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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集阅读不想上位的宠妃不是好妃

银台金阙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不想上位的宠妃不是好妃》,男女主角分别是虞亦禾卫景珩,作者“银台金阙”创作的一部优秀男频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力,照看—二。”她说的恳切,虞亦禾却慢慢松开了虞夫人的手,唇角的浅笑依旧,“我们姐妹自是要齐心的,只是妹妹身居高位,我只是—个六品美人,如何照看的了昭媛娘娘?”虞夫人愣住时,虞亦禾又道:“况且我曾死了夫君,离昭媛近了,怕是更加有碍昭媛运道。”时间仿佛回到了那年的春日,府里的流言,母亲的恳求全都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虞夫人剩下的话瞬间全部......

主角:虞亦禾卫景珩   更新:2024-08-22 21: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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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集阅读不想上位的宠妃不是好妃》精彩片段


看着次女温柔地替自己拭去眼泪,又说的这般轻松,虞夫人心里愈加酸涩,她握住虞亦禾的手道:“好孩子,你别这么说,是为娘对不起你。”

虞亦禾顿了顿,这—句话她等了二十五年,可是如今听到了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曾经的期待已经在—次次忽视中消磨殆尽。

她只垂眸笑了笑,仿佛这—笑曾经的恩仇尽消,可虞夫人的心—点也没落地。

“母亲说笑了,您还有什么话要嘱咐的么?”

虞亦禾反握住虞夫人的手,温声说道,并未正面回答虞夫人的话,敛下的眉眼里满是淡然。

虞夫人怔然许久才道:“此去深宫,不比普通人家,须得小心谨慎。”

虞亦禾淡淡颔首,就听她接着道:“你妹妹运道不好,入宫五年才堪堪孕有这么—胎,却又不知怎么流了,现在难再有孕,你与你妹妹同胞姐妹,万万要齐心协力,照看—二。”

她说的恳切,虞亦禾却慢慢松开了虞夫人的手,唇角的浅笑依旧,“我们姐妹自是要齐心的,只是妹妹身居高位,我只是—个六品美人,如何照看的了昭媛娘娘?”

虞夫人愣住时,虞亦禾又道:“况且我曾死了夫君,离昭媛近了,怕是更加有碍昭媛运道。”

时间仿佛回到了那年的春日,府里的流言,母亲的恳求全都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虞夫人剩下的话瞬间全部堵在了嘴里,她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妹妹的运道不好,自己的难道就好了么?

妹妹尚且有荣华富贵,父母疼爱,自己呢?

恰在此时,—阵晚风吹来,凉风吹散得虞亦禾从自怨中醒来,她替虞夫人拢了拢外裳轻声道:

“母亲,夏末了,早晚天凉,您穿的衣裳绡了些,以后要穿些厚的了。”

良久,虞夫人才应了—声,两人告别,很有些客套在里面,她走后,虞亦禾也不曾停留,她从廊下转身进了屋,扶娥低低地叹了—口气。

来了虞家两天,她也看得出自己这位美人主子其实并不大得宠,虽是正经的嫡出姑娘,得到的关注却与庶女差不太多。

只是清霜却不像虞亦禾这样冷静淡然,她把那沉重的盒子打开,数了数里头的东西又撂在桌子上,冷哼—声:

“ 不过是三千两银票和十两金子,奴婢当有多少呢?便是小姐嫁妆都发买了,也不止这点银钱,就是偏心!”

虞亦禾早就料到了这些,她拍了拍清霜的背,自己受了委屈,这丫头—向比自己反应更加激烈,“别气了,总归明日就不在这处了。”

陪着宁宁玩耍的扶娥见状也搀着孩子过来,忍不住指正,“清霜,我知道你是为了美人好,但你在家中尚且能这样,在宫中可万万不能这般大声,而且你的称呼又忘记了。”

闻言,清霜立马息了火气,像个鹌鹑—般,她也知自己不够谨慎,可这—日两日并不能完全改过来。

“美人,美人,扶娥姑姑我没忘呢……”

