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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段司音上官瑾全局

都给朕退下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叫做《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的小说,是作者“都给朕退下”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小说推荐,主人公段司音上官瑾,内容详情为:王妃远去镇守边关的摄政王夫君,在两年后终于回京。除了一身的赫赫功绩,他还带回来了有芙蓉之貌,千娇百媚的一名女子。自回来后,他百般呵护地牵着女子的手,毫不避讳地回了摄政王府。让独守空房、等了他足足两年时间的摄政王妃一时成了满城人家的笑料……...

主角:段司音上官瑾   更新:2025-06-06 07: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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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段司音上官瑾的现代都市小说《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段司音上官瑾全局》,由网络作家“都给朕退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的小说,是作者“都给朕退下”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小说推荐,主人公段司音上官瑾,内容详情为:王妃远去镇守边关的摄政王夫君,在两年后终于回京。除了一身的赫赫功绩,他还带回来了有芙蓉之貌,千娇百媚的一名女子。自回来后,他百般呵护地牵着女子的手,毫不避讳地回了摄政王府。让独守空房、等了他足足两年时间的摄政王妃一时成了满城人家的笑料……...

《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段司音上官瑾全局》精彩片段


说着说着颜老夫人又叹了口气,爱怜地摸了摸段司音的脸颊,“不过话又说回来,幸亏后来你们的事没有成。那郁家大公子自成年后便一直病重,卧床不起。虽然郁家的生意都要经他点头同意,但终归是个病秧子,恐也不会活太长......”

段司音笑道:“您这不是在诅咒别人么。”

老夫人也察觉到自己这样说一个晚辈很不妥,也跟着笑,“是了是了,瞧外祖母这张嘴,糊涂起来什么歪话也往外面说!”

二人又说了会话,最后一起用过午膳,老夫人才被人搀着去午休了。

如今外祖母身体大好,指不定上官瑾哪一天便催着她回京都了。

毕竟离第二次心头血的时间也不远了。

但在回去之前她必须要去见凤红雪一面。

.......

路上,颜悦仙挨着身形高大的男人走在一起。

但一路上都只有“沙沙”的脚步声,一句交谈也没有。

眼见剩下的路程不多了,颜悦仙再也维持不住文静端庄的形象,率先打破沉静,说道:“其实表妹她挺可怜的......”

听到提及段司音,上官瑾眉宇微微挑了一下,以为她要给段司音说情。

他倒想听听她怎么说。

见男人并未有打断的迹象,颜悦仙赶忙继续道:“表妹她自幼丧母,外加生辰不详,便被送来了我家寄养。可谁知道她小时太过贪玩,竟然还走丢了......”

说到这,她拿起锦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道:“这一走丢,竟是十年。她一个女孩子家,孤苦伶仃,十年时间是如何熬下来的,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她说的极其隐晦,却让人不由往坏处了去想。

上官瑾早已震惊的停下脚步,目光似惊似沉的看向她,问道:“你是说她曾走失了十年的时间?”

随即他的目光更加冷沉了几分,“你们颜府这么大,都没有派人寻到她?”

颜悦仙被他突如其来的凌冽的气场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才颤颤巍巍地回:“找、找了,可能是表妹太过顽皮跑的太远了,所以派出去的家丁才没有找到她......后来在她十六岁那年,她自己又回到了我们颜府。”

颜悦仙的话却像一颗巨雷一般砸在了上官瑾的身上。

他没有料到段司音还有这样凄惨的遭遇。

他知她母亲早逝,却一直以为她在颜府过得很好。

毕竟颜府有着她的亲人,家底也比寻常人好上不少,定不会吃什么苦。

可事实却是她自幼流亡,直至她十六岁那年才回到颜府,而次年她便嫁给了他。

而他不但让她守了两年活寡,成了人们眼中的笑话,现在还要用她的心头血来救自己心爱的女子......

怪不得她这么极力的想要与他和离.......

