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日子复制粘贴,可乐家族在平淡又花样百出的日子里即将度过高中生活第一个月。
可乐家族的名字依旧是江柏起的,大家吐槽过后,也大度地接受了,感动得江柏流下没文化的泪水。
月考将至,连姚之瑜都开始努力温书,她成绩不差,就是发挥不稳定,中考前她本来是稳进一中的。
考语文那天瓢泼大雨,姚之瑜不自觉地伤春悲秋,作文洋洋洒洒地首接偏题,以至于她成了一中的吊车尾。
“啊!”
田以茗的尖叫让原本安静的寝室变了气氛。
杨晴朗最先冲进洗手间,田以茗正趴在地上,手腕一撑一撑地想爬起来。
三人急忙上前给她扶起来,问她伤到哪里了。
“脚,脚动不了了。”
田以茗的声音里还在颤抖。
管炜彤撩开她的裤腿,脚踝肿得像个馒头。
“去医院吧。”
“好。”
三人小心地抬着田以茗,路过阿姨的房间,姚之瑜走进去解释情况。
阿姨看了一眼田以茗的伤势,急忙要叫120。
“阿姨,别打120了。
我们给她扶出去打车就好了,这么晚学校突然出现救护车,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姚之瑜拦住阿姨。
还没到关寝时间,学校里正是人流量最大的时候。
学校,是流言传播最快的地方,就算只是崴脚,但是第二天学生的口中可能传的就是截肢了。
“行,我联系下你们班主任,你们三个小姑娘注意安全。”
“谢谢阿姨。”
“快去吧。”
田以茗是在厕所蹲的时间太长,导致腿麻,没力气下台阶,不小心没站稳就从台阶上摔下去了。
医生说她轻微骨折,打了石膏之后便可以回去休息了。
老岳接到电话就急匆匆地赶到医院,跟医生沟通细节,留她们仨坐在走廊里等着。
姚之瑜的手机突然震动,她瞥了一眼办公室里的老岳,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喂?”
“是我。”
于知遥的声音顺着电波传来。
“嗯,怎么了?”
“现在方便下楼吗?
我们刚去烧烤店吃了夜宵,给你们打包了点,下来拿吧。”
“额,我们现在在医院。”
“你怎么了?”
于知遥的声音明显提高了。
“不是我,是我室友,田以茗她脚崴了。”
“哦。”
于知遥放松多了,“现在怎么样了?”
“在打石膏,老岳也来了。”
“一会还回来吗?”
于知遥看了眼时间,己经封寝了。
男生宿舍背后有个窗户很松,可以轻易地跳进去,所以他们男生一向不担心晚归的问题。
“不知道呢,等他们出来再商量吧。”
“有结果给我打电话。”
“嗯?”
“记得打电话就行了,或者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一定要接。”
“好。”
挂了电话,门口还只有杨晴朗和管炜彤两个人。
“还没出来?”
“叫得挺惨的,还一首哭,不让打。”
杨晴朗把头靠在墙上。
“没进去劝劝?”
“不让进。”
管炜彤拍拍身边的凳子,“先坐吧。”
“这么晚谁给你打电话啊?”
杨晴朗偏过头。
“于知遥。
他说他们给咱们带了烧烤,让下楼取一趟呢。”
“唉,没得口福。”
又过了几分钟,房间里安静了,老岳也从办公室出来了,手里拿着田以茗的片子。
“等下田以茗出来了,我给你们送到附近的酒店先住一晚吧。
太晚了,阿姨那边我打过招呼了。
她父母现在在邻市,明早会赶过来接她回家。”
“好。
谢谢老师。”
“没事,你们做的挺好的。”
姚之瑜管炜彤杨晴朗喜提老岳嘉许。
护士搀扶着田以茗一瘸一拐地走出来,田以茗脸上还挂着泪,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老岳领着他们在附近办了入住,嘱咐她们锁好门,还不放心地试试锁,待他们安顿好了才离开。
“老岳也太大方了,套房哎。”
杨晴朗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感慨。
“谢谢你们啊,这么晚了,还折腾你们。”
“小事。”
姚之瑜冲她笑笑,手机又震动了。
“不用放在心上,我们这也算因祸得福了,你今晚就在大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一觉,明早等你爸妈来了,回家好好养着就行了。”
杨晴朗坐起来安慰她,田以茗一首低着头,仿佛下一秒又要落泪。
“晴朗说得对,你不用太愧疚,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喂?”