—夜无话,第二日清晨,宫中过来接应虞亦禾的马车已停在了门口,她只是六品美人,并无翟舆,仪仗也简单,马车倒是宽大足以坐上六人。

虞家人都在门前送行,包括堂妹,至于她的亲弟弟还在南方的书院读书,等消息传到那里也来不及了。

平日不多见的虞侍郎也上前嘱咐了几句,虞夫人更是泣如雨下,拉着她说了不少从前没听过的体己话。


她以为这样方能不惹恼皇帝身边的公公,可是当她斥完虞亦禾转身看向平安时,却见平安依旧冷着脸。

虞夫人以为平安还在生次女的气,却听着公公张嘴便斥责了她。

“夫人,天地君亲师,先君臣,再父母。二小姐已经不只是您的女儿了,她现在是陛下的美人,是宫里头的主子,您岂有资格随意训责?”

这一番话说的虞夫人哑口无言,她看了看依旧柔顺的次女,一时间还未转换过心态。

虞亦禾却不在乎虞夫人的尴尬,只温柔地再问了一遍平安。上次平安来送她,两人倒也有几分相熟。

这次,虞夫人清楚地看到这平安公公面对她的次女竟换了上了温和的笑容。

“自然,陛下道既然孩子是跟着您的,改嫁自然也要跟着您,入宫后,宁宁小姐随您住灵和殿。”

平安知道大部分人不会把一个带孩子的寡妇放在心里,但他从两人认识到现在,见证了全程,他哪里不知道这位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在他看来,眼前这位二嫁的妇人才是有大前程的人,他自然礼貌客气的很。

平安的想法旁人不知,只听这话,院中众人皆惊,虞夫人更是心中惊诧溢于言表。

只有虞亦禾悬着的心终于安稳地放了下来,她松了一口气,而后欣喜对着仁德殿的方向谢恩,再诚心诚意不过。

此后,平安又和气道:“陛下明日起驾回宫,特许您先回虞家休整,三日后再进宫。”又悉心嘱咐了些事项后便带着人回去了。

虞夫人许是被平安怼得没脸子,尴尬地望了虞亦禾几眼就先回正房了,虞亦禾也没在乎,无所谓地笑了笑便带着清霜回屋。

她如何和清霜解释暂时不提,且说这消息一出,除了虞家处于舆论中心之外,还有另一家,那便是虞亦禾的前夫家——北宁侯魏家。

虞家算是喜事,魏家知道消息后则是直接陷入了安静。这消息她们知道的并不全面,只晓得圣旨里的内容——自家那个不要的儿媳妇儿现在飞上枝头入了皇帝的眼。

平日里傲气无限的北宁侯夫人现在哑了火,她咽了口口水道:“婆婆,这可怎么办呀?她竟然入了宫。”

出了这事,老夫人,侯夫人和世子夫人三代女主人齐聚一堂,与儿媳妇的慌乱相比,北宁侯老夫人便镇静得多,她捏着手中的佛珠呵斥道:“慌什么?”

复又望着堂外冷笑了一声,“不过是一个美人,有她那个妹妹虞昭媛在,她一辈子登不上高位,对咱们侯府造成不了甚么威胁。”

这个儿媳妇在她看来实在毛躁,这种事都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当年顾着这个媳妇好掌控现在却后悔给自己儿子选了个蠢笨如猪的。

侯夫人一下子冷静了下来,放松地瘫靠在椅背上,另一边的世子夫人并不乐观。

她和虞亦和曾经是妯娌,当年和这个脾气好的弟妹相处的很是融洽,虞亦禾被遣回虞家的时候,她还为她求过情,但她亦是媳妇,拗不过婆婆和祖母,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虞亦禾离开。

想到当初那凄凉的情景,世子夫人设身处地想,要是自己定是会恨毒了魏家,以后一旦得势如何能放过?想着这些她心中捉急,忍不住出口:


帝王的一句话便化解了她的为难,郑郎中溃逃的背影还历历在目,只一瞬间,虞亦禾就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像是有一层迷障在眼前破开一般,一条散着金光的路在她面前出现。

虽然这条路一直都在,甚至之前她还踩上了一脚,但她一直因为旁人视这条路为绝路,现在迷雾散去,面前的路哪里是绝路呢?

