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容枝枝沈砚书的其他类型小说《贬妻为妾?贤德大妇她掀桌了容枝枝沈砚书小说》,由网络作家“小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玉嬷嬷蹙眉:“何事这般慌张?”那仆人道:“是老太太!老太太不好了,主君请姑娘您回去,见老太太最后一面!”容枝枝脚下一颤,难以置信地道:“你说什么?祖母怎么了?”仆人:“老太太吐了许多血,神医已经叫准备后事了……”容枝枝沉着脸道:“你休要胡言乱语!祖母怎会如此?神医先前不是说,再施针三日,祖母就能好吗?”仆人忙是道:“因着老太太院子里一个丫鬟,今日黄昏时分说漏了嘴,叫老太太知道了齐家欺辱您的事,老太太当场便吐了血,这会儿便已经不好了!”容枝枝:“什么?”她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几乎怀疑自己听错,腿脚更是无力。朝夕忙是扶住她:“姑娘,冷静些……”容枝枝:“备马车。”上了马车,容枝枝一路上都在发抖,只觉得浑身无力,到了容府,她踉跄着下了马车,...
《贬妻为妾?贤德大妇她掀桌了容枝枝沈砚书小说》精彩片段
玉嬷嬷蹙眉:“何事这般慌张?”
那仆人道:“是老太太!
老太太不好了,主君请姑娘您回去,见老太太最后一面!”
容枝枝脚下一颤,难以置信地道:“你说什么?
祖母怎么了?”
仆人:“老太太吐了许多血,神医已经叫准备后事了……”容枝枝沉着脸道:“你休要胡言乱语!
祖母怎会如此?
神医先前不是说,再施针三日,祖母就能好吗?”
仆人忙是道:“因着老太太院子里一个丫鬟,今日黄昏时分说漏了嘴,叫老太太知道了齐家欺辱您的事,老太太当场便吐了血,这会儿便已经不好了!”
容枝枝:“什么?”
她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几乎怀疑自己听错,腿脚更是无力。
朝夕忙是扶住她:“姑娘,冷静些……”容枝枝:“备马车。”
上了马车,容枝枝一路上都在发抖,只觉得浑身无力,到了容府,她踉跄着下了马车,匆忙往祖母的院子里去。
只见院中一名丫鬟,已经被杖毙在条凳上,不难推测便是那名说漏嘴的丫鬟。
跌跌撞撞地到了容老太君的跟前,便见着老太太已是有进气没出气了,容枝枝凄然叫了一声:“祖母!”
她忙是摸了一下祖母的脉搏,心也凉了下来。
本是不好了的老太太,听着孙女的声音,眼睛又亮了一瞬,紧紧握住了容枝枝的手:“枝枝啊,枝枝……枝枝,你受委屈啦!”
容枝枝跪在祖母床前,眼泪往下直掉:“祖母,我不委屈,那齐家如何,我并不在意啊祖母,您……”容老太君摇摇头:“傻孩子,怎么会不在意呢!
都是祖母无能,没能保护好你……”容枝枝哭着道:“不是的,不是的!
是我无能!
是我拢不住夫君的心,是我害了祖母,都是我……”先前她从来没觉得是自己的错,可看见祖母成了这样,她也不由得想,如果自己与齐子赋相处得更好些,是不是不会有这些事。
这话却是容老太君不爱听的,她盯着孙女,认真地说道:“这不是你的错,是齐家……咳咳,是齐家欺负你,你是受害的人,你怎么会错呢?”
“祖母迟迟不肯闭眼,就是对你放心不下,你这个孩子喜欢钻牛角尖,你要听祖母的话,待丧事了结,便立刻与齐家和离,不再来往,也不要怪自己,听到了吗?”
容枝枝不说话。
容老太君却是明白她的想法,攥紧了她的手:“枝枝,我知晓你的性子,定是已经报复过他们家了。
我的死其实是个意外,与齐家没有干系,是我自己身体不争气,他们不是有意的。”
“你莫要为了我的事,再与他们纠缠,得饶人处且饶人。
祖母只希望你快些归家,莫要继续在那虎狼窝受苦,余生快快乐乐的,祖母便开心了,你答应祖母,不然祖母不能阖眼!”
容枝枝满眼是泪,还是不肯出声。
齐家的所作所为,将祖母气成这般,她凭什么不要报仇?
凭什么放过齐家?
她不要!
