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容枝枝齐子赋的现代都市小说《贬妻为妾?贤德大妇她掀桌了全集》,由网络作家“小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贬妻为妾?贤德大妇她掀桌了》是作者“小橙”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古代言情,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容枝枝齐子赋,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容枝枝跪了三千台阶,为夫君求来救命的良药,婚后她侍奉婆母,照看小叔子,更为小姑子寻来好亲事,是所有人眼里的京城第一贤德大妇。却不想,夫君痊愈后立功归来,竟带回怀孕的他国公主,还要将容枝枝贬妻为妾!好好好,这贤德大妇我不当了!只是欠我的,你们都得还!和离后世人议论,这容枝枝再贤德,到底是二婚,怕是没人要。可只有小皇帝知道,自从那容家大姑娘和离了,自己那权倾朝野却常常吐血的相父,身体一日比一日好,但丢......
《贬妻为妾?贤德大妇她掀桌了全集》精彩片段
朝夕是真的觉得心碎,明明先前她与姑娘那么开心,睡在一起商议,回到老太太身边之后,要如何过活。
会如何幸福。
可因为覃氏,这场梦……碎了。
容枝枝深呼吸了几口气,眼底猩红一片,眸光冷得像是一条沉眠已久的蛇。
她看着夏语道:“你回去吧,今日我只当你没来过,你也只当没与我说过这些。”
夏语磕头:“多谢容姑娘体谅!
奴婢告退!”
她匆忙起身离开。
朝夕看着她的背影,还是有些生气:“姑娘,您先前那样帮她,她却不肯作证……”容枝枝摇摇头:“她到底是齐语嫣的人,肯告知我这些,已是报恩了。”
朝夕:“那……那此事!”
容枝枝唇角勾了勾,笑容却冷得令人心惊:“此事,自然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玉嬷嬷小声道:“可是姑娘,老太太临终前,与您说……叫您不要为她报仇的。”
容枝枝:“此事我自会与祖母交代,东西且先不用收拾了。
玉嬷嬷,你将和离书送去户籍处,先将我与齐子赋的婚事消了。
但你注意,给那办事的小吏一百两银子,叫他隐瞒此事,莫要对外言说。”
玉嬷嬷是个明白人:“姑娘的意思是,叫外人和齐家人,都以为您还没与齐子赋和离?”
容枝枝:“不错!
但依我大齐律法,婚事在户籍处何时消了,我便与齐子赋何时没了关系,日后齐家即便被抄家,也连累不到我。”
玉嬷嬷听得心头一梗,便知道姑娘是想下狠手了。
她开口道:“姑娘,您真的不再想想吗?”
她实在是心疼姑娘,才这样的年纪,就要把自己陷入恨火之中。
容枝枝:“覃氏害死我祖母的时候,她可曾想过?”
玉嬷嬷噤了声。
容枝枝又吩咐了朝夕一句:“你回一趟容家,叫父亲先别来,我晚些时候会回去见他。”
朝夕:“是,那姑娘您打算……”容枝枝没有回答,独自披着雪白的狐裘,脸色苍白地出了门,玉嬷嬷不放心,也只敢叫几个仆人,在远处悄悄跟着。
接着玉嬷嬷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和离书,忙是取了银子,避开了侯府的人,匆匆往户籍处去了,得早点叫她家姑娘在律法上跟齐家无关。
容枝枝捂着自己剧痛的心脏,一人走到了容老太君的坟前。
她沉默地跪了好一会儿。
才终于艰涩地开口:“祖母,枝枝听不了您的话了。
您在天有灵,应当也听到了,齐家人不是无意害死您的,他们家是故意的!”
“祖母,您知道的,我自小身怀恶骨,五岁的时候,我随您返乡探亲,路过山野去摘果子,一匹母狼误以为我要伤害它的幼崽,咬了我一口。”
“我勃然大怒,下令叫人打死那匹狼,活埋它所有的幼崽。
是祖母您阻拦我,您说将那匹狼打一顿就算了,它也不是故意的,其他的就不要做了,我听了您的。”
“您一步一步教我行善,教我心怀家国大义,教我心胸豁达,教我重情重义,教我有仇可报,但需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一直是按照您说的那样做,不为别人的,就为听您夸我一句乖孙女。”
“因为这个世上,只有您一人爱我。
因为您的认可,对我来说意味着一切。”
“可您告诉我,为什么到最后,竟是我一无所有!
竟是我一无所有啊!
我从来没有辜负过任何人,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凭什么最后遭遇这一切的是我?
凭什么他们连您也要夺走?
到底凭什么?!”
她声嘶力竭,泪如雨下,竟似疯了一般狂笑出声。
她却不知道,就在不远处。
冰天雪地之中,一名俊美矜贵,面如冠玉的男子,静静站着,看向她的眼神,满是难言的心碎。
容枝枝没有等到祖母的回答,若是从前,祖母活着,老太太一定会说许多宽慰她的话,叫她放宽心,莫要执着。
但是现在,没有人劝她了。
容枝枝终于平静下来,流着泪轻轻笑了:“祖母,是齐家自找的,是齐家人自己唤醒了恶魔。
您且在天上看着,我会让覃氏众叛亲离,不得好死!”