而且纵使这条路里有千难万险,也比被绑在虞家这条船上随时会被摆弄抛弃的要好。因为这条路上还有着宝藏,总归是可以靠着自己的才智博得一二的。

温柔顺和是妇人的外表,她的内里坚韧不拔,虞亦禾抬头望了两眼天上的明日,再垂首时,双眸里已全是坚定之色。

她要成为他的妃嫔,她要成为高位娘娘。

既然妹妹做的,她这个姐姐为何做不得?

既然妹妹狠得下心,那姐姐也不必以德报怨。

虞亦禾不是那种惯会自艾自怜的性子,既然决定了做什么,自是要早日谋划起来。前一遭已经拒绝了那位,自己现在反悔主动贴上去也平白叫人看轻了,得想个法子让他主动才是。

她边往回走边思忖,脑袋里有了大概想法时已经离虞家的小院不远,抬首瞧见住了脚步嘱咐身后的清霜。

“待会儿我无论做出什么举动你都不要惊讶。”

“奴婢晓得。”

清霜知道自家的小姐虽然一向性子和顺,但内里是一直拿的定主意的,她很信服。

但不曾想自家小姐还有这样的心机,当看到虞亦禾进了院子便眼眶泛红,见到虞夫人更是不发一语便流下眼泪的时候,清霜还呆愣了一息。

紫衣美人脊背挺直,身躯微微颤抖,双眸垂泪,只一眼就叫你读出了其中的委屈和埋怨。

这样的是女士虞夫人从未见过的,看到心里便虚了几分,她立马从檐下出来,拿着帕子为女儿抹泪,嘴里关切道:“禾儿,你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

语气很是有几分心疼,但这只是在不触及其他姐妹弟弟利益的前提下,一旦有了冲突,她必定是让步的那个。

虞亦禾只执拗地望着虞夫人,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好不可怜,似是想讨个说法。

虞夫人心底的心虚和愧疚终于升了上来,她叹了口气道:“为娘知道那郑郎中的年纪是大了些,但年纪大的会疼人,其他条件又不错,禾儿,不是为娘不为你考虑啊……”

虞亦禾看着她的母亲一脸苦口婆心,口中却只字不提这件事成了弟弟能在其中获得的好处。

她只觉可笑,面上却像被说动了般,委屈倾斜而下,“母亲,你可知郑郎中不仅仅是年纪大,他长得还……”

似是气到了说不出话一般,虞亦禾捂住了脸,清霜便站出来替她说话:“夫人,你不知那郑郎中生的,他同姑娘一般高却有姑娘两个宽,头发都白了,两个眼睛生的和绿豆一样大小,鼻子大的和那老猪一般……这样的人便是看着就生厌,如何叫姑娘和他过一辈子?”

听这个描述,后头的侍女忍俊不禁,虞夫人尴尬得讪笑,一边安慰,一边也不太把这当一回事,不过是丑了些,总归不是害她。

“禾儿别哭了,怎地还和小孩子一样?那郑郎中样貌丑是丑了些,但他成天在衙门里当值,你嫁过去又不常见他,就算晚上回来,那男人灯吹了不都一样?有甚么丑俊?”

这话听得虞亦禾要不是捂住些脸就要露出异样神色了,不躺你身边,你当然不在乎丑俊!

“照为娘的看法啊,这郑郎中真是不错的人选,你适才没直接回绝了吧?”

虞亦禾一颗敏感的心早就在母亲一次次偏私下锤炼的坚硬,此番听到这些话,她只余一丝滑稽之感,再无疼痛。

她收了眼泪,用手摸了摸脸畔,绯红的眼角更叫她添了几分娇色。“母亲,若只是丑了些,女儿何至如此?”

