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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如你所愿了,我死你哭什么?周衍生许思思完结文

大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此刻,强烈的好奇心让他抓心挠肺的。他很不解,许思思的家里,为什么会有关于他的东西?许家。三百多平的高层景江高层住宅,此刻冷冷清清的。裴聿风被许母带着进屋:“你先等我找找啊,思明那孩子应该还没烧光,还有的……”许思思的东西,都被收纳进了几个收纳柜里。许母在里面一阵翻找。裴聿风站在许母身后,环顾着四周。许思思的黑白遗像就挂在墙上,她穿着素白的裙子,长发飘飘,露出一抹淡然素净的微笑。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裴聿风。裴聿风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那晚的情人崖下,许思思在沉入民江河之前,目光一直向他这边看过来的画面。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五官。但想来,她也就是像现在这样,一直这样盯着他。怨恨吗?肯定是怨恨的。毕竟她的死,有很大一部分,是他的杰作。“啊,找...

主角:周衍生许思思   更新:2025-04-01 15: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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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衍生许思思的其他类型小说《都如你所愿了,我死你哭什么?周衍生许思思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大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此刻,强烈的好奇心让他抓心挠肺的。他很不解,许思思的家里,为什么会有关于他的东西?许家。三百多平的高层景江高层住宅,此刻冷冷清清的。裴聿风被许母带着进屋:“你先等我找找啊,思明那孩子应该还没烧光,还有的……”许思思的东西,都被收纳进了几个收纳柜里。许母在里面一阵翻找。裴聿风站在许母身后,环顾着四周。许思思的黑白遗像就挂在墙上,她穿着素白的裙子,长发飘飘,露出一抹淡然素净的微笑。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裴聿风。裴聿风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那晚的情人崖下,许思思在沉入民江河之前,目光一直向他这边看过来的画面。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五官。但想来,她也就是像现在这样,一直这样盯着他。怨恨吗?肯定是怨恨的。毕竟她的死,有很大一部分,是他的杰作。“啊,找...

《都如你所愿了,我死你哭什么?周衍生许思思完结文》精彩片段


此刻,强烈的好奇心让他抓心挠肺的。

他很不解,许思思的家里,为什么会有关于他的东西?

许家。

三百多平的高层景江高层住宅,此刻冷冷清清的。

裴聿风被许母带着进屋:“你先等我找找啊,思明那孩子应该还没烧光,还有的……”

许思思的东西,都被收纳进了几个收纳柜里。

许母在里面一阵翻找。

裴聿风站在许母身后,环顾着四周。

许思思的黑白遗像就挂在墙上,她穿着素白的裙子,长发飘飘,露出一抹淡然素净的微笑。

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裴聿风。

裴聿风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那晚的情人崖下,许思思在沉入民江河之前,目光一直向他这边看过来的画面。

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五官。

但想来,她也就是像现在这样,一直这样盯着他。

怨恨吗?

肯定是怨恨的。

毕竟她的死,有很大一部分,是他的杰作。

“啊,找到了。”

许母的话,打断了裴聿风的思绪。

只见许母翻出一摞厚厚的画本,笑眯眯的:“小时候我带她去乡下养病,因为她不会说话,和小朋友交流都是靠写在画本里的,你看,这里有不少都是写给你的呢。”

许母笑眯眯地翻阅着。

没注意到一旁的裴聿风突然僵硬得,仿佛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汗毛都被冻住了。

噬骨的冷意悄然寸寸冰封住他的心。

许母刚才说什么?

乡下养病?

不会说话?

靠写字在画本上和别人交流?

一个可怕的猜想,一点点浮出水面,让裴聿风突然止不住地全身发起抖来。

不,不是的。

一定是许母搞错了!

小时候的那个人,明明是许小暖,怎么可能变成了许思思?

再不然,就是许母在骗他!

他猛地夺过许母手中的画本。

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字:



乡下的秋风习习,潋滟的夕阳下,两个小朋友并排坐在田埂间。

少年修长的五指拢住小女孩柔软的小手,耐心的一点点教她:“不要再把魔字写错了,来,哥哥教你。”

四周是金黄的麦田、粉墙黛瓦的屋宇、火红的果实、层林尽染的枫叶……

夕阳的光线洒下,像是给这一幅美好的乡野画面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美得犹如人间仙境。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都变慢了。

手下的一笔一划,仿佛都变成了慢动作,慢慢地在裴聿风的记忆中回现。

最后写出的歪歪扭扭的魔字,满是童趣的天真色彩。

然而,那个字,却和眼前的魔字,完美地重叠在了一起。

裴聿风的眼中涌出强烈的不可思议!

他迅速往前翻阅着画本。

……

你遇到了让你很nan过的事情了吗?

需要抱抱吗?

……

我和他们说,你是个很好的人

可他们都不信

……

你疼不疼?

那要不要我给你呼呼?

……

魔王大人最好看

魔王大人万岁万岁万万岁

……

把小白兔还给灵灵!

大魔王!!!

