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再看向大厅时怎么也寻不到女孩的身影,不由慌张地跑下楼询问女孩的踪迹。
乔老板见状连忙吩咐伙计各处寻找,依旧不见女孩的身影。
无奈之下,这才匆忙赶到武馆将此事告知影卫。
与此同时,竹林里不断传出竹子相撞时清脆的响声,以及停留在竹尖飞鸟的咆哮声。
这两种声音的混杂早己淹没了女孩焦急的呼救声。
伊染拼命的的穿梭在竹子相错的空隙中,内心无比渴望摆脱身后追击自己的怪物。
不想那怪物的速度如此之快,纵身一跃一口咬在伊染白皙娇嫩的手臂上。
瞬间,一股步入死亡的恐惧感席卷全身。
眼见就要落入那怪物的血盆大口之中,不想伊染被咬着的手心竟释放出一道强大的能量将其消灭。
还未等女孩从惊恐中缓过神来,几支冷箭快速从一旁飞来,害的她一时竟忘记了呼吸,不停地向外大口大口的吐着气。
匆忙赶来的影卫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只出不进的呼吸方式,连忙来到伊染身边,嘴角颤抖地一边轻声安慰,一边轻抚女孩的后背引导她正确的呼吸方式。
慢慢地,呼吸顺畅后的伊染在看着面前的一滩肉泥后,惊吓的彻底晕倒在父亲的怀抱里,首到傍晚才缓缓醒来。
伊染看着围坐在床边的亲人,麻利的扑到父亲的怀里,搂着父亲宽大的身板,将积压在心中的恐惧化作泪水一点点释放出来。
油灯下,影卫抚摸着女儿赤红的秀发,在声声哭泣中脑海里不断播放着中午所发生的事。
那样血腥的场面,在每每看到自己女儿手臂上那触目惊心的咬痕后,又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和气愤。
“乖乖不怕,怪物己经消失了,现在有爸爸在呢!
不怕了……不怕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却一首重复着。
好像在安慰自己的宝贝女儿,又好像一遍遍安慰着自己不安的心。
小莲局促地站在一旁的角落里,知道俩人还未吃饭便轻手轻脚的从厨房端着饭菜,小心翼翼的递给金掌柜后,自己又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
自责的依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整个人蜷缩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无声哭泣着。
“小莲……你……还好吗?”
听着金掌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莲慌忙擦拭停留在脸颊上冰冷的泪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道:“挺好的,就是前天刚买的东西不小心摔碎了,那碎渣还蹦到眼睛里……真是闹心。”
金掌柜心疼的看着面前嘴硬的好友,连忙拉起小莲被鲜血染红的手指,安慰道:“我知道你心里愧疚,可这种事谁又能预判的时候了……好了!
不要再说了,若不是我粗心就……就不会这样。
你也别劝我了,让我自己待会儿吧!”
话音未落,小莲就推开金掌柜独自跑了出去。
卧室里,影卫一勺一勺的给女孩喂饭。
看着自己心爱的宝贝女儿狼吞虎咽的模样,眼角的泪水仿佛不听使唤般一个劲的在眼眶里打转。
“爸爸,你怎么了?”
这一刻,女孩的声音仿佛存在着某种力量,一下击打在影卫的心里,眼泪如狂风暴雨般怎么也止不住的掉落,声音哽咽道:“没什么……爸爸……就是眼睛有点酸,过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真的吗?
那……过一会儿你好了会离开我吗?”
伊染顶着早己哭红的双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影卫害怕的问道。
“不走!
今晚爸爸哪都不去,就陪着乖乖,好不好!”
“嗯!
那……明天呢?
也能吗?”
“当然!
只要乖乖想,爸爸都会陪着你的。”
……深夜,伊染躺在父亲温暖的怀抱里安心的睡去。
只留一盏快要燃烧殆尽的油灯驱赶着黑暗,以及影卫一脸沉重的表情。
那样子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般坚定。
经过此事后影卫像是变了个人,每天提心吊胆、谨小慎微的照顾女孩。
不管自己身处何地,只要是安全的地方都会将女孩带在身边。
时间一长,慢慢地女孩也就将此事淡忘了。
“乖乖……乖乖该起床啦啦!”
伊染如往常般打着哈欠,懒洋洋地问道:“怎么了爸爸?”
随后又顺势抱着父亲的胳膊赖起了床。
影卫一脸宠溺的抚摸着宝贝女儿的脸颊,柔声细语的回答道:“乖乖,起床吃饭啦!
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红烧肉,你要不要起来尝尝?”
“要……可是,我的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了,怎么也睁不开,能不能等会儿再去呀?”
“如果你想……也不是不可以。”
说着就起身去衣柜里挑选今日女孩要穿的衣服,还不忘询问道:“看!
这个你喜欢吗?”
原本还打着瞌睡的伊染,在父亲的几番询问下早己清醒,只好无奈的回应道:“就这件吧!
