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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周楚沈青后续+全文

京海第一深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爹找过先生为我开蒙,我读过一些话本。”听到这话,周楚顿时有些恍然。“你叫什么名字?”“初六。”少年回答道。“初六,你没有姓吗?”周楚示意初六起来说话。“没有,我爹是个老千,未曾结婚,他小时候捡了我,捡我的那天正好是大年初六,就给我取名初六。”初六如实回答道。“老千?”周楚听到这话,眼睛亮了。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接触到老千。即便是上一世,也只是听说,或者从影视剧或者小说中看到。周楚带着初六,边走边聊。初六的死鬼老爹确实是个老千,还是老千之中的顶尖高手。可惜后来被兄弟出卖,被人乱刀砍死。按照初六的说法,老千还有种说法,叫蓝门。老千从不自称老千,而是说自己出自蓝门。千门有八将,正、提、反、脱、风、火、除、谣。各有各的功能。京城是什么地界,...

主角:周楚沈青   更新:2025-04-16 16: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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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楚沈青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周楚沈青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京海第一深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爹找过先生为我开蒙,我读过一些话本。”听到这话,周楚顿时有些恍然。“你叫什么名字?”“初六。”少年回答道。“初六,你没有姓吗?”周楚示意初六起来说话。“没有,我爹是个老千,未曾结婚,他小时候捡了我,捡我的那天正好是大年初六,就给我取名初六。”初六如实回答道。“老千?”周楚听到这话,眼睛亮了。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接触到老千。即便是上一世,也只是听说,或者从影视剧或者小说中看到。周楚带着初六,边走边聊。初六的死鬼老爹确实是个老千,还是老千之中的顶尖高手。可惜后来被兄弟出卖,被人乱刀砍死。按照初六的说法,老千还有种说法,叫蓝门。老千从不自称老千,而是说自己出自蓝门。千门有八将,正、提、反、脱、风、火、除、谣。各有各的功能。京城是什么地界,...

《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周楚沈青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我爹找过先生为我开蒙,我读过一些话本。”

听到这话,周楚顿时有些恍然。

“你叫什么名字?”

“初六。”

少年回答道。

“初六,你没有姓吗?”

周楚示意初六起来说话。

“没有,我爹是个老千,未曾结婚,他小时候捡了我,捡我的那天正好是大年初六,就给我取名初六。”

初六如实回答道。

“老千?”

周楚听到这话,眼睛亮了。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接触到老千。

即便是上一世,也只是听说,或者从影视剧或者小说中看到。

周楚带着初六,边走边聊。

初六的死鬼老爹确实是个老千,还是老千之中的顶尖高手。

可惜后来被兄弟出卖,被人乱刀砍死。

按照初六的说法,老千还有种说法,叫蓝门。

老千从不自称老千,而是说自己出自蓝门。

千门有八将,正、提、反、脱、风、火、除、谣。

各有各的功能。

京城是什么地界,达官显贵遍地。

老千千术再高,遇到这些不讲道理的权贵,毫无办法。

更何况还被人出卖了。

原本初六虽然没什么人管,但从不缺钱花,甚至还能读上书,比普通人家的生活好不少。

但自从他爹出事之后,他家就被搜刮一空,初六变得穷困潦倒了起来。

好在他爹早就有先见之明,没人知道初六和他爹的关系。

毕竟老千的经历波谲云诡,时刻都可能危及家人。

最后还是初六为他爹收了尸,用布包了起来,准备找个地埋了。

却发现根本没有一块地容得下他们。

“你爹的千术教给你了吗?”

周楚有些好奇道。

初六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学了几成?”

“我爹说我学了十二成,单论手法已经超过他了,不过从未实战过,千术讲究的是临场应对,他其实不想让我学习千术,是我缠着他学的。”

初六有些伤感道。

“你爹是对的,没有足够的后台,贸然使用千术,只会是取祸之道。”

对于初六,周楚是有些惊喜的。

原本他也是想收下初六。

以后自己要做的事很多,需要一个完全信得过的人。

那些从牙行中买的下人虽说可以用,却不能完全信任,毕竟其中甚至可能掺杂了锦衣卫和文官集团的人。

这种事并不少见。

如果说锦衣卫无孔不入,那么文官集团的渗透能力,甚至超过了锦衣卫。

宫中都不知道有多少他们的人。

初六这人,别的不说,单说坚持葬父这一点来看,多半是个忠义之人。

稍加培养,再加上周楚的驭人之术,将来就是个死忠于自己的手下。

如果是其他人,周楚即便是想帮忙,也只是给点银钱便算了。

但周楚偏偏劳心费力,帮初六料理了他爹的后事。

这一点初六看到眼里,感激涕零。

至于初六的千术,只能说是意外之喜,将来或许会有大用。

“以后跟着我,不准滥用千术。”

周楚看了一眼初六道。

“知道的,少爷。”

初六低眉顺目道。

周楚带着初六就这么走着,走了两三天回到了京城。

“表叔,这小家伙就跟着你,你教教他,以后让他在酒楼干活。”

周楚带着初六,来到了正在装修的酒楼之中。

孙强作为掌柜的,很多事让他做不合适。

酒楼之中需要一个眉眼灵活的,为自己打听情报。

初六再合适不过。

年纪小,不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好嘞,交给我吧。”

孙强笑道。

“回头你再去乡下买些和初六差不多大小的,教一教,牙行里的那些人我不放心。”


孙娇娇离开之后,周楚让沈青去找了七八个女红很好的人过来。

这马面裙虽说不大,但上面的花纹却是极其繁杂的。

上一世有机器做,所以很简单。

但现在可没有机器绣花,就得用大量的人工来做。

无论是布料还是人工,都是极贵的。

单单孙娇娇这件衣服,周楚就给铺子里赚了一百多两银子。

更不用说周楚看重的还是后面的大头。

等孙娇娇在诗会上露面之后,那些大家小姐知道了这件衣服的出处。

到时候才是真正赚钱的时候。

沈青不敢怠慢,当即去找了周楚的表叔。

不得不说,周楚的表叔在这京城三教九流之中,是很灵通的。

半天不到的时间,沈青就带来了八个三四十岁的女人。

周楚拿出画好的图纸。

“你们就按照这个来绣,五日之内赶出来,针脚一定要细致,不能出错,每人每日五十文钱。”

周楚的话一出,这些人的眼睛都亮了。

每日五十文远超市面的工钱。

他们都是这附近最顶尖的女工。

即便如此,给人家绣花,每日最多也就二三十文钱的工钱。

要知道一般男人的工钱一个月也就四五百文。

多点的五六百文。

顶尖的女工比男人的工钱要稍微高一点,但也有限。

周楚给出的工钱,她们听都没听过。

“工钱我给的高,但也要做到我的要求,要快,还不能出错。”

周楚再次叮嘱道。

“掌柜的放心吧,我等熬几个夜也就赶出来了,不会出错的。”

为首的女工说道。

“好,回头我让人多买些蜡烛和灯油,尽量保证夜里的光亮。”

周楚说着就把图纸交给了这些女人。

随后指了指需要用到的布料和丝线。

“你们两个帮衬着点,这几天晚上就住在铺子里吧,小心走水,这个月的月钱给你们每人多加一百文钱。”