容老太君见她固执,瞠目欲裂道:“枝枝!
你应我!
你是要祖母死不瞑目吗?
要是这样……要是这样,我再也不认你了!”
话说完,老太君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看着祖母吐血,容枝枝六神无主,忙是哭着答应了下来:“我听您的祖母,我不报仇,我放过他们,我不与他们纠缠,您好起来,您要好起来!”
容老太君欣慰地笑了笑,摇了摇头:“祖母好不起来啦!”
神医垂眸:“义母,是我无能。”
容老太君摇摇头:“不怪你,不怪任何人,天数如此!
我儿,我儿可在?”
容太傅立刻到了床前,跪在老太太跟前:“母亲,儿子在此。”
容老太君抓着儿子的手,与他说道:“我儿,这些年你忙于官场上的事,常常是枝枝替你陪伴在我身边,替你尽孝。”
“如今母亲要走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这么好的孩子,却总不得上苍优待。
你要替母亲照顾好枝枝,听到了吗?”
“若叫母亲知道,你也犯糊涂,欺负我的枝枝,母亲在九泉之下,也绝不会原谅你!
你可明白?”
容太傅含泪道:“是,母亲,儿子记住了!”
容老太太笑了笑:“好,好!
我这一生,有一个孝顺儿子,一个孝顺孙女,一个好义子,也是值了!”
老太太说完这一句话,又极不放心地看了容枝枝最后一眼:“枝枝,你千万莫要想不开,你要相信祖母,一切都会否极泰来的,祖母会保佑你的!”
话音落下,容老太君的手,无力地滑了下去。
容枝枝痛哭失声:“祖母!”
容太傅的眼泪也往下直掉:“母亲……”王氏和容枝枝的弟弟、妹妹皆神情复杂,在后头站了半晌,此刻也一并跪下了。
神医擦掉眼角的泪,叹了一口气:“到底为何如此?
明明也就剩下一两日的功夫,待我施针完,义母好些了,再知晓齐家的事,都不至于此……”王氏哭着道:“都怪我治家不严,那贱婢竟是没管住嘴,我将她杖毙,都无法消了我心头之恨!”
容枝枝冰冷的眼神,落到了王氏的脸上。
见王氏满眼泪花,她到底收回了眼神,母亲虽然糊涂,但母亲对父亲确实一心一意,绝不会故意害死祖母,叫父亲伤心。
难道,便真如祖母所言,是天数吗?
可是,凭什么呢?
世上那么多坏人不死,齐家人都没死,为什么死的偏偏是她的祖母?
死的是最疼爱她的祖母!
这……公平吗?
容老太君的丧事,震动了整个京城,朝中几乎所有人,都前来吊丧,哪怕是平日里与容太傅不睦的朝臣,也必须过来做做样子。
容枝枝披麻戴孝,如一只从未有过灵魂的木偶,跪在棺木边上烧纸钱。
她要多烧一些,再多烧一些。
祖母后半辈子便没缺过银子,到了下头,也不能叫祖母缺了。
随着门房的一声:“首辅大人到。”
府中吊唁的官员一惊,本应在昭国的沈相,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们赶忙起了身,纷纷跪下见礼:“拜见首辅大人!”
一些还没考得功名的贵公子,还有云英未嫁的小姐们,这会儿也是跪得笔直,却又悄悄往那边看,希望能得沈砚书多看一眼。
便是容太傅,也不得过来接待:“下官拜见首辅大人!”
沈砚书淡声道:“诸位免礼。”
他俊美矜贵的面容,此刻十分苍白,说完这句话,他轻咳一声,便又是有血落到了他手中的帕子上。
一直如随从一般,跟在沈砚书身后侍奉的吏部郎中申鹤,忙是扶着他:“恩相,还是以身体为重。”
沈砚书并未理会他,眼神落到了仿佛已经失了魂魄的容枝枝身上,他到底是……回来晚了!
恰在此时,门外又传来了动静。
门房黑着脸进来禀报:“主君,是齐家人前来吊唁,已是将他们拒在门外两日了,今日竟然又来!”
朝夕再一次气得青了脸,她觉得玉嬷嬷说得不对,有时候当真不是自己冲动爱生气,反而要姑娘在心情不佳的时候安慰自己,而是齐家人确实令人恶心。
读了书了就是不一样啊,这齐子贤还能振振有词,引经据典地说些不要脸的话。
容枝枝轻轻一笑:“既然小叔想辩,那我便与你一辩。”
齐子贤一愣,他嘴上说是来辩道理的,心里想的实则是容枝枝一个妇人,明白什么道理?
