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池霆商初的其他类型小说《池霆商初结局免费阅读假少爷走后,被池总缠上了番外》,由网络作家“温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除非逼不得已要出差,否则他不会把孩子们单独放在家里。室友也不在家,没人照看孩子,他心里放心不下。现在一点多,地铁站虽然关门了,但是可以骑单车……不,这很有难度。商初时正思考怎么回去,突然感觉头晕目眩,鼻子里好像有东西流出。他抬手一抹,满手的血。池霆蹙眉,“你在流鼻血。”“没事,偶尔会这样。”商初时抽出纸巾擦了擦,仰着头说,“池董没看见,我每天在食堂里吃的都是猪肝鸭血,流再多鼻血都能补回来。”池霆脸色一沉,“你这是在向我卖惨讨饶?”商初时自嘲地笑笑,“难道我卖惨,池董就会放过我了?”“等到我心情好了,说不定看你可怜,会饶过你。”池霆整理好衣服,离开房间。商初时也艰难而缓慢地穿好衣服,打量明亮宽敞,奢华得难以想象的房间。想想曾经,他可以...
《池霆商初结局免费阅读假少爷走后,被池总缠上了番外》精彩片段
除非逼不得已要出差,否则他不会把孩子们单独放在家里。
室友也不在家,没人照看孩子,他心里放心不下。
现在一点多,地铁站虽然关门了,但是可以骑单车……不,这很有难度。
商初时正思考怎么回去,突然感觉头晕目眩,鼻子里好像有东西流出。
他抬手一抹,满手的血。
池霆蹙眉,“你在流鼻血。”
“没事,偶尔会这样。”商初时抽出纸巾擦了擦,仰着头说,“池董没看见,我每天在食堂里吃的都是猪肝鸭血,流再多鼻血都能补回来。”
池霆脸色一沉,“你这是在向我卖惨讨饶?”
商初时自嘲地笑笑,“难道我卖惨,池董就会放过我了?”
“等到我心情好了,说不定看你可怜,会饶过你。”池霆整理好衣服,离开房间。
商初时也艰难而缓慢地穿好衣服,打量明亮宽敞,奢华得难以想象的房间。
想想曾经,他可以拿商家的钱肆意挥霍,在几万块一晚的豪华酒店住上十天半个月从不心疼,可是现在,连出差住个百来块的宾馆,都要想方设法找财务多报销。
盛世大酒店本来就是盛世集团名下产业,换句话说,整个连锁酒店都是池霆的。
他很快叫来客房服务,问服务生,“我在这所有花销,都记在池先生账上?”
“是的,池先生是盛世集团执行总裁,您有需要的话……呃?”
服务生面带微笑,话音未落,就看商初时抽出服务平板,刷刷地在上面点单。
“饮料方面,这些酸奶和饮料,红酒都来一箱。应该有给小客人准备的零食吧,都给我来两份,记得是两份,记在咱们池爷账上!”
商初时大手一挥,把酒店里为贵宾准备的食物饮料等全要了不少。
“对了,卫生间里的牙膏牙刷毛巾护肤品避孕套,都能带走是吧?”
服务生的笑容压根维持不住,“……是的,包含在房费……”
“真好,我全都要了,给我找个麻袋来!”
服务生:“……”
夜深人静,一辆黑色豪车从繁华的大街上驶过,开往外滩别墅区。
后座上,池霆正闭目假寐,手机发出幽淡的光,随即响起铃声。
是酒店总经理,亲自打来的。
得知商初时的“暴行”后,池霆倒是很大度,“他想要什么,都给他,安排一辆车送他回去。”
反正,他都会讨回来的。
总经理得到吩咐,立马安排去了。
身旁,同样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宋昀笑着说,“原来你这么晚还来剧组接我,是正好顺路?小时知道的话,会不会吃醋?”
“不顺路,”停顿一下,池霆凉声说,“至于商初时,他有什么资格吃醋?”
