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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里的汉子吕律陈秀玉全文

吕律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黄大仙你也打?”听到吕律提及黄皮子,陈卫国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所谓黄皮子,是人们对黄鼠狼的俗称,也有不少人尊称它为黄大仙。这些东西属于民俗,吕律好歹也在这边生活过不少日子,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东北有四大仙,俗称红黄白柳,是民间传说中与人类长期伴生,亦妖亦仙的灵异。分别是狐狸、黄鼠狼、刺猬和蛇。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为民众所供奉和广为传说。还有老鼠,也被称之灰仙,或是仓神。猎人们在打猎的时候,有不少人很是忌讳,不打这些所谓的灵物,认为冒犯了会带来灾厄。吕律自然是不信的。但架不住有人信啊。会问这种问题,陈卫国明显就是其中一个,最起码也是一种将信将疑的心态。事实上,黄皮子,狐狸皮国营店都有收购,价格还不错,有些人还非常擅长下夹子或是下套抓捕...

主角:吕律陈秀玉   更新:2024-11-12 10: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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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吕律陈秀玉的女频言情小说《大山里的汉子吕律陈秀玉全文》,由网络作家“吕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黄大仙你也打?”听到吕律提及黄皮子,陈卫国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所谓黄皮子,是人们对黄鼠狼的俗称,也有不少人尊称它为黄大仙。这些东西属于民俗,吕律好歹也在这边生活过不少日子,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东北有四大仙,俗称红黄白柳,是民间传说中与人类长期伴生,亦妖亦仙的灵异。分别是狐狸、黄鼠狼、刺猬和蛇。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为民众所供奉和广为传说。还有老鼠,也被称之灰仙,或是仓神。猎人们在打猎的时候,有不少人很是忌讳,不打这些所谓的灵物,认为冒犯了会带来灾厄。吕律自然是不信的。但架不住有人信啊。会问这种问题,陈卫国明显就是其中一个,最起码也是一种将信将疑的心态。事实上,黄皮子,狐狸皮国营店都有收购,价格还不错,有些人还非常擅长下夹子或是下套抓捕...

《大山里的汉子吕律陈秀玉全文》精彩片段


“黄大仙你也打?”

听到吕律提及黄皮子,陈卫国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所谓黄皮子,是人们对黄鼠狼的俗称,也有不少人尊称它为黄大仙。

这些东西属于民俗,吕律好歹也在这边生活过不少日子,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东北有四大仙,俗称红黄白柳,是民间传说中与人类长期伴生,亦妖亦仙的灵异。

分别是狐狸、黄鼠狼、刺猬和蛇。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为民众所供奉和广为传说。

还有老鼠,也被称之灰仙,或是仓神。

猎人们在打猎的时候,有不少人很是忌讳,不打这些所谓的灵物,认为冒犯了会带来灾厄。

吕律自然是不信的。

但架不住有人信啊。

会问这种问题,陈卫国明显就是其中一个,最起码也是一种将信将疑的心态。

事实上,黄皮子,狐狸皮国营店都有收购,价格还不错,有些人还非常擅长下夹子或是下套抓捕。

尤其是狐狸皮,神州大地上,越往北边,狐狸皮质地越好,东北出产的狐狸皮可想而知。

很多猎人忌讳不打这些,也正好便宜了没这些忌讳的人。

有的人,一年单凭放夹子得来的黄皮子、狐狸皮,就能卖上一两千块,收入不菲。

狐狸皮、黄皮子也是上了些档次的,尤其是狐狸皮,鞣制出的皮草可是殷实家庭里边大姑娘、小媳妇的最爱,至于普通人,也就只能考虑考虑狗皮、羊皮、狍子皮之类的。

东北冷啊,没点好的保暖物,外出那是真遭罪。

虽说是猫冬,但不可能在家里猫过一整个漫长的冬天,物资紧缺的年代,也根本就猫不住,所以,时有听闻冻死的。

能达到零下四五十度的严寒,那威力非同一般。

吕律的随口一说,没想到陈卫国会有这样的一问,他微微愣了下,正想反问他是不是信这个,张韶峰却先开口了:“什么仙不仙的,尽扯犊子,会跑来祸害家养的鸡,到家里偷东西的玩意,那就该打。叔啊,你要是信这些东西,那思想工作可得好好建设建设,提高些觉悟。”

一句话堵得陈卫国脸色都变了变。

身为过来人,他很清楚,前些年清除牛鬼蛇神之类的事,有的话可不能乱说,他干笑两声:“对对对,该打!”

挺会借坡卸驴。

吕律在一旁看得心里暗笑。

只是往前没走几步,陈卫国又开口了:“爷们,听说你上次斧劈熊霸,可真猛啊!”

猛?