她的手落到了祖母的墓碑上,低声道:“对不起啊祖母,枝枝这次不能听您的,您肯定在骂我不乖,不听话了。
可是这一回,枝枝不想当乖孩子了,您的枝枝,本来就是坏孩子啊!”
君不见雪地骨,来时生人痛,去时离人悲。
君不见血中恨,陷地狱恶火,坠无间之间。
天不与我同哭,便要仇敌与我同悲。
地不与我同难,便要仇敌与我共苦。
血债,只能血债!
身后蓦然传来脚步声。
容枝枝回头看了一眼,意外这个时候,竟然会有人也来这样的地方。
雪花在此刻毫无预兆的落下。
容枝枝抬眼,便见着了一张俊美无俦的容颜,他那张脸,隔着飞雪也是好看得叫人心惊。
而这个人,她认识:“是你?
你怎么也在京城?”
婚前她最后一次随祖母探亲,在路上救了两个人,一个是乾王妃,另外一个,就是面前这个人。
容枝枝不想旁人看见自己的狼狈,哪怕是自己救过的人,忙是擦掉了自己脸上的眼泪。
沈砚书的护卫乘风呵斥道:“放肆,这是首辅大人!”
容枝枝一愣,便忙是跪着见礼:“臣女拜见首辅大人!”
她心里也颇为意外,自己当初救的人,竟是权倾朝野的沈相?
她恍惚中想起来,祖母停灵那几日,据说沈相也来吊唁,只是她满心都是祖母,连抬眼看看他都不曾,这才闹了这般笑话。
有护卫过来给沈砚书撑起了伞,倒也十分识相,也给容枝枝撑了一把。
沈砚书的脸上看不清表情,淡声道:“容大姑娘免礼。”
乘风在边上瞧着,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是不是不该对容枝枝大声说话?
说来,相爷与容枝枝同在京城多年,只是从前相爷在朝中,而容枝枝忙于她祖母的身体,又总是陪着老太太探亲,少去宫宴,二人竟是没有正式见面。
后头相爷离京进行秘密任务,被她所救,可相爷返京前,便已经知道她有婚约在身,便有多回避,不知相爷是在躲什么!
谢氏总归是不会盼着有人在自己的府上出事的,倒也遣人叫来了府医,以针在人中处将齐语嫣扎醒。
幽幽转型的齐语嫣,见着一切让自己难以接受之事,都并不是一阵虚幻梦境。
瞧着在场的夫人太太,还有她一些她以为会羡慕她的名门闺秀,都看热闹一般瞧着她。
她难堪极了,哭着对谢氏道:“世子妃,您怎么能退婚呢!
小女子没有做错任何事啊。”
谢氏抬眼:“奇了,我只是提议叫你做妾,是你母亲说退婚啊。
果然你不读书的母亲,做事与旁人都是不同的。”
“本世子妃还以为,你母亲会与我分辩一番,说你与她不一样,你是读了书的,让我依旧叫你做妻子,谁知道她开口就是退婚威胁,一副你们都目不识丁的心虚模样。”
“难不成这桩婚事,还得我乾王府求着你们家不成?
我知道你也没那么不堪,只是退婚的话你母亲既然已经说了,事情就这般吧。
本世子妃就不勉强了,你若是要怪,就怪你母亲吧。”
覃氏气得肺腑都快炸了,哪个母亲听到谢氏方才那些羞辱的话,不会提出退婚,表明态度与尊严。
可谢氏如此巧言令色,将责任尽数推在自己身上,实是令人愤怒。
说完这些话,谢氏仿佛瞧她们一眼,都觉得不快:“既然都退婚了,以后便是要成仇,你们便都回去吧。”
齐语嫣开始哭闹:“不,我不回去!
世子妃,我母亲说的是母亲说的,与我没有半分关系啊,我什么都没有做,我……”谢氏蹙眉:“哪里有姑娘家这样恨嫁的?
长辈都说了退婚,自己还偏要哭着闹着嫁到我家来,不知廉耻,我真是见识了。
真是多谢你母亲说退婚了,若否,我家的门楣都要被你坏了。”
容枝枝也是被齐语嫣蠢到了,谢氏下了逐客令之后,她若是愤而离开,丢脸归丢脸,说不定还能得几分同情,给自己留几分闺誉。
可她现在哭闹着不肯退婚,日后怕是更难嫁出去了。
覃氏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忙是拉了齐语嫣:“好了,不要哭了!
我们回去。”
说完,她看向谢氏,恨不得吃了谢氏的肉一般:“谢氏,老身算是明白你今日到底想做什么了,原不过就是想退婚,才闹了这一出。”
“你放心,这乾王府,我们齐家不稀罕!
只是你日后,可莫要来求着我们家重续婚约!”