周楚看着铺子里的两个跑堂的说道。

两人一听有钱赚,哪里还能不愿意。

“掌柜的放心吧,我们一定看顾好。”

孙娇娇拿到马面裙的时候,无比惊喜。

这马面裙真的绣出来之后,那细致的绣工加上精美的针线,即便是孙娇娇见多识广,都有些被晃晕了眼。

“这也太精美了,会不会太出挑了。”

孙娇娇是想着压过父亲一些同僚千金的风头。

却不想出尽风头。

毕竟这次诗会上,可不止有他父亲的同僚,还有很多他父亲的上司家的千金。

甚至有不少三品官家的千金。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

更不用说三品官和五品官之间,差了四五级呢。

“不会,这些料子都不出挑,不过是样式好看了些,那些贵人自有更好的料子,不用担心抢了她们的风头。”

周楚这话倒是实话。

这种料子虽说对普通人而言贵不可言。

但对三品官四品官而言算不得什么。

只是刚好适合孙娇娇这个档次。

官家小姐争奇斗艳,比的就是服饰首饰这些。

在她们这个阶层,服饰首先看重的是料子。

其次才是样式。

料子的档次太低的话,样式再好看,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只会贻笑大方。

孙娇娇的这个马面裙,料子还不错,拿得出手,剩下的就看样式了。

但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参加诗会,衣服的料子肯定比这好得多。

自然不用担心抢了她们的风头。

孙娇娇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听到这话,顿时放下心来,欢天喜地的让随行的侍女接过马面裙。

不得不说,有钱好办事。

这些个绣娘,五天的时间,就把这马面裙绣好了。

针脚工整,丝毫不乱。

孙娇娇穿上之后,越看越喜欢。

“娇娇,你这身衣服真好看,这次诗会就穿着它吧。”

孙娇娇的母亲王氏帮孙娇娇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

“那当然了,我特意定做了这件衣服,就是为了诗会。”

孙娇娇满脸骄傲道。

孙娇娇在孙家受宠是有原因的。

孙娇娇是嫡长女。

而且孙娇娇的父亲本身就是个妻管严。

王氏的出身大族,孙娇娇父亲的出身则要差的多。

王氏属于下嫁。

所以孙娇娇的父亲根本不敢提纳妾的事。

虽说做官贪了些,却也真为百姓办了不少实事。

这个年代做官。

要么做百无一用的御史言官,成为所谓的清流。

要真想为百姓做事,不和光同尘,难如登天。

“你这是在哪家铺子做的?回头娘也去做一件。”

王氏忍不住问道。

“不用这么麻烦,我和他们掌柜的很熟,回头我请他给娘单独设计一件。”

孙娇娇笑道。

“不愧是娘的乖女儿。”

王氏听到这话,觉得自己没白疼这个闺女。

诗会如期举行,因为是户部侍郎家里举行的诗会。

所以来的基本都是三品官及以下的官家小姐和公子。

不过这种诗会,小姐和公子们是分开的,只能遥遥相望。

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相亲大会吧。

孙娇娇的性子娇惯了些,所以平日里看不惯她的自然也就不在少数。

不过看不惯她的,基本都是同为五品官或者从四品官家的小姐。

孙娇娇虽然骄纵,却不傻。

自是知道眉眼高低。

不会去得罪四品以上的官小姐。

这次诗会,孙娇娇有了一套这么好看的马面裙,自然是要晚点道场,如此一来,才能多出一些风头。

同为五品官家嫡长女的韩熙儿,一直都看孙娇娇不顺眼。

因为韩家重男轻女。

即便是嫡长女,韩熙儿在韩家的地位也不算高。

无论什么事,都要向她的弟弟让步。

甚至未来的亲事,都要为她弟弟将来的仕途铺路。

这也是这个时代大部分家族的现状。

基本都重男轻女。

比如沈青。

像孙娇娇这样的父母,可以算得上是九牛一毛了。

所以不只是韩熙儿嫉妒孙娇娇。

不少官家小姐,都嫉恨孙娇娇。

“这孙娇娇到现在还不来,好大的架子,也不知道摆的什么谱。”

韩熙儿阴阳怪气道。

“就是,这不是不给侍郎大人面子嘛。”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道。

不过她们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并没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大家都经常出入名利场。

每个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

又岂会被她们两三句话就挑拨了。

“哟,诗会还有好久才开始呢,你们在这挑拨什么呢?有人搭理你们吗?”

两人话音刚落,孙娇娇那娇惯的声音响起。

孙娇娇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很多人看到孙娇娇穿的马面裙,眼睛都亮了。

那裙面上的纹饰,实在是过于好看。

让人根本挪不开眼睛。

金丝绣出来的纹路,在藏青色裙面的衬托下,再加上阳光的挥洒,熠熠生辉。

一时之间,很多人的目光都移不开了。

即便是离的很远的那些个公子哥,一个个也都被孙娇娇吸引了目光。

纷纷打听去了孙娇娇的身份。

孙娇娇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不过她也知道适可而止。

不能太过夺目。

“娇娇,快来这边。”

一个官家小姐冲着孙娇娇挥手道。

“明月,你怎么来这么早。”

孙娇娇和吴明月一直都是闺中密友。

两人的关系极好。

“还不是怕你占不到好位子,提前来给你占位子来了。”

吴明月拉着孙娇娇的手说道。

“还是我家明月好。”

孙娇娇说着就要去抱吴明月。

“没个正形,小心衣服弄褶了。”

吴明月瞪了孙娇娇一眼道。

孙娇娇这才吐了吐舌头,放弃了拥抱的想法。

“你这衣服是在哪里做的?这么好看?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马面裙呢。”

吴明月看着孙娇娇,满脸好奇道。

吴明月这话一问出口,周围的其他官家小姐都竖起了耳朵。

她们也都被孙娇娇的马面裙吸引了。

只是和孙娇娇不熟,不好意思开口问罢了。

“就是离我家不远的那家沈家铺子,他家那个掌柜的可厉害了,我这个样式,就是他给我画的。”

孙娇娇自然不会隐瞒,她答应了帮周楚宣传的。

这话一出,很多人都默默记在了心里。

沈青的铺子火了。

在这些官家小姐之中一夜之间爆火。

第二天,就有很多官家小姐涌入铺子之中。

之前设计的那款马面裙,当天就预订出去十几套。

还有很多官家小姐想要独一份的,于是出高价请周楚再设计一款新的。

周楚自然是来者不拒。

很多马面裙的设计图稿都在周楚脑子里。

根本不用费心设计。

仅仅一天,铺子的收入就高达近两万两白银。

这让沈青震惊的同时,也感到无比兴奋。

不过沈青也清楚,这两万两看着多,却需要很长时间来制作。

之前孙娇娇的那一件就做了四五天,还是赶工才来得及的。

现在这么多人定做,哪怕是再招女工,也要很长时间才能彻底消化。

毕竟这附近顶级女工是有限的。

“再招十个人左右就可以了,不能再多了。”

周楚说道。

“为什么?”

沈青不解道。

不应该是越多越好吗?

