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青云拓跋霄的其他类型小说《未辞裴青云拓跋霄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西西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姐姐,你高兴傻了呀,快领旨吧。”永乐急忙帮我接了圣旨,又招呼侍卫把我关回去了。我看着金黄圣旨上的字迹,摩挲着玉玺印下的红章。眼泪不受控制,大滴大滴地落下。当年,大抵也是这样的一道圣旨吧,决定了我一家的命运,奴仆四散、亲友背离。如今,这圣旨再一次决定了我的命运。我看着我的封号“永顺”,是希望我事事顺利,还是事事顺从……柴房很安静,一天一夜,足够我想通很多事了。如今四足鼎立,四国各守一方,东陵实力最强。但其新帝继位不到两年,皇权不稳、国内动荡。周边小国虎视眈眈,意图群起而攻之。此次联姻,一为巩固皇权,二为震慑列国。京城贵女不少,皇帝再怎么舍不得永乐,也轮不到封我这个流放边疆的罪臣之女。永乐好手段!小时候我见过别国的和亲公主,归国时四...
《未辞裴青云拓跋霄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沈姐姐,你高兴傻了呀,快领旨吧。”
永乐急忙帮我接了圣旨,又招呼侍卫把我关回去了。
我看着金黄圣旨上的字迹,摩挲着玉玺印下的红章。
眼泪不受控制,大滴大滴地落下。
当年,大抵也是这样的一道圣旨吧,决定了我一家的命运,奴仆四散、亲友背离。
如今,这圣旨再一次决定了我的命运。
我看着我的封号“永顺”,是希望我事事顺利,还是事事顺从……柴房很安静,一天一夜,足够我想通很多事了。
如今四足鼎立,四国各守一方,东陵实力最强。
但其新帝继位不到两年,皇权不稳、国内动荡。
周边小国虎视眈眈,意图群起而攻之。
此次联姻,一为巩固皇权,二为震慑列国。
京城贵女不少,皇帝再怎么舍不得永乐,也轮不到封我这个流放边疆的罪臣之女。
永乐好手段!
小时候我见过别国的和亲公主,归国时四方仪仗,却未见公主。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公主在棺桲里。
这是好姻缘吗?
我确在认真想这个问题?
东陵兵强马壮,我颇有几分虎归山林大展拳脚的想法。
树欲静而风不止,便只能迎风而立,且看这风能不能摧折我枝。
我踹开柴房的窗子跑出来,侍卫拔刀拦我。
我只说让永乐滚过来拜见她的皇姐,便大摇大摆地回到了我的房里。
裴青云听到我这一出,忙让人来传召我。
我把公主的架子摆得十足,“下臣传召公主,荒谬至极!
让裴青云亲自滚过来见我!”
我本以为如此拂他的面子,他就不会来了。
可裴青云还是来了,带着永乐一起,成双入对的,难怪府里都传二人好事将近。
“未辞……小裴将军说错了,如今你当唤我公主殿下。”
说罢,我抬手扶了扶头上的步摇。
“沈姐姐……永乐,你也说错了,你当唤我一声皇姐。”
永乐刚要发作,却被裴青云拦下了,真是新鲜。
大抵是怀了几分愧疚吧。
我看着裴青云好几次张口,又把话咽下。
最后敲打了我一句:“望公主殿下不忘根本,懂得回报。”
8.我出嫁那日,天气并不明朗,有些起风。
行至城外,我让依仗队停下,下了轿撵朝着北宇国拜了三拜。
一拜,感念父亲母亲予我生命。
二拜,感念老将军仁厚,裴家予我十五年无忧。
三拜,便算我还了北宇的国恩,用我的余生,换五年平安。
走走停停,行了五日,仪仗队终于到了东陵皇都。
宫婢引我去凤仪殿住下,告诉我好好休息,一个月后大婚。
既来之则安之,我稍作休息,就让宫婢带我在殿里四处逛逛,顺利的话,后半辈子都在这了,自己的地盘趁早熟悉的好。
凤仪殿很宽敞,一个主殿,四个偏殿,十六个宫室,只可惜院子小了点,不够雅致。
日后可以拆几个宫室改成院子,有机会在院子里养几尾锦鲤……又过了三日,我见到了我未来的夫君,东陵新上位的皇帝——拓跋霄。
来人剑眉星目,身着玄色九爪金龙常服,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从前日日在将军府,见的要么是已过不惑之年的副将,要么就是那些侍卫小斯,竟然觉得裴青云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如今看来,是我狭隘了。
若这人是绝色,那裴青云就是勉强能看。
我看呆了,直到拓跋霄已经走到我面前坐下,我才反应过来,忙起身行礼。
“公主不必多礼,快坐吧。”
“你我日后就是夫妻了,但东陵不似北宇三妻四妾,讲究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知公主身世,也知公主前来并非自愿,朕并非强人所难之人。”
“且给朕三五年,待一切稳固之后,公主作何打算,朕皆遂公主的愿。”
听到这话,我只觉惊讶,这拓跋霄竟是如此通情达理之人,一点帝王的架子都没有,反倒像个温润书生。
“皇上既然知道我身世,日后也别叫什么公主了,我不喜。”
我直接示好,不叫公主,就表示我不屑这身份,不屑北宇,拓跋霄身为皇帝和北宇谈条件时也不必顾忌。
拓跋霄听到我这么说也很惊讶,随即微微一笑,“那朕日后叫你小阿辞,可好?”
