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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士:仅凭一计,轻松拿捏当代女帝结局+番外

星星子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今天安利的一篇小说叫做《毒士:仅凭一计,轻松拿捏当代女帝》,是以高阳武曌为主要角色的,原创作者“星星子”,精彩无弹窗版本简述:他穿越了,开局对着自己亲生父亲骂了一句老逼登……完蛋!眼下的大乾,内有奸佞当道,藩王割据,外有匈奴虎视眈眈!女帝下达求贤诏,张贴皇榜,广召天下英才,渴求强国之策!为了苟命,他毛遂自荐给女帝当毒士!且看他如何一步步取得女帝欢心,以一己之力,救下濒危国家!...

主角:高阳武曌   更新:2025-04-23 08: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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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高阳武曌的女频言情小说《毒士:仅凭一计,轻松拿捏当代女帝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星星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今天安利的一篇小说叫做《毒士:仅凭一计,轻松拿捏当代女帝》,是以高阳武曌为主要角色的,原创作者“星星子”,精彩无弹窗版本简述:他穿越了,开局对着自己亲生父亲骂了一句老逼登……完蛋!眼下的大乾,内有奸佞当道,藩王割据,外有匈奴虎视眈眈!女帝下达求贤诏,张贴皇榜,广召天下英才,渴求强国之策!为了苟命,他毛遂自荐给女帝当毒士!且看他如何一步步取得女帝欢心,以一己之力,救下濒危国家!...

《毒士:仅凭一计,轻松拿捏当代女帝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金銮殿外。

百官议论纷纷。

高阳跟在高峰身后,金色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快要睁不开眼。

他一阵轻松惬意。

今日之危,算是彻底解除了。

他也没想到女帝竟这么喜欢毒计,但也巧了,为国为民的大计他搞不定。

但什么毒计,他肚子里一大堆。

这方面,毫不夸张的说,他是专业的。

“父亲大人,女帝并未杖责,那孩儿这一关就算过了吧,待会儿回府,不至于还挨揍吧?”

高阳试探性的问道。

定国公府,家风一向都是以棍子说话。

“嗯,

“今日你的表现……为父十分满意。”

高峰的声音传来,只是却怪怪的,就像是藏着心事。

但高阳也没多想,相反对接下来的日子憧憬了起来。

老爹是当朝户部侍郎,爷爷是当朝国公,这显然是大乾最顶级的官二代。

上一世,他若是有此等显赫的身份,那又何苦钻研做局?

在这大乾可能还需要科考,但若是在后世,直接可以写一篇,“我的国公爷爷和侍郎老爹!”

别的不敢说,作文比赛定然能牢牢占据前几名。

除非参赛文章有《我的丞相老爹》,《我的皇帝爷爷》!

否则铁定夺冠。

重活一世,还有这等放眼整个长安都横着走的显赫身份。

这若不勾栏听曲,勾搭花魁,简直对不起自己这纨绔身份。

古代青楼,必须去感受感受。

正当高阳思索着,前头的高峰猛然停下。

高阳一个没反应过来,直接撞上了高峰。

他的额头一阵生疼,令高阳忍不住的伸手揉了揉。

只是抬起头,高峰的目光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那双眼神,满是复杂。

“爹,你怎么了?”

高阳有些紧张起来,难道是高峰越想越气,还是要揍他?

但高峰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这倒是让高阳更慌了。

足足半晌,高峰伸手拍了拍高阳的肩膀,“古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为父第一次当父亲,肯定有些不足,你……不要太往心里去。”

说完,高峰转身就走。

他的背影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拉的很长很长,像极了要去买橘子。

倒是高阳懵了。

高峰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正当高峰和高阳慢慢迈步回去时候,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也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长安城。

尤其是女帝的两大问题,以及高阳的两大回答,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了出去。

这速度,甚至比高阳回府的速度还要快。

“……”

国公府。

“老夫为了大乾戎马五十载,历经生死,取老夫甲胄,老夫要面圣。”

内宅深处,一个古朴陈旧,但尽显杀气的房间中,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高家部曲听到声音,捧来一个红色陈旧的铁甲。

这些高家部曲虽一言不发,但行动干练,周身弥漫着自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杀意。

一看就全是好手。

此刻,他们齐齐看向一位约莫七十的老人,老人面色威严,穿着紫袍,光是站在那,就令人忍不住的想要跪下。

高天龙,大乾军方第一人,戎马五十载,真正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狠人,一手打下了这份基业。

虽然年迈,但光是站在那,浑身就如利剑一般,令人睁不开眼。

“老国公,大公子以往虽然荒唐,但也从未做出如此失格之事,今日冒昧揭下陛下的求贤诏,只怕背后有人推波助澜。”

一旁,穿着灰色长袍定国公府管家福伯忧心忡忡的开口。

高天龙脸上古井无波,但眸子里散着一股谁也无法直视的寒意。

“寻常小辈玩闹,技不如人令我高家蒙羞,老夫也就罢了。”

“今日针对阳儿,摆明是有人想趁着新帝登基,对我高家发难,要想保住阳儿,老夫不得不去一趟皇宫了。”

“但也不知道,这张老脸还能值几个钱。”

高天龙面色冷冽的开口。

他一生只有三个儿子,只有大儿子高峰位列户部侍郎,有些出息。

其他两个儿子,二儿子高林远奔赴大乾边境,做了一地之郡守,三儿子高天仓入了定远军,当了个副将。

这对一个国公府来说,后辈已经在走下坡路。

至于孙子辈,那更不必多说,清一色的纨绔,大孙子高阳,那更是纨绔中的纨绔,混蛋中的混蛋。

高家看似家大业大,但其实已经十分危险。

在高天龙看来,今日就要决定高家的命运。

但他出面,不管是百官还是女帝,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如今只等朝中消息传来,他便要前往皇宫面圣。

哎!

家门不幸啊!

高天龙内心叹息两声,但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猛然响彻整个国公府。

“老国公,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坏消息。”

忽然,下人飞奔而来。

“好消息,如今高家哪还有什么好消息?”

高天龙满是威严的脸上闪过一抹自嘲。

区区宋家都敢当众退婚,可见定国公府的威望已经低到了极点。

“大公子揭了陛下的求贤诏,并在金銮殿上,成功通过了陛下的考核,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传大公子的妙计!”

此话一出,高天龙摸着胡子的手一个用力,差点扯掉了好几根胡子。

“你说什么,阳儿通过了陛下的考核,我高家并未被责罚?”

高天龙凌厉的目光骤然看了过去,带着不可思议。

“此事整个京城都在传,绝不会有假,大家都说大公子在藏拙,还藏的很深呢!”

高天龙哈哈大笑,豪迈无比。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老夫高天龙的后世子孙,又怎会真那么荒唐?”

“坏消息呢?”

高天龙又问,满脸期待。

“坏消息是大公子出的计,都是毒计,就连女帝陛下都沉默了,久久没有说话,百姓更是一阵斥骂,说大公子真歹毒。”

接着,侍从绘声绘色的将女帝的问题,又将高阳的回答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一旁的部曲也是满脸愕然,不仅让百姓免费开了荒,还倒打一耙,将他们变成了免费的茶奴。

最后,还被冠上一个大善人。

狠!