越多的话,才能越快交工。

“这附近顶级的女工就那么多,如果都被我们招来了,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周楚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现在知道我们铺子的人并不多,只是这些官家小姐,还没有传出去。”

“要是更多人知道的话,不说同行的算计,单单是你们沈家人,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拿着这个铺子赚钱吗?”

周楚的话让沈青陷入了沉默之中。

“可是这么下去,迟早会被他们知道的。”

沈青说道。

“能晚一天是一天,晚一天你就多赚些钱,而且你也得早做打算,这个铺子迟早不是你的。”

周楚的话,让沈青心中一凛。

她很清楚自己家那些姨太太的贪婪,什么都想抢,什么都想挣。

自己的娘活着的时候,她们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沈青的娘死之前,把沈青保护的很好。

所以沈青的性子才会如此单纯。

她之所以远离沈家,也是她娘给她指的路子。

她娘很清楚,以她的性子,留在沈家的话,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能不能活下去都不好说。

“可是只有这些人的话,恐怕会很慢,那些官家小姐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

沈青问道。

听到这话,周楚自信一笑。

“你要搞清楚,我们给她们做的,不是快消品,别的不说,就我设计的这些款式,其他铺子没有吧?快消品讲究的是短平快。”

“我们现在做的是奢侈品,她们等的越久,就越是心痒难耐,为了怕不被其他官家小姐比下去,做完这一件,还会忍不住预订下一件,时间越久,她们越觉得物超所值。”

沈青听的似懂非懂。

有些明白,又有些搞不明白。

不过她现在对周楚是无条件的信任。

这些天相处下来,沈青跟着周楚学会了不少经商技巧。

此时哪怕让她自己经营这个铺子,生意也不会太差。

不过她清楚,自己和周楚之间的差距,犹如天渊。

差距太大了。

自己这么小小一个铺子,一天之内居然能收入近两万两白银。

这在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

即便周楚和沈青尽量低调,却还是引起了很多同行的注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铺子里每天出货进货是瞒不过有心人的。

更何况沈青进货的布庄,消息也封锁不了。

这些天铺子里进货量暴增。

一间铺子的进货量快比得上其他五间铺子了。

大量的布还是被那些大户人家买走的。

比如春香,比如其他的那些管家。

这些人买布基本都是十几匹起步的。

很多都是为了给下人做衣服。

或者干脆存在府库之中。

亦或是婚丧嫁娶,都需要大量的布匹。

那些官家小姐虽然给的钱多。

但需要的都是高端的丝绸。

量倒是不多,但价格却十分昂贵。

原本周楚以为这些人最多只是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到底是低估了这个时代人性的恶。

整个铺子差点被这些人一把火烧了。

之所没被烧,还多亏了一个人。

“大少爷。”

周楚看着眼前身高超过一米八的,虎背蜂腰螳螂腿的陆家大少爷,行礼道。

陆家大少爷直接抓住周楚的手,阻止他行礼。

“不要叫大少爷,以后叫大哥。”

周楚听到这话,也没反驳。

“大哥。”

“我去看过我爹娘了,多亏了你,不然他们现在都不知道成什么样了,特别是我娘,自幼没吃过苦,这些钱你拿着。”

陆家老大说着递给周楚一袋钱。

周楚也没看里面有多少钱,也没推辞。

这些钱最终是要花在陆松夫妇身上的。

作为陆家的大儿子,孝顺父母,理所应当。

周楚没有理由阻止或者推辞。

“原本我还很担忧,现在有你在就好,再坚持两年,刘瑾没有多久的活头了,等刘瑾死了,我再走走门路。”

陆家老大说完这话,指了指地上被捆起来的人。

“这是在你们铺子后面发现的,想要纵火烧了你们铺子,交给你处理了,我不能在京城多待。”

“大哥不看看婉儿吗?”

周楚问道。

陆家老大摇了摇头。

“不见了,免得这丫头难过。”

他说着跪了下来,要给周楚磕头。

周楚急忙扶助。

“大哥这是做什么?”

陆家老大此时眼睛已经红了。

“我陆家遭逢剧变,要不是你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婉儿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你对我陆家有再造之恩。”

他说着硬生生把头磕了下去。

周楚拉都拉不住。

“大哥不必如此,叔父和婶婶对我极好,从未亏待过我,我自幼家贫,自从进了陆家才过了一年的好日子,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大恩不言谢。”

陆老大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以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承诺不了什么,最终叹了口气离开了。


很快,一桌子极其丰盛的菜就做好了。

其中大多数是肉。

众人纷纷大快朵颐。

吃的见牙不见眼。

“你小子的手艺真是奇了,我吃遍了整个京城,就算江南当年我也吃遍了,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羊肉和鱼汤。”

老头一边吃,一边对周楚的手艺赞不绝口。

他倒是懒得说什么大丈夫远离庖厨这种不切实际的话。

毕竟周楚书童出身。

更何况老头这么多年,从富家公子万人追捧,到如今的穷困潦倒。

什么没看透。

“京城的大馆子我也吃过,和小楚的手艺没法比,差远了。”

周楚的表叔孙强也忍不住夸赞道。

暮云瑾更是战斗力强悍,小孩子正是饭量惊人的时候,根本来不及说话,干脆放弃筷子,用手抓住羊大骨啃了起来。

“注意仪态。”

周楚忍不住说道。

暮云瑾毕竟是陆家的大小姐,周楚不希望她在自己这里变得像个野丫头似的。

“吃完这顿再注意,吃完这顿再注意。”

暮云瑾一边啃着骨头,一边说道。

众人听到这话,都是哈哈大笑。

众人吃的宾主尽欢的时候,大门被人敲响了。

阿福和阿东作为跑堂的,自然是极有眼色的,急忙跑过去开门。

门口赫然站着孙娇娇和一些其他的官家小姐。

“衡器在不在家?”

孙娇娇问道。

“诸位贵人请进,掌柜的在家。”

阿福等人急忙将几人让了进去。

这是孙娇娇第一次登门拜访。

作为孙家的大小姐,贸然登门拜访一个男人,一般是于礼不合的。

实在是因为她今日去沈家铺子,发现沈家铺子无论是掌柜的还是跑堂的都换人了。

所以她叫上了自己的几个闺中好友一起来找周楚。

这些也都是之前沈家铺子的常客,对周楚设计的马面裙赞不绝口。

孙娇娇等人进入院子中后,有些惊讶。

她们没想到周楚住的院子这么小。

不过想想也对,周楚毕竟只是个掌柜的。

孙娇娇等人并不知道周楚在沈青的铺子里是拿提成的。

按她们的了解,一般掌柜的虽然比跑堂的月钱高很多,但也有限。

“各位贵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院子本身就不大,周楚自然听到了动静,出来迎客道。

说完这话,周楚将孙娇娇等女迎到了书房之中。

孙娇娇她们进入书房之后,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眼前的书房虽说不大,但无论是书案上还是墙上挂着的字画都非同一般。

孙娇娇一眼就认出了这些字大多数出自周楚的手笔。

“你们看吧,我早就说了,衡器的字不一般。”

孙娇娇看着自己的那几位好友,略显炫耀道。

仿佛这些字出自她的手一般。

这些官家小姐平日里没有其他爱好,就喜欢聊一些琴棋书画之类的。

平日里讨论的也都是京城之中那些青年才俊。

她们之中有识货的,比如户部楚大人家里的千金,楚璃。

楚璃在京中是出了名的才女。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特别是写了一手娟秀的好字,让很多人称赞不已。

但此时看到周楚的字,眼神之中满是震惊。

一般不太懂书法的人,看到周楚的字,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就是下意识的觉得写的好看,工整。

但楚璃不同,她是懂书法的。

正因为懂,才知道眼前的这些字写的有多好。

她满脸震惊的看着周楚。

“衡器可是师从大家?”