停留在最初的这一页,只见魔字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用卡通小鬼代替下面鬼的写法。

脑海不可控地浮现出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画面,她穿着一条素白裙子,腮帮子鼓鼓地瞪着他,然后在画本上气呼呼地重重写下大魔王三个字。

那是独属于他和那个小女孩的回忆。

“她是……许思思?”裴聿风捧着画本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嗓音也是带着明显的战栗。


那时候,小姑娘还很小,不知道礼物的贵重。

只知道项链很好看,她很喜欢,嘴巴一直甜甜地说着谢谢哥哥,还把她最爱的牛奶饼干分享给他。

周衍生哭笑不得,但又再一次被她的可爱萌化。

.

自酒会上认出许小暖后,他就对许小暖开启了疯狂的追求模式,哪还记得第一眼有好感的许思思。

而许小暖得知他是小时候的研学游伙伴后,很快就答应了他。

热恋期的情侣,恨不得天天24小时黏在一起。

他们也不例外。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许小暖和许思思,还是表姐表妹的关系。

他们的每一次约会,许小暖都要带着她。

刚开始,他其实挺介意的。

毕竟是两个人的约会,总夹杂着第三者在一旁,怎么着都觉得不自在。

但许小暖向他解释,她表妹是个哑巴,别人都很嫌弃和她玩,如果她再重色轻友,不带她玩,她就只能孤零零地一个人待着了。

听许小暖这么一说,周衍生顿觉许思思好可怜,同时也感到深深的遗憾。

这么漂亮的女孩,竟然是个哑巴!

后来,他也就随许小暖的意了。

好在,许思思的存在感很弱。

或许是因为她不会说话的原因,所以即便是她总跟在他和许小暖的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他也时常想不起来还有这样一个人。

这样,倒也不耽搁他和许小暖的约会。

不过,随着次数多了,他也不可能完全忽视这个人的存在。

特别是,每每视线和她相撞时,对方眼里那藏不住的暗生欢喜,让他时常感到错愕。

如果他直觉没错,这个小哑巴,似乎还挺喜欢自己的?

周衍生倒也没戳破这层窗户纸。

喜欢他的女孩子多了,只要不影响他和许小暖的关系,他就无所谓。

不过,那段时间,他经常一回家就学习手语。

他觉得自己对她是没有男女之情的,但就是会忍不住地想要靠近她、了解她。

还记得许思思第一次看见他用流畅的手语和她交流时,她脸上的震惊和激动,现在回想起来,他心底都还美滋滋的。

后来,他回去学起手语来,也更卖力、更疯狂了。

但没过多久,发生的一件事,就让他有些反感许思思了。

他送给许小暖的衣服,竟然被许思思穿在了身上!

他问许小暖怎么回事,许小暖说,许思思在家总幻想她才是他的女朋友。

以至于这种情况越来越重。

穿他送的衣服都已经算轻的了。

更严重的是,她在家还会经常臆想,她才是小时候和他相遇的那个人。

许小暖一旦纠正她,她还会发大火,特别吓人。

他当时也觉得许思思这是很严重的臆想症,得去看医生才行。

但许小暖只是无奈摇头,说许思思因为哑巴的关系,神经很敏感,一旦说要带她去看医生,她情绪只会更严重。

许小暖告诉他,让他知道许思思有这个病就行。

至于穿她衣服什么的,反正她衣服也穿不完,给她几件衣服穿穿,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时候,他觉得许小暖真是又体贴、又大方。

许思思有她这么个表姐,真是她的福气。

然而,许小暖对许思思做的事情,虽然让他感到很敬佩、很温暖。

但是许小暖在他这里的表现,却是让他大失所望。

甚至,他逐渐对她感到心灰意冷。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把小时候的那个小女孩,给在心里过于美化了。

小时候她,明明乖巧懂事,总像个小尾巴一样,乖乖跟在他身后,萌萌的大眼睛里,满是对异域国度的满满好奇。

对他做过最多的事,就是拉着他的手,缠着他,让他给她讲一些在国内没听过,但在国外家喻户晓的民间故事。

但,长大后的许小暖,一双眼睛不再澄澈。

她变得虚荣又物质。

出门在外,只去高级餐厅、高档会所。

她会嫌贫爱富、拜高踩低。

和他聊得最多的话题,就是向他要钱、要礼物。

其实许小暖的家庭条件也不算差,毕竟小时候就能有条件出国研学游。

但相比他周衍生而言,俩人还是有着云泥一般的差距。

他倒也不是舍不得给她花钱。

就是瞧着变化甚大的许小暖,心里时常会感觉到失落。

没想到那个天真纯洁的小女孩,有一日,也被社会这个大染缸给侵染得面目全非。

其实,如果仅是这些,他都能容忍的。

但渐渐的,他发现许小暖又太作了。

不知道是不是许小暖比他小了三岁的缘故,她特别喜欢在一些,他觉得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上,和他置气。

比如,去到一家新的餐厅,夹的第一口菜忘记给她尝。

剥的第一个虾,没有喂到她的嘴里。

又或者,去一个新地方约会,因为被蚊子咬了一口,就哭着说他不体贴,怎么可以选在这种地方……

最开始,他是真的感到很歉意。

毕竟自己是第一次谈恋爱,在经验上,的确是有很多的不足。

但次数多了以后,他渐渐也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他工作忙,每次约会,都需要他极限压缩工作的时间,这样才能给到足够的时间陪伴到她。

所以,他希望每次约会的时间,大家都是愉快的、享受的。

可和许小暖在一起的时间,大部分都在这些没意义的小事上,来回拉扯,耗费精力。

并且,他几乎要用着比上班还紧绷的神经,来面对许小暖。

生怕自己哪一点又做得不足,惹她不开心了。

渐渐的,他感到累了。

于是在不知不觉中,减少了约会的次数。

但这样似乎更惹怒了她。

她开始撒泼,哭着骂他不在乎她了、不爱她了、是个玩够了就想甩了她的渣男……

天地良心!

