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碎的纸张撒在头上，坐在最后一排的宋俊杰有些不爽。
前面这姜康怎么回事？
突然就丢一堆纸。
给他妈奔丧呢？
不过碍于正在上课，他还是按耐住了脾气，没有开口。
他只是把桌子往前顶了顶。
“挤不死你。”
宋俊杰心中冷笑。
墨渊察觉到身后的触碰感，眉头一皱。
打量了一下自己位置的宽度，前后桌不过二十厘米左右。
往前看，大家的空间都不富裕。
往后看，自己座位后面的宋俊杰就在最后一排，空间绰绰有余。
“后退一点。”
墨渊表情淡漠。
宋俊杰充耳不闻。
之前他俩就曾经因为座位问题打过架，后来宰种赶过来把姜康拉住，宋俊杰多打了姜康七八下。
而且姜康还被班主任狠狠教育了一顿。
宋俊杰现在笃定，姜康不敢和自己再争抢位置。
哪怕他的位置很多，但都是他的，一点也不会给姜康这个傻逼。
“你这个狗东西，听不懂人话吗？”
“我让你后退一点！”
墨渊压制怒火。
宋俊杰抱胸冷笑。
“姜康，你他妈别闹，现在上课时间，你敢大声说话？”
“小心我告老师，说你一首打扰我。”
见墨渊仍然往后看，似乎想要做什么又做不到的样子，宋俊杰首接就对着前面吐了一口口水。
“你他妈难道还想和我再打架？”
他才不怕呢，反正班主任向着他，哪怕他先动手。
“我踏马是给你脸了！”
墨渊躲过口水，见对方翘起板凳，悠哉悠哉的样子，首接就把宋俊杰的桌子掀翻。
书本杯子，落了满地，声响杂乱。
墨渊紧跟着又是一记蹬腿，正踢在还来不及坐稳的宋俊杰胸膛。
宋俊杰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瞬间倒飞，后脑都在教室后面的墙壁上磕了一下，昏昏沉沉。
之前姜康与人发生冲突，通常都是先发生争吵发出动静，而且次次都没有先动手，刚回击就会被宰种拉住。
再加上班主任柳树人看出了他老实好拿捏，拿他开刀总是更利于迅速解决问题，维持稳定。
所以班上很多人都对姜康心生轻视，认为和姜康动手是非常简单没有负担的事情。
甚至可以缓解压力。
“姜康你做什么？！”
终于反应过来的语文老师在讲台上大声呵斥，墨渊充耳不闻。
抬起脚就往宋俊杰的肚子上猛踹。
“姜康打人了！
姜康打人了！”
“姜康上课打人了！”
宰种一边高喊，一边快速接近。
好兄弟被打，他有些不爽。
以往这个傻逼姜康，一喊就停止了，现在怎么接连动手？
等下一定要煽动班级同学，让他下不来台！
“砰！”
刚刚靠近墨渊，宰种还来不及习惯性的从后搂抱控制，凳子腿就砸在了他脑袋上。
原主是个老实人，和人发生矛盾，就讲究一对一，所以从不对周围设防。
被拉住了，也只以为大家是维护秩序，防止冲突扩大，是为了他好。
从来没想到过，宰种拉他其实是拉偏架，拉架是假，帮他的朋友控制姜康，使他被打才是真。
毕竟真公正拉架的人，应该是在两人中间拦着，而不是说只控制一方，并且看着他被控制后接着被打。
脑袋被砸了一下，宰种感觉有些晕乎乎的。
墨渊也不管地上己经痛的使不上劲儿的宋俊杰，举起凳子对着宰种又是几记爆头。
一边打，他一边高喊：“群殴！
群殴！
你他妈群殴我！”
“宰种带人群殴我！”
旁边有人想上前阻止，墨渊又是一凳子。
“群殴啦！
你们他妈敢群殴我？”
“都他妈别靠近！
谁敢靠近我打谁！”
众同学不敢接近了。
在远处围观，看着他追着宰种打，把教室搞的一团糟。
以前，拉姜康总是很好的选择，因为他老实，一拉就停止，还不会伤及无辜，也不会想到报仇。
姜康会认为他们是为了他好。
拉另一边则可能被打。
所以他们都拉姜康。
但今天有些不一样。
他们认识到，随便去拉偏架自己也可能受到伤害，他们感到了畏惧。
“这姜康发什么神经啊？
班主任刚走就又打人。”
“太嚣张了，班主任说的没错，他果然是个暴力因素。”
“真的是班风败坏的典型啊。”
一群人唧唧歪歪，墨渊也不惯着，飞出凳子甩向人群。
“都给老子闭嘴！”
众人不敢再对他发表议论。
“狗崽种，你他妈不是喜欢装好人吗？”
墨渊继续殴打宰种，打得根本不擅长打架的宰种嗷嗷乱叫。
“装！
装！
你给我装！”
“以前不打你，拉了老子两次你就以为自己真的很牛逼了是吧？”
“还他妈装蒜不？”
“说老子打女人！
说老子打同学。”
“老子连你妈都敢打！”
“你来拉啊？
再拉一个试试？”
一脚踏出，对着宰种的嘴就是一顿搓。
宰种嘴唇破裂，尽是血。
墨渊转头，看到了赵燕正领着班主任进教室。
“姜康！
好啊！
我刚离开，你就……砰！”
一个杯子，正正砸在赵燕脑门上。
刚刚还神气活现的她顿时面露痛苦，紧捂额头。
“姜康！！！”
柳树人怒了。
三步并两步走上前，揪住墨渊衣领，右手扬起。
“打啊！
你个当老师的，敢打学生？”
墨渊毫无惧色，甚至面露挑衅。
“你！
你！”
“好！
很好！”
柳树人愤然，手放下，又扬起，看了看周围一双双看向自己的眼睛，又再次放下。
“你们都给我进办公室！”
柳树人甩下一句，就愤然离开了教室。
同学们开始收拾各自的书桌。
“打什么架啊！
把我的桌子都弄乱了。”
“我的杯子都碎了。”
有人叽里咕噜，同时不忘将目光瞟向墨渊。
“叫你妈！”
墨渊怒喝。
对方赶紧转头。
以前的姜康就是太老实了，也太憨厚。
同学们因为班主任的态度，再加上他又不记仇，所以根本不会因为他经常和人起冲突而惧怕。
反而是有些不屑，有些轻视。
就比如现在，打架的不止墨渊一个人，但是大家还是习惯性的把所有责任归结于他。
很显然，在他们眼中，姜康受到欺负，连反抗都是错的。
只有与人冲突，责任一定在姜康。
墨渊扫了眼垃圾桶里的《论语》残页，好笑摇头。
原主姜康想做个纯理性的人，想学圣贤。
以为行为都守规矩，讲道理，就能无事安宁。
却不知，人非纯理性的，对于他所处的环境而言，失去兽性，失去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