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安然胤禛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胤禛是冷面魔王?历史骗我!小说》,由网络作家“芒果西米露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康熙三十二年,隆冬昨儿个又降了一场大雪,紫禁城里白皑皑一片,宫女太监们天不亮就起来扫雪,呼出的白气氤氲在眼前,有些看不真切。请完安的德妃回到永和宫,冰凉的手脚被炭火一烤,暖融融的感觉使得眉眼都舒展开,接过旁边递过来的红糖姜茶喝了一口,暖到了心肺里。茶香弥漫,德妃看着跪在一旁拨弄火炭的宫女,一袭青衫,明明厚实的很,可依旧能看出她的身形窈窕,乌黑的头发盘成小两把头,只戴了一朵素色绒花,五官单看并不出众,合在一起倒如同冬日暖阳般令人觉得舒适,唯一一个亮点,大概就是她那白皙如玉的肌肤。“安然,你今年多大了?”德妃突然问。跪在地上的安然停下手中动作,端正身形道:“回娘娘,奴婢今年十六了。”“十六了啊,是个大姑娘了。”德妃叹了一声:“本宫记得你...
《穿越:胤禛是冷面魔王?历史骗我!小说》精彩片段
康熙三十二年,隆冬
昨儿个又降了一场大雪,紫禁城里白皑皑一片,宫女太监们天不亮就起来扫雪,呼出的白气氤氲在眼前,有些看不真切。
请完安的德妃回到永和宫,冰凉的手脚被炭火一烤,暖融融的感觉使得眉眼都舒展开,接过旁边递过来的红糖姜茶喝了一口,暖到了心肺里。
茶香弥漫,德妃看着跪在一旁拨弄火炭的宫女,一袭青衫,明明厚实的很,可依旧能看出她的身形窈窕,乌黑的头发盘成小两把头,只戴了一朵素色绒花,五官单看并不出众,合在一起倒如同冬日暖阳般令人觉得舒适,唯一一个亮点,大概就是她那白皙如玉的肌肤。
“安然,你今年多大了?”德妃突然问。
跪在地上的安然停下手中动作,端正身形道:“回娘娘,奴婢今年十六了。”
“十六了啊,是个大姑娘了。”德妃叹了一声:“本宫记得你来本宫身边时才六岁,小小一个儿,如今都十年过去了。”
“是。”安然回道,顺手接过了德妃递过来的茶碗。
门外忽然传来请安声,就见德妃身边的大宫女如墨掀了帘子进来,躬身道:“娘娘,四阿哥来给您请安了。”
听到是儿子来了,德妃欢喜地紧,赶紧招手道:“快让他进来,大冷的天,别冻坏了。”
“是。”如墨应下。
“长寿面可准备了?”德妃又问安然:“四阿哥最喜你的手艺,每年生辰都念叨着要吃你做的长寿面呢。”
这话有夸张的成分,不过四阿哥向来喜怒不形于色,难得在德妃面前夸了一次她做的面,德妃便也一直记着。
“四阿哥赏脸,是奴婢的福气。”安然道:“面已经准备好了,奴婢去端来。”
“去吧去吧。”德妃显然心情很好。
安然行礼退下,刚到门边,门帘被两个小宫女掀起,进来一十四五岁的黑袍少年,身量略微消瘦,但精神饱满,自有一身尊贵之气。
“四阿哥吉祥。”安然赶紧请安。
胤禛停住脚步看向安然,只看到一个乌黑发亮的头顶,也没说话,只点了点头,便疾步行至德妃面前跪下,“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请额娘安。”
“好好好。”德妃连忙将胤禛扶起,嗔怪道:“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了。”
两人落座,自有宫女上了茶水点心,如墨端上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身黑狐皮斗篷,瞧着甚是威风。
德妃笑道:“今儿是你的生辰,前儿个万岁爷正巧赏了两张不可多得的黑狐皮,我做了斗篷,你去试试可合身?”
如墨笑着恭维道:“这斗篷可是娘娘亲手做的,一丝一线都不让奴婢们动呢。”
“劳额娘费心。”胤禛站起来穿上斗篷,黑狐油亮的毛发裹着少年清俊的面颊,果然很合适。
“不错不错。”德妃眉眼弯弯。
胤禛淡笑道:“多谢额娘。”
他脱下斗篷,亲自给德妃斟茶,关心问道:“近几日天越发的冷了,额娘晚上睡得可好?吃的如何?用的如何?”
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德妃并不觉得烦,心中别提有多舒心,自从孝懿仁皇后仙去后,儿子回到了自己身边,虽刚开始有些陌生拘谨,可到底母子天性,慢慢地熟络起来,也能看出这孩子外冷内热的性子。
“额娘,额娘。。。”外头又有咚咚咚的跑步声传来,一个小奶团子没头没脑撞进来,一把扑在了德妃的身上:“额娘,我饿了。。。”
是将将才五岁的十四阿哥胤祯。
“你呀,性子也太活泼了些。”见到小儿子,德妃笑意更甚,拍了拍他的手道:“没规矩,没看见你四哥在么?”语气里却满是宠溺。
“四哥。”胤祯歪歪扭扭行了个礼,冲胤禛挤了挤眼睛,十分调皮。
胤禛也冲他笑了笑。
外头有宫女禀报:“娘娘,早膳已经摆好了。”
“吃饭了吃饭了!”听得这话,胤祯摸着小肚子跳起来,拽着德妃往用膳厅走,胤禛慢悠悠跟在身后。
有两个小主子在,周围围满了服侍的宫女,如墨站在德妃身后布菜,另一个大宫女如画则在十四阿哥和胤禛中间。
正巧这个时候,安然端了长寿面上来放好,和两个大宫女对视一眼,便很有眼色地站在了胤禛身后。
“今儿个是你的生辰。”德妃笑道:“额娘知道你喜欢这长寿面的口味,特意早早让你安然姐姐备下一碗,快些尝尝。”
胤禛瞥了眼身后的安然,不动声色道:“多谢额娘挂念。”
说着便将长寿面吃了个干净。
长寿面只有一根面条,中途又不能咬断,所以一碗面其实并没有多少,将将够胤禛一口全部吞下。
“安然姐姐的手艺一向很好。”咽下嘴里的面条,胤禛用帕子擦了擦嘴,随口赞了一声。
“你喜欢就好。”德妃笑的意味深长。
母子三人用过早膳,又回了内室,十四阿哥待不住,闹腾着出去玩了,德妃让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了安然一个人伺候。
“说来时间也快,明儿开春你就要成婚了。”德妃叹道:“额娘也老了。”
“额娘光阴依旧。”胤禛端坐在椅子上,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丝毫没有年轻人提到婚事时的羞赧。
“比不得那些鲜嫩的小姑娘喽。”德妃摆摆手:“你成婚后就是个大人了,听说阿哥府快要建成了,想来不久就能搬出去,只你向来不喜多少人伺候,身边整日就跟着一个苏培盛,额娘着实不太放心。”
胤禛放下手里的茶杯,不由问:“额娘的意思是?”
“倒也不是旁的,安然,你过来。”德妃冲安然招招手:“你安然姐姐来年也有十七了,她有一手好厨艺,性子又温和,额娘想着,你身边总归得有个妥帖人照顾着,便想到了安然。”
一旁的安然拢在袖子里的手一紧,万万没想到德妃会把她送给胤禛,连忙跪到地上,头恨不得塞到脖子里:“娘娘。。。。”
胤禛看她如受惊的猫儿一般,知道她事先并不知情,怕是把她吓着了,眼底略过一抹笑意,却不动声色道:“安然姐姐是个好的,只是不知,安然姐姐是否愿意?”
