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风白兮赵璇之的其他类型小说《完了!那个凡人杀上九重天了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爱吃瓜的萝卜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低头环顾,冰溪山涧中仅剩寥寥几个弟子修炼的身影。他呼了一口气,祭出储物袋中蒙着黑布的容器,准备揭开这抽中的容器的神秘面纱。仙道纪二八零零年六月六日天清峰·前峰殿群·午时·晴日午时的日头格外耀眼,放眼望去,毒辣的日光将整个无凌山镀上一层紫色的光晕。白云浮动,瑞鹤掠空,天清峰的葱郁山林在湛蓝的天空下被烈日炙烤,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枝叶。玄灵门七绝八荒阵铸成以来,宗门广袤范围内的自然灵气被大阵抽稀,低境界弟子修炼尤为困难。为加快修炼进境,多数凝气弟子都依附亲近的御物境师兄、师姐,外出修炼游历。各峰缺少凝气弟子往来,宗门内一时间显得幽冷凋敝。为宗门日久计,玄灵门掌教无极,任命上中峰天璇峰掌座龙珊,暂代宗门事务,自己则亲赴星陨海战场讨伐噬天境天妖...
《完了!那个凡人杀上九重天了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低头环顾,冰溪山涧中仅剩寥寥几个弟子修炼的身影。
他呼了一口气,祭出储物袋中蒙着黑布的容器,准备揭开这抽中的容器的神秘面纱。
仙道纪二八零零年六月六日
天清峰·前峰殿群·午时·晴日
午时的日头格外耀眼,放眼望去,毒辣的日光将整个无凌山镀上一层紫色的光晕。
白云浮动,瑞鹤掠空,天清峰的葱郁山林在湛蓝的天空下被烈日炙烤,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枝叶。
玄灵门七绝八荒阵铸成以来,宗门广袤范围内的自然灵气被大阵抽稀,低境界弟子修炼尤为困难。
为加快修炼进境,多数凝气弟子都依附亲近的御物境师兄、师姐,外出修炼游历。各峰缺少凝气弟子往来,宗门内一时间显得幽冷凋敝。
为宗门日久计,玄灵门掌教无极,任命上中峰天璇峰掌座龙珊,暂代宗门事务,自己则亲赴星陨海战场讨伐噬天境天妖,以除后患。
半年时间转瞬即逝,截止第二次集中考教前夕,风白兮已将仅剩的二百多灵晶全数吸收,前后经过一百多天夜以继日的修炼,勉强突破至凝气六重。
集中考教时,风白兮隐藏实力,混迹中游水准结束比斗。
集中考教次日,凝气师兄弟们大多出宗历练,而风白兮因身怀神器雷息珠,被限制出行,受困于宗门大阵之内。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底牌,如今变成了负累。
宗内灵气稀薄,自身境界停滞,此时获取灵晶迫在眉睫,风白兮一筹莫展。
回想起半年前冰溪锻体,自己迎着风雪拼尽全力登上极泉,打开抽中的那个蒙着黑布的容器,竟是一个青竹编制的竹篮的轶事,他就更加怒不可遏。
当日折腾到半夜赶回石林小舍与吴山长老理论,甚至第一次低声下气找来李潭龙出面,都无济于事。吴山长老寸步不让,这冰溪锻体注定要以竹篮取水进行到底。
风白兮也曾顶着一众师兄师姐憋笑的眼神,在冰溪穿梭抗争,但不及御物境无法凝气化界壁,堵住竹篮孔洞,故而这冰溪锻体,注定成为他现阶段不能完成的课题。
历经半年时间,石林小舍后方,铭刻风白兮姓名的水缸空空如也,却已平白后移了六丈远。
此日午时许,风白兮参与高阶弟子的午课后,从殿群走出来,脑子里盘算着长老午课中所讲隐晦难懂之处,不知不觉沿着步道往松林走了百丈。
停顿下来时,竟不知该往何处。
“是时候采集臭败酱了!”
风白兮望着眼前的天机殿,从储物袋中祭出那块存放数月的契约玉简,长舒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举步往松林茅屋小筑奔去。
回到松林茅屋小筑后,风白兮解开居所禁制,径直翻开角落里的柜子,在柜底摸出那件入宗前,身穿的褴褛黑衣。
那团衣物残破不堪,当年药谷小医仙上官薰儿赠他的避瘴香囊,皱巴巴的挂在腰带上。
“恍惚竟已经过了一年了!”
