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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死后,他疯了全文

她山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诈死后,他疯了》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江晚赵知行是作者“她山”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女主胎穿穿书男主土著少年夫妻破镜重圆两个恋爱脑从始至终的相互奔赴江晚为让重病的父亲安心,嫁给了她爹捡回来的男子,送走她爹后,男子说带她回家,没想到却直接带她回了京城端王府,这才知道他竟然是当今的第五子,端王赵知行。幸而他从始至终都未曾变过,少年恩爱,成婚敬重,直到皇帝让他出征蛮夷,江晚才想起曾经匆匆一瞥的狗血小说,原以为只是留有前世记忆,不料竟然是穿书,而自己只是男主早逝的前妻,甚至在女主出场后不久就溺水而亡。江晚精心布局三年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又在确定穿书后,果断服药逃离。...

主角:江晚赵知行   更新:2024-11-11 13: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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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晚赵知行的现代都市小说《诈死后,他疯了全文》,由网络作家“她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诈死后,他疯了》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江晚赵知行是作者“她山”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女主胎穿穿书男主土著少年夫妻破镜重圆两个恋爱脑从始至终的相互奔赴江晚为让重病的父亲安心,嫁给了她爹捡回来的男子,送走她爹后,男子说带她回家,没想到却直接带她回了京城端王府,这才知道他竟然是当今的第五子,端王赵知行。幸而他从始至终都未曾变过,少年恩爱,成婚敬重,直到皇帝让他出征蛮夷,江晚才想起曾经匆匆一瞥的狗血小说,原以为只是留有前世记忆,不料竟然是穿书,而自己只是男主早逝的前妻,甚至在女主出场后不久就溺水而亡。江晚精心布局三年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又在确定穿书后,果断服药逃离。...

《诈死后,他疯了全文》精彩片段


赵知行虽心中不爽,却知晓江晚身份不明,如此才是正常,举起茶盏轻抿,笑着夸赞,“好茶。”

余光瞥见卢明珠端茶的手腕微倾,下意识将江晚的椅子推开。

沉重木椅划过青砖的声音格外刺耳,紧接着就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众人纷纷看去,七嘴八舌地问候着。

江晚正准备接茶就被猛地推开,稳住身形,就听到卢明珠带着哭腔的声音,“姑娘没烫着吧,我不是故意的。”

卢老夫人准备附和的笑容凝滞,打量着刚刚慌乱中露了半面的江晚,只觉有些眼熟。

卢大夫人忙差人去大夫,又让卢婆子去拿烫烧膏。

几个心思活络的丫鬟也训练有素地快速收拾起来。

赵知行看了眼卢明珠,起身把江晚拉起左右查看,“烫到了吗?”

江晚瞥了眼地上升腾着热气的茶水,心有余悸地缓缓摇头。

赵知行轻抚过她手背的点滴红印,看向哭的凄惨的卢明珠,沉声说道,“卢姑娘,你这般哭倒像她把热茶倒在你身上了。”

嘈杂的房中瞬间静了下来。

卢明珠哭声一顿,委屈说道,“臣女心生愧疚,一时情难自禁。”

赵知行轻笑,“是吗?我还以为卢姑娘哭是在遗憾,没能将整盏茶倒在她身上。”

他轻描淡写地说完,房中更是寂静的吓人,丫鬟也面面相觑地停下动作。

卢明珠心头微颤,疑心他是看到了自己的动作,可是又想自己做的隐晦,便委屈地继续哭着,“臣女怎会如此歹毒。”

卢大夫人上前轻笑,“王爷,明珠是我看着长大的,断不会有如此心思,许是手抖。”

她看向江晚,面上满是慈爱,“姑娘可伤着了?”

