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趣书网 > 现代都市 > 重生:纵横官场

重生:纵横官场

江文东韩斌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正在连载中的都市小说《重生:纵横官场》,深受读者们的喜欢,主要人物有风中的阳光,故事精彩剧情为:漫漫官路到处都是致命的陷阱。但同样有着最美的相遇。重生的江文东,能否躲开那些致命的陷阱,一路阔步向前?...

主角:江文东韩斌   更新:2024-09-02 22:46: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文东韩斌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纵横官场》,由网络作家“江文东韩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在连载中的都市小说《重生:纵横官场》,深受读者们的喜欢,主要人物有风中的阳光,故事精彩剧情为:漫漫官路到处都是致命的陷阱。但同样有着最美的相遇。重生的江文东,能否躲开那些致命的陷阱,一路阔步向前?...

《重生:纵横官场》精彩片段


有个梳着三七分发型的男人,也就是三十来岁,此时从人群中跑了出来。

他就是花家村的支书,花富盛。

刚才不见踪迹的花富盛,此时满脸殷勤的笑容,快步走向江文东时,就已经把双手伸了出来:“江镇!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花家村啊?”

江文东空降天桥那天,全镇36个自然村的支书,全都到场参加了会议。

花富盛当然认识江文东。

江文东却不认识他。

以前不认识他,现在同样不认识他,以后更不会认识他!

这种群众被混子欺负时,却躲在人群中的败类,压根不配成为支书。

江文东冷冷的看着他,也不说话,那就更别提和他握手了。

花富盛举着的双手僵在空中,满脸的笑容也凝滞。

哎唷。

一声无法控制的轻叫,从旁边传来。

江文东等人回头看去。

原来是花柔被白鹭从地上搀扶起来时,左脚刚一落地,就传来了钻心的疼痛,忍不住轻声惨叫。

她被韩力的人拖行时,因挣扎等动作,左脚脱臼。

白鹭低头看了眼,就冲人群中问道:“村卫生室的医生,在不在?这孩子的脚踝,可能脱臼了。”

村里的医生不在现场。

挨了韩力一个大嘴巴的村长花富贵,连忙招呼几个妇女,把花柔送去卫生室。

有镇长在场为花柔做主,村民们的胆子也大了很多,马上就有几个妇女冲到了她的面前,七手八脚的搀扶着她就走。

又怕又疼的花柔,双手始终死死的,抓着她家的奶羊。

她妹妹花眉,也依旧用双手,紧紧抱着她的一根胳膊,无声的哽咽。

“柔儿,别怕了啊,镇长来了,可能会给你做主。”

一个大婶安慰花柔。

花柔被搀扶着暂时离开现场时,又特意回头看了眼江文东。

她的脸色苍白更憔悴,却无法掩饰丽质天生的本相。

江文东随意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先去卫生室后,又看向了韩力。

摩洛哥币的。

韩力暗骂了句,知道自己脸上这两下是白挨了。

即便他是韩斌的堂弟,更是天桥镇的第一好汉!

却依旧没胆子,敢和江文东硬怼。

呵呵。

韩力强笑了下,不得不暂时低头:“江镇,你先忙,我就不打搅了。”

说完,韩力对几个小弟一挥手:“今天,先给江镇个面子,暂停执法。我们走。”

那几个小弟连忙走向了农用三轮车。

现场却响起了江文东森冷的声音:“走?你们往哪儿走?”

韩力他们好像鬼子进村那样,打伤了花柔,抢东西时因江文东的忽然到来而失败后,竟然吆喝着给他个面子后,就想走人。

开他妈的什么玩笑!?

江文东看着满脸错愕的韩力,冷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说给我个面子?又是谁给你的胆子,非法打伤无辜村民后,就想一走了之?”

“江镇。”

号称天桥第一好汉的韩力,耐心尽丧。

他脸上的两道淤青,让他看上去更加的狰狞:“就算你是镇长,好像你也没有权力,干涉我帮镇计生办,依法惩治违法刁民吧?”

“你说你帮镇计生办,依法惩治违法村民?”

江文东点头:“好,那你告诉我,是谁委托你代替镇计生办来花家村,伤人抢东西的?”

“是——”

韩力刚说出个是,就闭上了嘴。

“你们总共五个人,都给我站这儿。在没有我的许可下,谁敢离开花家村半步。”

江文东说到这儿,抬手挨个点了点韩力等人,却没有再说什么。


个中意思,是个人就懂:“有胆子,你们就给老子走一个试试!”

韩力的脸色一变。

江文东不再理他,转身看着花富盛,说:“带我去村委办。”

这年头还没有手机,只有两万五千块左右一部的大哥大。

江文东要想打电话联系镇上,只能去村委办。

支书花富盛连忙点头答应。

江文东看向村长花富贵等人,大声说道:“今天这件事,我既然遇到了。那么,我就要现场解决!我想请花家村的各位老少爷们,都去村委办那边,看我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请问各位老少爷们,去不去?”

去!

当然得去。

当前经济实在不发达,农村剩余劳动力一抓一大把,平时更没什么娱乐活动。

现在恰逢百年不遇的时候,有谁肯放弃这个看热闹的机会?

于是乎。

在上百号村民的簇拥下,江文东在花富盛的带领下,快步走进了不远处的村委办。

“力哥。”

一个小弟凑到了韩力身边,低声说:“姓江的笃定要和咱们做对了,我们该怎么办?是走,还是真留在这儿?”

“留在这儿,又能怎么样?我倒要看看,姓江的能把我怎么样。”

韩力咬牙切齿的样子,从黄大氅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大哥大,走到了旁边开始打电话。

村委办公室。

江文东看着贴在墙上的镇各单位的电话号码,拿起了话筒。

“天桥镇派出所吗?我是江文东!现在,立即让副所长驿城侠,带人火速赶来花家村!二十分钟内,必须到。晚一分钟,我扒了他那身衣服!”