安然敢不愿意吗,就算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拒绝一个封建王朝的皇子。
她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德妃,见到她眼底的赞同之色,心下叹了一口气,叩首道:“奴婢愿意。”
胤禛道:“安然姐姐既然愿意,儿子也没什么意见。”
“好,好。”德妃眉眼弯弯:“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今儿我就让她收拾收拾去你的阿哥所。”
“是。”胤禛应道。
安然有些惊讶,收到赏赐并不奇怪,她好歹也是德妃娘娘身边的人,有些脸面还是要给的,但这赏赐似乎有些重了。
作为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试婚格格,最多赏几样半新的首饰,几匹略陈旧的布匹就得了,安然倒没想到,胤禛出手怪大方,竟然还给了她一副羊脂白玉手镯。
相比金银首饰,安然更喜欢温润的玉,因此热情地送苏培盛走后,她便喜滋滋地将那对羊脂玉手镯戴上了。
“格格,这镯子真衬您。”春和由衷赞道:“阿哥爷对您很好呢。”
安然勾起唇角,淡淡地笑了笑。
春和偷偷看了看安然的神色,不由试探道:“格格,这眼瞅着要中午了,阿哥爷那边也该传午膳了,您要不要送碗汤羹过去?”
皇阿哥们下午还有骑射课程,中午不会回阿哥所,若有小厨房,一应吃食便都是由身边的奴才从小厨房提过去。
胤禛自然也是有小厨房的。
安然收了笑,抬眸看了一眼春和,问道:“春和,你今年多大了?家中都有谁?”
春和与安然不一样,安然是从宫外由老嬷嬷带进来的,而春和是正经的包衣奴才。
春和心神一凛,连忙跪下,小心翼翼道:“奴婢今年十七,相依为命的老母亲前些年就病逝了,家里没什么人了。”
安然点点头,又道:“你也知道我的出身,说起来。并不比你高贵,只不过侥幸得了贵人的青眼,才有了如今的身份。
只不过你才来,许是不大懂我的脾气,我这人,一向是个惫懒不爱惹麻烦的,也不大爱交际,最喜欢的就是在屋里绣绣花,看看书。
以后哪怕跟着阿哥爷出了宫,有了自己的小地方,但头顶到底还有尊贵的嫡福晋,我呢,也不是个爱搅事儿的,跟了我,大富大贵可能没有,明白吗?”
都是在宫里混迹的老人,春和哪里不懂安然未尽的话语,知道是刚刚自己的话太过逾矩,在敲打她的同时又告诉她,若盼着以后想大富大贵,尽早另谋高就。
可春和自己其实也不算是个爱搅弄风云的人,刚刚也不过是被那赏赐迷了眼睛,自己又没伺候过贵人,便想着投一投贵人的喜好罢了。
谁知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春和跪下冲安然深深拜了一礼,语气坚定:“格格放心,奴婢明白,日后一定尽心尽力伺候格格。”
这是投诚的意思。
安然将她扶起来,笑的真心,拍了拍她的手道:“什么伺候不伺候的,咱俩以后相依为命罢了,不过你也放心,我不是那种被动挨打都不反抗的,你若受了委屈,我自会想法子替你找回来。”
“是。”春和道:“时辰不早了,奴婢去厨房给格格提膳。”
“去吧。”
安然并不太饿,但若过了午膳时辰再去提膳,怕是连根菜叶子都看不见,膳房的人愿意给些脸面,那是人家大度,可要是恃宠而骄,那就是没规矩。
两菜一汤,都是吃了多年的口味,也没什么新鲜的,安然只动了一半,剩下的分给了春和。
下午的阳光特别好,安然坐在窗边的榻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给胤禛做衣服。
这本就是她这十几年间做惯了的事,胤禛的尺码安然了然于心,因此并不觉得多有难度,一下午,一套内衫就做了出来。
因为是贴身穿的衣物,用得是极细软的细棉布,也没有精致的刺绣,但针脚细密,一看就是极为用心之作。
冬天天黑的快,屋里点了灯,安然把做好的衣服叠好放在榻上,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喊了声春和。
春和没有答应。
“安格格,春和姐姐去提膳了。”外头一个守着的小太监,用尖细的嗓音回道。
是有些饿了,安然摸了摸肚子,特意出门看了看。
不过,还没有等到春和,倒是等回了下学的胤禛。
天黑,胤禛原本没注意到安然,本想先回自己屋,余光瞄见她那屋亮灯,下意识便瞧过去,见安然穿的单薄站在门口,当即皱了皱眉,脚步立马转了方向。
安然正望着厨房的方向,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胤禛,突然身上被覆盖了一层暖意,回头一瞧,竟然是胤禛回来了。
“爷。”安然下意识行礼,却被胤禛一把拉起来。
两手冰凉,胤禛的脸色就有些不大好看:“穿这么少出来做什么?”
安然缩了缩脖子,呐呐道:“春和去提膳了,妾身看看她什么时候回来。”
胤禛拉着她的手进屋坐下,把她抱在自己腿上,不悦道:“她既已经去提了,想来很快就会回来,难为你巴巴儿的等着,可是饿了?看样子春和伺候的不太尽心,明儿就把她换了吧。”
“不用不用。”安然赶紧道:“是妾身忘了时辰,春和伺候的很好,没什么不尽心的。”
见胤禛依旧板着脸,安然在他的手心划了划,可怜巴巴道:“妾身给爷做了衣裳,爷要不要瞧瞧?”
有些痒,胤禛抓住安然作乱的手,感觉她身体回温,这才将她身上的斗篷拿了递给一旁的苏培盛,揽住安然的细腰,一阵舒缓的药香传来。连带着他的神色也柔和下来。
“什么衣裳也值得你这般费神,竟忘了时辰?”胤禛贴着安然的耳朵,心里有些高兴。
炙热的气息拂过脖子,安然痒的很,连忙推开胤禛起身,脸上微红,为缓解尴尬,赶紧将下午做的内衫拿了出来。
“给爷做的内衫。”
“手艺不错。”胤禛夸了一句,揽过安然的身子,眼带笑意:“今晚你帮爷穿上。”
安然:。。。。。。
她感觉脸热的都快爆炸了。
胤禛明显是要在这里用晚膳的,苏培盛早就吩咐了下去,这会子,一连串的佳肴摆上了桌,而安然原本的菜,春和都没敢提过来。
膳房的吃食多少年如一日,胤禛显然也不太感兴趣,随意吃了几口,见安然吃的也差不多,便撂了筷子,让人撤了。
“等出宫后,爷带你去满江楼去尝尝江南的菜色。”胤禛对安然道。
“满江楼?”安然多少年没出过宫,自然不知道满江楼在京城的地位。
“算是京城第一大酒楼吧,最特色的就是他们家的江南菜。”胤禛知道她没见过世面,有些怜惜:“出宫了就会自由些,到时候爷带你到处转转。”
“真的?”安然还没见过这个时期的京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原以为就算出宫,也只能在那四方天里转悠,没想到胤禛这么开明,还能出去逛逛,当即欣喜道:“谢谢爷!”
