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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改命安陵容畅销小说推荐》精彩片段
这一事实狠狠砸在众人心头。
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人关心是不是假孕,这么大的出血量,孩子定是保不住了,假孕之言不攻自破,但在场的人却没一个是高兴的,甚至气氛比方才更加凝重了。
这时候,莳萝也拿着方子回来了,安陵容直接让她拿给章弥看。
章弥眉心一跳,正是方才在杏花村里抄给豆蔻的方子,想起安陵容的话,便照实说道:“回皇上,这确实是有助于怀孕的方子。”
一锤定音,江诚打落牙齿和血吞,连质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华妃狠狠瞪了一眼曹贵人。
曹贵人心里一沉,她甚至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难道,惠贵人是真的怀孕了吗?
甄嬛在一旁止不住地垂泪:“皇上,眉姐姐今日无妄之灾,被人陷害在前,又痛失胎儿在后。章太医说,姐姐近日饮食不当才导致有小产迹象,怕是被人暗害的!”
“是啊,臣妾看这茯苓就嫌疑最大,手脚不干不净的,还特意挑这会儿闹起来,定是心怀不轨。”华妃立刻说道,“原本为惠贵人安胎的刘畚也是,今日东窗事发,他定是心虚才逃走的。”
甄嬛恨恨看她一眼,等着皇上下旨。
皇上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满是愧疚地开口:“是朕,冤枉了眉儿。”
“皇上,都是因为小人作祟才扰了皇上圣断。”皇后连忙安慰道,“惠贵人,也是被人所害的。”
“眉儿一向稳重,以她的行事作风,断不会做出假孕争宠的事情来。”皇上甩了一下玉珠串,眼中浮起心痛之色,“朕,很是期盼这个孩子。”
“皇上……”皇后面露凄哀。
苏培盛远远站在门口,躬身问道:“请皇上示下,那刘畚和茯苓二人当如何处置?”
皇上沉眸看向前方,天子之威倾泻而出:“追捕刘畚,茯苓,杀。”他起身,不欲再待在闲月阁,看向安陵容与甄嬛,“你们两个,好好照顾惠贵人。章弥也留下。”
安陵容和甄嬛皆应是,章弥也弯腰领旨。
皇后紧随其后离开,其余人也一一道别,不过片刻,闲月阁就冷落下来。
敬嫔安顿好了众人,又宽慰一二才走。
章弥还在忙前忙后,一面为沈眉庄施针,一面让人下去煎药,等到空无一人时,才起身回禀:“回莞贵人、容贵人,惠贵人身子已然无恙,再过个三两日便好了,为掩人耳目,微臣会开一张方子,为惠贵人好好调理身子。”
甄嬛止住啜泣声,质疑道:“姐姐骤然小产,怎的只三两日便好了?章太医,你可诊断仔细了?”
章弥看了一眼安陵容,没有回话。
“章太医,劳烦你先去看看惠贵人的药吧。”安陵容淡淡地让章弥先退下了,自己则拉着甄嬛的手坐了下来,“姐姐,此事容我慢慢与你说道。”
甄嬛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惊诧地看着安陵容。
安陵容让莳萝和流朱都退了出去,守在门外,这才压低声音将事情前前后后地说给了甄嬛听:“当日那张方子我拿回去后,豆蔻有几位药吃不准,琢磨了几日后告诉我,那不是什么助孕的方子,而是一张推迟月信的方子,我觉得有些奇怪,想着问问眉姐姐是怎么回事,就传来了眉姐姐怀孕的消息。”见甄嬛缓缓皱眉,她又说道,“今日的方子是我另外问章太医讨的,是实打实助孕的方子,只是功效不显而已,原先的方子,已经被我好好藏起来了。”
甄嬛松了口气,也猜出了一些:“所以你是怀疑,从眉姐姐怀孕开始,就是有人苦心孤诣设的一个局?”
安陵容点点头:“姐姐是知道我的,事情没有把握前,我不会打草惊蛇,眉姐姐那会儿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不好将此事说出来,便将计就计,让豆蔻寻了一味药,替换了眉姐姐喝的药。”她将百日子的功效说了一遍,“此药不会损害女子身体,反而有助于清除体内积累的毒素,所以章太医说,过个三两日,眉姐姐就能见好。”
甄嬛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她很快想到了背后是谁主谋:“又是华妃!她便这般迫不及待除我们而后快吗?我要将此事禀告皇上。”
“姐姐,现在动不了她。”安陵容叹了口气,“西北战事吃紧,听闻年羹尧屡立战功,华妃得兄长庇护,自是难以撼动。”
甄嬛心里一酸:“那眉姐姐,就这样平白地被她冤了一趟不成?”