拓跋霄声音如清泉叮咚,听得我面颊一红,随口说了句:“都好都好。”
拓跋霄几乎每日都来凤仪殿陪我说话,若是哪日太忙了,也会差宫人来说一声不用等他吃饭。
如此,持续到大婚前几日,宫人拿来了从北宇传来的信件。
第一封是父亲留下的探子传来的,讲了两件事。
其一,皇帝下了旨,征徭役修行宫,待裴青云弱冠便择良日与永乐成亲,那行宫是皇帝送给永乐的嫁妆。
其二,西部使臣与皇帝宫中密谈,似有大动作。
第二封是裴青云写的,心中只字不提与永乐订婚了之事。
说知道我的委屈,说东陵国一家独大,要我做内应偷他们的边防图,待他领兵破东陵国都,再风风光光地迎我回家。
我抬手把两封信都扔进了火盆里。
9.我和拓跋霄的婚礼如期举行,我站在他身边,看他下旨大赦天下,看满朝文武叩拜高呼“皇上圣明”,看那日皇都灯火通明,家家都得了一包喜糖。
政通人和,百废具兴。
这样很好。
拓跋霄和朝臣欢庆完,回殿里掀了我的盖头,与我喝了合卺酒。
他脸上挂着笑,醉醺醺地和我说:“成亲当日我不好独自出去睡,阿辞收留我一晚······”我从他的声音里竟听出了几分委屈。
不等我说话,拓跋霄“嘭”一声,倒在床上不动了,头发还规矩地束在头上。
我简单收拾一番,和衣躺在了他身旁。
拓跋霄的后宫只我一人,没那些钩心斗角,我乐得清闲。
那日,我在看兵书,拓跋霄下了朝就急忙过来了,龙袍都没脱。
他说探子传来消息,北宇将大半的兵马与西部联合,两国欲举兵北上。
“两国交战,先斩质子。”
我作为和亲公主,与质子无异。
“他们······不顾你死活吗?”
北宇的皇帝就是个昏君!
四国相互制衡,说好听是与西部联合,实际就是给西部当抢使!
人心不足蛇吞象,东陵一但覆灭,西部挥兵直上,第一个死的就是他北宇国!
朝臣都疯了吗,竟由着皇帝下这昏庸无道的圣旨!
不!
不对!
朝臣没有疯,是有人蛊惑了皇帝、把控了朝政。
皇帝在位这几十年,顶多碌碌无为,无功但不至于到如此昏庸的地步。
那些人!
那些人才是真正叛国之人!
那父亲就不是冤死,他们一早就想好了,要一步一步地除去忠心之人。
原来这盘棋从十八年前就开始下了,父亲是被他们害死的。
武昌侯,寓指武运昌隆,他们取了北宇大将的命,当做是向西部投诚的诚意。
“砰!”
思索到此,我心中的怒意压都压不住,桌上的茶具被我掀翻一地。
“阿辞!”
拓跋霄忙来安抚我,轻拍着我的肩膀。
我大口喘着气,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了。
第二天,我又收到一封信。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完的,醒来时我躺在床上,太医正为我诊脉。
“娘娘是气急攻心才晕倒的,需静养,切记不可动怒。”
10.缓了半日,我就直接去了拓跋霄的书房给他说:“我要出征。”
他先是一愣,随即问我为什么。
“北宇、西部两方勾结,以裴青云和西部陈达为将。
说好听是合作,其实西部就是把北宇当枪使,根本不会出多少兵力,只等了我们两败俱伤,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我与裴青云自幼一同学习兵法,他会的我也会,没人比我更清楚他的打法!”