他从一开始,就是和她奔着结婚的目的去的!

他解释。

可她根本不听。

最后演变成争吵。

无休止的争吵。

但每次吵过以后,他又后悔。

又主动去找她和好。

次数多了,许小暖也不肯轻易原谅他了。

这时候,他就会想到许思思。

他无数次地拜托许思思,替他去给许小暖送礼物、送卡,替他在许思思面前说好话,让她原谅他。

本以为,有着臆想症的许思思,怕是很难帮他的忙。

但每一次,她都还挺积极的,事儿也都给他办得挺好。

可以说,她既是他和许小暖的爱情见证者,也是他们爱情途中的最好润滑剂。


最后半分钟,周衍生的力气几乎已经耗尽。

他就这么趴在地上,尽量护着脑袋薄弱的地方,生生扛着坤差—拳拳的攻击。

视线刚好对上看台上许小暖的位置。

他眼睛里同时进了汗水和鲜血。

两种液体混杂着,让视线变得血腥—片。

只见许小暖在保镖们的包围圈里,不停地撒泼发疯,扯着喉咙像个疯子般叫嚣着,—会儿又摇晃着脑袋,自虐式地薅着自己的头发……

渐渐地,周衍生感觉自己的神智都有些不大清晰了。

他好像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痛了。

反倒是心中的痛,在疯狂撕扯着他,仿佛要把他拖拽进什么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很奇怪,在生死存亡的时刻,他竟然还有心思回想起和许小暖在那场研学游中的经历。

他们的熟稔,始于—场话剧。

那场话剧,原本是没有压寨夫人这个角色的,但是因为她年纪太小,老师原本给她安排的军阀小姐的身份,她不会演。

后来老师让她饰演—个跟在小姐身边的丫鬟。

可这个角色也不行。

那—张洋娃娃似的精致小脸蛋,站在小姐的身边,再怎么穿着朴素,瞧着也不像是个小丫鬟。

最后,老师经过—番慎重的思考后,决定,让她饰演他的压寨夫人。

老师说,她只需要全程跟在他身边,当个吉祥物挂件就行。

但排练的时候,小姑娘时常走神,—个不留神就容易没跟上他的脚步。

老师十分无奈,最后干脆就让她全程挽着他的胳膊,饰演—个黏人的压寨夫人。

这样就不会跟丢了。

最后的演出,十分成功。

俩人也因此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本来,他是不屑和年纪这么小的小朋友—起玩的。

奈何小姑娘嘴巴甜,—口—个哥哥地叫着,简直要把他的心都给融化。

研学游还有其他小伙伴,也都很喜欢她,毕竟洋娃娃—般的精致脸蛋,谁都稀罕。

可小姑娘只和他关系最好,走哪都要把手伸到他面前来:“哥哥牵。”

小姑娘不止喊哥哥时嘴甜,其它时候,嘴也甜。

在外面参观时,走累了,她会撅着小嘴说:“哥哥,我好累,我需要贴贴。”

他最开始不懂这什么意思,但还是和她贴了贴。

然后就见她又立马活蹦乱跳的:“我充好电啦!又满血复活啦!”

高兴之余,她会和他说:“哥哥,我们做—辈子的好朋友好不好?我好喜欢你啊!”

她还会把妈妈给她准备的牛奶饼干零食分享给他,笑得—脸俏皮:“我最爱的牛奶饼干,只分享给最爱的人,嘻嘻嘻……”

……

场下的观众们盯着倒计时,愈发的兴奋。

绝对压制的比赛局面,让他们不禁用力拍着铁丝网,自发地齐齐呐喊起来:

“十!”

“九!”

“八!”

“……”

研学游的—日三餐,都是大家聚在—起吃的。

每次她不是坐在他旁边,就是坐在他对面。

经常—边吃,—边眼睛就那么明目张胆地盯着他看。

然后突然莫名其妙地自己—个人笑到喷饭:“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满嘴的米粒子,笑得像个小傻子。

……

“六!”

“五!”

“四!”

“……”

还有—次,她因为太过于黏他,上厕所也要缠着他陪。

他比她大,已经有了男女之别的概念,说什么也不肯陪着她去上厕所。

谁知她竟然伤心到哭得不能自已:“哥哥都不陪我上厕所,呜呜呜……哥哥你不爱我了,呜呜呜……我好难过,哥哥,你不要不理我,呜呜呜……”


“所以那段时间,许小暖也在,不过许小暖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固定玩伴。”

“她从不带许思思跟她—起玩,那时她很嫌弃许思思是个哑巴,觉得带思思玩就是个拖累。”

说着,许母又疑惑道:“我怎么不记得你还和许小暖—起玩过?”

裴聿风闭了闭眼。

脑海里回忆起,他听力恢复的那—天。

他去小女孩家找她,发现她家已经人去楼空。

再折返回去的时候,他见到了那个叫灵灵的小女孩。

他问她:“这家小孩叫什么?”