经自己一点拨,她定是觉得醍醐灌顶,会痛改前非,依照自己所言行事,可眼下这……容枝枝:“小叔说,男子当全力庇护家人,你兄长可有庇护我半分?
他薄情寡义,你却要我一再为这样的人牺牲,是何道理?”
“圣贤书教你女子应当做什么,就没教你,狼心狗肺非是大丈夫所为?”
“若不是我,你无法拜得姜先生为师,你不思如何报答我,却来我跟前大放阙词,强人所难,如此又是君子所为?”
齐子贤面皮一抽,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你是我嫂嫂,为我求名师,本也是你应当做的。”
容枝枝:“那你身为小叔,是否应当尊重嫂嫂?
当你兄长说出贬妻为妾,这等罔顾三纲五常的言词之时,你是否有责任提醒他,他做错了,督促劝谏他改正?”
“你不止没有提醒分毫,还将责任都放在我一人身上。
你说出了我该为之事,那你自己当为之事,你可做了半分?”
“你如此不仁不义,不辨是非,宽以律己,严以待人,枉为君子,枉读圣贤书!”
齐子贤哪里受过这样的骂,自从自己做了姜先生的学生,京城里头的读书人,都是敬着自己的,容枝枝却是半点都不给自己脸。
他气得脸色通红,指着容枝枝:“你,你……你”了好一会儿。
容枝枝接着道:“要来与我辩一辩道理的是小叔,君子辩学、辩理,便自当有雅量。
小叔思辨不足,盖因你不明事理之故。
你还这样动怒,便显得你不止头脑不足,而且气量狭小。”
齐子赋气得头晕眼花,愤愤说了一句:“果然圣人没说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容枝枝轻笑:“小叔既然知道圣人之言,那不知可知道先贤之语?
不知小叔可读过《相鼠》?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
“此诗起初虽是为了批判某国的国君,却也将无礼、无耻、无德之人,讽刺得面目全非。
我大齐读书人,亦常以此诗,面刺寡义鲜耻之辈,倒也适合小叔你。”
“你得了我的帮助,拜姜先生为师后,竟似中山之狼,与你兄长一般,得鱼而忘荃,得意而忘言。
如你这等伪君子,我也不屑与你多言!
门在你身后,请便!”
齐子贤被气得发抖。
无他,不止是容枝枝骂得难听,更因为容枝枝读出的《相鼠》,一共少了三句,而那三句都是叫人去死的!
至于后头说自己中山狼的话,更是叫他没脸至极。
他狠狠一甩袖,道:“嫂嫂,你这般蛮横不讲理,天下读书人早晚会讨伐你的!”
容枝枝淡声道:“有理者行遍天下。
不论任何人要与我一辩,容枝枝都等着,乐意奉陪,不劳小叔费心。”
齐子贤气愤地走了。
朝夕只觉得十分解气:“姑娘,不愧是您!
这齐子贤,读了两天书,便觉得自己了不起了,跑来一通狗叫,还真当这天底下,只有他一个人读过书不成?”
容枝枝顿了顿,开口道:“姜先生写了几封信了?”
朝夕:“已是写了五封了,都是头疼欲裂,说您分明是给他找了一个麻烦,能入他门的学生,个个都是天才,与他们相比,四公子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材料。”
“姜先生还说,不论他教什么,四公子总是有些歪理邪说,常常曲解先生的意思,将之掰正总是耗费不少心神。”
“姜先生几日前的那封信,已然是说他真的教不了,叫您行行好,放他一马了。
您不是也正犹豫着,还要不要为难他老人家?”
容枝枝轻声道:“既如此,我便回了姜先生,让他老人家不想教便不教了。
若齐子贤读了圣贤书,也只是引经据典,说些对他自己有用的片面之言,不如不读。
省了到处愚弄他人,反于众人有害。”
不怕坏人坏,就怕坏人又坏又聪明,可确实是不能再教了。
朝夕听完喜滋滋地道:“是,奴婢这就给您准备笔墨!
姜先生可是我大齐第一大儒,一年前若不是他的小孙子顽皮,爬树摔下来,正好被您所救,他哪里会教齐子贤!”