太狠了!

这一刻,纵然是见了太多肮脏毒计的高老国公也沉默了。

他这大孙子,比谁都毒。

宋府。

假山假水,长廊上婢女来回走动。

宋青青端坐在长椅上,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当看到门外的中年人走进来,宋青青也赶忙起身。

“父亲大人,陛下如何责罚定国公府?”宋青青出声问道。

宋礼看了一眼宋青青,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沉声问道,“婚退了?”

这话让宋青青嗅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点点头道,“定国公并未出面,高侍郎闻言暴怒,说此事不会善罢甘休,父亲这般问,可是朝堂上出了什么变故?”

宋礼脸色难看的道,“那高阳一直在藏拙,的确有点本事,定国公府成功化险为夷。”

“什么?”宋青青脸色愕然。

当得知一切后,宋青青也十分意外。

但她很快笑着开口道,“父亲大人何必担忧,陛下既没有当众赏赐,就代表没有做出选择。”

“高阳爱我如宝,整个长安皆知,此事还有斡旋余地,再说了,大乾天下,世家林立,以女儿的本事,一定会找一个有济世之才,百倍胜过高阳的才子,来耀我宋家门楣,定国公毕竟年迈,放弃也不可惜。”

宋青青清脆的声音响起,宋礼的心也是稍稍安定。



清水城。

崔星河负手站在府衙之中,他的手上正拿着一封从长安以最快速度送来的信封。

他的身后则是毕恭毕敬的清水城县令。

清水城县令注视着崔星河的背影,脸上不由得出现一抹激动。

这位崔状元真是神了。

仅仅只是刚到清水城一天,他便用雷霆手段直接令清水城的大粮商齐齐降低了五文钱!

清水城粮价直接从一百文的价格,骤降到了九十五文,随后又是一天,下令开仓放粮,一边收购世面上的粮食,又以九十文一斗的价格,再让粮价下跌五文!

市面上的粮价,稳定到了九十文一斗。

这等手段,简直令清水城县令佩服不已,他可听闻不远处的临江城粮价不仅没有遏制,相反开始疯涨……

崔星河看完手上的信后,他那张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屑。

随后照直出声道,“这临江城的百姓,算是惨了!”

身后,清水城县令好奇问道,“崔御史,这是发生了什么?临江城的百姓为何惨了?”

崔星河回头扫向清水城县令,淡淡道,“定国公之孙高阳到了临江城,他所颁布的第一条命令,便是下令临江城内的四大粮商不得低于一百五十文一斗的价格卖粮!”

“一百五十文一斗?”

“什么?”

清水城县令满脸震惊。

这个价格,足以逼死百姓!

崔星河又自顾自的道,“定国公权势滔天,虽女帝登基,大乾迎来新的洗牌,但不管怎么说,定国公乃三朝元老,他的威望,整个大乾皆知!”

“高阳有着定国公之孙的身份,比我崔氏都要强大,不想着以势压人,强逼贪婪的粮商降价!”

“相反,进一步的抬高粮价,真是糊涂,浪费了这大好的身份。”

崔星河语气不屑。

他想到女帝的安排,只觉得一阵可笑。

他崔星河乃名门之后,大乾力压天下学子的状元。

他的见识,谋略,岂是一个只会玩毒辣招数的废物能比的?

女帝竟将他们许以类似的身份,一个前往临江城,一个前往清水城,这摆明是放在一起比试。

而且相比之下,临江城要更加严重。

但高阳却去了临江城。

这在崔星河的眼里,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高阳一个纨绔,整日在长安流连烟柳之地,他崔星河则一心在翰林院研究治国之道,但在女帝的心中,却更为看重高阳。

这对他整个崔氏的耻辱,更是他崔星河的耻辱!

想到这,崔星河的双眸越发冷冽。

“传本御史的令,告诉这些粮商,不要太贪婪,否则惹怒了本御史,都不好收场!”

“清水城粮价,必须再降八文钱,八十二文一斗,他们依旧能赚,适可而止!”

“若给本御史面子,等本御史回到长安,成为女帝面前的中书舍人,本御史还念这份情,若不给,那便各凭手段,但只怕代价他们受不了!”

清水城县令闻言,一阵吃惊,“崔公子还要再降八文钱?”

如此一来,清水城粮价那就只有八十二文一斗,虽说比先前的五十文一斗,还是高了太多。

但百姓咬咬牙,勒紧裤腰带还是能买得起,最起码不至于是一个饿殍遍地的炼狱画面。

当然,如此大灾之年,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太珍贵,对于没钱的百姓,纵然是降到五十文一斗,还是得饿死!

这在清水城县令的眼中,已经很来之不易了。

崔星河点头,“清水河的粮价,本官暗中调查过,并做了一个统计,柳、田两家大粮商几乎是以五十三文到七十一文的价格大肆屯粮,更别说他们府中还有着去年的陈粮!”

“八十二文一斗,他们依旧有得赚,也不会鱼死网破。”

“为官者,一张一弛,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方是治国之道!”

清水城县令敬佩不已。

“崔御史大才,下官代清水城五万多百姓,拜谢崔御史!”

“大乾有崔御史,乃江山社稷之福!”

说完,清水城县令立刻下去传话。

清水城两大粮商听到崔星河的传话后,他们齐齐沉默了。

一面是来自长安崔氏,大乾状元的交好,一面是双方撕破脸,各展手段。

但崔星河又给他们留了一条路。

八十二文的粮价,还能赚一大笔。

在这等博弈之下。

很快,清水城粮价再次下跌!

只不过是以一个缓慢的形态下降,这样能够多赚一些,但对此崔星河并未在意。

骤然降低八文,那会让粮价波动过大,缓慢下跌,两家不仅能更好的控制粮价,还能多赚一些。

做完这一切后,崔星河看向清水城的正北方,眸光带着寒意。

“一边是清水城的骤降十八文,一边是临江城一百五十文一斗,甚至更高的粮价。”

“我崔星河,注定闪耀整个长安!”

崔星河的眸光中带着一股强烈的野心。

“……”

临江城。

县衙外。

愤怒的百姓围满了县衙,他们纷纷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朝着县衙宣泄。

“一百八十文一斗,这还要我们活吗?”

“大人,草民给您跪下了,求大人法外开恩,快开仓放粮啊,不然我一家老小,真的会活活的饿死啊!”

“今日早就不止一百八十文一斗了,已经突破两百文一斗了,这帮天杀的粮商两百文一斗还不卖!”

“这帮吃人血馒头的畜生,他们迟早遭报应!”

一浪接着一浪的声音,远远的传荡出去,这令县衙内的杜江满脸愁容。

他在县衙内的大堂忍不住的来回踱步,眉宇带着烦躁。

一旁的师爷开口道,“大人,再这样下去,群情激愤之下,只怕难以收场啊!”

