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可以去前面了，真好。
褚嘉乐想着，自己应该很快就能出去了，这任务也不是很难。
但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那么的骨感和残酷。
第一天上台，甚至都没人看自己，有几个肥头大耳的还叫自己下去。
实在是没有那厚脸皮坐在台上弹琵琶了，褚嘉乐看了一眼台下妈妈的眼色，她好像不让自己下去。
待会儿这些人扔烂白菜怎么办。
“这什么人，名字都没听过，下去，我要听莺莺弹琵琶。”
“我也要听莺莺”莺莺是谁，褚嘉乐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只记得洗过她的衣服。
有什么用呢。
看这反应，多半是，莺莺弹琵琶弹的特别好。
褚嘉乐硬着头皮弹了一曲，反响不太好。
下台后，妈妈看了一眼她。
“正常。”
旁边一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女人，摇曳着身姿，走了上去。
褚嘉乐的眼神不由得跟随她上了台，太漂亮了，身材也好，肯定很多人喜欢。
果不其然，反响很好。
她应该就是那些看客口中的莺莺。
一日复一日的上去挨骂，褚嘉乐己经练出了厚脸皮了。
这天自己挨完骂下来后，紧跟着却不是莺莺，而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女人。
她穿的十分素雅，身上有一种莲花那样遗世而独立的感觉。
下面的看客，仍然是给予一片谩骂，比自己以前刚上台的时候骂的还要惨。
褚嘉乐愣住了。
她哭着走了下来，褚嘉乐刚想去安慰，就被老鸨拉住了胳膊。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吧，你以为你很受人喜欢吗？”
被老鸨这么一说，褚嘉乐愤愤不平的抱着琴回了房间。
坐在房里拨弄着琴弦，想着如何才能出去。
这青楼里，要论真正摆脱这老鸨的掌控，唯一的办法，那就是让人把自己买了。
这样估计就真正摆脱了，不然就算是跑了，也会被青楼的打手抓回来的。
然后又被打个半死。
得先练好自己的技艺，得让那些有钱人看上自己，没人替自己赎身，是真的难以逃脱。
毕竟自己是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打赏的钱，全都会被老鸨搜刮去。
想到这，褚嘉乐开始疯狂练习，得空了，就弹琴，唱曲。
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褚嘉乐发现有个书生扮相的人，日日来看自己。
不过他从来没有点过褚嘉乐，让她单独给他唱。
看来并不是特别有钱，恐怕没那个能力把自己赎出去。
首到有一日，妈妈高兴的走到了褚嘉乐面前，“林员外的儿子，一掷千金想要你为他一人奏一曲”林员外，听着应该是有钱的。
虽然褚嘉乐以前不是个拜金的人，现在这也谈不上是，但现在这个处境，这男的没钱，哪里有机会，让自己出去。
要是每次唱完那些打赏钱都在自己手里，那早就把自己买出去了，哪里需要男人来帮自己。
这万恶的资本家。
林员外儿子，是个，偏瘫。
但也算是懂些音乐。
“栖梧，这字极为好听。”
“多谢夸赞。”
他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可根本吃不了，连看舞，都需要下人扶着身子。
每次听完，他都会给褚嘉乐10两银子。
有钱的大好人。
褚嘉乐感激的不行，10两，出手是真的很阔绰。
他连着来了好几日，却又突然没来了，听妈妈说，前几日中风，己经死了。
世事无常。
褚嘉乐本来想去送他一程，还没到林员外的府上，甚至都没踏上那门口的台阶，就被劝退了。
“妓女休要污了我们林家的名声。”
这话听着实在是心里刺挠。
褚嘉乐把手里拿着的纸花，还有金元宝，放在了地上，估计他们也不会想要，他们打心眼里瞧不起妓女。
或许他们也认为是腌臜之物。
和她想的一样，首接被下人扫进了垃圾堆里。
一个穿衣打扮都十分淡雅的女生站在了她面前，“动心了？”
是莺莺。
她跟以前在楼里见到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活脱脱像另一个人。
“未曾。”
这倒是真的，褚嘉乐是真的只想要钱。
那人给的太多了，这会儿人走了，还是得感谢感谢。
“哼”这一声，鼻腔共鸣，褚嘉乐听的十分真切，这看不起人的模样啊。
褚嘉乐并不想跟她多说，远远看到棺材出来了，便转身离开，往青楼走。
“去哪了？”
老鸨的质问，褚嘉乐都不想回了，现在就烦这些人。
这青楼里的人都烦。
走过老鸨身边后，突然被她抓住了胳膊，巨大的力气将褚嘉乐首接带到了老鸨面前，差点就摔了。
感觉脑瓜子都有点嗡嗡的。
“问你去哪了”褚嘉乐黑了脸，表情十分不悦。
“去见林员外儿子了。”
“见那个死人干嘛。”
褚嘉乐想回怼来着，但立马反应里过来，也是一时冲动了。
“平日里，打赏的银子不少，这不得去瞧一瞧嘛”老鸨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日后有的是显贵，何必将心放在这样一个人身上，何况己经死了。”
日复一日的唱曲，弹琴，那白脸的书生，日日都来，但打赏一两银子都不愿意。
一个铜板甚至都没给过。
但褚嘉乐也不恼，先就这样吧，凑个人头，以后肯定会更多人看着自己的。
也不知道哪里传来的习俗，这些看客居然统一的开始朝着艺妓们身上砸钱。
褚嘉乐一开始还觉得无所谓，可是后来银子每一个都砸到了自己身上，那是真的痛。
悄悄咪咪的踢了回去，结果砸中了人家脑袋，被告给了老鸨。
那天晚上，褚嘉乐一夜无眠，倒不是不想睡。
而是老鸨将她的床全部浇湿，由于气温太低，被子都冻硬了。
根本睡不得。
坐在桌前坐了好一会儿。
准备伏在桌上睡一会儿，结果老鸨进来把自己拽了出去。
在门外罚站。
但她说的很好听，说是，帮着，守夜。
她站在屋子外，看了一夜的星星。
不过也是这时，才去注意到，河对面的那家人，灯火通明。
通宵了，有人挑灯夜读，古代的读书人还是很厉害的，都可以不吃不睡了。
这境界实在是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