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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回夫人后,疯批他宠妻上瘾高禹川沈瑶初结局+番外

白真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你昨天,没来找我吧?”声音不咸不淡的。沈瑶初没想到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咬着唇回答:“突然要加班。”高禹川皱眉:“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想到早上起来无事发生的手机,沈瑶初平静地反问:“你不是也没给我打?”“沈瑶初。”高禹川的语气冷了下去,猛地抬头,终于看到了沈瑶初脸上的巴掌印,表情变了变。“你的脸,怎么了?”沈瑶初动了动嘴唇,牵动嘴角笑了笑:“刚才玩手机,不小心撞到了墙。”高禹川皱眉,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眼前,仔细地查看着脸上的红痕。“谁打的?”她仰起头,一瞬不瞬地盯着高禹川:“你问了,又准备怎么办呢?”玩笑的语气带着点凄然:“慕以安的朋友周希希打的,怎么,你要帮我报仇吗?我看行,打周希希,还是慕以安?”高禹川听到慕以安的名字,就开始...

主角:高禹川沈瑶初   更新:2024-11-11 1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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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高禹川沈瑶初的其他类型小说《追回夫人后,疯批他宠妻上瘾高禹川沈瑶初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白真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昨天,没来找我吧?”声音不咸不淡的。沈瑶初没想到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咬着唇回答:“突然要加班。”高禹川皱眉:“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想到早上起来无事发生的手机,沈瑶初平静地反问:“你不是也没给我打?”“沈瑶初。”高禹川的语气冷了下去,猛地抬头,终于看到了沈瑶初脸上的巴掌印,表情变了变。“你的脸,怎么了?”沈瑶初动了动嘴唇,牵动嘴角笑了笑:“刚才玩手机,不小心撞到了墙。”高禹川皱眉,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眼前,仔细地查看着脸上的红痕。“谁打的?”她仰起头,一瞬不瞬地盯着高禹川:“你问了,又准备怎么办呢?”玩笑的语气带着点凄然:“慕以安的朋友周希希打的,怎么,你要帮我报仇吗?我看行,打周希希,还是慕以安?”高禹川听到慕以安的名字,就开始...

《追回夫人后,疯批他宠妻上瘾高禹川沈瑶初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你昨天,没来找我吧?”声音不咸不淡的。

沈瑶初没想到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咬着唇回答:“突然要加班。”

高禹川皱眉:“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想到早上起来无事发生的手机,沈瑶初平静地反问:“你不是也没给我打?”

“沈瑶初。”

高禹川的语气冷了下去,猛地抬头,终于看到了沈瑶初脸上的巴掌印,表情变了变。

“你的脸,怎么了?”

沈瑶初动了动嘴唇,牵动嘴角笑了笑:“刚才玩手机,不小心撞到了墙。”

高禹川皱眉,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眼前,仔细地查看着脸上的红痕。

“谁打的?”

她仰起头,一瞬不瞬地盯着高禹川:“你问了,又准备怎么办呢?”玩笑的语气带着点凄然:“慕以安的朋友周希希打的,怎么,你要帮我报仇吗?我看行,打周希希,还是慕以安?”

高禹川听到慕以安的名字,就开始皱着眉、沉默着不说话。

沈瑶初第一次在高禹川面前占了上风,有种悲惨的快感,虽然她知道,这样做,只会让他更讨厌她。

可她还是忍不住。

她用力往回拽着自己的手,终于从高禹川手中挣脱。

“所以,有些事,我不说,就不要问,因为没有意义。”她往后退了两步:“我还要上班,先走了。”

沈瑶初走了,没有一丝迟疑。

高禹川看着沈瑶初渐行渐远,背影有些怆然,好像隔着雾的细雨,朦朦胧胧,看不清,诉不明。

她在他印象里,总是逆来顺受,不会对他有脾气。生活中独立又不麻烦,明明瘦瘦弱弱的,骨子里却有着坚强的骨骼。

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她也是有情绪的。

高禹川是想叫住她的,却不知道和她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了。

……

被打以后,沈瑶初谁也没说,因为当时的人不多,也没有发酵得太大。

晚上,她接到了慕以安的电话,一天内,算是把人全都凑齐了。

慕以安会代替她的闺蜜找她道歉,是她没想到的事。

两人在咖啡厅见面,室外桌椅都是藤编的,很文艺的质感。红色的阳蓬立在地上,夕阳浓墨重彩地洒进来,落在玻璃桌面上,被反射出多种棱面,美得好像电影的空镜画面。

这种文艺的店,沈瑶初很少来,从进来就有些不自在。

“喝咖啡吗?”慕以安问。

沈瑶初摆摆手:“白水就好。”

“嗯。”

慕以安很快点了餐,服务员微笑着离开。

沈瑶初坐在椅子上,慕以安在她对面。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慕以安的手指拨弄着咖啡厅的一盆绿植,一下一下,叶片跟着她的手指簌簌的抖动。

慕以安思索了很久,张口道,“真的很抱歉,沈医生,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

沈瑶初知道她在说她闺蜜打人的事,克制地回复:“没事。”

“要不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医药费由我来出。”

“没关系,我已经没事了。”沈瑶初微笑:“苏晓去找你,我也很抱歉,不知道她和你说了什么,总之,都不要放在心上。”

两人虚伪的你来我往结束后,都安静了下来,没话可说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沈瑶初还要上夜班,吸了口气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还要回去继续上班。”

“嗯。”慕以安也是很识趣的人:“那就不打扰你了。”

沈瑶初抿唇一笑,礼貌周全地完成了所有过程,起身从旁边走过。

刚走出两步,耳畔就传来慕以安幽幽低沉的声音。


就在他们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徐小兰喊了一声:“慕以安?”