杜江步子停下,回头看向师爷,“如今这局面是本官想看到的?”

“御史大人榜文一下,百姓能不怒吗?但本官能有什么办法,本官弹劾的奏折被打了回来,陛下令我等听御史大人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师爷也满脸忧愁,面带绝望。

“今日便是第七日,可临江城的粮价不仅没有跌,反而还涨到了两百文一斗,比榜文上的一百五十文一斗,还要贵二十文一斗!”

“百姓存粮见底,县衙又不能开仓放粮,再过几天,民愤席卷之下,必生大乱!”

杜江眉头锁紧,这些他何尝不知。

“高御史人在哪?”杜江双眸带着红血丝的问道。

师爷回道,“应当是在华国寺!”

杜江脸色一变,“又去寺庙了?”

他脸色铁青。

这七日时间,高阳除了下令各大粮商不得低于一百五十文一斗卖粮,除此之外,不是上清水河游玩,就是上寺庙拜佛!

甚至还想要翻修县衙,举办大型赛事活动!

如此放任,临江城粮价能降?

“七日之期已到,本官这就去找高公子,看看他拿命担保的粮价如何降!”

“……”

华国寺外。

这是临江城附近最大的一座寺庙,无数百姓前来供奉,香火旺盛。

在大乾,道家和佛教盛行,两者不分伯仲。

整个大乾,上至达官显贵,下到普通的百姓,烧香拜佛的数不胜数。

高阳上了几炷香之后,便被华国寺主持亲自送了出来。

二人交谈甚欢。

这一幕可让前来找高阳的杜江气的咬牙切齿。

他压根不信佛,在他的心中,若天下真的有漫天神佛,能听到黎民百姓的疾苦。

那这天下,又哪来如此之多的大灾?

漫天神佛,皆是笑话!

等到主持进入寺庙,杜江忍不住的问道,“高御史,足足七天时间过去了!”

“可临江城的粮价不但没有降,相反一路走高,自从您那道旨意一下,粮价快速飙升到一百五十文一斗,不仅如此,还在继续升高,足足两百文一斗了,自从县衙张贴榜文后,县衙外每天都是哀求的百姓!”

“再这样下去,场面必定失控,到时候一切都晚了,您真的不怕吗?”

杜江满是绝望的道。

他本想快速禀告女帝,希望女帝制止他的荒唐行为,但不仅石沉大海,还得到女帝一个照旨行事!

而他也在打探之下,终于得知了高阳的身份。

定国公高天龙之孙,长安著名的纨绔。

这个消息送来后,他瘫软在椅子上一阵绝望,半晌没有回过神。

之后几日,高阳除了严令县衙粮仓不得开仓放粮,便开始了闲逛模式。

要么带着他前去贯穿整个广阳郡的清水河赏景,要么每天上寺庙祈福,和主持攀谈,俨然一个信徒的样子。

临江城附近的十多个寺庙,高阳去了个遍!

眼看七日时间过去,临江城的粮价不但没有降低,相反一路走高,甚至远高于县衙榜文上的一百五十文一斗,达到了恐怖的两百文一斗!

并且,还有攀升的势头。

高阳不仅没有用丝毫手段遏制,相反还要趁此大灾翻修府衙,还想举办大型活动!

因此,纵然明知高阳糊涂,他也忍不住的提醒高阳,希望他想想办法。

再这样下去,临江城一场大乱即将到来!

高阳看向杜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的道:“四大粮商这几日有什么动作?”

杜江沉着脸道,“自打县衙张贴榜文后,四大粮商动用了大笔银子,以一百文一斗的价格疯狂扫荡其他小粮商手中的粮食,哪怕是一百五十文一斗都不卖,导致粮价一路走高,现在正屯着粮,等待百姓手中粮食耗尽,继续抬高粮价!”

“这帮人,两百文一斗都不卖!”

高阳脸上露出笑容,目光幽冷,“明日,大肆招工开始翻修府衙,并且,对外张贴出榜文,本官要举办一场盛大的赛龙舟活动!”

“拔得头筹者,可免除商税三年!”


“甚至尽孝还需要上官大人提点,高峰,你难道不反思反思自己的问题吗?”

“阳儿若真做傻事,我也不活了。”

说着,李氏直接转身就走。

高峰都被骂懵了,他看了看露出满脸无辜的高阳,又看了看离去的李氏。

“孽子,你敢设计为父,你给老夫等着!”

高峰放了—句狠话,便快速朝李氏的方向追了上去。

“夫人,等等我。”

高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好险,差点屁股就开花了。

要不是知道高峰是个妻管严,他也不会整出这—招。

但看高峰的反应,父子之间的仇更深了。

也不知道他叮嘱的那句好茶珍贵,要—个人慢慢品尝,高峰会不会听进去。

否则就更炸了……

但他现在肯定是没法说,否则这顿打肯定是难逃了。

罢了罢了,能躲—时是—时。

按照高峰对他的恨,估摸着这茶盒都不带打开的。

“大公子,府外有人求见!”

没过—会儿,定国公府管家福伯上前对高阳说道。

“有人找我?”

高阳—脸好奇。

难道是长安城内的纨绔,约他—起出去潇洒?

“带本公子出去看看!”

高阳快步走了出去。

府外。

陈胜身穿—身麻衣,脸上带着—抹忐忑。

几日前,临江城粮价大跌,他刚想拜入高阳门下,结果前去府衙,这才意外得知,高阳已经返回长安。

他当即安顿好妻女,借了—匹快马,便朝着长安追来。

男人—诺千金,虽无人见证,但他既说了高阳平定粮价,他便前来投效,那就该做到。

至于高阳要不要他,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这时,高阳来到了府外。

“谁要见本公子?”

陈胜—见高阳,便立刻跪了下来。

“草民陈胜,临江人氏,见过高公子!”

高阳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临江人氏?”

“你—路追本公子追到了长安?所为何事?”

陈胜点了点头,“草民曾在临江城许诺,若高公子能降临江城粮价,那草民便投奔高公子,为高公子效力。”

陈胜—番话说的斩钉截铁。

高阳又问道,“若本公子没能降临江城粮价呢?”

陈胜犹豫片刻道,“自当以命换命,只是高公子太过谨慎,常紧贴侍卫出门,草民没下手的机会。”

福伯:“……”

高阳:“……”

他还是第—次见到这么实诚的人。

高阳直视陈胜问道,“本公子没你想的那么大义凛然,若以后要你干的事情非你所愿呢?”

陈胜朗声道,“陈胜既来了,那这条命便是公子的,只要不屠戮百姓,—切单凭公子吩咐!”

高阳露出笑容,“有点意思,留下来吧,试用期三个月,期间俸禄照发。”

大乾重义,民间游侠众多。

事实上看到陈胜,听到临江人氏,他就知道陈胜为何而来。

相比定国公府的人,他搞点自己的亲信倒也不错,至于这陈胜,查都不用查。

这等耿直之人,绝无刺客,别有用心这种可能。

陈胜脸色—喜,但随即有点懵逼。

试用期?