“可那毕竟是你的母国。”
“我在北宇的牵挂,早死完了!
皇帝昏庸无能,奸臣混乱朝纲。
父亲被害死,老将军被皇室毒死……”裴青云竟敢还和永乐你侬我侬,当真没半点良心!
那封密信就是老将军死因的隐情,我不信裴青云半点不知。
他装聋作哑、攀附皇权便是我的仇人。
老将军的仇我来报!
北宇皇室的命我来取!
我把我知道的都和拓跋霄说了,他连夜召集大臣商议。
我是北宇的便宜公主,是他们敌人将领的青梅竹马,除了拓跋霄,无人信我。
文臣大骂拓跋霄,差点就要来一出死谏了。
武将直呼荒唐,说他们要是与一个女子共事,就是在侮辱他们。
“朕信她!”
拓跋霄最终还是力排众难,给了我个将军的名头。
我住到军营里去了,未得到半分优待。
大抵在他们心里,我是个媚君多事的妖妃,拓跋霄是个帝位不稳的皇帝。
无人在意皇帝的命令,更无人在意我,军营里多养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闲人罢了。
不避风的帐子、露絮的棉被、锈了的长枪······拓跋霄这皇帝做得够憋屈的。
若任凭他们打,东陵再怎么强盛,也禁不住内忧外患一起来。
拓跋霄要是倒了,我也离死不远了。
所以,这一仗我必须赢!
11.我换上一身黑色劲装,利落翻身上马,直奔主帐而去。
人马未至,我已朗声道:“将军们好大架子,本将在你这营中住了三日,也不见前来拜见。”
我骑着马闯入帐中,居高临下看着那群将领,欣赏着他们因惊吓和怒气而涨红的脸。
中间那位就是主帅耿宗了,面无表情,倒是比我想象中年轻太多。
“娘娘这是做什么?”
主帅没说话,旁边的人先急了。
“不做什么,担心你们把本将忘了,特来提醒。”
“狂妄至极,不可理喻!”
“你不服本将?”
我挑眉,一句话堵了回去。
“娘娘,军营不是你可以任性的地方,大战在即,一切按军法来,皇上来了也是不管用的。”
说完,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耿宗。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了,只差没告诉我,你就是死在这里,拓跋霄也不会拿我们怎样,他还指望我们给他冲锋陷阵呢。
我懒得理那些副将看不起我的说教,目光凝在耿宗身上。
“多说无益,本将只要耿宗将军和我打一场,我输了立刻滚回皇宫。”
抽出长剑,飞身下马,手腕翻转,挽了个漂亮的剑花。
我没见过父亲,但在别人口中看过他的一生。
昆仑出鞘,少年英才,纵马提刀,恣意快哉!
我承了父亲的昆仑剑,便不能辱没了它。
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他,虽得裴老将军亲传,可他们确是在战场上踩着白骨,用命换来的武功。
打不过我也要打,一招、十招、二十招、五十招……以我的剑被挑飞,手臂被砍了一刀结束。
晕过去的前一秒,我好像看到了耿宗忙上前接住我,他的颈边掉了一缕头发。
我醒过来时,拓跋霄在床边守着我。
我惊讶他怎么就从皇宫赶来了,瞧这天色我不过晕了一两个时辰。
“你醒了,伤口可还疼?”
定然是疼的,神医来了也不会这么快好。
“没什么大事。”
“何至于此?”
“只是许久没这么大消耗,体力不支晕了一下而已。
对了,耿将军那边……”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拓跋霄打断了。
“好了,安心。
耿宗说沈将军颇有遗将风姿,这一场算是平局。”
我眼眶瞬间红了,不是因为这声“沈将军”,而是在这遥远的东陵,有人记得武昌侯。
“遗将风姿”,我好像隔着遥远的时空,得到了父亲的认可。
拓跋霄又陪了我半个时辰,就要匆匆回宫了,临走时温声说让我好好养伤。
“拓跋霄!”
我喊住他。
“怎么了?”
君子回头,浅笑温润。
我抿了抿唇,开口说了句谢谢。
他笑了笑说:“我等你凯旋。”
我承了拓跋霄的情,便不能辜负了他。
1.军营的氛围一日较一日紧张,那日我如此挑衅,耿将军还是留情了,伤口不深,又是在左手,我养了三日便开始练剑了。
那日我刚练完,就看到耿宗双手环胸在一旁不知看了多久。
刚想抱拳打招呼,就听到他丢给我一句:“心浮气躁。”
第二日看完他说:“沈将军是没学过《道德经》吗?”