听着像是夸人,说人厉害,但有的时候也是粗鲁、莽撞、傻的意思,未必是好话。

“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不得不拼。”吕律可不想被人当成个二愣子。

“哎呀,马上就要到雨季了,这腰腿啊,老是时不时地痛,尤其是这些关节,真是难受。”陈卫国唉声叹气地说。

先提杀熊的事儿,现在又来说什么腰腿痛。

吕律怎会听不出,他这分明是想要有小虎骨之称的波棱盖泡酒。

这老东西,就是这么会来事。不直接说要,还想别人主动给他送来。

那波棱盖也是能值些钱的,吕律有求于人,送给他也无妨。

可惜,吕律太清楚他的为人了,这就不是个能填得满的窟窿,关键是,填就填吧,他还可能随时不认账,打着公道的旗号干翻脸不认人的事他是极为擅长的。

有的东西动到他手里,那也是白搭。

前世被占的便宜还少?

吕律可没忘记陈卫国所使的哪些绊子。

送东西,那也得分人。

“腰腿疼,关节疼,这是风湿啊,天气一变,确实遭罪,屯长,要不改天你得空到我地窨子来一趟,我正好有东西和法子能防治。”吕律一脸关切。

陈卫国一听这话,立马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常年抽烟袋锅被熏得黑黄的牙齿:“啥法子啊?”

他以为吕律会很懂事地送上波棱盖。

“我今天刚从山里收来一群蜂子,这蜂子可是好东西,关节上哪里疼,抓上几只蜂子去蛰一下,那蜂子屁股上的毒针一扎入肉里,蜂毒也就跟着注射进去了,要不了多长时间,疼痛的地方就会变得火热火热的,对治风湿很有效果。

这可是我从外边学来的法子,叫蜂疗,老有用了,你到时候来,告诉我哪里痛,我抓蜂子帮你多蛰上几下,过后就舒坦了。”

吕律热心无比。

一听这话,陈卫国面皮忍不住抖动了几下。

只是想要趁机弄副波棱盖来泡酒而找的借口,他刚还以为吕律挺懂事来着,没想到,一句不提波棱盖不说,还出了个这么磨人的法子。

找蜂子蛰,那不是要命吗?

陈卫国很怀疑吕律是真没听出来还是故意装糊涂。

可吕律一副热心样,又不像是装的。

“蜂子叮人那么疼,能治风湿?”陈卫国一脸不信地问。

“疼归疼,但是效果好啊。我敢保证这是真的,王德民王大爷应该也知道,不信你问问他我说的有没有假。”吕律信誓旦旦:“其实也不用问,试一下你就知道,那效果杠杠的。”

陈卫国甩甩脑袋:“还是算了,我这把骨头,怕是经不起折腾。”

“那我就没辙了。”

吕律长长叹了口气。

有法子你不用,那能怪谁?

不只是陈卫国是个人精,吕律上辈子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比起常年窝在秀山,最远地方就是到过伊春的陈卫国来说,说是见多识广,一点都不为过。

吕律深知陈卫国老奸巨猾,轻易不会当着人面落人口实,尤其是当着张韶峰的面,陈卫国不提波棱盖,吕律更不想提。

而并排走着的张韶峰默默地听着,听到吕律这蜂疗奇招,突然蹲下系鞋带。

吕律回头瞟了一眼,发现他正捂着嘴巴偷笑。

接下来的路,陈卫国就不怎么说话了,从袋子里取了烟袋锅出来,从烟杆上面挂着的荷包中取了烟面装烟锅中点上,脚步一下子快了很多,可没丝毫腰腿疼的样。

吕律和张韶峰跟在后面,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笑意。

都知道走在前面的陈卫国,现在的脸色肯定不好看。

陈卫国不说话,但张韶峰说,一直在问吕律在农场的那些事,两人倒也聊得有声有色。

不知不觉中,三人已经到了屯里。

“你挂靠在屯里的事儿,我会酌情考虑,我家到了,就先回去了。”陈卫国说完,转身背着手直接走人。

“屯长,改天我再次拜访!”吕律可没忘记招呼一句。

张韶峰家在秀山屯中段,还有一段距离。

两人一起走着,大约五分钟后,张韶峰也到了岔往自家的路口:“爷们,到家里坐坐。”

吕律笑着摇摇头:“还要去借木板夹子,这天都黑了,事情办完,还得马上往回赶,我就不去了,改天再来登门拜访。”

“那行,你忙!”

张韶峰点点头,看着吕律朝屯东走远的身影,咧嘴一笑:“这人,有意思啊!”


吕律措不及防,被周翠芬推了一个踉跄,差点撞到栅栏的木桩上。

这女人,力气忒大。

陈秀玉见状,一步过去挡在周翠芬前面,跟着也是一把,将周翠芬推得往后退了两步。

“哟,陈秀玉,你这是要帮这盲流子打我是吧?咱们屯里屯亲的,你竟然帮个外人?”

周翠芬一下子又叫开了。

“是你先动的手,大伙可都看着的。是,律哥是个外乡人,外乡人咋地?就是这个外乡人救了我哥,那对我家来说,就是亲人。

就是你口中的这个盲流子杀了熊瞎子替我哥报了仇,熊瞎子肉请人送回来,也没少分给大家伙,他甚至把熊胆也给我哥送来,

试问,这样的人,我不帮,帮谁?帮你吗?”

陈秀玉哼了一声,一下子将原委抖落出来。

听得吕律都一愣一愣的。

自己这未来媳妇儿,刚刚还一副温柔活泼的样子,现在一下子也展现出凶悍的一面,声音不大,却在情在理。

熊胆是啥玩意儿?