……

沈瑶初没想到有一天还需要和慕以安演一演虚假的同窗情谊。

一连遇到同学的徐小兰已经完全藏不住眼底的兴奋,咋咋乎乎地说:“天呐,最近也太好运了,一下子就和三个老同学碰面了。之前就听说你当上飞行员了,真了不起啊,女飞行员!”

比起沈瑶初浑身都是地雷,徐小兰对慕以安就自在多了,还开起了玩笑:“你这是夫唱妇随呢,高禹川当飞行员你也必须跟上,怎么,你怕高禹川飞到天上跟人跑了啊?”

慕以安和周希希的表情有些僵硬,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偷偷瞥了沈瑶初一眼。

周希希表情冷冷的,夹枪带棒地说:“可不是,总有些女人喜欢趁虚而入的。”

听到周希希说话刺沈瑶初,苏晓护雏的劲儿马上出来了,往前了一步,毫不客气地反击:“那是,有些女人,别人都结婚有孩子了,还要上赶着去勾引别人老公,所以女人不能太善良了,看紧点有什么不对呢?”

周希希皱着眉,不爽地抬手指着苏晓的鼻尖:“你说谁呢?”

苏晓耸耸肩:“明明知道我在说谁,还明知故问,你是故意的吧?想慕副驾难堪吗?”

听到苏晓点名慕以安,怕一切挑明,沈瑶初赶紧阻止。

“晓晓,别说了。”

苏晓从看到接吻照以来,一直在忍,现在被人欺负到头上,她是忍无可忍了。

她径直走到慕以安面前,气势汹汹:“慕副驾,你就这么喜欢和别人的老公接吻吗?”

周希希见苏晓故意找麻烦,马上上前撒泼:“你什么意思啊?说谁呢?”

苏晓冷笑,转头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完全被吓傻的徐小兰说:“你手机里同学发的照片,麻烦调出来。”

徐小兰听话的找出了那张接吻照。苏晓低头看了一眼,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恶心,她举着徐小兰的手机给慕以安和周希希看。

“解释一下吧,慕副驾。”苏晓说:“是失忆了?忘了高禹川现在是沈瑶初的老公吗?”

这句话一出,徐小兰瞬间错愕到了极点,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她机械地转头看了沈瑶初一眼,冷静了片刻,终于把早上到现在的一切事情都捋明白了。

沈瑶初顾不得徐小兰的惊讶,眼看着越来越多人围上来,沈瑶初不想被人看热闹,只能上去站在苏晓和慕以安之间。

“有什么事我会私下解决,别在这里让别人看笑话了。”

苏晓却是不依不饶地:“你就是太要脸了,有用吗?耐不住别人不要脸!”

“说谁呢!你说谁不要脸?!”

周希希上来就用力推了苏晓一把,苏晓没有想到周希希会动手,毫无防备,竟然被她推倒在了地上。

苏晓从来都是有仇必报的主儿,被人推到地上,这口气她怎么忍得下,马上爬起来就冲上去要和周希希扭打到一起。

苏晓:“一个不要脸的小三还这么嚣张,看我今天不把你们都撕烂!”

周希希:“谁先来谁后到,到底谁是小三?趁虚而入不要脸!”

苏晓直往前冲,眼看着就要和周希希打起来,慕以安突然出手,一把拽住了苏晓。

一个平日看病开药的女大夫和定期体能训练的女飞行员,力量悬殊自然不需要说。

苏晓抽了半天都抽不回自己的手。

慕以安拧着眉警告道:“你再动手,我就不客气了。”



沈瑶初只要一回家就会把聊天软件都静音,自然是没看到大家怎么议论她。


此时拿出手机,看到几千条消息,懒得爬楼了,低声问苏晓:“他们怎么说的?”

苏晓左右看了看,压着嗓子说:“能怎么说,就是震惊你居然和高禹川结婚了,有的人觉得你才是小三,毕竟慕以安和高禹川是学生恋人走来的。不过大部分女的都觉得既然结婚了,你就是老婆,慕以安才是小三。”

苏晓说完,撇了撇嘴:“反正每次一发生这种事,大家的八卦点都是老婆和小三,男人都跟隐形了一样。”

听苏晓在那里义愤填膺,沈瑶初好似没什么情绪:“你真是矛盾,昨天上午还说我们不至于走到这一步,结果大家不骂高禹川,你马上又不爽了。”

苏晓撇嘴:“还不是你?你干嘛不和徐少辰好,单身,经历干净,结婚了也没有乱七八糟的狗血关系,哪至于还要为了捍卫婚姻和小三在公共场合大打出手?”