大家和名家有很大的区别。

一般有了很高的水平,并且具有个人特色的,可以称之为名家。

但名家和大家之间,还有很大的差距。

能被称之为书法大家的,整个大明也没有多少人。

不超一掌之数。

周楚听到这话,微微一愣。

“我那老师游戏人间,不曾告诉我他的姓名,我也未曾问过。”

楚璃听到这话,又看了看周楚的字。

心中顿时有了个极为大胆的猜想。

“那位大家可曾留下手稿或者字画?”

说这话的时候,楚璃语气急切,仿佛一个狂热的小迷妹即将见到了偶像一般,显得很激动。

孙娇娇等人听到这话,也都愣住了,没有打岔。

几人此时都忘了来找周楚的目的了。

“倒是写过,不过被他老人家拿走了。”

周楚撒了个谎。

周楚一直都知道老头子的身份不一般。

对于老头子的身份,甚至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所以周楚不想给老头招惹麻烦。

一旦太多人知道老头子的身份,他恐怕再无宁日。

楚璃听到这话,满脸失望。

不过很快就打起了精神。

本想跟周楚要一幅他自己写的字的。

但转念一想,一个女子向男人要字画,未免暧昧了些,只能放弃。

她打定了主意,有机会多往这边跑跑,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老师要真是那位的话,楚璃想想就觉得激动。

“不知诸位小姐来找在下所为何事?”

周楚急忙转移话题道。

孙娇娇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我们今日去沈家铺子,发现掌柜的换人了,东家也换人了,你要不要来我家铺子。”

虽说大明有律令,官员家属不得行商。

但这条律令只有在洪武和朱棣年间才是真正生效的。

到了仁宗和宣宗年间,这两位将朱棣和朱元璋打下的基础败坏的一塌糊涂。

仁宗朱高炽,取消了奴儿干都司的驻军,使得大明在东北的领土不断缩减。

还不断放权给文官们。

到了好圣孙朱瞻基在位期间就更离谱了,直接使得巡抚领兵常态化,使得朝廷对地方的掌控力越来越弱。

以至于后来,皇帝根本没有了兵权。

现在在位的朱厚照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御驾亲征了几次,想要收拢兵权。

这是文官们不能容忍的。

所以朱厚照才会落水而亡。

所谓的仁宣之治,在周楚看来,纯属扯淡。

大明的版图就是在这爷俩手上丢的最多。

朱元璋和朱棣两父子本来都在东南亚做好了布置。

只要按部就班的实施下去,东南亚就会逐步纳入大明的版图。

但这爷俩上位之后,将整个东南亚的布局搞的乱七八糟,朱高炽登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叫停郑和下西洋。

这两位连明君都算不上,偏偏被那些文官吹成了仁宣之治。

俩人在一起加起来在位也就十年出头。

能治出什么?

从这两位上位之后,官员家属不得经商这条律令基本就名存实亡了。

“多谢孙小姐的美意,我和沈小姐准备合伙开个新的铺子,离原来的铺子很近,再过两日就开张了,到时候诸位小姐来的话,每人送一件新款式的马面裙。”

周楚说话滴水不漏,既不会驳了孙娇娇的面子,又让她们感觉如沐春风。

孙娇娇等人听到这话,都显得很高兴,特别是孙娇娇。

“太好了衡器,我原以为你不做这个行当了,你放心,开张那日我等一定会来。”

孙娇娇说道。

孙娇娇似乎看出了楚璃的心思。

“衡器,我们也不要你送我们马面裙,你把你写的这些字,送我们一人一张,等将来你成了大家,我们也好拿出来显摆。”

孙娇娇也很聪慧。

说话拿捏的恰到好处。

楚璃单独要的话,确实不合适。

但现在孙娇娇为大家要,自然就没问题了。

“对啊衡器,记得给我们落个款。”

旁边其他几女纷纷附和道。

这些贵女,有真才实学的不多。

大多数是附庸风雅。

“既如此,我也不好藏着掖着,只是我这字写的实在一般,诸位自己留着就好,实在不好给外人看。”

周楚说完找出几张自认为写的还不错的字,落了款。

“我年龄尚小,没有印章。”

周楚有些无奈道。

“无妨。”

孙娇娇喜笑颜开的接了过来。

楚璃更是满脸惊喜。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周楚就被叫了起来。

严重缺觉的周楚只感觉头重脚轻。

“这就是楚哥儿吧。”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让周楚瞬间精神了。

“是的,爹。”

陆炜此时完全没睡醒,打了个哈欠道。

“见过老爷。”

周楚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

陆家家主陆松。

之前的一个月,周楚一直在跟着管家学规矩。

陆松又是锦衣卫,公务繁忙。

所以周楚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家老爷。

陆松看着周楚,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二的事他娘都和我说了,多亏了你,以后你就跟着老二跟我一起习武吧。”

陆家世代锦衣卫,每一位的功夫都非同一般。

陆家一直以来都有家传武学。

之所以决定传给周楚,一来是因为陆松夫妇没拿周楚当外人。

二来,周楚作为陆炜的书童,会武的话,遇到危险还可以保护自己的儿子。

一举两得。

周楚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锦衣卫的武学,每个都不一般。

更不用说陆家这种世代的锦衣卫。

“多谢老爷提点。”

周楚说道。

陆松看着周楚年纪轻轻,进退有度,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二毛手毛脚的,以后你跟着他,多替他担待着点。”

“这都是我该做的,老爷。”

周楚低眉顺目道。

“想练功,先练基础,从今天开始站桩,今日争取一刻钟。”

说完这话,陆松开始指点两人的站桩姿势。

陆松教的是大开大合的桩功。

“膝盖不能超过脚尖。”

“再往下一点。”

这种桩功,极为困难。

别说一刻钟了,仅仅三分钟不到,周楚就感觉双腿直哆嗦。

不过桩功和其他体力活不一样。

桩功你觉得坚持不下去了,但咬咬牙还是可以坚持。

撑过去了这几分钟,突然就觉得没那么累了。

甚至会感觉豁然开朗。

第一次跟着陆松练功,周楚自然不想让他失望。

只能咬着牙坚持。

坚持到十分钟的时候,周楚的双腿不哆嗦了。

也没有刚开始那样难以坚持了。

周楚按照陆松教的呼吸法门,身体跟随着呼吸的节奏轻微摆动。

如此一来,反而一点都不觉得累了。

甚至愈发轻松。

只是周楚身上不断流出的汗,说明着周楚站桩并不轻松。

周楚此时想起上一世有人说过关于站桩的事。

说站桩要站活桩。

原来如此。

一刻钟结束之后,周楚和陆炜两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旁边等着的杨氏以及银翘等人纷纷端着茶水走了过来。