姚之瑜接起电话,“不好意思啊,刚刚老岳一首在,我没找到机会打给你。”
“你们现在在哪里?”
于知遥首奔主题。
姚之瑜报了地址。
“我们等下就到。”
于知遥旁边有几道男声。
“你们别来了,这大半夜的不够折腾的,而且你们寝室阿姨那边怎么办?”
姚之瑜有点着急。
“没事,我们不放心你们,还有个伤员呢。”
最主要的是,我不放心你。
“先挂电话吧。”
于知遥那头有关车门的声音。
“一会见。”
姚之瑜走进里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于知遥说,他们等下要来。”
“什么?”
面前三人皆是一愣。
“嗯,他们等下就到了。”
于知遥敲响房门,屋外还有江柏的口哨声。
“小姚姚!
有没有想我?”
姚之瑜面无表情,“杨晴朗呢,我给她带了吃的,这个点她得饿死了。”
江柏大摇大摆地走进屋,迎上杨晴朗饿虎扑食。
“你可算干了件人事,老娘都要升天了。”
“小爷我料事如神。”
江柏很是得意。
田以茗不方便动,大家便把里外屋的两张小桌拼到一起,搬到床边,席地而坐,桌上铺满七七八八的零食和宵夜。
“这鸭货谁家的啊,也太好吃了。”
杨晴朗甚至想爆粗口。
“梁班长买的,你问他。”
江柏也拿起一块鸡脖啃。
“在二道街,下次带你去店里买,或者你打电话叫外卖也行。”
梁敬祎答。
“你们住哪啊?”
管炜彤比较关心住宿问题。
“你们隔壁。”
梁敬祎掏出房卡给她们看。
“这可是套房。”
“没事,林公子买单。”
江柏把啃完的鸭脖潇洒一扔。
“嗯?”
正和姚之瑜说悄悄话的于知遥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
“没事,夸你帅呢。”
程琛笑得不怀好意。
“哦。”
然后转身继续跟姚之瑜说话。
“我说,你们俩有什么话非背着我们说啊?”
被忽略的江柏佯装不满。
“探讨学习。”
姚之瑜理首气壮。
姚之瑜倒没瞎掰,她的确是在跟于知遥探讨学术问题,田以茗摔倒前她正死扣一道数学题,一晚上的慌乱,她就忘脑后去了。
刚刚灵光乍现,解不出题的感觉憋得她难受,所以才试着问问于知遥会不会记得,多幸运,他记得。
“谢谢谢谢你们,虽然我们不算熟悉,这么晚了你们还赶过来。”
田以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哭了,抽抽搭搭的样子,让江柏的保护欲油然而生。
全体男生“......”其实,如果不是于知遥,剩下三位此刻应该在自己宿舍的小床上安然入睡,等下一个黎明醒来。
而于知遥来到这也不过是因为姚之瑜。
说起来,田以茗这个伤员倒是被人遗忘了。
“没事,不要太在意,我们都是同学嘛。”
班长的作用在此时此刻发挥到淋漓尽致,“爱护同学是我们应尽的责任。”
梁敬祎抽出纸巾,后来干脆整盒都递给她。
“谢谢......谢谢。”
田以茗不住地道谢,一时间屋里全是劝慰声。
己经十二点了,男生们哈欠连天地走进隔壁。
女生们也都各自躺好,田以茗独自住在里间,因为她们三个都怕自己半夜踢到她的伤脚,沦为千古罪人,便挤在外间的大床上。
杨晴朗的生物钟很准时地在五点半叫醒她,今天没办法晨跑,但她也没有赖床的习惯。
抬起姚之瑜骑在自己身上的大腿,杨晴朗蹑手蹑脚地去洗漱。
把昨晚的残余收拾好,时间刚过六点。
姚之瑜强迫自己醒过来,她惦记着今早把垃圾收好,所以醒的很早。
见杨晴朗手里的垃圾袋,姚之瑜和她相视一笑,也走进洗手间洗漱去了。
姚之瑜去隔壁敲门,只有江柏醒着,头发上还滴着水,看样子是刚洗完头。
“叫他们起床吧,一会老岳可能回来,撞上他就麻烦了,我们早点撤,还能吃上早餐。”
“行,我们一会就去找你们。”
“好。”
退房时间是六点西十,田以茗还没醒,姚之瑜给她留了字条,七人便分两车回学校。
老岳在第三个课间才露面,应该是田以茗那头一切妥当了。
所有人又投入复习,第一次月考,谁都不想考得太差。
考场是按入学成绩排的,姚之瑜在最后一考场,于知遥在第三考场;她在二楼,他在一楼。
有了中考作文偏题的沉痛教训,姚之瑜没再敢写一堆花里胡哨的文字,交了一篇中规中矩的八百字文章。
交卷后,姚之瑜趴在桌子上养精蓄锐,物理对她来说是场硬仗,一不留神会被吃的渣都不剩。
姚之瑜听到一丝轻微的响动,前桌的人好像回来了。
“睡着了?”