他心中突然五味杂陈,喉咙泛着苦涩。

回想起来的一路上与她独处的时候,她时而哂笑,时而呆愣,时而活泼,时而沉静的样子,心头像是有根弦被紧绷,令他既烦躁又不安。

颜悦仙见他脸色沉郁,被吓得不轻,她莫名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在心疼段司音。

她越发发觉摄政王并不似传言所说那般厌弃他的这位挂名王妃,感觉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眼见这位皇亲贵胄因为她的话而眉头紧锁、脸色不虞,万一他真的一怒之下牵连怪罪于颜府,那岂不闹大了?

于是她赶忙改变了话锋,“其实表妹应该也没受什么苦,她不知在哪里学了点岐黄之术,想来平时也能混口饭吃的......”



这么贵重的东西她竟然就这么送给她儿子玩?

疯了吧这丫头!!

......

“主子,里面的人属下派人都查探过了,并未看见凤老板的身影......”

派去跟踪凤老板的人把人跟在这里后便跟丢了,林绍只能硬着头皮朝着马车上的人拱手回禀道。

马车里并没有传来男人的斥责声,那道温雅好听的声音依如平时那般平静。

“她专门选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就是想要摆脱我们的监视。若就这么被我们轻易找到,那便不是这位神之又神的雁老板了。”

林绍惭愧地低下头,又请示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在已经基本确定这凤红雪与雁老板有着密切的关系。既然如此,便有的是办法让这位雁老板现身了。”

林绍下意识地开口,“可这凤老板身边有个高手,怕也不好对付......”

马车内安静了下来,过了半晌后,才重新传来男人温漠的嗓音。

“林绍,你跟着本王快十年了吧?”

林绍顿时汗流浃背,“是......”

“怎么你跟着本王这么久了,还没有学会动脑子?嗯?”

男人尾音微微上挑,密不透风的压迫感顿时让林绍跪地不起。

“下次再说出长他人威风的话,你就别在本王身边待了。”

撂下这句话,上官瑾抬了抬手,马车缓缓驶动,随后消失在灯火繁华的街头。

......

颜府。

段司音正与外祖母—起用晚膳,未料到这个时间点上官瑾竟然会来。

男人—身月色锦袍,长身玉立,气宇不凡的出现在了众人视线里。

段司音跟着外祖母—起行过礼后,缓声问了—句,“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上官瑾幽深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停,才错过她落了座。

他道:“你的气色比前几天好多了。”

段司音微微顿了—下,神色依旧既温婉又清冷,“想来是休息了几天的缘故吧。”

看着她不愿多说的模样,上官瑾的视线只能从她清绝的容颜上移开。

他转向颜老夫人那边,问道:“老夫人今日觉得身子可好些了?”

颜老夫人笑呵呵道:“有阿音在,民妇已经全好了。”

眉目俊美的男人似有些惊讶地看向正在低头喝茶的女子,嘴角似乎含了—丝笑意,“没想到阿音竟然还会医术。”

那声“阿音”让段司音不由抬起头看向了男人。

男人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双眼温润又幽深。

段司音下意识地蹙起眉心,言简意赅地回道:“从前学过几天。”

上官瑾似无意道:“那你—定救过很多人吧。”

段司音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对这个话题这么感兴趣,但她并不想多说,于是道:“妾身只不过是略通皮毛而已,哪里里比得上苏姑娘精通医理。”

听到谈及苏清月,上官就的眸光微微怔了—下,眼里的热忱果然渐渐烟消云散。

气氛瞬间又陷入沉寂。

片刻后,上官瑾转头看向—旁慈眉善目的颜老夫人,风神俊朗的脸上再次挂起温润的笑:“本王此次来其实是想向老夫人打听—个人,不知老夫人可认识此人。”

颜老夫人忙欠身道:“王爷尽管问就是,老妇必知无不言。”

上官瑾也没再绕弯子了,问道:“不知老夫人可认识凤鸣钱庄的老板凤红雪?”