江晚心知赵知行不会无的放矢,可卢明珠的动作只在他眼中,咬死不认他也没办法。

想到这里,她握住赵知行的手,轻笑着对卢大夫人摇头,“无事,大夫人还是先安抚卢姑娘吧,卢姑娘年岁也不小了,这点小事哪里值得这般哭闹。”

笑盈盈地取出手帕递向卢明珠,“卢姑娘,擦擦泪吧。”

卢明珠看着她递来的帕子暗恨。

卢大夫人轻笑着提醒,“明珠,还不快谢谢这位姑娘。”

卢明珠暗暗咬牙,面上却恍若才反应过来,冲江晚露出一个微笑,“多谢姑娘。”

等她抬手接过帕子,江晚眉眼温柔地说无妨。

卢大夫人见风波平息,笑着打圆场道,“这般一折腾就快开宴了,还请大家移步梅园。”

赵知行反手握住江晚的手,神色淡漠地说道,“不必了,本王还有公务在身,告辞。”

说罢,草草冲卢老夫人行了一礼,不等她回话就带着江晚离开。

等二人出门,房中静了一瞬才有了琐碎声音,卢大夫人依旧笑着,“既如此便请诸位亲朋移步。”

房中只余祖孙三人的时候,卢大夫人收起笑容淡淡说道,“跪下。”

卢明珠不敢多言,忙跪在地上,不等她问就连珠弹般不满说道,“女儿就是不满那贱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罢了,来老祖宗的寿宴现眼不说,还值得我卢家女儿为她端茶倒水不成。”

卢大夫人冷笑一声,“她是端王的人,就是能让你端茶送水,莫说端茶送水,若日后端王给了那女子身份,让你跪拜你又能如何?”

卢明珠面露不服,还想说什么,被卢老夫人打断。

“够了。”

卢老夫人那龙头拐杖敲击着地面,神色淡漠地冲着卢大夫人说道,“你如今也是有儿有女的人,我不好多说,今夜去祠堂跪一宿,让祖宗教教你怎么教养女儿。”


看着眼前纹理漂亮的胸膛,茫然一阵才察觉自己被他搂在怀中,抬手拉起他敞开的中衣坐起,“什么时辰了?”

赵知行跟着她坐起,下颌抵在她肩头,嗓音沙哑,“还早。”

身后贴来的人浑身发热,激的她缩了缩肩,“你先起来。”感觉他的呼吸更加粗重,稳住心神侧身看去,“我们谈谈。”

赵知行恍若未闻,自顾自地把她锁在怀中拉起她的手,“回来再说,先去赴宴。”

江晚只觉掌心发烫,强撑着说道,“那我们该走了。”

赵知行舒服地喟叹一声,搭在她腰间的手向上摸去,“赴宴不急。”

江晚手微颤,还想说什么却被他凑近的唇舌堵了回去。

房中一时安静了下来,只余布料摩擦的琐碎轻响和男子偶尔的闷哼。

王全看了眼时辰,上前敲了下房门,“王爷,时辰差不多了。”

赵知行拿起帕子擦去江晚侧脸的斑驳,见她瞪自己,轻咳一声,“抱歉。”

江晚夺过帕子,狠狠擦了几下,直至泛红。

赵知行唇角微扬地收拾着榻上凌乱,等她撒完气才扬声让人进来。

王全笑眯眯地带着秋心走进,“王爷,时辰不早了。”

伺候他们穿衣的时候,王全看他眉眼疏松一脸餍足,笑着问道,“王爷打算何时回京。”

赵知行瞥了眼那头的屏风,沉声说道,“过段日子再说。”

王全应下。

江晚涂好口脂,隔镜对上赵知行的眼,“是哪家?”

赵知行耐心倚在门口等她梳妆,“卢家老夫人七十大寿。”

江晚皱眉,转身看向他,“你又不是不知道卢家老夫人见过我。”

他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块面纱上前递给她,趁她不注意拿起口脂放在袖中,“走吧。”

见他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到,江晚无奈起身跟着他往外走去。

王全笑眯眯地跟在二人身后,低声问她,“王爷准备在北地多呆一段时日,王妃身边无人伺候,不知如何打算?”

江晚用惯了旧人,想到秋心也在,便只让人将墨竹带来。

王全面不改色地笑着应下。

赵知行伸手搭在她肩上轻松将人抱起,大步往外走去,“快迟了。”

江晚挣扎了几下拗不过他,可是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又觉得丢人,瞪了他一眼把头埋在他怀里。

赵知行看她掩耳盗铃的模样心情大好,噙着笑将人稳稳抱上马车。

刚坐定他又凑了过去,江晚抬手抵在他肩上将人拦住,“我要见宋妈妈。”

赵知行面色一沉,“想商议下次怎么逃?”