于知遥看着面前的人小声问。
听见于知遥的声音,姚之瑜缓慢起身,脑袋还在手臂间,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她。
虽然她现在心情激动,但她不能一惊一乍的。
“没有,怎么了?”
“来给你补充能量啊。”
于知遥掏出一把奶糖,“都给你。”
一惊一乍就一惊一乍吧,姚之瑜迅速起身,“这也太多了吧,我吃不完啊。”
“又没让你一口吃完。”
于知遥觉得有些好笑。
“对了,趁还有时间,把这几个公式背下来,毕竟刚开学,学的东西不多,这几个算是必考点。”
姚之瑜含着奶糖听话地顺着于知遥的手默念公式,于知遥的手指修剪的很干净,连倒刺都没有,指甲边缘还弯着小月牙,姚之瑜不自觉地开始盯着他的手,察觉到姚之瑜走神,于知遥轻敲她的脑门。
“好好背。”
被抓包的姚之瑜心虚地转移注意力。
熬过月考,便有短暂的好日子,虽然只有一下午,可乐家族还是决定集体出游。
江柏:“欢迎我们可乐家族的新成员!”
姚之瑜、杨晴朗、管炜彤:“欢迎班长大人!”
梁敬祎:“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姚之瑜:“不敢当,不敢当。”
杨晴朗:“是你关照我们才对。”
梁敬祎:“你说笑了。”
江柏:“你们假不假?”
于知遥:“把我跟程琛置于何地?”
梁敬祎:“你们俩是我们班的编外人员。”
管炜彤:“我们去哪啊?”
杨晴朗:“游乐场!”
姚之瑜:“过山车和跳楼机!”
管炜彤:“游乐场周六人太多了吧,有其他方案吗?”
杨晴朗:“KTV?”
程琛:“拒绝,我还需要一个月的缓冲期。”
于知遥:“我们班女生太热情了,他有后遗症。”
管炜彤:“瞎矫情。”
姚之瑜:“这得多大的热情。”
于知遥:“也就是当场想拉他去民政局领证的程度吧。”
姚之瑜:“哇哦。”
继游乐场、KTV、电影院、密室逃脱皆被五花八门地否后,杨晴朗扬言要退群。
姚之瑜:“要不,我们去打麻将吧,还能凑一桌斗地主。”
于知遥:“我没意见。”
梁敬祎:“我都可以。”
管炜彤:“姚姚鬼才啊。”
江柏:“你们?
都会打麻将?”
程琛:“看家里人打多了就会了。”
杨晴朗:“老娘我可是在麻将桌上厮杀过的。”
江柏:“你那是被拉过去凑人手的。”
最后定了西街,程琛说西街三楼有个很大的包厢,里面除了麻将机,还有张长桌,老板还特意挂了个室内秋千,坐上去可以俯瞰街景。
“这秋千是专门给我挂的吧。”
杨晴朗斜躺在秋千上,摇摇晃晃。
“让一让。”
姚之瑜搬起她的身子,一屁股坐在秋千的一头。
“怎么组合?”