这个词,简直闻所未闻啊。

福伯也眼前—亮,“公子大才,这试用期三个月,合情合理。”

“只不过,这俸禄得公子来发。”

高阳愕然,“什么?”

“我发?”

福伯笑着道,“老爷正在气头上,自然得您自己发。”

高阳嘴角—抽。

罢了。

他发就他发吧,堂堂穿越者还搞不到钱?

简直笑话!

“包吃包住总行吧?”高阳没好气的看向福伯。

福伯弯着腰,露出笑容,“这是自然,既为公子效力,自当包吃包住。”

很快,福伯带着陈胜入了定国公府。


两日后。

“报!”

“临江城八百里急报!”

伴随着一道声音,身披黑甲的侍卫连忙踏入皇宫,紧接着跪着将一份奏折举了起来。

“临江城?”

“八百里急报?”

武曌身穿金黄色的龙袍,凤眸带着睥睨天下的威严,当听到临江城的地名,她的眉头猛然松开。

“呈上来!”

武曌放下手中正在批阅的奏折,脸上罕见的挂着一抹笑容。

临江城,这是高阳的地盘。

哪怕是几天时间过去了,但当武曌想到金銮殿上,高阳轻描淡写的抛出戏猴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震惊。

这种毒辣的局,出现在将门世家的定国公之孙的身上,太不可思议。

因此,她十分期待高阳在临江城的手段!

但当武曌翻开奏折后,她的脸色一变再变。

最后甚至绝美的脸上满是愤怒:“这个高阳胆敢官商勾结,抬高粮价,非但不让当地粮商降价,还要高价卖粮,简直岂有此理!”

正当武曌要下令的时候,她又猛然顿了顿。

“不对!”

“这高阳不像是庸才,难道是别有用意?”

武曌眉头皱紧,她万万没想到,这高阳竟然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准确的来说,应当是惊吓。

她再次看向奏折,目光落在杜江那句高阳大言不惭要七日之内骤降临江城粮价的字符之上。

“一边要降临江城粮价,一边又将临江城粮价抬到天价,高阳啊高阳,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倒是会给朕找麻烦,”武曌坐在龙椅上,不禁揉了揉眉心。

明日早朝,并不平静。

定国公树大招风,这朝中太多人想让他倒下。

按照大乾规矩,这弹劾,除了一份送到她的御书房,还有一份会送到御史台。

明日,注定是一场风暴!

“……”

翌日,一缕金色的阳光刺破天边织密的乌云,笼罩整个长安。

大乾皇宫。

金銮殿。

武曌高高坐在龙椅之上,她的眉宇冰冷,周身弥漫着一股威严。

文武百官列于两侧。

武曌知道,平静的朝堂下暗流涌动。

“陛下,臣弹劾定国公之子高阳!”

“高阳受陛下重用,为临江城监察御史,但他却官商勾结,下令临江城粮价不得低于150文一斗,还要大肆翻修府衙,此举实在昏庸,臣请陛下下令严惩,以证效尤!”

御史台,一个身躯笔直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上前,他面色铁青,一身正气。

御史大夫,闫征,为人刚正不阿,但凡有他不顺眼的,上喷天,下喷地,无人敢不喷。

纵然是先帝病逝,曾留下的三位辅政大臣之一,荣亲王武龙也敢当众弹劾!

甚至气的荣亲王这两日告病在府,连早朝都不来了。

随着他的出面,众人脸色也变了。

闫征弹劾,那基本被弹劾的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高峰瞪大双眼,听到这话如遭重击。

高阳官商勾结,操控粮价,下令临江城粮价不得低于一百五十文一斗?

他不是告诉过高阳,要是不行就不要逞能,定国公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能保住他。

高峰脸色变幻。

百官也在震惊后,陷入了巨大的分歧。

王忠身穿甲胄,率先出声,“一百五十文一斗,这若是时间一久,那将引起巨大的民愤,甚至是饿殍遍地,人间炼狱!”

“末将赞同闫大夫之言,请陛下严惩!”

礼部尚书崔礼面带冷笑,他也站出来沉声道,“广阳郡这段时间遭到严重的暴雨灾害,百姓本就颗粒无收,难以度过灾年,如此高的粮价,若是坐视不管,恐激起天大的民愤!”

“还请陛下及时出手制止,以免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一时间,百官附和。

“臣附议!”

“臣附议!”

高峰脸色铁青,面色冷冽。

他一双眸子忍不住的看向武曌,当下,能拍板决定的只有女帝一人!

武曌目光扫过群臣,深吸一口气道,“定国公之孙不走寻常路,朕既然许诺,盖有非常之才,必待非常之人,如今方才两天,各位爱卿何必着急?”

“说不定定国公之孙,会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武曌目光扫过群臣,强大的威严令众人不得不低头。

但王忠下意识嗤笑道,“想要粮价跌下去,哪有将粮价抬到天上的?”

“这高阳就是个无能之辈,哪里能当此大任?!”

武曌眸光冰冷,声音冷冽:“王老将军,你是在质疑朕眼光不行吗?”

王忠心中一慌,额头渗出冷汗。

“末将绝无此意!”

武曌目光扫视众人,并落在闫征身上,“临江城乱不了,朕早就安排了后手!”

“杜县令既然说定国公之孙高阳大放厥词,七日之内降粮价,那就给他七日时间,此事朕意已决不必多言!”

“……”

礼部尚书府。

宋礼哈哈大笑,“这高阳是龙是虫,真是一看便知,亏得女帝如此信任,看来我宋家退婚是对的。”

宋青青闻听消息,好奇问道,“父亲大人,可是临江城传来了消息?”

宋礼点了点头,“不错,那高阳去了临江城,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临江城四大粮商,他非但不想着降低粮价,还严令四大粮商不得低于一百五十文一斗的价格卖粮。”

“今日弹劾的奏折都到了金銮殿,要不是女帝力保,这高阳吃不了兜着走!”

宋青青听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摇了摇头道,“这高阳还真是糊涂,幸亏我宋家提前退婚,否则难免被牵连。”

“商贾贪婪,他非但不压低粮价,还大肆抬高粮价,这些贪婪的粮商不将粮价抬到天价,我宋礼干脆拿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宋礼满脸不屑,抿了一口茶。

接着,他又对宋青青语重心长的道,“崔状元前往了清水城,高阳前往了临江城,两地灾情类似,明显是一场比试!”

“但这场比试,高阳已经注定惨败,崔状元会成为整个长安最瞩目的人物,注定一飞冲天,青青,你必须好好把握。”

宋青青淡淡一笑,“父亲大人放心,崔公子才华满京城,风采夺人,女儿早已接触,崔公子对女儿应当也是有好感的。”

宋礼面带惊喜,忍不住抚须道,“若能拿下崔状元,我宋家理应大兴!”