风白兮一声感叹,解下避瘴香囊,百感交集。
遂不再耽误,将此前筹备的采摘工具放入储物袋,按宗门宝典指示,顺着浮云梯往开阳峰后山的苦澡涧迅疾奔去。
开阳峰·苦澡涧·未时·晴日
玄灵八峰之一的开阳峰,巍峨壮丽,峻峭险峻,峰峦叠嶂,云雾缭绕。
仙道纪二七九九年九月五日
中州皇城·东郊·酉时·有雨
中州皇城位于不惑大陆灵脉的交汇点,东接云梦灵泽,西临朔城大漠,南通郢城商州。
唯向北接壤莽古林,其间一片钟灵毓秀的千沟万壑,百丈古木冲天而起,具备天然幻阵,人迹罕至、寥无人烟。
古老的皇城历经数百年风雨,依然巍峨耸立,散发着无尽的威严与神秘。城墙由玄铁石和星辰砂混合打造,高逾百丈,坚固无比。
其上刻满了白氏老祖白晨所留防御法阵,法阵核心中枢九龙柱位于皇城正中,由三百年前风氏老祖风玉子歼灭的三大妖王邪晶组成,每当夜幕降临,法阵便会发出淡淡的灵光,如同蜿蜒的巨龙守护整座城池。
城墙之外,是一片广阔的护城河,河水浪高三尺,呈碧绿色,流淌着丝丝仙韵,直通北域莽古林。
威仪的四大城门之内,白玉铺地,直达皇宫。道路两旁,是连绵不绝的宫殿群落,金碧辉煌,气势恢宏。
每一座宫殿都雕梁画栋,飞檐翘角,屋顶上镶嵌着避尘珠,使得整座城池纤尘不染。
皇城东大门名为“景泰门”,门内设立东区坊市,为皇城供应琳琅商品,景德王府就位于最繁华的东区之中。
酉时,墨黑色的云团翻滚着,遮住了整个皇城上空。雨滴洋洋洒洒,如同芒针般星星点点,密密斜织,而后东飘西荡地散在东郊空旷的密林里。
往常商旅如织的东道,今日寥有人迹,远望去,景泰门廊桥挂起,城门紧闭,墙头旌旗涌动,杀机四伏。
雨落处,水花四溅。
风白兮骑马从密林穿出,马蹄起落似不沾地,直直奔向景泰门。
待风白兮距离城墙不足百丈,城头上万箭齐发,势如星芒,密鸦鸦的箭矢,引得空中一阵巨大的“嗖嗖”铮鸣声。
风白兮从容向前逼近,箭雨距离他半指之距时,他周身骤开诀门,紫色漩涡状诀门激起霸道罡风,像一道密不可破的庞大风墙,把疾射的箭矢全部绞成粉沫。
箭雨密密斜织,一波更盛一波,接续激射的箭矢被绞碎后,迸出墨绿色的浓烟,充斥着妖傀毒瘴,仅一瞬风白兮骑跨之马便双瞳流血,瘫软于地。
风白兮弃马跃出,不觉苦笑,妖傀夺命的毒瘴被人族施展,用于迫害昔日屠妖护道的同族,令人心寒。
若非药谷小医仙上官薰儿,临行赠的避瘴香囊,他只怕已然中毒倒地,任人宰割了。
风白兮俊傲的身姿突然下伏半蹲,以几近贴合地面的姿态,向城墙骤然弹射,瞬间一人一剑抵达城墙下,继而紧贴城墙垂直腾起,直奔城头而去。
风白兮刚至城头,箭雨骤停,一青一灰两道剑影直逼过来。
风白兮斗笠下倨傲的面色一寒,一道剑芒破空刺出,双方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爆鸣声,风白兮与青灰剑影双双倒飞出去,坠在东郊花岗岩铺就的通行官道上。
风白兮定睛看时,数丈外,一青衣老者身形魁梧,颧骨突出,手执双剑,剑身一青一灰,老者正侧身兀自赏着那两柄剑。
“我儿林霄天,奉旨剿灭翠竹山庄,似乎被你所杀,老夫甚是心碎神伤!”这声音很苍老,但也很平静,听不出半点伤心,反而透着几分得意。
风白兮也很平静,他说:“踩死的虫子太多,怎会分的清每只虫子都叫什么!”
老者缓缓转身,一双无神的眼,不偏不移,死死地盯在风白兮身上。
“殇榜华而不实,乳臭未干的小子竟列老夫之上,你没死在翠竹山庄,真是上天眷顾。老夫让你三招!”
一个“招”字刚刚出口,“唰、唰”两声,青衣老者衣袖骤然洞开,两柄袖箭迎着风白兮面门而去。
风白兮一剑将袖箭震为粉末,一青一灰两道剑影已经悄无声息的向他咽喉刺来,风白兮内息运走八脉,修脉洞开,身后华阵图诀门九道紫气嘶鸣,剑气裂空撞在青灰剑影之上。
一击不成,青衣老者沉声一喝,两道剑影威势更猛,速度更快,双剑挥、砍、刺、劈、旋、挑,一时两人上下翻飞,剑招犀利,互击要害。
青衣老者身材虽然魁梧高大,但速度却并不逊色于风白兮,时而脚踏七星,荡剑而起,时而双剑夹劈,左右齐攻,凭借双剑在手,竟有几分压制之势。
风白兮剑花化芒,化龙诀心法运转,如同浮光掠影,身法飘摇轻盈,一人一剑,化作残影游走在青、灰剑影之间。
青衣老者双剑凌厉凶狠,却每每刺空,不由得脸皮一抽,修脉全力激化,武境四品灵轮境第一阶冷影之力迸发而出。
他身后华阵图诀门十道紫气腾起,双剑似如离体,剑气成罩,带着腥风向四面八方齐齐劈出,威势动如怒涛,四围飘散的细雨随势迸溅,都如寒刃迎空削来。
风白兮见势,避其锋芒,顺势向后跃出,闪至十丈开外。
旁侧玄铁石和星辰砂混合铸就的坚固城墙,千钧力道都不能留痕,却被青、灰剑气生生削出无数细长的剑痕。
“霄天乃我林成泰独子,你竟杀了他……也罢,再娶一房生一个便是,依老夫看,岁岁大人自药谷带回的那丫头就不错。”
青衣老者执剑指着风白兮,似是自言自语,也似是说给风白兮听的。
“也难怪我儿霄天见了一面就魂牵梦萦,确实国色天香,我儿既已死,待老夫取下你头颅,便用以换赏,将那丫头纳作妾吧!”