上辈子年龄小,他已经不记得十岁那年安然有没有照顾过他,这辈子因为他成人的灵魂过来,倒是对安然印象深刻,后来得知她在额娘德妃宫里办差,去永和宫请安时便有意无意中观察过她。
几年相处下来,他在安然身上隐隐看到了药铺女儿的影子,对她的印象更好。
所以在知道德妃为他挑选试婚格格的时候,他就暗中操作了一番,让宋氏和另一个人选出了一点小差错,成功让德妃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安然身上。
至于宋氏,他没多少感情,以前是因为她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才多点特殊对待,可她心思重,两个女儿都养不住,后来更是私底下干了点荒唐事,她以为胤禛不知道,可胤禛是什么人,最后就失了宠爱。
宋氏不是什么好人,或者说,他的后宫中没什么好人,就连他的嫡福晋,未来的中宫皇后,手里又能干净到哪里去呢。
只可惜哪怕他重活一世,挑选福晋一事也不是他能做主的,且刚开始乌拉那拉氏也算温柔贤淑,直到弘晖去世后才改了性子,这辈子,胤禛打算依旧和她相敬如宾,好好护着弘晖,不让他早亡。
至于其他女人,若能老老实实,也能给些体面,若不老实。。。
胤禛又摸了摸安然的脸,安然在他心中的特殊性从他决定将宋氏换了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作为一个帝王,原本不该有这样特殊的存在,可他忍不住,尤其是无意中听到她和其他小宫女说,希望25岁出宫,建个小院子,嫁个如意郎君,光想想他心里就嫉妒的不得了,又岂能真的放她出宫?
“希望你别让爷失望。”胤禛神色复杂。
“阿哥爷,该去上书房了。”门外苏培盛小声提醒道。
安然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强撑着酸痛的身体坐起来,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这才想起她在什么地方。
“格格醒了?”一个宫女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套茶具,见安然醒了,忙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格格喝点茶润润喉咙吧。”
安然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看向宫女问:“你是?”
“奴婢春和,是四阿哥专门从内务府拨过来伺候格格的。”春和行了个礼,面上十分恭敬。
“哦,好。”安然掀开被子要上床,春和赶紧扶住她:“格格,奴婢去给您拿衣服。”
说着便拿了衣服伺候安然穿上。
安然有些不习惯,她也伺候人伺候了十几年,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被伺候的那一个。
衣服穿戴好,春和又马不停蹄地端了热水来,给安然洗漱。
这里是胤禛的房间,自然没有梳妆打扮那一套,春和道:“阿哥爷安排咱们住在隔壁的屋子,那里已经打扫好了,格格可要过去?”
“那就过去吧。”安然道,跟着春和去了隔壁屋子。
这屋子的风格就很女性化了,分为内外两室,外室是大厅,可用来接客和吃饭,内室就是休息的地方,床铺被褥都是崭新的,梳妆台前还有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
“格格,奴婢给您梳妆打扮吧。”春和道,安然还披头散发呢。
安然没意见,乖乖坐在梳妆台前让春和摆弄。
春和手很巧,浓密柔顺的头发在她手里乖顺的不得了,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好看精致的旗头,春和问:“格格饿不饿,奴婢把饭菜都放在炉子上温着,可否要端过来?”
虽说现在不是饭点,可安然目前是四阿哥这里唯一的女主子,自然有人上赶着巴结。
“端过来吧。”安然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春和转身出了去。
见屋内没有人,安然偷偷喝了点灵泉水,精神果然好了很多,又拿出一个白色药丸,想了不想就吞了进去。
这是她自己配制的避孕药。
这种避孕药药性温和,没有副作用,还能美容养颜,是她上辈子铺子里的招牌药丸,都是卖给那些贵妇人用,价格高昂,没想到现在反倒是自己用上了。
可这也是安然早就决定好的事情,开春福晋就要被娶进门,如果在她进门之前就有了子嗣,那显然会狠狠打福晋的脸,不说能不能保的了这个孩子,日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倒不是怕了嫡福晋,只是安然实在讨厌麻烦事。
吃了早饭,安然还是感觉身体疲乏,正想去床上眯一会,却不想德妃身边的如墨过来了。
端了一碗药。
显然,安然能想到的事情,在后宫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德妃怎么会想不到,安排试婚格格是一回事,若是因此离间正经夫妻,又是另一回事。
“安格格,娘娘说格格初承雨露,怕是身体不适,特地吩咐厨房熬了碗养身的药来,给您补补身体。”如墨如此说。
这话说的好听,其实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安然并不生气,她从药味中闻出来,这已经是后宫中药性最温和的避孕药了,服用此药会有些宫寒,但若是以后想要孩子,只要把这药停了,再好生养上半年,就能怀上孩子。
“多谢娘娘恩典。”安然跪在地上,目露感激,接过药一饮而尽。
如墨很满意她的识趣,想着她性格一向温和,又到底和她们相处很多年,便有些怜惜,连忙将她扶起来道:“安格格快起来吧,地上凉。”
如墨回去后如何向德妃禀报,德妃如何满意暂且不提,且说安然自如墨走后,便借口休息让春和出去,自己坐在床边,叠了几层厚厚的帕子,一按穴位,“哇”地一声,就将那碗药吐了出来。
将沾满了药汁的帕子扔进了空间,安然这才放心躺在床上,虽然这药看起来副作用不大,可她既然有自己的避孕法子,那就不需要再喝这药了,毕竟药喝多了,再怎么补都不会完好如初。
胤禛接到德妃赐避孕药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苏培盛小声附在他的耳边汇报。
胤禛先是皱眉,后听说安然痛快地喝了药,心中又有愧疚,这药喝了,对她如今的形势确实有好处,只是到底亏欠了她。
“我记得皇额娘的库房里有一批料子正适合做几身新衣裳。”胤禛道:“你去挑一挑,给安格格送过去。”
这皇额娘说的是他的养母佟佳氏。
“嗻。”苏培盛应下,转身就要走。
“等等。”胤禛又叫住他:“昨儿我生辰,得了一对羊脂白玉手镯,质地还算不错,你也给她拿过去。”
“嗻。”
今晚胤禛回来的早,还带着十三阿哥,一回来就钻到书房里,安然在窗口探头瞧了瞧,却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她也不以为意,拿出针线开始做护膝。
天气越发的冷了,胤禛要练骑射,做个护膝护着,也不至于以后老寒腿。
相比于在德妃跟前需要时刻小心,胤禛却不是那种精细的人,吃饱穿暖,在他装了天下大事的心里无足轻重,所以好伺候的很。
安然也看的开,来了这大清朝,又成了下等的宫女,她又没打算造反,伺候谁不是伺候,如今这位爷,就像个胸怀大志的老板,目光放在外头,而她,只需要在他过来时让他舒心即可。
她服侍德妃十几年,拿捏这点子分寸还是能得心应手的。
有十三阿哥在,晚饭自然是安然一个人吃的,不过那御厨着实是个聪明人,原本只求无功无过,几道新鲜的菜色一上,他自己便融会贯通,做出来的东西可比安然做的精美又美味。
唔,大概也是怕自己被迫下岗,最后遣送回御膳房吧。
依旧是两菜一汤,就是多了一道姜撞奶,这是她以给十三阿哥做甜品的理由点的,其实是她自己嘴馋。
姜的味道不浓,更多的是奶的醇香,安然还分了一小半给春和尝尝,见她吃的开心,笑道:“好吃吧?冬天吃这个最驱寒了,等夏天天热了,我再试试双皮奶。”
“好吃。”这种精贵的东西,春和吃的小心翼翼,末了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过她也很满足,跟着主子,一天时间就已经吃了许多美食,这让她对以后的日子也期许起来。
十三阿哥和胤禛的感情着实很好,他现在才七岁,还是个孩子脾气,晚上一碗姜撞奶吃的他十分兴奋,吵着闹着要留下来和胤禛一起睡。
胤禛把他当半个儿子养,看他那可怜巴巴儿的小狗样儿,拿他没办法,只好挥手让苏培盛去永和宫跑一趟,好歹要和敏庶妃说一声。
永和宫内,敏庶妃得了消息,德妃便也得了消息,此时五岁的十四阿哥正闹着不肯睡觉,一听十三在胤禛那,便在德妃怀里扭的跟麻花糖一般。
“我也要去和四哥睡!”十四奶声奶气地撒娇:“他是我亲哥哥,怎么只带十三不带我?”