在覃氏看来,自己美好的女儿,乾王府娶不到,早晚是会后悔的,有谢氏哭着求自己的时候。
齐语嫣不愿走,可覃氏强行拉着她离开了。
谢氏讥讽地笑了一声,其他命妇们也忍不住轰然笑起来,谁不知道覃氏攀上了乾王府这样的人家,日日高兴得尾巴恨不得在天上?
现下还说起自己不稀罕的胡话了,这不就是吃不着葡萄了说葡萄酸?
覃氏和齐语嫣听着背后的笑声,只感到面上有如针刺,一生里没有这样丢人过,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容枝枝瞧完了这一出戏,才起了身:“世子妃,那我也先行一步。”
谢氏笑着看了她一眼:“相信你明白,本世子妃今日这样做的用意。”
容枝枝不卑不亢:“我明白,世子妃放心。”
众人云里雾里,但两个当事人确是清楚,谢氏是在提醒容枝枝:你叫我帮你办的事,我已经办妥了,便不要再想嫁给我儿子的事了。
容枝枝虽不喜欢谢氏当日与自己说的那几句话,却也不得不承认,谢氏将自己的要求完成得极好,且她本也没打算嫁给姬无蘅。
江氏虽不明白谢氏与容枝枝之间的玄机。
却瞧着容枝枝,叹了一口气:“可惜了,你是她的女儿,不然我高低还要多帮你仗义执言几句!”
容枝枝哪里不知道,江氏是在说,对方与她母亲王氏不睦的事。
她又是一礼:“夫人美意,我已铭感在心。”
江氏已经为自己说过两次话了,容枝枝哪里能不感激?
江氏笑笑:“倒是明事理。”
没有因为自己与她母亲的关系,便怀疑自己别有用心,是个识好歹的聪明姑娘。
容枝枝笑笑,对谢氏一礼:“世子妃,容枝枝告退。”
谢氏点了点头。
容枝枝出去后,剩下些命妇们,小声议论着:“容氏是个好的,可惜嫁错了虎狼窝,这辈子已是毁了。”
“可不是,就是卯着劲和离了,日后又有哪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肯娶一个二嫁妇呢!”
谢氏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自己是对的,亏得自己没由着婆母的安排,不然日后,众人私下里,定是如这般笑话他们家娶了二嫁妇。
……容枝枝上了马车,覃氏和齐语嫣这会儿都在哭,母女两个都知道,因着谢氏那些话,她们今日丢了大脸。
日后在高门贵妇的面前,她们是头都抬不起来了。
一路上,覃氏眼泪直掉:“我苦命的女儿啊,这乾王府一家,真不是东西,怎么能叫人做妾呢!”
容枝枝冷眼瞧着,这会儿覃氏倒是知道,叫人做妾的人家不是东西了?
这会儿覃氏倒是知道,齐语嫣遇着这样的事情,是苦命了?
那齐子赋叫自己做妾后,覃氏在自己跟前,怎么一口一口自己嫁入他们家,都是自己的福气呢?
哦,原来是疼没落到她们自己身上啊。
齐语嫣哭得都快抽过去了:“这桩婚事毁了,我以后可怎么办啊……”覃氏心疼得很:“别哭了,你哭得母亲心都碎了。”
容枝枝瞧了一会儿,便有些意兴阑珊。
叹了一口气:“唉,小姑如今不能嫁去乾王府了,我日后还怎么通过小姑,高攀乾王府呢?
真叫我难受。”
覃氏和齐语嫣听着这话,脸都青了。
那会儿她们两个在马车上对容枝枝说的话,她们自然都还记得,当时只觉得意,现下全是难堪,这容枝枝是在阴阳怪气报复她们不成?
容枝枝还假意擦了一下眼角,语气遗憾地道:“罢了,罢了,小姑自己都成这样了,我怎么能只顾着自己呢,都是命吧。
唉,再也没有王府的夫人,带着我去逛街买首饰了!”
朝夕闻言,立刻吓得白了脸,可惊恐和不服气之下,心里又莫名生出了几分孤勇,正想着就是夫人当真要打死自己,她也要临死之前,帮自家姑娘说两句话。
却不想容枝枝一步,拦在了朝夕的身前,摆明了不准人动她。
朝夕看着姑娘纤细单薄的背影,却觉得高大无比,她唇瓣微阖动,眼里已经有了泪光:“姑娘……”她心里这会儿已是后悔死了,姑娘几次三番提醒自己,要稳重,不要多话,因着她的身份到底是奴婢,容易被人揪着错处,可自己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王氏看着容枝枝的举动,眉心蹙起,厌恶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要为了一个贱婢,忤逆母亲不成?”
容枝枝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看王氏的眸光极淡:“母亲多心了,只是朝夕是祖母买来伺候女儿的丫头,您若是下令打死了她,祖母那边恐怕会不快。”
朝夕又有什么错呢?
其实也不过就是想帮自己说出容姣姣挑衅的真相罢了。
可朝夕不清楚,母亲不喜欢的哪里是朝夕开口,她不喜的是自己这个女儿罢了!