车子从排排槐树上穿梭而过,路灯在车里明明灭灭,映出宋昀忧郁漂亮的侧脸。
“池霆,你从来没明白过,你想要的是什么。”
车厢里,宋昀声线清冷而蛊惑,“人生没有回头路,每做一个决定,都要三思而后行,不要等到人去楼空,才追悔莫及。”
池霆冷笑一声,“我比谁都清楚,我在做什么。”
宋昀看着他,微微摇头。
一样的偏执,一样的看不清。
池霆重新闭上眼,莫名想起,商初时晚上那副狼狈沧桑的模样。
原来苦难真的能让一个人性情大变,就像没人能想到,如今卑微胆小,丝毫没有脾气的“商明”,曾经是盛气凌人,高傲得拿鼻孔看人的商家大少爷。
池霆现在倒有点好奇,四年里,商初时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这么爱财如命,唯利是图,脸皮子都没了。
他却没想到这一点,连忙站起来,点头哈腰地说,“不顺路,不顺路。池董,我住郊区,浪费您的油。”
池霆也不是真心要送他,只随便一瞄,看见他手里拎的盒饭。
那饭盒上还有公司logo,一眼就是食堂出品。
注意到池霆的视线,商初时背脊一凉,后知后觉地将双手背在后面,想将饭盒藏起来。
可惜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池霆眼里满是嘲讽,“以前的商家大少爷,现在沦落到讨剩饭的地步了?”
商初时神色尴尬,搓着手说,“还得感谢池董您加大食堂补贴,真的,我特别感谢您。”
他连连重复感谢,除此之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池霆很是意外,为商初时脾性的改变。
以前的商初时,被商家宠得嚣张跋扈,就跟个炸药桶一样,一句话能给他点着,方圆十里都要被爆炸波及,无人生还。
可是现在,商初时仿佛换了个灵魂,没有半点尊严可言,要多低微有多低微。
不管听到多具讽刺的话,他都不生气,只一味地低着头弯着腰,像个卑躬屈膝的奴才,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狗模样讨好别人。
本来还想逗逗他,看他气急败坏地跳脚,可他始终这么一副不咸不淡的态度,让池霆深感无趣。
连句礼貌的告别话都没有,池霆一踩油门,轰然而去。
等他走了,商初时才苦笑着摇头,坐下去继续吃冷透的盒饭。
跟池霆的久别重逢,勾起了商初时记忆深处的那些不堪回忆。
夜里,他睡得很不安稳,时而梦见商哲奚晕倒在血泊中,所有人都指责辱骂他,说他狼心狗肺,阴狠歹毒。
时而,他梦见自己挺着大肚子,曝光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们喊“怪物” “怪胎” “人妖”等,一个个都来踢打他的肚子。
他梦见当他东躲西藏,被房东追债,被小混混找茬,鼓起勇气去找池霆后,却看池霆跟一个大美人站在一起。
池霆用前所未有的温柔目光注视那人,轻轻摘掉那人头上的落叶,神情眷恋柔和。
两人都无比亮眼,像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画卷,旁人格格不入。
梦境交织反复,让人难以安眠。
早上五点,商初时就冷汗淋漓地醒来。
窗外漆黑一片,小区里昏暗的路灯发出黯淡的光芒,吸引一群飞蛾扑簌簌地绕着转圈圈。
商初时扭开台灯,坐在床头,心脏跳得极快。
他坐了一会,从床底下抽出一个纸箱,找到用红布包裹起来的首饰盒子。
盒子里,静静躺着两枚尺寸不一,款式一致的男款婚戒。
商初时取出其中一枚,往左手无名指套了套,然而曾经量身打造的戒指,卡在扭曲变形的指关节上,再也戴不下去。
他摩挲着肿大错位的关节,不由苦笑。
四年前,商老爷子的寿宴上,他不小心弄掉戒指。
去捡的时候,不知道被谁踩断了指骨,事后也没钱医治,只能等自动愈合。
其他手指伤势较轻,唯独无名指,情况最为严重,历经长时间的自然愈合后,成了如今这副跟老树疙瘩一样丑陋的模样。
他已经戴不上漂亮的婚戒了,人也憔悴沧桑,只留下一身病痛,没有任何昔日“商初时”痕迹。
连曾经引以为傲的家世和长相,都在因果报应里,该还的还,该老的老。
现在的他,有什么资格去尝试,再一次戴上戒指?
“池董,您是要进,还是要出?”商初时更加惶恐地低下头,“您要是想进去,我帮您把门关上?”
池霆低头打量他,目露探究,和藏不住的嫌恶。
“商少以前是个粗鲁暴躁的人,四年而已,倒成了现在这样一副油嘴滑舌的嘴脸。我很好奇,商少是经历了什么,才把一身傲骨磨得连棱角都没了?”
池霆说话慢条斯理的,很优雅矜贵,好像永远不疾不徐,一切尽在把握中。
商初时脸上风轻云淡,顺着池霆的话说下去,“是是,我这种人,就是粗鲁惹人嫌。不油嘴滑舌,怎么讨人喜欢?”