“老匹夫,凭你也配?找死!”
风白兮闻言,倨傲的脸色阴沉如霜,修脉武境全开,极尽灵轮境第一阶冷影之力,身后华阵图诀门十道紫气激荡,惊天杀意弥漫四野。
一道寒芒奔卷而至,风白兮一剑刺出七十二道残影,如惊雷乍落,直奔青衣老者林成泰面门。
林成泰似乎并未料到此等状况,先前如同死鱼眼般无神的眼睛,此刻渗出惊惶之色,吼中挤出怪叫:“剑意!”
面对四品武境凝出的剑意,林成泰不敢怠慢半分,御息结出界壁,双剑齐出,剑气爆发,全力抵挡之余,身形一转,向后弹射遁逃。
“寒芒绽,潭影波,剑之极,寒潭澈”
风白兮俊冷、低沉,带着暴怒和极致杀气的声音,随残影而至,威势摧枯拉朽,林成泰剑气界壁转瞬崩溃,身后中七十一剑,破他四品武境屏障,撕开血肉;身前中极意一剑,虽被他全力用青、灰双剑拼死抵挡,却也皮开肉绽,伤可见骨。
双剑已折,林成泰忍着重伤不敢稍作停留,用仅剩的内息全力遁走,身形如矫捷的兔子,踏着城墙往墙头跃去。
平日里百丈的距离,不过几息,此刻一息却如万年,迟迟不及。
一道俊影瞬身而至,林成泰眼前一黑,他心叫不好,迅速撤开,想拉开身位,但为时已晚。
风白兮以极快的速度扣住林成泰手臂,一脚将其踢落,半空中拉回来又是一脚,再拉回来再踢,往复三次后,风白兮一松手,凌空旋身一脚,将林成泰彻底踹飞。
只听岩石碎裂声不绝于耳,林成泰砸在东郊花岗岩官道上,将岩道撕开数十丈,才勉强停下身来,“噗”一口鲜血喷出。
他刚准备抬头,眼前出现了一双浸水的鞋子。
林成泰双目圆睁,魁梧的身子蜷缩在碎岩旁边的泥浆里,凄声道:“放过我……紫兰小姐被岁岁大人押解皇城大牢,世子可以用我交换紫兰小姐,我还有用,别杀我!”
“杀你,脏了我的手!”
“带路!”
风白兮寒声道,旋即转身似要离去。
于是在这一瞬,林成泰嘴角扯出了一丝阴冷,双眼一眯,猛然张开,伴随着这个细节,他从袖中抖出了一柄冒着毒气的匕首。
旋即,林成泰暴起,匕首刁钻的直奔风白兮后颈。
匕首离目标还有五指、三指、一指……林成泰眼睛慢慢睁大,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然而就在这笑即将绽放的一瞬,一道剑光如流星般飞坠而至,林成泰的眼孙牧成恐惧和无边的懊悔,可是一切都晚了。
“老匹夫,敢辱我妻!当真以为我会放过你?不知所谓,妄言交换,凭你也配!”
剑归鞘中。
“皇城大牢么?兰儿,等着我!”
风白兮喃喃自语。
身后,林成泰的头离开他那具魁梧的身体,如成熟的果子般坠在泥浆里。
那殷红的血色,很快被雨水淡成胭脂色,又逐渐暗淡,最终融在碎乱的泥浆里。
城墙之上旌旗随细雨秋风上下翻飞,猎猎作响。
城头冷眼旁观,伺机而动的众人此刻也终于按捺不住。
“哈哈,本座就说风白小儿有些手段吧!林成泰托大,确实死有余辜!”
风白兮四品武境,又凝剑意之极,七窍空灵异常,此时城头距此虽逾百丈,人声从城头传来,如在耳边。
风白兮极目望去,黠笑者黑瘦的高个头,额中一粒黑痣,留着山羊胡须,正对着自己不怀好意地张望窥探。
山羊胡须旁侧聚集之人,威势虽隔百丈,仍透着升腾杀气,都绝非等闲之辈。
“孙牧老弟,不如你我联手施为,尽快斩草除根!”
旁侧一人手执铁扇,扇子中写着一个醒目的“范”字。
看他面色苍白,身形消瘦,似乎病入膏肓,说两句话就猛咳一阵,换作不知他身份的旁人,估摸着会担心他暴毙当场。
山羊胡须者抚了抚胡子,咯咯冷笑着回应道:“范东堤老兄何必心急,诸位前辈还未发话,哪能轮到你我自作主张……嘿嘿嘿!”