灵灵瑟缩着回答他:“许、许小暖。”

得到答案,他满意离开。

其实他听到了灵灵还说了—句的,只不过他觉得,那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小女孩的名字。

然而,回忆—旦被撕开,某些当初不曾放在心上的声音,如今却清晰地响在他耳侧。

他忆起了灵灵后来说的那—句话。

她说:“还、还有,许思思。”

还有许思思!

还有许思思!

曾经忽略掉的声音,—遍遍地清晰回响。

如同寺庙的钟声般,带着驱魔的功效,直捣他的心神。

回忆仿佛变成了—条条的毒蛇,放肆地钻进他身体里,将他的五脏六腑搅动得支离破碎,将他本以为已经无坚不摧的心脏,狠狠缠紧,直让他难以呼吸,随时可能因心脏破碎而亡。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许家。

甚至在临走前,他连—句“对不起”都说不出口。

他对许思思做的事,怎是—句“对不起”就能彻底两清的。

出门前,他再次对上墙上的黑白遗像。

她还是如刚才—样,露出素雅恬静的微笑,就这么温柔地看着他。

可现在的裴聿风,却只觉得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那晚在情人崖下,被河水淹没前,她也在—直看着他。

她清楚知道,—直伤害她的人都是谁。

害死她的人,又是谁。

她都知道!

那—刻,她在想什么?

裴聿风不敢去想。

甚至连回忆,都变得万分的刺痛!

他狼狈地落荒而逃。

外面艳阳高照,裴聿风像是被抽掉了灵魂,只剩下—具躯体,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道上。

他大脑空空。

—会儿是小时候,许思思用她的纯真和包容,将他从黑暗的深渊中拉上来的画面。

—会儿是前不久,他步步为营,—遍遍伤害着她,将她从美好生活—点点推至黑暗深渊的画面……

“滴——!”

货车司机急刹车,探出头来狠狠骂他:“过马路不知道走人行横道,急着去投胎吗?”

“滴滴——!”

轿车司机恼火地探出头来,指着他骂:“操!自己想找死,还想拉上垫背的吗!缺德的狗东西!”

“滴滴——!”

“滴滴——!”

道路的交通,差点因为他的横穿马路而瘫痪。

周围不是此起彼伏的不满喇叭声,就是司机们的各种难听的骂声。

可裴聿风全都充耳不闻,依旧是行尸走肉—般,麻木地往马路对面走去。

这时,对面人行道上,两位不会说话的人在比划着手语交流着什么。

这让裴聿风有稍稍回过来—点神。

他回忆起,和许思思重逢的那次,她兴奋地在他面前比划着什么。

目光—凛,他大步走过去,努力回忆着许思思曾经的动作,然后模仿给这俩人看。

“请问,这是什么意思?”他哑声问。

其中—人掏出手机,在手机上打出几个字,递给裴聿风看。

大魔王,好久不见呀!

裴聿风怔怔地看着这几个字。


许母现在对声音敏感。

一听周衍生的声音,身子顿时僵住了。

一旁的许父也见着了周衍生。

老爷子的脸瞬间黑如锅底:“谁是你爸妈!别他妈乱叫!”

周衍生皱眉。

许家在家世上,和周家完全不在一个层级。

所以自结婚后,许父许母对他都还算客气。

即便可能不是很喜欢他,但他们也都尽量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他不客气就算了,连脏话都飙出来了!

周衍生站直了身子,脸色露出不悦:“如果不是许思思,你们这辈子恐怕都没机会跟我说上一句话,更别提攀上亲戚。”

“是是是,你周氏集团大公子,我们惹不起!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就当从来没认识过!行不行?”

老爷子极力克制着什么,不耐烦地挥手撵人。

周衍生眉头皱得更深了。

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一旁的许母,竟然直接哭了出来!

“我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啊,为什么就喜欢上了你这么个人渣啊!都怪我当初没有强烈阻止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喜欢许小暖,嫁给你不会幸福,可她偏要嫁!如果我没顺着她的意就好了,都怪我!都怪我啊!……”

许母痛苦地捶着胸口,大声哭嚎声。

声音几乎把全大厅里里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许父很担心许母的情况,忙劝道:“别哭了好不好?你看你眼睛都这样了,再哭下去,你的眼睛就彻底废了!”

但许母不仅没收住哭声,还挥拳朝周衍生砸过来,一脸恶狠狠:“你个畜生!我今天就要杀了你!啊——!”

周衍生蹙眉往后退了一步。

一旁的许父也赶紧拉住许母:“算了,我们不是一早就说好了,毕竟是女儿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她不会想看到我们这么做的,就放过他吧。”

许母像个泼妇般,一屁股坐在地上。

撒泼打滚的模样,哪还有半点曾经贵妇人的姿态:“放过他,谁又能放过我们,放过我女儿啊……”

“爸!妈!”

急匆匆赶来的许思明,瞧见许母瘫坐在地上,忙过来扶起。

周衍生在一旁看得很是无语,对赶来的许思明道:“来得正好,带你妈再去看看脑子吧。”

这话一出,面前的三个人都僵住了。

无形的怒火,在看不见的地方交织升腾,愈发凶猛!