池霆眯着眼睛看他,突然进来,反手将门关上。
“池董!”
商初时脸色微变,刚想上去将门打开,然而池霆猛然压了下来,哐的一声将他抵在门上。
池霆身形高大精壮,比178cm的商初时还要高一个头,而且肩宽背阔,把商初时衬得有些娇小。
在池霆这里,商初时半点抵抗能力都没有,无论肌肉还是骨架,他就没有一样能比得过练过截拳道的池霆。
将人压住后,池霆凑近商初时耳边,恶意地含住他耳垂。
“我结婚了,池董!”商初时像触电一样撇过头,####,硬着头皮说,“我连孩子都有了,而且是两个。我跟我老婆感情很好,我们……嗯。”
话音未落,商初时的语调变得嘶哑缠绵,莫名妩媚娇艳。
像曾经无数次那般,在池霆手中,他毫无抵抗之力。
然而下一句,池霆的话就让如坠冰窖,热雾霎时熄灭。
“你老婆知道,你最喜欢被男人压在底下,浪荡求欢,淫叫不断吗?”
商初时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男人。
即,他的一切还是跟男人一样,没有改变什么。
当池霆这么质疑他的时候,他真的又疲惫又难受,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只感到无尽悲哀。
是他主动招惹池霆的,落到这局面,他是咎由自取。
池霆感到他的低落,并不泄气,冷笑
没人比他更了解商初时,曾经在床上,他跟商初时翻滚了无数次,怎么让商初时兴奋起来,他得心应手。
他一边,一边调笑,恶意问,“这玩意,对着女人真硬得起来?”
“池霆!”商初时终于红了眼,腰肢使劲扭动,想从池霆怀里挣脱,却适得其反,只给池霆提供便利。
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无法从池霆手里逃开。
没几分钟,商初时紧紧拽着池霆的衣襟,站都站不稳。
他眼圈泛红,泪光朦胧,撇过头不愿意看池霆的脸。
池霆慢条斯理,继而冷笑。
“看来商少夫妻生活不和谐,稍。”
商初时还没从余韵中回过味来,没了池霆揽腰支撑,他的背死死抵着门,才没让自己滑坐到地上。
等脑子清醒一点,他哆哆嗦嗦地整理好裤子,朝池霆摊手,“一千块。”
池霆淡定的表情有一丝皲裂,“……什么?”
“钱,我让池董这么爽,池董打算白嫖吗?”爽到头皮发麻的商初时翻脸无情,理不直气壮,“也就一千块,对池董来说不过一顿饭钱,但是可以安慰我遭猥亵的心灵。”
池霆沉默半晌,中肯评价,“你跟以前一样不要脸。”
三分钟,一千块,他做生意都没这么赚。
商初时梗着脖子,咬牙说,“池董要搞清楚,我比以前不要脸多了。”
池霆彻底无语,开门出去,留下一句话,“财务会发你奖金里。”
商初时这才羞涩起来,“不好吧,总觉得这奖金不干净。”
池霆:“……”
一夕之间,他一贫如洗。
用商初时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猪狗不如,连买个馒头的钱都拿不出来。
他还是商家大少的时候,被父母给宠坏了,坏得彻底,文不成武不就,没手艺没文凭,干啥啥不成。
偏偏商家老爷子震怒之余还撂下狠话,谁要是敢跟商初时来往,谁就是跟商家为敌。
于是,昔日那帮称兄道弟的狐朋狗友,一个个争先恐后跟商初时划清界限,转而去巴结那位真正的商家少爷,并且卯足了劲给他使绊子。
他想正儿八经去写字楼投简历,偌大的南市没一家公司要他。
他去洗车行当学徒,几个混社会的天天来找茬。
他忍了几次,直到对方往他脸上吐口水,他一怒之下反击,被几个人围着打,然后扎扎实实在医院住了两个礼拜,欠车行老板一身债。
连他走投无路之下去餐馆后面刷盘子,看他不顺眼的人都能闻风而动,过来砸老板场子,害得老板连忙把他解雇以求保命。
大雪纷飞的冬夜,身无分文的他蹲在马路边上,想找辆不错的豪车,一头撞上去,死也要死得有排面。
一辆限量版豪车开过来,商初时打算去碰瓷,谁知车子在他跟前停下。
车门打开,高大的男人下来,朝他伸出手。
他愣了愣,抬头看见男人深邃的眉眼和英挺的鼻梁。
鹅毛大雪落了池霆一身,连浓密的睫毛上都沾着晶莹的雪渣子。
池霆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柔和眷恋,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嘶哑,让人莫名安心。