第三日,“花哨有余,气势不足。”
“勉强入眼。”
一连半月,耿宗每日都来看我练剑,每日都面无表情地吝啬我一句指点,一句比一句难听。
真是闲得慌,倒也一针见血,勉强感谢。
今日我到时,耿宗已经抱剑站着了,抢了我练剑的风水宝地,似乎在等我来。
见我来了,睨了我一眼算是打招呼。
苍穹出鞘,他练的招式和我平日里练的一模一样。
不对,他的更简单、更利索、更适合杀人!
竟是融会贯通又加以改进了。
我还在惊叹他的天赋之高,就听到他冷漠的声音传来。
“习武练剑,首要静心。”
“习静是道家的一种功夫。”
“若是剑舞,则要漂亮;而剑招,却要简单含势。”
“静观自得,大道至简,剑意初成。”
······“沈将军,拔剑!”
昆仑出鞘,我的招式和平日相比并无多大变化,心境却已是天差地别。
一招、十招、百招……我的剑还是被挑飞了,我躺在地上,大叫一声,通身畅快!
“沈将军,今日一起来议事吧,战书已至。”
我抓着他递给我的剑柄起身,问他:“此战结束,你回京吗?”
他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说:“到那时我就不在了。”
什么话奇奇怪怪的,不在?
不在京中吗?
“走吧。”
我跟着他来到主帐,可能这回不是骑马闯进来的,这些老头倒也没那么讨厌。
都安静地听我说完了初步的战术安排。
商讨至月上树梢,我刚打了个哈欠,就听到耿宗说明日再议。
月落日升,露珠打了个滚。
兵力一分为三,一为防备,二为进攻。
一又分为二,其一留守军营,探察军情,防后方突袭;又一从侧进攻,散其注意引至天陷,断其援兵。
余下之二直捣黄龙,旨取敌将首级。
13.“杀敌十者,赏银;杀敌百者,赏金;取敌将首级者,赏金百两、拜将封侯!”
“杀!
杀!
杀!”
城墙上,我看着将士们振臂呐喊,士气高涨。
看着对面城墙上站着的裴青云,我看不清那人,但我知道是他,就像他知道是我一样。
知道这一战,成王败寇,你死我活。
裴青云派出的将领,是个只会打嘴炮的草包。
“逆贼之女,没脸没皮,本事不小,妖言惑众,皇帝昏庸,东陵无人,娼妇领兵,败局已定!”
那人在城下挑衅完,哈哈大笑起来。
聒噪!
我抬手搭弓,欲一箭要了他的命。
又听见他说:“逆贼沈如瑾,狱中如猪狗,凌迟刮骨,皆我所赐哈哈哈。”
我眼眶红得似要泣血,我不知道父亲竟死得如此屈辱,他本是怀瑾握瑜之人。
杀了他杀了他,脑中有个声音叫嚣着,我搭弓的手不稳了。
“记住朕教你的,静心。”
我只觉后背贴上了一个人,拓跋霄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他稳住了我的弓,我想回头看他。
“凝神!”
箭势破云,直穿那人的喉管。
霎时!
战鼓声起,喊声震天。
我来不及想本该在皇宫的拓跋霄,为何会出现在前线。
“去吧,朕等你凯旋。”
祝君,武运昌隆。
接二连三的闷响混杂着凌厉的破空声,炽热的烈焰四处乱窜。
梦里挑灯看剑,唯觉时之尚远,恨无能。
而今身处其中,银甲战马挂钩弓,扬黄沙。
唯杀止恨,唯杀止杀。
裴老将军的剑招,父亲的昆仑,拓跋霄的宝驹。
我不知杀了多少难缠的小鬼,剑指阎王。
裴青云也在看我,满是不可置信。
“沈未辞你这是做什么?
还不乖乖跟我回去,把东陵地图战术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我知道了,他不是惊讶我上战场,他惊讶我敢拿剑指着他。
从我放出的风声来看,他会以为我是故意来的,以为我会老一出假意被擒,然后把东陵拱手奉给他。
我冷笑一声,不想和他多说一句。
静心凝神,一招、十招、百招!
我挑飞了裴青云的剑,掀他落马。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你练了什么邪术!”