那是值钱的大货,多少人见了熊胆不双眼放光的,那熊瞎子哪怕已经被陈秀清伤到,但终究还是吕律隔天打死的,取了熊胆,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合适,救了人不说,还能将熊胆送来,就冲这一点,已经让所有人侧目了。

周翠芬被陈秀玉连珠炮一般,怼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才不阴不阳地说了句更为刺耳的话:“哼……他那么好心,谁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上你这个小浪蹄子。”

“我撕了你这张烂嘴……”

陈秀玉一下子就怒了,上前两步,双手就朝周翠芬脸上抓去。

眼看事情就要演变成一场女人撕扯扭打,吕律看不下去,主要是担心陈秀玉吃亏。

他赶忙一把拉住陈秀玉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周姐,我现在还叫你一声姐,爷们不打女人,可没说不打张嘴就乱咬的疯狗,你刚才问我我想咋地,你干嘛不问问你家男人,他都干了些啥?”

吕律冷声说了一句,扭头看向在一旁缩着不吭声的大鼻涕。

大鼻涕一见到吕律出现,就不敢在吱声了,还慢慢地往一旁挪。

那天在吕律地窨子前,被元宝咬,被吕律暴揍,一看到吕律,他就莫名地惧怕。

见吕律一下子朝自己瞪来,他不由身体颤抖了一下,一瘸一拐地连退几步,惊恐地说道:“你别过来,你要咋滴?”

“你个瘪犊子!”

看他这样,吕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上前一脚就将冯德柱踹翻在地上:“冯德柱,你要还是个爷们,你就把你干的破事说出来让大伙听听,如果确实是我吕某人事情做得不地道,你要什么赔偿,爷们担着,可要是你特么欠收拾,爷们不介意当着大伙的面,再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你干啥?”见到自家男人被踢,周翠芬那还能忍受,撒泼地冲上前来,将吕律拽往一旁。

再怎么样,男人也是家里的面儿,被当着那么多人打,那跟打自己脸没什么区别。

可一看到自家男人那怂样,周翠芬心里也不由开始犯嘀咕。

正如段大娘所说,好歹也是嫁进冯德柱家里,同他同床共枕好几年的人了,她太清楚冯德柱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们家老来得子,冯德柱小时候就养的娇惯,长大了变得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可老人过世,那也不是啥富裕的家,很快缺吃缺喝,就早早地养出了小偷小摸的坏毛病。

哪怕结婚了,也还是那德行,家里缺吃少喝了,不想着卖力挣钱,依旧想着偷拿这种无本买卖,为此,没少被屯里人收拾,就连别的屯的人也曾找上门来过。

周翠芬没少在心里想: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他。

可除了这些缺点,冯德柱其实对她和孩子,还是非常不错的,有了好的,都是紧着她们。

这大概就是她一直留在这个家的原因。

意识到事情不对,周翠芬也不敢再胡乱撒泼,怕事情弄到最后,连自己的脸都没地儿搁。

“你特么起来,别给俺装死,你说话啊,倒底干了啥?”

周翠芬上前,把在地上伤口被触动疼得龇牙咧嘴的冯德柱给拖了起来,紧跟着就是一连串追问。

大鼻涕低沉着脑袋,还是一声都不吭。

吕律也是无语,今天是来吃饭的,不想在这事情上耽搁:“周姐,你家男人不说,我来说。元宝是自己跟的我,前几天不是侥幸打了熊瞎子,熊胆被你家男人给惦记上了,怕是想着我一个外乡人好欺负,就摸过去了,前后去了两次。

头一次被元宝给拦住了,他不敢靠近,走了。

第二次,用大针做了个钩子,绑在耗子肉里来钓狗,想要弄死元宝,这就是他被狗咬,被我揍的原因。

你自个问问他,我有没有冤枉他,现在,就他做的那恶毒钩子,还在我地窨子边的树上挂着。

要不是听王大爷说过他家里困难,有妻儿,我那天当场就想弄死他。

咋地,我警告过他的,现在还敢来挑事?”

周翠芬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黑了下,伸手过去一把揪住冯德柱耳朵:“大鼻涕,是不是真的是这么回事儿?说话。”

冯德柱看了眼吕律,想到他当时警告的话,又是一阵心惊,他现在那还敢瞎说,被周翠芬揪着耳朵,疼得龇牙咧嘴,却也不敢不认,只能点点头,支吾着说道:“我……我就是看着家里粮不多了,还有你们娘俩的衣服裤子都太破了,想弄点钱买点粮,也给你们娘俩换上一身……”

大鼻涕这话等同于承认了。

周翠芬还能说啥?