“回去了。”池霆温柔地说。
商初时的鼻子当即就酸了,明知道不应该,可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鬼使神差地拉住那只手。
就这样,池霆把他这条落魄狼狈的小狗,从溺死的边缘拽了回去。
他想,就算是他这种作恶多端的人,上天或许也愿意给一条生路,所以才派池霆来解救他。
以后,也要好好活下去。
只要有池霆在,他一定可以。
从求婚那天起,商初时一直在为结婚做准备。
被池霆捡回去后,工作有了着落,商初时得以攒了几万块钱,本打算去上个进修班,提升自己,好跟上池霆的步伐。
不过,路过首饰店的时候,玻璃橱窗里,一对新款婚戒吸引了商初时的目光。
那是对优雅贵气铂金戒指,女戒设计感一般,但是男戒很大气,细腻精致的纹路让人耳目一新,设计上低调不失内涵,很适合戴在池霆修长分明的手指上。
商初时踌躇许久,还是走进店里。
还是阔少的时候,他倒是很会借花献佛,豪车手表流水一样往池霆那里送,但池霆从来不屑一顾。
他好像还没靠自己的努力,送过什么礼物给池霆。
服务员迎上来时,商初时已经下定决心,直接报了尺寸,要求定制同款男戒。
“是为您和您男朋友定制的吗?”服务员没有丝毫歧视,笑着说,“能走到一起不容易吧,请一定要白头偕老,永远幸福哦。”
即便如今同性婚姻合法,男人跟男人的结合也并不完全被社会所接纳。
商初时羞涩地挠挠头,“那什么,工期要半个月是吧?到时候我来取,麻烦了。”
离开首饰店,商初时一身轻松。
他望着蓝天白云,心情很好。
*
如果早知道,池霆给他找的这份活,是来剧组跑龙套,商初时宁愿饿死都不会来。
签约出来,天色已经很晚了,商初时情绪低落,甄乐天却开心得像个胖大海,要带孩子们去吃肯德基。
商初时浑身难受,借口要去公司加班,让甄乐天带孩子们去。
等人都走了以后,他一个人坐在街边,茫然地望着路灯。
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下,后座上,池霆打开车窗,冷淡地朝他投去视线。
商初时也看到了池霆,两人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浑浑噩噩地带去酒店,扔到床上的时候,商初时还在想,今晚要从酒店里带些什么东西走。
上次带的那些奢牌小样,拿到办公室里卖了不少钱,连同公司的奖金一起,换成了胖丁的医药费。
跟他一样,胖丁也是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是遗传,但幸好风险不大,只要按时吃药就不会有问题。
胖丁并不懂什么是“心脏病”,从没担心过,该吃吃该喝喝,比谁都没心没肺,所以病情没加重过。
反倒是商初时自己,时不时提心吊胆,往年被娇养着的心脏,近来好像越来越不堪重负,时不时跟他闹脾气。
他不敢去医院检查,唯恐查出点什么。
头顶的水晶大吊灯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池霆硬朗帅气的面庞映在光晕里,让商初时一阵心安。
无论什么时候,只是这个人的存在,都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可是明明,这人才是令他陷入深渊的最大推手。
他摒弃脑海中一切杂念,任性妄为,勾住池霆的脖子,望着那张性感的薄唇,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然而,就在两片嘴唇即将碰触到的刹那,池霆猛然掐住他的脖子,重重将他按回床上。
后脑勺骤然撞击到床沿,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商初时霎时头晕目眩,眼前阵阵昏黑。
池霆却视若无睹,声线清冷,“脏。”
像在面对一条脏兮兮的破抹布,他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厌弃嫌恶。
商初时舔舔干裂的嘴唇,晕晕乎乎地想,池霆说的,是他脏,还是接吻,交换唾沫这种行为脏?
他还想,池霆跟别人亲吻的时候,也会觉得脏吗?
如果对象是宋昀呢?