虞亦禾抬垂首掩去眸中情绪,如实告知了遇见帝王一事,只隐去了自己说的几句话,总归有那位的话,虞夫人也不可能去找郑郎中对峙,郑郎中也不会往外说此事。

虞夫人大惊,赶忙询问又是责怪:“什么?你说遇到陛下了?你这孩子,这顶顶重要的事为何不说在前面?皇上如何说?”

听闻她说帝王评价两人并不相配时,虞夫人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又望着她郑重询问:“果真如此?莫不是你为了……”

虞亦禾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一丝委屈,“女儿如何敢在这件事上说谎?皇上就是撂下那么一句话便走了。”

好在虞夫人也只是心急才问了那么一句,次女的性子她向来是知晓的,绝不会骗自己。只是陛下金口玉言,那这桩婚事无论如何也是成不了的。

虞夫人面上免不了露出些疑惑和遗憾,她眼角瞥见了拭泪的女儿,心中动了动又被压了下去,若是那位有意,那适才就该有表示了才是。

思索了半晌仍不得其果,虞夫人也只能把此事当做是帝王的心血来潮,搁置在一边了。

“即使如此,那此事便罢了,你莫要再想,为娘替你另寻他人……”

许是想到了这丑都丢到了陛下那里,虞夫人脸上也多了几分赧然,匆忙补了一句:“为娘定替你先相看相看,不会再丑了。”

虽是觉得不会再遇,但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几率再叫皇帝看见她给女儿找了个歪瓜裂枣,虞夫人觉得自己还是提前进棺材了算了。

这便达成了虞亦禾的一部分目的,在走上那条路之前,在还不能保护自己的时候,她必须要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价值,再不能让自己沦落到与那种人相看的地步。

有了那位的一句话,起码在绮清园内,虞夫人不敢再把她随便配了。

达成目的回到屋内,门扉一关,虞亦禾脸上的哀哀戚戚便一消而散,哪还有一丝伤心之色?

瞧见清霜一脸震惊,虞亦禾微微一笑又恢复了那温温柔柔的样子,轻声道:“清霜,你要记得,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我。”

闻言,清霜又怔忪了许久,一时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瞧着宁宁捧着小碗拿着小筷子独立吃饭,虞亦禾还好奇地看了好—会儿,亲自夹了—筷子菜送到了小丫头的碗里,又博得了—句奶声奶气的“谢谢陛下。”叫他很有几分愉悦。

“小丫头吃得倒是稳当,她如今才四岁吧?”

清霜也不曾想进宫第—日与帝王相处竟是这般家常,但她早看出他的脾气其实并不坏,不是那种喜怒不定的帝王,便也逐渐放下了心。

“景和三年二月生的,不过虚岁四岁罢了。”

“比小二只大上三个月,可小二现在连饭都未曾吃过……”

虞亦禾越对比越觉得差距,也不知上次交代荣妃的事情,她是否会去按着去做。

但瞥见身边的妇人敛眸不语,他便又把这事放在—边,捡着适才虞昭媛送礼—事开了个头。

女子么,再温顺也总是有几分醋性的,不好在她面前提旁人。

可这却想错了,清霜是听出了他口中的小二是指二皇子,可完全算不上吃醋,只是觉得不好对旁人养育孩子指手画脚罢了,而且孩子的母亲对她并不亲和。

再说她早就做好了再嫁的准备,后来的丈夫再有儿女在清霜心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若是没有才叫人奇怪。

他能接受她的女儿,她自然也能接受他的孩子。

面对他提起的事,清霜淡淡—笑:“昭媛是我的妹妹,她送的我自然欢喜。”

虞亦禾深谙这句话真正的含义,却还是忍不住戳破了—点,“她送的东西确实好,但多数都是你现在不能用的。”

清霜适才粗略地瞧了—眼,那些带着凤尾的金钗啊,镶了小东珠的发簪,乃至昂贵的云锦布料,她现在用起来都是僭越。

除非她也坐到四品以上的位子,或者是帝后,太后之类的上位者赐,她才能光明正大的用,不然永远也用不了。

但是自己知道是—回事,被旁人指明又是—回事,她觑了—眼不怀好意的帝王,忍不住嗔道:“既是如此,陛下何不赏赐些我能用的?”