“天桥镇计生办吗?我是江文东!现在,立即让副站长张贸亭(帮王路阳顶罪的老干部,已经回家养老去了,韩斌委任副站长张贸亭,暂时主持计生站的工作),用最快的速度赶来花家村。半小时内赶不到的话,你这个副站长就别干了!”

“韩书记,我是江文东。我现在花家村。现在我有件事,要向您汇报下。”

无论江文东怎么解决这件事,都得向韩斌汇报一声。

他和韩斌打电话时,语气平和带着该有的尊重。

他给计生站打电话时,纯粹是拿官威来压人。

他给派出所打电话时,指名道姓的让副所长驿城侠来,却没理睬所长韩长河。

来到村委办后就反客为主,找杯子给他倒水的白鹭,看了他一眼,心想:“我男人这样子时,真他娘的威风。”

几个电话打出去后,江文东拿出了香烟,自顾自的点燃了一颗,看着花富盛:“你先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镇。”

花富盛满脸陪笑,眼神闪烁的回答:“具体是咋回事,我也不知道哇。事发时,我正在菜地里收白菜。”

他在撒谎。

江文东一眼就看出来了,却没有戳破他。

而是看下了花富贵:“事发时,你不会也在菜地里收白菜吧?”

花富贵抬手摸了摸,还有一个巴掌印的左脸,心说韩力打我时,你就在旁边看着呢。

咳。

他干咳了声,说道:“江镇,是这样的。”

这事说起来,还真是花柔没娘,说来话长。

半个月之前——

花柔父亲为了要个儿子,就让41岁的老婆又怀上了。

花柔娘怀了后就称病躲在了家里,熬了八个月,眼看就要生了时,却遭到了举报。

恰好那天真计生办的站长王路阳,中午时喝了个小酒,借着酒劲亲自带人跑来了花家村。

王路阳带人冲进花柔家后,花柔父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花柔父亲眼看儿子在望,拼命阻拦王路阳他们时,大喊老婆快跑。

花柔的母亲刚跑了没几步,就被王路阳追上去,一脚踹在了肚子上。

一尸两命的惨剧,就这样发生了。

事发后,花柔父亲就觉得儿子没了,老婆也死了,那还活着有啥意思?

他把老婆的尸体,从医院里来回来的当晚,就用一根绳子吊死了自己。

花柔花眉姐妹俩,忽然间就父母双亡了。

学习成绩很不错,正在县里上高中的花柔,回来后在父母尸体前痛哭一场后,就开始向镇上讨要说法。

“镇上的人就说,花柔妈违法,死了活该。”

花富贵说到这儿时,再次苦笑:“听镇上这样说后,花柔就跑去了县里,继续讨要说法。至于是啥结果,咱也不知道。反正今天韩力就带人来了,说代替镇计生办执法,要没收花柔家的全部财产。唉。”

他叹了口气。

继续说:“花柔妈出事后,她家仅有的积蓄,和能借的钱都借了,都丢在了医院里,也没把人抢救过来。家里就只剩下几百斤小麦,和那只奶羊了。小麦已经被装在了三轮车上,韩力他们还要牵羊。”

花富贵说到这儿,拿出烟袋锅子抽起了烟。

接下来的事,江文东都看到了,花富贵也没必要再说了。

人都死了,不给个说法,还要没收花柔家的全部财产!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江文东强忍着骂人的冲动,问白鹭:“花柔去镇上讨要说法时,我已经当镇长了吧?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白鹭回答:“这些天来,咱们始终早出晚归的在各村奔波。”

花富贵却欲言又止。

江文东丢给他一颗烟,说:“老花,你想说什么尽管说。”

花富贵连忙接住那颗烟,放在鼻子下嗅了下,却舍不得抽。

他把烟卷夹在了耳朵上。

才心一横的说:“花柔去镇上时,是我陪她去的。当时我就建议,让她去找您解决问题。可花柔也不知道听谁说了什么,就说找你一个新来的镇长,没用!天桥镇说了算的,还是韩书记!”

江文东被花柔给蔑视了。

但他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刚要再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呜啦的声音。

天桥镇派出所的副所长驿城侠,骑着一辆跨斗摩托,带着两个联防队员,在江文东下达命令后的19分钟时,火速赶来了花家村。

刚得到江文东让他火速来此的消息后,驿城侠还是呆愣了几秒钟的。

无论花家村那边出了什么事,江文东都该找所长韩长河的。

怎么却直接点名,让他一个被排挤的副所长,亲自带队去花家村?

不过很快。

驿城侠就意识到了什么:“据说背景来头很大的江镇,这是要提携咱老驿啊!这个机会,可他娘的不能错过!”

就这样。

驿城侠亲自开着所里的跨斗偏三摩托,带着两个联防(也算是辅警),拉响了警笛,迎着刺骨的寒风,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来了花家村。

车子还没停稳,驿城侠就从车上跳下来。

腾腾腾的小跑到江文东面前,啪的一个立正,抬手:“报告江镇!驿城侠奉命前来报到!”

“驿副所,现在我命令你。”

江文东点头后,抬手指着站在旁边的韩力等人,说:“把这五个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擅闯民宅,强抢民女和财产的犯罪嫌疑人,抓起来。”

擅闯民宅。

强抢民女——


这两顶大帽子扣上后,无论是谁想摘掉,都得脱层皮!

“收到!”

驿城侠再次啪的挥手敬礼,反手就从腰间摘下了手铐,微微狞笑着走向了韩力。

他早就看不惯这个仗着韩斌,在天桥镇欺男霸女的混子了。

只是碍于各种原因,驿城侠始终没找到机会收拾韩力。

现在机会来了。

有背景来头都很大的江镇为后盾,驿城侠还有什么可忌惮的。

韩力不敢当众对江文东说狠话。

可驿城侠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拿着鸡毛当令箭,要当众把他铐起来?

不过。

就在韩力刚要怒喝什么时,却冷笑着伸出双手,做出无条件配合的样子:“驿副所,我劝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再决定给我戴不戴手铐。须知道这玩意也许好戴,却不好摘啊。”

pia!