她现在气不打一处来,眼睛四处一扫,就相中了木栅栏上插着的一根棍子,气愤地推开冯德柱,走过去就将棍子给抽了出来,劈头盖脸地朝着冯德柱就是一通乱打。

“你个瘪犊子,你特么还敢跟我说你就是想去山上下个套子弄点肉给我们娘俩开开荤,结果,你特么是惦记人家的熊胆,怎么就没打死你这个夯货,我特么也好改嫁。

天天跟你说,咱们有手有脚,把地种好,到农场去做做临时工,到林场去帮忙伐木,老老实实地,也能把日子过的踏踏实实的,你就是不听,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周翠芬一边数落着一边下狠手地打。

今天这么一闹,脸算是丢到家了,她那还顾得了其它。

只是一边打,心里却是越来越心酸,她眼泪珠子忍不住下掉,哭出声来。


她立马回头冲着屋子里喊:“妈……快出来,咱们家的恩人来了。”

吕律跟着陈秀玉往屋里走,门口又迎出一个满眼通红的中年女人,她竟是要直接跪下:

“谢谢恩人救了我儿啊!”

看得出,陈秀清伤成这样,这母女俩,没少在屋里哭天抹泪。

吕律赶忙几步上前,将中年女人托住。

这女人,就是陈秀玉的娘马金兰。

前世自己出了车祸,被救到她们家里,不仅仅是陈秀玉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马金兰又何尝不是。

入赘后也是一样,有什么好的,都往自己面前送,那是将吕律当亲儿子般对待。

在吕律心里,这就是亲妈。

再大的恩,也不能让亲妈对自己下跪!

不过,马金兰性子弱,一辈子踏踏实实本本分分,是个真真正正的老好人。

大概也正是因此,陈秀玉在吕律认识的时候,性子非常地火辣强势。

想想也是,孤儿寡母的,没个强点的人站出来,可撑不住这个家。

“我只是在山上遇到,顺手而为,不需要这样,你快起来!”

“秀清可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丁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家就彻底塌了。”

“大娘,我真受不起,你要是再这样,我转身就走!”

见马金兰坚持,吕律为难地说。

听了这话,陈秀玉也赶忙上前劝阻:“妈,咱赶紧将恩人请进家里啊!”

吕律都这么说了,马金兰也不好再执拗,赶忙起身,拉着吕律的手就往屋里走。

“清子,快看看,恩人来看你了。”

“恩人!”

里屋的炕上,趴着的陈秀清虚弱地回头看向吕律,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

“你别动,受了那么重的伤,就好好踏实养着,你这要是乱动,万一又牵动伤口,那可不得了!”

吕律站在炕边,止住陈秀清,然后轻轻掀开被子。

看了他背上几条如大蜈蚣般狰狞的伤口,有些红肿,接下来多挂几针消炎针水,应该问题不大。

吕律趁机将另一只狍子腿递给马金兰:“大娘,这狍子是我昨晚套到的,给你们送一只腿过来,给陈兄弟熬点肉粥补补吧。”

一说到这事儿,马金兰没有接狍子腿,反而跑到旁边的柜子边一阵翻找。

然后取出一本红色选集,打开后将四张大团结取了出来,往吕律面前送。

“恩人呐,你救了清子,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怎么还能送钱呢?

这么多钱,我们不该接,也不能接,你快收回去吧。”马金兰急急说道。

吕律一见这情形,脑瓜子就有些疼了。

“大娘啊,陈兄弟受那么重的伤,需要将养的时间很长。

针水啊,药啊,还有家里的开销,处处都要花钱。

这些钱你好生留着,有用。

我也是初来贵地,孑然一身,本身并没有什么开销。

而且,我这身体壮实,有的是力气,赚钱要容易得多。”

吕律将马金兰的手挡了回去。

但他深知马金兰的性子,知道这钱她拿在手里,心里肯定不安生。

想了想,又接着说道:“要不这样,这钱就算我借给陈兄弟的。

等到陈兄弟伤好了,挣到钱了,再拿来还我。”

“妈,你就暂且收着吧,就当是我给哥借的,等我伤好了,挣到钱再还。”

听吕律这么一说,陈秀清也连忙出言劝阻。

“这可不是小钱啊!”

马金兰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儿,我一定能还上。”陈秀清肯定道。

马金兰犹豫了一下,这才将钱重新夹回选集里,放柜子里藏好,提着狍子腿匆忙去了厨房。

吕律在炕边坐下,随手将挎着的汉阳造取了下来:“兄弟,今天早上我去你昨天打熊瞎子的地方看了下。

那条黑狗和花狗都已经死了,被我埋在山坡上的一棵大松树下,身体好起来了,自己去看看。”

陈秀清听到两条狗已经死了,神色变得黯然。

吕律很清楚这种感受。

对于猎人而言,猎狗就是自己最好的伙伴。

一个好的猎人,必定是对猎狗极好的人,哪怕自己饿着,也会紧着猎狗吃饱,这一点毫不夸张。

“还有,这枪,我也给你找回来了,里面两发子弹,都被我用了,第二发炸膛,这枪也废了,不好意思啊!”

吕律将枪轻轻放在炕上。

“炸膛……你没事儿吧?”陈秀清被吓了一跳。

“没事儿!”吕律笑了笑:“你这枪最后一发子弹是不是尖弹啊?”