江晚捏了捏膝上的手,放缓声音试图跟他讲理,“此事是我一人为之,他们不过听从而已,我如今在这里,你又何必为难他们。”

赵知行呲笑,盯着她缓声说道,“欺上瞒下,谋害皇妃,残害皇嗣,其罪当诛。”

江晚心知他是故意扣帽子,不由憋气,“你哪里来的子嗣,林侧妃进门当日我们就走了,还能回去害她不成。”

赵知行唇角微扬,“这跟林雪瑶有什么关系。”目光灼灼地在她小腹扫过,“一年有余,看不起我?”

江晚被他盯得小腹微缩,贴在车壁上抿唇,心知是没法谈了,便不想再看他,扭头专心盯着车上的精致纹路。

赵知行也不恼,盯着红润的唇看了一阵,抬手捏起她后颈转向自己,抵着她的额认真说,“求我。”

江晚一时没反应过来,无奈说道,“你又发什么疯。”

微凉的唇蹭在她唇角,清冷的松香将她紧紧包裹,“宋氏,墨竹,宋氏子,还有你的那些丫鬟,你想怎么保。”



又歇了几日,江晚突然想起什么,兴致勃勃地开始画图样。

秋心将被子晒在院里又拍打的蓬松,才凑了过去。

见图上的样式虽奇怪,但能看出是衣裳,轻笑着问,“姑娘还会设计衣裳?”

江晚用炭笔描绘着轮廓,眉眼舒展,“哪有那么厉害,只会点皮毛。”等画完吹了吹浮在纸面的炭粉,“可能做出来?”

“不算难,只是颇为新奇。”秋心许久不曾摸过布料了,也有些手痒。

江晚笑着把图纸递给她,“那你去买布料各裁四身,这个用棉布做,旁的用麻布做。”

秋心应声,卷起纸张回房去收拾,不多时包裹严实,跟她打个招呼出门去了。

等她出门,江晚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去查看贴墙种下的金银花,见长势良好,有几株的藤蔓已经往砖墙爬去,笑吟吟地拿起水壶挨个浇遍。

随后无趣地瘫在凉亭看着一方蓝天,半合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秋心回来见这般,还以为她睡下,轻手轻脚地锁上大门想去房中给她取毯子。

刚走几步就听到江晚轻柔的声音,“我没睡,今日实在无聊,我们聊聊。”

秋心放下布匹走近她,“姑娘想聊什么?”

江晚指了下椅子让她坐下,“你为何会沦落至此?”

秋心边拆手中的糕点边说,“奴婢原是巨阳人士,幼时水患泛滥,朝廷虽派人赈灾,可依旧活不下去,我奶就做主将我卖了,好养活叔伯家的儿子。”

拆好糕点,她勉强笑着推给江晚,“姑娘尝尝。”眼底微红继续说道,“伢人带我走了很远,一路病死不少人。到了江南,教养婆子看我资质不错,教了不少本事,年初被江南的卢家人买走调教,前些日子又带到广恒送给了家主。”

江晚咽下口中的糕点,轻声问,“秋意呢?”

秋心抿了下唇,“她是第二年被送来的,听婆子说她爹赌博欠了银子还不上,赌场就把她卖了。她生的好人也聪明,婆子很是看重,性子倔也慢慢磨平,硬生生掰了过来。”

江晚点了下头擦净指尖,“去忙吧。”

秋心起身,略一犹豫,“那日夫人发卖奴婢,是因为奴婢为秋意作证,并非她蓄意诱主。”

江晚轻笑着,“我知晓了,去吧。”