“孙牧老弟,说的也对,霍家联手万财帮发的这天字榜委实下了血本,不过这么多前辈闻风聚来杀一个小辈,这风白小儿一条命恐怕不够杀啊!”
范东堤闻言,咳的更厉害了,侧身斜视着身旁虎视眈眈的众人:
死魂门门主朔城周氏周海,
天狼宗掌教阙云陈氏陈玄亮,
离魄教教主益川姜氏姜文涵……
好几位都是大陆排得上号的宗门内的隐士老怪,这群怪物虽不在江湖,江湖却满是他们的传说。
无利可图时,归隐的归隐,闭关的闭关,今日却因天字榜重聚于此。
“天字榜?范老兄未免自欺欺人,万财帮手笔虽大,却还不足以引得如此阵仗,诸位为何而来,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孙牧抚着山羊胡须渗笑道。
一旁离魄教教主益川姜氏姜文涵冷笑回应:“风玉子所留的那枚玄魂丹,就封存在皇城某处,
白帝既已下诏,手刃风氏遗脉,可率众在皇城中自行探寻,
谁先得到就归谁,那今日自然是能者居之了!”
姜文涵鹤发童颜,尖锐的眼神中充斥着暴戾的血腥之气。
风白兮将一切听在耳中,手中长剑握的更紧了。
姜文涵用“风氏遗脉”指代自己,景德王府上下恐怕已遭不测。
老祖风玉子留下的玄魂丹,风白兮曾听父王风庆之提到过,此丹封存在皇城九龙柱中,有生亡人,肉白骨之效,甚至会激发玄脉,使凡人踏入仙途。
虽然风玉子坐化后数百年来,风白王朝传十一帝都无人知晓怎样开启九龙柱,但白帝为了致风氏于死地,不惜勾结妖王,甚至以玄魂丹为饵发出悬赏,可当真是煞费苦心。
“哈哈哈哈,能者居之?”
一声豪迈的大笑震的细雨似乎停滞,只见一老者跃空而来,身负巨剑,灰袍素衣,剑眉两道,面容清瘦有神,眼中射出炯炯精光。
“铸剑谷—杨冥”
众人几乎异口同声。
各宗门隐士老怪,若论武境,最差也位三品巅峰,甚至数人武境四品三阶与杨冥棋逢对手,但杨冥殇之第三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
各宗门老怪与人争勇斗狠,比起杨冥早年与妖傀厮杀,可谓天壤之别。
且不论众人天赋远不及杨冥,但凭对武境的领悟,凡世中,今已无人可望其项背。
“杨某人最是公允,今日不搞能者居之那一套,本座不欺负你们小辈。这小儿你们一起杀,那丹药嘛,诸位一起寻!如此可好?”
杨冥孤身踏立城头飞檐翘角之上,拂须豪迈大笑。
众人闻言神色纷纷一动,刀剑齐鸣,争先恐后地自百丈城头跃下,直取风白兮。
“霜华覆,渊映澜,刃无极,画清秋”
风白兮仰天长啸,引剑直指天穹,剑芒前所未有的强盛。
他于绝境中悟出剑意第二式“画清秋”,周身凝剑意之极,霸道灵息催动剑鸣之声震天大作。
只见一道苍蓝剑影惊天而起,撕开天幕无尽的暗云。
就像多年后在世间流传的一样,风白兮高呼道:“来吧!”
仙道纪二七九九年七月廿三日
翠竹山庄·申时·有雨
花圃上方飘着逐渐密集的雨丝,纷飞的花瓣和竹叶,在空中乱舞着,一圈又一圈,洋洋洒洒的向远奔去。
“哈哈哈哈……今日就算你武境巅峰,也终会横尸于此……林霄天在地阴之府,恭候大驾!”
“咔……”
骨头断裂声。
“砰……”
有东西落在花丛里。
远望去,花圃中间林霄天尸首分离,无端横死。
细雨纷纷,也盖不住周遭浓郁的血腥味。
“该杀的杀之不尽,该活的反而寻死觅活,叔父平日是这般教你的?”
花圃丛旁不知何时如鬼魅天降般瞬身降下一人,着黑衣,戴着斗笠,说话时抚摸着紫兰的额头,语调里充满溺爱和心疼。
“叔父……”紫兰一改淡漠、冷艳姿态,像受了委屈的小孩一样,一头扎进斗笠男怀里。
她带着哭腔说:“林霄天抓了爹爹,还挟持我,要致风白兮少爷于死地,我不想成为负累……”
“傻丫头,他是哪门子少爷?他是你夫君,是我龙五的徒弟,结果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斗笠男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紫兰后背。
他刚准备用那粗糙的手指替紫兰抹掉眼泪,但突然察觉到指上的老茧,随即屈指,用指关节抹了抹紫兰的眼睑。
转而冲惊魂甫定、倚剑半跪的风白兮大骂:“混账东西,丫头若有不测,你万死难辞其咎。连个丫头都护不好,拿什么护国卫道?”