他脑子里冒出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不知道什么昏死过去。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商初时趴在床上,身后连毛毯都没搭上,可以说是被冻醒的。
他咳嗽几声,摸索到手机,看了下时间。
已经很晚了,既然甄乐天在家,那他就懒得回去了。
恰好甄乐天也打来电话询问他在哪,他说还在公司加班。
甄乐天特别兴奋,叽叽呱呱地说,童模公司对两个孩子非常看好,已经安排下来工作,明天就要去拍摄。
甄乐天说得越开心,商初时越难受。
就是因为他没用,才会让孩子们为了生计发愁。
“乐天,你说,我是不是挺没用的?”商初时用被子蒙着头,发出嘶哑的嗓音。
甄乐天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觉得他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明儿,要实在太累,就别加班了,为那么点加班费弄伤身体不值得。胖丁不是要开始接单子了吗,他总能把他医药费挣回来一部分的。萝卜的话,我还没跟他说,你给他报了夏令营……明儿,你在听吗?”
商初时捂住眼睛,嘴角抽了一番,好一会才硬生生止住抽泣。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说新老板上任实在太忙,他晚上睡公司,不回去了。
被商家扫地出门后,池霆反而向商初时求婚了。
求婚那天,两人刚滚完床单,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商初时被弄狠了,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就躺在那,静静欣赏池霆穿衣服的画面。
池霆的身材好到爆,是典型的倒三角,宽肩窄臀,八块腹肌分明,人鱼线性感得让商初时每每把持不住。
池霆慢条斯理地穿好衬衫,修长的手指在纽扣间翻飞,在商初时看来,简直是可以用来珍藏的艺术品,非常赏心悦目。
猛然间,他翻身坐起,拉开床头柜翻找了一会,懊恼地拍头,“靠,你个种马今晚又没用避孕套药!”
他现在上哪找避孕药去!
池霆系好领带,闻言反问,“你会怀孕?”
商初时一愣,接着摸摸鼻子,讪讪地说,“我这不是怕得病吗?”
说着,他拿脚尖在池霆腰后轻轻踢了踢,“有烟没?”
“我不抽烟。”话是这么说,池霆还是很体贴地叫了客房服务。
服务员很快送来两包烟,商初时慢条斯理地抽起来,很是过瘾。
他倦得很,腰腹都是酸痛的,下腹尤其难受,一直隐隐的疼。
可是身体再困顿,他也一丝困意也没有,精神百倍。
突然,池霆问,“要不要跟我结婚?”
商初时没听清,“什么?”
“要不要跟我结婚?”池霆一字不落地重复。
他背对着商初时,商初时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句话着实把商初时震惊到了,尚未烧完的香烟落到床上,立马把床单烫出一个洞。
商初时一边火烧火燎地掸掉火星子,一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想结婚的话,我是没关系的,我都可以!”
一向大大咧咧,没皮没脸的商初时,久违地脸红了。
池霆依然没看他,只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起身离开。
商初时装得很无所谓,等池霆走后,一个人缩进被窝里,又哭又笑,像个神经病。
没人知道,他喜欢池霆十年,一见倾心,难以自拔。
他曾以为,永远得不到池霆的爱。
没想到,当他被所有人厌恶抛弃后,唯一给予他安稳的人,只有池霆。
曾经的商初时,是南市首富家最宝贝的大少爷,含着金汤匙出生,被全家人放在心尖上宠着,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惜,他偷来的人生,终于在真正的“商初时”回来后,被命运拨正。
没有多曲折复杂的恩怨情仇,跟很多狗血电视连续剧一样,就是单纯的抱错了。
他妈妈原来是商家的保姆,跟商太太同时怀孕。
商太太为人亲厚善良,临盆时,特地让保姆跟自己同住一层产房。
偏偏两人临盆那天晚上,南市暴雨倾盆,电闪雷鸣,又遇上七级大地震,整个医院停电,到处兵荒马乱。
护士们在转移新生儿的时候,弄错了两个孩子的包被和手环,就此调换了两个孩子的人生。
商初时是保姆的儿子,过着惬意优渥的生活,而真正的商少爷却因保姆病死,流落孤儿院,成年之后才得以找回商家来。
两边做过亲子鉴定,很快证实,商初时果然不是商家的骨血。
商初时从小被宠得无法无天,得知真相后,自然难以接受。
他发过脾气,闹过别扭,还不知死活挑衅真正的商少爷,在父母和爷爷面前丑态毕出,成功耗尽所有人的耐心,被赶出家门。