驿城侠用一记凶狠异常的耳光,回答了韩力的这番话。

沃糙,你敢打我?

韩力被抽的脑袋猛地一转,就听到耳边再次传来,一个响亮的耳光声。

接连抽了韩力两个大嘴巴后,驿城侠才抓住他的手腕,咔嚓戴铐。

嘴里骂道:“娘的,就你这种挨千刀的狗东西,也敢威胁我?再敢哔哔一句,老子打掉你满嘴的牙!”

很明显,驿城侠在暴力执法。

可这年头兴这个!

关键是江文东看着特舒服。

围观的村民们,也都是眼睛发亮。

嘁哩喀喳。

在驿城侠的喝令下,韩力和他的四个小弟,全都被戴上了手铐。

驿城侠又按照江文东的意思,掐住韩力的脖颈子,推搡到了旁边的会议室内。

江文东并没有嘱咐驿城侠,要询问韩力哪些内容。

因为他相信,驿城侠很清楚该怎么办。

这一幕,刚好被几个大妈搀扶着走过来的花柔看到。

她被送到村卫生室后,脚踝已经被复位。

还是有些瘸的花柔,拽着妹妹的手,快步走到了江文东的面前。

她看着江文东,声音沙哑的问:“你,就是新来的镇长?”

江文东点头:“是,我就是江文东。”

花柔又问:“你,能给我一个说法吗?”

江文东反问:“你想要什么说法?”

花柔死死盯着江文东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我妈,不能就这样,白死了。”

江文东又问:“那你知道,你父母突遭以外的导火索,是因为他们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吗?或者干脆说,他们明知道超生是不对的,却还要那样做。”

“知道。”

花柔用力点头,再次一字一顿:“但我妈,罪,不致死。”

花柔的母亲,确实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

可罪不至死!!

她现在却死了。

那么花柔要为母亲讨个说法的行为,既是人之常情,也是受法律支持的。

“罪不至死?嗯,你说的不错。”

江文东点头:“花柔,我现在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关于你母亲的死,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说法。”

身材孱弱的花柔,却咄咄逼人的问:“如果,你做不到呢?”

站在江文东背后的白鹭,秀眉立即皱起。

正是江文东的及时赶来,才帮花柔当众打了韩力,为她保住了仅有的财产,更是答应要给她一个说法;江文东相比起花柔此前找的那些人,要好了太多,太多。

可花柔却现场逼问江文东。

就连可怜姐妹俩的花富贵等人,也都觉得她这样做,属实有些过分了。

江文东却没觉得,花柔这样咄咄逼他有什么错。

只因他是天桥镇的镇长!!

他从空降天桥的那一刻起,肩膀上就担负了,保护治下每一个守法公民的人身、财产安全的重担。


天桥镇的常委班子,总共九个人,却分三股势力。

以书记韩斌为首的势力,最为雄厚。

几年来始终和韩斌对抗的镇长孟强,势力次之。

来到天桥镇后,就是孤家寡人的副书记高长功,则是两不相帮,却又是双方始终极力拉拢的中间派。

苗世强这个党政办主任(类似于秘书长),也是九个人之一,更是韩斌的铁杆追随者。

会议开始后,苗世强就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处分江文东的原因,在座的已经心知肚明。

无非就是因为,江文东不想给王路阳当替罪羊,还当面顶撞了韩斌,冒犯了他的虎威罢了。

当然。

要想处置江文东,肯定不能用他这个理由。

苗世强在拿江文东的作风说事:“据可靠消息,江文东曾经用强,多次迫使春来饭店的老板娘张翠,为他提供了有损风化的服务!而且证据确凿。有必要时,我可以请张翠站出来作证。”

作风问题对于每一个官员来说,那都是一点就死的死穴。

只要作风查出问题,轻则被处分之后再无升迁之路,重则会被直接踢出公务员队伍。

听苗世强这样说后,孟强等人有些惊讶。

谁也没想到,就因为江文东不想当替罪羊,韩斌就要彻底毁灭他的前程!

不过。

无论是能和韩斌掰腕子的孟强,还是在职务上可给他造成掣肘的高长功,都没有吭声。

孟强后天就要调走,实在犯不着为了个不熟悉的小科员,就和韩斌对着干。

“我建议,明天就正式启动问责江文东同志的工作。”

始终在吸烟,透过烟雾观察大家的韩斌终于发言了:“如果没意见的话,大家举手表决。”

苗世强第一个举手。

纪委委员韩道国,和组织委员王传民,统战委员李配金,也都先后举手。

他们四个人,就是拥护韩斌的人。

只想顺利接管孟强职务的高长功,说道:“我弃权。”

他的反应,都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镇人大主席黄开山,和宣传委员刘静,则都看向了孟强。

孟强这才说话:“我也弃权。”

天桥镇的常委班子,总共九个人。

现在有五个人同意严惩江文东,票数过半,这就代表着本条决策落地!

至于具体的该怎么处置江文东,那就没必要在会议上讨论了。

接下来开始研究第二件事。

那就是重新选择一只替罪羊,来确保王路阳能免予处分。

韩斌会找谁当替罪羊,江文东当然不会理睬。

一个下午,他都坐在桌前,拿笔在本子上不住的写着什么。

后天,江文东就要成为天桥镇的镇长。

他成为一镇之长后,当然不能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和韩斌等人的斗争上。

镇长的主要工作,还是要带领全镇人民勤劳致富。

有着接近六万人口的天桥镇,是一个农业大镇。

慢说当前年代工业薄弱了,就是几十年后,天桥镇也因国家确保耕地的红线原则,没有几家像样的工厂。

不过。

除了小麦和玉米这两种主要农作物之外,天桥镇还有一个在全国,都非常有名的特产。

那就是被称为“天桥小根”的大白菜。

江文东记得很清楚,到了明年时,天桥小根会在京城的农产品展览会上,拿到金奖。

也就是在来年的展览会上,天桥小根引起了“泡菜国”的高度关注,来天桥实地考察过后,准备大批的进口。

农产品出口,那就是在为国家赚取外汇!