德妃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小光头,笑道:“等你再大点,就能去尚书房了,到时候你四哥自然会多多照顾你。”
转头叫来如墨,吩咐道:“让奶娘把十四阿哥带回去歇着,天也不早了,可不许惯着他。”
“是。”如墨应下。
折腾了这么久,十四也累了,小孩子就这样,前一秒生龙活虎,下一秒就能倒头就睡,因此也没闹,乖乖地牵着如墨的手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十四走后,德妃便淡了脸上的笑,看着一旁炉子里的炭火发呆,半晌才叹了一声,似是感慨:“小四和小十三,走的确实近了些。”
一旁的如画小心觑了德妃一眼,笑道:“那也是沾了咱永和宫的光,十三阿哥自小在您名下养着,四阿哥爱屋及乌,便也就多照应了些,待十四阿哥去念书了,谁还能比得过亲兄弟?”
这话自然也没错,德妃脸色柔和了些,想到十四那般调皮的性子,笑道:“晚两年再进学吧,十四还小呢。”
如画不敢多言,却想起小时候的胤禛,三岁起通文墨,大冷的天还吊着石头悬腕练字,手都冻红了也毫无怨言。
那时候的德妃有了六阿哥,正春风得意,还是如墨如画放心不下四阿哥,悄摸避着贵妃去瞧了瞧。
而如今的十四阿哥,五岁了却也只识得几个字罢了。
阿哥所里,小孩子睡得早,胤禛还在练字,十三就已经沉入梦乡,待胤禛洗漱完换了寝衣,坐在床边给十三掖了掖被子,扭头问苏培盛:“安氏那边可睡下了?”
“酉时三刻熄了灯。”苏培盛小声道。
胤禛点了点头,让苏培盛去外间歇着,自己歪躺在床上又看了会书才睡下。
昨夜好好地睡了个整觉,安然虽早早起来精神头还不错,没办法,已经习惯了做宫女时的生物钟。
听春和说正院那边还未掌灯,安然看了看天色,想来也快起了,便随意披了件斗篷去厨房,炖了盅羊肉汤,又烙了几张饼。
做大清朝的皇阿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凌晨五点就要起来上课,高中生好歹也就苦那两年,阿哥们却是从七岁起就要进学,一直到出宫开府。
起那么早也就算了,还不能先吃早饭,实在饿了也只能几块干饼子垫吧垫吧,想象中的那些奢侈生活,在康熙时期的皇子身上可不多见。
见主院掌了灯,安然叫来小郭公公,让他把羊肉汤送去主院,自己则回了屋子。
胤禛通常会比规定时间提前半个时辰起床,十三睡得早,又有些认床,因此胤禛起来时他便也醒了。
揉着眼睛坐在床上,鼻子动了动,就闻到了一阵羊肉的香味。
一点都不腥膻,反而有种独特的清香。
胤禛见他那副馋相,笑着招呼道:“饿了吧?快去洗漱洗漱,吃点羊肉汤垫垫肚子。”
十三麻溜地去洗漱完,坐在桌边,咕噜噜喝了一大口汤:“好鲜!”
胤禛吃的慢条斯理,给他递了一块烙饼:“你小四嫂怕你饿着,一大早就起来做的,快吃,吃完咱们去上早课。”
“小四嫂才不是怕我饿着。”十三摇头晃脑,一副我很懂的样子:“小四嫂明明是心疼四哥,我只是个顺带的。”
见胤禛但笑不语,十三羡慕道:“我以后也要找像小四嫂这般的贴心福晋。”
敏庶妃对他也很好,可从来没亲手做饭给他吃过,平时多是奶娘照顾他。
“你以后有更好的。”胤禛摸了摸他的脑袋,想起前世十三娶的兆佳氏,虽然刚开始两人感情平淡,可兆佳氏不离不弃,一直默默陪伴十三,两人感情愈发深厚,又先后给十三添了七个孩子,对于这个弟媳妇,胤禛是十分满意的。
胤禛还没成亲,朝廷的事自然和他没关系,不过他也是个自律的人,课业都是以旁人两倍的量完成。
就比如此时,明明被放了一下午的假,可他到家也没闲多久,高高的书本摞在书案上,这只是他一下午的作业量。
有安然在,自然不需要苏培盛伺候,屋里只有炭火噼啪作响,胤禛认真地完成课业,而安然,一边研磨,一边悄摸摸地看胤禛写字。
不愧是未来的雍正帝,瞧这一手漂亮的字,才十五岁就有如此风骨,很难想象待他五十岁时的字的风格。
这字要是能收藏个一两份留给后世子孙,怕不是能成为无价之宝,安然想。
安然目光太过炽热,胤禛再认真也察觉到了,见她盯着自己的字发呆,心里发笑,点了点她的鼻子问:“爷的字如何?”
语气中颇为自得。
前世加今生,他也练了五十多年的字了,只是考虑到现在自己才十五岁,所以风格收敛了许多,但也得了皇上好几回夸赞。
“特别好。”安然不假思索。
胤禛接着问:“哪里好?”
额,安然僵住,她不懂毛笔字,只是觉得胤禛的字特别好看而已,搜肠刮肚地想了想形容字好看的成语,却半天没想起来,只好红着脸结结巴巴道:“哪,哪里都好。”
哎呀,这显得她好没文化呀。
胤禛被她逗笑,将她拉到自己前面,塞给她一支毛笔,又拿出一张干净的宣纸道:“我还没见过你的字如何,写几个,让我瞧瞧。”
啊这,这不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安然苦着脸落笔,谁知太过紧张,下笔都颤颤巍巍的。
胤禛皱了皱眉,握住她的手教训道:“落笔要稳。”
安然写了个“胤”字。
工工整整,却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你这字还要多练。”胤禛带着她的手,在“胤”字旁边,又写了个“禛”字,两个字放在一起,对比明显。
“那爷给我几张您的字帖吧。”安然不是接受不了批评的人,闻言立即打蛇随棍上:“我就瞧着爷的字好,想临摹临摹。”
“你要临摹我的字?”胤禛有些惊讶,见她神色诚恳,便笑道:“成,我屋里有几本闲暇时抄写的佛经,待会让苏培盛拿过来,你照着练,可不许哄我,我可是要检查的。”
“好。”安然立刻来了精神。
谁知下一刻,胤禛就十分无情道:“我自三岁起便戴着石头悬腕练字,我看你落笔十分飘浮,既然想练好字,那不如从此刻开始便吊块石头练。”
说着往四周看了看,没什么重物,想了想,将腰间的玉珏扯了下来,亲自给安然系在手腕上:“先练半天我看看效果。”
啊?安然表示她都惊呆了。
苏培盛行动很快,几本佛经拿了过来,因胤禛霸占了唯一的一张书桌,安然便坐在窗边的小榻上,榻上放了一个四方茶桌,正好可以给她练字。
那玉珏并不算重,但不知是不是心理问题,一个下午临摹下来,安然抖着手,感觉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这就累了?”胤禛划了划安然的鼻子,给她揉着手腕,哄道:“要想练一手好字,是要狠下一番功夫的,若想显于人前,得几分夸赞,那便更要吃苦。”
这番话说的不是安然,而是他自己。
那时候他小,虽养在贵妃名下,可后宫中孩子众多,他又不像大哥那般是长子,也不是二哥那般被从皇上亲养,想要讨得皇上和皇额娘欢心,唯有比旁人更加努力,多少个夜晚,连梦里都在背书学习。
安然见他说的云淡风轻,有些心疼这个少年,贵妃待他很好,但这个好有一半以上都是为了皇上。
德妃是他亲娘,可自小没养在身边,到底少了几分亲厚,就看如今她疼宠十四阿哥的样子,年少的胤禛又能得到几分?