沈瑶初顿了顿:“下次注意。”

苏晓瞪了沈瑶初一眼,正准备批判时,沈瑶初的手机就震了一下。

高禹川的一条微信出现在她的屏幕上。

「。: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还是那么霸道,也不问问沈瑶初想不想见他。

沈瑶初嘴角平成直线,正准备收起手机,又一条新微信出现。

「徐少辰:周教授在我们医院做个小手术,我今晚准备过去,你要不要一起?」

周教授是沈瑶初的恩师,和徐少辰倒没那么亲近。想来他就是找个借口想见她。

两条微信一上一下在她的手机屏幕上,都是约今晚见面。

沈瑶初凝了眉。

高禹川飞回鹿港的时候,鹿港机场跑道堵得水泄不通,航班延误的太多,他无法降落,驾驶飞机围着鹿港绕了两圈,油料都跑了一半,才被塔台通知可以降落。

几个副驾都在抱怨。

“这么大的机场,也不多修几条跑道,候机的乘客在死等,飞机在天上空打转。真是神了。”

高禹川放下应答器,起身去送客。乘客排着队缓缓下飞机,大部分人都和副驾有一样的抱怨,高禹川和机组站在一起,承受着所有的声音。

双脚重新回到地面,才觉得整个人有点虚浮的状态。高禹川是高号机长,飞行经验丰富,身体状态也很好,这种不舒服的状态,让他感到陌生,他有点分不清是生理因素还是心理因素。

收起工作牌,一个人穿过廊桥,原本准备回家的高禹川,一眼就看到走廊的尽头,几个空乘将慕以安围了起来。

慕以安身上穿着制服,还是来上班了。听夏河洲早上那个意思,还以为她不会来的。慕以安看上去状态也不是太好,没有化妆,脸色也有些白,一天的飞行让她看上去有些疲惫。

她双手环着胸,比那几个空乘高出半头,身高的优势让她虽然势单力薄但是一点都不露怯。她表情严正:“你私自调换到前舱,我要你换回去,你还把餐车推到舱门上挡着。你知不知道这在飞行中是多危险的事?这件事我会上报,希望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飞机上飞行安全是第一位。”

慕以安在工作上和高禹川的态度一样,一板一眼,不太会转圜。

被教训的空乘一脸不满:“也没发生什么,何苦这样?”



拿出手机照了照自己,觉得嘴唇似乎有点太红了。

只是买个结婚戒指,她实在太隆重了些。

拿出纸巾准备擦掉口红时,高禹川就从中心出来了。

沈瑶初左右看看,就他一个人出来,难道是逃了开会?

她起身正准备上前,高禹川已经改了方向。她这才发现,另一个方向,还有一个女人在等待着高禹川。

——慕以安。

高禹川停步在慕以安跟前,微微蹙着眉心,幽暗的眸子,有什么一闪而过。

他的声音雾沉沉的,“有什么事?”

慕以安原本心中就有无限的遗憾和委屈,一直在努力忍耐,许久不见高禹川,这会儿他一出现,好不容易建设好的理性和心墙都在瞬间崩溃。

她仰着头,控诉的眼泪一直往下流,平日坚强独立的女孩,露出这样的一面才更叫人心疼。

“你很赶时间吗?高禹川?连和我说几句都不愿意了?”

高禹川低头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不赶时间。”

沈瑶初听到这里,心情凝重,与她约定的时间到了,他却这样回答,意味着什么,她是最懂的。

慕以安紧咬着嘴唇,质问着高禹川:“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跟她上床,还跟她结婚,是我不让你睡,所以你忍不住了吗?”

高禹川眼神淡淡的冷:“也许吧。”

“你喜欢她吗?”

他迟疑了片刻,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和她结婚?”

“为孩子负责。”

慕以安的声音撕心裂肺:“没有孩子的话,你能回来吗?”

沈瑶初手上攥着纸巾,越收越紧。

高禹川站在对面没有动,脸上的迟疑,让沈瑶初的心沉入深海。

沈瑶初已经不用听他的答案了。无声地起身,转身离开。

一边走,一边用纸巾用力地擦着嘴上的口红,红彤彤的擦在纸上,红得触目惊心。

手机关机了一整晚,早上起床,上面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

再看看微信,除了水群的,只有苏晓和女同事分享的八卦和购物链接。

沈瑶初苦笑,果然还是高看了自己的重要性。

不知是不是没睡好的关系,上班一直走神,连苏晓问话都没听见。

苏晓不忿:“喂,沈瑶初,我在和你说话。”

沈瑶初这才姗姗来迟地抬头:“嗯?”

“你昨天不是和你老公约好了,要去买东西吗?怎么是慕以安去找他了?“

昨天他们约定在训练中心里碰面,很容易被人看到,苏晓又是消息灵通的,知道了也正常。

沈瑶初不想提,转移了话题:“快点去把临期的药拿了。今天事多。”

“这班是慕以安飞的,去找她说清楚。”

沈瑶初抓住苏晓,言辞咄咄:“他们是同事,聊天说话都是正常的。”

“你就嘴硬吧。昨天快乐得跟孔雀似的,今天灰头土脸,你骗不了我。”苏晓说:“我要是你,就去问问她为什么找别人的老公,让她出出名。”

“不必。”

苏晓见沈瑶初这般油盐不进,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两人刚走下飞机,苏晓突然上下摸着口袋,脸色一变:“糟了,我的手机忘了拿!肯定是掉飞机上了,我回去拿,你等我。”

沈瑶初看了一眼时间:“快点啊!”

……

慕以安处理完事情,正准备重回驾驶舱,就被来势汹汹的苏晓拦住了。

“聊聊?”

慕以安看了苏晓一眼,跟了上去。

两人在机舱无人的角落里对立而站。

苏晓轻蔑地说:“我只有两分钟,就快话快说了。”

“请你以后离高禹川远点,不要偷偷去找高禹川。现在高禹川的老婆,是沈瑶初。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关系,都过去了,请你搞清楚点。”


夏河洲的问题让高禹川错愕不已,直到挂断电话都还有些疑惑。他开始思考,对沈瑶初到底是什么想法?

喜欢她?听上去就很荒谬。他对她既没有一见钟情的心动,也没有日久生情的牵绊,他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会和她发展到今天?