“我这里圆头子弹没了,只搞到些尖弹,这枪里,也就装进了一发。”

陈秀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就装一发尖头子弹,结果还轮到自己手里,这运气……

“这枪也有好些个年头了,是我爸留下来的,他以前也是顶好的猎人。

不过,最终还是死在了山里,连屯子都没能进。”

陈秀清说到这,面色悲戚。

横死外面不让进屯,这是山里各屯子的规矩。

吕律好奇道:“你昨天打熊瞎子的时候,我正从对面山上路过。

听你在林子里开了三枪,怎么后来枪也没拿,人反倒被熊瞎子追着出来了?”

听吕律问起,陈秀清苦笑一声,把在林子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当天进山,陈秀清去得挺早,运气也不错。

家里的黑狗香头很好,隔着老远就嗅到了熊瞎子的踪迹,当即追了出去。

死掉的那条花狗也是两岁的狗儿了,是条下口极狠的钳狗。

两条狗都是陈秀清自己拖出来的。

至于活着的这条,则是他从别的屯里被人忽悠花了三十块钱从别人狗帮里分来的。

在家里磨合了一段时间,是第一次被陈秀清领着上山。

他万万没想到,就是这条狗,差点让自己折在山里。

这次打猎。

大黑狗认野猪和熊,领头出去,边跑边叫,将另外两只花狗也招了跟去。

陈秀清一路跟在后面。

但人那跟得上狗,三条狗一转眼就跑没影了。

没过多长时间就听到了三条狗的叫声。

他当时兴奋得不得了,自己的狗那么快就将熊瞎子赶上树了,这运气实在不赖。

只是,当他接连听到了狗的惨叫声,他心里一下子急了。

谁承想,他一路冲过去,先是碰到了迎面而来的花狗。

到了自己面前,竟是一个劲地往自己身后藏。

他正觉得奇怪呢,就见狂冲着跟来的熊瞎子。

那熊瞎子见了人,更是凶狠,迎面就扑了过来。

陈秀清很清楚,自己不可能跑得过熊瞎子,而狗又没用,此时此景,只能硬来了。

他匆忙下,抬枪就打,期望能在熊瞎子冲到自己面前之前,将它打死。

这老套筒,打一发子弹上膛一发,就在他打了三发,忙乱中他正准备打第四发的时候。

熊瞎子已经到了面前,人立而起,一只爪子抓着枪杆,另一爪子紧跟着就拍了过来。

陈尤清只能弃枪,跳到一旁,不要命地往坡下跑。

他冲出林子,想着下边是条河,只要跳进河里,顺流而下,或许能逃过一劫。

结果,最终还是差了那么一点,被熊瞎子拍了个结实。

吕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你折在了时机上。

那椴树上有群蜂,猎狗们赶到的时候,那熊瞎子就在树上掏蜜,正是群蜂乱舞,见谁蛰谁的时候,狗和熊都受此干扰。”

听吕律这么一说,陈秀清沉默了。

“打猎就是这样,哪怕是经验再老道的猎人,也无法完全意料究竟会出现什么意外。

就比如,你不知道熊瞎子正在掏蜜,不知道被人夸得天花乱坠的花狗会那么胆小,又比如我,也没想到用你的枪开了两枪,会炸膛。”

打猎,打的向来是细节判断,是一点点积攒的经验。

当然,还有运气。

对于陈秀清来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至少,他还活着。

如果不是吕律重生后回到这个地方,又恰巧看到了那一幕,也不会将他救下。

或许,这才是缘分!

饺子很快包好蒸好,马金兰给吕律和陈秀清一人端了一大碗蒸饺。

“快趁热吃!”

吕律用筷子夹开一个饺子,呵,白菜狍子肉馅的,这是把刚送来的狍子肉给用上了。

随着送到炕桌上的,还有一碗凉拌的婆婆丁和大脑瓜。

婆婆丁,就是蒲公英。

大脑瓜,则是山里的小根蒜。

这两样是东北地区出的最早的野菜,都是药食同源的好东西。

连着吃了好几天的野味了,一看到这新鲜野菜,吕律就忍不住食指大动。

一口吞了个饺子,又将两样野菜各自夹了点放入口。

狍子肉鲜嫩爽口,婆婆丁微苦,还有小根蒜,味道比较冲,但一入口,很快就让他还略微有些堵的鼻孔,呼吸一下子顺畅起来。

马金兰做饭菜很有一手,陈秀玉在这方面,更是青出于蓝。

别看家里贫苦,野菜方面摆弄的菜肴,在屯子里绝对是一绝。

就连在前世,吕律领着生意上的伙伴进山,落脚在家里,吃过家里野菜的,没一个不夸好的。

“喜欢吃就多吃点。”马金兰笑道。

吕律点点头,却看到马金兰就站在旁边看着。

注意到马金兰滑动的喉咙,这是在吞咽口水啊。

不由问道:“你们怎么不吃呢,一起啊。”

在他心里,可没这年头家里有客女人不上桌的观念。

马金兰摆摆手:“你先吃,我们娘俩在厨房已经吃上了。”

吕律回头看了下厨房,只见陈秀玉正在灶旁喝着一碗苞米粥。

他放下碗,下炕朝厨房走去。


结仇?

出人命?

事情严重到这种程度?

