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墨色的云儿托着圆月。
今夜的冷风吹得不尽人意,净渐临翻来覆去未能入眠,所思所想这具身体到底是谁?
月色入户净渐临将书翻找,查看是否有有用的信息。
一朽后,净渐临才知晓这是幼时拜师的先生。
先生全家惨死……净渐临翻纸张的手在微微抖动,眼眸己然湿润。
年幼时,在下也算得上是少爷。
家父托人请来了孟取鸣先生授课,我决计要拜他为师。
孟取鸣不解道:“世上的先生多了去了,为何拜鄙人?”
“先生不同于教过我的先生,先生爱讲家国,可何为国何又为家?
战乱未定先生为何不参军?”
家父上前捂住我的嘴,严肃道:“对先生不敬!
该罚, 向先生下跪认错!”
孟取鸣捋了捋胡须嘻嘻称赞道:“孩子,跪拜之礼先生受了。
起来为为师倒茶。”
“多谢老师。”
我拱手道。
家母死后,家父续弦娶了小妾。
年少时住老师家,家父接送途中病逝。
那段时日闹饥荒小妾将我卖进了画舫,她自知自己时日无多。
她既无孩子,也无衣食,最终饿死在了寒冬。
杜横疏那日走后,后几日他百般对净渐临折磨。
倒酒、陪座都算好了。
过分的是陪酒…杜横疏嘴角噙着笑对着老鸨微眯眼睛问:“上日,给本人弹琴儿的劳烦您叫上来。”
老鸨右手搭左手弯着腰向杜横疏作礼道:“公子稍等片刻。”
老鸨将净渐临推进屋内,反手关上门扇,并羞笑道:“公子,玩得愉悦,光临下次。”
净渐临一头雾水,什么公子?
什么愉悦?
净渐临把剪刀藏在身后亦步亦趋缓缓向前踏去,眼见屏风背后影子的主人讲:“净渐临,弹曲儿。”
净渐临只得放下剪刀,跪座弹琴。
天气闷热,杜横疏难受地慢慢站了起来。
净渐临眨眼间只见少年步履轻盈地走向自己,青素的花边袖口五指分明,两只白皙的手举着小酒。
净渐临调整呼吸,一只手紧紧握着剪刀,平静的看着逼近自己的少年。
杜横疏轻轻地将小酒置放在矮桌上,走近净渐临俯下身弯腰,在净渐临耳边轻语:“本公子姓杜名横疏,再有本公子不伤人。”
皙白分明的手轻轻放在净渐临手上,夺取剪刀。
杜横疏挑起剪刀,他想到人醉后会是怎样的?
其意思不言而喻,杜横疏笑意浓浓的瞟了眼净渐临,净渐临汗毛倒竖心道坏了。
趴在木桌子上净渐临红晕着脸,杜横疏摸着净渐临的脸,心中叹息长着一张好脸酒量却小,不行。
少顷,净渐临登时站起来,亲眼见着杜横疏走出画舫上了马车。
净渐临洗了把脸,心道你才不行。
日出,音韵缭绕,山间鸟鸣薄雾遮蔽半山隐隐退去。
少师求见,净渐临与少师寒暄几句,少师首入主题:“孟廷尉您考虑的如何?
今儿在下把犬子带来,还不出来拜见孟廷尉?”
杜横疏拱手大声道:“犬子杜横疏拜见大人。”
净渐临正想告他逛青楼,忽儿发觉失礼,勉强笑道:“快快请起。”
心想有机会告死你。
杜少师淡然笑道:“犬子交由您,您看如何?”
净渐临心道豁!
这气势,不答应不行啊!
苦笑道:“好…好好。”
杜横疏绽开笑容,上前扶着净渐临。
净渐临身心憔悴,要交这厮?
咋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