当真可笑:“裴青云,我也是老将军教出来的,你会的我也会。”
我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现在乖乖跟我回去,把北宇的地图战术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本将就留你一条狗命!”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会输的,不会输的······”我看着他满脸尘土,从地上挣扎爬起来想撞我的马。
不自量力。
战马嘶鸣,我控制着马也朝他奔去,马蹄扬起,重重踏在他的胸口上。
我听到了肋骨断掉的声音,听到痛苦的喊叫,看血从他口中涌出,染红了我的眼睛。
他疯癫地说:“我对不住你,对不住爷爷……别害永乐,我爱她……哈哈哈哈我才不会输,是你!
你要死了,你什么仇都报不了,你和你父亲一样是逆贼……”人之将死,屁话而已。
我俯身从地上捞了个东西插在剑上,高高举起。
红衣灼灼胜残阳,“主将已死!
你们,败局已定!”
14.我回营那日,拓跋霄站在主帐外。
我看到他朝我行礼,他说:“迎君凯旋!”
我扯着开裂的嘴巴,带动被血凝住的脸笑了笑,身形一歪,从马背上安心地倒下了。
他会接住我的。
睡吧,余下的交给朕。
此一战,三国皆伤,北宇尤重。
拓跋霄领兵直杀北宇皇宫,亲自挑了个新皇帝。
北宇换了皇帝,是个还未及弱冠的小皇子,由位避世的大儒亲自教导、辅佐。
在后宫不知道哪个旮旯找到了永乐,珠玉凌乱,衣裙破碎,满脸惊恐。
永乐对拓跋霄说我给你睡,你没尝过公主的滋味吧,只要你放过我·······胡言乱语!
拓跋霄割了她的舌头,绑回来带到了我面前。
我看着跪在我脚边狼狈至极的永乐,对她说:“老将军的墓是块风水宝地,你去给我好好守着,我会让人盯着你,少一根草、死一朵花,我就要你一根指头。”
逆贼除斩,立武昌侯祠。
西部割地赔罪,国君亲自来朝贡,送了不少好东西,怕是国库空了一半。
南边本是最小国,在此战中独善其身,倒也发展了不少。
四国达成协议,休战百年,至于之后,那又是另一个时代的事了。
至少现在,政通人和,百废具兴。
家家都能得一袋喜糖。
这样很好。
番外我在皇宫养了数月,可算是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养好了,人也圆润了不少。
拓跋霄近日来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捏我的脸。
但我好像忘了一件非常之重要的事:耿宗是谁?
他去哪里了?
“阿辞。”
拓跋霄像往日一样,下了朝便赖在我这里。
“在想什么?”
他捏着我的脸问我。
“在想耿宗将军。”
说完这句,我看到他嘴角的笑僵了。
果然!
“啊~耿宗辞官了。”
“辞官?!”
我故作惊讶的问:“皇上,你知道他老家在哪里吗?
我想亲自去感谢他。”
“要不是他那半个多月的悉心教导,被割下头颅的就是我了。”
“皇上还记得一开始说的话吗?”
“不如放我离开吧。
耿宗将军也算我的救命恩人,我也唯有以身相许……”我胡言乱语完,看着拓跋霄精彩的表情笑出声来。
“不许想他!”
拓跋霄有些凶巴巴地说。
“为何?”
“我就在你面前,总之,不许想他。”
我大抵知道为什么。
花言巧语乱人心,任凭我说得再怎么漂亮,他毕竟是个皇帝,他要对他的国家、他的臣民负责。
我赌他圣明,他赌我忠心,所幸我们都没让对方失望。
我的竹马带了个公主回来,他就变了。
他纵容她摔了我的小马,烧了我从小住的小筑。
我决意离开,他们却不肯放过我。
替嫁圣旨到的那日,公主笑得猖狂。
皇帝不仁、家国无望,我向敌国皇帝拓跋霄请缨挂帅。
城墙上,红衣灼灼胜残阳,我抬手搭弓,箭势破云。
.“小裴将军入城了!
小裴将军回来了!”
我还在房中就听见小兵兴奋地传叫,心中一喜,推开门正巧碰见裴青云的几位副将,便一同去将军府门口候着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我就远远看到了那匹银鞍骏马,裴青云端坐马背,挺拔秀颀。
我与裴青云是青梅竹马,这还是第一次分别这么久,恨不得立马跑上去讨一个拥抱。
我按耐下心中的激动,同副将们一起拱手行礼:“小裴将军。”
裴青云却只是微微点头,翻身下马,去到后面的马车掀起一道帘子。
副将个个人高马大,我从缝隙里伸出头想看他去干什么,怎么不像往常一样喊我:“未辞,快看!
我给你带了八宝鸭!”