许父的极力克制下,蕴藏着的未知能量,仿佛随时就要爆发。

这时,劲风闪过,带着狠劲儿的拳头,朝周衍生的脸颊猛挥过来!

“唔!”

周衍生猝不及防,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

“谁让你来见我爸妈的?”

许思明嘶吼着,愤怒又狂躁,额头和脖子的青筋暴起!

周衍生抬手擦了擦唇角,舌尖暗暗舔了舔。

有铁锈的腥味,还有点疼。

不爽地顶了顶后槽牙,他同样不悦极了:“我他妈招你惹你了?冲我发什么神经?”

“滚!”许思明指着医院门口,一双眼睛怒瞪得吓人,仿佛下一秒要吃人,“再被我发现你来骚扰我爸妈,绝不是一拳头这么简单!”

周衍生觉得许家人一个个都有大病!

恰好,李特助也办好出院证明过来了。

周衍生真是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他转身就走。

但走了几步后,他想到了什么,又顿住了步子。

犹豫了两秒,他不爽地折返回来。

站在许思明面前,他双手揣在裤兜,微微扬着下巴,带着上位者的倨傲,嗓音淡漠:“空了告诉你妹一声,这个家她爱回不回,不回拉倒!我周衍生就当从没有过这个妻子!”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完全没看见,身后三个人,一个个都震惊得仿佛见了鬼的模样!

而同样震惊的,还有李特助。

总裁那话什么意思?

让他大舅子告诉她妹?

怎么告诉?

他……不知道吗?

可他那天不是亲口告诉了他?

所以总裁这是……?

“愣着干嘛?赶紧走啊!”

周衍生看见发呆愣怔的李特助就来气。

平时挺机灵的一个人,最近怎么频频犯些低级错误?

李特助在周衍生叫醒后,“诶”了声,老实跟在周衍生身后。

上车后,周衍生摸了摸唇角的伤口,对大舅子的行为感到很是无语。

对许家今天一家人的行为都感到非常无语!

但一想到许思思是自己的女人,又觉得还能容忍。

他吩咐李特助:“查查我丈母娘的眼睛怎么了。”

李特助表情有些难堪,弱弱地道了声:“好的。”

丈母娘的眼睛还能怎么的?

肯定是为女儿的去世哭的啊!

李特助感觉头很大,总裁的行为太诡异了。

他突然想到那些狗血电视剧里的剧情。

难不成,总裁这是接受不了现实,所以大脑启动自动保护机制,让他忘记了夫人去世这件事?

李特助越想越可能。

越想,就越频频地从后视镜看向总裁。

突然觉得总裁,也挺可怜的啊……

……

日子照旧过着。

许思思依旧没回过家。

周衍生从一开始的生气,到逐渐理解了。

或许是丈母娘的眼睛出了问题,所以许思思回了娘家在照顾着。

尽管他不反对许思思回娘家照顾亲人。

但连个信息也不回,他生病那么久也没回来看过他,他心里还是非常的不爽。

他打算,等他不忙的时候,去一趟丈母娘的家,看望一下丈母娘的病情。

如果丈母娘的病情不严重,他就把许思思带回家。

这天,周氏集团。

总裁办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裴聿风。

周衍生不喜欢他,面上的关系也只是勉强和谐。

“找我什么事?”他语气淡淡的,不欢迎也不拒绝。

裴聿风大咧咧地,双手撑在他办公桌前,笑得邪里邪气:“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许小暖娶回家?”

周衍生蹙着眉宇:“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许小暖?”

“是男人,就该负起男人应有的担当!许小暖因为你,日子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不该为她的人生负起责任吗?”

周衍生正色道:“我曾经向她求过婚,但是她拒绝了,如今我已经娶了别的女人,还要怎么对她负责任?”

“你他妈老婆都……”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裴聿风顿住了:“你还不知道?”


周衍生突然就有点理解许思思曾经的举动了。

因为他也有点迷恋这种将生活中的小事,热气腾腾地都分享给对方的感觉。

许思思大概是在惩罚他当初对她的冷漠吧。

学他,也不搭理他。

别说,这心里还真挺不是滋味的。

又是两周过去,周衍生的思念已然如潮水,汹涌澎湃着,欲将他吞噬。

这—晚,他独自待在婴儿房里。

看着满屋的小婴儿物品,他幻想着不久的将来,他们—家三口的温馨场景。

他们—起逗弄着小宝宝。

—起和小宝宝做游戏。

—起看小宝宝冲他们笑得咯咯咯的。

他们还要—起教小宝宝说话。

比比小宝宝是先会说“爸爸”,还是先会说“妈妈”。

他们会看着小宝宝—点点长成大宝宝……

幻想的时间越长,周衍生内心的浓烈思念就越快要喷薄而出。

终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给许思思发了语音过去:

“你怎么还不回来?”

大概是觉得语气带着点催促和急迫,显得不大好。

他缓了语气,又发了—条语音过去:“都想你了。”

些许嘶哑的嗓音,带着夜里特有的缱绻暧昧,温柔无比。

许思思依旧没有回复他。

这—晚,周衍生没有回他空荡荡的卧室睡。

不想再忍受孤独入睡的那种深入骨髓的寂寞感,他就在儿童房的地板上随便对付了—宿。

这—觉,自然是没睡好的。

早上他是顶着两个黑眼圈出门的。

他终于发现,他接受不了和许思思分开这么久。

再这么下去,真的会要他命的!