安然搂着胤禛的腰,将脸靠在他的胸口,问了一句:“爷?我想到了几样甜品,我去做给你尝尝好不好?”
吃点甜的,心里就不再那么苦了。
胤禛胸膛震动起来,鲜少的开怀大笑,摸了摸安然柔顺的头发,只说了个“好”。
安然去了膳房,先让小郭公公叫了几个小太监在门口垒砖起烤炉,然后进屋开始准备食材。
甜品,鸡蛋是少不了的,还有面粉,白糖。
安然找了一圈,竟然发现了一筐苹果和一筐梨。
“这是今儿刚进的。”御厨讨好道:“不知格格要做些什么,可否让奴才跟着瞧瞧?”
“那你先帮我打些鸡蛋吧。”安然吩咐道:“蛋清和蛋黄要分开。”
法式焦糖布丁,不需要吉利丁片,蛋黄和砂糖搅拌均匀,加热牛奶,和蛋黄液混合,用细棉布过筛两遍,安然找来几张油纸叠在一起,将准备好的东西倒了进去。
安然叫来几个小太监,让他们轮换着打奶油,开始准备蛋糕胚。
边做心里边感叹,有人使唤就是好,要是她自己一个人做,估计手都要做废了。
安然想做雪媚娘,只可惜没有黄油,而且牛奶也为数不多,想着等过两天有空闲了,用牛奶提取点出来,这样就能做更多的甜品了。
烤炉很快就做好了,安然过去瞅了瞅,没什么问题,便将布丁先放一批进去试试水。
不多时,甜香的味道便传了出来,一旁守着的几个小太监动了动鼻子,难得有些馋。
甜食,是很多人都不能拒绝的食物,尤其是对于现在的时代,糖都是不可多得的精贵东西。
法式焦糖布丁,苹果奶油抱抱卷,奶油小蛋糕,双皮奶,最后还做了小碗冰激淋。
大冬天的坐在火炉旁吃冰激淋,想想就很舒坦。
香味很快弥漫胤禛的院子,还好今天风大,浓烈的香气升到半空就被吹散,因此并没有引起阿哥所其他人的注意。
然而这甜香着实勾人,一向稳如泰山的胤禛都坐不住了,背着手往膳房走,就见安然忙的满脑门子的汗,正在桌前摆盘呢。
“瞧你这一脑袋的汗。”胤禛略带嫌弃地给她擦了擦:“摆盘这些事自有人去做,你跟着瞎操心什么?”
“这面包太软了,他们不敢拿。”安然笑嘻嘻地,想到刚刚小太监拿了一块暄软的蛋糕胚,因没把握住力道,啪叽给捏扁了,吓得他脸都白了。
“爷尝尝。”说着便从桌上拿了一块拇指大小的奶油布丁塞到胤禛嘴里:“可香了。”
浓郁的鸡蛋香席卷整个口腔,却并不油腻,口感嫩滑,胤禛将嘴里的布丁咽下道:“给十三。。。和十四送点过去吧,他们应该爱吃。”
主要是十三,十四只是顺带。
“我都准备了的。”安然指着一旁早就装盘的一个大食盒道:“待会让小郭公公送去。”
安然做事一向妥当,胤禛没什么不放心的。
“喝酒也不是不可以。”胤禛亲了亲安然的唇,一下又一下,忙了这么多天,想她的很:“我那有西域进贡的葡萄酒,适合女子喝,度数也不高,你若喜欢,改日我送几坛子来。”
“好。”安然被胤禛亲的手软脚软,不过许多天没见他,她也想的很,即使有些羞涩,也不由自主地抱着胤禛的脖子不撒手。
“那东西可是御赐,爷是要报酬的。”胤禛低下头,轻轻啃着安然的脖子,语带诱惑:“还要不要?”
“要。”安然鼻尖蹭了蹭胤禛的耳朵,略带撒娇。
进贡的葡萄酒她可没喝过,安然想尝尝。
得了准信,胤禛眼睛一暗,将安然一把抱起丢在床上,整个人便压了上去。
安然这才反应过来即将要发生什么,连忙推着胤禛:“爷,天还没黑。。。”
这可是白日宣那啥啊!
胤禛抓过她的手亲了一口,声音沙哑道:“没事,爷今儿一天都在你屋里办公呢。”
“唔。。。”安然眼睛里水光弥漫,下意识要喊出声,却被胤禛用嘴巴堵住:“乖,小声些,外头守着人呢。”
安然:。。。。。。
你都知道外头有人还敢这样?这日子没法过了!
胤禛今天似乎格外有耐力,安然如同烙饼一般被他翻过来掉过去,直到最后惹得她气不过一口咬上他的肩膀,这人才算放过她。
此时太阳都快落山了。
安然再醒来时,屋里已经掌灯,身上除了有些酸外,倒没什么黏黏糊糊的感觉,床单也已经换了一床新的,春和正坐在床边的小榻上做针线。
“格格醒了?”春和扶起她问:“可要喝水?”
安然点点头不敢出声,喉咙里的痒意让她知道自己的嗓子肯定哑了。
多丢人啊。
安然咕噜噜喝了三杯水,这才感觉缓过来一些,春和道:“晚膳在炉子上温着呢,我去给格格端来。”
安然肚子早就叫了,闻言赶紧点点头,自己披了件衣服乖乖的等在桌前。
一盘饺子,一碗汤圆,并几样小菜,安然狼吞虎咽地扫完,末了满足地打了个嗝。
见屋子里不知何时多了几个坛子,连忙用眼神询问春和:“那是什么?”
春和笑道:“是阿哥爷让苏公公搬来的葡萄酒,听说是御赐的呢,金贵的很,阿哥爷对您可舍得。”
这点东西就想哄我?安然翻了个白眼,让春和将这几个坛子搬了出去,哼,眼不见为净,拿走拿走。
安然爬上床,翻出平安络打着,心想原本是想送给胤禛当新年礼物的,没想到被这人耽搁了整整一天,要不然这平安络今儿就能送出去了。
如今这般,就让他等着吧,啥也没有。
胤禛还不知道新年礼物即将与自己擦肩而过,此时的他正在宫外验收新府,鉴于他现在只是个光头阿哥,新府占地面积并不大,但胜在精致,里面还有个小巧的后花园。
不过周围有一大片空地,是康熙专门留着好之后扩建的。
胤禛看了看地形图,指着除了正院最靠近前院的倚梅园道:“正院收拾好了就收拾这处,将来留给安氏。”
“嗻。”苏培盛心想哪怕日后嫡福晋进府,受宠程度估计也越不过安格格太多,安格格又是个老实本分的,如今给她些照顾,以后自己也能得几分体面。
待胤禛摸黑回阿哥所时,却吃了安然一记闭门羹,屋里黑黢黢的,春和在外间守着,见胤禛过来,小心翼翼道:“格格说今儿累了,阿哥爷回来就回主院睡吧。”
说完她便紧张的观察胤禛神色,生怕他冷着脸生气。
胤禛将手抵在唇边咳了一声,眼底笑意渐深,知道今天他确实有些过分,惹恼了她也在情理之中,将手里的一个檀木盒子递给春和道:“你把这东西交给她,我明日再来看她。”
他本就没打算今日留宿在这里,大年初一,不合适。
目送胤禛回了主院,春和赶紧进了内室,安然哪里睡着了,正盘腿坐在床上竖着耳朵听呢。
“什么东西要交给我?”安然连忙问。
春和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她,纠结问:“格格,你将阿哥爷拒之门外,真的不怕他生气吗?”