“自是不能就这样算了。”安陵容眼眸深深,“眼下,茯苓已经被仗杀,但刘畚却在出逃在外,姐姐,若是能抓住刘畚,定能在华妃心口上戳一刀!到时候,华妃便是有意设计眉姐姐假孕,却弄巧成绌落了眉姐姐的孩子,残害皇嗣,这个罪名看她担得起担不起。”
甄嬛心里一跳。
她知道,安陵容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从余氏下毒那次她就窥见一二了,但她没想到,安陵容竟然能想得这般长远,甚至这一次,说是利用了沈眉庄也不为过。
若有朝一日,她与安陵容为敌,当真能在她手里安然无恙吗?
“姐姐可是觉得我狠?”安陵容似是看穿了甄嬛的心思,蓦地开口问道,“我也不想害人,但若那人已经将刀举到了我的脖子上,我再不反击,只有死路一条。她设的情香局,若不是应在我身上,而是夏常在,她等不来皇上,又不想死证清白,还有什么办法,姐姐可想过?”
与旁人苟且。
这个想法甫一生出来,甄嬛就打了个冷战。
“这宫里,没有宠并不算最可怕,最可怕的是你连利用的价值也没有。”安陵容似是想起了往事,声音里多了几分沉痛,“别说眉姐姐,若有一日我不得不利用姐姐,我为求自保,也不会顾念旧日情分。此言,姐姐对我也可使得。”
“容妹妹……”甄嬛被她一番话说得不知该怎么应对才好,“我们曾结拜姐妹,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容儿说得对。”
沈眉庄的声音轻缓传来,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睁开了眼睛,眼中满是悲怆之色:“若是今日我真的遭难,你们俩必须狠心摈弃我保全自身为先,只有你们俩保全了,才能有机会再救我。”
“眉姐姐!”甄嬛拉住沈眉庄的手,眼中蓄泪,“你感觉好些了吗?”
沈眉庄也是眼眶含泪,点点头,转而说道:“嬛儿,你不要觉得容儿说话难听,她的道理是半分不错的。若我们当中有谁着了道被陷害,其余的人首先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说句难听的,着了道的人是自己活该,若是再连累了别人,真是连一丝希望也没有了。”她拉住安陵容的手,说道,“容儿,我虽是生气你利用,却也感激,今日之事若没有你提前谋划,我沈家满门或许都要因此遭难。”
安陵容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是沈眉庄比甄嬛要看得开,顿时心头触动:“眉姐姐,也是我不该,若是能早些同你说就好了。”
沈眉庄苦笑一声:“我沉浸在得子的欣喜之中,未必能听得进你说的话。如今这般,已是最好的结果了。”她苦涩地慢慢说来,“真正让我寒心的,是皇上。”
甄嬛握着她的手,给她无声的支持。
沈眉庄借着甄嬛的力气,强撑着坐起来,对安陵容说道:“当年我与嬛儿同伴闺中,所求不过是可以嫁得一如意郎君,纵然知道要一朝嫁与君王,也不敢奢求举案齐眉,只希望他能信我怜我,让我能有终身的依靠。可是今日,他只凭茯苓片面之词,和江太医模棱两可的诊断,就断定是我求子心切,为争宠而不择手段,当众散了我的鬓发,若是没有容儿你及时过来,恐怕我现在,已是凶多吉少。”
沈眉庄闭上眼,眼泪在脸上划落:“把我捧在手心,又弃我不信我,皇上他真的是好薄情。竟然半点,也不念往日的情分。”
“皇上得知是冤枉姐姐之后,对你也是满心愧疚与心疼的。”甄嬛还欲再劝,却被沈眉庄一脸悲戚之色堵住了话头,“等抓到刘畚,一切都能分明了。”
“愧疚心疼又如何,已经伤了我,又何必作态呢?”沈眉庄摇了摇头,“帝王情意,终究是我不配了。”
说话间,采月进来:“小主你醒了?皇上拨了芳若姑姑来照顾小主。章太医的药熬好了,小主既醒了就快些喝吧,凉了药性就散了。”
沈眉庄淡淡嗯了一声,喝了她递过来的汤药,而后对安陵容和甄嬛说道:“我这儿有章太医和芳若姑姑,不会有什么大碍了,你们俩就先回去吧,尤其是容儿,你身子还没好全,赶紧回去歇着。”
安陵容和甄嬛遂携手离开。
路上凉风习习,慢慢将甄嬛的脑袋吹得冷静起来,她将安陵容的话翻来覆去地想了又想,许久才开口说道:“容妹妹,你的手段心思都让我很是心惊,我方才听你那般说,竟是想着若与你为敌,我能占得几分胜算,竟是困住了自己。”她自嘲一笑,“明明自己说着,我们是姐妹,却下意识地将你放在对立面,是我不该了。”