容枝枝平静地给姜先生回了信。
接着轻声道:“事情至此,齐家欠我的诸多债务,已是还了七七八八了。”
朝夕掰着手指头算:“世子的病,不日便会复发。
您给侯府挣得银子,会随着您设计的那一百抬嫁妆的事儿,叫覃氏不得不给她女儿陪嫁,落不到齐家。
甚至还赔了一些出去。”
可不是么,昨日覃氏自己还在王府说,她给女儿准备了多少嫁妆呢,日后就是嫁给别人,不拿出来那也是看不起新的婆家,覃氏只能拿!
“您借给齐家周转的银子,也已经收回。
您给齐子贤找的老师,日后也不再教他了。
至于覃氏的头疼和半边身子没力气的事,您以后不给她按摩,她早晚还是得疼成从前那样。”
容枝枝:“虽叫齐子赋下地快活了三年,也叫覃氏舒心了三年,但这些,便当是喂狗了吧,这一点东西,我还赔得起。”
大体上收回来便可以了,如今就当与齐家债务已清,此后齐家的事情,便再与她无涉了。
他们是好是坏,是生是死,都与自己无干。
这个晚上,容枝枝由着性子,叫了朝夕陪自己一起睡,主仆两个说了许多话。
想着很快便要回到祖母跟前,容枝枝说不出的开心:“朝夕,我只有在祖母跟前,才感到自己还是个孩子,才感到自己幸福。”
朝夕也十分期待:“姑娘,咱们就要回去了,老太太温和仁慈,奴婢也好喜欢同你在一起,在她院子里生活的日子!”
幸福好似,就在眼前了。
只是翌日一大早,仆人便来禀报:“姑娘,您的母亲容夫人来了!”
容枝枝一愣,母亲来找自己,所欲为何?
容枝枝心想,覃氏倒也不算太蠢,竟然看出来了。
只是她嘴上怎么会承认呢?
她好似难以置信地看了覃氏一眼,蹙眉道:“婆母,您这样说,当真是冤枉儿媳了!
哪里有什么挑拨的说法?”
“儿媳是想着夫君如今已经为朝廷立功了,日后前程无量,总是会挣回来不少银子的。
而且小叔子也拜在大儒门下,想来金榜题名也不过就是早晚的事。”
“既然这样,嫁妆多给小姑一些,给了就给了吧。
家里的男人们,总是会为这个家撑起一片天的,哪里好叫小姑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在外头受委屈?”
这话叫齐家兄妹听完,内心都颇为振动。
尤其是齐子赋,目光灼灼地盯着容枝枝,原来她是这样看好自己,认为自己很快就会有个好前程吗?
是的,自己会有的!
总有一天,他要世人想起容枝枝,都觉得她是自己的附属品。
而不是像当日宫宴上那般,明明立功的是自己,那些命妇却拼命地夸奖容枝枝,说她这好那好!
齐语嫣更是连忙看着覃氏道:“母亲您听,连嫂嫂都说,不能叫我在外头受委屈,您便当真是一点儿都不能为我想吗?”
覃氏以为戳破容枝枝后,能反将一军,结果却被对方这样轻易地化解了。
她也不理会齐语嫣,只狐疑地看着容枝枝:“你真的只是这么想的?”
容枝枝:“自然了,儿媳拿夫君的前程发誓,儿媳说的句句是真。”
覃氏总觉得这个誓言,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可是想想容枝枝回了一趟容家,也没人来为她出头,容枝枝以后都是要靠着自己的儿子的,哪里敢不盼着儿子好?
便是信了。
于是覃氏语气也缓和了一些:“朝堂上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子赋就是再有出息,等相爷回来拟订了职位之后,俸禄也没多少,我们却有这样偌大的一个侯府要养活。”
“你小叔就是考上了,也不是立刻就能飞黄腾达,他们兄弟日后,都得我与你一起花银子为他们上下打点,没个几年功夫,怕是连花出去的钱都收不回来,哪里解得了燃眉之急呢?”
容枝枝差点又听笑了,都假作同意把自己从容家带来的嫁妆,给一百抬齐语嫣了,覃氏还惦记着自己剩下的那最后二十多抬,想叫自己拿出来,帮她的儿子们打点呢。
她这婆母怕是恨不得日夜泡在蜜罐子里头,美死她自己。
覃氏说着还摇摇头:“你虽然聪明,可到底还是年轻了一些,对官场上的事情不明白,但这也不能怪你,到底阅历在这里。”
容枝枝:“婆母,您说的道理儿媳是明白的,只是儿媳相信夫君的能力,绝不差这点银子,给小姑也是无妨,夫君你说呢?”