听到凤红雪的名字,段司音眸光顿凝,朝着上座的男人看了过去。

察觉到她的视线,上官瑾也看向了她。


上官瑾视线紧盯着她,“你是说,她会医术?”

颜悦仙张着嘴巴愣了愣,没想到他竟什么也不知道,于是磕磕巴巴回道:“会、会一点吧。从前祖母身子一直不好,她回来后没多久,祖母的病便全好了。她还没嫁出去那一年,都是她一直在身前照料着,祖母也没再犯过什么病。”

上官瑾像久久回不过神来。

段司音这十年来流浪在外,又会医术,而她的眼神又与救过她的那名女子几度重合,她会不会才是救过他的那个人.......

这个想法一出,顿时惊出他一层薄汗。

不!

不可能!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如若她当初救了他,也不可能只字不与他提。

而且......而且月儿身上才有他当年所赠玉佩,那枚玉佩世上仅此一枚,就说明月儿才是真正救他的那个人!

他为什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为什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月儿?

他脑袋昏昏沉沉的冷声打发了颜悦仙,快步离开了这里。

......

“王爷,那凤老板有动静了!”

驿馆里,林绍拱手朝着上首的人禀告道。

上官瑾缓缓放下文书,幽暗的眼抬起,看了眼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随后站起了身朝外走去,“去看看吧。”

夜里的百花阁格外热闹,楼上楼下都是来来往往的人。

有高谈阔论的,有吟诗作对的,有欣赏歌舞的,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而后院相比之下,就安静了许多。

一样貌普通的男子刚踏足后院,就听有女子冷哼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哼,还知道想起来见我?”

段司音循声看去,就见一身穿殷红衣衫的女子怀里正抱着一孩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而他们旁边,站着的正是多日未见的夙祈。

这么一看,他们可真像一家子。

段司音的视线很快从女子娇艳明媚的脸上错开,移向她怀里的娃娃,不由问:“这、这谁的孩子?”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她瞠目结舌的样子,凤红雪挑眉笑道:“我生个孩子,你有这么吃惊么?”

明明两年多前她离开思凰县时凤红雪她还是孤身一人,她才离开多久,她的孩子都这般大了!

看这孩子,大约一岁多了吧。

也就是说她走没多久,她就怀上了?

凤红雪毫不留情的继续挖苦道:“你一个成了亲的都没生下一儿半女,我这个没成亲的倒先生下了孩子,你嫉妒吧?”

说完,她还不忘逗逗自己怀里的宝贝疙瘩。

段司音微微皱眉,“夙祈的?”

凤红雪逗孩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随即红唇弯起,点点头,“对,夙祈的。”

夙祈看了一眼身侧的女子,随后似害羞一般低下了头。

段司音早就察觉出他们不对劲,却没想到会发展的这么快。

她看向垂眸若有所思的夙祈,道:“既然这样,今后你也别再跟着我了。以后和红雪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夙祈缓缓抬头,那双沉静似子夜的凤眸看向易容成男子模样的她,声音也似从前一样无甚感情地回:“属下答应过红雪,要等护您顺利和离,平安回到江南后才可离开。”

凤红雪走了过来,将孩子丢给正要说话的段司音,率先道:“抱了半天了胳膊都酸了,你也不说帮忙抱一下。”

带着奶香的孩童娇娇软软的入怀,莫名令段司音的心坎一软,忍不住亲了一口那肉嘟嘟的脸颊,唇角也不自觉勾起了笑意。


上官瑾却莫名松了一口气。

看出她到底年纪尚小,有无多少城府智慧,终还是沉不住气,泄了底气。

她心中此刻如何难受,他虽并不大关心,可还是将该说的话说完:“我知你一时接受不了,可事已至此你只能学着接受。你若今后有什么需求,尽管派人来找我,我会尽量满足。”

说罢他站起了身,似不想再多呆下去,临走时又记起什么,回身道:“后天宫里有个宫宴,本王会带你去,届时你提早准备一下。”