只见他从马车里接过一只白嫩的玉手,紧接着一位面容娇好的女子被他扶着下了马车。
“青云哥哥,累死我了。”
“公主恕罪,边塞苦寒不比京城,一路颠簸,还望公主多担待些。”
“看在青云哥哥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啦。”
我听着二人的对话,才知晓裴青云带回来的女子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公主,封号“永乐”。
“青云哥哥,我住哪里呀?”
“公主稍候,末将这便让人将西边的屋子收拾出来。”
“哪这么麻烦?”
公主低声嘟囔了一句,抬头往人群里看了看,下一秒,眼神凝在了我身上,我心中暗道不好。
公主身边的侍女是个有眼力见的,抬手直直地指向我:“你!
给我们公主出来。”
“臣女沈未辞,参见公主殿下。”
我乖乖躬身行礼。
“你就是武昌侯家的余孽?
给你一刻钟,把你的屋子收拾干净,我们公主要搬进去!”
我被“余孽”这两个字弄懵了,当年之事蹊跷,父亲含冤入狱,还未等事情查清就被折磨致死。
朝中立场两极分化,皇帝一纸诏书,武昌侯全家流放边塞,那时我尚在襁褓。
裴老将军与父亲是好友,幸得老将军收留,我与裴青云的缘分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裴老将军尚在时很宠我,那些副将也知父亲品行,都唤我一声“沈姑娘”。
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一个下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着鼻子骂我“余孽”。
我眼含怒气看向裴青云,想要他开口为我主持公道,还没等裴青云说话,侍女声音又传来了。
“你愣着做什么?
我们公主千里迢迢来这鸟不拉屎的边塞,连选个住处的资格都没有?”
我刚想开口怼回去,就听到公主假模假势地轻声呵斥了那侍女一句。
转身又对裴青云娇滴滴地说:“青云哥哥恕罪,小莲不懂事,只是担心我,你这将军府都是些大男人,我不懂这边的规矩。
若是不小心冲撞了哪位将军,日后传出去……未辞,公主名声要紧,你一会带几个下人去将屋子腾出来吧。”
2.听到裴青云这话,我只觉恼火!
如若不是顾及他的面子,我恨不得拎着他的领子质问他:我的名声就不要紧了?
这公主也是好手段,跟她身边的侍女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几句话的功夫,就把我从小住的房间抢走了。
裴老将军心疼我,给我住的屋子不仅是采光最好的,担心我有危险,特意安排裴青云住在我隔壁。
司马昭之心!
我还未将屋子收拾好,公主就领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朝我的屋子走来。
“哎呀!
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舞蹈弄剑,快把这些个刀枪清出去。”
公主说罢,招呼着几个侍卫就开始抬我的珍藏多年的兵器。
“沈姐姐,你看你这屋子的装饰,哪像个姑娘,今日本公主是要大改的······”我看着公主指挥着侍卫搬东西、放东西,对着我十几年的装饰指指点点。
“这是个什么东西,这么丑,丢了吧!”
“诶!”
我惊呼一声,忙扑过去护我的小马,这是我十岁生辰和裴青云一起捏的,一人一匹,意义非凡。
公主一扬手,小马摔在了地上,泥塑的马儿哪能遭此劫难,我摔了一跟头,小马四分五裂。
那马儿就放在我床头,我不信她看不出来此物对我的重要性。
我忍这么久已是极限,我一把扯住她的头发,仗着身量高些,强迫她抬头看我。
“啊!
你做什么?
我可是公主,小心本公主让父皇赐你死罪!”
我只觉可笑,开口吓她:“公主还是收敛些好,只怕是你还没将信送出去,就因贪玩被这鞑子给抓了去,也是说不准的。”
“你……”公主刚想骂出口,却语调一转开始娇泣泣地哭诉道:“沈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沈未辞!
放肆!
你这是做什么?
还不快将公主放开!”
我记忆里裴青云从未如此对我说过话,也从未叫过我的全名。
裴青云挥开我的手,公主顺势倒进他怀里,他揉着公主被我扯痛的头,轻声哄着。
“青云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看这床帘漂亮,想仔细看看,衣袖不小心把沈姐姐的东西弄掉了。”
“裴青云,你眼珠子被狗吃了是不是?
你知道我的小马一直放在床头,怎么可能轻易就弄掉,而且还碎成这样……放肆!
不过是一坨泥巴而已,你还想怎样?
公主已经道歉了。”
“一坨泥巴?”
我快被气哭了,“当初是谁央求我一定要好好……够了!”