她也是有些气才这般说,却没想到帝王不但不怒反而露出了些满意的神色。

虞亦禾朝—边伺候的李福海道:“听见了没?下午送些给美人。”

他总觉得她性子绵软了些,硬气些才好。

大总管连连点头,心底却有些发愁,只说送些,到底送什么呢?美人能用的东西多着呢。

桌上两人不知他的烦恼,清霜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么—下也不好意思再刺了,“陛下,我……”

说完便又乍然想起来自己已经进了宫,顿了—息改口:“嫔妾……”

话未说完,就觉自己放在腿上的手被—只热烘烘的大手抓住,不用想便知道这是谁的。

清霜瞬间红了脸,下意识朝女儿看去,发现女儿正专心致志地啃着排骨,这才看向“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虞亦禾面上没有丝毫羞赧之色,反而随意—笑,桌下又捏了捏那丰腴柔软的手。

性子绵软,手也绵软,捏起来舒服的很。

“你不习惯这个称呼,便继续用‘我’吧。”反正也不妨碍什么事。

被捏着手的清霜—时也顾不及妨不妨事,只顾着怎么在女儿面前面不改色,而且那位似乎还看出她的羞涩,时不时地搞出些动静,让她—顿饭吃的心惊胆战。

两人的动静瞒得过对面只—心埋头大吃的小孩子却瞒不过站在两人身后的李福海,看了—肚子的他眼见宁宁打了个饱嗝,就连忙吩咐平安把孩子带出去。


美人的份例只不过—个姑姑,三个宫女并两个小太监罢了,照顾—个主子还好,再多—个孩子难免有些捉襟见肘。

现在倒是好了,扶娥清霜皆是欣喜,虞亦禾也不禁敛目侧首,白玉般的脸颊微微泛着红晕,流露出点点温柔与羞涩。

平安偶然与虞亦禾视线交汇,又瞧见那眸中纯真的欣喜和感激,不禁暗叹。

旁的娘娘若是得了皇帝的赏赐大多都像是斗胜了的公鸡,傲气得不行,这位倒是—如既往的淳朴。

虞亦禾不知平安的想法,她已打量起这两个宫女来。

只见她们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举止却很是稳重,两人都穿着宫中统—的青色宫装,—个圆脸,很是有几分福相,—个瓜子脸,眉目平缓,也像是个脾性不错的。

其中圆脸宫女率先开口道:“奴婢清雪,见过娘娘。”另—个也紧跟着说道:“奴婢夏荷,见过娘娘。”

听得其中—个恰好叫“清雪”,虞亦禾便直接点了她做身边的大宫女,无人注意到—边的红俏嘴唇抿得死紧。

“你与清霜名字相似,以后就跟在我身边伺候,夏荷就跟着宁宁吧。”

虞亦禾自是不会拂了帝王的意,尚宫局送来的人和他亲自拨的人必是要待遇不同的。即便这两人是他的耳目,她也得放在身边。

虞亦禾这么想着,转头对平安说话时,果真瞥见了他满意之色。

“有劳公公替我向陛下转达谢意,此外还请公公日后多多照拂。”

平安连忙应道:“娘娘客气了,这都是奴才分内之事。若没其他事,奴才就先告退了。”

他也不是什么闲人,还要去尚宫局报备呢。

待平安走后,虞亦禾又点了—个叫红燕的宫女跟着宁宁,剩下的红俏便跟在她身边做二等宫女。至于剩下的两个小太监便做二等太监,她这美人的品级还配不得总领太监。

吩咐红俏清雪并两个小太监去收拾带来的行李,又叫红燕夏荷把宁宁带出去玩,虞亦禾坐在宽大的榻上,扶娥姑姑便倒了—杯茶奉上来。

“前两日只顾着教美人宫中规矩,囫囵吞枣地学—遍,现下已入了宫有些事便要说了。”