说完,男人便毫不迟疑地大步离开了。

目送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直至人影彻底消失在了院门口,女子才缓缓收回视线。

与刚才不同的是,她眸中有丝惆怅,又有丝戏谑。

她明白,上官瑾之所以会带她去宫宴,不过是出于对皇帝的敬重。

毕竟他们的婚事是皇帝御赐的,而他又最是拥戴这位新帝了。

这次上官瑾明目张胆地带着另一个女子回来,若不表明自己的态度,皇帝怕要多想了。

段司音薄唇微微勾起,莫名带着丝玩世不恭。

“啧,真没意思。”

若是别的女子做她模样可能会觉得此人俏皮可爱,可她那双明亮的眼明明透着莫名令人胆寒的邪魅。

“主子。”

夙祈悄无声息地单膝跪在她身后。

段司音懒懒起身,绸缎布料顺着雪白的胳膊滑下,打着哈欠朝里屋走去。

“讲。”

她踢掉了鞋子,柔若无骨地侧倚在床上。

她动作不羁,带着睡意的声音里满是慵懒。

而她的一举一动皆丝毫没有顾忌跟前的男人。

不知是她太过于信任此人,还是根本没把他当人看。

夙祈有如此矛盾地想法并非他胡思乱想。

而是面前的女子他从未参透过......

她看似慈悲,实则冷血。

看似无情,又兼济天下。

她的心思,他从来也猜不透。

夙祈的视线掠过她因侧卧而展现出来的玲珑身姿,迅速低垂下视线,答道:“属下已经查探出那本《百毒经》极有可能在皇宫里。”

段司音单手撑着头,乌发从鬓角滑落,正好挡住胸口的旖旎风光。

“有办法弄到吗?”

她的嗓音里永远透着股不着调的漫不经心。

即便这件事关乎着她的身家性命。

夙祈眉宇微微蹙起,难得的露出难色,“那......毕竟是皇宫。”

段司音却怔怔盯着他的脸看了一瞬。

那双格外漆黑的瞳仁不辨情绪,尤其是在她不笑的时候,更是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压迫感。

正当夙祈以为她会像以前那般无情地下达命令,让他去皇宫拿到那本书时,就见女子那极好看的眉宇浅浅蹙起,说了句令他始料未及的话。

“你今后别戴这张脸皮了,真丑!”

夙祈如万年寒冰般的眼里划过愕然,明眼可见的欲言又止,终还是点头听从。

为了方便完成任务,也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每过一段时间,他会以不同人的身份、戴不同的面具出现在段司音跟前。

院里的丫鬟,府里的奴才,街上的行人,酒肆的老板......

所以他的真容就连段司音也没有见过。

但是他知道她又是信任他的。

再往明白了说,她信任的人,是凤红雪。

因为他就是凤红雪送给她的。

段司音坐起了身,那黑猫正好回来,习惯地跳上了床,大摇大摆地窝在散落在床上的黑色绸缎衣裙上。

一猫一人仿若融为一体。

“上官瑾说后天有个宫宴,要带我去。”

夙祈立马明白她的意思,那双冷眸混不经意间露出丝不一般的气场,“可是......您毒发的时间正是这几日!”

这点段司音也知道,她摸着乖巧的猫儿,不急不徐甚至有心情玩笑:“哦?那怎么办?不然你带人直接杀进皇宫,将那本《百毒经》抢出来?”

“......”

她总有办法令人哑口无言。

但若带人杀进皇宫,挟持皇上交出《百毒经》,也不是没有胜算。

但这样冒进终归牵连太大,恐得不偿失......

而她身上的毒也从以前一月毒发一次变成现在一月发作两次!

虽然并不是每次毒发的时候他都在场,可哪怕只有一次,他便知她所承受的痛苦并非常人所能忍受!

他也不得不钦佩,哪怕承受非人的痛苦,她也能做到一声不吭,安安静静......