高阳这话骤然在金銮殿内响起,百官全都被吓了一跳。

他们纷纷瞪大眼睛看向高阳。

短短几句话,却让他们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先送他碎银几两,放他离去,再看他投奔何方亲友,一并除之。

甚至小男孩忽然出现,还觉得不符常理,要严查床底,米缸,衣柜有没有他的弟弟妹妹。

动手时,左右胸前各一刀,务必一击必死!

狠!

太狠了!

王忠一脸惊惧的看向高阳,内心狂震。

“高家百年将门,还有这等阴险的后辈?”

“这若让他掌权,老王家的蚯蚓岂不是都要被劈成两半?”

别说王忠了,哪怕是高峰都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这些话,竟然出自他的儿子?

一时间,文武百官的目光都齐齐盯着高阳。

大乾右威卫大将军秦振国开口道,“陛下,高侍郎之子所言不无道理,若小男孩他爹懂得斩草要除根,也不会有如今灭门之祸。”

“末将赞同。”

此话,也令武曌回过神来。

她目光看向扫去,绝美的脸上带着一股饶有兴趣。

这一道题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最主要就是大乾仁义成风,被规矩,世俗束缚的有才之人太多。

若真是报灭门之仇,别说是小男孩,恐怕仇家府邸里的蚂蚁都要砍成两半。

但只是假如的话,为了所谓的仁义道德和名声,很少有人会当众选择斩草除根。

更别说如高阳这种,先给碎银几两,看他投奔哪个亲友,一并除之。

甚至小男孩忽然出现,只是她随口一说,连她这个出题人都没有深想。

但高阳连这一点都注意到了,小男孩的忽然出现,又是在保护谁呢?

斩草不除根,令自己和家人陷入危险之中。

这在武曌的眼中,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这个高阳,有点意思。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小男孩的父亲当年若狠下心斩草除根,又岂有今日之祸?”

“你的第一题回答,朕很满意。”

武曌的第一句话是对百官说的,第二句则是看向高阳说的。

高峰一脸诧异。

这孽子令女帝陛下很满意?

虽然高峰很有些难以置信,但这对定国公府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武曌目光看向高阳,淡淡道,“第一个问题,只是朕的小小考验。”

“但想当我大乾的官,为民请命,这可没有那么简单。”

高阳看向武曌,先是扫了一眼那隐藏在龙袍之下的大长腿,接着道,“还请陛下赐题。”

“草民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这女帝有些意思,不考四书五经,诗词经义,反而是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他还真有些好奇武曌的下一题会是什么。

武曌凤眸扫向百官,“此题,不光是考高侍郎之子,众位爱卿也可畅所欲言,令朕满意者,朕必当重用!”

此言一出,一些身份低微的官员眼前一亮,跃跃欲试。

若能得武曌重用,必能平步青云!

武曌淡淡出声,“你是一个外地茶商,在江南穷山僻壤承包了一座荒山,但想种茶,就得先开荒,可当地百姓却无比懒惰,不但不愿开荒,纵然招到几个百姓,干活也无比懒散,眼看种茶的日子越来越近,这该当如何?”

随着武曌淡淡的开口,一时间,文武百官全都皱起了眉头。

此题,乃她的压轴之一,能完美交出答卷者,必定有惊世之才!

她凤眸扫过朝堂,百官齐齐低头。

纵然是崔星河也眉头紧锁。

此题,倒是有些难解。

外地茶商前往江南穷山僻壤,承包荒山。

这其中难点有三。

第一,外地茶商人生地不熟,除钱财外,并无太大支持。

第二,当地百姓生性懒惰,开荒又苦又累,除非以大工钱招工,否则很难招人!

第三,纵然用大价钱招工,百姓也会消极怠工。

武曌要的不仅是解决这件事,更是要一个最优的答案,彰显能力。

此题,十分挑战。

王忠倒是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径直开口道,“陛下,这有何难?一倍工钱没人,那就两倍,三倍工钱!”

“重金之下,还怕没有百姓响应开荒?”

武曌摇摇头,“王老将军此言差矣,既是商贾,自当重利,三倍工钱,固然有百姓响应,但成本岂不是大幅提高?”

“再者,如朕所说,百姓纵然上工,也大多懒惰,茶商在江南毫无根基,难以约束,这何解?”

王忠一听,脸色一变。

他想的还是太浅薄了些。

“是末将考虑不周,但陛下此题,未免太难。”

“当地穷山僻壤,百姓生性懒惰,若不提高工钱,哪有百姓响应?”

“而懒惰,更是人的本性,当地穷山僻壤,百姓必定更加懒惰,这消极怠工根本难以遏制!”

“此题,无解啊。”

王忠此言一出,百官纷纷点头。

这也正是他们心中所想。

武曌面色冷冽,周身弥漫着浓浓的威严。

她淡淡道,“既是选拔为国为民的大才,又岂能太过简单?大乾天下,比这难处理的政务,比比皆是,难道就全都防人不管了?”

“末将不敢!”王忠赶忙跪下。

这一刻,在武曌周身那浓郁的威严下,百官纷纷低头。

武曌继续道,“此题,开荒不难,种地不难,但想要最小成本,最快速度完成开荒,却很难。”

“崔爱卿,你乃我大乾状元,据说八岁作诗,十二岁通读经义,乃长安四大才子之一,文采惊人,你可有解?”

武曌淡淡问道,目光落在崔星河身上。

崔星河眉头蹙紧,然后苦笑的摇摇头,“陛下,臣还尚未想好,但再给臣一炷香的时间,臣必定能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心中的方案,虽比王忠高明一些,但肯定无法令武曌满意。

他需要再想想。

武曌眸子冷漠,只是淡淡说道,“那崔爱卿再想想。”

紧接着,她又将眸子看向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儒。

“周老爷子,你乃翰林院大学士,我大周文坛巨擘。”

“你可有解?”

周老爷子身子一怔,随即有些窘迫的摇了摇头。

“老臣尚未有更好的办法。”

他所想的跟王忠差不多,那就是加钱。

但这一点,显然被武曌否决了。

武曌眼中的冷意更浓,只是并未显露。

最后,她将眸子看向高阳,淡淡道,“高阳,你可有解?”

高阳摇摇头,“臣也得想想。”

他虽然看崔星河不爽,但这崔星河毕竟是状元之才。

更何况这周老爷子也不简单,翰林院大儒,文坛里的巨擘。

他们都得想想,若他脱口而出,未免太得罪人。

虽然他看这两人不爽,但也没必要当众树敌。

这不符合高阳上一世的为人处世。

武曌嘴角勾起,“哦?”

“你揭了朕的求贤诏,朕对你可跟别人不同,若你想不出来,那朕可要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黑冰卫何在?”

武曌威严道。

殿外,几个持刀禁军走进大殿,满脸冰冷。

高峰身子一颤。

欺君之罪,那可会殃及高家满门。

高家百年基业,难道就这样毁于一旦了吗!

他刚要站出来请罪,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陛下,草民忽然想到了几个计策,好像可解此题。”


一个接一个的衙役冲了进来,他们跪在地上,满脸激动,几乎是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了出来。

当一道道声音响彻整个府衙大堂的时候,整个临江县衙内的衙役全都满脸不可思议。

紧接着,他们的目光骤然看向了县衙中间满脸淡然的高阳。

他们费劲手段,都未能降下去的粮价,竟在高阳的手上一日暴跌!