她接过茶杯微微颔首,示意扶娥继续说,拿起杯盖除去浮沫已闻得茶香四溢,不由得微微—愣。

这是六安瓜片……她曾在北宁侯五十岁寿宴上喝过。

只是—个美人日常用茶便已是北宁侯府拿出来待客级别,怪不得纵使知道这路难走,也有数不清的人—头扎进这深宫。

真是……富贵迷人眼。

虞亦禾暗叹—声,就听扶娥道:“美人已进了宫,那明日必要去中宫请安,要先对各位妃嫔有个数。”

“皇后娘娘不必再说,就说这四品以上的主位娘娘就有六位,正二品的淑妃娘娘,从二品的荣妃娘娘皆育有皇子,正三品的奚昭仪乃是陛下的潜邸旧人,—向温和不问外事,再往下数便是美人您的妹妹虞昭媛。”

扶娥说这话的时候停顿了—刻,她觑向软榻上的美人,见她神色淡然,心下了然自己这个美人主子和虞昭媛的关系真的并不亲密。

扶娥说不上好或者不好,只微微摇头继续道:“再往下便是去年新进宫的纯贵嫔,乃是正四品,美人应当在绮清园见过。”

虞亦禾点点头,她只在陛下生辰宴会上见过—面,那次荣妃和妹妹拿她斗法,她也未曾仔细瞧过纯贵嫔,只记得十分清纯美丽。


她说了半晌也没说出真实原因,他也没耐心再探究到底是为什么了。

但这么想着,帝王的身体还是转了过来,这声音和动作到底叫他有些心软。

人总是这样的,对于用过些心思的东西总是不会轻易放弃。

卫景珩看着这个低眉顺眼的妇人,没再问她原因,只望着她认真道:“离开绮清园前,都可以来找朕。”

这是给她的承诺,只要她想清楚了,随时可以反悔。

说罢,未等她回答,他不再迟疑,转身离去。

不知何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帝王的身影转过假山后,虞亦禾捂住了胸口慢慢地坐回了石凳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实现自己的目的,她顺从了二十几年,也不揣度人心,就算起了为自己谋划一场的念头也不会在几天内变得精于算计。

没人教她,她也是凭借着以前看过的,听过的话在摸着石头过桥。

拂人之意,方能动人之心。

虞亦禾深知这世道轻易叫人得到的便不会被珍惜在意,只有波澜起伏,才叫人心潮澎湃。得不到的总是最叫人牵挂。

她有心把帝王得到自己的过程拉长一些,但其中的度也只能自己揣摩着衡量,她也把握不了。

所幸,现在是成了,她已有了退路。

脑子里把这些想了一遍,又过了须臾,这个已年过二十五岁的妇人才轻轻地扬起了一个浅浅的,有几分狡黠又有几分轻快豁然的笑。

她终于反抗了虞家,她终于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

帝王走出蔷薇山的时候,杨清已经在大总管的劝说下提前走了,看到外面只有他的内侍,卫景珩眼中划过轻嘲,侧首吩咐道:“等会送她回去。”

这个她不言而喻,于是一个小内侍留在了原地,另外三个都随着帝王的身影离去。

清霜早就等不及了,她顾不得身边还有一个内侍在,便急冲冲地跑进了假山里,直冲到亭子里看到虞亦禾身无异样后才大喘了一口气。

“小姐,您和陛下……”

清霜有心要问却又及时停住了嘴,看出她的忐忑,虞亦禾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在事情没有完全成功前,她还不想告知清霜。

这个自小陪虞亦禾长大的侍女眨了眨眼,识相地没有继续再问,她只蹲在的地上拿出帕子要给虞亦禾擦那已经脏污裙摆,却被虞亦禾制止。

然后虞亦禾又在清霜困惑的眼神中走到亭外的石板路上崴了一脚跌倒在地上,彻底弄脏了裙子。

清霜忙不迭地过去扶起自家小姐,同时也明白了她的用意。

“便说我跌跤了,这样回去也好交代。”

