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信天道,和心有灵犀这不切实际的说辞。
李柯柯穿着一件复古的蓝白色领克上衣和一条李宁的黑白相间的长条裤子,脚踩着一双复古风的英伦小皮鞋,背着一个爱马仕的白皮包。
相比于她出现的没有任何征兆,我则是更担心她的突然到访会不会给我带来什么更糟糕的讯息。
我从适才的一片迷离和情绪低落中抽离出来,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姑娘。
我们都是栖霞人,但我跟她的交集却算不上密集,顶多就是两家关系莫逆而产生的一种亲疏间的感情。
所以在她出现的时候我也并没有表现的太过震惊,我看着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你这是毕业了?”
她像是对我的表现颇为不满,于是拉着一张椅子与我对坐着,就这么双眼审视着我,像是打量着我的薄情寡淡:“是啊,不像某人,早就可以带着自己的自由满世界的跑了。
还有我都毕业了你也不关心一下,好歹我们两家是世交,你这样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被合法拐入传销组织与外界失联了。”
看着她怨气很大,可是我也不知道触动了她的那根敏感神经,我仍有些迷惑我是在她叫醒我之前应该没说什么排解她的话吧,看了看她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又往柜台边瞧了瞧,问道:“你这是刚下飞机?”
“这还不明显吗?!”
说完她恨恨的看了我一眼不再理会,将包放在方形的小桌上转身就朝着摆有甜食的柜台走去。
我此刻有些恍惚,自从离开南京我没睡过一个好觉,精神实在不富足,看了看时间己经是2020年4月30日夜里的八点整,看来我的确实是有过一个短暂的安稳觉。
等到她回来又是一脸喜悦,好像刚才她的无常就没发生过一样,我有些好奇这些年轻姑娘是不是都这样,还是像她这样的姑娘都很反复无常。
与她对坐之后才聊到她的情况,原来她是提前拿到了毕业证。
……在她吃完甜品之后,冯轲给我来了电话:“江爻啊!
柯柯那丫头是不是在你那边?”
“是的阿姨,她刚下飞机。”
“那就好,那小妮子现在是叛逆期,就乐意往外跑。
人心不过三两肉,现在社会复杂,诡莫难测,你帮我多照拂照拂她。
她要是给你添什么麻烦你多担待一下,阿姨等会给你转一笔钱就当是那丫头的生活费,你就帮阿姨好好盯着她别出什么事就行。”
“伯母钱就不用了,照顾柯柯是应该的,再怎么说我们两家关系摆在那,你要是给我钱这不是在折煞我吗。”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好了,柯柯再怎么说也是个大姑娘了,还能不明是非不惜得自己的安全不成。”
李柯柯没好气的斜了我一眼,转而又是盯着玻璃世界外的景象发呆。
“诶,这是两码事该拿的还是得拿,不然柯柯的事就麻烦你我也不顺心。”
……挂掉电话,李柯柯则是一脸敌意的看着我:“你别想限制我的自由啊,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我可不想当个没断奶的瓷娃娃。”
我一边结账向老板娘道谢,感谢她没有在我酣睡的时候赶我走一边回着她,让这个不安心的姑娘念着我的好:“你也放心,只要你不给我添麻烦,不在你在我这儿的一段时间里发生什么事故,出什么安全问题;我也不会插足你个人的自由,况且你看我是那种愿意费力不讨好的去揽这种烂摊子的人吗;好了,先跟我去找住处吧,看你这大手大脚的样子,这个时间才到现在酒店涨的厉害,五一快到了,就跟我回木棉花去凑合一晚,至于明天你爱干嘛干嘛我也懒得管。”
老板娘默不作声,只是安静的收着钱首到我们离开也没说一句话,就像是这样的事在她的店里己经是再稀松平常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李柯柯想想也是,虽然她是不缺钱,但也不是非要去当那冤大头,于是提着行李箱聂手聂脚的跟在我后面。
看着她这一副费力不讨好的样子,我实在不知道该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去面对这个心大的姑娘,只得苦笑:“我来吧。”
“哼,早该是这样了。
我还以为你不是个男人。”
说完就像是托马斯旋转小火车快步的走在离我很远的地方。
看着她像是要远去的背影,我这才出声喊道:“你知道地儿吗,就走的飞快,我打车了就在前面公交路牌等着就好。”
她反应过来,没好气的道:“你不早说。”
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可我总感觉我们不在同一频道。
……一路上在没什么言谈,就安静的首达旅社,我没在意她的变化,只是到达之后发现她睡着了,我不禁感叹,还真是个心大的姑娘也或许坐飞机这件事情太耗心神,反正我是比较抗拒的。
夜里的旅社还亮着微暗的灯火通明的灯光,灯光徘徊在院子,照耀在门外,洒落在硬化的道路上像是给我指引回去的光。
我顺手将她扶起,搭在肩上也许是真累了,即便我的动作幅度很大也没有弄醒她,我在提着行李和搀扶她下慢慢的向旅社走去,只见在旅社的门口躺着几个大字:木棉花旅社欢迎你!
我没精力再去注意这些,进入旅社,正在柜台上打盹儿的老苗注意到了我,老苗是木棉花的东家,也是个不得志的年轻人,在这里开着几间客舍以维持生计。
见我搀扶着一个女人回来,她很快出来帮我接过行李,发着疑问:“这是?”
“亲戚家的小孩,今晚在这儿过夜,让她住我那里,你再给我开间房。”
“房都被订完了,这不五一来了,大把顾客要来昆明旅游,我这里现在都被订到一晚一千一间了;好在你小子来的早不然你可得好好掉一层皮,真是恨不得现在能临时多几间房来;真是耽误我这发财大计啊,你要是不介意,今晚就跟我挤挤,再不济打个地铺。”
“算了,你那不是还有间储物间吗?
今天我好不容易有点困意,跟你睡一屋我怕是又得落不得个清闲。”
“这…也行。
你能睡下就好。”
……将她带到了我的房间,我就默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