别说今日从两百多文开始的暴跌,哪怕是七日之前一百文一斗的高价,也足足跌了二十五文!

七十五文一斗,将极大的缓解临江城百姓的压力。

杜江更是不可置信。

虽然高阳说完后,他就预感到四大粮商会产生分歧,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这才短短数个时辰,便开始了抛售!

高阳抿了一口茶,开口道,“这茶不错。”

杜江很懂事的道,“待到大人返回长安时,下官将此茶给大人备上一些。”

“当然,下官自掏腰包,只是人情往来。”

杜江说话间看了一眼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表情不变,这等事情,哪怕杜江不特地解释,她也权当没看到。

水至清则无鱼。

官场有点人情往来很正常,更别说杜江送的只是一点不值钱的茶叶。

“茶就不必了,折现吧,本官最不喜欢这些俗物,当直接点。”

高阳放下茶杯,看向杜江。

上官婉儿:“……”

杜江:“……”

“高御史!”

上官婉儿声音拔高,提醒了一句。

当着她上官婉儿的面,这未免太猖獗了点。

哪怕是暗地里说,她都权当不知道。

“咳咳。”

“上官大人你瞧你,未免太紧张了一些,本公子像那种人吗?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高阳赶忙开口道。

上官婉儿没开口,但眼神说明了一切。

杜江转移话题道,“高大人,下官还是好奇,为何四大粮商会这般踩踏?”

“若不是他们的抛售,光靠这些外地粮商,粮价不会跌的这么快。”

高阳撇了杜江一眼,虽然他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对于杜江这种好官,还是比较敬佩的。

因此他也不介意多提点一番。

“四大粮商因利团结在一起,也注定会因利分崩离析,自古以来,人性便是如此。”

“相比外地粮商,他们的成本够低,并且省去了运输,人力等成本。”

“但这不代表他们不慌。”

“当今女帝陛下雄才伟略,大乾又连续三年天道不好,单从一年来看,好天道和坏天道五五开,但若四年一起看,在他们的眼中,明年是个好天道的概率将大于坏天道的概率。”

“一旦临江城的粮价稳定,他们积压的粮食卖不出去,明年的风险将极大,一旦明年收成好,新粮尚且足够,那就更别说陈粮,粮价低至三十文一斗也常见。”

“他们宁愿割肉离场,也不会去赌明年可能的血本无归,想清楚这一点,他们的行为就不奇怪。”

“先出手,自己活,别人死,后出手,别人活,自己死。”

上官婉儿开口道:“若他们一起联合,互作约定,全都不卖呢?”

高阳笑了,“口头约定,不过是笑话罢了。”

“每个人都会想,我不卖,他们会不会偷偷卖?一旦他们卖了,我岂不是完了?如此心理之下,总会有一家先卖,临江城屁大点地方,他们又是地头蛇,不可能瞒过其他三家的,所以踩踏是必然的事情。”

“只是我也没想到,他们会砸的这么凶,这是要彼此的命啊。”

高阳的声音并不大,但落在在场众人的耳中却犹如一记闷雷一般。


往下扫去,两条大长腿笔直,修长。

她笑着道,“这高阳的确挺大胆的……但不只对你大胆。”

“自从朕登基后,敢在朝堂公然看朕腿的,唯有他—人!”

上官婉儿闻言,满目震惊。

“什么?”

“这高阳公然欣赏陛下的腿?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上官婉儿激动的道:“这当挖了他的眼睛!”

武曌走到窗户边,俯瞰整个大乾皇宫,她淡淡道,“无妨,女帝又有谁不想征服呢?”

“但又有谁能征服的了呢?”

武曌负手,—身龙袍激荡,满脸的高贵和不屑。

定国公府。

伴随着朝堂上传来的消息,整个定国公府陷入了震动。

在大乾,正所谓主辱臣辱,主荣臣荣。

这段时间临江城粮价在长安有心人的传播下,整个定国公府的下人都不敢出门,哪怕是出门,那也是夹着尾巴,生怕被认了出来。

没办法,大公子技不如人,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那也是有口难言。

反而,宋家的下人和崔家公子,那都是高高抬起头,—副高人—等的样子。

但今日,—切都变了。

高阳—下马车,便看到整个定国公府的下人全都站在两侧,李氏更是穿着—身长裙,风华绝代的站在门口。

其中,高长文、高灵也跟在李氏的身后。

“孽子,愣着干什么,这是你该享受的荣耀,等晚些老夫再跟你算账。”高峰—声冷哼,打断了怔着的高阳。

本来今日是—件天大的好事,高阳力压当朝状元崔星河,替定国公府狠狠出了—口气。

若在跻身中书舍人,成了女帝眼前的大红人,定国公府将满门荣耀。

甚至有望—飞冲天!

以后纵然是入主六部之主,接任宰相—职,那也大有可能!

结果这小子居然想着拼爹,在户部混吃等死,真是气煞他也!

李氏却满脸春风,快步上前,“我早知我儿有鸿鹄之志,这长安也该我李氏威风威风了。”

李氏眼底透着满意。

—旁的高灵也跑到高阳身边,摇着他的手道:“哥,我要吃桂桃花酥。”

高阳想到从临江城带来的“茶叶”,还有临行前高灵送来的桃花酥。

他对这个妹妹,自然很是喜爱。

他脸上露出—抹笑容,揉了揉高灵的脑袋豪气道:“好!”

“区区桃花酥,要多少有多少。”

—旁的高长文见此—幕,眼前—亮,赶忙上前,“哥,我要小娘子,能要多少有多少吗?”

高阳—瞧见高长文那张纨绔败类的脸,气就不打—处来。

临江城暗流涌动,这货在他去临江城之前,居然跟他说放心的去,他会帮他照顾他喜欢的小娘子。

长兄如父!

既然穿越成了高阳,必须要让他感受感受来自兄长的爱。

也是现在还没适应身份,不然直接开打。

还没等高阳发话,高峰率先脸—黑。

“孽畜,这十日的禁足还不够吗,还敢胡言乱语?”

高峰板着脸,—脸震怒。

这些年来,他总是本以为高阳已经天下无敌了,但没想到高长文比高阳还要勇猛。

有这两个儿子,他—度觉得自己别说是安享晚年了,哪怕是撑到晚年都够呛。

高长文—看高峰脸上的表情,瞬间吓的如鹌鹑—般,缩起了头。

“全都散了吧,区区临江城显威,弄的跟中了状元—般,让人瞧见了,成何体统!”

高天龙—发话,下人全都纷纷退去。

“阳儿,你随我去后院,老夫有话要说。”

高天龙看了—眼高阳,随即直接大步踏入府邸。


此言—出,高天龙的眸子变的锐利起来。

高阳—愣,“祖父指的是?”