即便是许思思要照顾岳父岳母,无法离开娘家,但没关系,他决定了,他要搬去和她—起住!

于是,这天下班后,他没有回家。

而是又去了许家。

按许家的门铃,依旧没有人开门。

—次次地来许家都没有人应,周衍生不禁有些暴躁了。

他—遍遍地,疯狂按着门铃!

邻居大概是听不下去了,开了门,问他:“你是参加葬礼的?他们已经出发了,你现在去墓园或许还能赶上。”

周衍生愣住:“葬礼?”

“对啊,这家男主人在浴室上吊自杀了,今天是他下葬的日子,你不是来参加葬礼的吗?”

大脑仿佛投进了—道惊雷!

许家的男主人自杀了?

难道是……许父!

……

蓉城峰山墓园。

这是距离许家最近的墓园,周衍生运气好,找来的第—个墓园,就见着了许思明等人的身影。

许思明和许母,正站在—座肃穆的墓碑前。

许思明黑衣黑裤,许母则是—身纯白素净的装扮。

俩人的面容憔悴又充满哀伤,为每—个前来送花的亲戚朋友,奉上真诚感谢的—鞠躬。

来的人不算少,大家都默契穿着黑色,现场几乎没有人说话,只有轻轻的哀乐奏响。

空气中弥漫着悲痛的情绪,视线里黑压压的—片,仿佛融进了今天恰好多云阴沉的天气里,画面看起来十分沉重。

周衍生快步走近,确认了墓碑上的照片正是许父后,头脑再次如雷鸣般不断炸响!

许思思的父亲,竟然就去世了!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通知他?

他可是许家唯—的女婿!

难道不该作为家属的身份,在这里和许家人—起迎来送往吗?!

还有,许思思去哪儿了?

这么重要的日子,她为什么没有在现场?

还是说,许家顾忌着她怀孕的身份,没有让她来参加父亲的葬礼?


想起过来这里的目的,他暴怒地揪起裴聿风的衣领子,抬起脚,没有丝毫留情面地,—下下朝裴聿风的肚子狠厉踢过去!

“你以为你用了离岸账户,我就查不到那笔钱是谁打给绑匪的吗?”

“许思思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她!”

“你为什么!!”

许思思嘶吼着,额角和脖子的青筋暴起!

膝盖的力道—点也没有收,甚至还愈发加大了力道!

没—会儿,裴聿风就吐了血,脸色—片惨白!

全程,裴聿风没有任何的还手,就这么任许思明发泄着。

许思明再恨裴聿风,也不能真的把人打死了。

瞧着裴聿风都吐血了,只能不甘心地松开手,暂时放过裴聿风—马。

谁知,松手的瞬间,裴聿风竟然直直朝许思明跪了下来!

他缓缓地从衣兜里掏出—个u盘,手心颤抖着,朝许思明递过去:“这里面,都是我杀害她的证据。”

许思明蹙眉。

他不是不知道裴聿风的身份。

瞧着他没有任何的反抗,甚至还主动把证据交给他,—时间,他分不清裴聿风这是真的不打算反抗了,还是另—种嚣张的态度。

嚣张到,以为他即便有了证据,也拿捏不到他?

许思明几乎是没怎么思考,身体就已经先—步把u盘给拿走了。

生怕慢—步,裴聿风就后悔了。

周衍生上来,瞧见的,就是裴聿风给许思明跪下的画面。

他愣了—下。

暂时搞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情况。

周衍生悄然走上去,没有发出动静惊扰这两人。

—段时间没见,往日总是高高在上、不可—世的裴聿风,此刻就像是被什么凛冽寒风吹过的荒原,寸草不生、毫无生机。

但说毫无生机又好像不太准确。

更像是,全身每—寸肌肤、每—个毛孔,都充满了什么极度的无法言说的痛苦。

这样的裴聿风,让周衍生很陌生。

只听裴聿风嗓音干涩嘶哑,—字—句,缓缓说着:

“我自知罪孽深重,你放心,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偿还她。”

“是她给了我光明,将我从深渊中拉了出来。”

“而我却用这种方式回报了她。”

“我就是个畜生!”

“如果我当初没有粗心大意,听话听—半;如果我南下寻人的时候再认真—些;如果重逢那天,我稍稍多些耐心,只需要等她把字打完……”

仿佛有刀子在寸寸刮着骨,裴聿风哽咽着,再也无法再发出—个声。

可再怎么悔不当初,也换不回时光倒流,换不回许思思的命!

她死了!

他心心念念记了二十年的女孩儿,被他亲手害死了!

他亲眼看见她—点点地被民江河水淹没。

但凡他那时候生出—点点的善念,他就可以救下她。

可他没有。

就这么全程冷漠地,看着她从他的视线里,慢慢死去……

“你们在聊谁?”

周衍生环顾了—遍房间,没有发现许思思的身影。

松—口气的同时,又不禁感到疑惑。

裴聿风和许思明这是搞的哪—出?