一听到郑三这话,李建民当即就麻了。

就连在一旁抽泣的孔淑芬也被吓得心头一颤,紧张的看了过来。

郑三很清楚,这种事情只能如实说。

李庆翔这种二杆子,这次是被伤得不轻,也被吓得不轻,可保不定等他伤好了以后,还想着喊打喊杀。

到时候十有八九还是会拉上自己。

也就那爷们当时只有把弹弓,但凡他手上有把枪,今天很有可能当场就完蛋。

仇怨已结,再去触那爷们的霉头,怕不是活腻了。

郑三是打死都不想去招惹吕律了,但又不想因此被李庆翔和他们家排斥。

见李庆翔将脑袋扭向一旁,郑三当即将李庆翔打元宝主意,打地窨子熊胆的主意,还有后来举枪要杀狗,如何招惹吕律的一整个过程,到后面被吕律带狗追撵,连带着自己的狗被李庆翔用炮仗炸,用枪杀自己的狗的事儿,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意思很简单:你家儿子就是个二杆子,我特么也是受害者。

听完以后,李建民脸色很难看:“你怎么也不拦着他点?”

“叔啊,翔哥这种暴脾气,我想拦也拦不住啊!”郑三很是无奈。

他要真能拦得住李庆翔的人,也不至于受了他那么多窝囊气。

李建民气得双手叉着腰,在病房里来回走着。

身为林场场长,每年秋末乃至整个冬天,他有不少时间呆在林场,其它时间还得忙着补栽树木、规划、管理等事务,工作并不轻松。对自己这儿子,确实疏于管教。

他很自责!

但是,李建民也没少和山里人接触,知道他们为人处事的准则,尤其是猎人的规矩。

他很清楚,李庆翔能捡回一条狗命是他的运气。

再一想到李庆翔平日里的所作所为,越想,他心里越气,地看向病床上趴着的李庆翔,怒骂道:“我特么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瘪犊子?你特么今天怎么就没被人给崩死在外面,老子也好省心。”

他话音刚落,抬脚就朝李庆翔大腿上踹了过去。

别看李建民一身中山装,戴副眼镜,很是斯文的样子,但其实也很高大壮实,这含怒的一脚,力道可不小。

李庆翔顿时被踹得惨叫起来,身子跟着一动,刚刚缝合的伤口又被动着,尤其是屁股上,又有血从裹着的绷带上渗出。

孔淑芬见状,赶忙挡在李建民前面,大叫到:“你疯了你,你为啥打儿子,还嫌他这一身伤不够重吗?儿子被人伤成这样了,你不去找人理论,反倒拿儿子出气,有你这样当爸的?”

“找人理论?”李建民狠狠地瞪着孔淑芬:“你还好意思找人理论?”

孔淑芬神情激愤地吼道:“儿子只是说说,又没真偷他的狗,没偷他熊胆,更没有将狗打死,反倒被他纵狗咬成这样,怎么不好意思找人理论?这杀千刀的,恶意纵狗伤人,还敢动枪,就该送他去蹲班房,最好一辈子也别出来。”

啪……

李建民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了出去。

这耳光,扇得很重,没有丝毫防备的孔淑芬被扇了个结结实实,打了个趔趄,扑到在旁边的病床上,嘴角很快有血液流了出来。

她捂着被扇的右脸,整个人彻底懵了。

嫁给李建民这么些年,虽时有拌嘴,但李建民从来没有打过她。

而今天打了,还下手如此地狠……从没见李建民这么愤怒过。

李建民伸手指着她,吼道:“你还护着他,你还护着这瘪犊子,他今天落得这下场,全特么你害的!

你不知道这夯货都被你惯成啥样了?

小的时候做错事,我要抽他,你跟我说孩子小不懂事。好,这我就不说了。长大些了做错事,你还是不让我抽他,说什么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又不是什么大事,敢打儿子就跟我离婚、拼命……被你护得死死的。

我事情忙,跟他呆一起的时间少了些,全指望着你好好教一下,可你看看,你教出个啥玩意儿?他有知道自己做的破事有多过分吗?他有为他做的错事低过头吗?

知不知道,多少人被他欺负,人家碍于我的情面,知会一声不刁难,你就真当没这回事了?

从小不捂,到大不弯,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这话吧?你听进去了吗?

你没听进去!

还在护着……他要啥你给啥,他要枪你就给他买枪,知不知道,那是枪,不是炮仗,那是随便就能要命的东西。

他是没打死人家的狗,那是因为人家及时出手阻止了。你没听郑三那三条狗,就是这混账玩意弄死的吗?没听他还说过要崩人的话吗?

他现在敢用枪打人家的狗,往后就敢用枪打人。

你非要看着这夯货变成一具尸体送回来你才满意是吧?”