甄嬛的坦诚让安陵容紧张了一瞬,她停住脚步,认真地对甄嬛说道:“姐姐,我希望我们永远是姐妹。”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我都是这般希望着的。前世,是我着了皇后的道,自己钻了牛角尖,重来一次,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构陷甄嬛,站在她的对立面,是安陵容上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我也是这般想的。”甄嬛牵住安陵容的手,微微笑道,“所以今日,我要向你致歉,方才在闲月阁说的重话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顿了顿,又说道,“自入宫以来,你前前后后救了我和眉姐姐许多次,你虽是妹妹,却出力最多,以后我和眉姐姐得振作起来才好,总是靠你怎么行呢。”
“姐姐们只管依靠我就是。”安陵容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像是搁在她与甄嬛之间的那一层雾被风吹散了一般,眼前豁然开朗。
安陵容哪里知道,正是从今天开始,甄嬛才算得上与她真正交心了。因为她的手腕和心思,也因为她的坦诚和直白,足以抵得上甄嬛与沈眉庄自幼相伴的情谊了。
谁都不知道,在这个月疏星稀的夏夜,携手相伴而行的两个人,将成为这个宫里最霸道的存在。
是夜,曹贵人战战兢兢地站在清凉殿里,华妃坐在梳妆台前,由着颂芝卸下钗环,一言不发。
“娘娘……”曹贵人开口得有些心惊肉跳。华妃这般沉默,还不如她把火发出来的好。
华妃一反常态地扬起笑脸,好似没有一点要责怪她的意思:“本宫好些日子没见着温宜公主了。”
“娘娘?”曹贵人慢慢睁大了眼睛。
“驾!”那马终究是被夏冬春驯服了,她当即就在马场跑了两圈,忽的眼神一错,瞥见了一抹金灿灿的明黄色,顿时脸上露出笑容来,“皇上!”
皇上看着她呆愣愣坐在马上忘记下来行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两声:“朕竟是不知道你还会马术。”
夏冬春这才反应过来,翻身下马,走到皇上身边行礼:“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规矩倒是长进不少了。”皇上抬手让她起来,伸手牵过她,“宫里少有你这么活泼的,朕最近心烦的很,你就留在朕身边伺候着吧。苏培盛说,你昨日就来了,现住在哪儿呢?”
“臣妾住在杏花村的倚翠殿,容常在已经替臣妾都安顿好了。”夏冬春时刻记着安陵容嘱咐她的,对着皇上一点也不扭捏,卡着规矩,表现得落落大方又直爽有趣,“臣妾时常听父兄说起,圆明园的景色漂亮得很,驯马场里时常有好马,所以心里一直想着,这次惠贵人点了臣妾过来,臣妾高兴坏了。”
皇上听着她憨直的话语,心里慢慢放松下来。
这几日各地奏报都说着干旱的事情,加上年羹尧在西北独揽军权,已经困扰了他数日,根本没心思进后宫去应付那些嫔妃,也就偶尔去安陵容那边坐坐,宽心一二。前儿个召幸了碧答应,张口就喋喋不休,吵得他头疼,随便找了几样东西给华妃送去才堵住她的嘴。
以前怎么没发现夏氏怎么讨喜呢?
皇上听着夏冬春滔滔不绝地说着,心里却没有一丝厌烦,在她嘴瓢说了一句“瓜上”的时候,忍不住大笑起来。
是了,夏氏蠢笨,没有心机,和她说话都不用费什么心力,难怪轻松。
这么个人放在身边逗趣儿,都好过随便来个谁在朕面前指手画脚。皇上眼睛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张口就对苏培盛说道:“夏答应原先是因为规矩没学好才降了位分,如今她规矩已经学到位了,就复她常在的位分吧。”
“谢皇上!”夏冬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嗯,就是这副没什么心眼的样子,真让人舒坦。
皇上心情极好。
夏冬春的得宠让华妃始料未及,她怎么也想不到,甄嬛她们竟然会打出这一手牌来,明明夏冬春都已经快被遗忘在后宫某个角落里了,怎么就突然被挖出来了?