第一次之后,两人都没有问对方的联系方式。默契地认定这是一次意料之外的、失控的一夜情。

那天高禹川回家后,洗澡时才发现身上也沾了一点血迹,热水冲刷,淡红色的水痕划过皮肤,让他的心绪在那一瞬有些复杂。

走出浴室,他拿起手机,屏蔽已久的高中校友群又到了页面最前面,不知谁开了话题,大家聊得热火朝天的。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群,看着那一排排花花绿绿的头像,这才突然想到,他根本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罢了,这样更好,他也不用背负歉疚的感觉。

后来呢?

以为不会再遇见的人,居然在江航鹿港分公司的医鉴中心遇到了。

他定期体检的时间到了,飞行员的健康检查比其他行业要频繁一些,他也习惯了。

外科检查一般都是走过场的,所以他也没有太在意。一进诊室,就坐在了椅子上,并且自觉地脱去了外套。

“唰”一声,蓝色的隔帘倏然被拉开。

高禹川不经意地抬头,就看到了一身白袍的沈瑶初,又是一身白衣服,让他不自觉就联想到了那条白色的衬衫裙。

空气好像突然凝住了一样,两人都怔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寻常的样子,仿佛不认识对方一般。

沈瑶初拿着软尺量着他的坐高,又令他站起来。

高禹川站直后比她高了许多,她量他臂长的时候稍微有些够不着,只能无声地踮起脚尖,在他手臂上比划着。

沈瑶初全程都没有抬头,只用一个头顶对着他。她的发色黑得像锦缎一样,泛着光,他还记得那晚她头发扫在他肩颈时,那柔软顺滑的触感。

那双似柔软无骨的手在他身上碰来碰去,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整齐,只有一点点留边,量尺的时候,不小心刮到了高禹川的肩胛,很轻,好像被什么扫了一下,又痒又挠心,他后背的肌肉瞬间不自然地紧了紧。

好像把一个带着火星的木棍丢进摞得整整齐齐的草垛里。起先看着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一会儿就见草垛里燃起了火星子。

高禹川低着头,定定地望着沈瑶初,她量完了全部,手动收起了有些乱的软尺,软尺从她掌心划过,那动作,也不知是哪里勾动了心魂,脑中不断闪过那天晚上失控又旖旎地画面,挥之不去。

他不动声色地喉头涌动。

就在沈瑶初转身要离开他的范围时,他一把将人抓了回来。手掌顺着她的手臂下滑,穿过腰侧,扣向她柔软纤细的后腰,稍一用力,她已经贴向他的胸怀。

“六点半能下班吗?”他问。

沈瑶初被他迫着抬头,一双眼睛又是那天那般,湿漉漉的。

她还有些懵,本能地点了点头。

“六点半,门口等你。”

……

在他们还没想清楚,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发生了。

又是极其疯狂的一晚。

第二天早上,她背对着他穿衣服,轻手轻脚,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安静的房间里,连衣料摩擦的声音,她都竭尽可能地控制到最小。

她想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和第一次一样。

但他已经醒了,沉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许久,他递上了自己的手机,“加个微信吧。”

……

高禹川总结,沈瑶初总是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场合,让他失去了理性和克制。他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也有欲望,而她听话不麻烦,不会要求这要求那,和一般的女人很不一样。

她从来没有拒绝过他,这让他也任由自己荒谬下去。他从来没有想过两人的关系会持续多久,她如果喊停,他就停了。

如果没有这个突如起来的孩子,两人应该已经结束了。

他很确定,他对她只有性冲动。

想明白以后,他觉得身体放松了很多。

回到家,高禹川囫囵洗了个澡,一边喝水,一边去拿手机。

沈瑶初发来了一条信息。

「周末你有没有确定好时间?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家人见面?如果不方便,可以改期。」

高禹川皱了皱眉,直接把手机丢到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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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瑶初从起床开始,只要有空档就去看手机,解锁,查看微信,没回复,锁屏。

她也不记得重复了多少次这个动作。

心里隐隐有了不太好的预感,但她还是安慰自己,一定是高禹川昨晚回太晚,今早还没起来。

苏晓过来找她借订书机,这东西平时不用,好像放在所有碍事的地方,随处可见似的,真要用了就找不着。

沈瑶初翻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前天随手收进柜子里了。

拿到了订书机,苏晓没有立刻走,而是挤着时间和沈瑶初聊天。

她凑近沈瑶初,略显激动地说:“你知道慕以安停飞的事了吗?”

冷不防提到慕以安,沈瑶初脚下一顿,头也没抬:“不知道,她怎么了?”

见沈瑶初表情无异,苏晓眉毛拧得紧紧的:“前几天慕以安又大醉了一顿,还是你老公送去医院的,你不知道?”苏晓嫌弃地说:“你怎么搞的,怎么能放自己的老公去见前女友?你这么喜欢头顶青青大草原?”

沈瑶初垂眸,浓密的睫毛盖住了眼眸中丝丝缕缕的落寞。

“脚长他身上。”她能怎么办?

“你打算怎么办?”苏晓看着沈瑶初的目光带着点心疼。

沈瑶初笑笑,用眼神安慰着苏晓,自我调侃道:“我啊?我想想,多要点钱吧,别的他也给不了。”

苏晓:“你倒是会想。”

被揶揄了,沈瑶初好像也没什么情绪,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当然得会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况,我得物质一点。”她思索了一会儿,“不过这次确实麻烦了些,还得离婚。话说,高禹川应该比我有钱吧,有没有可能,让我通过离婚发家致富?”

