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整个人都傻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本应该在国外参加夏令营的女儿会突然惨死在深山老林里。
我掏出手机,慌乱地拨通了妻子的号码。
可是因为手太抖,一连按了几次都解不开锁。
我的眼泪汹涌而出,眼前一片模糊。
好不容播出电话,响了好半天才被接起来,妻子的声音有一丝尴尬和慌乱:喂?
我这边忙着呢,你有什么事?
忙着?
她似乎没发现,她身边男人的呼吸都还没平复下去。
我抱着女儿的尸体,一颗心痛得几乎揉碎了。
我压抑住让我窒息的情绪,狠狠擦了一把泪水弥漫的眼睛,用颤抖的声音质问。
程婉,你在哪?
那头的妻子先是一愣,随即立刻不悦地道:我在哪?
我还能在哪?
你整天在外头救这个救那个,连家都不回,我又有什么时候问过你在哪?!
人家孩子参加夏令营都是父母一起带着来,我呢?
我只能自己带着你女儿来。
你现在反倒好意思来问我?
我话还没问出口,妻子就噼里啪啦地抢白了一通。
我的心里反复被无数把刀来回切割,我无法接受自己深爱的妻子到现在还在骗我。
她不知道我在树林里发现了女儿的尸体,不知道女儿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人间炼狱,也不知道此刻我的几乎痛得无法呼吸。
我低头看了一眼女儿铁青的脸,声音哽咽:你让夏夏接电话。
妻子显然噎了一下,随即更大声地暴怒道:卢战!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怀疑我?
我的情绪越来越压不住,声音也越来越大:我只是想跟夏夏说句话,怎么?
你不是在她身边吗?
我警告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女儿一天疯得很,谁知道她又找哪个小孩儿玩去了?
我的嗓音控制不住地颤抖,抱着女儿的手骨节因为用力而青白突出,几乎是哭着咆哮:你就不怕她有危险,你就不怕她死了吗?!
结婚十年,我对程婉一直百依百顺。
我知道我的工作性质特殊,很多时候顾不上家。
所以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都尽可能地顺着她,满足她所有的需求。
十年间,我没对她发过一次火,耍过一次脾气。
现在我竟然敢对她大吼,程婉立刻勃然大怒:死就死!
整天叽叽喳喳的烦都烦死了!
死了大家都干净!
要死让她死远一点,别烦我!
突兀的忙音传来,电话骤然挂断。
程婉的话像一双绝情的手,彻底把我推进了地狱。
偌大世界里,竟没有一个人跟我一样爱着女儿。
她不在乎女儿的痛苦,不在乎我的绝望。
她甚至不相信女儿惨死的消息,说出让她死远一点这种畜生都说不出的话。
我抱着女儿的尸体,眼泪彻底决了堤,绝望地蜷缩在地上,整个身体都因为痛苦而剧烈颤抖着。
刚才去打听消息的副队走过来,用力扶住我的肩膀。
队长……已经打听清楚了,附近只有一个旅行团。
可是这个旅行团是专门针对成人的,18周岁以下的孩子根本不允许报团。
这里对孩子来说太危险了……一个隐约的真相逐渐在我脑海中明朗起来。
我咬着牙问道,眼底不满了仇恨的血丝:旅行团的导游叫什么?
副队脸色变了变,半晌才答道:叫苏志轩。
旅行团的其他人都说这次他是和妻子一起来的,他的妻子叫……程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