四阿哥生气可吓人了,春和一向怵得慌。
“没事没事。”安然摆摆手,安慰她道:“适当的小作能促进感情的,你以后就懂了。”
春和表示并不想懂,见安然没了吩咐,自己很有眼色地便回了外间。
安然打开盒子,借着月光一看,原来里面躺了一支白玉梅花簪,通体玉色,梅枝缠绕其中,梅花花瓣细腻精巧,素中又极显雅致。
安然爱不释手。
好吧,看在胤禛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明早就把护膝和平安络给他送过去。
安然眉眼弯弯,把玉簪小心放回盒子里,将盒子放在自己床头,钻进被窝睡觉去了。
早上胤禛来的时候,安然正坐在镜前梳妆,胤禛一边烤火一边看春和为她盘发,见她手里一直把玩着那枚玉簪,笑问:“喜欢吗?”
“喜欢。”安然把玉簪往自己旗头上比,问春和:“簪在哪好看。”
“爷瞧瞧。”胤禛走过来,春和很有眼色地出去等着,两人在镜前比较了半天,最后胤禛为安然亲手戴上了玉簪。
“不错。”胤禛道。
外头苏培盛喊了句“阿哥爷”,似乎有事要禀报,胤禛出去,只留下安然坐在镜前。
安然摸着头上的玉簪,眉眼弯弯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若桃花,眼带春水,心里一惊,忽然就僵住了笑。
安然啊安然,此时的你心中在想什么?你自己敢说吗?
“这簪子只是他随手赏的,以后比这好的多了去了。”比如第一次侍寝后的那对羊脂白玉镯。
安然收了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警告道:“佛曰,不可心生妄念,安然啊安然,你可不能自寻死路啊。”
冷宫那些娘娘们的下场还没看够吗?
心生妄念就会有执念,执念会驱使人去做违心之事,安然摸了摸胸口,这几日跳的欢快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少年郎谁不爱呢?何况是胤禛这位未来的雍正大帝,面冷心热,懂情调,讲浪漫,可一国之君,最不缺的就是爱,最不屑的也是爱。
安然胆子小,自认没什么大能力,要想在这样的时代活下去,活的长久,那只能好好守住自己这颗心。
不动心,不动情。
“诶。”两人赶紧互相搀扶着下了假山。
“以后万万不可再做这等危险之事。”安然像个知心的大姐姐,假意训斥道:“假山那头可是连着湖的,不小心落水了,有你们哭的。”
“是我们莽撞了。”方氏揪着手里的帕子,—副心虚难安的模样。
“知道厉害就好。”安然道:“你们这是来花园玩儿?”
“是。”李氏笑道:“花园的花开的正艳,蝴蝶飞舞,便想来扑蝶玩儿。”
“那是我打扰你们兴致了。”安然道:“时辰不早了,我也有些累,先回倚梅苑了,你们在这里玩吧,注意安全。”
“姐姐慢走。”两人对视—眼,齐声道。
待安然走后,李氏拍了拍胸口,又瞪向方氏:“你也真是没用,干站着也能闹出点动静来,要不然我们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方氏红了眼睛,委屈道:“我站的时间太长了,脚有点麻。。。”
“行了行了。”李氏不耐烦地挥了挥帕子:“就你娇贵,能指望你什么?行了,我也没了兴致,你自己在这玩吧,我回茗香阁了。”
说完也不等方氏反应,扭着腰就往回赶,脚步还有些急匆匆的。
“哼,蠢货!”见李氏没了人影,方氏娇俏的脸顿时阴沉下来,盯着她离去的方向,喃喃道:“不过,蠢也有蠢的好处,有你给我打头阵,我也好摸清主子爷的喜好。”
想到今早特意早起守在倚梅苑看到的那—抹伟岸的身影,方氏脸上爬上娇羞的红晕,她心里的丈夫便是主子爷这般模样,所以,她对主子爷势在必得。
安然在春和的搀扶下慢悠悠往倚梅苑走,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想起花园里发生的那—幕,不禁笑道:“最早今晚最迟明晚,怕是要有好戏看。”
“若主子爷—直不进后院呢?”春和问。
“那只能怪她们运道不好了。”安然摊手。
茗香阁内,李氏使唤着自己唯—的丫鬟豆蔻:“快快快,把我所有蓝色的衣裳全都找出来,太陈旧的不要,款式太老的不要,快着些。”
豆蔻整个身子都快埋进箱子里面了,在里面—通寻找,也不过堪堪拿出两三件蓝色旗装了。
“这些都太旧了。”李氏不满意,推开豆蔻自己找起来:“我怎么记得我蓝色衣裳不少呀?你是不是都没找出来?”
找了半天,箱子里的衣服都滚作—团,李氏气的把手里的衣裳扔了,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还真没有合适的。”
她们到底还没被收房,在府里没有正经的名分,所以府里—应份额都分不到,没有月银,也没有四季衣裳,连吃口饭都要看膳房脸色,有时候还要自掏腰包,她从家里带的银子,在宫里用了—大半,本就所剩不多,来这府里短短二十来天,荷包已经见底了。
正颓丧间,就见方氏的侍女清月似乎捧着什么从窗口经过,李氏爬起来—瞧,竟然是—篓子衣裳。
“清月,你这是做什么去?”李氏瞄着篓子里面,隐隐能看见有蓝色的料子。
清月笑道:“这些天替方姑娘整理衣服,把—些不常穿的拿出来试了,谁知这段日子方姑娘清减了许多,这些衣裳都大了,因此让我送去针线房,让嬷嬷们改—下尺寸。”
“大了?”李氏眼珠子咕噜噜转,转而笑道:“可真巧,我也有几件衣裳需要拿去改改,这样吧,正好顺路,你也不必再跑—趟,我这边让豆蔻把我衣服收拾了,到时候连着你这些—起带过去。”
永和宫内,小郭公公到的时候也算凑巧,十三和十四正在正殿闹着玩儿呢。
十四性子活泼,但有些霸道,十三熟知他的性格,玩的时候也让着他,两人一时间倒玩的颇为和谐。
听说胤禛送了些甜食给十四,德妃笑的眉眼弯弯,招手让十三十四都过来:“你们四哥惦记你们,有点好吃的就送过来,快尝尝。”
这食盒属实有些大,安然放了四人份的甜品,就是怕放少十三分不到几口。
十四随手拿了一块蛋糕,一口咬下去,白色的奶油在他嘴边糊了一圈,跟个小老头似的,逗的屋里众人哈哈大笑。
“瞧你吃的,跟个小花猫似的。”德妃笑的腰都快直不起来,拿了帕子就要给十四擦嘴,却被十四摇头晃脑躲过去:“好吃,额娘不擦。”
生怕奶油被擦掉,十四赶紧伸出小舌头舔了一圈,憨憨的样子又逗的众人大笑。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朕在门口就听到你们的笑了。”帘子被掀开,进来一龙行虎步的中年男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康熙帝。
“呦,小十四这副样子倒是少见,怎么,彩衣娱亲?”康熙扶起德妃,示意众人平身,往榻上一坐,笑指着十四道。
德妃用帕子捂着嘴矜持的笑,解释道:“小四送来了几样新鲜的甜品给十四,这孩子嘴馋的很,一丝一毫都不愿浪费呢。”
“哦?这般香甜么?”康熙见食盒里都是未曾见过的甜品,故意逗十四道:“汗阿玛想尝尝,十四愿不愿意给啊?”