但真正心慌的人不是华妃,而是甄玉隐。
皇恩如同过眼云烟一般,她还没回过味儿来,就感觉皇上已经疏远她了——明明甄嬛那么得宠!怎么到了她,连一个月都撑不住?
夏冬春得宠后,甄玉隐的地位越发的摇摇欲坠起来,华妃怒斥她无用,曹贵人也明里暗里地指摘她,她才惶惶然地回味过来,自己站入华妃阵营,是多么错误的一件事情。
“碧答应,不是姐姐说你,娘娘待你也足够好了,不然,以你宫女的身份何德何能占一个答应的位分?”曹贵人看似苦口婆心地劝她,实则暗藏陷阱,“你看看你,拿什么回报娘娘了?莞贵人只不痛不痒地被皇上训斥了几句,依旧得宠,惠贵人更是仗着有孕,被皇上当宝贝似的捧着,还有那容常在,皇上近来只爱吃她做的吃食。娘娘苦于被余氏之死拖累,至今无有转圜之地,碧答应,这桩桩件件你都无力帮忙。”曹贵人叹了一口气,“如今又来了一个夏常在分散皇上的宠爱,你是越发的不得用了。”
甄玉隐脸色一片惨白,她死死扣着椅子扶手,说不出一个字来。
“碧答应,当初你投靠娘娘的时候,说得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啊。”曹贵人临走前又下了一剂狠药,“姐姐好心提醒你一句,不得用的人的下场,你且想想丽嫔和余氏便知。”
曹贵人走后,甄玉隐手脚发软,无力地瘫在椅子上,灵芝站在一旁也不上前抚慰,只冷冷地看着她。
华妃身边的人没一个瞧得起甄玉隐的,虽说她和余氏一样,都是宫女出身,但甄玉隐却是背主攀附皇恩,更令人不耻,更何况,华妃本也就不太喜欢她,若不是她信誓旦旦地跪着说能帮华妃复宠并且扳倒甄嬛,华妃才不会收下她,可如今看来,她根本就是个草包!
灵芝轻哼了一声,借口准备午膳就出去躲懒了。
甄玉隐仓皇地看着离开的灵芝,眼泪扑扑而下,落进嘴里,尝出一片苦涩的味道。就这么一个瞬间,她忽然觉得,做小主竟连个奴才都不如,还没有当日在甄嬛身边做侍女时风光呢!
她后悔了……
甄玉隐用力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来,急匆匆地往碧桐书院走去。
彼时甄嬛正和安陵容一道绣着花,两人有说有笑的,忽听见小允子进来通传:“小主,碧答应来了。”他顿了顿,犹豫着又说了一句,“似是出了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甄嬛手上动作一顿。
安陵容也停下针线:“姐姐,不如今日我先回去?”
“不必,我与她没什么好话要说,你且在这里等等,我出去见过她就回来,晚些我们一道去看眉姐姐。”甄嬛笑着对安陵容说,让流朱准备吃食,自己则起身去了外间的会客厅。
安陵容走到窗前,看着甄玉隐走进会客厅,身形一矮就跪了下去,期期艾艾的哭音断断续续传来,大抵说的是自己在华妃手下多受磋磨,已经知道错了,门被缓缓关上,后面的话便听不到了。
安陵容神色冷淡,她想,甄嬛约莫还是会心疼甄玉隐的,毕竟,前世甄嬛待她就很好,若如此,那她也实在是拦不住,只能寄希望于甄玉隐是真心悔过了。
“长姐,我心里苦啊,华妃手段厉害长姐是知道的,我在她身边,活着都不如一条狗。”甄玉隐说着说着,心里的委屈泄闸一般涌出来,“她让我害长姐、害惠贵人和容常在,我不肯,她就使劲地作贱我,我……长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让我回来你身边吧!以后我一定都听长姐的话!”
甄嬛看着满是泪痕的甄玉隐,抿着嘴一言不发,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你没害过我?那失魂香又是怎么回事?”