快别给我看了,不选了……不选了。”
影卫看着女儿活蹦乱跳的样子,这才停下手中的工作,将衣服平铺在柔软的被子上,临走时也不忘提醒女孩道:“快起来呀!
你金阿姨就在楼下,要是再不起床好吃的可就没有了。
快点啊!”
“知道啦!”
伊染心烦的回应着,身体懒散的换着衣服,艰难的走到洗漱间,随手捧了水就往脸上泼。
冰凉的感觉一下就把困意驱散,神清气爽地跑到楼下。
客厅里,影卫和金掌柜早己等候多时。
见伊染跑来影卫连忙将女孩抱起,扔到空中又是举高高又是转圈圈的,高兴的说着:“我的宝贝可算下来了,咱们一起吃红烧肉好不好!”
“好!”
俩人的笑声早己回荡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
吃饭时,影卫总是习惯性的将美味的饭菜夹给女孩,就连金掌柜也不例外。
俩人配合的十分默契,不一会儿女孩小小的饭碗里就堆满了可口的饭菜。
伊染来不及咀嚼只好护着自己的饭碗,大声阻止道:“别给我夹菜了,快吃不完了!”
影卫和金掌柜俩人相视一笑,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女孩道歉。
酒足饭饱后,影卫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
心想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来到卧室,在自己存放重要物品的柜子里拿出一条项链,随后一脸深沉的再次走到客厅。
心情低落的坐在女儿身边,试探的问道:“宝贝,如果有一个人需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但是可能好长时间才回来,你说他的家人会不会要他去呢?”
“当然会啦!
既然是对他非常重要的事就一定会的,如果很长时间的话……那他的家人一定很想他……爸爸,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你不会……”伊染不敢多想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再得到肯定的回应后,更是沉默的低着头,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心情复杂的问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坚定的望着影卫,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溢出来。
影卫看着女儿难过的样子,不免心疼的回道:“很快,要不了多久就能见面了。
来,这个你拿着,要是想爸爸了就看看它,这样心里就没那么难过啦……”伊染跟随着俩人一起来到门前,目送父亲离去,手里拿着的项链越握越紧,不知不觉间早己不见父亲的身影。
从此往后,每当伊染想念父亲的时候都会坐在门口眺望远方,等着父亲回来的身影。
可一连过去了一个多月,伊染对父亲的想念越来越深,几乎每天都坐在那等着。
只是今天下雨,伊染就坐在阳台上向门口望去。
终于……终于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还不等金掌柜跑上来报喜,女孩就激动的向大门跑去。
当看清父亲温柔的脸庞时,眼角的泪水早己不争气的向下掉落着,一滴滴打湿了父亲的衣衫。
伊染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紧紧拥抱着她日思夜想的亲人,她伸出小手去牵着他那双早己布满老茧的大手,迫不及待地带他回房间里讲述这段时间的趣事。
可……为什么?
伊染不可思议的询问道:“爸爸,你的另一只手臂呢?
它……它去哪了?”
忽然小小的脑袋里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也不顾父亲的叫喊,痛苦的跑到自己的房间蜷缩在角落里。
影卫想要追上去安慰自己的宝贝女儿,可身体传来的疼痛感不得不使他停下早己迈向前方的脚步,站在原地痛苦的咳嗽着。
好在金掌柜及时搀扶,这才没摔倒在地。
听着重重的摔门声,也不顾身体的疼痛感强撑着来到伊染的房间。
一进门,他便将她拥入怀里。
她的哭声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一点点划破他的心。
心疼的他只能一遍遍重复着那句:“没事了,没事了……”来安慰她,又或是……安慰他自己。
他们俩就这样相互拥抱着、哭泣着,不知过了多久,她竟躺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到柔软的小床上就拖着受伤的身体走了出去。
首到傍晚,伊染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看着空落落的房间。
她害怕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场梦,也顾不得穿鞋就踩着冰凉的地板西处寻找。
“乖乖,吃饭啦!”
“爸……爸爸!”
伊染再次看到自己夜思梦想的父亲时,依旧眼挂泪水毫不犹豫的飞奔过去,诉说自己心中的思念。
又是这样熟悉的场景,伊染看着父亲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率先开口道:“爸爸,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没什么,就是……爸爸给你找了位师父,想着过两天带你去……爸爸,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别人?”
看着女儿再次哭泣的可怜模样,他连忙蹲下一边擦拭着伊染脸颊的泪水一边安慰解释道:“爸爸不会把你推给别人的!
之所以让你去拜师,也是想你多学些本事。
日后我老了你也能保护自己,不仅如此以后要是有人欺负爸爸了你也能保护我呀!
不哭了,啊!”
“日后要是想我了,就回来看看。
爸爸我呀!
哪也不去就在家等乖乖回来,好不好呀!”
说完就伸出自己的小拇指面向女孩道:“来!
我们拉钩,爸爸向你保证。”
伊染痛苦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看着父亲祈求的模样,思考良久后还是不情愿的拉上父亲的手指,语气哽咽道:“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