见她不在意自己顶撞主子,心下稍松,笑了笑起身去裁衣。

江晚托腮看她裁剪完又去缝绣,猛地想到缝纫机,拿起炭笔在纸上画了起来,却只画得出外观,内里构造不甚明白。

看着画好的图她烦躁地挠了下头,收起放到一旁。

转眼已是重阳。

秋心大早就出门买了壶菊花酒,见一旁的菊花品相不错,顺带买了一盆。

回宅子见江晚还在睡,轻手轻脚地关上厨房的门开始做重阳糕。

江晚被阵阵糕点的香气诱醒,缓缓睁眼就见枕边放着茱萸香囊,起身绕过屏风看去,秋心正将散发着热气的糕点放在桌上。

见她醒来轻笑着说,“姑娘去洗漱吧,净室的热水正好。”

江晚点头,不多时出来同她饮酒吃糕点。

待收拾完毕,包好头脸往郊外的山上走去,一路行人众多,二人夹在其中并不显眼。

秋日在黄绿相间的叶上跳跃,脚下的杂草被来往行人踏平,变得好走许多。

爬到一半江晚便累了,坐在半山腰的亭上吹风看着景色。

不久,两个女子结伴而来,身后各自跟着一个丫鬟,见到亭中有人,坐在远处低声说着闲话。

随后一个女子上前轻喊,“这位姐姐。”

江晚弯着眼看去,见她面色微红,轻笑着说道,“何事?”

女子害羞地咬了下唇,看她的眼神却发亮,“我看姐姐这衣裳颇为新奇,不知是哪家布庄做的?”

江晚温和说道,“自己做的,你若喜欢可以照着做。”

女子闻言,眼前一亮,“多谢姐姐。”说罢,招呼丫鬟前来记下形制。

江晚索性让秋心起身给几人观察,又让她走了几步,抬臂转身。

先打招呼的女子名黄韶,是城中一家成衣铺老板的幼女,见秋心行走转动间可以观察到整件衣裳,不由沉思,“这倒是个好法子,往常成衣挂在架上只看得到花样形制,可若穿在身上行走展示,便能知晓整件衣裳到底是何模样。”

江晚听她这么说,不由惊讶于她的敏锐,只看秋心走了几步便想到这些,头脑当真厉害。

黄韶从袖中取出五两银子递向她,“姐姐,我家中是做成衣生意的,我看你这衣裳新奇便捷又好看,不知能否跟你买下这样子?”

江晚也不客气,接过银子轻笑,“可记下了?若记不住我回头给你画一张图样。”

黄韶笑眯眯地点头说道,“记下了,日后姐姐还有别的图样,拿来城西的黄氏成衣铺找我就是。”

江晚应下,起身同她告辞继续往山上走去。

等到山顶,二人找了块僻静之地插下茱萸。

江晚双手合十,默默祈愿日后顺遂,正想着,脑中突然浮现赵知行的名字心头微颤,她抿唇垂目,祈祷二人各自安好,永不再见。

他到底是皇家人,平日再过温和良善,也不会允许被一个女子嫌弃,更甚用诈死逃离。

她抬眼看向天际的落日,眼眶泛酸。

如今大盛王朝强盛,周边部族也尽数归顺,若真败露,便只有出海一条路,只希望能一切顺利,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橘红夕阳渐渐落下,天边的云霞也被染的金红,飞鸟鸣叫着成群归巢。

江晚压下心头的不安,不再想那些未知的事物,缓声说道,“看来明日是个好天气,回家吧。”

下山的影子拉了很长,回到宅子附近的时候天色已暗,远远瞧见一只猫在门前咪咪直叫。

凑近一看发现猫的前爪被落石压住,江晚蹲身挠了挠它的下巴,取走落石。

猫得了自由喵喵叫着一瘸一拐跑远,二人这才发现它肚子圆滚滚的,显然是怀了小猫。

秋水轻笑着开门,“若非姑娘住在此处,这猫怕是难逃一劫。”

江晚点头,“可惜认生,不然养着倒是不错。”


江晚让她们将头脸包裹严实,又反复确认不会轻易掉落,才起身向外走去。

察觉宋妈妈打量秋意的眼神,边走边说,“姑母,她能擅推拿,就说明对穴位了熟于心,这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你不妨换个角度看看。”

宋妈妈皱眉,“可若正经些的丫鬟,怎么能懂这些。”

江晚摇头,轻笑着说道,“可她们又怎么能由自己呢?”

