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尚书嫡女沈如宁爱慕西皇子的事可是人尽皆知。
现在好事将近,沈如宁怎么突然要延期?
洛眠的眼神中涌现出了复杂的深情。
转瞬即逝。
“哦?
沈小姐,这是为何?”
沈如宁抿了抿嘴。
心里想到:我该怎么编呢?
“臣女虽爱慕西皇子,但年岁尚小,况且臣女想要多陪伴父母几年,烦请汝阳王回禀陛下。”
沈如宁不卑不亢。
柳绵绵和沈如梦两人偷偷对视一眼。
“哎呀,宁儿,姨娘觉得还是趁早成婚好,万一西皇子反悔可怎么办?”
柳绵绵上前热络的拉住沈如宁的手,眼角堆满了皱纹。
沈如宁笑了笑,然后从柳绵绵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多谢二姨娘关心,但是你作为妾,这种场合,你是没有资格开口的。”
柳绵绵的笑顿时僵在脸上。
“长姐,我母亲也是为了你好……”没等沈如梦说完,沈如宁就指着沈如梦打断了她的话。
“还有你,你也没有资格张嘴。”
按照天衍国的礼仪,妾室的地位是很低的,讲道理,这次接旨,她们都没有资格来,沈如宁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沈如宁的母亲杜若,出自太宰府,名门贵族。
所以她对待柳绵绵和沈如梦很客气,吃穿用度比一些贵族的正妻还要好。
沈河安实在是不知道他女儿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但沈如宁既然开口,他这个女儿奴也很乐意将女儿多留在身边几年。
“汝阳王,烦请按照小女的意思回禀圣上。”
洛眠觉定定的看着沈如宁。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脸上那道疤,也并不妨碍她的漂亮。
她,真的很美。
“好。”
说完,洛眠就离开了尚书府。
“哎呀,宁儿?
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母一脸紧张的看着沈如宁,还用手背测她额头的温度。
“没发烧啊……”沈如宁不知如何开口,她该怎么说?
说女儿眼看着你们的头被砍下?
说女儿临死前被践踏?
沈如宁眼睛红红的。
“母亲,我没事。”
能再次拉着母亲的手,真好。
“宁儿啊,你告诉父亲,你到底怎么想的?”
看着沈河安满鬓的白发,沈如宁的眼泪终于还是掉落了。
“哎呀,你别哭,有爹在!
天塌了爹给你顶着!”
沈如梦心里还记着刚才沈如宁的仇。
“父亲,长姐这样有些出尔反尔,皇上那边,势必会不高兴啊。”
柳绵绵也赶紧附和。
“对啊,老爷!”
沈如宁刚想开口,就听到母亲的呵斥。
“闭嘴!
宁儿的事轮不到你们插手!”
这是第一次,杜若这样严厉的和她们说话。
“父亲,母亲,有些事不方便说,你们只需要相信女儿就可以。”
杜若抚摸着沈如宁的脸。
那条疤痕,像是一条丑陋的虫子一般,趴在她女儿的脸上。
“宁儿好久没有和我们这么亲近了。”
沈如宁一阵心酸。
“母亲,从前是女儿的错,让你们伤心了。”
……和父母寒暄几句,沈如宁便说身体不适,借故回安宁院,安宁院是沈如宁在沈府的住所。
与沈如宁一起回安宁院的还有皇帝的二十箱赏赐。
屋内,火盆中的竹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大雪依旧没有停。
沈如宁明白,她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能毁掉和洛墨笙的婚约。
自己的父亲求的皇上,如果自己再悔婚,势必会打自己父亲的脸,皇上也会觉得儿戏,这个方法行不通。
所以,要让洛墨笙主动悔婚,或者,被动。
……“二小姐!
你不能随便进来!”
是秋至的声音。
“二小姐!”
“滚开!”
接着便是沈如梦的声音。
秋至根本拦不住沈如梦。
不一会,沈如梦就推门进来了。
“呦,姐姐的房间可真暖和啊。”
沈如梦没有了刚才在前厅时的端庄大方感。
“姐姐真是好福气啊,父亲偏心你,又能嫁给西皇子,陛下还给了你那么多赏赐。”
沈如梦边说边坐了下来,然后开始吃桌上的糕点。
春至和秋至气的牙痒痒。
“秋至,糕点凉了。”
秋至:什么?
难不成还要给她做一盘热的?
“端下去,喂狗。”
“好嘞!
小姐!”
秋至把沈如梦手里没有吃完的糕点抢过来,端着盘子乐呵呵的跑了出去。
“你!”
沈如梦觉得今天的沈如宁不正常。
但是一想到今天是来要东西的,她也就忍了。
“妹妹来找我有什么事?”
“把你的赤金松鹤长簪借给我。”
沈如梦的语气根本不像是借东西,而像是沈如宁欠她东西。
上一世,沈如梦就总是打着借的幌子,来霸占她的东西,上一辈子,沈如宁就是一个讨好型人格,什么事都要以和为贵,从来不知道拒绝。
沈如梦被沈如宁深邃的眼神盯的发毛。
“看什么看?”
沈如宁猛的想起,过几天皇宫会有一场赏花宴,说是御花园里开了一朵双色梅花,一半白,一半红。
其实赏花只是借口,皇后的这场赏花宴,目的是给皇子选妃。
那怪不得沈如梦来找她要赤金松鹤长簪,一个想法蹦了出来。
“这赤金松鹤长簪,可是外祖父送我的生日礼物,珍贵的很啊!”
“一般人,可戴不起它。”
沈如宁假装不愿意。
“你的脸那么大一个疤,长簪给你也是浪费,借给我怎么了?”
沈如梦一看她不愿意,便更想得到。
真是傻,赤金松鹤长簪,可不是她说戴就戴的。
这长簪,楚天之下,只有她沈如宁有资格戴。
“沈如梦,你就这么和宁儿说话?”
门外传来沈阔的声音。
说来也奇怪,二哥沈礼,身材高大挺拔,照理说作为大哥的沈阔,也应该同沈礼一样高大。
可是,沈阔与沈如宁身高不相上下,皮肤白的和沈如宁也有的一拼。
活脱脱的男版沈如宁。
沈如梦吓得立刻起身。
沈阔进门。
他抖落着落在他白色狐裘披风上的雪花。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沈阔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极有压迫感。
“我……”沈如宁赶紧打圆场,这个长簪她还要借给沈如梦呢。
“大哥,如梦是来找我借东西的,正好你来了,帮我做个见证吧。”
“借什么?”
“春至,把外祖父给我的赤金松鹤长簪拿过来。”
“小姐……你真借啊……她不会还的……听我的,春至。”
沈阔一听立马不同意了。
“宁儿,这长簪可不能随便借啊!”
沈如宁撒娇道:“大哥!
你不是在这做见证嘛!
如梦不会不给的。”
沈如梦点头如捣蒜。
沈阔看沈如宁的小眼珠滴溜溜的转,无奈,只能点头。
沈如梦拿到长簪,逃也似的出去了。
“大哥,你那胭脂铺子有没有上什么新货啊?”
“胭脂铺子一年前己经交给父亲找的人打理了,我最近准备开个成衣铺。”
……下支院。
柳绵绵看着沈如梦拿回来的长簪,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女儿,太宰府的东西就是不一般,有它在,赏花宴,你绝对是最漂亮的!”
“那是当然!”
沈如梦憧憬着当日艳压群芳,却又不禁眉毛一紧。
“母亲,沈如宁今天好奇怪,就像换了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