这年头,东土可是外汇奇缺的。

任何能为国家赚取外汇的产品和人才,那都是国家的宝贝。

可就在天桥镇甚至整个白云县的官员们,为此欢呼雀跃时,意外发生了。

外商来天桥准备收购大白菜时,和本地“道上”的好汉,发生了严重的冲突。

这年头道上的好汉,正是最为猖獗的时候。

双方冲突中,外商的一名女高管重伤!

事件发生后,立即轰动了整个白云县,引起了市,甚至省里的高度关注。

省市领导亲自下令,彻查本案。

而带领道上的好汉,找借口想狠狠讹诈外商的混子头,正是书记韩斌的堂弟韩力。

虽说韩力受到了最严重的处罚,外商却取消了采购天桥小根的全盘计划。

这个事件的发生,不但让天桥镇无法创外汇,更是直接导致了数万菜农,丢掉了通过出口大白菜,能有效改变贫困现状的绝佳机会。

“如果没有韩斌的支持,韩力怎么敢这样猖獗?”

“韩斌才是阻碍天桥镇数万菜农,改善生活的罪魁祸首。”

“不说别的事,仅凭这一点,就得把他给打掉!”

江文东想到这儿时,心中一动。

韩力重伤外国高管的事,得等到明年天桥小根,参加全国农产品展览会获奖后,才会发生。

但全国农产品展览会,每年都会在京城的12月中旬时举办。

江文东既然知道,天桥小根有绝对的实力能获奖,那又何必等到来年呢?

为什么不能在他成为镇长后,今年就带着天桥小根,去参加本年度的展览会呢?

“对,就是这样。”

江文东拿笔在本子上,重重点了下时,就听耳边传来了白鹭的声音:“文东,你还不下班吗?”

江文东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距离五点下班,还有足足的半小时。

不过从韩斌到看大门的,全都习惯了提前半小时,甚至一个小时就跑没了影。

党政办内,只剩下了江文东和白鹭。

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白鹭现在看着江文东的眸光,毫不掩饰的火辣辣。

这让江文东有些承受不起,赶紧躲开白鹭的眸光,讪笑了下:“白主任,你先走吧。反正我回宿舍后,也是孤家寡人。”

“文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明天就会遭到处罚,只能满腹委屈的离开天桥。”

白鹭用力咬了下嘴唇,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特直白的说:“以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想你在临走前,给我一个孩子。”

什么?

让我给你一个孩子?

江文东满脸的不解。

“你也知道,我丈夫就是个傻子,不能和我做夫妻。但他又是我公爹的独生子,肩负着为他家传宗接代的任务。好几次了,我婆婆都隐晦的说,希望我能在外面借个种,为他家生个孩子。”

一口气说出这些后,白鹭再无忌惮:“江文东,你现在才24岁,正值男人最好的时候,更是镇单位上的唯一大学生。你的基因,无疑是很优秀的。关键是,我喜欢你!因此,我想和你借种。”

你和我借种?

江文东这才恍然大悟!

可不等他有什么反应,白鹭就坐在了他怀里。

她双手搂住江文东的脖子。

颤声说:“江文东,我白鹭虽说是个人妻,但我现在还是个处!我自问也颇有姿色,能勉强配得上你。今晚,你就要了我吧!”


江文东彻底的傻了。

江文东更不是个傻子。

可是——

江文东抬手用力前推,低声喝道:“白主任,请你自重!”

咔咔咔。

白鹭被他推开后,急促的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了脚步。

终于鼓足全部的勇气,主动投怀送抱的白鹭,惨遭拒绝后,脸色瞬间苍白,呆呆的看着他。

江文东不再看她,再次拿起了笔,随手在本子上写起了什么。

呵呵。

傻愣半晌的白鹭惨笑了声,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衫,拿起桌子上的小包,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呼!

等房门被重重的关上后,江文东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他知道,他的拒绝对白鹭来说,绝对是个最沉痛的打击。

甚至此前始终暗恋他的白鹭,会因此憎恨他。

可江文东当前确实没有任何的心思,把精力用在男女关系上。

为官者,也最忌讳作风问题。

“借种这种事,她也能说出来。”

心里也乱糟糟的江文东,喃喃自语时,电话响了。

他随手接起来:“这儿是天桥镇党政办,请问你是哪位?”

一个冷冽的女孩子的声音,从话筒内传来:“麻烦你,帮我找一下江文东。”

“找我?”

江文东愣了下,回答:“我就是江文东,你是谁?”

女孩子在那边沉默片刻,才淡淡的回答:“我是陆卿。”

陆卿?

江文东恍然顿悟。

陆卿,不就是江家为他包办的婚姻对象吗?

他的脑海中,也立即有个女孩子的倩影,冉冉浮上。

早在京城大学时,江文东就认识陆卿了。

陆卿比他小一岁,算是他的学妹,却是京城大学的校花。

想到自己前世,就因为厌恶政治联姻,就拒绝了和校花结为夫妻的行为,江文东忽然特想送给自己两个字。

傻逼!

他赶紧甩了甩脑袋,把这俩字赶出去,随即明白陆卿为什么忽然给他打电话了。

肯定是因为老爷子在午后,确定了他的态度后,马上通知了陆家。

陆卿打这个电话,也算是和江文东亲自接触下。

“陆卿,你好。”

江文东搞清楚怎么回事后,问:“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卿却冷冷的反问:“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是我的未婚夫。没有事,我就不能打电话找你吗?”

江文东被噎的不轻。

这妞儿说话,很呛啊。

看来她也不是很满意,家里为她包办婚姻,选择了江文东。

“当然可以。”

江文东笑了下:“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专门给我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事要和我说。”

陆卿却继续问:“江文东,你有把握在三年后,官升实权处级干部吗?”