齐子赋不是喜欢当英雄,站出来答应给妹妹两百多抬嫁妆吗?
容枝枝叫他当个够!
亏得是她打算走了,侯府这烂摊子她不管了,不然若侯府还是自己当家,齐子赋看见人争执烦躁了,张口就叫自己给齐语嫣两百抬陪嫁,自己会气死。
齐子赋被容枝枝这么一问,面色微微僵了一下,在母亲开口之前,他其实并不知道家里真的没有自己想象的有钱了。
他从有记忆的时候就病着,躺在床上十几年,只知道仆人们都将他伺候得很好,母亲有什么好东西也都紧着他,也没因为他重病就不叫他做世子。
病刚好些就去了昭国,哪里知道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轻咳了一声:“枝枝,为夫虽然是有些能力,但母亲的考量,也是有道理的。
即便不为了我们想,也要为父亲和母亲的生活考虑不是?”
容枝枝听完,更是瞧不上齐子赋了,当真是个伪君子,担心人觉得他无能,便把事情推到他父母身上。
他若直接坦诚心里的想法,容枝枝还不会鄙夷到这个份上。
她叹了一口气:“这样啊!
虽说我觉得,侯府日后的开销,可以日后想办法,船到桥头自然直,当先以小姑的婚事为重,毕竟婚期就在眼前了,可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也不多话了。”
说完之后,她故作遗憾地看了齐语嫣一眼,齐语嫣被这一眼瞧得浑身难受,更是觉得容枝枝的话,字字句句都说到了自己的心窝里。
是啊,侯府以后怎么样,难道不能再慢慢盘算吗?
自己可是很快就要嫁人了啊,为什么不能以自己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为先呢?
覃氏见容枝枝终于不说两百抬的事了,便赶忙道:“枝枝啊,虽然这一回语嫣的嫁妆都是你给的,但是为了侯府的面子,为了语嫣的名声,在外头,就不要说是你的东西了,就说语嫣的嫁妆都是我出的吧!”
银子都叫容枝枝出了,可连为小姑子花钱的好名声,覃氏都不打算给容枝枝一个,放到旁人身上,怕是会气死。
可偏偏容枝枝是求之不得:“婆母放心,儿媳对外,都会说自己只添了几支金钗。
就说儿媳本是打算添几十抬的,但是婆母不要,命儿媳的嫁妆,儿媳自己拿着傍身!”
这般,到时候自己反悔不给,侯府更是拿自己没半点法子。
覃氏哪里知道容枝枝在盘算什么?
她听完很是高兴,觉得自己那个好儿媳又回来了!
这样才好嘛,不然叫外头知道,钱都是容枝枝出的,自己的面子怎么过得去?
而且容枝枝的话,还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好婆母的形象!
愉悦的覃氏,看着齐语嫣道:“好了,快起来吧,莫要再为这件事闹了!
道理可是都与你说明白了!”
齐语嫣此刻想起容枝枝那遗憾的眼神,却不肯给覃氏脸。
当即大哭起来:“什么道理!
我都不明白!
你们不为我想!
我的嫁妆都是嫂嫂添的,你们一点都不给!
想来若不是哥哥给我娶了个嫂嫂,你们打算叫我光着脚嫁去乾王府?”
她如此一哭,容枝枝也放心了,接下来齐家人便有得闹了。
凭什么只是自己一个人,为了齐家人弄出的事情窝火生气,回了娘家还被母亲和妹妹骂,而齐家人却能岁月静好?
那不能够!
覃氏被齐语嫣的话气得脸都青了:“我不为你想?
我是如何为你盘算的,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你不要逼我在最高兴的时候扇你!”
若不是自己的绸缪,容枝枝能答应添这么多嫁妆?
现在女儿说的都是什么?
齐语嫣一听母亲还要扇她,更生气了:“先前嫂嫂答应给我添妆二十抬,是我厚着脸皮亲自开口去要的,今日一百抬也是嫂嫂自己说的。
您为我盘算了什么?