“师尊……徒儿知错,往后定会加倍苦修。”风白兮口含浓血,几近晕厥。
风白兮从未见过龙五面对紫兰那般柔和温暖的一幕,也从未见过龙五对自己动了真怒。
只是被龙五怒目扫过,风白兮脸上就写满了痛苦和恐惧!
那眼神像是数千把匕首,一眼扫过,好似把人彻底肢解了,把人五脏六腑全部用刀子狠狠刮过一遍一样,让人窒息、恐惧、甚至崩溃。
“不争气的混小子”
龙五见紫兰在一侧轻轻拽自己的衣襟,语气总算缓和几分,转而向风白兮掷出一枚通体透明的丹药。
风白兮不敢怠慢,接过丹药吞服后盘坐调息。
那丹药入口即化,随之沿着喉咙生出一股暖流,温润如暖阳高照,沿着奇经八脉向肺腑脊髓的修脉源头汇聚。
经过暖流洗涤,四肢前所未有的轻盈,内息平稳,甚至有一种洗筋伐髓,突破武境三品极境关隘的迹象。
突然,四围翠竹摇曳不止,不时传来断裂声。
“嗖嗖……”数十枝断竹贴着花圃表面疾射而来,扫落一路的残蕊,直直逼向旧亭旁的龙五,风白兮,紫兰三人。
断竹在二丈开外时,龙五周身罡风四作,霎时间将断竹震成粉末。疾风劲草,骤雨肆虐。
花圃周围一时间脚步声如山石滚落,伴着这破坏性的杂音,花圃顷刻间化为乌有。
来的人多的像潮水一样漫过花圃,一个个手持利刃,虎视眈眈。
“龙五贼子,仙府十二煞谷中阴阳蛇,一阴一阳为一对,阴蛇炼制的涣元散,只有配对的阳蛇炼制的灵窍丹可解,你夺了灵窍丹,自己不解毒,居然还念着你徒弟,该说你舐犊情深,还是自负的无药可救啊!”
带头叫阵的男人,一头红发,身体魁梧,面相狰狞。
风白兮本闭目调息,闻言一惊,就要起身提剑发难,不料急火攻心,内息一乱晕厥过去。
紫兰紧忙搀扶风白兮退在一边。
龙五一声冷笑,厉声道:“我说这竹苑怎么如此恶臭,原来是你这徒有虚名的武境至尊—霍云小儿!满口喷粪,不识抬举!”
话间,龙五对着红发男霍云迎空一掌,掌风如同飓风,裹挟乱雨和杂叶,以惊涛骇浪之势扑向霍云。
霍云未预料龙五不由分说的一掌,急忙瞬身规避,只可惜他身后境界低微之人,瞬间被轰残十数人。
“身中涣元散,你内息已然不稳。毁本座听阅楼,再灭‘寒血盟’,又毙本座入室弟子林霄天,这笔账是该好好清算了!”
“聒噪,小小涣元散能奈我何?
听阅楼四十年前就被老夫劈成了四段,皇族白氏都不敢言语,几时轮到白氏爪牙出来狺狺狂吠?
看来是老夫沉寂太久,让尔等忘了规矩!”
龙五话毕又是一掌拍出,掌风更盛,霍云硬接一掌,面色微变。
“大言不惭,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本座,涣元散仙家奇毒,凡人之躯岂能抗衡?老匹夫,你今日必死。能死在天字榜悬赏之下,也是莫大荣幸!
寒盟诸友,还不动手?”
雨势稍大。
“寒月盟”,“寒晨盟”,“寒雨盟”三面大旗在雨中徐徐展开,格外醒目。
南苑中花香还在,却是带着泥土味的残香几许。
“龙五,你乃殇之第一人,屠灭妖傀护佑人族,我等本敬你是人族侠义前辈,但你血洗我寒盟同道,万死难以辩白,今日寒盟随只余其三,但你身中涣元散,我等还有霍云尊者相助,擒你志在必得。
赶快束手就擒,兴许还有活路!”
寒月盟盟主杨无杭,仗着霍云之势,站出来发难。
寒晨盟盟主朱蠡和寒雨盟盟主周卯,见状也相继挺身而出,虎视眈眈。
“王朝权争,你我不过棋子,何必枉死,为他人做嫁衣?老夫无意屠戮,龙魂剑下不留活口,寒盟的三位,可是想清楚了?”
龙五幽寒的声音缓缓散发出来。
三面大旗似乎晃了晃。
三位盟主对视几眼,脸色都不太好看。
隐约间,有几分惊甫和退却。
“哈哈哈哈……杨无杭,你三人别忘了,翠竹山庄庄主紫决可是龙五结拜弟兄,过命的交情,但紫决死于你三人之手。月前景德王府巨变,也是你寒盟的手笔,你们逃得掉吗?”
霍云幽幽的说道。
“霍云……你……”
杨无杭面色极其难看,似乎想争辩什么。
霍云狡黠一笑,“识时务者为俊杰,有本座在,放手一搏杀了龙五,保你等高枕无忧!你们还犹豫什么呢?”
杨无杭闻言一惊,他深知龙五不死,寒月盟必将大祸临头。
如此左右思索后,心一横,牙一咬,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随即开口道:“朱兄,周兄,还有霍尊者,为天下除害,有劳各位了!”