所以母亲瞧什么本就是不顺眼的,哪里又容得了自己和朝夕出言分辩?
王氏怎会听不明白,这死丫头的意思,便是若自己打死了朝夕,她就要去找老太太告状!
这令王氏的脸色,当即阴沉了下来:“好你个不孝的东西,竟敢拿你祖母压我!”
容枝枝轻声道:“母亲言重了,女儿不敢。
女儿只是为母亲着想,担心母亲因此与父亲离心罢了。”
这话生生就是戳到了王氏的心窝上。
这几年老太太越发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媳,而夫君却又是至孝之人,因自己不能令婆母满意,夫君嘴上不说,可看得出来是颇有不满的。
若再为这点子事,惹得老太太不高兴,怕是夫君都要睡到书房去了。
王氏是真心爱容太傅,哪里受得了这个?
想明白了这些,王氏勉强压了心里的火,盯着容枝枝讽刺道:“难为你有心了!”
容枝枝这哪里是为自己着想,分明是清楚自己的软肋,知道自己紧张什么。
容枝枝知晓,母亲说出这句话,便意味着朝夕不会有事了。
然而容姣姣还不明就里,拉着王氏的手道:“母亲,您还真当姐姐为您考虑不成?
朝夕不过是一个侍婢罢了,她自己心疼自己的丫头,不想让您打杀了,才把父亲也拿出来说事,父亲哪里会真的与您计较!”
王氏看了她一眼,不快道:“好了,不必说了!”
明明都是自己的孩子,她这个小女儿,竟是半点容枝枝的聪明都没学到,但凡姣姣有枝枝半点智慧,自己能少操多少心?
容姣姣被王氏这般呵斥了一声,吓了一跳,也不敢再教唆母亲杀人。
便只一副维护王氏的模样,看了容枝枝身后的朝夕一眼:“狗奴才,母亲饶了你的性命,你还不磕头跪谢!
亏得是遇见我母亲这样明事理大度的女主人,不然你几条命都不够死!”
容姣姣讨厌容枝枝,自然也讨厌容枝枝的狗,朝夕在容姣姣的眼里,就是一条容枝枝的忠犬,不喂骨头都能帮着容枝枝咬人那种。
王氏听完,只觉得姣姣不愧是自己最宠爱的女儿,说话极是贴心。
朝夕听着容姣姣颠倒黑白的话,气不打一处来。
哪里是夫人明事理大度饶了自己的命,分明就是自家姑娘为自己争取的活命机会。
可为了避免姑娘为难,她还是跪下了:“多谢夫人宽宥!”
王氏轻蔑地看她一眼,也懒得再在朝夕的事情上花心思,不过就是一个贱婢罢了。
她转而看向容枝枝:“你府上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嫁出去了三年,连自己夫君的心都看不住!”
“闹出如此笑话,现在整个京城谁不说你没用?
贤德,光有贤德的名声能干什么?
抓不住男人的心,一切都是白搭!”
“他去了昭国,你就不知道给他写几封信,聊表相思之情,叫他记挂着你吗?
竟给了那亡国公主可乘之机,闹得我们容家也跟着丢人!”
若是从前,王氏说自己什么、骂自己什么,容枝枝都是听着。
可今日,种种的事情加起来,她心里太累了,她不想忍了。
于是她平静地道:“母亲,齐子赋隐姓埋名出去做密探,是不能收女儿的信件的。”
但凡有几分见识的人,都该清楚为国出去做间客,是多么私密的事,有的时候,国内甚至还要伪装人已经死了的假象,连家里人都骗着。
哪里还有什么可能传递书信,联络感情?
母亲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对方眼下这么说,不过就是因为不喜欢自己,也根本懒得思考这些,所以想到什么骂什么罢了。
王氏被噎了一下,深觉没脸,显得自己好似没脑子一般。
便是绷着一张脸,再次转移了话题:“所以你当不了齐子赋的正妻了,便回来找你妹妹的麻烦,威胁要与你妹妹同归于尽?”
“我真是造孽,也不知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才摊上你这样恶毒的女儿!”
“早知道这般,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应当掐死你才是!
便也没得似今日一般的难堪事!”
容枝枝温言提醒道:“母亲,我出生的时候,您已经掐过一回了。”
该是她来问,自己上辈子做了多少坏事,才摊上这样一个偏心又不讲道理的母亲才是。
王氏听完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曾想这桩秘事,容枝枝自己竟然知道。
她当即恼火地道:“那还不是怪你!
一出生便是难产,竟是脚先出来,险些活活痛死我!
似你妹妹,都不需我如何使劲,便生出来了,这便是来报恩的孩子!”
“可你!
你从出生的那天,我便知道你是来讨债的!
若非是如此,怎会这样不孝,往死里折磨你的母亲?”
“现在好了,险些要了我命不说,还要被齐家人贬做妾室,要我跟着你丢人现眼!”
“我也不知道你今日回家来做什么,为什么不吊死在齐家算了,如此我们还能去齐家讨个公道,挽回家里的声誉,也省得连累了你妹妹今后的婚事!”