甄玉隐心里一跳,连忙哭道:“长姐,是我鬼迷了心窍,听信了曹贵人的花言巧语,失魂香确实是我的错,幸而长姐没有因此伤了身子,不然我便是死了也难安啊!”她哭得抽抽噎噎,“长姐,看在父亲的份上,看在我自小服侍你的份上,你就救救我吧!”
“你容我,好好想想。”甄嬛到底还是松了口,让甄玉隐先回去。
甄玉隐面露三分喜色,对着甄嬛又是磕头又是谢恩,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但她不知道的是,就她这点心思,哪里能瞒得过华妃,才刚一回到竹子院,就被周宁海带人堵上嘴,押着进了清凉殿,进门迎面就是华妃的一巴掌。
华妃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身边人的背叛。
安陵容正得皇上看重,华妃暂时还动不得她,但甄玉隐,她又算个什么东西!
对上华妃近乎于要吃人的眼神,甄玉隐心猛地沉了下去。
“打量着本宫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华妃伸手掐住甄玉隐的下巴,语气阴沉,“先是投靠本宫,借机入皇上的眼,再借着甄嬛的恩宠来让自己上位,甄玉隐,你当本宫是任人揉捏的面团吗?由得你这般算计!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给个答应的位分你就该感恩戴德了,还敢肖想嫔位妃位不成?本宫可怜你,拉你一把,你就这么报答本宫的?”
甄玉隐蠢就蠢在她在华妃眼皮子底下作死,最近华妃正因为自己无法复宠而嫉恨甄嬛得宠,她这是往华妃的枪口上撞了。
她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华妃的护甲在她脸上划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这会儿火辣辣地疼,她害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这一巴掌,几乎要毁了她的容貌,若是不精心护理,怕是要留疤!但她不敢说话,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华妃的盛怒,几乎是要将她烧成灰烬一般。
“娘娘,何苦累得自己受气。”曹贵人安抚华妃情绪,冷眼看向甄玉隐,抬眸冲周宁海使了个眼色。
周宁海领会,走了两步到甄玉隐面前,抓着她的头发逼迫她抬起头来,“啪啪”接连甩了她好几下耳光,一时间,清凉殿里全是甄玉隐的惨叫声和哭声。
直甩得甄玉隐面颊满是血痕,华妃才稍稍平息了怒火,让周宁海停手。略略抬手,她冷冷命令颂芝:“把哥哥前些天送来的好东西给碧答应尝一颗。”
颂芝端了一个锦盒出来,里面只放着一颗药丸。
甄玉隐两颊红肿,还流着血,疼得她眼冒金星,嘴都张不开,但直觉告诉她这个药绝不能吃,死死咬着牙硬是不张口。可奈何男女力量终究悬殊,周宁海扒开她的嘴,强迫她把药咽了下去,才一把将她甩开。
甄玉隐趴在地上,扣着嗓子一阵干呕,可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很快,药就起了反应,一股尖锐的疼痛从肚子里蔓延开,如同千丝万缕的钢丝牵动整个身体,不断扯紧又松开,痛不欲生。
华妃坐在上座,连连冷笑,看着狼狈翻滚的甄玉隐,心情舒畅了许多,她仿佛透过甄玉隐看到了安陵容的下场,欣赏了好一会儿甄玉隐的惨状,她才慢悠悠地开口:“周宁海,给她喂药。”
“嗻。”周宁海接过颂芝递过来的汤药,掐着甄玉隐的脸,灌了进去。
不消片刻,身体的疼痛慢慢褪去,甄玉隐狼狈地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她浑身湿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脸上的脂粉花了一片,和血迹糊成一团,像一条死狗般匍匐在华妃脚下。
华妃的声音寸寸凝着毒液,传入甄玉隐的耳朵里:“本宫要你生你就能生,要你死你就得死,要你生不如死,你就只能生不如死,这一点你可要牢牢记住了。你既然不忘旧主,想要回莞贵人身边,那就回去吧,本宫也不好强留着你。”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新打的耳坠子,心里畅快了,“这汤药你只要每隔半个月喝一回,毒性就不会发作,可得掐着点来找本宫讨药才是啊。”
末了,华妃低低地笑了两声,起身走进寝殿预备午睡。
曹贵人也是看得心惊不已,甩了甩手里的帕子,让人赶紧收拾好甄玉隐的东西,下午就搬去碧桐书院去:“别脏了娘娘的地方。”
甄玉隐心气耗尽,绝望地被人拎着手臂拖了出去。
艳阳好天气,甄玉隐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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