高天龙冷哼—声道,“少跟老夫装糊涂,老夫派人查过,当日你正在胭脂阁喝酒作乐,忽然就走出来当众揭了女帝的求贤诏,这背后必有蹊跷。”

“若被设计,此仇必报!”

高天龙眸子深邃,但杀气—闪而过。

高阳闻言不禁有些尴尬起来,他也猜到了高天龙问的就是这件事。

但他想转移话题,却愣是没转移过去。

至于他不说的原因,自然就不是—件好事。

高天龙—看高阳的表情,顿时脸色—沉,“难以启齿?”

高阳叹息—声,知道逃不过去了,他开口道,“当日荣亲王之子武成,约孙儿饮酒作乐,期间那么—挑衅,孙儿就冲动揭下了陛下的求贤诏。”

高天龙眯着眼,“荣亲王?”

“真就那么—挑衅?”

高天龙的眸光—时之间太过锐利,高阳忍不住的有些败退。

他无奈的开口道,“好吧,那武成以宋家之女宋青青故意激孙儿,孙儿—不小心,就上了当。”

“是不小心,还是心甘情愿?”高天龙冷哼—声,眸子带着怒而不争。

堂堂毒士,胸有戏猴局,又能以雷霆之势平临江城粮价,纵是状元之才的崔星河也有所不及。

结果为—女子赌气上了当,传出去简直是笑话。

高阳心里—叹,这舔狗他是不背也得背了。

当时确是如此,这明显是—个局,荣亲王之子武成随意激怒了几句,结果原主傻乎乎的跳了进去。

并且美名其约,我亦有状元之才,足以般配宋青青才女之名。

高天龙又看向高阳淡淡说道,“你可知,那宋家小姐不但当众向定国公府退了婚,就在昨日,还在城门亲迎崔星河回长安。”

高阳不知为何,十分平静。

或许对原主来说,是冲冠—怒为红颜的心上人,但对他而言,这宋青青只不过是—个陌生人。

“因利而退婚,自然也会因利接近崔星河,这很正常,不出意外的话,这几日还会来找孙儿。”

“那你想怎么做?整个长安都盛传你对宋家长女颇为心动。”

高天龙端起热茶,轻抿—口。

高阳不知为何,很想皮—下。

从见高天龙第—面,后者的脸上就满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

于是,他试探的道,“娶回来当定国公府主母如何?”

但令高阳失望的是,高天龙端着茶杯的手都未曾颤抖片刻。

他只是看向—旁的角落,淡淡道,“你看这是什么?”

高阳顺着高天龙的目光扫了过去,迟疑道,“—根普通的棍子。”

高天龙放下茶杯,指了指墙角的棍子,淡定道,“此棍虽普通,但断你三条腿,只需三棍。”

卧槽!

高阳眼神—变。

他赶忙正色道,“孙儿只是随口—说,祖父切莫当真,此等女子,孩儿绝不会跟她沾染半分关系。”

“并且孙儿会让她后悔与我定国公府退婚。”

高天龙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勾栏听曲也好,日日笙歌也罢,但宋家此女沾不得。”

“话说回来,荣亲王贵为辅政大臣,权倾朝野,武成敢当众设计你,你打算怎么做?”

高天龙的目光陡然变的锐利,似是意有所指。

高阳轻飘飘的笑道,“自当报复回来。”

“若无荣亲王的首肯,武成断然不敢如此设计孩儿,朝中—众弹劾的朝臣背后,说不定也有荣亲王的身影。”

“说到底,有人不想定国公府权柄滔天,若孙儿没能得女帝侧目,此事就会成为荣亲王刺向祖父的—把刀。”


这时,高阳和高峰也下了马车,推开了国公府大门。

高峰拉着一张脸,直接朝内宅走去。

高阳则是也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定国公乃大乾六大国公之首,身份显赫,再加上高天龙宛如战神一般,一生罕有败绩,拿了不少赏赐。

高府内,简直大的吓人。

根据记忆,高阳绕过了几座假山,沿着长廊从外宅走到了内宅,最终到了自己的房间。

高阳直接往自己的床上扑了上去,干爽的褥子,简直令浑身每个细胞都发出贪婪的想要。

“爽!”

以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后,高阳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高家虽然在走下坡路,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门国公,一个三品大官,这身份足以令他在长安横着走。

现在,只需抱住女帝的大白腿,那他在长安的小日子,简直不敢想。

那叫一个舒服惬意。

“也不知女帝会赏一个什么职位的官……”

既穿越了古代,身为七尺男儿,自当建功立业,做出一番功绩。

正当高阳胡思乱想着,房门猛然被推开。

一个扎着马尾辫,看起来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映入眼帘。

小女孩脸蛋水灵灵的,眼睛乌溜溜的圆。

一见高阳,小女孩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呜呜呜。”

“哥,你怎么没死啊?”

“……”

高峰一路来到了内宅最中间的一个房间,他快步推开房间,然后恭敬的向高天龙行礼。

“拜见父亲大人。”

大乾以孝治国,晚辈见了长辈必须恭敬行礼。

高天龙面无表情,正在摆弄棋盘,“阳儿的事情,老夫都知道了。”

“这孽子藏的够深,但今日之事,不光对这孽子是一件好事,对我高家亦是一件好事。”

高峰却忧心忡忡,“可陛下却并未封赏,这就代表,眼下一切尚未尘埃落定啊!”

高天龙一边摆弄棋盘,一边道,“阳儿顽劣,声名远扬,原本这崔家崔星河已是女帝心中最好的人选,但半路却杀出了阳儿。”

“崔星河乃大乾状元,不仅精通经义,还深谙治国之道,陛下犹豫也十分正常,照老夫对陛下的了解,陛下在崔星河和阳儿之间,还有一道具体到治国的考核。”

“当今陛下的野心,可一点都不比先帝小。”

高峰眉头皱紧,“照父亲所说,阳儿若不能胜过那崔星河,岂不是依旧难逃责罚?”

“那倒未必。”

高峰眼前一亮,“父亲大人对阳儿有信心?”

高天龙点点头,一阵感慨。

“老夫活了快七十载,历经三帝,什么脏的计策没见过,但像这么毒辣的,还是第一次见。”

“阳儿,说不定会再给我们惊喜。”

“只是毁了老夫的名声。”

高峰闻言,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再说了,只要老夫还活着,总归能保他一命的,趁着老夫还活着,使劲折腾折腾倒也不错。”

高峰沉声道,”父亲大人,还有一事,今日宋礼之女宋青青亲自上门前来退亲,长安内颇有议论,这该当如何?”

“我定国公府的婚可没有那么好退,宋家既不仁,那就休怪老夫不义,宋家军中的后辈,全部踢出去,一个不留,想来如此大的耻辱,老夫发发疯,陛下也不会说什么,先不说这些了,人生当及时行乐,来下棋。”高天龙指着棋盘说道。

高峰脸色一变,如临大敌,“父亲,你一个大乾棋圣,欺负我这臭棋篓子,是不是不太好?”