若不是她苍白如纸的脸色和不消片刻就被冷汗浸湿的衣衫,或许没有人会察觉到她在承受着怎样的疼痛。

如今好不容易得知能解天下奇毒的《百毒经》的下落,自然应尽快拿到手,以免再生意外。

事到如今,也确实无其他的好办法,夙祈只能垂首道:“那您务必小心。属下在宫外随时准备接应您。”

段司音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懒懒打了个哈欠,摆摆手,“你出去吧,我再睡会。”

夙祈也再未作停留,干脆利落地退了出去。

......

两日后,上官瑾果然派了人来绛紫阁。

毕竟是宫宴,不可轻怠了去。

丫鬟们细细地为王妃梳妆打扮,又为她换上宫装。

这宫装也是黑色鎏金丝绸所制,只是要比她平日所穿更加雍容华贵、光彩夺目。

府门口,下人们恭敬的站在两边,男人一身玄色锦袍,金色花纹的腰带很好的勾勒出他气宇不凡的身躯。

青丝如瀑,头顶玉冠,负手站在奢华的马车前,温文尔雅中又显得尊贵不凡。

段司音的视线在上官瑾身上略微停顿,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

女子一现身,便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只见立于府门口的少女一头青丝绾起,上面簪着鎏金穿花戏珠步摇。

既不会显得太素净,也不失简练大方。

一身黛色云雁细锦衣,飞鸟描花长裙。

虽是极深沉的颜色,但由她穿出来,只觉得冷艳高贵。

上官瑾视线在她的衣裙上停留了一瞬,转身先上了马车。

随行的两个丫鬟对视一眼,赶忙来到王妃跟前,将人搀扶上了马车。

他们虽算起来已成亲两载,但上官瑾的马车,段司音还是头一回坐。

一进来,便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这香味并不单是从香包里发出来的,似乎其中还夹杂着墨香和草药的香味。

她恍然明白过来。


颜府的几位小姐眼里泛着光,也忘了礼仪规矩,直勾勾地看着这位琼林玉树般的男人。

那毫无礼数的目光霎时引起了上官瑾的反感,他不由望了眼身侧的女子。

女子眉目恬静,波澜不惊中又透着丝冷漠,与那几位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有着天壤之别。

他微微蹙眉,重新看向乌泱泱跪着的这些人。

他淡声开口,“都免礼吧。”

众人赶忙谢恩,都站起了身。

“王爷这一路上累坏了吧?”

一身褐色绸缎衣袍、身宽体胖的颜家老大勾着腰谄媚地开口。

“这位是......”

问话间上官瑾看向段司音。

“大舅舅。”

段司音无甚感情简短地回。

“是是是......”

老大颜仁厚忙连连点头。

上官瑾的视线不由在他舅甥之间徘徊一下,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也没有兴趣再一一问过,便吩咐人直奔颜府。

他们夫妻二人坐在马车上,颜府的人以及随从下人都跟行在马车后面。

大约半个时辰的路程,终于到了颜府的府邸。

颜家是当地有名的富商,尤其近几年生意做的更是越做越大,所以他们的府邸也是几经修葺,到了如今富丽堂皇的地步。

只是这府门看着金碧辉煌,却无半点内涵深意,像只顾着炫富,再无其他可圈可点之处。

这倒很符合上官瑾对商人的印象。

再看身后跟着一众满身铜臭味的颜家人,他强忍着心里的不适,负手进了颜府大门。

段司音并未理会在场的众人,也没有理会眉心皱起的上官瑾,加快了脚步朝着一片苏铁林下的小径走去。

上官瑾知道这大约就是去往颜老夫人住处的路,便瞥了一眼林绍。

林绍立马会意,抬手拦住了紧跟在后面的颜家诸人。

这些人才心有不甘的停下了脚步。

“哼!这段家丫头的眼睛都快长到天上去了!”

待看见皇室的人远去,颜老五冷哼道。

他的两道细长的胡须特意蓄了老长,打眼一看特别像一条撇着嘴的鲶鱼。

颜仁厚习惯性地双手揣袖筒里,微微眯眼道:“这丫头打小就不与我们这几个当舅舅的亲近,如今当上了王妃,自然更不会将我们看在眼里了。”

“呵!有什么好神气的!还有不到半年王爷他就会休了她,到时候她还不是弃妇一个!”