商老爷子冻结他名下所有账户,收回房产,跑车和一应值钱的衣物手表。
尤其等他签完合同才知道,他来的是商哲奚所在的剧组。
商哲奚,曾名夏哲奚,就是那个错换人生,在孤儿院里受尽欺负,倒霉透顶的真正商家大少爷。
几个月前,商哲奚还是娱乐圈藉藉无名的龙套,却在认祖归宗后,摇身一变,成了全剧组捧在手心上的男主角。
商初时听说,这部电影就是商老爷子投资,专程用来捧商哲奚的。
池霆那个乌龟王八蛋,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巧合,居然给他安排这么一份尴尬的差事。
商初时吃过的苦头不少,不是从前那个张扬蛮横的大少爷了。
他终于学会夹着尾巴做人,在片场乖乖听指挥,该打杂的打杂,该跑龙套的乖乖跑龙套,只想尽快干完,拿钱走人。
“初时哥。”
当听到身后传来温柔的呼喊声时,商初时反射性一抖,浑身僵硬。
他慢慢回头,见被簇拥着的商哲奚撇开其他献殷勤的人,快步朝他走来。
商初时一改在别人面前俯首做小的姿态,仿佛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商家大少爷,嚣张地吹了记口哨。
“哟,商大明星,好巧,您在也在呢?被众星捧月的滋味不错吧,以前是不是没这待遇?您这一手认亲,玩得可比别人都实惠,摇身一变成天鹅了。”
在别人面前再低声下气,面对商哲奚,商初时始终无法淡然。
明明是他偷走了商哲奚的人生,霸占了商哲奚前二十年的幸福,却在这阴阳怪气,搞得像自己是那个委屈的人一样。
他一边觉得这样的自己恶心到极点,一边恶毒地嘲讽商哲奚,把对方渺小卑微的过去赤裸裸地揭露出来,好像这样,才能可笑地安抚低微的自己。
商初时的态度让商哲奚很受伤,神色委屈到极点。
“初时哥,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来打扰你的生活,我只是想见见爸妈,想回到他们身边,要是……”
“得了吧,您才是真正的商家少爷,我算哪根葱呀,我能恨您?我求您别玩我还来不及呢!”
商初时翻了个白眼,冷笑不断。
“我,我不会的,初时哥,我只想跟你好好相处,我是真心的!”
商哲奚无措地表衷心,同剧组几个演员纷纷为他鸣不平。
“拽个屁啊,他还以为自己是以前的商家大少爷?不就一来路不明的野种吗,还敢对商老师甩脸色?我要是商老师,马上就叫我爸妈封杀他!”
“商老师是脾气好,不跟他一般见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商老师才是真正的商少爷,他怎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几个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商初时看似云淡风轻,实际上,内心早已被血淋淋地撕了几道口子,疼得瘆人。
他是被商家娇养大的,这些年,没人敢在他面前说他一个不好的字眼。
可是如今,人人都能在他面前说三道四,把他的自尊心践踏一地。
可能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应该的。
他不过,是迎回自己的人生而已。
拍摄很快开始,演员们各就各位。
商初时换上剧组服装,仰头看二楼上,商哲奚跟人拍戏。
只能说,多年不红,是有理由的。
商哲奚演技烂如狗屎,导演几经调教,他都抓不住要领。
一场简单的戏份NG数次,导演气得不轻,又不敢发怒,只让中场休息,好让自己的心脏得到缓冲。
等下商初时就上场了,化妆师简单给他上妆。
商哲奚走过来,面露难过。
“初时哥,我知道这些话让我来说不太好,但是爸妈真的已经老了。我昨天给妈妈梳头发,看到她长了好多白发。她很惦记你,有时候看着你的照片悄悄抹眼泪。”
化妆师闻言,轻蔑地看了商初时一眼,似乎在想,果然野种就是没有亲生的贴心。
商初时垂眸。
他心里想,要是真惦记,几个月来,怎么连个电话都没有?
商哲奚继续说,“初时哥,爸妈是爱你的,毕竟他们养了你二十年,不会跟你计较。你回去认个错吧,别让爸妈为你担心了好不好?”
周围人听到商哲奚的话,对商初时轻蔑更甚。
野种就是野种,霸占了人家父母二十年的宠爱,如今还翻脸无情,不管家里人死活。
遇上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商家夫妇真是倒霉!
旁人义愤填膺的视线,让商初时如芒在背。
但他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慢视线,好像根本不把商哲奚的话放在眼里。
商哲奚补完妆,各部门各就各位,演员们再度开拍。
摄影棚里,鸦雀无声,直到商哲奚酝酿好情绪。
“我早跟你说过,钱能解决很多问题,你偏偏要投入感情,现在被那女人骗了,满意了吧?知道哥哥才是对的了吧?”