苏晓无语:“你怎么不说,你拿孩子找他要赡养费,他工资高,估计你都不用上班了。”

“啊,还能这样?我都没想到。”沈瑶初笑:“要真可以,那这个婚,结的值了。”

……

夏河洲来做航前常规检查,苏晓负责这一班,他到了,她却不在。中心的工作人员提醒,她去找沈瑶初了。

夏河洲知道沈瑶初的诊室在哪里,轻车熟路就找了去。

沈瑶初诊室的门半开着,他在门口有些踟蹰,正想着怎么开口,里面就传来两人聊天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就听完了全程。

夏河洲皱着眉头往后退了几步,靠在墙边,下意识拿出烟盒,再看一眼走廊上的禁烟标志,又收了回去。

半晌,他转身走了回去。

沈瑶初和苏晓都没有发现夏河洲,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离开。


热水浇淋在脸上,沈瑶初才终于清醒了一些。回想昨晚,实在有些疯狂,幸好肚子没什么反应。她无法对高禹川说出拒绝的话,总是予取予求,性是她对他唯一的吸引力。

昨天上午领了结婚证,晚上错打错着地,过了缠绵的一夜,不去深究的话,倒也似别人的新婚夜。

关掉了花洒,浴室中的水声戛然而止。并不大的浴室里满是腾腾的热气,沈瑶初在朦胧中寻找着衣服,就听见外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大约是高禹川醒了,正在穿衣服。

果然,不一会儿,微沉的脚步就停在了浴室门口,说话明显有着宿醉之后的沙哑:“夏河洲找我有事。”

沈瑶初正在围浴巾的手顿了顿,沉默良久才说:“没关系,你先走吧。”

大约是笃定她会这样回答,门外很快就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高禹川走了,如斯果断。

如夏河洲所说,他的温柔只属于慕以安。

她忍不住笑了笑,既然那么爱慕以安,为什么要分手呢?为什么要和她上床?

又为什么……和她结婚?

**

沈瑶初从酒店打了个车回港区上班,险幸没有迟到。一上午都很忙,同事请假了,机组航前体检的人又多,沈瑶初得一个人忙。

还没开始工作,苏晓就过来兴师问罪了。

“你昨天晚上搞什么鬼啊?怎么玩到一半就跑了,给你打电话你还关机,你是不满意给你安排的夏河洲吗?多帅啊!”

沈瑶初有些犯困,随便应付道:“我妈叫我回去,回去以后就吵架了,哪顾得上?”

苏晓见状,又凑近问:“所以,你不是不满意夏河洲?”

沈瑶初不想和苏晓再纠结了,随口回了一句:“夏机长挺好的,优秀。”

“是吧,我也觉得挺不错。”

“嗯嗯。”

“对了,有个八卦。”苏晓压低声音说:“慕以安今早来中心了,开请假证明,给她检查的是小刘医生,原因写的是过敏,浑身起疹子,实际上就是喝酒喝的。昨天她和高禹川出去就没回来了,估计是吵架了吧。”

听到“高禹川”的名字,沈瑶初抬起了头。

苏晓继续说着:“是不是结婚前都容易吵架?我表姐结婚前也是和我姐夫分手好几次。”

沈瑶初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也许,他们是不会结婚了。”

苏晓听到沈瑶初这么说,马上说道:“那还是希望人家有情人终成眷属吧,这种小说一样的爱情,我们得不到,还是希望有人得到,至少给我们一点希望嘛。”

“……嗯。”

沈瑶初看着苏晓那羡慕的眼神,终究还是把想说的话都吞了回去。毕竟她自己都觉得,她和高禹川,和小说差得很远,倒像是在胡说。

**

港区来来往往全是鹿港分公司的工作人员,三两成群,形色匆匆。

夏河洲一大早找高禹川,无非就是掺和一下他和慕以安的事,他皱着眉,自是没什么耐心听。

“慕以安是个好姑娘,等你这么多年,你们老是吵架……”

高禹川打断:“两年前已经分手了。”

“你们就是物理距离的分了,心里分没分自己心里没点数?”

“我走了。”

他懒得和夏河洲说下去,准备走人的时候,沈瑶初和苏晓正好从他们身边路过。

苏晓热情地和夏河洲打招呼:“嗨,夏机长,昨晚睡得还好吗?”她问完,看到高禹川也在一旁,又补了一句:“高机长也在呢?”

高禹川微微颔首,目光不自觉就落到了苏晓旁边的沈瑶初身上。

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米色的高领毛衣,卡其色的大衣,如瀑的黑色头发被扎成一个松散的低马尾,丝丝缕缕的碎发,将她巴掌大的小脸衬出了几分娇弱的破碎感。

简单寒暄几句,两人很快离开,在沈瑶初身影消失的刹那,高禹川眯了眯眼,视线恰好落在她细瘦又曲线玲珑的腰际,他还能记得那不盈一握的手感。

还没缓过神,夏河洲突然说:“你觉得这个沈医生怎么样?”

高禹川慢慢地转过头来,有些意外夏河洲会突然和他谈论沈瑶初。

“什么?”

夏河洲有些纠结:“她想追我。”

高禹川的眸子半阖了起来:“她说的?”

“她不好意思,她闺蜜说的。”

高禹川身上还沾染着昨夜的酒气,以及若有似无的,沈瑶初头发上的香味。他并不喜欢这个味道,觉得有点香过头了,沾染在身上也很难受。

“你自己判断。”

“航医,人长得也不错,我感觉还行。”夏河洲欲言又止:“不过我突然想起来,两年前,有次联谊,她好像被分配给你了,你那次还送她回家了?”