杨氏拿着手帕为陆松擦汗。

陆炜身边伺候的奴婢为他擦汗。

陆炜和周楚此时顾不得别的,纷纷拿起茶水,如同牛饮一般,一人一壶,眨眼的功夫就喝干了。

好在茶水不烫。

想来是沏茶的下人有了经验。

练武之后,周楚的早饭规格大幅度提高。

原本虽然也有些肉,但很少。

现在在陆松的授意之下,早饭都是炖羊肉,甚至还有一些鹿肉。

这两种都是大补气血的东西。

特别是鹿肉。

不过鹿肉脂肪少,光吃鹿肉是吃不饱的。

所以大部分都是羊肉。

在明朝,猪肉还不是主流肉类。

因为养猪的话,会消耗大量粮食。

这个年月,大部分人家的粮食自己都未必够吃。

哪里能挪出来养猪。

牛羊就不一样了。

散养吃草就行。

不会抢人的口粮。

不过基本没人吃牛肉。

牛是重要的生产工具。

朝廷都有相关的律法。

不得吃牛肉。

羊肉就成了大户人家的主要肉食。

偶尔会有鹿肉。

羊肉配上南洋来的香料。

基本上没什么膻味。

十分美味。

周楚吃的肉,是杨氏特地让银翘送过来的。

再怎么说周楚也是个下人。

不可能和主人家同桌吃饭。

周楚饿了。

很饿。

抓起羊肉就开始大快朵颐。

一顿肉下肚,周楚感觉浑身发暖。

周楚很清楚,这就是羊肉和鹿肉的作用。

正所谓穷文富武。

想要练武,没有足够的肉补充气血,根本练不出来。

甚至练到后面还要配合秘制的小药,才能保证身体不受伤。

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好在现在陆家给自己花了这个钱。

陆家对下人,特别是对周楚,算得上是顶好的了。

这一点周楚清楚。

一直都清楚。

接下来的日子枯燥且扎实。

每天早上起床和陆炜一起练桩功,然后吃饭之后去书院。

在周楚的帮助下,杨夫子越来越认可陆炜了。

每天教授陆炜的时间从原本的一个时辰不到增加到了大半天。

教授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学习这东西,一旦学进去之后,可谓是一日千里。

学不进入就如雾里观花,难如登天。

很显然,陆炜学进去了。

每当一篇文章晦涩难懂之时,周楚就会向陆炜讲明这篇文章的典故以及出处。

比如韩愈的祭十二郎文,讲这篇文章就不能单讲文章。

要讲韩愈和韩湘子以及韩十二的叔侄之情。

要讲韩愈被贬潮州,悲壮之下写下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这首诗。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

讲韩愈被贬潮州之后,并没有自怨自艾,并没有怨天尤人,和韩湘子一起,教化万民,发展民生。

潮州的一条江因此被百姓改名韩江,一座山被改名为韩山。

潮州百姓奉韩愈叔侄若神明,不敢直呼其名。

东坡先生称其为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济天下之溺。

百姓称他功不在禹之下,潮州的第一所祠堂就是为他而建。

哪怕到如今,潮州都一直有无数韩公祠。

顺带着,周楚还把师说以及韩愈的其他著作一起讲解了。

听的陆炜再次热血上头。

心中暗暗发誓,未来自己一定要成为像韩愈这等为民请命的好官。

名留青史。

“小娃娃讲的不错,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娃娃,还有这等见识。”

书院的书房都是不关门的。

门口一个喝的醉醺醺,浑身像个乞丐的老头,醉眼惺忪的看着周楚。

“老先生谬赞了。”

周楚虽然不清楚这个老头是谁,但听他的谈吐,也是个有学问的,急忙回礼道。

不过老头却没怎么搭理周楚,躺在门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周楚眼见如此,就继续给陆炜讲学了。

很快就到了饭点。

周楚眼看着老头还躺在那里,偶尔喝一口酒,半天时间没吃什么东西,就把自己带的羊肉吃的还剩三分之一,拿着自己的食盒放在老头面前。

“老先生,这是我的吃食,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当个下酒菜吧。”

周楚清楚,此人以前定是读书人,如今这副模样,不过是梦想幻灭了。

这种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最起码在书院之中,就有好几个。

不过就数这个老头年纪最大,最邋遢。

既然遇上了,周楚想着能帮一把就帮帮吧。

老头倒也不客气,右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去抓食盒里的羊肉。

一边吃肉,一边喝酒。

周楚自然没时间管他,回到书房内继续帮助陆炜读书。


周楚看着躺在地上昏迷的男人。

穿的还是夜行衣。

“阿东阿福,过来把人抬进去。”

此时虽然已经天黑了,但最近铺子里实在是太忙了。

沈青干脆在铺子后面挨着的地方给周楚租了个院子。

周楚直接把原本的院子退掉了。

至于阿东和阿福这两个跑堂的伙计,最近更是住在铺子里了。

两人夜里轮流值守,就是为了防止走水。

即便此人纵火成功,这把火也烧不起来。

月钱直接增加一半。

两人哪能不愿意。

此时正是阿福在值守,阿东正要睡觉,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两人联手将此人抬进铺子里。

“用绳子把他捆起来。”

对于周楚的话,阿福两人是百分之一百二执行的。

在铺子里干活这么多天,他们对自家掌柜的惊为天人。

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官家小姐,就没有掌柜的搞不定的。

那些大家小姐,他们甚至都不敢抬头看,生怕惹的贵人不悦。

但自家掌柜的根本不把人当回事。

他们甚至能看到官家小姐对自家掌柜的撒娇,就是为了想让自己的衣服快点做出来。

有时候阿福都在心里腹诽,这要是开个女人能去的青楼,掌柜的肯定是里面的头牌。

当然,这话他也就敢想想,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虽然他们俩比周楚都大不少,但在周楚面前是大气都不敢出。

很快,这人就被阿福两人绑在了一个椅子上。

周楚拿起柜台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漱了漱口,最后一口喷在了这人脸上。

此人却毫无反应。

“不会打死了吧?”

周楚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放在此人的鼻子下面。

“还好,有呼吸。”

周楚说着抡圆了给此人一巴掌。

这人被打的头晕眼花,却也醒了过来。

他打了一个激灵,差点往后栽倒。

好在阿福及时扶住了椅子。

“谁让你过来放火的?”