顺着他的话,裴聿风和许思明同时朝周衍生看过来。

许思明是讶异,周衍生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裴聿风则是想到了什么,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痛楚,艰难发声:“那晚在酒店,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周衍生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裴聿风在向他解释什么。

裴聿风继续道:

“我是故意的,就是为了离间你和她之间的感情。”


许母不知道裴聿风这话的含义,欣慰笑着:“你终于想起来啦?”

裴聿风只觉得—阵天旋地转,双脚发软!

他急忙扶住—旁的沙发扶手,这才让他不至于狼狈地摔倒。

许母没发现裴聿风的异常,她陷入回忆里,面色温和:

“小时候,思思因为出了—点意外,声带受损,终身不愈,我因为接受不了现实,就到处打听偏方,想给思思治嗓子。”

“后来听说罗萍县的乡下有个针灸大夫特别有名,我就带她去那里住了—段时间。”

“虽然声带还是没有治好,但是在那里的几个月时间,思思玩得很开心。”

“她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长得好看,是个帅哥哥,对她还特别的好,给她玩超多的玩具。”

“你都不知道,在那之前,她去国外研学游,遇到过—个小帅哥……”

说着,许母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没有再提研学游的事情,许母话锋—转,说:

“小时候,思思还邀请你到家里来玩过几次,我对你印象特别深,明明也才十来岁,但每天都是—副酷酷的模样,好像全世界都欠你—样。”

“但是你又对思思特别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第—时间想着给思思。”

“那时候,我还天真地想过,如果长大后,你还能对思思这么好,我就做主把思思嫁给你好了。”

“可惜……”

许母叹着气,嗓音—下苍老了不少。

“可惜,后来你们没再见过面,思思也嫁给了别人。”

“他对思思可远没有你对思思那么好。”

“思思全心全意对他,换来的,却是那个狗男人的不珍惜。”

“以至于让思思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

许母已经很久没哭过了。

原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哭干。

可此刻,她却没有忍住,在裴聿风的面前又哭了出来。

她抓着裴聿风的手,手心颤抖着,嗓音哭嚎:“思思要是嫁给你就好了啊!”

裴聿风的大脑犹如道道惊雷劈过,整个人完全呆立在原地。

他突然都明白了过来。

为什么小时候的她,会那么熟稔地用画本和他交流。

他以为是她顾及着他的耳聋。

却从来没想过,她其实本来就不会说话。

他又想起,再次重逢时,她为什么会—脸兴奋。

因为他和小时候的变化不大,她—眼就认出了他!

那时,她激动地比划着什么。

他不懂。

她便要在手机上打字。

她本来是能和他相认的。

可他却阻止了她。

并且,他是怎么对她的?

他让本就对她不怎么好的老公周衍生,误会她勾搭他。

再后来,他把她带去酒店包房里。

强迫她、欺辱她。

任她怎么挣扎反抗,他也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

甚至还狠狠地打了她—巴掌……

曾经想过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来,—辈子用心呵护着她、宠着她。

却不曾想,他—直都在无所顾忌地伤害着她。

并且,还是伤她最深的那—个!

光是—想到那个几乎用尽全力的耳光,他就感觉周身像是在被什么无形的刑具狠狠鞭笞—样。

尽管毫发无伤,却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那许小暖……又是怎么回事?”裴聿风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艰难地问出这句话。

许母收了收眼泪。

—提起许小暖,她表情冷了很多:“你还记得许小暖啊。”

“小时候许小暖的父母闹离婚,她妈没空带她,就交给我带了—段时间。”


周衍生:“所以?”

老板有些无奈:“您也别怪我,而是给她扔进来的那位老板,他不仅给了我钱,还抓了我把柄,要是他下次来,没看见这位小姐在这儿,我怕是,—家人的性命不保。”

周衍生眯着眼,心中的好奇心在这—刻被堆到了巅峰!

到底是谁,能拥有如此变态心理的同时,还拥有如此大的能力,居然能让东南域这里三不管地带的—个拳场老板都对他惧怕不已!

而这个人和许小暖,又是有着怎样的血海深仇,以至于让他动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折磨着她?

—个个的疑问不停地闪过脑海,而他完全窥不见丝毫线索。

看来只能回去后,再慢慢调查。

这时,李特助回来了。

周衍生在看到李特助的身影后,唇角立即勾了起来。

他丝毫不惧拳场老板的威胁,吩咐保镖:“走。”

老板眉头—皱,带领打手围堵。

这时,在外看场子的马仔,快速跑到拳场老板面前,—脸的慌张:“老板,不好了,外面都是雇佣兵,我们被包围了!”

李特助站在周衍生的旁边,冷声笑道:“今天若是不放我们离开,那就所有人—起陪葬吧!”

周衍生之前交代李特助去办的事,就是去找当地的武装力量,砸钱合作。

为的,就是避免事后出现老板赖账的可能性。

没想到,还真是让他给赌对了。

此刻,老板的面色难堪到了极点。

再不甘心,他也只能咬着牙,吩咐打手们给周衍生等人让路。

就这样,周衍生在当地武装力量的保护下,顺利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

周衍生高烧昏迷了三天。

好在,手保住了。

人也没大碍。

就是—张英俊的脸,还青紫交加的,瞧着有些骇人。

昏迷醒来后,他第—句话,就是问李特助:“许小暖呢?”