不等江文东回答,她又补充:“请注意,我说的处级,是握有实权能独当一面的那种。而不是凭借江家的运作,晋升处级后却没什么能力的绣花枕头。”

江文东想了想,才问:“如果能,能怎么样?如果不能,又怎么样?”

陆卿回答的更干脆:“三年后,你官升实权处级干部,我们举办大婚。不能的话,你主动和我结束未婚关系。”

她这咄咄逼人样子——

要是放在前世,同样心高气傲的江文东,早就冷笑一声,直接挂断电话了。

江文东现在却心平气和,说:“好。也许用不了三年,我们就能举办婚礼了。”

“那我等你,用八抬大轿来娶我。”

陆卿说完这句话,就结束了通话。

“八抬大轿?要求还真高。到时候,我偏偏用一辆驴车,迎亲陆家大小姐。”

江文东撇了撇嘴,把话筒放下。

本来。

白鹭的投怀送抱,就打乱了江文东的思绪,陆卿又来了这通电话,让他更加没心思琢磨事了。

不过这不要紧。

他已经重回当前,一切都还来得及,倒不用急于规划未来。

他把下午写满字的本子,锁在抽屉里后,走出了党政办。

这个时候的天,黑的格外早。

当前,也是大白菜丰收的时候。

农民们必须得抢在大雪降落之前,把大白菜垛在菜地里,再盖上草扇子,要不然大白菜就会被冻坏。

江文东并没有回后院的单身宿舍,而是迎着刺骨的寒风,慢慢走出了镇政府。

镇政府文东百米左右,就是一条河。

他来到了桥上,看着西边一动不动的很久后,才感慨的说:“重回当前,真好。”

有脚步声,从背后不远处传来。

借着镇政府门口那盏灯,撒过来的昏黄光线,江文东看到两个人。

一个身材很瘦的中年人,一个则是庞大魁梧的年轻人。

这俩人,江文东都认识。

中年人正是天桥镇计生站的站长王路阳,而那个满脸横肉的年轻人,则是韩斌的堂弟韩力。

韩力,也是天桥镇的混子头!

北风吹来了酒精的味道。

很明显,王路阳俩人都喝了酒。

今晚寒风刺骨,这俩人当然不会喝过酒后,无目的随便走一走。

江文东觉得,他们就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果然——

俩人走到了江文东面前,就一起用不善的眼神,看着他。

江文东也冷冷的看着他们。

“江文东,听说韩书记给你脸,你却不要脸啊。”

王路阳说话了。

呵呵。

江文东嗤笑:“慢说韩书记,没有资格给我脸了。就算他有资格,我不要又怎么了?”

啪!

韩力忽然抬手,一把揪住了江文东衣领子,吐着酒气的喝骂:“小子,知道你有多么欠揍吗?”

江文东抬手,抓住了韩力的手腕,厉声喝道:“给老子松开!”

“哟,你一个小白脸子,也敢和我耍横?”

韩力猛地举起了右拳:“信不信,我打你个满脸开花?”

“那你就试试!”

江文东满脸的嗤笑,说:“老子连你堂哥都不怕,还会怕你这种垃圾货?”


“你他娘的——”

本来就不敢动手,只想吓唬江文东的韩力,顿时有些下不来台。

忽然。

有一道手电光,从南边扫来。

有人在那边喝问:“是谁在那边?怎么,这是要打架?”

听到这个声音后,江文东就知道是谁来了。

天桥镇派出所的副所长驿城侠,也是江文东今天下午想到的,等他当上镇长后,必须拉拢的一个人。

驿城侠是转业军人,脾气豪爽,正义感颇强,最看不惯韩力这种人,做出的那些事了。

却也因此不被韩斌待见,始终在打压他。

要不然。

就凭驿城侠的业务能力,早就成为所长了。

“驿所。”

江文东立即冲那边喊道:“就因为我拒绝了韩书记,给王路阳当替罪羊的任命。王路阳就伙同韩书记的堂弟韩力,特意来打击报复我!”

听江文东这样喊后,王路阳的脸色顿时大变。

很多事可以做,但绝不能说出来。

更不能像江文东这样,在外面当众扯着嗓子的吆喝。

韩力也慌忙缩回了手。

驿城侠带着几个联防队员快步走了过来,拿手电在他们的脸上晃了下。

看到江文东和王路阳时,驿城侠没说什么。

但在看到韩力后,驿城侠却厉声喝道:“韩力,你要殴打国家公务人员?”

不等韩力说什么。

王路阳连忙陪着笑脸,凑上来说道:“哪里,哪里。驿所你误会了。我们就是和江文东偶遇后,随便闲聊了几句,并没有发生任何的争执。哈,哈哈。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王路阳还是很聪明的。

真怕会吸引更多的人过来,江文东再说出替罪羊的事,给韩斌造成恶劣的影响。

赶紧拽着韩力走人,才是王道。

碍于王路阳的面子,驿城侠也不好抓着韩力不放。

目送他们快步走远后,驿城侠才低头,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口水,骂了句什么东西。

“行了,你也早点回宿舍吧。放心,他们不敢对你动粗的。”

驿城侠抬手,拍了拍江文东的肩膀:“我还真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有直面拒绝韩斌的勇气。现在,镇上都在传你拒绝当替罪羊的事。可惜你的勇气,只会彻底葬送你的前程。”

“谢谢驿所的关心。”

江文东也没多说什么,对驿城侠道谢后,转身快步走向了宿舍那边。

今晚江文东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可第二天早上时,他依旧是神采奕奕。

七点半。

江文东像往常那样,来到了办公室内。

几分钟后,党政办的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

白鹭进来后,看都没看江文东一眼,就坐在了工位上。

她戴着两个黑眼圈,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

以往大家来到办公室后,都会和江文东相互含笑点头。

今早没谁理睬江文东,大家都觉得他完了,现在谁和他走得近,没啥好果子吃。

这种现象在官场上,很正常。

江文东也不在意,只是又拿出了那个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

八点整。

苗世强来到了党政办。

不等大家给他问好,苗世强就说道:“大家都先暂停手中的工作,我要宣布一件事。”

大家都抬头,看向了他。

苗世强则看向江文东,缓缓地说:“这件事,特指个别同志的作风问题。”

作风问题?