高禹川漫不经心地说:“有吗?不记得了。”

“你都不记得了,应该不会介意吧?”

“嗯。”

高禹川声音没有任何情绪。

夏河洲咋舌:“既然眼里只有慕以安,那就赶紧和好吧,别牵连我们旁人。”

……

沈瑶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找个理由回头,这么巧就撞见了夏河洲和他说起了她。

他说的话,每个字,她都听得很清楚。

她其实一直知道,他从来没有把她当回事,可她还是沉沦了下去,两年,这是她一个人的深渊。

沈瑶初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下班以后,主动去找了高禹川。

两人坐在他的车里,车窗紧闭,车厢里很安静,谁都没有开口,打破这如无风沙漠一般死寂的沉默。

沈瑶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故意碰了一个她不该碰的禁忌。

“慕以安没事吧?同事说她昨晚喝多了,今天请假不飞了。”

果然,高禹川的表情马上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的手肘撑着方向盘,瞳眸猛地一沉,“这似乎不是你该问的事。”

沈瑶初第一次没有逃避,迎上他的目光。

“高先生,我们现在的关系,我不可以问一下吗?”

高禹川一贯是情绪自控能力很强的人,哪怕被触到逆鳞,也不会直接表现出来。

他身体往后一靠,慢条斯理中带着几分警告,“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自己最清楚。”

沈瑶初明明在呼吸,胸口却有种窒闷至极的感觉,她抿唇一笑。

“是啊。”

“你想要这个孩子,我承担我的责任。”高禹川调整了一下坐姿,表情依旧冷漠,“总会结束的,难道你以为,我们的婚姻关系,是一辈子?”

沈瑶初觉得这个问题,好像把她扒光了丢在鹿港人口最密集的老步行街,周遭所有人将她围成了一个圈,逃不出,也走不了,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丢脸了,那种窒息又耳鸣的感觉,让她只想逃避。

她压低了声音,竭力否认着:“当然不可能,不过是为了孩子。”

高禹川没什么情绪,对沈瑶初的回答也不甚在意。

“昨天我们似乎忘了说最重要的事。”

“什么?”

“对彼此的要求。”

车内没有开空调,沈瑶初觉得有些冷,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皮肤紧绷得很难受。她努力保持着体面,微笑着说:“你先说吧。”

“第一,我家;第二,慕以安。不要问。”

沈瑶初点头:“好,以后我都不会提。”

高禹川很满意沈瑶初的回答,回过头问:“你呢?”

沈瑶初笑笑,淡淡地说:

“彩礼,我妈说,不能少于十八万。”她顿了顿声,“我想,这是我该得的。”


慕以安问他:“高禹川,你爱上沈瑶初了吗?”


高禹川的表情一瞬间便凝结僵硬,瞳孔紧缩了一下,片刻后又恢复凛冽深暗。

他几乎是本能地否认:“不。”

慕以安紧咬着嘴唇,眼眸赤红,隐忍地绷着表情,但眼泪终究是控制不住,簌簌地滑落。

“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慕以安抓起自己的包,羞恼地离开,临走前,她只对高禹川说了六个字。

“高禹川,我恨你。”

……

高禹川突然意识到了不同。

他对慕以安,竟然没有那种欲望,她突然扑向他时,他瞬间就能嗅到气味的不同,她在他面前半解衣衫,他没有感受到欲望被勾动,而是觉得负担和尴尬。

明明当年年轻气盛的时候,曾经那样期待过,想到她可爱的笑容就克制不住身体发热,每每与她独处,拥抱亲吻,他总是克制着身体喷薄的燥意,只是怕吓着他。

如今她主动想要取悦他,他却没有一丝欣喜,也没有那股冲动。

他竟然只对沈瑶初有那种欲望。

每次和她独处,明明她穿着保守,也没有一丝勾引的动作,他却总是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把她按在身下。

这是为什么?

他爱上沈瑶初了吗?

想到这个结论,他几乎是本能地否认。

不,以他的性格,如果爱沈瑶初,不会在每次她提出结束以后,他都能平静接受。沈瑶初的离开,从来不会让他感觉到痛苦,最多只是有一点点空虚。

毕竟她在床上是足够吸引他的。

酒精作用让他的大脑也越来越混沌,纠结和困意让他开始有点精神涣散,他艰难地思索着。

也许,是因为沈瑶初是他的初次,男人对初次永远是有些不一样的。

而他对慕以安,也许只是分开太久,已经疏离了。

他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不想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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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瑶初原以为周教授只是一般的手术,到了医院才知道,是恶性肿瘤切除,怪不得他不在自己院里做,而是到了民航总院,大约是怕太太知道了担心。

他得了癌症,做了那么严重的手术,电话还是一个接一个,各种询问他治疗方案,讨论病情的,他都忍着病痛一一解答。

沈瑶初忍不住说:“周教授,您需要休息。”

周教授笑笑:“趁还活着,想多救几个人。”

沈瑶初觉得很难受,眼眶一度在眼睛里打转,但他不想影响周教授的心情,还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原本是两个人探病,徐少辰临时被叫走了,只剩沈瑶初。

周教授消瘦了许多,眼神仍旧慈祥。

他背倚着病床,轻声说:“两年前,你从中心医院辞职的时候,我对你说了重话。没想到你还肯来看我,我还以为你会记仇。”

沈瑶初:“怎么会,当初那么多人抢那个位置,是我不知道珍惜。”

周教授停顿了一会儿,“是为了男人放弃当外科医生的吧?”