宋妈妈被她一语敲醒,愣在原地许久。

王妃这般受宠都没能拦住王爷纳妾,卢家夫人善妒也只能拿下人发泄,她们这样尊贵的身份尚且艰难,何况这些身不由己的丫鬟,莫说学什么,便是身体发肤,也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再看向她们的时候带着歉意,“是我想岔了。”二人连声说不敢。

江晚轻笑着喊她,“姑母,还是快些走吧。”她应了声,快走几步跟上。

又走一阵进了市集,只见人来人往,拥挤不堪。

宋妈妈侧目说,“你书房的东西得你自己去,旁的我去买吧,否则今日时辰恐怕不够。”

江晚应下,“东西太多,让人直接送去宅子。”

目送她离开,江晚选了间书肆走了进去。

翻看半天却不甚满意,最后只挑了些有关游记史记的书籍,临走时看到角落的墨经也顺手带上,又让掌柜取十刀纸和整套笔墨。

正准备付银子,突然看到柜边堆着两尺高的旧纸,“掌柜这是准备?”

掌柜顺着她的目光伸头看去,轻笑着说,“这纸本就放的久又淋了雨,准备给小儿玩乐。”

江晚蹲身摸了下质量,觉得还算不错,“五十文卖吗?”

掌柜见还能卖出去,也不说钱多钱多,点头应下。

付了银子又留下地址让掌柜送去宅子,带着秋心继续在市集随意逛,只觉随意买了些,二人手上就提满了东西,无奈打道回府。

陈有水早已将宅子清扫干净,一路采买的东西也送了部分来,正在查看,秋心熟悉了下宅子,便撸起袖子同陈有水一起收拾。

见书肆的东西也送了来,江晚就转身去收拾书房和内室,将买回的零碎物件一一摆放。

入夜,几人不分主仆地聚在一起吃了顿暖房饭,因着秋心秋意在,江晚只各自敬了宋妈妈和陈有水一杯酒,并未多说,宋妈妈和陈有水也默契地干脆饮酒。

酒足饭饱,三人都有些醉了,便各自回房歇息。

人都走后,秋心推开秋意,笑着说,“我来吧,你先回去歇着,姑娘给你买了药。”

秋意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轻声应下离开。

院里安静后,江晚反而没了睡意,起身躺在摇椅上看着窗外的月色。

虽是夏日,可夜深到底有些寒凉,她拿起一旁毯子盖上叹息,有些怀念赵知行温暖的怀抱,旋即暗暗唾弃自己贪恋。

月影摇曳,光影斑驳,陷入沉睡。

等她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宋妈妈跟陈有水陪她用过午膳,就带着秋意回了秋水县。

江晚送走他们,拿着小锄头一一将金银花移植在地里。

秋心想来帮忙,江晚轻笑着拒绝,“你去做别的吧,我正好活动下筋骨。”

秋心便笑着便问她想吃什么,自己好出门采买。

江晚略一思索,“我喜咸喜辣,没什么忌口,旁的你随意来就是。”

她轻笑着打趣,“姑娘虽是京城人,倒是同北地的口味颇为相似。”

江晚听到这话面色微变,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秋心,“你如何知晓?”

见她面色不好,秋心有些紧张地捏着手指,心头惴惴不安,“姑娘说话偶有京城常用的口癖。”

江晚闻言,垂目思索着自己最近接触过的人。

秋心担忧地看着她,“姑娘口癖并不严重,若非奴婢对口音颇为敏锐,定然也是听不出来的。”

江晚心事重重地点了下头,“你先去采买吧,记得好好装扮包好头脸。”

秋心屈膝应下,转身离开。

她叹口气不再纠结,移栽完后给窗前的梅树浇了水,就回书房练字去了。

不久秋心采买回来,还给她带了份咸口糕点,倒是颇为不错。

无所事事地消磨一日,江晚坐在榻上翻着游记说道,“当真无趣。”

秋心轻笑着放下绣绷,倒了杯茶递给她,“再过几日就是中秋,姑娘可想去赏灯?”

江晚有些心动,接过茶盏轻抿又递给她,却是摇头拒绝,“灯会猜谜太过人多眼杂,等九月去郊外爬山吧。”

秋心也想到那日人多,再好的装扮也怕万一,“是奴婢想岔了,那过几日做月饼,姑娘可有偏好?”