看商哲奚竭力在扮演并不适合他的痞子角色,商初时突然有点想笑。
男主是拽拽的,痞里痞气的富二代,而商哲奚气质太温和,又过于畏手畏脚,再怎么努力都表现不出那种富家子弟的高高在上。
他演得不好,但鉴于商家巨大的财力,导演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商哲奚以朗读诗歌的语气念着台词,男二打了个响指,商初时跟几个龙套上场。
他演的是男二身边的保镖,按照剧情,需要骂一句脏话,然后将商哲奚拽走。
等商哲奚浮夸地读完台词,商初时抓住商哲奚的肩膀将人往旁边一推,正要骂出台词并将商哲奚拽走时,却听到一声尖叫。
“啊——”
商哲奚像是被多大力气使劲搡开的,连连后退好几步,又踩中散落在地上的道具,整个人腾空后仰,重重摔倒在地。
“咚”的一声,商哲奚后脑勺着地,好一会都没能爬起来。
这场变故把所有人都吓呆了,导演监制等人疯了一样冲上来,争着去扶商哲奚,还有人颤抖着手拨打120,好像商哲奚下一秒就要断气了。
商初时先是呆了一会,而后又觉得莫名其妙。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拿看恶棍一样的眼神看他?
难不成怀疑是他把商哲奚推倒的?
拜托,他刚才用的力气连蚊子都打不死好吗?
摄影棚里混乱起来,嘈杂声让商初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比起纷纷向商哲奚表示关切的众人,他好像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被隔绝在这份关切的嘘寒问暖外,并承受不该有的敌意和嘲讽。
“好贱啊,太恶心了,这都下得了手!”
“就是,他怎么有脸推商老师?”
“社会毒瘤吧这是,他是不是心理有毛病?”
七嘴八舌的指责虽未指名道姓,但商初时知道,他们在说自己。
搞什么鬼,商哲奚摔倒纯粹是他自己没站稳,关他屁事?
商哲奚在导演的搀扶下,捂着后脑勺站起来,惨白着一张脸虚弱。
“初时哥,我没事,你别自责,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会告诉爸妈,你也千万别往心里去。”
商哲奚说的每一个字,商初时都听得懂,但连成一段话,他是真不理解。
他为什么要自责?为什么要往心里去?
商初时从小就不是会审时度势的人,面对此情此景,他脑子里就像安装了一桶炸药,商哲奚的每个字都是一个火花星子,瞬间把他点燃。
他手脚冰凉,心脏突突地跳,脱口喊,“什么玩意?你什么意思?我推你的?你他妈觉得是我推你的是吧?!”
他说着就往商哲奚面前冲,伸出手去想揪住商哲奚的衣领。
可是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纷纷护住商哲奚,而粗暴蛮横地把他拖开。
“天哪,他还想打人!”场务发出尖叫,“报警吧,大家干脆报警!”
“不,别动。”商哲奚痛苦地皱着脸,凄声喊,“不要报警,是我自己摔倒的,别让初时哥难堪!”
导演脸色铁青,“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他!商少爷,人善被人欺,你别太纵容他了!”
一群演小声说,“商老师果然很善良啊,果然这才是大少爷该有的气度。”
“就是,要我就直接给他扭送到警察局去了,这是故意杀人罪!”
众人七嘴八舌地给商哲奚抱不平,话里话外指责商初时狼心狗肺,恶毒阴险。
商初时听得想笑,刚要反驳几句,又听一女演员指着商哲奚的后脑勺惊呼,“啊,是血!”
商哲奚放下手,果然看掌心里一滩血迹。
导演瞬间怒了,指着商初时的鼻子破口大骂,“商初时,你他妈还是个人吗?这种杀人的事你也干得出来?”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商初时也火了,大声吼道:“我干什么了?你自己去调录像,360°无死角回放,看是我推的还是他自己摔的!”
导演一怔,却听商哲奚跟犯错的孩子一样,嗫嚅着嘴唇说:“对,对不起,真是我自己摔倒的,跟初时哥没半点关系,我……”
他话音未落,突然眼白一掀,整个人倒在导演怀里晕了过去。
导演再顾不上回放不回放,背起商哲奚就往外跑。
救护车的声音已经在外响起,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商哲奚送到医院去,剧组里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商初时也心惊不已,很想去摸一根烟来点上。但他哆哆嗦嗦地摸了半天,愣是一根烟都没摸着。
这TM又算什么事啊?