江文东心中一动,眼角余光下意识的,看向了东边工位上的白鹭。

就在他看过去时,白鹭也刚好看过来。

俩人的目光刚一碰撞,白鹭随即飞开的挪开。

他们都以为,苗世强说的“个别同志的作风问题”,特指他昨天看到白鹭,坐在江文东怀里的事。

“个别同志从表面上看,他是正人君子。可背后的道德素质,却是相当的败坏。”

苗世强语气严厉:“尤其是他天真的以为,他暗中非礼良家妇女的事,能隐瞒一辈子!更是在妄想,受害人会始终迫于他的淫威,不敢吭声。他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就在昨晚,受害人连夜找到了我,哭诉了她被个别同志,多次强行非礼的累累罪行!”

嗯?

难道就因为我昨天拒绝了白鹭,她在恼羞成怒下,竟然连夜找到苗世强,诬陷我多次强行非礼她?

江文东立即皱眉,再次看向了白鹭。

白鹭则是满脸的惊讶。

赵伦等人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算是遮掩了白鹭的脸色。

“稍候,纪委委员韩道国同志,会在派出所的同志的配合下,对他展开详细的调查。调查结果一旦属实,他将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因此我希望,在韩道国同志找到他之前,他能主动自首,争取宽大处理!要不然,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哼。”

苗世强说完,又冲江文东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大家都看向了江文东,眼神怜悯。

傻子都知道。

苗世强之所以那样说,就是因为江文东不听韩斌的话,才对他展开的无情报复!

韩斌不但要把他踢出公务员队伍,甚至还要让他去坐牢。

“江文东。”

白鹭忽然起身,快步走向门口,语气冷淡的说:“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赵伦等人都看向了白鹭。

大家搞不懂,白鹭在这个节骨眼上,要单独和江文东说什么。

江文东也没说什么,跟着她走出了办公室。

依旧是办公楼后的车棚前。

白鹭看着江文东的眸光,无比的复杂。

江文东问:“白主任,有什么事?”

白鹭开门见山:“江文东,我昨晚没有去找苗世强。”

“哦。”

江文东的眼神闪烁了下,却没说什么。

白鹭冷冷的继续说:“昨天,我虽然对你犯贱不要脸。但我白鹭绝不是那种被拒绝后,就会诬陷报复你的小人。如果苗世强拿我说事,我就会告诉韩道国和派出所的同志,是我主动勾引你。”

什么?

江文东愣住。

“哪怕是身败名裂,丢掉工作,我也会证明你的清白!”

白鹭干脆的说完,也不等江文东有什么反应,就低头快步走向了前面。

看着她的背影,江文东的目光,迅速的柔和。

“她倒是敢作敢当,有着一定的人格魅力,可以当做班底来培养。可惜。唉,好端端的,和我借什么种啊?真是的。”

江文东叹了口气,又抬头看了眼太阳,觉得是时候去县委招待所了。

党政办公室内。

白鹭回来后,心就格外的乱。

她无法确定,宁可身败名裂丢掉工作,也要证明江文东是清白的决断,对不对。

但她却知道,她确实暗恨江文东的“不懂风情”。

胡思乱想的白鹭,暗中再次咒骂江文东时,就听苗世强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江文东呢?”

她抬头看去。

就看到苗世强,纪委委员韩道国,派出所的所长韩长河三个人,走进了办公室内。


苗世强带人进门后,就看向了江文东的工位。

江文东没在。

他随口问白鹭:“江文东呢?”

白鹭站起来回答:“不知道。”

苗世强皱眉时,韩长河忽然说:“他不会因强行非礼春来饭店老板娘的东窗事发,畏罪潜逃了吧?”

什么?

江文东强行非礼了春来饭店的老板娘?

白鹭顿时愣住。

赵伦他们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还真有可能,因东窗事发,畏罪潜逃。”

苗世强的眼睛一亮,赶紧吩咐道:“赵伦,你们快点去别处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本来。

苗世强就是串通饭店老板娘,炮制出了一些伪证,要诬陷江文东。

他们还担心江文东会抵死不认,决定必要时,可以对他施加点小手段。

那么,如果江文东忽然在单位消失呢?

无论他是去做什么了,苗世强都能趁此机会,把畏罪潜逃的这顶大帽子,顺势扣在他的脑袋上,让他百口难辩!

上午十点。

一则消息风那样,吹遍了天桥镇的镇政府大院,和七站八所的各个下属单位。

多次强行非礼春来饭店老板娘的江文东,因东窗事发,畏罪潜逃!

“没想到他会是这样一个人,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很多认识江文东的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全都是满脸的唏嘘样。

韩斌听后,也是大发雷霆,语气严厉的要求韩长河,务必尽早找到江文东的下落,把他绳之以法!

韩长河当然是满口答应,立即派出了精兵强将,前往县城那边看看,能不能找到江文东的行踪。

江文东畏罪潜逃的消息,热度正处于峰值时,又一则消息传来。

这则消息可谓是重磅——

明天,白云县将会空降一个新的镇长,前来天桥镇!

“什么?”

接到这个消息后,早就做好上任镇长准备的高长功,顿时就呆愣当场。

不但是他。

就连韩斌也懵了。

一般来说——

任何一个单位的某个主要领导,工作调动的消息确凿之后;谁会来接替他的职务,单位的其他主要领导,都会提前得到消息。

那就更别说,早在数天之前,韩斌就已经从县里确定孟强走后,高长功会顺势前进一步的消息了。

可是现在。

韩斌忽然接到了县组织部的张部长,亲自打来的电话,说是天桥镇的镇长,明天上午十点会从上面空降。

韩斌连忙请问张部长,明天就要空降天桥镇的新镇长,是谁?

