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显然也认出了吴施,直接回道:“未曾。”
吴施有些许失望,又有些不太甘心的问道:
“郡尉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小兄弟有急事?”衙役不答反问。
吴施问出口便有些后悔,就算在外面找到了郡尉又如何,他总不可能把从军名册随身携带吧。
念及此,只简单与衙役说明情况,便再次告辞离去。
既然没有收获,吴施只能先按着【俯瞰之眼】给的感觉走。
先找到一个再说。
他每走过一段距离,就会使用一次【俯瞰之眼】,只要不寻迹,他的头发就没事。
他很喜欢这种对四周了若指掌的感觉,只是他站在地上,只能看到方圆十来步的距离。
一路跟着感觉走,吴施感觉自己似乎横跨了半座城。
他正想着找个地方解决晌午饭,这时长街尽头传来一阵喧闹。
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瘦骨嶙峋少年,跌跌撞撞的奔跑在前。
其后四个衣衫不整的大汉,手持棍棒紧追不舍。
眼看少年跑得愈发的快,其中一个大汉高声喊道:
“小子,你再跑。我们就去你家里堵你。”
少年听着,脚步便渐渐的慢了下来,满脸的急切与不安。
他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四个大汉看到少年慢下来,也渐渐的露出笑意,只是仍然一步一步的向着少年逼近。
不多时,他们就把少年逼得进入了吴施的【俯瞰之眼】范围。
吴施只见那少年一下亮了起来,和之前在客栈里那个小二一样,发光。
他一下开心起来,因为他明白,自己这是找到人了。
这个少年必然就是战死弟兄的家人,抚恤可以送出去了。
对于吴施来说真是意外之喜,他还以为要找很长时间。
而那少年此时已经被逼到街角,其中一个大汉骂骂咧咧的就要动手。
吴施本就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何况此事对他来说不算闲事,于是他开口喝道:“住手。”
大汉闻言,面目狰狞的扭头看向吴施,他要给这个敢妨碍他做事的少年一点教训。
于是他转头向边上的大汉吩咐道:“去把他腿打断。”
吴施看向那两个矮自己半头的大汉咧嘴一笑,对于敢向自己龇牙的生物,他的原则一向是劈开它们的头盖骨。
于是他习惯性的摸向背后的斧头,可他转念一想,现在身处城池闹市之中,直接提斧砍人显然是不合适的。
上天有好生之德,姑且饶他们一命吧。
那两个大汉离得远了还不觉得有什么,待他们距离吴施越来越近,看着他那高大健硕的体型,慢慢的多出了些许凝重之色。
特别是看到吴施背后的斧头,让他俩下意识的停了一下脚步。
直到看见吴施不在打算拿斧头,他们才一下放下心来。
只是随即他们就觉得自己被一个少年吓住,很是丢脸。
不就是高大了些吗?不就是身怀利器吗?
以前帮派乱战的时候,自己可没少把这样的人打趴下。
于是他们提着棍棒冲向吴施,他们坚信下一刻,吴施就会像以往的那些敌人一样,三下五除二被他们干趴下。
而在吴施眼中,这四个人周身骤然泛起一层红光。
他一下就明白过来,这是【俯瞰之眼】的能力,是不在说明里的之外的能力。
也就是说,在【俯瞰之眼】的视野范围内,自己再也不用担心被不怀好意的人偷袭。
这能力简直逆天。
思忖间,两个大汉已经冲到吴施近前,手持棍棒一左一右向他抽去。
吴施是在千军万马中冲杀过数十次的人,对于这两个混混是完全不放在眼里。
只见他躬身跨步向前,如脱兔般冲出,后发先至的赶在棍棒落下前,来到两人之间。
双手一左一右各按住两人面门,微微一发力,将他们按到在地。
两人脑袋着地,连惨叫都没能发出来,就昏死过去。
起身拍了拍手,吴施笑得更开心了,连着两天没找到郡尉的郁气都消了个七七八八。
再看余下两人,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吴施几步上前两巴掌解决了他们。
瘦削少年目睹了整个过程,可是在他眼中不见幸喜,反而满是担忧。
见他如此,吴施问道:“怎么了,帮你解决了他们,你不高兴?”
少年一脚踢开大汉掉落的棍棒,无奈的回答道:“这几人是铁担帮的成员,他们帮派控制着好几条街,肯定会来报复你的,你快走吧。”
江湖帮派而已,吴施满不在乎,只是问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少年拉着吴施走向一处小巷,边走边说道:“没事的,我出去躲躲就好了。”
吴施刚才是有听到地痞大汉威胁少年的话的,所以对于他的回答,完全不信。
“那你家人呢?”
少年被问的一愣,随即眼神一凝,好似做了什么决定。
“我会处理的。我们快走,晚了我怕来不及。”
吴施看着这个执意让他走的少年,满是欣慰。他和陈虎何其相似啊。
一样的倔强,一样的...瘦。
陈虎就是那抚恤的主人,与吴施一同冲阵十数次的战士。
这就是一家人的样子吗?
于是他开口问道:“陈虎可是你兄长?”
少年一听,脸上立马浮现喜色,殷切的说道:“是的,我叫陈豹,恩人与我大哥相识,他还好吗?”
看着少年的急切模样,吴施有些开心,随后又生出些许难过,陈虎多好的人啊。就那样在战争中牺牲了。
于是他对着陈豹温和的说道:“我叫吴施,与你兄长十数次出生入死,恩人就不要叫了,我大你几岁,唤我一声哥好了。”
不等陈豹回话,吴施继续道:“你兄长在两月之前战死了,当时他被十几个敌人围住,在咽气前杀敌十一人,死战不退。”
陈豹听到这,眼睛一下就红了,噙满了泪水,脸上都笑意都还未隐去。
他猛得转过头去,然后用手背揉着眼。
吴施叹了口气,轻声说:“当时离得太远,我没能护住他。”
陈豹将头转回来,眼角犹有泪痕,他抬头看着吴施的眼睛问道:“哥哥最后也没哭,对吧。”
“对,他脸上只有血,敌人的血,没有泪。”吴施看着这个半大孩子肯定的回答。
陈豹听完,撩起衣襟拭去泪痕,瘦削的脸上满是稚嫩与坚毅。
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想起那几个找陈豹麻烦的地痞,吴施问道:“刚才那几个流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