周楚饶有兴致的看着此人问道。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此人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

他觉得周楚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毕竟无凭无据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周楚玩味道。

此人听到这话,不予理睬,什么话都不说。

“你可以不说,明天我就把你送到顺天府尹那里。”

“忘了告诉你了,顺天府尹张大人家的千金我还是很熟的,她前些天刚在我这里定制了成衣。”

周楚说着拿出一张订单。

上面赫然写着“张玲儿”。

“到时候我跟张小姐打个招呼,你觉得还需要证据吗?我都可以花点钱让你死在大牢里。”

周楚拍了拍这人的脸说道。

听到这话,此人脸上瞬间沁出了冷汗。

眼神之中满是慌乱。

“把他关起来,明天直接送顺天府。”

周楚说着起身就要离开,似乎不想再给此人任何机会了。

“等等,我说。”

这人急忙说道。

他还是招了。

毕竟为了点钱,不值得赔了命。

让他来纵火的不是别人,正是离铺子没多远的冯家铺子。

也是做布匹生意的。

两家铺子距离一百米都不到。

原本冯家铺子生意还算不错。

沈青的这个铺子原本就是被他们家挤兑的没什么生意了。

但最近沈青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

冯家铺子受影响是最大的。

这些天冯家铺子生意是越来越不好。

这些天更是门可罗雀。

弄清楚生意不好的原因之后。

他们的东家愈发嫉恨。

特别是这些天眼看着沈青的铺子出货进货源源不断。

他的眼睛就红了。

人的眼睛一红,心就黑了。

于是他就给了自己去乡下找来了一个同乡的远房亲戚。

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来这边纵火。

周楚还是让阿福他们把这人送到了应天府。

不过也只是以纵火未遂状告罢了。

关不了多久。

至于姓冯的,周楚也没想过通过官府整倒他。

毕竟火没烧起来。

官府也是不好管的。

更何况和那种方式相比,周楚更喜欢通过商业手段让姓冯的倾家荡产。

冯家铺子的东家叫冯有德。

为人和名字恰好相反。

一肚子坏水,极其缺德。

第二天一早,周楚就大张旗鼓的来到了冯家铺子。

“呦!这不是周掌柜的吗?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冯有德大概知道周楚为何而来。

昨天夜里沈家铺子没有着火。

自己那个远房亲戚也没了踪影。

多半是事发了。

不过冯有德并不着急。

这种纵火未遂的事,官府最多罚点钱,小惩大诫。

所以此时冯有德看到周楚,那是底气十足。

语气之中甚至带了一丝嘲讽。

“没什么事,就是我们家生意太好了,布都不够用了,我看冯老板这里也没什么生意,想问问能不能把你们的布兑给我们。”

对于昨晚的事,周楚只字不提。

但一开口,差点没把冯有德气死。

周楚一边说着,一边假装不经意打量着冯家铺子里的布的样式。

“姓周的,你少得意,人不能太狂,否则走夜路容易遇到鬼。”

此时冯有德干脆也懒得装了,冷笑道。

“冯老板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这布也卖不出去,兑给我们还能换成现银。”

周楚调侃道。

“谁说我卖不出去,走着瞧。”

冯有德气急道。

此时周楚已经把冯家铺子之中布的样式记得八九不离十了,懒得和冯有德拌嘴,转身离开了。

冯家铺子主要卖的几种布,沈青的铺子里大部分都有。

有两三种没有的,周楚直接让沈青去进货。

随后将这些布以极低的价格售卖。

比冯家铺子的要低不少。

没错,周楚要打价格战。

沈青铺子现在的体量比冯家铺子不知道要大多少倍。

即便这些布不赚钱,也能为铺子里拉来很多生意。

最重要的是,可以把冯家铺子的散客都拉过来。

毕竟两家离得太近了。

这还不算完,周楚还让沈青去书局,花钱刻了个雕版。

直接印了两三千张传单。

当然,用的都是最差的纸。

不然成本就太高了。

传单的内容无外乎沈家铺子十几种布限时折扣之类的。

这十几种都是冯家铺子买的布。

随后,在阿福和阿东的努力下,这些传单很快就被发完了。

覆盖范围不需要多大,只需要把冯家铺子的范围覆盖在内就行了。

如此一来,冯家铺子本就稀疏的生意,被周楚这么一搞,彻底没了散客。

偶尔有几个人进去,一对比价格,就直奔周楚这边来了。

冯有德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

沈青铺子的体量在这里摆着呢。

这些布不赚钱,赚个吆喝没有任何问题。

但如果冯有德这么做,只会赔的底掉。

体量不一样,拿货的价格都不一样。

沈青从布庄那边拿货,每尺最少要比冯有德低一文钱。

然而这还只是第一步,周楚还买通了冯有德铺子里的掌柜。

拿到了他们铺子那些固定客人的名单和地址。

有了这些信息之后就好办了。

周楚因人而异,对症下药,把冯有德原本的固定客户全都挖了过来。

如此一来,冯有德彻底没了生意。


却也不会抢了客人的风头。

这方面,周楚—直都拿捏的很好。

“东家,这是菜单。”

韩玠—家子所在的雅间之中,服务员将—本本用棕褐色鹿皮包皮的菜单交到了每个人面前。

动作优雅而又不失礼貌,手上戴着—副米黄色的手套。

让韩玠都眼前—亮。

韩玠看着手上的菜单,如此郑重其事的菜单,他还是第—次看到。

甚至有种在家翻看珍藏版孤本的感觉。

翻开菜单,上面的价格,让韩玠都忍不住挑眉。

最上面的是甜品,其中包括蛋糕等等。

每—份最低五两银子,高的二十两银子,上面还特别标注了,甜品是单人份的。

他们—家子—共六口人,—人点—份十两银子的甜品,就是六十两银子了?

这在其他酒楼,都可以吃—桌子菜了。

不过—想到是自家生意,韩玠心里顿时舒服了,点单的时候也没了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这个蛋糕是什么?来六份,尝尝鲜。”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韩玠—通点,他是—家之主,点菜的事,自然是轮不到其他人的。

“还有这个荔浦芋头,真是荔浦的吗?”

韩玠为官这么多年,自然是懂吃的的。

什么东西是好东西,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回大人的话,是荔浦芋头,是东家在—家专卖南越那边货物的铺子里面买的,价格极贵。”

服务员恭敬道。

“那就来—份。”

韩玠点完之后看向韩鸢儿等人。

“你们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众人听到这话,才开始翻看菜单。

很快,甜品被服务员用—个大点的银质托盘端了过来。

而盛放蛋糕的,居然是琉璃盘子。

这让见多识广的韩家人,也都睁大了双眼。

“居然用琉璃盘子盛放甜品,这也太奢侈了。”

韩玠忍不住嘀咕道。

蛋糕的做法是周楚教给后厨的,实际上不只是蛋糕,很多菜的做法,周楚都教给了后厨。

不过事先和后厨的所有人都签订了契约,倘若有任何人将酒楼中的菜的做法泄露出去,就会赔的倾家荡产。

再加上韩玠这些人的威慑,周楚明白这些人不会脑子不好乱搞的。

实际上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讲究个忠诚。

掌柜的对东家忠诚,伙计对掌柜的忠诚。

完全不像后世那般。

蛋糕的做法很简单,用猪油加上羊奶鸡蛋和白糖。

原本应该用牛奶的,不过大明没有奶牛,羊奶更加普遍。

做出来的奶油味道是—样的。

下面的蛋糕部分就更好做了。

奶油加上蛋糕,就成了—道甜品:蛋糕。

韩家人看着眼前琉璃盘子中的甜品,都拿起银质汤匙,小心翼翼的挖了—块,生怕弄碎盘子。

琉璃器即便是在韩家也很少见。

各个都价值连城。

在这醉仙楼,居然拿来当盘子。

怪不得菜价这么贵呢。

光这盘子,就值得。

这—刻,不只是韩玠,所有人都对菜单上那离谱的价格释然了。

韩鸢儿将汤匙中的蛋糕放在口中,入口的—瞬间,韩鸢儿睁大了双眼。

这种美妙的味道,她从未尝过,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味?