沈瑶初羞愧地低头,没有回答。

周教授笑:“那你得偿所愿了吗?过得幸福吗?”

想到自己岌岌可危的婚姻,和眼下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现况,沈瑶初无言以对,可她不想教授担心,只能咬了咬下唇,强作坚强地点了点头。

周教授对沈瑶初的回答不疑有他,“得偿所愿就好,过得幸福就好。”他和善地笑笑,打趣说道:“下次来,带那位一起来,让我看看。”

沈瑶初垂眸,随口答应:“好,下次带他来。”



沈瑶初一回头,视线就落在不远处的维修部,高禹川和工程部的工程师正在说话,他个子高,微微低头倾听,别人说什么,他表情凝重地点点头。

也许是有所感觉,高禹川突然抬起了头。沈瑶初的视线不期然与他在空中相撞。

他的表情冷淡,就这么扫了她一眼,便收了回去,没有什么情绪,喜爱没有,嫌恶也没有,是那种不停留也不聚焦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沈瑶初抿唇,握着医药箱的手微微收紧,指节因为用力开始渐渐泛白。

“走吧。”她对苏晓说。

沈瑶初收回视线,赶紧拉着苏晓走了。

“急着走什么啊?看到自己老公招呼都不打一个多不好。还有时间啊,这班飞机现在不急着飞。”苏晓拧着眉头,“看到自己老公招呼都不打一个。”

沈瑶初的反应有些不自然,撇过头去,“赶紧换完了回去,主任还等我们汇报工作。”

苏晓嫌弃地“嘁”了一声,“都准备辞职了,这会儿又装十佳员工了。”

她从沈瑶初手上接过药箱,跟着沈瑶初一起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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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很快就忙完了,准备下飞机时,机组空乘已经开始工作,聊天的声音自准备间传来。

其中一个说:“太可惜了,高机长这个月飞超时了,以前这一班都是高机长飞,还以为这一组是跟他呢,我比较喜欢高机长。”

另一个说:“喜欢有什么用啊,高机长有对象,就是我们公司第一个女飞行员,慕以安。”

女人嬉笑着:“我就欣赏欣赏好吧。”

“小心祸从口出,听说之前在融城过夜的时候,有个同事半夜去敲高机长的房门,被高机长拒绝了。本以为这个事就这样了,没想到第二天慕以安就去找那个同事了,没多久,那人就被停飞半年。慕以安把人看得紧,还有能耐。你要还想飞,你就少胡说八道了。”

“真的假的,巧合的吧?不就是个飞行员,怎么能说让人停飞就停飞?”

那人压低声音说:“听说慕以安家里有江航的股份,这点事对她肯定易如反掌啊。”

……

苏晓一直竖着耳朵听,沈瑶初见状,拉着她走,“还不走,杵这儿干嘛呢?”

苏晓不忿地说:“要不要脸啊,她算什么,一副大房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高禹川老婆呢。”

苏晓越想越气,对沈瑶初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喂,你不要事不关己的样子好不好?”

沈瑶初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了一会儿,才平静地说:“说不定以后还是她呢?”

“啥?”苏晓一怔:“你什么意思啊?你们俩吵架了?”

沈瑶初不愿多谈,直接往外走。刚下飞机,就正好碰到慕以安摆渡车上下来。一身便服,应该是没有飞行任务,径直往维修部方向走去。

两人看到对方,都脚下一顿。

身后的苏晓轻推了她一下:“走啊,站着不动做什么?”

苏晓一抬头,也看到了慕以安,碎碎念的嘴倏然停了。

诡异的平静,在空中流转。

沈瑶初微笑着和慕以安点了个头,慕以安回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随后,慕以安与沈瑶初擦身而过。

慕以安的背影越来越小,已然走远,苏晓撇嘴:“没飞行任务还来,来找你老公的吧?”

“你要好奇,就直接问她。”沈瑶初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轻声说道:“主任在群里喊我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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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报工作本就枯燥,还要一个个轮流,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


他们最后一点联系也弄丢了。


也许,他早就不记得那个“乡下妞”,那个暑假,也不过是他无聊生活的一段消遣。

慕以安那样耀眼的女孩才是他的心之所向。

可她还是想不通,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要对她说,不准忘记他,又为什么要对她说,一定会回来找她?

这样逗她,很好玩吗?

她也怨恨自己,哪怕是这样,她也做不到讨厌高禹川。

少女的心事在她的心底滋生疯长,她把对他的喜欢写成日记,藏在心底,成了她一个人的事。

十几年的时间,她为了走到高禹川身边,数次改变了自己既定的人生轨迹,做了很多跌破所有人眼镜的事,再也不是大家眼里的乖乖女。

他赐了她一身伤疤,可她还是死心塌地地不肯离开。

正因为她看过他爱慕以安的样子,她才会这般绝望。

他不会爱她,她用了那么长的时间,费了那么多心思,遍体鳞伤了,才终于接受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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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地铁,沈瑶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苏晓家。

霓虹闪烁的繁华都市,晚风肆意,带着初夏的微热,附近的宵夜店歌声断断续续。

沈瑶初的脸出现在苏晓家可视门铃里,可把苏晓吓了一跳,赶紧给她开了门。

“姑奶奶,这个点儿你怎么来了?”