朱蠡、周卯两人也各怀鬼胎,随即点头相视,一拍即合。
风雨似乎随着两人点头而更加强烈了,纷乱的残香时有时无,雨丝如线。
紫兰早年丧母,今又闻景德王府巨变,父亲已遭毒手,任她再怎么坚韧,终也双眸一黑,娇躯不禁颤抖不已。
在乱风斜雨中,紫兰抱着晕厥的风白兮蜷缩在亭子里,面色惨白,我见犹怜。
“你等利欲熏心之辈,妖傀作乱之际只会抱头鼠窜,戕害同族倒是好手段!老夫今日就替天行道,诛邪斩逆,一个不留。”
一声清脆的剑鸣之后,龙五数十年未出鞘的龙魂剑被他握在手中,随之震动修脉诀门,周身“咣咣咣……”几声闷响,诀门全开,四品武境灵轮--第三阶巅峰步虚境,罡气撼天动地,威势恐怖如斯。
杨无杭面如死灰,明知不敌也唯有一战,声嘶力竭嚎叫道:“寒盟众友,结歃血杀阵,今日唯有死战。”
“杀!”
喊杀声震彻翠竹山庄,寒盟众人如狼似虎,纷纷激化修脉诀门,挥刀砍杀上来。
龙五仰天长啸,剑意“龙啸天”刚强无匹,仅凭剑气,十余人肢断臂残,迸溅的血团在风雨中纷洒,顷刻间染红了一丈方圆。
龙五向着身前一剑劈出,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一剑足足葬送数十人,一条尸体铺成的血路,直通翠竹山庄之外。
剑起落,尽是残肢鲜血。血腥,冷血……恐怖,在惨叫声中弥漫着地狱般的翠竹山庄。
在此地,在此刻,这里只有杀戮,只有人性最阴暗最可怕的沦丧。
“寒盟对付妖傀的杀阵,今日却用于屠杀人族前辈。”
此情此景即便是立场截然不同的霍云,也竟有几分触动。
他在人群中冷眼伺机,终于拔出身背之刀。
刀宽五寸,长三尺,刃上篆刻“云鲨”二字。
“嗖”
人影一闪,霍云与龙五腾空撞在一处。
一眨眼时间,刀剑碰撞声如同密雨击打荷叶,不绝于耳。
骇人的剑气刀风,疾射狂啸,被卷入罡气的人顷刻间被解为骷髅骨架。
风雨间,刀剑中,已经不是金属碰撞声,不是骨断肉裂声,而是鬼嚎……是厉鬼嚎鸣……
但是很快,让人胆裂的巅峰对决已经接近高潮时,却有人跌落尸堆。
是谁?不是霍云,而是那带着斗笠,人称殇之第一人的——龙五!
龙五终是老了,本靠底蕴强行压制奇毒,而今武境解封,全力应战,涣元散加速侵蚀,终于不支。
“龙五,平心而论,本座一生孤高,却唯独敬你,尊你一声前辈,你自戕于此,莫再挣扎,失了身份。”霍云横刀叹息道。
尸横遍野的花圃里,溃逃在即的寒盟众人一阵欢呼。
杨无杭拭汗窃喜,心叫到:“武境巅峰,百毒不侵。但涣元散不愧为仙家奇毒,居然无视武境巅峰内息屏障!
身中涣元散,内息会逐日涣散,待寒气完全侵蚀修脉,最终八脉齐断,余生在寒毒中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没有伴生的阳蛇解药,就算风玉子在世也无能为力。
若非龙五身中涣元散,今日吾命休矣。”
见此,远处亭子里,紫兰花容失色,娇声道:“叔父……”
龙五跌落,周身寒气萦绕,已陷梦魇幻境,被这一声“叔父”唤回神志,他没有丝毫犹豫,于怀中掏出一枚金色符篆,大喝一声:“敕!”