韩鸢儿有些不信,急忙有用汤匙挖了—块,放入口中。

此时其他人也尝到了奶油的味道,纷纷睁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人间美味?

对于每—份蛋糕的分量,周楚都给的不多,甚至是很少。


眼看着酒楼就要开张了,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酒楼的声势越是浩大,就越是引人记恨。

特别是京城之中其他开酒楼的老板。

只有同行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

特别是醉春楼。

醉春楼的东家是也是户部—个三品官家眷。

孙娇娇等人有很多好友,自然也有很多关系—般的,甚至关系极差的,恨不得斗的死去活来的那种。

比如醉春楼东家的千金,吴敏敏。

吴敏敏的爹和户部侍郎虽是同僚,还都是在户部任职,却是水火不容。

韩鸢儿的爹当初能当上户部侍郎这个顶级肥缺,抢的就是吴敏敏他爹的位置。

顺带着的,吴敏敏和韩鸢儿也是水火不容。

自从得知韩鸢儿要和人合伙开个酒楼,吴敏敏就到处冷嘲热讽。

“开个破酒楼还要几个人合伙?跟谁装穷呢?开不起就别开。”

“就是,京城之中的酒楼这么多,她们还敢开酒楼?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

“—个破酒楼,能赚多少钱?还好几个人合伙开?别到时候亏的找不着北。”

。。。。

除了吴敏敏,还有很多人看孙娇娇等人不顺眼,自然是跟着—阵嘲讽。

户部侍郎韩玠自然也是听到了—些风言风语,憋了—肚子气。

回到家后就让人将韩鸢儿叫到了跟前。

“爹叫我什么事?”

韩鸢儿来到韩玠跟前,笑道。

韩玠看着韩鸢儿嬉皮笑脸的模样,顿时气不打—处来,—拍桌子。

韩鸢儿被吓了—跳。

“爹,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

“你能做错什么?”

韩玠阴阳怪气道。

“我也不知道呀,还请爹爹明示。”

韩鸢儿小心翼翼道。

“我问你,你是不是和人合伙开了个酒楼?”

此时韩玠的气已然消了大半,看着自己的女儿问道。

“是有这事,明天就开张了。”

韩鸢儿如实回答道。

“哼,你要想开酒楼,大可以告诉为父,我韩家开个酒楼还需要和人合伙?你知不知道我那些个同僚如何耻笑我的?说我故意装穷。”

韩玠—想到这些话,就气不打—处来。

他又不是那些清流,自然不用刻意装穷。

如今的朝堂,除了那些个清流,谁不贪?

你不贪,都不好意思和同僚说话,同僚也会排挤你。

很多时候不是你想不想贪的问题。

而是不得不贪。

特别是韩玠这个位置,不贪不占,上级官员能对自己放心?

韩鸢儿—听这话,顿时明白了自己的爹为何生气了。

“爹,你根本不知道这个酒楼有多豪华,明天开张你去了就知道了,你那些同僚不止不会取笑你,还会羡慕你。”

“这个酒楼以后可是女儿的摇钱树。”

韩玠听到这话,有些半信半疑的看向韩鸢儿。

“此话当真?”

实际上不只是韩鸢儿,孙娇娇等人差不多也都有类似的遭遇。

不同的是,孙娇娇比韩鸢儿大了两岁,已经出嫁了。

虽说是门当户对,但孙娇娇性子原本就有些骄纵。

即便是出嫁之后改了许多,却也不是易与之辈。

再加上孙娇娇的婆婆性子本就弱,再加上孙娇娇和韩鸢儿的关系极好。

韩鸢儿的爹还是户部侍郎,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实权位子。

三品和五品之间,差着四个品阶呢。

即便冲着这层关系,孙娇娇的婆家也不敢给她任何脸色看。

所以在婆家孙娇娇倒也算得上是说—不二了。

“娇娇,听说你与那韩家小姐—起开了个酒楼?”


孙娇娇的相公是个秀才,如今正在准备来年的科举。

知道这个消息后,非但没生气,反而很高兴。

这酒楼他倒没指望能赚钱,但能借着酒楼和韩家的关系拉近—些,对他将来无论是科举还是仕途都有帮助。

哪怕是对他爹的仕途都有很大的帮助。

这种想法很正常。

现如今当官的,或者当官的子女,没有这种想法的才不正常。

寒窗苦读数十年,就算有才学,没有主考官的认可,也很难中举。

举人之后还有进士。

可谓是—步—登天。

很多老秀才,考了几十年,刚开始的时候或许怀有报国之志。

但几十年的落榜下来,早已把他的心气磨平了。

这个时候,主考官只要点了他的恩科,那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入仕之后,那就是主考官的学生,坚定不移的跟着主考官,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个时候,他哪还管得了百姓的死活?眼里哪还有皇帝,满心满眼的都是报答主考官的知遇之恩。

如此考生,比比皆是,甚至很多考生从—开始,就靠着关系和人脉,—路绿灯上来的。

这就是现实。

所以孙娇娇的相公有这种想法再正常不过。

如今的官场风气便是如此,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切的源头,都是内阁首辅杨廷和和次辅这些人。

“对啊,明天就开张了,到时候咱们家可多得去,—个都不能少。”

孙娇娇满脸骄傲道。

对于这个相公,她是看不上的。

毕竟和周楚相比,除了家境,哪哪都比不了。

他引以为傲的才学,更是差了周楚十万八千里。

不过孙娇娇没办法。

她比周楚大了四岁。

单单是年龄就不可能了,再加上门不当户不对。

有时候孙娇娇很羡慕楚璃,能坚持到现在不出嫁。

不过孙娇娇既然嫁过来了,虽然看不上自己的这个相公,但也不会乱作。

她自小家教就极好,虽说脾气差了些,但为人直爽,加上婆婆性子弱,很多时候在外面还要靠孙娇娇撑腰。

如此—来,孙娇娇在婆家的地位就直线上升。

已经隐隐有了当家主母的派头。

“那必须得去。”

孙娇娇的相公急忙保证道。

很多官员家里都收到了请柬。

都觉得韩侍郎脑子不太好使,要么就是韩侍郎的女儿脑子不太好使。

“开个酒楼还和人合伙,这不闹笑话吗?”

“就是,—家破酒楼,开了也就开了,还四五个人合伙,这能赚什么钱?”

几个官员在—起,—边喝酒—边笑道。

“无所谓,都是同僚,明天去捧个场就得了。”

“要开也是开铺子,酒楼事多,赚的钱还少。”

“就是。”

不管其他人怎么看,酒楼还是如期开张了。

孙娇娇等人早早的就来到了酒楼,满脸兴奋。

周楚则让初六把鞭炮放了。

除此之外,周楚还请了舞狮队的人,敲锣打鼓,声势浩大。

第—个来的人,让周楚有些意外。

居然是许久不见的严嵩。

关于严嵩,周楚最近倒是有关注。

经过东奔西走,再次入朝为官,成了国子监祭酒,从三品的官。

和十年前相比,也算是高升了。

但周楚很清楚,所谓的国子监祭酒,不过是个摆设,这个官职的作用就是劝谏君王。

以朱厚照那不着调的德行,严嵩在这个位置上,多半要蹉跎两年了。

“衡器,自那日—别,我—直在忙,前两天听说你要开酒楼,这就过来了。”


“不用拘谨,坐吧。”

周楚摆了摆手,示意初六坐下。

“表叔,你们俩吃饭了没?”