苏晓从鞋柜里拿出拖鞋,递到沈瑶初面前:“你一个人过来的?今晚还回去吗?高禹川知道吗?你妈知道吗?”

“我是成年人了,怎么就得高禹川知道,我妈知道?”

“那当然啊,你现在是孕妇,不是一般人啊,得监护人知情啊。”

“还监护人,别闹。”

沈瑶初被苏晓的话逗到了,一整晚阴霾的心情终于出现了一个缺口,艰难地照进了一抹阳光。

沈瑶初换好了拖鞋,跟着苏晓往里走去。

苏晓家是标准的140平三室两厅,很宽敞,近三年换的电梯房,装修也很现代。和沈瑶初家那种老破旧的风格还是有些区别。

苏晓常年一个人住,她的父母都在鹿港下辖的县级市开店做生意,以前她经常叫沈瑶初来陪她。

苏晓给沈瑶初倒了一杯橙汁,坐在了她左侧的单人位沙发上。

“说吧,今天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到我这儿来了?”

沈瑶初拿起了装橙汁的杯子,双手捧着,视线低垂,落在黄橙橙的液体上。

“确实是有事。”沈瑶初想了想,平静地说:“我想找你借钱。”

苏晓没想到是这样的事,眉头微挑:“借多少?”

“五十万。”

“……”沈瑶初报出来的数字让苏晓沉默了,她抬头,眉心皱到了一起:“怎么会要这么多?我没有这么多钱。”

“你有多少?”

苏晓为难地说:“二十几万,差得有点远。”

沈瑶初听到这个数字,显然是失望的。早知道她就不该听周红丽的,给家里买车,车一直是哥哥家在开,她很少用,还把她积蓄花了大半。

“我手里只有几万了,还有什么渠道能借钱的?”

“为什么要借这么多钱?”

沈瑶初握紧了杯子,低声说:“我要还给高禹川,他给了我妈五十万,我妈不可能退的。”

“为什么要还给高禹川,这五十万是给的彩礼吧?你也太要面子了,彩礼给了就是你的,凭什么还啊?”

苏晓家偌大的客厅灯火明亮,鱼肚灰的大理石纹地面倒映着艺术吊灯的光亮,气氛静谧而安静。

沈瑶初说:“我要离婚,不想欠他那么多钱。”



沈瑶初看着苏晓一条一条的催促信息,动了动眉头,抬起头说:“慕小姐,有什么事请长话短说,我现在有点事。”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泥土腥气,地上是小树林纵横交错的浅淡影子。

沈瑶初骨子里也有几分骄矜和傲气,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她应该转身就走,可她如今却强迫自己还站在这里。

慕以安的表情也有些疲惫,开口说道:“昨天发生的事,现在在公司传得沸沸扬扬,你应该也知道了。”慕以安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事总得解决,上次我们说的事……”

沈瑶初打断了慕以安:“上次我们有说什么事?”

慕以安皱眉:“打掉孩子,离婚的事。”她顿了顿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和禹川也不想再舆论中心。我相信你也不愿意禹川被人议论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沈瑶初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你是说,高禹川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会被人议论?”

慕以安:“难道不是吗?我们在一起的那么多年,有谁说过高禹川不好?”

沈瑶初忍不住荒谬地笑了,她逐渐收敛了表情,眸光也冷了下去。

“慕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沈瑶初一直以来都是那种很敛着锋芒的人,明明长得漂亮,脑子也聪明,却总是透露着一股子自卑。她和人相处的时候,总是优先想别人的感受,害怕被人讨厌,所以鲜少和人起冲突,更不会对人说重话。

哪怕当初慕以安找到她,说了那么多咄咄逼人的话,她都不曾还过一句。

她以为,这样的隐忍,可以换来三方的体面。

现实是,苏晓说得对,隐忍只会换来别人更肆无忌惮的欺负。

沈瑶初紧紧地捏着果汁的纸袋,表情严肃:“被议论的不止你和高禹川,还有我。这件事不是我引起的,而是你们引起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该承受的,不是吗?”

慕以安不服地反驳:“我和禹川本来就是一对,不是你趁虚而入,横插一脚,又怎么会变成今天的局面?”

理智和思考的能力逐渐恢复,沈瑶初始终克制着表情,不卑不亢地说:“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反驳你的话,不是因为你说得对,而是不想撕得难看。都是成年人了,为什么要一直对我说这么幼稚的话?”

慕以安不忿:“我说了什么幼稚的话?”

沈瑶初冷笑,有条有理地说:“我和高禹川相识在你之前,论先来后到,你在我后面,怎么也轮不到你在我这里装前辈。我和他交往的时候,他与你已经分手几个月,之后的两年,你甚至不在鹿港,要说趁虚而入,这虚未免太大时间未免太长。”

沈瑶初停顿了片刻,嗓音微沉:“你们这么真情甚笃,就不要分手,分手也把他栓起来,别让他和我上床。”

“沈瑶初——”

沈瑶初不理会慕以安的恼羞成怒,直接打断慕以安,继续说着:“在我的认知里,和分手几个月的男人交往,不叫趁虚而入、横插一脚。”说完,沈瑶初鄙夷地瞟了慕以安一眼,冷冷地说:“倒是和已婚男人接吻、做出越矩行为,知三当三,才叫下贱。”

沈瑶初笑笑,第一次表现出她也是有一身刺的人,

“慕小姐,你是这种下贱的人吗?”

沈瑶初从前面对慕以安的时候,连对视的时候都带了几分自卑。作为一个不被爱的女人,在被偏爱的女人面前永远不可能有什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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