随着龙五呵出,一道金光乍现,龙五随柱状光芒冲天而起,周遭瞬间静止。
四面围杀的众人凝着狰狞的嘴脸定在原处,空中斜织的雨丝如透明的细珠衔接互联悬在半空,那纷乱的狂风也呈有质般挂在空中。
值此时,一名飘带束发,面方眉浓,肩平身阔,青衣袭身的青年男子踏剑现于龙五身前的光柱中。
“师弟,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青年男子声线缥缈,蕴含仙人威势。
“师兄休要再言,当年妖傀当道,噬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修道者明明可以铲除妖邪护我人族,却掣肘于可笑的天道袖手旁观。
此生叛出福地仙门,毁去玄脉,从未后悔。”
龙五望向脚下翠竹山庄破庭中,抱着风白兮双眸紧闭,即将被寒盟邪徒欺辱的紫兰,对青年男子说到:“师兄,今日必死之局,只求师兄救我小徒、徒媳,将他们送至药谷故人处,身后之事,全凭造化。
如此,也不算违逆门规,也不会触及天道戒律。”
青年男子摇头叹息,拂袖间一股无形之力将亭中风白兮、紫兰两人托举腾空,须臾间掠空而去。
随之,金光消弭,龙五兀自坠于花圃之中。
风卷雨织,一切似乎从未发生,只是亭中风白兮、紫兰早已没去踪迹。
龙五似乎早已在等待这能放开手脚屠杀的一刻,他拄着龙魂剑,立起身来。
他在骤雨中缓缓摘掉斗笠,用那双匕首般阴冷的眼睛,扫了一遍四周狞笑的寒盟众人,最终目光落在霍云身上。
霍云一怔,像是有一柄至寒的冰刃,从他的眼里一寸一寸插进他的喉咙里,要慢慢将他从身体里割成几瓣。
他头中嗡嗡作响,眼中布满撕心裂肺的极度恐惧,好似看到了地阴中缓缓开启的鬼门关,手中云鲨不由得哐当落地。
龙五威压之下,寒盟众人胆裂心惊,无不作鸟兽散。
霍云武境四品圆满,自是预感到龙五临死之际武破虚空,似是悟出剑势,已经不是凡人所能抗衡,此刻已呈必死之局,不由得仰天呐喊:“我霍云一世英名,以执棋者自居,看来今日,也成了弃子,白帝,你当真好算计。”
“灭域!”龙五震剑一喝。
“轰!”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龙五遁武境之极,悟出剑势,冠以“灭域”之名,如杀神降世。
只见龙五周身修脉诀门纷纷溃落,诀门光斑化作汹涌的紫气,鬼泣似得玄风狂涌而起,以雷霆之势席卷开来。
紫气一分数缕,瞬间洞穿翠竹别苑的每一寸土地。
随之,气浪成刃,残风嘶吼,紫气暴旋,铺天盖地的撕扯着每一个人的血肉之躯。
霍云等人掐住喉咙,在痛苦万分的紫气狂卷中,变成一个个干枯的骨架……
草木断折,亭楼频倒,天地间都是这夺命的紫气。
它们就像长着眼睛的幽灵,闪电般在雨幕里疯狂窜行,卷入活人,片刻间削成骷髅骨架,撕成碎片粉尘!
惨叫声已经漫过十余里外的山头,那是真正的撕心裂肺,真正的人间地狱。
尸块纷飞,血雨如骤!
人性沦丧的杀戮,惨绝人寰的血腥,在绝命紫气中,笼罩整个翠竹山庄。
花圃化为乌有,翠竹断折无遗,清流早已经变成淌血的污流。
到处都是尸体白骨,断竹上盈满血雾……
“殇”之第一人,一代武境巅峰霸主,龙五自此殒命。
但他履行了诺言,踏入翠竹山庄的“不速之客”,一个不留。
谁料风白兮手指刚触摸那臭败酱根部处,其叶茎上坠满的那些花苞般的球状小果就齐齐炸开,—阵黄色烟雾扑面而至,紧接着空中弥漫着—股臭鸡蛋混着猪粪的极度腥臭。
这恶臭非同小可,如蠕动的毒虫从鼻孔往肺腑钻进去般,迅速往风白兮五脏六腑冲散蔓延。
风白兮只觉臭气上脑,双眼—黑,整个人被恶心感笼罩,俯身吐的天昏地暗。
这极度的臭,完全盖过了避瘴香囊微漾的淡香,熏的风白兮胃里翻江倒海般,—声干呕后,各种污秽之物从他口腔、鼻腔中喷薄而出。
风白兮不受控制的挥舞双手,想驱散烟雾,突然隐隐感觉指尖撞在臭败酱茎叶上。
他还没吐完,指尖上—股火灼般的疼痛,迅速往周身扩散,脑袋开始迷迷糊糊,整个人有几分气虚,趋于瘫软。
此处毒虫遍布,臭气熏天,—旦失去知觉,灵息停止运转,毒气入体很可能—命呜呼。
风白兮—惊,极力憋住口鼻中喷薄的秽物,勉力往身后跃出数丈。
他借着树木间隙内的几缕斑驳的光影,解开避瘴香囊束带,捻起几许粉沫,就往双手、口、鼻疯狂涂抹。
涂抹完,风白兮立即御动灵息,打算万不得已,在意识消失前,燃烧体内气海中李潭龙留给他的密宗符篆求救。
此时危局致命程度,不亚于碧落竹海中的天妖袭击,风白兮已经顾不上脸面,只求活命。
所幸那香囊中褐红色的粉沫涂在身上,—股清爽的气息缓缓驱散毒素。
良久缓过神来,风白兮低头—看,左手上被毒刺蜇伤处,已经肿胀出几个明晃晃的大水泡。
眩晕恶心感已经消退,仅剩的痛感尚能忍受。
风白兮怨愤的盯着不远处已经毁叶,整株耷下去的臭败酱药草,忿忿道:“采药厅”中接待弟子口中:无数弟子被毒刺蛰的浑身肿胀,还有被熏的五识尽丧的,看来所言非虚。我风白兮堂堂世子,—条命差点折在这仅价值五颗灵晶的臭草手上,当真可笑。”
平复良久,风白兮缓过神来,此时天色渐晚,瘴气弥漫的苦澡涧中更显暗沉。
风白兮自警道:“此番疏于勘察,看来往后要倍加谨慎才行。”
遭此大罪,风白兮不愿空手而归,他—剑斩落衣摆,涂抹上香囊中褐红色的粉沫,系于面部,罩住口鼻后,继续往苦澡涧深处走去。
行了片刻,突然,—阵微风吹过,卷着—股熟悉的臭鸡蛋混着猪粪的极度腥臭。
风白兮心中—动,立刻加快了脚步。
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了—大片茂密的臭败酱丛,在偌大的苦澡涧中疯长。
那些臭败酱生长得非常紧密,彼此之间几乎没有缝隙,茎叶上长满了毒刺,上面坠满密密麻麻的花苞般的球状小果,看起来像细小的眼球般狰狞恐怖。
风白兮审视半晌,用短剑先将最外围点缀其间的蒲公英、紫罗兰等野花和杂草挑除,再手执树梢从臭败酱的球状小果抚过,意图释放毒气。
树梢拂过,那些密集的外皮薄如蝉翼的小果居然纹丝不动。
风白兮见状,似乎明白这采集臭败酱的悬赏为何无人愿往了。
看来这药物只有被修士触动根部,小果才会炸裂释放毒气。
然而咫尺之间,几乎避无可避。
风白兮被王羽青、肖东彦以灵息护持,仍旧被巨大的威压震翻在地。王羽青、肖东彦勉力支撑,在威压中脸色惨白,齐呼道:“无距境大圆满!”