我怎么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容枝枝差点笑出声,覃氏本就不够聪明,还有一个这么蠢笨的女儿,想来也是心累得很。
覃氏果然气得心梗,白眼往上直翻。
把齐子赋吓了一跳:“母亲……”
容枝枝缓缓勾唇,她倒是敢在覃氏的面前说自己的“错误”,就是不知道覃氏愿不愿意听。
回侯府的一路上,齐子赋便似一只长嘴的啄木鸟,说了不少话,甚至很说了些“道理”,没一句容枝枝觉得中听的。
都是些狼心狗肺,忘恩负义,还振振有词的言词,使人不快。
容枝枝便索性浅眠去了。
齐子赋说着说着,便见容枝枝人都睡着了,面上颇有些挂不住,只是见着她浅眠的容颜,他心跳又不自觉地加快。
这样的倾国之容,不需她刻意展露半分妩媚,只静静闭目坐着都叫人心猿意马。
他忍不住便想伸手去摸容枝枝的脸。
偏生的这会儿马车猛地一停,容枝枝清醒过来。
外头的车夫道:“世子,世子夫人,到了。”
容枝枝诧异地看着齐子赋伸到半空的手,淡声道:“夫君这是做什么?”
齐子赋立刻把手缩回来,他怎么能叫容枝枝知道,自己对她的在意与喜爱?
她近日里本就不听话,若是知道了这些,怕是越发有恃无恐。
便冷着脸道:“无事。
我答应你的事情,已是做完,现下便该同我一起去母亲的院子了吧?”
容枝枝:“好。”
对齐子赋不知是从何处来的情绪,她毫不在意,淡然起身,大步往覃氏的院子去。
如容枝枝所料,覃氏确是睡了一会儿,只是在梦里她依旧是越想越气。
没睡多久,气呼呼地睁开眼,便听见钱婆子禀报:“夫人,世子和世子夫人来了。
世子一早便说要叫世子夫人来给您致歉,想来世子夫人这会儿,是知晓自己错了。”
覃氏得意地扬眉,开口道:“看来这小贱人,心里根本放不下我儿,我儿过去教训了她一番,她到底是乖乖过来了!”
钱婆子给她递上漱口之物,笑着道:“谁说不是,世子丰神俊朗,世子夫人怎么会不心动?”
覃氏更是得意:“那是!
到底是我生的儿子。”
覃氏在仆婢的伺候下洗漱完,本还想叫容枝枝再等一会儿,只是想着自己的儿子也在外头,哪里舍得儿子等呢?
便由钱婆子扶着出去了。
行至院中正厅,齐子赋起身:“母亲!”
容枝枝福身:“问婆母安。”
覃氏见她如此,心中更是恼恨,这容枝枝表面功夫真是做得好。
明明与自己水火不容,言行举止还叫自己挑不出半分错处,瞧着她眼下恭敬问安,不知道的见了,还以为她多尊重自己。
覃氏一屁股坐下,便盯着容枝枝讥讽道:“昨夜不是不肯来吗?”
容枝枝敷衍地说了些双方心知肚明的假话:“婆母误会了,没有不肯,儿媳确是身体不适。”
覃氏:“呵?
身体不适?
我瞧着你身体不是好得很?
若不是子赋叫你来,你还打算轻慢我这个婆母到什么时候?”
“你知不知道,如子赋这样的好儿郎,有多少好姑娘喜欢?
你能嫁给他,实则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容枝枝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当初婚期将近,这个京城谁不同情自己,要嫁给一个病秧子?
若是自己不嫁,断然没有半个嫡出的高门贵女,肯进齐家的门。
如今倒是好,又是自己的福气了。
覃氏冷哼:“你要懂得惜福,好好伺候我儿!
我儿已是在他院中的书房,睡了好几日了。
你若是懂事,便好好求求他,叫他去你房中就寝,如此也是你的脸面。”
容枝枝对这份脸面,没有半分需求。
覃氏见容枝枝没立刻应下,不快地絮叨:“不是我说你,你实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儿的魅力,就是那昭国公主都挡不住。”
“无媒无聘的,她也愿意对我儿以身相付。
这样出众的郎君,如今就在你眼前,你还有什么不满 足的?”
到底是齐子赋要几分脸,说了一句:“好了,母亲,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枝枝是来与您致歉的,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无媒苟合,实则也不是什么光彩照人之事,他也不愿意人总是提及。
当初与玉曼华在一起的时候,齐子赋只觉得自己是个成功男人,好不风流,可在宫宴那日,面对众人奚落的眼神。
齐子赋才忆起此等秽事于理不合,为高门世家所不齿。
覃氏勉强压下了火气,慢声道:“行,就当给我儿几分面子,容氏,你致歉吧!”