夜里,商初时坐在街边上,花几块钱买了两包劣质烟,一根接一根地抽,呛得直咳。
烟雾缭绕,解不开商初时一肚子委屈心酸。
他心下正忐忑,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他给这人设置了专程的提示音,被赶出商家后,他日日夜夜都盼望铃声能响起。
现在,这铃声却如同催命符,让他的手不断抖动。
纠结着按下接听键,对方传出沉重的呼吸。
两人隔着手机,久久无言。
商初时捂住眼睛,喉咙酸涩,好一会才颤抖着喊了一声,“妈……”
时隔大半年,终于听到昔日宝贝的声音,司曼华也心里一紧,却掩饰不住失望。
“小时,你怎么能做那种事?妈妈教养你二十年,就是让你谋杀妈妈的孩子吗?”
即便已经猜到,司曼华打来电话是为什么,可真正听到来自养母的指责后,商初时还是心痛得无法呼吸。
“妈,我没推他,我真没有……”
他以前是嚣张了些,但不是魔鬼,就是给他一百个理由,他都不会轻易杀人。
更何况,他再讨厌商哲奚,也没忘记,商哲奚才是受害者,也是司曼华真正的儿子。
没人知道他多爱父母和爷爷,他怎么可能动手去伤害他们的孩子?
电话里,司曼华痛苦又恨铁不成钢地指责。
“小时,我知道这些年来是我把你宠坏了,你变成现在这样子,我有很大责任。妈妈也没放弃你,一直跟你爸爸劝说你爷爷,想早点把你接回来。”
“可是今天,你又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你让爸爸和爷爷怎么看你?你让妈妈怎么在你和小奚中间做出选择?”
“小时,你扪心自问,作为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妈妈对你还不够好吗?你怎么忍心,对妈妈的小奚下那么重的手?”
一想到还在手术室里缝针的商哲奚,司曼华心疼不已,语气越来越重,也让商初时十分揪心。
他缩在路边,跟犯错的小狗一样,一言不发,垂着脑袋听司曼华训斥。
他无声的示弱,让渐渐冷静下来的司曼华叹了口气。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付出无数心血的孩子,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也有养育之情在。
“前二十年里,妈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你该知足。小奚他这些年来受了那么多委屈,妈妈心疼他,多少会想补偿他,从而忽略你,但妈妈还是爱你的。”
“小时,妈妈对你很失望,希望你不要再让妈妈伤心了。”
商初时立即喊,“妈,我……”
话音未落,手机里传出“嘟”音。
商初时愣愣地看着手机,好半晌后,才自嘲地大笑。
他没奢望能回到那个温暖奢华的家去,他只想解释,想告诉妈妈,他真的没有推商哲奚。
但听方才手机里传出的背景音,司曼华应该是在病房照顾商哲奚。
他这会再打电话过去,也只会让司曼华更难面对他。
商初时将脸埋在膝盖间,浑身疲惫。
“唔!”
被人一拳打在脸上还不能反抗,商初时眼圈红透了。
新剧组里,他饰演的是常常被打的龙套小混混。
今天,他被这个演员摁在墙上扇耳光,明天,又被那个演员一脚接一脚毫不留情地踢打。
短短半个月过去,他浑身都是淤青,一块好地都没有。
一般来说,这种打戏更依靠后期处理,不会真把人打伤。
然而这个剧组里,导演要求真刀实枪地上阵,为了令效果更出众,打人也是真打。
偏偏,又只有商初时一个人有这种待遇。
要说没人在幕后要求多“关照”他,反正他是不信的。
八成是商家的人,因他伤了商哲奚,要给他点颜色。
有合约在,再痛商初时都只能忍下去。
突然想起许久没见的池霆,商初时一瞬间有些恍惚,对面的演员收不住,一脚踹在了他肚子上。
商初时捂着肚子踉跄着后退几步,一股恶心感直冲上喉咙。
他终究是没忍住,“哇”一声吐出一口酸水。
那演员吓坏了,忙跑过来扶他。
“喂,你没事吧?剧本上这一动作你要躲啊,你不躲我怎么收得住?”
导演见真把人打吐了,怕伤到内脏,也赶紧跑上来问,“没事吧?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商初时捂住嘴,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要说不难受,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不强忍着把戏份拍完,今天就没收入。
*
回到狭小的出租屋后,商初时捂着抽痛的肚子,翻看池霆发来的消息。
简单说,明晚是商老爷子七十大寿,到时候会在商家别墅那边举办生日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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