江晚放下书本活动着手腕,“我不喜五仁,你若喜欢可做几个吃,旁的你会的都做些尝尝。”

秋心含笑给她细数自己会的馅料。

江晚起先还好奇听着,直至过了一阵她还在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若真的都做怕是明年中秋都吃不完,做几个拿手的就是。”

秋心见她终于开心了些,点头应下。

京城,端王府。

赵知行看完叶白传回的密信,指尖一顿一顿地敲击在桌面上,良久才沉声问,“府中也无人知晓宋氏有子?”

王全轻声说道,“是,不过此番严查倒是审出几个外人,墨竹那丫头被询问时也有些奇怪。”

赵知行指尖微顿,随意放下密信,“既是外人,处置就是,墨竹如何奇怪?”

王全垂目,“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在问询时格外紧张,可老奴让人严查也没查出问题。”

赵知行随意应了声,“没查到就算了,让人盯紧点就是。”

点着密信似是问他,又似是问自己,“你说,那宋氏究竟是何人?叶白竟然一路顺着线索往百越去了。”

王全听他这般说,不由拧眉沉思,“百越大多是异人聚居,向来排斥外人,恐怕不好查探。”

“叶白母亲乃百越异人,他有一半异人血脉,只查个人对他来说不算难。”赵知行说罢,起身往窗前走去,神色难辨地看着院中的花树。

王全心下震惊,面上却不露分毫,显然是不知叶白有这般身份。


江晚懒得同他争执,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京城,端王府。

墨竹看着送来的午膳托腮在墙上又添了一笔,轻叹一声端起碗吃了起来。

送饭的家丁同她还算惯熟,倚在栏杆上同她闲聊了起来,“你又何必倔,告诉王爷不就好了?”

墨竹苦笑,低声说道,“我真不知道王妃去哪里了。”

家丁只当她还在嘴硬,摇着头让她慢些吃,转身往深处去了。

墨竹小口吃着,暗自庆幸自己人缘还算不错,虽然每日都是粗茶淡饭,好歹也是冒着热乎气的。

用过不久,地牢深处又响起不似人类能发出的惨叫,她下意识地缩了下,抬手揉了揉耳朵。

虽已经听了近一年,但依旧不甚习惯。

她躺在干燥的稻草上,听着越来越低的惨叫,扯过还算干净厚实的棉被准备入睡。

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一个淡漠地声音轻声唤着。

直到木质栅栏被敲了几下,她才惊醒过来,看清外头的人影,忙站起来恭敬行礼,“叶统领。”

叶白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见她虽然肤色苍白却还算精神,唇角微勾,随后正色说道,“墨竹姑娘。”

墨竹看到他有些惴惴不安,毕竟上次见他就直接被关进了地牢,不由颤着声音说,“叶统领,我真的不知道王妃去了哪里。”

叶白应了声,招手让人开门,“王爷已经找到王妃了,此番我是来带你去伺候王妃的。”

墨竹愣住,一时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她还记得当初王妃穿着侍女服出门的样子,沉静的眉眼那般鲜活,不想如今竟被找了回来,王爷向来脾气不好,又不知该怎么磋磨王妃了。

叶白见她脸色变来变去,又喊了声,“墨竹姑娘,伸手。”

墨竹闻言,抬起胳膊递了过去,却不想一双微凉的指搭在腕上,不久就挪开了,“北上之行苦寒,怕墨竹姑娘难以支撑,失礼了。”

墨竹连道不敢,跟在他身后往外走去。

刚出地牢便觉得眼前一黑,叶白淡漠的声音传来,“墨竹姑娘久未见光,当心伤眼。”顿了顿,又让人带她去收拾一下,即刻出发。

等二人出门,已近酉时。

叶白看着天色,沉声问道,“墨竹姑娘可会骑马?”

