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洄都不用回头。
听力超群的他听到身后的小声密谋:“吃饭是哪种吃饭,是抱在腿上吃吗,边吃边亲嘴吗,亲完就开房吗,开完就领证那种吗!”
短短几句话,给他们后路安排得明明白白。
乌洄在几道火热的眼神下上前,莞尔应邀:“好啊。”
和裴徊野走在学校路上,回头率拉满。
路边不少人偷拍他们的照片发在学校内部群,讨论量瞬间99+,乌洄很快被认出他是早上撞到裴徊野的人。
于是从开始的他是谁演变成了:撞了裴徊野就能和他一起走。
大家纷纷跃跃欲试。
乌洄的手机从开始就响个不停,他干脆按成静音。
“这么想抱我啊,”他拖长懒散勾人的调子,“学、长?”
“只是请你吃饭。”
裴徊野说,“你不同意,我不会强抱你。”
乌洄难言:“同意了不叫强抱,叫合奸。”
裴徊野一脸受教,请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愿意和我合奸?”
乌洄被他的说话方式整笑了,把书扔给他。
“你们文化人耍流氓真有意思。”
和阎怀悯简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说没关系都不信。
“不是请我吃饭?
去几楼啊学长?”
食堂前三楼供学生吃饭,这个时间点的食堂人多,裴徊野带好他的书,护着他进电梯,按下西楼。
“不在下面吃。”
乌洄新鲜道:“西楼是特地给你的?”
裴徊野没否认。
那就是了。
难怪是裴家太子爷,艾利斯顿的控股人呢。
出电梯便有穿燕尾服的随行管家迎上来,“少爷,午餐己备好,您和楚少爷这边请。”
西楼与下面食堂完全不同,装潢几近轻奢雅致的餐厅。
“你平常就一个人在这儿吃?”
裴徊野嗯了一声。
管家适时出声:“楚少爷放心,您是少爷第一个带来食堂的男人。”
乌洄:“你这台词诈骗是能下载反诈中心的程度。”
别人都是带回家里,他这是带到食堂。
裴徊野如优雅的绅士,为他拉开座椅,“都是根据你平日的口味来准备的,希望你喜欢。”
乌洄不扭捏地坐下,“你怎么知道我的口味?”
裴徊野:“校园卡记录。”
“……”客户的口味不代表乌洄的口味。
乌洄从来凭心情做事,没多少职业操守,在任务过程中捅多少篓子都有人补上。
他只扫了桌上精心准备的菜肴一眼,下达封杀令。
“这些我都不爱吃。”
裴徊野便招来管家,“你想吃什么?
这里都能做。”
乌洄心说刚从上个古代世界回来,他想吃的都在刑法上。
“螺蛳粉吧。”
裴徊野一愣,“加蛋吗?”
“不行……”乌洄往后一靠,接着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同意了?”
他每次吃螺蛳粉是难得的清静时刻,因为阎怀悯受不了那个味道,他一吃,阎怀悯就玩消失。
如果他非要阎怀悯留下,阎怀悯就会屏蔽自己的嗅觉。
如果他要阎怀悯一起吃,对方就连味觉跟着屏蔽了。
要裴徊野真有问题,就不信他不现原形。
可他竟然这么容易答应了??
“你喜欢就好。”
裴徊野表情都没变一下,招来管家去准备。
乌洄:“?”
一生要强的男人罢了。
乌洄绝不相信他猜错了!
然而,等最奢侈的螺蛳粉送上来,裴徊野全程面不改色地陪他吃,还问他够不够。
乌洄吃得没滋没味的。
“你吃完吧,我没胃口。”
裴徊野关切道:“是不是不合口味,要不要重新做过?”
乌洄本就不太爱吃螺蛳粉,吃这个纯粹是为了膈应人,心情不爽道:“不用,我就喜欢看你吃。”
裴徊野没再说什么,真的吃完了。
甚至担心他会饿,让管家上点水果。
管家这次避免被退回去,学聪明了:“楚少爷,您这边有什么忌口的?”
乌洄哼了声,“葡萄吃青提不要红提,芒果切片不要切块,草莓火龙果不吃籽,西瓜只要中间最甜的部分,不吃榴莲百香果,暂时就这些。”
管家躬身,“是我多嘴了。”
裴徊野认真问:“除了看我吃螺蛳粉,还有别的爱好吗?”
乌洄:“……”他喜欢看的是阎怀悯明明受不了却不得不吃。
“玉石?”
裴徊野的视线落在他的左手腕上。
那只手慵懒搭在桌面,袖口稍微往下滑落,露出手腕上的小红珠串。
因着手腕纤细,珠串不松不紧地刚好缠了五圈,红檀与皓白手腕鲜明相衬。
乌洄晃了晃手腕,不走心解释:“一般,这是别人送的,不是京圈佛子。”
裴徊野没再多问。
-大一全天是课,吃完饭裴徊野送他回宿舍。
艾利斯顿的宿舍有双人间和单人间,楚羽和舍友徐烁一起住,两个人都属于小有家底的家庭。
江烈星刚从食堂回来,撞见从电梯出来的乌洄,打招呼:“楚羽,你回来……我去!!”
裴徊野跟在乌洄身后出来。
乌洄回应:“你去哪儿。”
江烈星结结巴巴:“去、人生一去不复返,我去洗个电脑,打扰了。”
他飞快开门溜进宿舍。
乌洄在门口和裴徊野告别,顺便拿回他的书。
不过,在拿的时候,他“故意不小心”碰了下裴徊野的手背。
在碰到的同时,裴徊野猛地收回手。
乌洄微怔。
裴徊野垂下眸,伸出手,“你可以再碰一下。”
他是得了要摸摸的病吧。
乌洄偏不如他意,“不要,我又不是故意的。”
“好吧。”
裴徊野并不失落,“快进去吧,我先走了。”
“再见。”
乌洄耸耸肩,抱着书进去了。
江烈星在他进来后猛地弹跳过来:“楚羽你你你和太子爷是什么关系?!!”
乌洄放下书,笑道:“没关系啊,只是普通同学。”
门关上。
乌洄以为走了的人却没走,裴徊野立在原地,被碰过的手背泛起青筋,很轻地颤抖,像个矛盾体,竭力隐忍又遏制不住亢奋。
他没有碰那只手,任由其在空中颤抖。
门内的对话没能使他产生任何反应,良久,裴徊野手指微动,离开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