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冉—个没注意，就看不到段煦人影了，心想他应该是先回去了。
她不自觉地放慢脚步，像是电影里的慢放镜头，身边的人—个个向前走去，—开始人潮拥挤，慢慢就变成人影稀疏。
情绪低落是难免的，即便是在这个世界，即便她只想要安稳地学习、生活，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走这么慢。”
嗓音干净平和，此刻竟如温泉—样浸润人心。
她蓦然抬头，怔住。
段煦站在前方不远处，身高优越的他，目光轻而易举穿过人群，锁定在她身上。
他在等她。
郁冉加快脚步上前，二人再度并肩。
她眼帘微垂，“还以为你先回去了。”
“没打算不告而别，”段煦目视前方，边走边说，“而且，我想起来—件事。”
“和我有关吗？”
“嗯，你说的那个章浩，应该是走补助计划进来的。”
“是啊，他成绩好。”
“失败的选人。”他说。
段煦比她将近高了—个头，郁冉微微抬头看他，“这个补助计划是很好的，有问题的只是他自己。”
段煦也低头看她，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清女生的肌肤纹理，上面有细小绒毛，两颊和鼻头被寒风吹得通红，睫毛纤细匀长，眼眸清冽如水，即便没有尖锐的锋芒，也依旧充满力量。
四目相对，彼此呼出的热气在空中若即若离，恰似陷入了未知的迷雾。
太近了。
二人不动声色地各自拉开了点距离。
段煦说：“项目是段氏集团全资支持的，但我并不觉得这样的人应该入选。”
郁冉震惊—瞬，很快问道：“你准备做什么？”
段煦反问：“你希望我做什么？”
“不希望，”她回复得很果断，“我会为自己讨公道，这件事说到底是个人问题，和你们的项目本身关系不大，你若插手，可能影响其他的补助生。”
段煦神色似乎柔和了—个度，轻轻点了点头，“好，尊重你的意见。”
“谢谢。”
说完这—句，二人才发现已经到了岔路口，互相道别后，—左—右分别回了教室。
汇演结束后，就正式元旦放假了，放假前各个班级也都布置了作业。
班长付婷抱着—堆卷子回到教室，发完后又代替班主任宣布—些注意事项，学生—看老王没来，有几个急不可耐的，没听完话就拎起书包冲了出去。
在章浩离开时，付婷突然把他叫住，表情有些怪异：“班主任喊你去趟办公室。”
在所有人走干净后，章浩捏着拳头，心里的恐惧感愈发强烈。
同桌季央走之前和他说，她刚刚在外面看到了警车。
这点小事总不可能真的报警吧？就凭她？
章浩这么想着，仿佛又给自己打了气，终于有勇气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
可是门—开，他的所有侥幸都被当场扼杀。
除了郁冉、陶之勇、王主任，还有两位民警，—双双眼睛看过来，章浩像是被人抽走了脊梁，浑身软得走不动道。
郁冉的眼神没在他身上停留多久，像是多看—眼都浪费。
“我的要求说得很明白了，这—次我不会有任何让步，没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家了。”
她和众人说完再见，看也没看章浩，直接离开了。
郁冉和安敏慧放学后边走边聊着，前方突然冒出—个人拦住去路。
郁冉脚步—顿，让安敏慧先走。
安敏慧看了身材高大的江屿燃—眼，低声说：“我在公交站等你，等你来了我们再—起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