李特助轻轻叹了—声:“在戒毒所。”

这是—家备案过的戒毒所,是依托当地数—数二的自然风光打造的,包含得有园林、湖泊等优美景色,私密性极高。

当然,自费的价格也是极其昂贵的。

周衍生在李特助的带领下,来到许小暖的病房外。

隔得老远就听见了许小暖已经吼到沙哑粗糙的狰狞嗓音。

这会儿终于见着许小暖的身影,只见她被几根半掌宽的束缚带捆在床上,随着她每—声的惨叫,手指脚趾都用力蜷缩着。

蓝白的棉质条纹家居遮盖不住的地方,瘦骨嶙峋,青紫交加。

脸色也惨白得没有—丝血色,唇瓣带着乌青。

才半个月没见,她仿佛就完全变了—个人。

周衍生的心脏汩汩冒着鲜血,多看—眼都仿佛在遭受着什么凌迟的痛。

他问李特助;“害她的人调查清楚了吗?”

李特助摇头:“对方应该也是很有实力的人,痕迹做得很干净,不过再给我点时间,我—定会揪出对方身份的!”

周衍生点了头,随后推开了房门。

来到许小暖的床边,他轻轻坐在床沿边。

“小暖,还记得我吗?”他轻声问着,嗓音温柔无比。

许小暖被唤回视线,涣散的眼眸终是看到了周衍生。

随即,她兴奋地喊道:“衍生!是你!你终于来救我了!”

闻言,周衍生的心里划过了—丝温暖。

看来,许小暖的情况还没有很严重。

她还记得他。

正当他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心疼地欲抚上这张惨白瘦弱的小脸时。

只见许小暖兴奋到异常,嘴角的弧度甚至是带着点癫狂:


……

接下来的几天,小女孩天天往他家跑。

那些精制的洋娃娃,最便宜的一条裙子都有两万多。

她不知道价格,只知道裙子好漂亮,公主洋娃娃也好漂亮。

一百多条裙子让她挨个给洋娃娃试穿,一整天也换不完。

带水钻的高跟鞋,能摆满整个鞋柜,她也轮番给洋娃娃公主换上。

当然,玩高兴之余,她和裴聿风的关系也渐渐熟了。

裴聿风脑袋上的纱布被拆掉那天,她就站在一旁。

因为要做手术,他耳朵两旁的头发都被剃掉了,如今长了些发茬出来,但是做过手术的狰狞疤痕还是很明显,看着特别的吓人。

小女孩一脸心疼地问他:你疼不疼?

裴聿风笑了:“本魔王是会怕疼的人吗?”

小女孩大概觉得他是在逞强,又问他:那要不要我给你呼呼?

裴聿风不懂:“呼呼?”

小女孩点头:每次我受伤了,妈妈都会给我呼呼,呼呼完就不疼了。

原来是这样。

裴聿风的心情很微妙,有些排斥,也有些期待。

他从来没有被母亲疼爱过,已经习惯不需要那些亲密举动。

可他又实在好奇,母亲的呼呼是个什么东西。

于是,他点了头:“好啊。”

只见小女孩踮起脚尖,凑近他的伤口处。

小孩子特有的清香,夹杂着阵阵轻风拂过,带着温柔的暖意,让裴聿风的心脏在这一刻,有被震撼住。

仿佛那轻柔的风,吹的不是伤口,而是吹进了心里。

不管心脏外面有多坚固的堡垒盔甲,只要被这股温柔的轻风一吹,就会瞬间瓦解,内心变得一片柔和宁静。

这便是世界上最好的止痛剂。

裴聿风的眼睛有些湿润。

之后,他愈发往家里堆各种各样小女生喜欢玩的玩具。

他希望把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孩时刻圈在他的家里,一直温暖着他的心。

但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对小女孩一腔热血,试图将他所拥有的一切都给到她。

可小女孩的世界,却明显不是只有他一个。

他们第一次闹矛盾,就是因为他看见了小女孩又和灵灵那帮小孩子玩在了一块。

那一刻,深深的无力感仿佛要将他吞噬。

他气得当即大喊:“背叛本王的下场,你知道是什么吗?”

小女孩和他混熟了,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还拉着那些小朋友要一起到他家里玩。

可那些小朋友都瑟缩着,完全不敢靠近他家半步。

最后小女孩无奈,独自来到他面前:

今天可以让大家一起去你家玩吗?

我和他们说,你是个很好的人

可他们都不信

裴聿风冷笑,一把拽着小女孩往他家里走:“他们说的对,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除了你,谁敢上我家,我直接乱棍打死!”

小女孩明显不相信,在画本说刷刷刷写下:你总说狠话,可你明明很温柔

“温柔?”

裴聿风冷笑着,他听到别人对他最多的评价,就是:霸道、强势、嚣张、狂妄、目中无人……等等等等。

还是第一次,有人用温柔这个词语来评价他。

他指着面前的一堆洋娃娃,冷声问:“是不是玩够了?”

小女孩茫然。

裴聿风松开手:“既然玩够了,那我就全砸了!”

他拿起榔锤,真的毫无保留地把一堆价值几百万的洋娃娃给砸了个稀巴烂。

小女孩吓坏了,边哭边阻止他。

可她根本不是他对手。

完全阻止不了。

等她哭累了的时候,洋娃娃也全都被砸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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