朝夕听完脸就黑了,攥了一下手心,心里很为自家姑娘不忿,很想把覃氏这不讲道理的老虔婆骂一顿,可偏生就是骂不得,便只好忍着。
容枝枝却显得淡定许多:“婆母是想责难我吗?
那儿媳至少也要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是?
不如婆母明示。”
覃氏握着汤婆子,沉着脸看着容枝枝:“你做错了什么?
好,老身就让你死个明白!
陈婆子,你告诉她。”
陈婆子站出来,替自家主子把事由讲了出来:“方才乾王府的世子妃谢氏过来谈聘礼的事,竟是极其马虎,只给三十台聘礼,这断然不是王府的家底会做出的事。”
“可谢氏说,因着世子要世子夫人你做妾的事情,现在外头沸沸扬扬,世家里都在说我们家不好,她没退了这桩婚事,便是给了侯府面子。”
“既是如此,便是不愿意拿出更多的聘礼了,只三十台,对夫人说要就要,不要退婚也行。”
这事儿叫容枝枝听了,也并不十分意外,因为她一开始就没觉得谢氏亲自来,是因为看重齐语嫣。
她去了乾王府几次,也清楚谢氏本就不看好这桩亲事,谢氏为人势利,信阳侯府这样没多少实权的人家,并不能入她的眼。
婚事本就是老乾王妃的意思,所以如今谢氏找到了这个机会来发难,想借机退婚也在情理之中。
她轻声问道:“那最后,如何处理的?”
覃氏黑着脸道:“还能如何处理?
还不是只有答应下来!
不然你小姑子难道就不嫁了吗?”
“外头都是些对我家不利的话,若是真的退亲了,未来还有什么好亲事轮到语嫣?”
乾王府本就是如今,齐语嫣能高攀的最高门第了。
听说还是没退婚,容枝枝心里多少有点失望,此番也就淡淡道:“既然母亲已经有了决断,对儿媳这么大的怒气做什么?
此事与儿媳有什么干系?”
覃氏听到这话,险些没气死:“若不是你在宫宴上,不肯应下你自请为妾的事,外头能这样笑话我们家?
谢氏能找到这个由头说嘴?”
“子赋立了功,我们家本该是门庭若市,多是权贵来往,可就因为你,人人都不敢沾我们家,语嫣的聘礼也被影响,你还问与你有什么关系?”
“容枝枝,你的良心莫非是被狗吃了吗?
对这么多你惹出的祸事,都能视而不见?
我叫你跪下,你还要忤逆我,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容枝枝听笑了,盯着覃氏道:“婆母是说,这些事情都怪我?”
覃氏:“不管你怪谁?
你当真是个丧门星,我儿娶了你,实则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可怜我的语嫣,也被你害成这样!”
说这,覃氏还开始抹眼泪了,一边擦,还一边用自己的眼角的余光,去看容枝枝。
若是往常,只要自己这样一哭,不管自己骂了一些什么,容枝枝都会十分紧张,赶紧过来哄自己,任由自己提要求,无有不应。
然而今日,覃氏发现自己哭了好一会儿,容枝枝竟然站在原地,眉梢都没挑一下,看自己的眼神也生疏冷淡,活像是在看跳梁小丑一般。
这令覃氏心里不快极了。
而齐子赋这会儿也是冷着脸道:“枝枝,母亲都被你气哭了,你还半点反省的意思也没有,你的贤德和孝道呢?”
容枝枝听着他一家颠倒黑白的话,很奇怪,她心里竟然都已经十分平静了。
淡淡看他一眼,提醒道:“夫君说笑了,我一个要被夫君贬妻为妾的人,还要什么贤德?”
“夫君与其问我孝道,不如问问你自己?
若不是你与人无媒苟合,在宫宴上说出贬妻为妾的话,小姑的婚事会被你连累吗?”
“婆母口口声声怪我,但明眼人都清楚,事情实则因你而起,所以将婆母气成这样的,不是我,而是你这个始作俑者!”
齐子赋一脸失望地看着她:“枝枝,你看看你现如今的样子,我说一句,你顶几句,你哪里还有半分班昭之德?”
容枝枝依旧不动气,平静地道:“我先前有班昭之德,为世人赞颂的时候,在这府上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连正妻的位置都保不住。
既然这样,我还要那些没用的东西做什么?”
齐子赋被噎住。
覃氏看着容枝枝,厌恶道:“瞧瞧你这牙尖嘴利的样子!
我儿不过就是叫你做妾罢了,这是多大的一件事?”
“我儿爱重你,不是比什么都强?
要那些正妻的虚名有什么用?”
“都是一家人,就该荣辱与共,你当日在宫宴上,若是能为这个家着想,不要那么自私,又怎么会把局面弄成这般?”
覃氏都想问一句,从前自己的那个温良贤淑的儿媳,到底哪里去了!