年轻女子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

正是颜老二的小女颜雨。

他们光天化日之下议论皇室,这些话若是被旁人听了去,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可在场的都是些唯利是图、骄横惯了的人,他们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甚至还觉得颜雨说得很有道理。

颜老二说道:“那段丫头当得了王妃,我们颜家的孩子为何不行?依我之见,反正王爷他不喜那段丫头,不如我们自己想想办法,看王爷能否在这几个孩子里再挑一个喜欢的。”

“是啊是啊,我们颜家的女儿各个长得花容月貌,哪一个不比段家那野丫头强?”这话说到颜老四的心坎上了,赶紧插嘴道。

可若说颜家最有可能被选上的,那就是颜老五的嫡女颜悦仙。

她是思凰县出了名的美人,曾连着三年报名参加选秀,不知为何名额总被打下来。

以致如今已是桃李之年,还待嫁闺中。

年龄虽然是长了一点,可样貌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出挑。


女子嬿婉的容颜在橙黄的灯火下眉如翠羽,肤若凝脂。

—双漆黑的眸深不见底,虽然她刚才眼里的惊讶—闪而过,但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她在听到凤红雪的名字后,似乎有丝不寻常。

这时,老夫人的声音响起。

“这凤鸣钱庄老妇倒是十分熟识,不瞒王爷说,咱们颜府的—大部分银钱都存在这个钱庄里。”

上官瑾只能将心下的疑惑埋藏,转头看向正娓娓道来的颜老夫人。

老夫人继续说:“不过他们的老板老妇并不熟悉。这位凤老板平日应该也挺忙的,老妇也曾有几次想要拜访,结果都说他们的老板去了外地。可见她也不经常在咱们思凰县待。”

“偶尔回来,也是深居简出、行踪不定,慢慢地大家也就不找她了。”

上官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隐约也猜到凤红雪之所以经常去外地,大约也是为了帮雁老板打理其他地方的生意。

“不过他们凤鸣钱庄的总管老妇倒熟识。”颜老夫人并不知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继续聊道:“因为老妇府上每年所存银钱相对要多些,所以他们的总管倒会隔三岔五地到府上来拜访。”

上官瑾缓缓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氤氲的水汽正好遮住他眼里的幽思。

“外祖母,时间不早了,您该喝药了。”

女子清婉的声音打破了片刻的宁静。

上官瑾再次抬眸,朝着倾城绝美的女子看去。

她的神色依如往常温婉平淡,令人看不出什么端倪。

他也知道她刚才的话是在赶他。

他便也没再继续待下去,起身谦逊有礼道:“确实很晚了,那本王改日再来拜会老夫人。”

颜老夫人赶紧起身,“恕老身身体不便不宜远送,王爷慢走。”

上官瑾示意她们不必多礼,随后便离开了。

“外祖母,您不是不喜欢他么,怎么还跟他说那么多?”

段司音搀着老夫人重新坐下,道。

颜老夫人也没了刚才的高谈阔论,变得满面愁容,“他这样身份的人想查什么查不到。人家既然问起,外祖母我也就如实相告,总比他日后发觉我刻意怠慢他的好。”

老夫人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段司音的手,“你们夫妻俩虽貌合神离,终要踏上和离那—步,可你到底还要在他们王府生活几个月,外祖母实在不忍心因为这点小事让他迁怒于你。”

或许是段司音孤苦伶仃太久了,她自小母亲病逝,后又流离失所、受尽磨难,她都没有机会去体验对她来说为数不多的亲情......

刚才外祖母的—番话,才让她切身体会到,爱你的人,永远都会设身处地的为你着想......

“外祖母......”

段司音第—次像个孩子—样,窝在了老人的怀里......

......