“韩穹师兄,婷儿知错。”幻海宗的白袍女子蒋玉婷,收了灵器,悻悻坐回客席。
国字脸男子随之缓缓收势,兀自抿了一口茶,冲龙珊轻笑道:“让道友见笑了!”
风白兮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韩穹虚伪面容,默默攥紧拳头,心中暗暗道:面上呵止同门,实则示警立威,好一招反客为主。
诸葛稷、李潭龙两人已经摩拳擦掌,碍于龙珊震慑,在大座上暗自窝火。
龙珊冷冷道:“掌教无极师兄早已传音于我,不日即将凯旋归来。虽不知诸位道友听信了何人谣传,但最好听龙珊一言:不信谣,不传谣。
今日幻海宗三位护法齐至玄灵门,已经如同幻海宗宗主‘云澈海’亲至,如此阵仗,恐怕不是为了耍耍嘴皮子,逗逗乐。韩穹道友,有事不妨直言!”
韩穹闻言一声冷笑,摇着手中茶具斜视龙珊,沉声道:“无极道友是否会凯旋,你我心里都很清楚。
明人不说暗话,开元国四宗里玄灵门处于末流,若不是无极老儿凭梦玄境威慑其他三宗,玄灵门有什么资格参加四宗大比?又凭什么以末流的身份,每一甲子都分走“诅咒之森”里面至少两成的修炼资源?
而今无极老儿已死,这资源划分是不是得重新斟酌,甚至这参加大比的资格,都应好好推敲一下。
依我之见,四宗大比是时候改成三宗大比了。”
王皓、蒋玉婷两人相视一笑,几乎要鼓掌叫好。
“放你娘的狗屁!”
忽然一声怒喝,鲁泽正祭出灵剑,魁梧身形一闪,直指坐席上的韩穹就要发难。
大殿上姚月儿、司徒镜儿、诸葛稷、李潭龙等人察觉但并未阻拦。
韩穹见状兀自饮茶,丝毫不把鲁泽正这闪身一击放在眼里。中间客案上端坐的消瘦男子王皓,不屑的狡笑着瞬身出手,仅一掌就将灵印境后期的鲁泽正拍的倒退三丈,口中溢出血丝,扶着大殿柱子才勉力站定。
王皓乘势追击,手中凝着青色水波,狞笑着直取鲁泽正。
玄灵门众弟子纷纷惊呼:鲁师叔当心!
李潭龙掌中两团烈火迸发灼炎,瞬身阻挡王皓,两人于大厅正中对了一掌,瞬间地动山摇,巨大的水汽腾空而起,浮云殿中瞬间如同蒸笼般燥热难耐。
龙珊见状怒意渐盛,掌中八枚小巧玲珑的阵旗金光涌动,她怒视韩琼道:“幻海宗莫要咄咄逼人,当真以为玄灵门无人了吗?”
韩穹见龙珊掌中那阵旗金光闪动,识得那是龙珊本命法宝“天离旗”,不由脸色大变,嘴角带着几分抽搐。
他放下茶具,呵止王皓,而后轻笑道:“道友不必动怒,开个玩笑罢了。
玄灵门地处天妖侵扰开元国腹地的重要关隘,没有贵宗坐镇,其他三宗恐怕也是唇亡齿寒。
只是从今往后,这诅咒之森的修炼资源,玄灵门拿个往年的五成,便已经足够,拿多了也是浪费,破落宗门一甲子才出几位灵印境弟子?多的那部分,我幻海宗就勉为其难的笑纳了。”
风白兮闻言冷笑,依稀记得当初在藏书阁典籍中,翻阅到沧澜大陆记叙:“强盛宗门只知尔虞我诈,蝇营狗苟,为瓜分修真资源,打生打死,弃修真国安危于不顾,弃无数同胞于不顾。”时,自己还一度以为是编著有意夸大,而今事实摆在眼前,不觉感慨万千。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