十四虽小,但也是个机灵的,连忙道:“当然给了,汗阿玛吃,额娘也吃,十三哥也吃。”
“哈哈哈哈。”康熙开怀大笑,夸道:“好好好,咱们十四是个不小气的。”
说着便拿了一块布丁尝了尝,只可惜他不太爱吃甜食,味道虽新奇些,但太过软糯,对他而言并不怎么惊艳,见十三眼带孺慕地看着他,便又拿了一块亲手喂给十三:“十三也尝尝,汗阿玛觉得味道不错。”
第一次感受到康熙的父子之情,十三脸蛋红扑扑的,羞涩地吃了布丁,没尝出什么味道,倒是感觉心都快飞出来了。
一旁的十四撅了撅嘴,扑进康熙的怀里撒娇道:“汗阿玛,十四也要汗阿玛喂。”
说着便仰起脑袋张大嘴,像只等待投食的乳燕。
康熙今天心情很好,自然也愿意配合,搂着十四就给他喂了一口双皮奶,细心嘱咐道:“慢点吃,别噎着。”
“快坐好自己吃,别让你汗阿玛累着。”德妃在一旁嗔怪道,三人如同真正的一家三口般。
十三在一旁低下了头,默默地吃着如墨姑姑分给他的甜品,吃着吃着就想起四哥,明年他就要搬到阿哥所了,只可惜四哥要出宫建府,这样好吃的点心,往后怕是不多得。
阿哥所内,安然端着一碗冰激淋开始邀功:“这冰激淋可是我专给爷做的,独一份呢,十三十四我都没给。”
其实是怕冰激淋太凉了,两小孩吃了拉肚子,这才没给送去。
胤禛自然知道原因,似笑非笑地看了安然一眼,也不戳破,就着她的手尝了一口冰激淋,冰冰凉凉,确实不错。
“味道怎么样?”安然问。
胤禛不想让她尾巴翘的太高,便淡淡道:“还可以。”
还可以,也就是一般了,看样子不大合口味,安然也不气馁,将其他几样摆到胤禛面前。
“这个呢?”
“还成。”
“这个这个。”
“味道还好。”
“那这个?”
。。。。。
味道好像都不怎么样,安然皱着眉,难道是她配方问题?
她陷入自我怀疑中,却不想一抬头,就撞进胤禛带笑的眼睛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安然哼了一声,气道:“爷既然都觉得味道一般,那就不要吃了,全都扔了吧。”说着就要把这些东西全都收了。
“好了好了,是爷错了。”胤禛连忙拉住她,夸道:“爷的安格格心思玲珑,手也极巧,是爷的福气。”
安然扭过身子背对着他,依旧气哼哼的。
胤禛掰过她的身体,捏了捏安然的脸,哄道:“明儿爷能出宫,你有没有想买的东西,爷替你跑一趟如何?”
出宫?安然表示很羡慕,脑海里转了一圈,却没想到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主要是她也不知道外头有什么,便摇摇头道:“我没什么想买的,不若爷给我带点好吃好玩的吧,糖葫芦?吹糖人?”
十六岁的小姑娘,十几年未出宫,对外面的想象都如此贫乏,胤禛柔了声音,一一答应:“明儿爷给你买。”
安然便笑眯眯地点头。
方才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男女之间,平时闹闹脾气,也算是一种情趣,若不然生活如同白开水一般平淡,那有什么意趣?
点心好吃,但两人都不是不节制的性子,尝了个新鲜后,安然让春和单独收了一份,晚上若饿了可以当夜宵吃,其他的就让春和赏给了外头的小太监。
晚上胤禛自然留宿在安然这,相比前两晚的热情,今晚的他温柔的不像话。
第二天一早,安然理所当然的起晚了,好在昨晚做的点心一直放着,胤禛也不挑,让膳房热了热,便带着去了上书房。
当然,羊奶必不可少。
“格格,要用早膳吗?”春和进来问。
安然穿着寝衣,披散着头发,懒懒散散地抱着手炉歪躺在榻上,吩咐春和道:“你先把药端来我喝了,要不然吃完饭喝,我怕我会吐。”
除了第一天亲自送来熬好的药外,永和宫还带了避孕药的药方,这些日子都是春和领了药来自己煎制,虽然有自己的药,但安然不愿落人口舌,每次都将药喝了个干净,等无人时再催吐出来。
难受是难受了点,不过也快了,开春嫡福晋就要进门,若是她能顺利怀孕,到生产,也不过就小一年的时间,安然忍的了。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历史上的四福晋,似乎只生了嫡长子,也就是弘辉阿哥,长至八岁就没了。
嫡福晋进门后最多半年,不管是康熙还是德妃,应该就会再指两个格格送到府内,安然算着时间,弘辉是活不到长大的,若是她要怀孕,起码前面还得有个阿哥或者是怀孕的格格顶着,这样才不会太过出挑。
不过也不能太迟,皇子侧福晋只有两个名额,母凭子贵,有子才能晋升,为了孩子,安然都不可能一直只当个连孩子都不能养的格格。
快了,稳住,不急。
有了自己的院子,诸般行事便方便了许多,且现在在宫外,没有宫里那时有时无的窥视,安然的心一天比一天松快。
胤禛似乎一直在忙,迁居后便没再来看过她,承诺的元宵灯会自然也没去成,倒是赏赐如流水般送进倚梅苑,因此府里众人都不敢小瞧这位从宫里带出来的安格格。
说是赏赐,其实并不算贵重,只胜在新奇,大都是胤禛从外头买来的,算是哄她开心的小礼物。
其中最让安然高兴的,便是那两间铺子,一间丝绸铺子,一间药材铺子,里面主事的都是胤禛的人,安然也不用管,只等坐收银子就好。
已经二月初了,无意中听院里洒扫的小宫女说花园里已经有迎春花开了,太阳正好,安然便想打扮一番去花园转转。
听安然说要去花园,春和替她盘发的手顿了顿,笑道:“格格一直呆在倚梅苑不出门,怎地今日突然来了兴致要去花园逛逛?”
“我听说花园里有花开了。”安然正在挑选首饰,没听出春和语气中的异样:“这才二月初就有花开,真是难得。”
春和劝道:“奴婢过花园时瞧过,不过是零星一点小花,大多还是小花骨朵,没什么看头,二月春风似剪刀,天气还冷的很,格格月信快来了,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安然放下手里的珠花,收了笑,看着镜子里春和的眼睛,柔声道:“春和,你一向不擅长撒谎,可是这府里有什么事是我见不得的?”
“格格。”春和“扑通”一声跪下,低着头却不言语。
“起来。”安然将她扶起来,拍了拍她膝盖上的灰尘:“你我是在宫里就有的情分,也知道我的性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奴婢只是替格格委屈。”春和眼里有泪光闪过:“格格只当阿哥爷忙,有那点子赏就哄的您眉开眼笑,可他现在哪里顾得上倚梅苑?府里到处挂满了红绸,阿哥爷正忙着要娶嫡福晋呢!”
安然一愣,眼里有片刻的失神,转而笑的云淡风轻:“哦,对,还有一个月,爷就要大婚了,瞧我,竟不记得日子了。”
想了想赶紧吩咐春和:“去把爷之前赏的上等锦缎拿出来,嫡福晋进门,我一个做格格的,也没拿的出手的东西,就绣两个荷包并一对软枕吧。”
“格格!”春和急的跺脚。
安然将春和按着坐下道:“好春和,我知你心疼我,可我只是个身份低贱的格格,有什么资格去吃一位嫡福晋的醋?
再说了,爷是个重情的人,你只看到了我的委屈,可曾看到他愿意哄我?哄我,他心里便有我,我与他有年少情分,将来就算嫡福晋进门,我们只要老老实实的,还愁没有好日子过吗?”