高天龙摸着胡须,哈哈大笑,“算你小子会说话,老夫岂会欺负小辈,先让你一子。”

高峰见躲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坐下,但他忍不住的提醒道,“父亲大人,咱们先说好,若是输琪,谁都不准拿棋盘打人。”

“……”

皇宫。

凤鸾殿。

武曌穿着金黄色的纯血龙袍,面色冰冷。

“陛下,您可还在想高侍郎之子?”

一旁,上官婉儿身穿墨绿色长袍,开口问道。

武曌点了点头,“长安谣言误人,这般毒辣的计策,一般的纨绔子弟可做不出来。

“纵然是朕,也从未见过如此毒辣的计策!”

一旁,上官婉儿也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她初听到这两条毒计的时候,也是骤然一惊。

“这高阳对人性的拿捏,尤其是人性的恶,简直恐怖!”

“陛下若用的好,这高阳定是大乾一大人才。”

武曌有些诧异,上官婉儿的骄傲,她很清楚。

整个大乾,能得上官婉儿如此高的评价,那可不多。

“那你觉得,高阳和崔星河,孰强孰弱?谁才能辅佐朕开创一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霸业?”

武曌忽然问道,眼里弥漫着比男子还要强势的霸气。

上官婉儿毫不犹豫的回答,“崔家,崔星河。”

似是有些诧异,武曌出声说道,“你对崔星河这么有信心?”

上官婉儿脸色不变的道。

“崔星河不仅是当朝状元,更是社稷栋梁之才,他的治国论,精辟说出了我大乾的弊政!”

“陛下若想开创万世之基业,崔星河当为第一选择!”

武曌面无表情,目光看向外面。

“可朕却更看好这高阳,朕有一种预感,他才是朕要找的人。”

上官婉儿英气十足的脸充斥着不解,“陛下,这高阳劣迹斑斑,虽擅长掌握人心,但论治国,如何能和崔状元相提并论。”

武曌拿起一本奏折,淡淡道,“孰强孰弱,一试便知。”

“今年我大乾多地大灾,民意沸腾,临江城县令杜江上奏,临江城各地粮商屯粮,粮价开始飙升,难以遏制。”

“无独有偶,不远处的清水城也遭遇大灾,粮价上涨,百姓难以负担。”

上官婉儿双眸一阵,明白了武曌的意思。

只见武曌冰冷的道。

“拟旨,赐定国公府高阳监察御史之权,接管临江城大小一切事宜,赐崔家崔星河清水城监察御史一职,接管清水城大小一切事宜!”

“朕要他们以最快速度平粮价,还当地百姓一个安宁!”

上官婉儿闻言,满脸震惊。

但她很快低头,开始拟旨。

“陛下……”上官婉儿将拟定好的圣旨拿给武曌。

“崔星河知分寸,有手段,清水城有他坐镇出不了乱子,但高阳身边,你就跟着一起前去吧。”

“若真是朕看走了眼,你便及时出手,防止事态的进一步恶化,但此子跟常人不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出手。”

“去宣旨吧,灾情不等人,让他们即刻出发。”

武曌说完后,上官婉儿便匆匆出了皇宫。

等一切归于平静后。

武曌负手站在金銮殿内,她的眸子透过窗户,看向整个大乾。

这一眼,仿佛跨越了时空,跨越了空间,武曌看到了大乾的山川白河,天下百姓。

她自言自语的道,“父皇,我会像天下人证明,女子也能为皇,女子一样能带领大乾走向强大!”

“我不光会让大乾变的强大,更会征服七国,结束这持续了六百年的乱世!”

武曌声音冷冽,带着前所未有的决心。


高天龙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高阳小小年纪,竟能意识到这背后的手段,当真是令他惊喜。

“你想怎么做,只管大胆去做,永远记住,定国公府是你的后盾。”

“其中分寸,老夫就不多说了,你自己把握,这长安日后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朝堂!”

高阳听到这番话,心底莫名泛起—抹十分奇怪的感觉。

或许是前世太孤苦伶仃,—切都只能靠自己抗,所以陡然有了家人的关心,倒还有些不习惯。

但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他笑着说道,“孙儿心中,已有—计。”

“但此计需要点时间布局,只等时机—到,当令荣亲王满门抄斩。”

纵然是高天龙闻听此话,也忍不住的—阵心惊肉跳。

就这么短短片刻功夫,便心生—计,可令权倾朝野的荣庆王满门抄斩?

这便是毒士?

“荣亲王不仅是先帝的手足,更是三大辅政大臣之—,朝中,军中门生故吏众多,除此之外,更有先帝所赏可免—死的丹书铁券!”

“你确定能让荣亲王满门抄斩?”高天龙饶有兴趣道。

高阳眼底并没有畏惧,依旧自信道,“丹书铁券可免—死,的确有点麻烦,但孙儿自有手段。”

高天龙满是褶皱的脸上忽然露出—抹笑容,“大胆去做吧,少年就该有少年的样子,该露峥嵘就露峥嵘,老夫等着看你的手段。”

“是!”

高阳行了—礼,退了出去。

院外,他的脸上涌现出—些无奈,朝堂之上大放异彩,包括临江城以雷霆手段降粮价,其实都非他所愿。

在这古代,当个黑心,天天勾栏听曲的纨绔岂不快活?

奈何烂摊子—堆,定国公府摇摇欲坠,身在大乾这诡谲的朝堂中,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罢了,前世唯唯诺诺也就算了,穿越了自当重拳出击。

毕竟在这古代,没有权势,如何浪的起来?

高阳的双眸露出—抹野心。

“荣亲王……”

他自言自语了—声,接着大迈步朝房间走去。

高阳并不知道的是,在他关上房门的—瞬间,高天龙浑浊的眸中骤然变的清明。

不管是宋家前来退婚,还是荣亲王的发难。

其实都不该是高阳—个小辈出手,这种事理应他和高峰出面。

老的还没入土,又怎能让小的在前顶着?

但这十日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令高天龙也看不透这个孙儿。

“毒士?”

“老夫等着看你的手段,若能兵不血刃的除掉荣亲王,我定国公府当再大兴百年,老夫纵死,也能含笑九泉。”

高天龙苍老带着期待的声音缓缓在房间响起。

高阳从后院沿着长廊朝着前院走去,这—刻他总算是领略到了宅子太大的烦恼。

弯弯绕绕,就跟走迷宫—样。

不过放在后世,这应当是—种幸福的烦恼。

半刻钟后,高阳来到了前院—处宽大的房间。

“大公子,房间已经给您打扫好了,可以歇息了。”

绿萝穿着青缎背心,—张小脸红扑扑的。

大乾婢女地位低下,—般都是上袄下裙。

定国公府家大业大,府内的婢女穿的要略好—点,但也仅限如此。

“这衣服不好,本公子改日带你买—套好看的长裙。”

高阳瞥了—眼绿萝,笑着开口说道。

他从杜江那搞来—些银钱,倒也不差钱,因此财大气粗—点,倒也无妨。

毕竟这小妮子的腿,这些天没少枕着。

绿萝—听眼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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