李建民看到李庆翔变成这鬼样,他又怎会不急,又怎会不难过。

但他更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在林场混到场长,接触的人不少,经历过的场面更多,固然愤怒,但依然有着自己的理智,看似是在指责咒骂,但其实,更多的,还是在说教。

不仅仅是说给自己的媳妇儿听,更是在说给李庆翔听。

可刚被扇了一耳光的孔淑芬,平时就没听进去,现在又怎么可能听进去。

更别说这病房里,旁边就有郑三站着,还有因为吼叫引来围观的其它病房的病人家属和匆忙赶来的医生。

门口分分钟被堵得水泄不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被骂,她只觉得自己的脸没地儿搁。

她缓缓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李建民,擦了下嘴角血迹,忽然笑了起来:“你敢打我,你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为的还是纵狗伤了自己儿子的人说话,我就没见过你那么怂的男人。

我实话告诉你李建民,你要是不给儿子讨回个让我满意的说法,我死给你看……一天,就给你一天,反正这日子也没法过了。”

说完,她猛然一把将李建民推搡到一旁,朝着病房大门就走。

一干挡在门口的人见这架势,那敢拦着,纷纷让到一旁。

孔淑芬就这么抹着眼泪走了。

李建民见状,越发糟心了,狠狠地挠着自己的头发,在病房里来回走着,目光落到趴在病床上一声不吭装死的李庆翔身上,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冲着李庆翔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身为一个林场的场长,家又是在这区上,认识李建民的人可不少。

围观的人中,就有不少熟识的。

刚刚只是家事,他们不好掺和,但眼看情况越来越糟糕,终于有人看不下去,赶忙冲了进去一把抱住李建民,往一旁拖:“老李,别再打了,这孩子已经够遭罪了,相信他有了这教训,会好好改一改,你……你还是赶紧去看看淑芬,可千万不能让她干傻事啊。”

这话听在李建民耳朵里,犹如当头棒喝,他猛然记起孔淑芬说的话里,好像有句是“我死给你看”,看她那神情,真的很不对劲。

一下子,他心里也慌乱,挣脱那人,发足朝外面追去。


美女娇软的香气扑鼻而来,吕律浑身一抖,鼻子下意识就是一热,差点流出鼻血来。

这,这诱惑也太大了!柳下惠来了也顶不住啊。

吕律激动的直接上了头,伸手就要搂紧两个美女,大享齐人之福。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头一回没经验,过度激动,人还没动呢,身体先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这一哆嗦不要紧,脑子里就跟劈了个雷似的,闪过了一个美女绝望哭泣的脸。

和一声:“吕律,这里是家,记得回来....”

紧接着,一股记忆纷纷涌入脑海,那是他的今生也是他的未来....

吕律妈妈去世,后爹对他不好,将他赶出家门。

作为有学识的高材生又无牵无挂,组织派他深入北大荒来开荒守林子。

因此他结识陈老汉,学会了赶山的本领,也认识了这两个知青姑娘。

几个人当夜就滚在了一起,吕律跟这俩女知青没羞没臊的玩了几天。

结果在一天夜里,这两个女的趁他睡觉,偷走了他所有的存款干粮,逃之夭夭。

钱丢了还好,可里面有一个大队里的进款单,关系重大。

因为那两知青女用的是化名,再加上女的来路本来就模糊,吕律做的事也不好交代。

最后吕律一个人接受了组织的处分,被赶出了林场。

他为了生存就在森林里做了盲流,游荡各处靠打猎生存。

结果一天暴雨路滑,林深茂密,他失足滑进了山沟,人事不知。

恰巧一个进山采菇的山村姑娘救起,并且,在她们家养了很长一段时间伤,受到精心照顾。

两人彼此渐生情愫。

他顺理成章地成了这孤儿寡母家的上门女婿。

只是,吕律在伤好后,不愿意在山里呆着,做起了皮毛出口的生意。

往来海城和东北,两人终是聚少离多。

而吕律赚了钱了,认识了一帮狐朋狗友,沉醉在花花世界,有着几个情人,渐渐的家里那边就没放心上了。

直到那次,他做生意被朋友做局,没细看合同,签下名字,结果被坑的倾家荡产,将一家子拖入了深渊。

那个背后默默支持着自己的媳妇儿并没有放弃自己,可自己却也没让对方过上好日子。

背着债,带着愧,那个年老的吕律走向了生命的尽头。

在最后的时刻,他握着妻子的手流着泪:

“如果能重回北大荒,我一定好好陪陪你,把前世欠的还回来!我一定....”

走马灯般的一瞬,吕律读完了自己的后半生,彷佛过电一般,刚刚燃起的欲火,直接熄灭了大半。

看着这两个春情荡漾的女人,吕律一阵晦气。

前世那清晰无比的记忆,让他心里只想着见到那一个女人。

他默默起身,“我累了,你们睡吧,我出去待会儿。”

“你不是个男人!”

东北森林深处,一个小门屋内。

两个女人在床上哭哭啼啼的啜泣了起来。

......

第二天一早,吕律找到大队,交代了自己的工作,转身往伊春的方向前进。

“什么情况,怎么就走了啊,是我送你的那两个小妮子搞事情么。”

陈老汉看着收拾东西的吕律一脸莫名。

“这里呆够了,那两个女人你自行安排。

我打算去伊春那边当个职业赶山人,老哥,有缘再见。”

上一世他收售各种山货,也参与过一些狩猎。

对山货的认知和山货的获取,很有些经验。

他的记忆很清晰,在92年整改前,大兴安岭不限猎,山里头大把的好东西,只要有本事拿出来都能换成钱。

陈老汉一脸懵:“那地可是真的北大荒哦,野兽也多,这孩子咋想不开呢?”