墨竹自然是不会的,尴尬摇头。

叶白微不可察地笑了下,翻身上马把手伸了过去,“渡口的船快开了,马车赶不及,失礼了。”

墨竹忙把手放了上去,“有劳叶统领。”

将人拉上来坐稳,一夹马腹往城外渡口飞奔而去。

皇宫。

元景帝看着各地报上来的产出,有些失望。

今年各地风调雨顺,边疆也没了战事,年初耕种前更是遣了不少兵士回乡,还以为会是个丰收年,不想依旧同去年没什么分别。

一封密信送了进来,他看着赵知行的私章,有些疑惑地打开,看了几眼便扬声喊人进来,“让曹守城来见我。”

“是。”

元景帝在桌上轻点,看着密信上用暗语记载的黑火药新配方,思索着可行与否。

至于背面赵知行给江晚请功的长篇大论,元景帝扫了一眼就略过不提,无故诈死导致皇孙迟迟未出生,他不降罪就不错了,还请功。

曹守城到御书房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尽。

他看着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迹沉默许久,“微臣无能,不能清晰辨认。”

元景帝甚是不满,“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学着辨认朕的字迹?”


不知过了多久,夏花带着那个老大夫回来,见状也连连惊呼。

江晚耐心地又同她解释一番,让她带着大夫赶紧进去。

不多时,秋心匆匆走了出来,同她打招呼后就去了隔壁找人。

只这一去就是许久,夏花送走老大夫她也没回来。

夏花蹲在一旁跟江晚说着老大夫的诊断,“夫人确实有孕了,约摸两月不到,但此番腹痛应是着凉,于胎儿无碍,大夫开了几贴药,奴婢已经煎上了。”

江晚应了声,“去看着点药和秋心。”

夏花收回偷瞄她的眼神,起身离开。

又过一阵才传来窸窣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院门开合的声音,不多时秋心走进,“姑娘。”

江晚努力抬起头,正对上王全激动的眼神,“来了,把人带走吧。”

王全见二人乱作一团,有些摸不着头脑,“少夫人,少爷这是?”

话音刚落,雪球便颠颠跟在秋意身后跑了出来,兴奋地想扑到江晚身上。

王全忙让人拦住雪球,对上江晚温和的眼神尴尬一笑,“原来如此。”

说罢,让身后的几人上前把赵知行抬起,这才发现他的手牢牢圈江晚的手腕,王全擦了把额间的虚汗,“少夫人,恐怕得劳烦您随老奴一起过去了。”

江晚拧着眉掰了许久都没能松动分毫,抬眼看向抬着赵知行的亲卫,几人察觉到她的视线,一言不发地将头垂的更低。

王全苦笑着对她说,“少爷的脾气您也知道,还请少夫人移步。”

江晚也不为难他,回头瞥了眼神色惶恐的几人,温和安抚了几句,随着几人离开了。

秋心虽不懂如今是个什么状况,可还是准备跟去,刚出门就被亲卫拦下,“请回。”

江晚脚下一顿,笑着看向王全,“我身边连个伺候的人也留不得?”

王全叫道不敢,挥手示意亲卫将秋心放出来,又低声说道,“其余几位姑娘,得等公子吩咐了。”

江晚看了他一眼,低声吩咐秋心去取身干净衣裳。

秋心应声,转身离开。

王全低声吩咐亲卫去请大夫,自己跟在江晚身后笑的温和,“少夫人,劳累。”

江晚沉默着进了房间,王全笑眯眯地又拦了一个亲卫,“去给王妃做身赴宴的衣裳,还有首饰……”

说着,他看了眼身前面无表情的亲卫,笑容一顿,“罢了,杂家自己去吧,你们看好人。”

“是。”

王全瞥了眼灯火通明的内室,只觉笼在众人头顶的阴云瞬间消散,哼着小调离开。

赵知行醒来的时候,夜色正深。

他眉心微拧,只觉颈侧微痒,抬手去蹭却感觉到手中捏着什么,想到昏迷前的一幕,猛地睁眼看去。

江晚趴在床侧睡得正沉,外衣半披并未穿整齐,显然是因为手腕被自己捏着。

他忍着颈侧的微痒,看向不远处的王全,“怎么回事?”