容枝枝已经知道谢氏来说了什么,时刻便也懒得再与他们在这儿耽搁功夫,多看齐家的众人一眼,她都觉得犯恶心。
于是听完了这话,她一脸恭顺地对覃氏道:“婆母说得有道理,一家人确实是荣辱与共,待儿媳一会儿回去了之后,便遣人给婆母送一本礼记。”
“婆母不妨好好读一读,免得将您不妥当的想法,叫小姑子学了去,使得小姑子日后在婆家,也觉得做妾是个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若是那样,过段时间,小姑子好好的正妻变成了妾,我们信阳侯府不是也跟着丢人?”
覃氏气得脸都青了,指着容枝枝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在讽刺我不读书吗?”
没有什么文化,一直是覃氏最尴尬的事,父亲出身草莽,被朝廷招安后立了些功,才当成官,是故她小时候也没机会读书。
若不是因为信阳侯当年心里有个贱人,其实也轮不到她这样的出身,嫁给侯爷当正妻,不认识几个大字,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许多命妇还因此看不起她,侯爷也总是鄙夷她这一点。
好不容易做了这些年侯夫人,名声好听了些,今日竟是又被容枝枝刺中了心中短处。
齐子赋见覃氏受辱,也立刻黑了脸,道:“容枝枝!
想来是母亲对你太好了,叫你忘了规矩,你还不快磕头认错!”
玉嬷嬷蹙眉:“何事这般慌张?”
那仆人道:“是老太太!
老太太不好了,主君请姑娘您回去,见老太太最后一面!”
容枝枝脚下一颤,难以置信地道:“你说什么?
祖母怎么了?”
仆人:“老太太吐了许多血,神医已经叫准备后事了……”容枝枝沉着脸道:“你休要胡言乱语!
祖母怎会如此?
神医先前不是说,再施针三日,祖母就能好吗?”
仆人忙是道:“因着老太太院子里一个丫鬟,今日黄昏时分说漏了嘴,叫老太太知道了齐家欺辱您的事,老太太当场便吐了血,这会儿便已经不好了!”
容枝枝:“什么?”
她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几乎怀疑自己听错,腿脚更是无力。
朝夕忙是扶住她:“姑娘,冷静些……”容枝枝:“备马车。”
上了马车,容枝枝一路上都在发抖,只觉得浑身无力,到了容府,她踉跄着下了马车,匆忙往祖母的院子里去。
只见院中一名丫鬟,已经被杖毙在条凳上,不难推测便是那名说漏嘴的丫鬟。
跌跌撞撞地到了容老太君的跟前,便见着老太太已是有进气没出气了,容枝枝凄然叫了一声:“祖母!”
她忙是摸了一下祖母的脉搏,心也凉了下来。
本是不好了的老太太,听着孙女的声音,眼睛又亮了一瞬,紧紧握住了容枝枝的手:“枝枝啊,枝枝……枝枝,你受委屈啦!”
容枝枝跪在祖母床前,眼泪往下直掉:“祖母,我不委屈,那齐家如何,我并不在意啊祖母,您……”容老太君摇摇头:“傻孩子,怎么会不在意呢!
都是祖母无能,没能保护好你……”容枝枝哭着道:“不是的,不是的!
是我无能!
是我拢不住夫君的心,是我害了祖母,都是我……”先前她从来没觉得是自己的错,可看见祖母成了这样,她也不由得想,如果自己与齐子赋相处得更好些,是不是不会有这些事。
这话却是容老太君不爱听的,她盯着孙女,认真地说道:“这不是你的错,是齐家……咳咳,是齐家欺负你,你是受害的人,你怎么会错呢?”
“祖母迟迟不肯闭眼,就是对你放心不下,你这个孩子喜欢钻牛角尖,你要听祖母的话,待丧事了结,便立刻与齐家和离,不再来往,也不要怪自己,听到了吗?”
容枝枝不说话。
容老太君却是明白她的想法,攥紧了她的手:“枝枝,我知晓你的性子,定是已经报复过他们家了。
我的死其实是个意外,与齐家没有干系,是我自己身体不争气,他们不是有意的。”
“你莫要为了我的事,再与他们纠缠,得饶人处且饶人。
祖母只希望你快些归家,莫要继续在那虎狼窝受苦,余生快快乐乐的,祖母便开心了,你答应祖母,不然祖母不能阖眼!”
容枝枝满眼是泪,还是不肯出声。
齐家的所作所为,将祖母气成这般,她凭什么不要报仇?
凭什么放过齐家?
她不要!
容老太君见她固执,瞠目欲裂道:“枝枝!
你应我!
你是要祖母死不瞑目吗?
要是这样……要是这样,我再也不认你了!”
话说完,老太君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看着祖母吐血,容枝枝六神无主,忙是哭着答应了下来:“我听您的祖母,我不报仇,我放过他们,我不与他们纠缠,您好起来,您要好起来!”
容老太君欣慰地笑了笑,摇了摇头:“祖母好不起来啦!”
神医垂眸:“义母,是我无能。”
容老太君摇摇头:“不怪你,不怪任何人,天数如此!
我儿,我儿可在?”