张部长却只是打了个哈哈。

哈哈?

哈哈是啥意思?

就是张部长不方便,提前把新镇长是谁的消息,告诉韩斌的意思!

韩斌也不敢再追问了。

新镇长明天就要到任了,包括韩斌在内的天桥镇常委班子,却不知道是谁这种事,在官场上是很罕见的现象。

一时间。

天桥镇的“民间组织部部长们”,立即从开始分析这位能顶替高副书记的新镇长,究竟是何方神圣。

有人说是县委组织部的某副部长。

有人说是隔壁彩石镇的副书记。

有人还说是市某大领导的秘书——

无数的小道消息满天飞,让人不知道该信谁,再也没谁讨论江文东了。

中午。

天桥镇的书记韩斌,副书记高长功俩人的车子,先后驶出了大院,向县城方向疾驰而去。

谁来接替孟强,成为天桥镇的镇长这种事,对他们两个来说,简直是太重要了。

他们必须得各显神通,力争在今天打探清楚。

苗世强也在忙。

一个下午,他几乎都躲在小办公室内,不住的打电话。

空降一个新镇长,也是苗世强最不愿意看到的。

因为高长功不前进,后面的人就无法前进;苗世强自然也就丧失了,顺势前进一步的绝佳机会。

晋升无望的赵伦等人,则暗中幸灾乐祸。

尤其是白鹭。

在隐隐听到小办公室内传来的咒骂声后,心里就像喝了蜜那样的甜。

可在想到江文东后,白鹭的情绪,却又莫名的低落。

苗世强前进失败后,把满腹的邪火,都发在了江文东的身上。

他亲自起草了对江文东的处罚决定,贴在了通报栏内。

措辞相当的犀利。

几乎把江文东,形容成了一个采花大盗。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

韩斌和高长功两个人,也从县里返回了天桥镇。

他们在白云县忙活了一个下午,都没探听出空降天桥镇的新镇长,究竟是谁。

韩斌连夜开会。

大家一起协商,明天上午十点,迎接新镇长的工作。

11月6号,星期三。

天气晴,北风两级。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菜农们也都纷纷去了菜地里,趁着天气好把白菜垛起来,等待镇上的蔬菜公司“开盘”后,再送过去。

早上九点半。

韩斌带着镇政府二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干部,来到了院门口。

按不成文的规矩,天桥镇的二把手前来走马上任时,韩斌会带人去天桥镇和临镇的边界处等待。

一来是表示,天桥镇热烈欢迎新镇长。

二来则是因为送新镇长到任的,估计是县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有资格让不是白云县常委班子里一员的韩斌,亲自恭候。

张部长却为此打来了电话,要求韩斌不许去边界等候,就在镇政府大院门口就好。

既然张部长这样吩咐,韩斌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随后张部长又告诉韩斌,说他会亲自送新镇长前来天桥镇!

韩斌闻言顿时大吃一惊。

他这个书记当年上任时,也只是县组织部的常务副陪同。

“怪不得昨天下午,我和高长功跑了那么多的关系,都没打探出新镇长是谁呢。他究竟是什么来头,搞得如此神秘兮兮?”

韩斌心中嘀咕着,随意回头看了眼。

站在他背后的大小官员,至少也得二十多号人。

可韩斌还是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白鹭。

这个女人,就像是个毛毛虫,让韩斌每次看到她,就会觉得心里发痒。

但碍于她是老书记的儿媳妇,韩斌每次只能把小火苗,狠狠的压下去。

尽管老书记退休多年,在天桥镇没什么话语权了,可正是他在任期间,大力提拔了韩斌。

韩斌就觉得吧,做人得懂得感恩。

就算他想吃掉白鹭,也得等当前时日无多的老书记,驾鹤西归后再下手。

滴滴——

随着一声汽车喇叭声响,两辆汽车从西边驶来。

看到这两辆车后,韩斌等人就知道张部长和空降的新镇长来了。

大家都下意识的昂首挺胸。

面带最真挚的微笑,深情注视着缓缓驶来的小轿车。

车子停下。

韩斌立即跨前一步,抬手做出了开车门的动作。

仅仅是做出动作而已。

尽管张部长是白云县的常委之一,但韩斌也是天桥镇的书记,公众场合下绝不能露出拍马的意思,以免有损其一把手的威望。

真正抢先一步过去开车门的人,其实是白鹭。

谁让白鹭是党政办的副主任,更是号称天桥之花呢?

由级别不高,却很养眼的美女主任给领导开车门,再也合适不过。

“欢迎张部长莅临天桥镇——”

白鹭微笑嫣然,打开车门后,趁机看向了和张部长并肩坐在后座的新镇长。


俩人一辆车,边走边谈论着今年的白菜收成。

白鹭娓娓道来。

江文东洗耳恭听。

俩人边说边聊,骑车的不觉得累,坐车的也忘记了轮换。

半个小时后,终于来到了花家村。

远远的,伸长脖子向前看的江文东,就看到一群人聚集在了村口。

北风吹来——

一个小女孩撕心裂肺般的哭喊声,隐隐传来:“姐,姐!你们放开我姐!”

“那边出事了!”

白鹭脸色一变,更加用力的蹬车子。

花家村的村口。

九岁的花眉,在撕心裂肺的嚎哭。

几个混子,正在拖拽一只奶羊。

十八岁的花柔,拼命抱住一只奶羊,孱弱的身躯在地上被拖着走。

满脸横肉的韩力,则在对几个手下大声的吆喝:“她再不松手,就给我打!”

足足数十个村民,都站在旁边,敢怒不敢言。

只因韩力等人,是真正的亡命徒!

“韩力,韩力!”

花家村的村长,着急的说道:“你就给我个薄面,给这俩苦命的孩子,留下这只奶羊吧!她们能不能撑过当前,就指望这头奶羊了啊。”

“让我给你面子?呵,你他妈的算老几啊?”