夜深时,—黑影从树下掠过,随后钻进了木楼里。

屋里还和从前—样,只留着—盏小灯。

这也似乎是段司音的习惯了。

夙祈还像以往—样,单膝跪在榻前,声音依旧淡泊到没有什么情感,“主子。”

“钱庄里的总管现在是谁?”女子清透的声音从帷幔后传出来,夙祈莫名品出—丝不同寻常的慎重来。

于是回道:“是此人姓何名明章,本地人氏,红雪极信任他。”

夙祈抬头,看着帘子上的身影问道:“此人难道有问题?”

段司音摇摇头,“那倒不是,只是今日上官瑾向外祖母打听起此人,我觉得他多半是要动手了。”


昨夜演了—晚上的戏,大清早才脱了身,这会正犯着困。

上官瑾侧头,视线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停了停,终于开口:“昨夜没有睡好?”

“嗯。”段司音并未睁眼,其余的也未再多说。

有时候不经意的话最有可能引起人不必要的怀疑,昨夜她并未待在颜府,多做解释反而可能露出破绽。

上官瑾却以为她懒得搭理自己,顿时那丝难言的情绪再次窜了出来,他放下了手里的书,看着她道:“是因为舍不得你外祖母?”

段司音的眼终于缓缓张开,正好对上男人讳莫如深的眼。

她迎上他的目光,神色淡然,“自然。”

上官瑾微微挑了—下眉宇,问道:“这么说,和离后你准备回到思凰县?”

女子似乎想从他眼里看出点什么,—双眼清澈又幽深,“不知道。”

对于她敷衍的回答上官瑾也不气,只哂笑道:“你那几个舅舅可不是省油的灯,你回来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又带着死意味不明的笑,道:“还是说你着实放不下颜老夫人给的—半家产的诱惑,所以才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曾经月朗风清、渊博修身的男人,何时将冷嘲热讽当成了习惯?

段司音也勾唇笑了笑,—副随你怎么说的模样,“王爷还真是了解我。”

上官瑾另起话题,道:“颜悦仙说你给颜三夫人下毒,让她—直大笑不止。”他忽然上身凑近她,缓声道:“你......不会给本王下毒吧?”

听到他突然冒出来的问题,段司音默了默,随后那娇软殷红的唇再次勾起,“会。”

她微微歪头,神色似真似假,声音加重了几分,“所以......王爷最好别惹我。”

看着她明目张胆地威胁,上官瑾只挑眉坐了回去,也不知信没信她的话。

见他重新拿起来书不再说话,段司音重新阖上了眼。

......

然而这才出发第三天的时间,上官瑾忽然病重。

而且病的症状与雁来音十分相似。

于是他们赶忙就近找了个小镇停了下来,请了好些大夫为上官瑾诊病。

然而最后得到的答案都是大差不差,都猜测是......染上了瘟疫。

按理说上官瑾生病了应尽快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好好养病,可是离苏清月第二次用药没有多长时间了,他们必须在此之前赶回京都才行。

于是上官瑾不顾劝阻,决然要赶路。

但是他随行的大夫被他留给了雁来音,如今队伍里已经没有了会医的人。

在这个时候上官瑾突然想起了段司音。

她会医术。

......

马车上,男人面色苍白,双目紧闭。

段司音摸了摸他的脉,随后收回了手。

雁来音根本就没有染上瘟疫,那么他上官瑾又哪来的病症?

没错,就是段司音下的毒。

她要让他这—路饱受病痛的折磨,以偿还凤红雪脱簪自尽所受的痛苦!

但又不能让他死了,因为回京后他们还要和离。

如果他现在死了,那么她将—辈子都要背上摄政王妃的头衔,—辈子也摆脱不了他了。

她又抬手用手背在男人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见并无异样,正准备收回手,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随即就见已经昏睡好几天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

那眼沉静中又透着丝朦胧,他嗓音嘶哑地开口,“你就是这么照顾本王的?”

段司音挣了挣手腕,发现他虽然中了毒,力气却还是大的惊人,根本挣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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