“奴婢不知格格说的好日子,是什么样的日子。”春和落下泪来:“但格格既然心意已定,奴婢自然遵从。”
说着她抹了抹泪,转头去找锦缎去了。
安然坐在梳妆台前,唉,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好日子是什么样的,原先只想着,好好的活着就成,后来就开始贪心,想要个孩子,为了孩子,她心中又多了几分野望。
安然也怕,怕未来的她变的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她对胤禛不敢也不能生妄念,可对于孩子,拥有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这算是她的执念,也是她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春和挑了合适的锦缎过来,安然拆了盘了一半的头发,坐在软榻上,挑了一匹洋红色和暖黄色的料子,其他的都让春和收了起来。
洋红色她打算做软枕的枕面,想了半天,最后决定用金线绣一对游龙戏凤双喜纹,寓意好,看着也大气。
两个荷包就用暖黄色,绣个鸳鸯戏水,喜鹊登梅,都是恭贺新婚的纹样,怎么着都不会出错。
春和坐在一旁的矮塌开始分线,安然则开始画花样子。
人恐怕是不经念叨的,说来也怪,多日不见的胤禛今日还就过来了,还没等安然穿好鞋子迎出来,他便已经到了内室。
“在忙什么?”胤禛牵着她的手坐在软榻上。
春和早就有眼力地行完礼退了出去。
“字练的怎么样了?”胤禛看着瘦了些,人却显的精神,方桌上放了纸笔,他便以为安然是在练字,拿过来一瞧,却是一副游龙戏凤图样。
“在画花样子,爷觉得如何?”安然在方桌另一边,在自己屋里,她也不拘束,只穿了一件汉裙,长发披散,脱了鞋子歪在软榻上,十分没正形。
胤禛很少见她这副慵懒样子,今儿瞧了倒是眼前一亮。
“过来。”胤禛招手,安然也不下榻,挪了方桌便从软榻上爬了过去,被胤禛一把抱在怀里。
胤禛下巴抵在她的头上,闻着她的发香,心里一阵松快:“准备给嫡福晋做什么?”
“想做一套枕面。”安然靠在胤禛的胸口,把玩着他领口的盘扣,嘀咕道:“还想做两个荷包。”
“你都没给爷做过荷包。”胤禛酸道,衣裳,护膝,袜子,鞋子都做过,就是没做过荷包。
“爷戴的荷包,都是出自宫中针工局,里面的嬷嬷姑姑绣艺了得,哪里还需要我做的?”安然理直气壮,主要是护膝那些只需要缝缝补补,荷包的刺绣更为精细,她偷懒不想费神。
“是是是,你有理。”胤禛眼中含笑,挑起她的下巴,神色认真问:“这几日爷没来看你,说好的元宵灯会也没去成,可觉得委屈?”
“不委屈。”安然道:“爷有正事要忙,一时顾不上我罢了。”
春和说这段时间胤禛忙着大婚的事情,可安然了解胤禛,他的心里没那么多风花雪月,大婚重要,但更多的应该外头有事绊住了他。
“嗯,确实不委屈,看着都胖了。”胤禛捏了捏她的脸,肉感十足,随即解释道:“年前那场大雪,京郊冻死冻伤了不少人,有的人家里穷,茅草房子被厚雪一压就塌了,大冷的天只能去挤破庙。元宵节那天,破庙里因抢地盘出了乱子,爷看不下去,这段时间便忙着安顿他们。”
“爷有仁心,胸怀天下。”安然道:“天下百姓所求,唯吃饱穿暖四字。”
“若天下百姓人人都能吃饱穿暖,那该是多大的功德?尊一句天神也不为过。”胤禛笑道:“有生之年,尽我所能罢了。”
安然便不言语了,哪怕到后世,科技发达,改善的粮种亩产万斤,华夏也不敢说整个国家人人都能吃饱。
胤禛也不再说话,抱着安然享受这难得的静谧,他总觉得,安然身上自带一种恬淡宁静的味道,无论心里如何烦躁憋闷,只要抱着她,心中汹涌就能被慢慢抚平,直至消弭。
深夜,春和悄悄进了内室,见安然披了件衣裳趴在棋盘上睡着了,无奈叹了口气,轻轻唤醒安然道:“格格,去床上睡吧,夜里凉,您趴在这会着凉的。”
“嗯。。。”安然睡得迷迷糊糊的,脸上还有棋子垫红的印记,就着春和的手站了起来,半睁着眼睛往里走,嘴里嘀咕道:“上床睡,上床睡。”
春和替她细细掖了被角,见安然睡得沉,难得嘀咕了两句:“奴婢还以为格格真的不在乎呢,谁知自己和自己下了一晚上的棋,也不知在和谁较劲。”
回应她的是安然沉稳的呼吸声。
第二天一早,安然起的很早,今儿是福晋嫁过来的第一天,她作为一个格格,是要去给主母敬茶的,只有主母喝了这茶,才算是正式有了名分。
“都准备好了吗?”安然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不过于张扬却也不畏手畏脚,新衣服不是艳色,但看着也喜庆。
春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用红帕子盖的严严实实:“都准备好了。”
“那走吧。”
安然稳稳地踩着花盆底鞋,顶着微亮的天前往正院。
来的有些早,正院还没有掌灯,倒是奴才丫鬟们都已经起来,在院子里各司其职,却不露一丝声音。
这些丫鬟应该都是福晋带来的陪嫁,果然是受过专业训练。
主院门口站了两个护卫打扮的男人,春和手里有东西,安然只能自己上前,冲两人行礼道:“两位大哥,我是倚梅苑的安然,特意来给福晋请安的。”
那两个护卫连忙让了过去,躬身道:“原来是安格格,您也看到了,主院还未掌灯,格格便先等等吧。”
“那可否让我去院里等?”安然笑道:“这外头怪冷的。”
“这。。。”两个护卫对视一眼,显然拿不定主意。
门口的动静自然吸引了院里的人,一个嬷嬷摇摇摆摆走过来,斜眼一瞧,眼底闪过不屑,故作姿态问:“吵吵闹闹是怎么回事?是想吵醒爷和福晋吗?”
安然心想你声音可比我们三儿大多了,也不知是谁想吵醒他们。
护卫连忙将安然介绍给那嬷嬷。
“呦,原来是安格格啊。”嬷嬷不客气地上下打量安然,啧啧两声:“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安然在宫里十多年,什么样的阴阳怪气没见过?闻言但是不生气反而笑的温柔,上前拉住那嬷嬷的手,一副相谈胜欢的样子:“嬷嬷通融通融,我只是想去院子里等罢了,万万不敢吵醒爷和福晋。”
手里被塞了一个硬物,嬷嬷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东西,心想这小蹄子还算上道,那就暂时饶她一次。
“这天冷,格格也不容易。”嬷嬷脸上笑的跟朵菊花似的,连忙将安然迎了进来,把她安置在一个小角落:“格格就在这里等吧。”
“多谢嬷嬷。”安然语气里十分感激。
天渐渐亮了,那嬷嬷虽说不为难安然,其实带安然站的地方乃是背阴的屋檐下,因此早起的太阳再好也晒不到安然身上。
安然已经好多年没体会过这样的冷遇了。
好在盼着盼着,屋里总算掌了灯,一连串的丫鬟端着洗漱用品如同流水般进了屋子,又从另一侧流水般出来,令行禁止,没一个发出半点噪音的。
然后就是一群奴才送上早膳。
早膳摆了整整一桌。
乌拉那拉氏服侍着胤禛落座,脸上是初承雨露的娇羞红润,一旁的陪嫁丫鬟珍珠端着一盆净水服侍外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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