容枝枝走到覃氏跟前,淡然一礼,接着缓缓道:“嫁入侯府三年,容枝枝不知婆母薄情寡义,偏要侍奉,此为一错。”
“御医说未婚夫命不久矣,容枝枝不顾自身前程,履行婚约,错嫁负心之人,此为二错。”
“容枝枝愚蠢糊涂,不辨人鬼,便为齐家殚精竭虑,不计自身得失,呕心沥血,尽心尽力数年,此为三错。”
“为了孝道,容枝枝纵容婆母身边的恶奴,屡次对儿媳言语相欺,如此驭下不严,此为四错。”
“眼看婆母当初即将中风,容枝枝慌忙施针令婆母痊愈,却吓得婆母心中惊惶,恐被我医术所害,对我诸多责骂。
我如此多管闲事,此为五错。”
覃氏越听脸色越是不对,黑着脸制止她:“容枝枝,你说的都是什么话?
你这是来认错的吗?
你分明就是来指责我一家的!”
容枝枝神态平和,继续淡淡道:“容枝枝不顾婆母的意愿,将婆母与齐家众人辜恩负德、忘恩负义之举,细细数出,此为六错。”
覃氏气得面容狰狞,指责容枝枝怒道:“你,你……”容枝枝接着道:“这三年为婆母按摩,儿媳的手日渐粗糙,令婆母嫌恶,说如此一双手,怎配得上自己完美无缺的儿子。
容枝枝这样无能,无法做到两全其美,此为七错。”
齐子赋听着她先头那些话,本是十分不快,脸色黑成一片,可听到这里,他微微蹙眉,偏头看向自己的母亲,问道:“母亲,您这样说过?”
覃氏尴尬地道:“我那不就是随口一说,哪里知道她这样的记仇!”
容枝枝:“容枝枝听从婆母先前的指示,将婆母所有的责骂,都铭记在心。
却不能体察婆母之心,未在适当的时刻,将辱骂忘却,此乃八错。”
覃氏气得跳脚,再一次捂着自己的胸口喘气:“容枝枝,你有完没完?
你是要气死老身才甘心吗?”
容枝枝心想,莫不是沈砚书回来,齐子赋的职位正式定下来了?
少帝还未亲政,许多事情都是首辅定夺。
她只料中了一半。
到了外头,她与齐家众人一同跪下,听杨大伴亲自来宣的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信阳侯世子齐子赋,忠君体国,不惜自身……”齐家人听着这些话,脸上俱是笑意。
可杨大伴忽然话锋一转:“然德行有亏,竟于御前说出贬妻为妾之谬言,令满朝文武深感不齿。”
齐家众人的笑,尽数僵在脸上,陛下怎么嘉奖到一半,便开始骂人了!
杨大伴接着宣读:“朕虽失望,但有惜才之情,便赐六品龙行卫督正之职,望卿自斟自省,莫再令朕怅然!
钦此!”
齐子赋听完心凉如水,龙行卫在大齐,专司探查消息、去他国做间者之责,独立于六部之外,由首辅大人一并管辖。
虽然其最高长官,龙行卫的正统领,也不过是正四品官职,可权力很大,可直接与首辅和陛下汇报消息。
他本以为自己立下如此大功,就是做不了正统领,也至少该是从四品的副统领,因着龙行卫的两位副统领之位,如今还真的空着一个。
现在……竟是没轮到他。
见着齐子赋呆呆地跪着,杨大伴不快地道:“世子,还不接旨?”
齐子赋回过神:“是!
臣接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恭敬地接过了圣旨,心里都是失落。
杨大伴还明着说了他几句:“世子,按理说你本该前程似锦,只是你……唉,你是不知道,这几日陛下的御案上,都是弹劾你的奏折。”
“如今能有这个六品的官职,当真是陛下体恤你这几年出生入死了。
若否,照几位御史大人的意思,是决不能让你这样德行败坏的人入仕。”
这一点容枝枝半分不意外,倒不是说那些朝臣,个个刚正不阿,而是齐子赋试图贬妻为妾的举动,动的是所有贵族的利益!