容太傅立刻到了床前,跪在老太太跟前:“母亲,儿子在此。”
容老太君抓着儿子的手,与他说道:“我儿,这些年你忙于官场上的事,常常是枝枝替你陪伴在我身边,替你尽孝。”
“如今母亲要走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这么好的孩子,却总不得上苍优待。
你要替母亲照顾好枝枝,听到了吗?”
“若叫母亲知道,你也犯糊涂,欺负我的枝枝,母亲在九泉之下,也绝不会原谅你!
你可明白?”
容太傅含泪道:“是,母亲,儿子记住了!”
容老太太笑了笑:“好,好!
我这一生,有一个孝顺儿子,一个孝顺孙女,一个好义子,也是值了!”
老太太说完这一句话,又极不放心地看了容枝枝最后一眼:“枝枝,你千万莫要想不开,你要相信祖母,一切都会否极泰来的,祖母会保佑你的!”
话音落下,容老太君的手,无力地滑了下去。
容枝枝痛哭失声:“祖母!”
容太傅的眼泪也往下直掉:“母亲……”王氏和容枝枝的弟弟、妹妹皆神情复杂,在后头站了半晌,此刻也一并跪下了。
神医擦掉眼角的泪,叹了一口气:“到底为何如此?
明明也就剩下一两日的功夫,待我施针完,义母好些了,再知晓齐家的事,都不至于此……”王氏哭着道:“都怪我治家不严,那贱婢竟是没管住嘴,我将她杖毙,都无法消了我心头之恨!”
容枝枝冰冷的眼神,落到了王氏的脸上。
见王氏满眼泪花,她到底收回了眼神,母亲虽然糊涂,但母亲对父亲确实一心一意,绝不会故意害死祖母,叫父亲伤心。
难道,便真如祖母所言,是天数吗?
可是,凭什么呢?
世上那么多坏人不死,齐家人都没死,为什么死的偏偏是她的祖母?
死的是最疼爱她的祖母!
这……公平吗?
容老太君的丧事,震动了整个京城,朝中几乎所有人,都前来吊丧,哪怕是平日里与容太傅不睦的朝臣,也必须过来做做样子。
容枝枝披麻戴孝,如一只从未有过灵魂的木偶,跪在棺木边上烧纸钱。
她要多烧一些,再多烧一些。
祖母后半辈子便没缺过银子,到了下头,也不能叫祖母缺了。
随着门房的一声:“首辅大人到。”
府中吊唁的官员一惊,本应在昭国的沈相,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们赶忙起了身,纷纷跪下见礼:“拜见首辅大人!”
一些还没考得功名的贵公子,还有云英未嫁的小姐们,这会儿也是跪得笔直,却又悄悄往那边看,希望能得沈砚书多看一眼。
便是容太傅,也不得过来接待:“下官拜见首辅大人!”
沈砚书淡声道:“诸位免礼。”
他俊美矜贵的面容,此刻十分苍白,说完这句话,他轻咳一声,便又是有血落到了他手中的帕子上。
一直如随从一般,跟在沈砚书身后侍奉的吏部郎中申鹤,忙是扶着他:“恩相,还是以身体为重。”
沈砚书并未理会他,眼神落到了仿佛已经失了魂魄的容枝枝身上,他到底是……回来晚了!
恰在此时,门外又传来了动静。
门房黑着脸进来禀报:“主君,是齐家人前来吊唁,已是将他们拒在门外两日了,今日竟然又来!”
少帝蹙眉,看信阳侯一家的眼神,早已不如开宴的时候那般和善可亲。
而信阳侯没等到天子开口,便看向容枝枝,劝说道:“好儿媳,你父亲素来教女有方,他若是知道此事,想来也是会叫你顾全大局的!”
眼底带着讽笑的容枝枝,不紧不慢道:“公爹,我父亲是教我顾全大局,可没教过我做妾!”
话毕,她俯跪在地:“陛下,为妾,万万不能,我容氏一族的清名,决不能毁在臣妇手中,还请陛下明鉴!
为了大局,容枝枝愿意和离,我容家与信阳侯府就此分手!”
罢了,三年而已,她输得起!
左右他们也还没圆房。
从小祖母就教她,人生恰如棋局,容家的孩子要有风骨,若是输了,便该有好的棋品认输,更该有再开新局的勇气与魄力。
这一家白眼狼,她舍得下!
和离的话一出,满堂皆惊。
只因大齐的律法虽还算保护嫡妻,可和离的妇人,若是想再嫁,婚姻也难免艰难些。
而且对名声,总是不好的。
令众人意外的是,第一个提出反对的人,竟然是齐子赋:“不行!
枝枝,你已经是我的妻子,生死便都是我齐家的人,怎么能和离?”
容枝枝讽刺道:“难得夫君也知道,从前我嫁入你们家,是为了做妻子的!”
齐子赋听完这话,好一阵没脸:“我知道此事委屈了你,但我还是爱重你的!”
容枝枝不咸不淡道:“哪个好儿郎,会让自己真正爱重的人做妾,把无媒苟合的人娶回来做妻子?