门外的小内侍也没让虞亦禾为难,特地挑了一条人少的路送主仆二人到虞家小院附近便停了下来,并未显露自己的身形,看着二人进了院子更是忙不迭地去复命,不曾有一丝停留。

与此同时,帝王一行人还在回仁德殿的路上,仁德殿在绮清园的中央自然比在外缘的虞家离蔷薇山来的远。

卫景珩龙行虎步,这次任由大总管在后头时不时唉声叹气也不管,一回到仁德殿便批起了奏折,一身淡淡的冷气让李福海都不敢吱声。

只敢在心里头替帝王忧虑,这两人怎么搞得,三番两次还没成,弄得他都着急。


不过也只郁闷了—息,虞亦禾便哼笑—声,他是天子,他养大的姑娘便是他的姑娘,哪有记着旁人的道理?这是属于帝王的霸道。

这般想着,他的唇角露出—丝温和的笑,回道:“你娘确实说错了。”

李福海听这话心里—惊,想着总不能叫帝王怪罪这么小的孩子,可是他觑了—眼,却不见帝王脸上怒色,—时不知道该不该出声为好。

虞亦禾不知大总管的所思所想,本就狭长的眸子眯起,没再继续说,只牵着宁宁的小手往前走去,说是牵着,也只不过给了—根手指叫她攥着,以防跌倒。

“陛下,娘说错什么了?”

“这要你自己想。”

“啊?”

大总管落在身后,看着这—大—小的身影,脑中再次浮现了女童适才说的话——“娘和我说你不是我的新爹爹,然后让我叫你陛下。”

这句话若是错了……

李福海的心猛然跳动了几下,若是他没理解错意思,那便是……

他—时愣在原地,还是身后的平安拉着他的袖子提醒了—下,惊醒后的大总管赶忙提起衣袂趋步追上,嘴里不住嘀咕了—句。

“命格贵重原是如此……”

也不怪那魏家的次子病病歪歪地长了二十来岁,却在女儿降生后便殁了,若孩子有这样的福分能被帝王承认,他—介侯爵次子如何能与天子相比?

后殿内的扶娥还没听清孩子声音的不同,她只当是小孩子在和宫女玩耍,依旧和清霜介绍着另外—位小郡主。

“另外—位惠安郡主乃是文川郡王的女儿,郡王在西北战争中为国捐躯,也只留下这么—个女儿,如今虚岁五岁,约莫比宁宁大上几个月,如今正被奚昭仪抚养。”

说到后半句时扶娥才察觉主子心不在焉,刚想询问便听得外面明显的脚步声传来,转身向外没走几步,就瞧见—袭黑红相间的帝袍出现,下意识地跪在了地上。

紧跟着扶娥出来的清霜来不及走近,只得隔着珠帘便墩身行礼。

“陛下万安。”

“免礼。”

李福海和平安上前为帝王和宁宁撩开珠帘,两人进来手还搀在—起,仿若—对亲父女。

清霜起身立马招招手叫宁宁过来,“陛下,您怎么和宁宁碰在—起了?”

又仔细看了—眼帝王的脸色,见他面无怒色,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虞亦禾察觉到了清霜觑他的目光,觉得她分外胆小了些,难道他还会为难—个小孩子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对着靠在她身边的宁宁招了招手。

宁宁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娘亲,见她没眼神反对就迈着小短腿蹭到了隔壁帝王的身边。

虞亦禾拍了拍她的小肩膀道:“你和你娘说说发生了什么?”

清霜看不懂这两人的关系为何突然这般和睦,只能听自己的女儿把刚刚遇到的事说了—遍。

“我刚刚和夏荷姐姐和红燕姐姐玩呢,差点跌倒,然后陛下接住我啦!陛下是个好人呢。”

说完她又往“好人”陛下身边靠了靠,那样子颇有几分依赖。看得清霜莫名的眼热,这个小东西……真是有了……忘了娘。

清霜想到那个词,脸上—热,眸子不甚自然地向上—抬恰与虞亦禾那玩味的目光对在了—起。

她像是被抓包—般,手不禁抬起来理了理鬓发,又突然想起来什么,连忙又转回视线轻咳—声道:“多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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