两家联姻,便是两家结盟,嫡子和嫡女身上有两个家族的血,以嫡子继承家业,便是两个家族利益联合的保障。
齐子赋的作为,欺辱的不是自己一个,是在挑战所有联姻世家的利益,若是人人效仿,这种以联姻为表皮,实则以利益交换为本质的世家交易,便会因此瓦解。
没有人会同意这种事。
齐子赋喉头艰涩地道:“杨公公的话,本世子明白了!”
他这会儿,也是真情实感的后悔了,对于一个有抱负的男人而言,前程重过一切。
先前父亲说,自己的举动是自毁前程,他还不以为意,到现下他终于知晓轻重了。
而杨大伴接着开口道:“还有一封圣旨,是给玉曼华的!”
众人跪着接着听。
杨大伴展开圣旨,徐徐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昭国已灭,褫夺玉曼华公主封号。”
“此女虽寡义鲜耻,无媒苟合,以至珠胎暗结,但朕怜悯到底是先昭国皇脉,不便浸于猪笼。”
“便赐玉曼华,为信阳侯府世子的妾室,需嘉行淑柔,恭顺主母,不得再坏女子德行,钦此!”
这下,白的不止是齐家人的脸了,玉曼华的脸都绷不住了。
大齐的皇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自己若不是先昭国的公主,等着自己的下场,便是浸猪笼?
还叫自己做妾?!
齐子赋都愣了:“公公,这……这是不是弄错了?
怎么会是叫曼华做妾呢?”
容枝枝讥诮地看了他一眼。
她都不明白,齐子赋为何这样坚持要玉曼华做妻子,到了一种令人费解的地步,即便陛下只给了他一个六品的官,他都没质疑是不是弄错。
杨大伴不快地道:“你的意思是陛下错了,还是咱家错了?”
齐子赋:“这……不敢!”
他只是不甘!
自己付出了前程,开罪了陛下,叫众世家嘲笑,最后却还是没能叫枝枝做妾?
这令他如何接受?
杨大伴:“不敢就接旨吧!”
众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家人不情不愿地接下这两道圣旨。
信阳侯到底做了这么多年侯爷,心如明镜,知道今日这事不简单,便靠近了杨大伴,将一块美玉,暗中递给了对方。
笑着开口道:“杨公公,还请您多指点两句!”
杨大伴看了一眼那块玉的水头,确是极品,虽然他如今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也瞧不上这些东西。
可他瞧不瞧得上是他的事,信阳侯懂不懂事,送不送礼,便是信阳侯的事了。
对方有这样聪明的举动,杨大伴也不妨多说几句:“也不瞒侯爷,相爷处理好昭国的事,已经回来了。
今日所有的旨意,俱是相爷的意思。”
听到沈砚书,容枝枝眉心动了动。
他难不成是真的在帮她?
知道她打算留在齐家报仇,他便顶着先昭国的压力,只准玉曼华做妾,还叫帝王在圣旨中让玉曼华尊敬自己这个主母。
便是为自己清路障,不想自己在报仇过程中,还因为妻妾的问题,在玉曼华跟前受辱?
齐子赋也愣了:“是相爷要曼华为妾?”
杨大伴:“正是!
相爷与陛下明言,厌憎世子所为。
至于叫玉曼华做妾,被生擒的先昭国皇帝,也就是玉曼华的皇兄玉城,本是死也不同意的。”
“可相爷说,玉曼华为妻,玉城便只能是安乐侯。
她为妾,玉城便是安乐王。
安乐王是个懂得权衡利弊之人,他已经做了选择!”
玉曼华听到这里,脸色更白了,她已是明白,自己成了皇兄的弃子。
皇兄为了安乐王的位置,放弃了她。
她只能做妾,昭国没有人会帮她说话了。
而妾在大齐是什么地位,她心里再明白不过!
信阳侯听完杨大伴的话,说不出心如死灰,儿子叫朝中任何一个人看不顺眼,都还有再出头的机会,可叫相爷看不顺眼,这辈子怕是真的完了!
杨大伴虽然收了美玉,但还是没忘记讥讽一句:“侯爷和世子,可莫要瞧不上世子身上六品的官衔,这说不定已是世子仕途的巅峰了。”
齐家已经被陛下和相爷厌弃,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呢?
杨大伴自也不怕得罪。
齐子赋父子听着这些话,险些没晕过去。
杨大伴说完,又走到了容枝枝面前,笑着说了一句:“世子夫人,相爷说妻妾有分,尊卑有别,不听话的妾室,您就是勒死都是使得的,安乐王那边,自有相爷交代,您在府上随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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