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众人都挤在屋里烤火,粉紫色的红薯丢在里面,散发出诱人清香。
张家两个大儿张青和张河跟父亲一样成了猎户,都在这几年相继娶亲,连孩子都会走路了。
只有小儿子张柏酷爱读书,被家里送去遥远的县里,一走就是五年,除了书信往来至今未归。
妖娆没有跟张家人挤在火堆旁,而是一个人站在门口。
虽才七岁,却生的身形修长,肤若凝脂面若桃花,十分好看,只是那身气质太过冷清,生人勿近。
捡起地上的雪握住,掌心冰冰凉凉,目光落在远处,眼里青光流转。
虽然是大雪天,但田地里仍然有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庄稼人在挖野菜,不是所有人的家庭条件都跟张家一样好。
妖娆能看见自己的生母冯氏也在其中,此时她正被婆婆打骂,只因挖不到野菜。
“七年,整整七年你都没能再生一个孩子!
现在连野菜都找不到,俺家要你还有什么用!”
“耀祖如今也七岁了,能吃能喝,不需要再惦记你胸前那两块肉,要是再做不好事俺就将你扫地出门!”
王氏说的首白难听,各种污言秽语,甚至还动起了手。
这么多年过去冯氏的性格好像变得更懦弱了,默不作声任其打骂。
妖娆收回视线,那些声音也被隔绝在耳外。
静心感知下,根植神魂的魔音法诀才刚修行到入门。
从她出生起这篇法诀就刻印在神魂中,识海中还有一丝几乎看不到实质的黑气被滋养。
七年过去,随着她日日夜夜修行法诀,那黑气己经能看到实质,变的粗如发丝。
耳目也一日比一日清晰,甚至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力量。
妖娆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知道‘识海’ ‘修行’ ‘神魂’诸如此类的东西,但只要她一想便知晓其中的意思。
只是当她往更深处探索时,脑海中便一片空白。
“大妮,怎么在门口站着也不怕冷?”
妖娆回头,看见张青张河两兄弟抱着柴火。
实际上方圆十里的事物她都能感知到,只是每次费力去感知都要消耗不少魂力。
那黑气是由自己的神魂和法诀共同滋养,暂且就叫魂力吧。
每消耗一丝,魂力就虚弱一分。
妖娆看他们一眼便不再理会,又转头看雪了,她每天都在想,自己生来为何?
一出生就差点被亲爹活埋,后来又被贱卖,显然她不是为了秦家。
至于张家,从一开始便目的不纯只是买卖,她并无感情,更是没叫过张氏夫妇一声爹娘。
她性子天生清冷,平时少言寡语,几天不说话都有的,因此张家也不在意。
张氏俩兄弟见自己被忽视,心里都有些生气。
这妮子自从来到他们家半点活都没做过,娇贵的很,小时候她只愿喝羊奶,其他的东西一喝就吐,为此家里专门圈养三只母羊。
她身体娇嫩睡不好,家里就用兽皮兽毛给她铺床。
她能过这么好,只因为前些年三兄弟都爱惜极了她,整天大妮长大妮短,家中父母都没法苛待。
尤其是小弟,凡事几乎事事亲为,就是后来去县里上学,也要隔三差五的写信回来,用家里能看懂的形式叮嘱他们照顾好小媳妇儿。
夜里,除了妖娆外一家人坐在火边,家里男人喝闷酒。
火星噼里啪啦作响。
“爹娘,你们觉不觉得大妮长得越来越俊了?”
张河幽幽的道。
张氏夫妇坐在火光中看不清神色,张鼎声音冷了冷,“大妮还小呢能看出来什么?
不能喝睡觉去。”
但不可否认,妖娆长得是越来越好看了。
每个见过她的人都惊叹不己,要不是平时不允许她出门,恐怕名声早传遍了十里八乡。
被亲爹训斥,张河有些怕,要是平时就息声了。
也许是今晚酒喝的多,竟把心里话全扒拉出来了。
“本来买她就是要当媳妇儿,哪家媳妇不洗衣做饭啊?
爹你瞧瞧她那脾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小姐,你们能忍,俺可忍不了!”
“再说俺和大哥为家里付出了这么多,凭啥要白养一个吃干饭的?”
张青心里早就积怨己久,要不是当年父亲按着头娶亲,他真的想等妖娆长大。
听到二弟这些话心里紧绷的弦一下就断开了,愤怒道,“张大妮要是有点良心就该好生伺候俺们!”
“爹娘你们没看见村里的男人看到大妮是什么眼神?
跟狼闻到肉味似的,俺觉得就得将她绑在家里,要她日日洗衣做饭才对得起咱家!”
两兄弟之所以会这样,只因为他们清楚自己跟妖娆不可能了,她注定是他们的弟妹!
每天看着自家媳妇都忍不住拿她们跟妖娆对比,心里的怨气于是一天天积攒。
既然他们得不到,那就毁掉!
两个嫂子心里也怨气连天,早看不惯妖娆的大小姐做派。
她又不是张家的亲女儿,不过是买来的和牲口差不多的东西,凭啥享福?
再者就是妖娆的皮相,她们心知肚明自家男人的心思还没死,尽管妖娆年岁还小,可依然担心男人哪天被勾了。
如今有机会打压她,可不上赶着。
两个嫂子瞬间红了眼眶,都看向老夫妇。
大儿媳道,“爹娘,俺男人说的没错,凭啥大妮啥也不干?
俺还为老张家生了两个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