不如夫君还是爱重爱重昭国的公主,叫她来做这个妾可好?”
齐子赋:“……”他实是没想到,记忆中温顺的妻子,竟如此牙尖嘴利,竟是在陛下和满朝文武的面前,怒怼自己,半分颜面不给自己留,甚至还说自己与人无媒苟合!
到了这步田地,容枝枝自然是不会给齐子赋留面子了,她好好做着一个受人赞许的贤德大妇,他一家偏要将她的脸面扯下来,丢到泥地里踩。
竟如此,那谁都别想痛快了。
覃氏此番也不快地道:“容氏,你怎这样说你夫君?
亏得我还以为,你当真是个好儿媳!”
容枝枝面无表情道:“婆母说得是!
若您也觉得我不好,便同我一起请陛下允准和离吧!”
覃氏:“你……”她被噎住了。
她哪里会不清楚,容太傅在朝中根深蒂固,学生众多,比起玉曼华这个亡国公主,儿子要想得到更多的实权,容家能给的助力只会更多。
她也当真是恼火,先前容枝枝在家里,对自己十分孝顺,不管自己如何磨搓她,怎么给她立规矩,她都是含笑以对,尽心为全家上下盘算。
可今日这是怎么回事?!
要翻天了不成?
只见一家一家看热闹的眼神,落到了他们家身上,眸光还多有对他们一家的轻视,覃氏也是一辈子都没觉得如此没脸过,这令她越发地厌恶容枝枝今日所为了!
永安帝被吵得头疼,开口道:“好了!
此事攸关国事与先昭国公主的安置,朕还并未亲政,相父如今也亲往昭国肃清叛逆,此事还是等相父回来,再行决断吧!”
永安帝口中的相父,乃是十七岁便连中三元,二十一岁拜入内阁并兼任太子太傅,二十三岁便做了首辅的沈砚书。
说来,沈砚书当上首辅那一年,陛下才八岁,先帝临终前命沈相摄政,让陛下拜沈相为相父,托孤于沈相。
先帝驾崩后,沈相已经辅佐陛下五年了,相爷如今也二十有八,至今未曾娶亲。
永安帝发话之后,便起身道:“散了吧!”
众人起身:“恭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是帝王临去那一眼,看向齐子赋,眸光极为冰冷。
这样的眼神,信阳侯一家自然收入眼底,他们当然知道,陛下是对齐子赋不满了,信阳侯夫妇心里对容枝枝的怨念也更大。
永安帝往内宫而去。
杨大伴小心地问道:“陛下,您似对信阳府不满?”
少帝黑着一张脸道:“自然了!
那一家做的什么事儿,你看不出来?
容氏的贤名,整个京城谁不知道?”
“先昭国的公主委屈不得,不能做妾,那我大齐的姑娘,堂堂太傅的嫡女,就能受委屈不成?”
“若是相父在这里,定是得说一句:我大齐攻破昭国,是为了壮我国威,使大齐百姓们过得更好,难道容枝枝就不是我大齐的百姓,要平白为此受这样的折辱?”
杨大伴也摇摇头:“可不是!
信阳侯世子这事儿,的确是做的不地道!”
永安帝:“要朕说,那玉曼华就是要嫁给齐子赋,也只能是妾,绝不能动摇容氏的正妻之位。”
“只是涉及了昭国旧部,朝堂上那帮糟老头,又会吵得朕头疼,还是叫相父去操心吧!”
现在玉曼华怀孕,永安帝能想到的,对容枝枝的处境最好的法子,便是看相父能否安排玉曼华做妾。
和离了,对容氏的名声,到底是不好听。
杨大伴自也只好跟在陛下身后,连连称是。
……信阳侯夫妇黑着脸,仿佛容枝枝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对不起他们全家的事情一般,大步往宫外走。
冬日里十分严寒,今日还落了些薄雪。
到了宫外。
见着容枝枝出来,在宫外等着她的陪嫁大丫鬟朝夕立刻冲过去,递给了容枝枝一个汤婆子:“世子夫人,快拿着,保暖。”
容枝枝看了朝夕一眼,接过了这个汤婆子,冰冷的手心渐渐有了暖意。
也令她被信阳侯一家,弄得寒凉至极的心,稍微回温了几句:“你有心了!”
再不回温,怕不是被生生气死,就是被寒心到生生冻死。
朝夕笑着道:“这是应当的!”
只是她心里也奇怪,按理说今日不该是个好日子吗?
怎么侯爷和夫人的脸色都这么难看?
这令朝夕脸上的笑,也连忙收了几分。
而覃氏的怒气,此刻似乎隐忍到了极点,她看着容枝枝道:“你今日委实是糊涂,丢尽了你们容家的脸,更丢尽了我们侯府的脸面!
陛下御前,你竟丝毫不顾及你夫君的处境,就罚你自己走回侯府去吧!”
朝夕惊了:“什么?”
宫门口走到侯府,少说也得小半个时辰,这么冷的天,夫人是想冻死她们家姑娘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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