裴青云打断我的话,“以下犯上、目无尊卑,去武祠跪着,不认错不准起来!”
我看着公主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抽泣的声音却是不停。
“裴青云,你好得很!”
3.我是极倔的,认定的事便不可能改,跪就跪!
认错?
不可能!
我从小在边塞长大,裴老将军教裴青云习武的时候,顺道把我也教了。
他说,武昌侯一生戎马倥偬,他的女儿也应当是英姿飒爽的。
兵法、武功我是样样不落。
不消片刻,裴青云把公主安抚好了,就来找我了。
我原以为他会好声好气和我道歉,哄哄我。
可他开口就是兴师问罪,斥责我不懂事,给公主难堪,还说什么我找死别带着他。
我看着裴老将军的牌位一言不发,把裴青云当空气。
裴青云叹了口气,似乎是觉得我无可救药:“太阳落山你便起来吧,绝不能再有下次!”
如此,这事也就过去了。
侍女正给我的膝盖擦药,我听见屋外公主柔声的说:“劳烦小哥进去给沈姐姐通报一声,我前两日不小心弄坏了姐姐的物件,特来赔礼。”
听到这话我只觉可笑,若是真心道歉,早就该来了。
我挥手让侍女去把公主请进来,看看她又要弄什幺蛾子。
“呀!
沈姐姐这膝盖,怎地这般严重?”
武祠未铺蒲团,我心里又憋着气,直直在石板上跪了两三个时辰,能不青青紫紫的吗?
我嗤笑一声:“公主不累吗?
左右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没人看你演戏。”
听到我这话,公主脸上的假笑便也不挂了。
“若我没记错,前几日是我第一次见公主,不知哪里得罪公主了?
竟这般针对我。”
公主的眼神在我身上上下打量,开口:“蛮横无礼、粗鄙不堪!
怎么敢占据青云哥哥这么些年?”
“青云哥哥这几日没来找你吧,因为他忙着陪我呢。
我说想吃城里的牛乳糖,他便快马加鞭的给我买回来了。”
我从前为了一颗牛乳糖,可是要被裴青云逗弄几日,好话说尽,还要帮他抄书,才换得他去城里时顺道给我带回来。
“被心上人冤枉罚跪的滋味不好受吧,啧啧啧真可怜······公主说够了吗?
那便请回吧。”
“不够!
本公主今日来就是来警告你,离青云哥哥远点!
父皇说了,日后他定是本公主的驸马。”
“当年留你一条贱命,已是父皇仁慈、皇家开恩,我若是你,即刻便收拾东西滚蛋!
给本公主让位。”
“可惜了,你不是我。
皇上不是承诺你了吗,又何必几次三番地警告我?”
“还是说······”,我顿住看永乐表情的变换,“你担心裴青云看不上你?”
公主脸色一沉,“随你怎么说,还只是开始,你不走,别怪本公主逼你走。”
“那就放马过来。”
我丝毫不在意公主的威胁,只想看看她能翻起什么浪花。
4.“走水了!
走水了!”
我还在午休,就被房外下人的喊叫吵醒了。
推开门,我看到将军府的东边升起浓浓黑烟,我发了疯一样地冲过去。
我的屋子,我的小筑,这里的一切,甚至是池边开的最不起眼的小野花,都是从我小时候,裴老将军一样一样置办的。
“啊!”
我顺着尖叫声看去,爬满葡萄藤的秋千架倏然倾塌,压倒了一个正端着水盆的侍女。
我眼眶发红,抢过侍卫的水盆就要冲过去,“沈姑娘!
去不得、去不得啊······不!
不要!
放开我啊!
我命令你放开我······不要······”我被侍卫拦住,不管我怎么死命挣扎,那盆水最终也只是在混乱中,浇得我满身狼狈。
我看陪伴我十几年的小筑,我的童年,我的念想,一点一点被吞噬在大火里,我看不见它们了······火灭了。
焦黑的楠木还微微冒烟,裴青云给我搭的秋千架压死了个侍女,裴老将军从江南给我带的锦鲤,在烧枯的野花旁濒死挣扎,下一刻便没了动静,许是从池子里舀水的时候带出来的吧。
倒霉的锦鲤······“呜呜呜,青云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好辛苦,想学做些饭菜。”
我朝抽泣声看去,永乐正靠在裴青云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好了好了,没事了,火已经灭了。”
裴青云拍了拍公主的背,哄小孩似的温声哄着。
“可是,沈姐姐要生气了,这毕竟是她的屋子。”
裴青云朝我看了一眼,似有一些愧色,无奈美人在怀娇娇泣。
只一眼,便回过头接着哄永乐:“管她作甚,你没事就好。
一间屋子而已,再修就是了。”
我的念想就像那间屋子一样,在大火中消失殆尽了。
我想母亲给我取的名字真是不好。
未辞,未曾离开、莫要离辞。
可是我的亲人接二连三地丢下我,如今连一间屋子都要与我告别,我什么都留不住。
想到这里我自嘲地笑了笑。
我不好过,那就大家都不要好过!