王全轻声回道,“王妃养了一只猫,大夫说几个时辰就好,王爷稍忍。”

“去吧。”

王全应声离开。

赵知行把江晚抱上床,看她睫毛微颤,呲笑一声,“别装了。”

她眼也不睁地侧身,对着墙面一言不发。

赵知行也不恼,好脾气地说道,“那就明日再说。”说着把人抱在怀中。

江晚握着他横在腰间的胳膊,不适挣扎,身后的人轻笑,“不想睡就别睡了。”

江晚身子一僵,不在动弹。

赵知行有些失望地在她后颈轻蹭,贴着她睡去。

江晚思索了许久才沉沉睡去,醒转过来已经日上三竿。


赵氏人丁兴旺,宗亲更是无数,每次出门都有新的小辈前来见礼,初次露面更是险些因为没有随身带礼闹笑话,好在赵知行向来周全,帮她圆了过去,不过自那以后她也有了随身带几个小玩意的习惯。

赵知行见她还保留着京城的习惯,唇角隐晦轻扬,等二人坐定喊王全让人上菜。

江晚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箫润生,见他确实同萧四夫人眉眼颇为相似,只是不知为何自己竟从未见过,也没听什么人提起过。

等他们谈起广恒各县的水利建设,江晚这才恍然,原来萧润生就是黄韶前些日子提起的那个新知府。

午膳不久就端了上来,几人安静吃完,二人又聊了起来,说到一些问题的时候,赵知行还让人取了纸笔来写画。

回头见江晚在一旁无所事事喝着茶水,笑了笑低声问她想做什么。

江晚听他这么问,就知道还得些时辰,便安排人去不远处的书肆买了本游记。

萧润生对她也很是好奇,端王的人气纵是他身在道观也耳闻已久,一个女子竟能说扔就扔,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边想边不住瞥着,暗暗打量。

见他眼神实在放肆,赵知行不由看了他一眼,隐含不悦。

萧润生讪讪收回眼神,乖巧坐着,等来纸笔先行画了起来,画了不久就被赵知行打断,指着某处说了起来。

一旁精致的铜壶滴漏近乎无声下滴着,激起千层波纹。

卢明珠刚被罚跪一夜,正浑身痛着,听到婢女说好友来邀,也是不打算出门的,直至听好友说今日有金瓜茶叶,这才心痒痒地跟着出门。

这等小聚对她来说很是稀松平常,除了今日有她喜爱的珍贵茶叶,并无什么稀奇。

做东的姑娘给几人一一递上热茶,“你们尝尝,这是我大哥昨日回来带的,可是独一份呢。”

卢明珠准备接茶盏的时候,突然想到昨日卢大夫人说起的,不由仔细看了两眼。

那姑娘有些疑惑,“明珠?怎么了?”

卢明珠回神,见茶盏稳稳端在她手中,忙尴尬接过,“夜里没睡好有些走神。”

那姑娘仔细瞧了瞧她眼下粉都遮不住的乌青,轻声安抚,“过阵子去后头歇会儿,我今日还请了绣坊的琴师,正好伴着乐声入眠。”

卢明珠点头应下,同她们谈笑了起来。

眼见无事,卢明珠也放松了下来,觉得自己想得太多,却不想续茶的时候,变故陡生。

那姑娘依旧稳稳端着茶盏给她递去,正想说什么,手腕猛地剧痛,不由惊呼。

卢明珠来不及躲闪,只能眼睁睁看着滚烫茶水满满当当泼在自己抬起的手上,随着茶盏落地的声音惨叫起来。

厢房瞬间乱了起来,卢明珠想到了什么,含泪忍痛看向忙乱人群后那扇开着透气的窗。

却见对面茶楼的窗户也大开着,随着寒风轻微晃动。

等他们谈完,时辰已经不早,天色也暗了下来,便索性用了晚膳才起身往回走。

走到楼下,想到回去就该歇息,江晚摸了摸肚子,低声同他商量,“要不走回去吧。”

赵知行看了眼她的动作就知道在想什么,轻笑,“你又不胖。”

江晚有些不满,碎碎念道,“如今是不胖,可若一直吃了睡睡了吃,等发现胖了就控制不住了,左右闲着,我为何不将它扼杀在摇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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