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昭被她这一板子抽的呲牙咧嘴,连连哀求道:“嬷嬷饶命啊!奴婢只是弹太久,想换个姿势。”
话音刚落,又是一板子抽了上去。
非常巧妙的抽在了刚刚打的地方,这一次抽的甚至比方才还要重!
身上穿的衣服都被抽烂了,光滑的脊背也破了皮,渗出点点血丝。
许昭昭被抽的趴倒在了地上。
她眼中噙着泪,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只是紧紧的咬着唇。
她原本是会些拳脚功夫的,但这两年在青州这鸟不拉屎的地界,早已被磋磨的什么也不剩了。
许昭昭在上次磁场波动之后,被传送到了青州。
光武二十年的青州。
也就是她和谢云鹿离开后的第三年。
许昭昭当时完全顾不上心想,谢臻怎么样了。
因为她穿越过来的时候,正巧赶上了青州荒年。
万里荒原,颗粒无收,饿殍遍野,人人争而易子相食。
许昭昭身无分文。
如果不是正巧碰上了隔壁澧县的乐坊前来招人,而她又恰巧会些拙劣的琵琶技艺,怕是早就要被饿死了。
乐坊给了她一口饭吃,但于此相对应的是,她和乐坊签了卖身契。
一生为奴,给乐坊免费干活。
思及此,许昭昭不免心中哀叹。
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不管是穿越到什么时候,都是给人打工的命。
现代世界还有十年的合同没续完呢,又在古代签了卖身契。
这工是不是打到下辈子也没完没了了!
刚刚来到乐坊之时,教习嬷嬷非常严厉,对她动辄打骂。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逃跑,但是乐坊门口有请来的官兵守着。
她跑了一次,又被抓了回来。
还被废了武功,断了脚筋。
好几个月才养好。
从那之后,许昭昭就再也没想过跑了。
跑不了难免自讨苦吃。
正出神间,耳边再次传来了教习嬷嬷的怒斥,:“贱蹄子,我方才说的话听清楚没有,今晚的表演至关重要,你可千万别给我出什么差错。”
许昭昭做小低伏:“知道的,嬷嬷。”
教习嬷嬷听了她这话,抱着手臂冷哼一声:“平时瞧着你就是个木愣的,若是宴席上出了差错,就小心你这层皮!”
许昭昭低眉敛眸:“奴婢明白。”
话音落下,她眼眸之中便浮现出让人不宜察觉的淡淡嘲讽。
想当年,她最是不习惯身边人动辄称呼自己奴婢,但现在却不得不自己称自己奴婢。
教习嬷嬷见她这幅任打任骂的模样,一点不似初来乍到时的傲骨铮铮,桀骜不驯。
一时之间,竟也觉得磋磨她一个死气沉沉的人没什么意思。
头一撇,便想离开了。
脚还没踏出乐坊教习厅的大门,就有一个身穿桃红色绣裙的年轻女郎迈着小碎步小跑了过去。
她容貌娇艳,白嫩的皮肤之上抹了铅粉,更显细腻娇美。
宋清欢将手中一个精巧的绣竹荷包塞到了教习嬷嬷手中。
姿态讨好:“嬷嬷,这个月的月奉发下来了,欢儿心中记挂着您这些年的照顾,先孝敬您点儿。”
嬷嬷那双像是枯树皮一样的老手接过了荷包,老脸在一瞬间就笑的满脸褶子。
她轻轻拍着宋清欢的手:“还是你这丫头懂事儿!”
话说完,还不轻不重的撇了许昭昭一眼。
许昭昭和宋清欢不一样,宋清欢原本家中是做官的,后来父亲犯了事,家中男丁被流放,女眷皆数被发配到了这乐坊中为官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