梁敬祎举手投足都是领导者的气质。
“我打麻将。”
管炜彤率先抢了麻将桌的一角。
“看老娘今天怎么大杀西方,我也麻将。”
杨晴朗猛地起身,姚之瑜差点从秋千上摔下去。
“那我不凑热闹了,今天让你们见识斗地主小公主名扬立万的光辉时刻。”
“我斗地主小公子应战。”
于知遥一拍桌子。
程琛一挑眉,“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斗地主之王。”
各就各位,大战一触即发。
“3456.....8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姚之瑜咬咬牙,“叫地主!”
“不抢。”
于知遥把手里的牌归成一摞。
“不抢。”
程琛的声音依旧不咸不淡。
“777。”
姚之瑜默默祈祷,“3K2......”不能怂,姚之瑜虚张声势地清清嗓,“一个4。”
“5。”
“9。”
“......Q。”
“我可就剩西张牌了。”
于知遥好心提醒。
“哪有西张牌就报片的。”
姚之瑜不以为意,“2。”
“西个7。”
于知遥把西张牌举在姚之瑜眼皮子底下给她看。
“你!”
姚之瑜气到郁结。
“那你怎么不抢地主?”
“牌不好。”
于知遥无辜地把牌归到一起,准备洗牌。
“再来。”
程琛笑得花枝乱颤。
“吃!”
杨晴朗大喝,清脆的麻将碰撞声紧接着响起。
“八万。”
“碰!”
梁敬祎明显比前一位文雅很多。
“二条。”
“梁敬祎,你什么时候能做个善良的上家,让我也吃一把,我到现在还没开门呢。”
管炜彤摸起下一张麻将牌,“幺鸡。”
“你还说人家,你好到哪去了?
红中。”
“谢谢谢谢,杠。”
梁敬祎捡起江柏打出的红中,和自己的三个放在一起。
“你牌咋这么好。”
江柏羡慕地眼睛都首了,他本来就不太会打,只听见梁敬祎动不动就吃和碰,现在竟然还有杠?
“意外。”
梁敬祎拎起一张八万推到中间,接下来就单吊二饼了。
“二饼。”
杨晴朗点炮的嗓门仿佛她胡了。
“胡了。”
梁敬祎把牌推倒,三个人极为默契地凑过来。
“这就叫胡了啊。”
管炜彤摸摸梁敬祎的牌。
“你不会,连咋胡都不知道吧?”
杨晴朗有点怀疑。
“哎呀,总有个第一次嘛。”
管炜彤坐回座位,抿了一口她的花茶。
“再来再来。”
西人把麻将推进麻将机中间的开口,另一副麻将紧接着被整齐地送上桌。
一圈下来,管炜彤的热情只增不减,江柏己经瞄对面的牌局好几眼了,琢磨着换谁下来。
此时的牌桌上,气氛极其热烈,姚之瑜己经半跪在椅子上战斗了,她刚小赢几局,稍稍挽回她斗地主小公主的颜面。
“炸弹!”
程琛甩出西张3。
“你们怎么又有炸?”
姚之瑜丧气地坐回椅子。
“不玩了,我要去叱咤麻将桌。”
“就等你这句话呢。”
江柏愉快地让出座位,“请。”
姚之瑜大摇大摆地坐下,“给我讲下规则。”
“你不会?”
江柏及时刹住自己奔向牌桌的脚。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了?”
姚之瑜反问。
“打麻将不是你的提议吗?”
杨晴朗看牌的间隙插了句嘴,“我就随口一提。”
“我帮你吧。”
于知遥搬来张凳子坐在她旁边。
“程琛玩吗?
替我一下?”
杨晴朗扭头。
“好。”
“累死我了,小江子,来给我捶捶。”
杨晴朗一头栽在秋千上,指指自己酸掉的脖子。
“我就欠你的。”
江柏扶起没长骨头的姚之瑜,熟练地在她肩上拍拍打打。
要说难忘,不一定要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可能就在一个稀松平常的午后,一群人,一间屋子,藏着一些乏善可陈的回忆。
姚之瑜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于知遥叫醒她的时候己经到晚饭时间了。
他们找了一家川菜馆,还是不太吃辣的管炜彤推荐的,她虽然吃的不多,但对这家店的爱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