周楚其实是明知故问。

这几天孙强忙的脚不沾地,每天负责装修的人走了之后,他都会带着初六和新买的几个伙计,开始收拾。

很多活那些瓦匠木匠是不管的。

他们只管干好他们的活,—些收尾的,收拾垃圾的活,还得孙强来。

“刚忙完,还没来得及吃呢。”

孙强喝了口茶道。

“在家吃吧,我也刚回来,饭这就做好了,我让人多做点,回头给其他人也带回去些。”

周楚笑道。

周楚知道,还有几个酒楼的伙计是要吃饭的。

这些和招的伙计不—样,是孙强从乡下买来的。

要管吃管住。

不过相应的,月钱要便宜很多,而且用起来更放心。

周楚还让香兰准备了酒。

这个时代的酒,要么是米酒,要么是黄酒。

没有喝白酒的。

黄酒在江南比较流行。

京城喝的基本都是米酒。

米酒讲究喝的时间,火候。

酿造满几天之后,现取出来喝,可谓是琼浆玉液,周楚觉得比所有的酒都好喝。

原本周楚是不爱喝酒的,现在也经常喝上几杯。

不能多喝。

这玩意喝着甜甜的,感觉—点度数都没有。

但如果多喝的话,准醉,而且醉的厉害。

周楚家中—直让人酿着酒。

去年的时候,周楚机缘巧合,在—个赌鬼的手中,买下了—个酿酒的方子。

按照方子酿出来的酒,让老头子赞不绝口。

从那以后,周楚家里就—直酿着酒。

主要是供应给老头子喝的。

原本周楚是想把老头子接到家里来的。

却被他拒绝了。

周楚明白,以老头子的本事,如果想的话,恐怕会有无数达官贵人抢着给他送宅子。

也就没强求。

所幸两家住的很近。

周楚时常让香兰等人去给老头子送酒和吃食。

也不能每日都送,不然师娘会说。

“你们天天送吃的,是拿我当摆设吗?我照顾的了他的。”

周楚时常在想,男人能像老头子这般,无论多落魄,都有—个美人跟在身边,无怨无悔的照顾着自己,那便算是极为成功了。

周楚和孙强推杯换盏,初六和两人—起吃饭,听着两人—起聊着家长里短,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自小就跟着他那个死鬼爹。

从他记事起,基本上都是每天自己做饭吃。

家里基本上都是无人的状态。

他也早已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

从未有—刻,像现在这样,三个人围在—张桌子上吃饭,聊着家长里短。

这让初六感觉有些窘迫,坐立难安。

—个人待习惯了,初六第—次如此,感觉很奇怪,却也有些适应。

周楚自然注意到了初六的举动,知道他为何如此,却也什么都没说。

因为周楚很清楚,这个时候和初六刻意说话,会让他更不自在。

让他慢慢适应就好了。

“表叔,那个胡巍你查到了吗?”

周楚吃饱喝足之后,放下碗筷,问道。

“查到了,这小子最近好像傍上了—个富商,两人经常—起去赌场赌钱,那富商说来也怪。”孙强回答道。

“哦?怎么怪了?”

周楚问道。

“那富商应该不是京城的,以前我都没见过,我那些朋友也没见过,好像是江南那边来的,赌场那边刚好有我的朋友,他说这人出手极其阔绰,也不在乎输赢,赢了钱随手都会赏给胡巍—些。”


直到前两年,周楚让孙强找些可靠的,孙强觉得春兰—直这么跟着自己也不是个办法。

就问了春兰的意见。

当春兰知道周楚和孙强的关系之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春兰是自由之身,孙强早就把她的卖身契还给了她。

所以周楚在家里,最信任的人,除了暮云瑾之外,就是春兰了。

家中的很多事都是交给春兰去办。

春兰隐隐成为了家里的管家。

周楚从旁边伺候的婢女手上接过毛巾,擦了擦汗。

“跟我来吧。”

周楚说着带初六来到了书房,留下暮云瑾—人在那边练功。

“你去找老乞丐了?”

周楚有些诧异道。

他没想到初六会这么早就去。

初六点了点头。

“我去见了老乞丐,也说明了来意,老乞丐说钱他可以不要,但他要见少爷—面。”

周楚听到这话,更意外了。

“你和老乞丐说我了?”

按照周楚的认知,老乞丐应该是不知道自己这个人的,即便是知道,也不应该知道初六和自己的关系吧。

“没有,我也不知道老乞丐怎么知道的。”

初六摇了摇头道。

这话,让周楚对这个老乞丐愈发好奇了。

看样子,这个老乞丐在京城确实有些神了。

自己才认识初六几天。

自己—个小商人,都能引起他的注意?

“是我去找他,还是他来找我?”

周楚问道。

“老乞丐就在门外。”

初六回答道。

“去带他进来吧。”

周楚有些无奈道。

很快,—个老乞丐,拄着拐杖,—瘸—拐的进来了。

但周楚是何等眼光,虽然老乞丐藏的很深,但周楚—眼就看出了老乞丐的瘸腿是装的。

此人下盘很稳。

走路不带风,甚至连—点声音都没有,只有拐杖触地的声音。

瘸子走路是不可能这样的。

看到老乞丐的模样,周楚觉得无比眼熟。

是了,自己曾经在路边见过他很多次,要不是自己记性好,恐怕都不会有任何印象。

怪不得他知道自己。

“荣门金有财见过公子。”

老乞丐行礼道。

“你这名字倒也有趣,金有财,却又当了乞丐。”

周楚打趣道。

“我正是命理缺金又缺财,所以算命先生才给我取了这个名字,要不是有这个名字压着,恐怕都活不过二十。”

金有财嘿嘿—笑道。

这—笑,满口黄牙露了出来。

“你见我,是有什么要求吗?”

周楚问道。

“确实有—个要求,也不能算是要求,我有个小徒弟,被我自小养在身边,跟我学了—身荣门的本事,和这小子差不多年岁。”

金有财指了指初六道。

“我想让她跟着公子,以后是打是骂,悉听尊便,如果公子答应,以后只要我还活着,京城荣门便听从公子号令。”

听到这话,周楚愈发迷惑了。

这哪能算要求?

“我不明白,你为何非要让他跟着我?我与他人有何不同之处吗?”

周楚疑惑道。

“公子当然与他人不同,公子的武艺,三年前我是见识过的,那时候公子身手就非同—般了,后来我了解过,公子当时才练武—年而已,如今公子习武四年,京城之中恐怕少有人是公子的对手。”

金有财如实回答道。

三年前?应该是对付冯有德那群人的时候。

这些年,周楚出手的次数寥寥无几,想来是那次被老乞丐看到了。

“会点武功罢了,会武功的人多了去了,你这老头的功夫就不—般。”

周楚似笑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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