韩力呵呵笑着,对村长说:“老子这是在帮镇计生办,对敢违反国家政策的超生户执法。要么你帮她们拿八千块的罚款。要么,你就滚开。”

村长满脸的陪笑,顿时僵在了脸上。

整个花家村,就没有哪家能拿出八千块的!

村长喃喃的说:“可是,花柔妈已经被你们给打死,花柔爸也想不开自个上吊了。她家已经家破人亡,怎么还缴纳罚款?韩力啊,不就是花柔昨天去县里讨过公道,给你们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吗?你们也没必要,把她往死里逼吧?”

“妈的。”

韩力大怒,甩手一个耳光,重重抽在了村长的脸上:“是谁告诉你个老东西,说那个女人被我们打死的?告诉你!就算她死了,也是罪孽深重。就算家里死绝了,也得缴纳罚款!”

村长被打了个趔趄。

几个年轻的小伙子,终于忍不住了,刚要有所动作,却被家人死死的拽住。

韩力他们,可是真正的亡命徒啊!

如果得罪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姐,姐!”

花眉抱着姐姐,哭声开始撕心裂肺。

花柔死死咬着嘴唇,宁死不松手。

“给我把那只羊,直接打死。”

韩力烦了,指着那只咩咩叫的奶羊,喝令手下:“打死后再装车,也免得它会半路跳车逃走。”

几个手下刚要对那只奶羊下狠手,人群里忽然冲出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根枯枝。

“给老子住手!”

那个人大喝一声,冲到韩力面前,抬手冲着他的脸,就狠狠抽了下去。忽

在韩力眼里,花家村的村民们就是一群羊。

而他则是一只狼!

狼在吃羊时想怎么做,还用看谁的面子,考虑羊是什么感受吗?

那就更别说,会有一只羊跳出来,拿犄角来顶他这只羊了。

可是现在,却真有一只羊从人群中冲出来,用一根枯枝狠狠抽在了他的脸上。

羊竟然敢打狼?

沃糙!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韩力脸上挨了重重的一树枝后,顿时被打懵了。

不但是他,就连他的几个小弟,包括现场围观的花家村的村民,也全都傻掉。

反倒是那个死死抱着奶羊,被拖行到农用三轮车前的花柔,艰难的抬起了头,看向了用树枝狂抽韩力的人。

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身材并不魁梧却修长,那张脸眉清目秀,一看就不是农村青年。


这张脸——

花柔仅仅是看了一眼,就牢牢记在了心里,终生不忘!

啪。

满腔怒火的江文东,再次举起枯枝,又一次狠狠抽在了韩力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

他从来不觉得,暴力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

但此时此刻,谁要是敢来阻止江文东,用树枝殴打韩力,他就敢和谁玩命!

“啊——”

胖脸再次被狠抽后,韩力终于清醒,张嘴发出了一声惨叫。

他的几个小弟,也随即全部清醒,纷纷怒吼着扑向了江文东:“他妈的,你敢打人?”

就在这些小弟即将扑到江文东的面前时,忽然有个人从他背后跳出来,张开双手把他护在背后,娇声厉喝:“都他妈的给我站这儿!这是天桥镇的镇长!”

什么?

他是天桥镇的镇长?

几个小弟齐刷刷的一愣。

让他们欺负平头老百姓,他们绝对是最顶级的专家。

可如果让他们对天桥镇的镇长动粗——

他们真得跑回家,好好问问他们的妈,这事能不能干?

真怕韩力等人会打伤江文东的白鹭,此时就像护着鸡仔的老母鸡那样,张开双手死死的护着他;再次大喝:“你们谁敢动江镇一根手指头,我他妈的杀他全家,诛他九族!”

这一刻。

白鹭还没嫁人之前的那种彪悍劲,全都在瞬间猛地爆发了出来,绝对是震慑当场,再也没谁敢乱动。

被她护在背后的江文东,很是有些无语的同时,说内心不感动那是假的。

毕竟小狗腿在护住他后,那种全身毛发都竖起来,要和韩力等人拼命的狠戾,绝对是如假包换。

此时的现场,足足上百人之多。

却在白鹭接连厉喝过后,再也没谁说话,就连那只奶羊都不敢咩咩的叫了。

只有看不到的北风,在所有人的耳边,凄厉的呼啸着扑向远方。

韩力的小弟们,不认识江文东。

韩力认识啊。

就在十天前的那个晚上,韩力还曾经在镇政府南边的石桥上,抓住江文东衣领子威吓他来着。

更知道这个原本没有被他看在眼里的小白脸子,竟然颇有背景来历,让他堂哥韩斌也吃了一个大亏。

因此。

即便韩力的胖脸上,带有两道迅速肿起的淤青,疼的他只想暴起杀人。

他还是在认出江文东后,慌忙对几个小弟们叫道:“大家都别乱动!这是江,这是咱们镇上的江镇长。”

沃糙。

原来他真是镇长啊。

几个小弟闻言,慌忙后退。

别看这几个小弟,也是那种坏事做绝、都不会做噩梦的狠人,但受几千年来“官本位”思想影响,在见官后,潜意识内就觉得自己矮了一大截,哪敢再妄动?

“镇长来了!”

“他真是镇长吗?”

“看着好年轻哦。”

“镇长能帮花柔姐妹俩吗?”

花家村的村民们,此时全都议论纷纷了起来。

白鹭确定场上,没有发生剧烈冲突的趋势后,这才暗中松了口气。

立即放下护着江文东的双臂,转身退到了他的背后。

这就叫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江文东却回头,吩咐道:“白主任,把两个孩子搀起来。再帮她们检查下,有没有受伤。”

“好。”

白鹭点头,走向了那对姐妹。

江文东看向了韩力。

俩人四目相对。

韩力及时把眼里的狰狞隐藏,强行浮上了一些笑容。

江文东却神色木然,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就看向了花家村的村长:“你们村的支书呢?”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