山里步行几天,找到一个火车站,这里可以到伊春。

又是二天过去,下了火车,吕律继续步行往山里走,记忆里那条路分外的清晰....

“妈的冻死了....”

冰雪覆盖的东北森林里。

吕律颤颤巍巍艰难的对准面前的大碗放水。

他来到伊春这深山老林已经三天了。

幸好提前把地窨子建好,但凡晚了,今天都得冻个半死。

他刚想转身,就瞥见草甸子上有几只狍子站着往这边看。

“勾引我……”

这号称东北第一神兽的狍子,皮可以御寒,肉是难得的美味。

不过这玩意儿,比猎狗还能跑。

他没枪,不好追。

吕律转身回地窨,开始摆弄钢丝套子。

收拾好套子,吕律到外面一看,一碗尿冰已然成型。

人的尿有咸味儿,生活在山里的动物,大都需要盐,这对于狍子而言,就是个不错的诱饵。

吕律砍了一捆一米多长的桦树条,然后端着尿冰去了狍子经常出没的地方。

将木碗中的尿冰捣碎,连碗一起安放在地上。

然后在周围插上桦树条,直径差不多在六十厘米的样子。

只在狍子迎面来的那一面,留了个宽二十厘米,高六十厘米的缺口。

准备好的钢丝套就布在这缺口上,另一端用斧头在地上打了桩系牢。

到时候找寻到这尿冰的狍子,在舔舐的时候,头一抬一低,很容易就会被钢丝套给套住。

这是前世吕律总结的狩猎经验。

“去搞装备去,肉油才是王道,打猎才是正紧事。”

吕律穿上在林场买的军用棉大衣和狗头帽。

背起背包,带着林场赚的钱,直奔供销社。

要进山,就得做一些准备。

米面油盐,必需品。

铁锅,得有一口。

马灯一盏外加煤油,照明用。

锄头,十字镐,铁桶,挖土用。

还有斧头、锯子,伐木必备……

买了几样简单的工具后,吕律兜里的钱已经剩不下多少了。

他不得不将自己的目光从墙角的油锯和墙上挂着的各种枪械上收回。

他的钱也就这些了,以现在的条件,纯属非分之想。

可林中多野猪、狼和黑熊,东北豹,还有山神般存在的老虎,都是极其凶猛的野兽。

没有武器怎么办?

别没见到媳妇,先自己饿死了。

吕律看到一截自行车的黑色内胎。

用这内胎剪成橡皮条,可以制作弹弓啊。

这玩意儿,打个兔子、松鼠,鸟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而且,前世吕律就经常玩弹弓。

二十米内,百发百中。

得了这内胆,吕律如获至宝。

眼睛开始在地上搜寻,不多时,就找到了一只翻毛皮鞋,将完好的皮革割下来两块装袋子里。

还在路上找到了不少采矿时引爆炸药所用雷管的细铜线。

可以用来盘扎弹弓的橡皮。

现在,做弹弓的材料,只差一个弓叉了,这事情简单,山上砍个火琉璃树,那是做弹弓的好材料。

吕律说干就干。

他坐着小火车,回到地窨子,把东西放好。

随后提着斧头锯子,上到山坡上搜到几个适合做弹弓架子的Y型枝桠。

然后用锯子和刀子,将整棵火琉璃,修理出几个弓架。

接着将那半截内胆,用刀子小心地分割开。

切成长30厘米,宽一点五厘米的条作为弓皮。

将橡皮条切割好,吕律又将皮革切下几块,打整成长五厘米宽两厘米的弹兜。

接下来就是用雷管的铜线进行盘扎了。

没用多久,一连三把弹弓成型。

弹弓有了,然后就是做弹丸。

在前世,他玩弹弓那会儿,用的弹丸都是钢珠,均匀平整,还有杀伤力。

但眼下没这玩意,为了提高精准度,吕律挖开了土层。

在黑土的下一层挖出许多黏糊糊的黄泥。

这种黄泥有一个特点,就是一旦水分蒸发,黄泥就会变得坚固异常。

这种泥丸可以打穿麋鹿的皮毛,做到一击致命。

吕律挖出黄泥,然后将这些软糯的黄泥搓成长条,用小木片尽可能地均匀分割成小块。

双手合着圆成一颗颗小泥球,就放在火塘边烘烤着。

弄了一个多小时,数百颗黄泥弹丸成型,围在火塘四周。

为了尽快让它们干燥,吕律干脆将大锅用上,直接在里面进行烘烤。

一颗颗泥丸在被烧得发红的铁锅中翻滚。

不一会儿,一锅泥丸子都被烧的极其干燥。

关火放到一旁晾着,等十数分钟,吕律取了一颗泥丸,发现泥丸坚硬无比,不亚于小石子。

关键是大小都差不多,很规矩。

满意地将这些弹丸装了几十颗在衣服袋子里,吕律面带微笑。

“能不能吃上肉,就指望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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