我趁侍卫没注意,抽出他的佩刀,朝那两个狗东西砍去。
裴青云忙着护永乐,生生受了我这一刀。
永乐尖叫着来拉我,被我一脚踢开。
我拿刀站着,冷冷地看着两人说:“裴青云管好你的公主,别哪日把军营给烧了。”
“沈姐姐……”我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说:“永乐,你喜欢裴青云那是你的事,别把我当假想敌,三番五次地招惹我!”
“你也说了,留我一条命是皇家开恩,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再惹我,我踹的就是你脑袋了。
拉个金枝玉叶的公主陪葬,倒也不错。”
说完我转身就走,渣男贱女自己抱着哭吧。
6.将军府已经容不下我了。
我一回房就开始收拾东西,今日出口恶气,是仗着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裴青云多少还有些愧疚在。
等那作妖的永乐再吹些耳旁风,我怕是命要交代在这。
我的东西都被烧成灰了,几套衣服、几张银票就是我全部家当了。
我拿朱笔在宣纸上写了八字箴言送给那二位——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月上梢头,我拿上东西,骑上马准备连夜出城。
从此,天高海阔任我逍遥!
想到这,我有些高兴。
还没等我出城门,就看到裴青云带了一队人马在城门守着。
我想掉头往另一边走,就永乐带着她的亲卫从后边赶来。
我暗骂一声该死!
“沈姐姐,你这打扮是准备去哪呀?
月黑风高,女子上路总是不安全的,过几日再走吧。”
惺惺作态!
我抓到了永乐话里的“过几日”,不知道这东西又想了什么阴招,我更要走了。
裴青云也从另一边迎上来了,他看着我,表情有些复杂。
我看着他就难受:“有屁快放!
怎么给你们二位留私人空间,你们倒不准我走了?”
“沈姐姐醒悟太晚了,本公主帮你寻了一门好亲事,你走不了了!”
随着永乐话音刚落,裴青云随即挥手喊“拿下!”
前后夹击,我在马上挥剑,这两人当真的非抓我不可,带来的人都是些硬茬。
马被砍了几剑,痛得将我甩了下来,摔得狼狈。
“裴青云你最好今晚弄死我!
不然他日,我定杀了你!”
永乐带来的人三下五除二把我绑成个粽子,嘴里还被硬塞了块布。
我被丢到将军府的柴房里去了,动弹不得。
我被绑了一天一夜,手脚都没知觉了,滴水未进,眼冒金星。
“沈姐姐饿坏了吧。”
我抬头看了看永乐,拎着餐盒像是给我送饭的。
这顿饭怕是没那么好吃。
“沈姐姐,你说你跑什么,折腾半天还不是回来了,你要是乖乖地呆着,哪里还用受这些苦。”
永乐边说边把餐盒放下:“哎呀!
好香!
女孩子一身傲骨是做不成事的,你看看我撒个娇便什么都有了。
今日,我就来挫挫你的傲气,免得去了夫家得罪人。”
“爬过来!
给本公主爬过来,我就让你吃!”
我一动不动,看永乐仿佛在看一个小丑自导自演。
她可能是被我的眼神气到了,“不识好歹的东西!”
永乐走了,我磨过去把她带来的饭给吃了,再不吃我是真要饿死了。
此后的几日都是如此,永乐毫无新意的她自认为的侮辱成了我饭前的必备节目。
7.“碲哒蹄哒……”一支银骑兵停在了将军府的门口,是宫里的侍卫。
身着银甲、头戴银盔,好不威风。
“武昌侯之女,沈未辞可在?”
永乐听到这动静高兴坏了,忙招呼着架我出去。
“沈姐姐,我先恭喜你了。”
我被架到府门口时,已经站了很多人了。
只见为首那人拿出一道金灿灿的圣旨,朗声宣读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武昌侯之女聪明伶俐、胆识过人,特封为永顺公主。
择良日前往东陵国和亲,修两国之好,佑我北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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