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柳氏蹭的一下跳了起来,尖声道:“你说什么,她竟然敢打你?!”
她本以为沈兰心脸上的伤是摔出来的,没想到却是沈相宜打出来的!
沈兰心越说越恨:“是啊,娘。
不仅如此,她还将水泼在了我的身上。”
接下来,沈兰心半真半假、添油加醋的将在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柳氏。
柳氏听完,首接抓起手边的花瓶就扔到了地上。
砰!
又是一地的碎片。
“这小贱蹄子以为自己是谁?
生父不爱,亲娘早死,她在这府上说白了就是个累赘!
你可是这府上尊贵的嫡小姐,她竟然敢欺辱你!”
“我看这沈相宜是越来越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想来是我这几年对她太好了,让她忘了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听到柳氏这么说,沈兰心心里舒畅了许多。
“娘,你说的对,你可千万不能放过她!”
柳氏将目光落在自己女儿的脸上:“你呀你,今天这事也是你莽撞了,你要收拾她也犯不上自己动手。”
“你竟然不同我商量就将她打晕带去那院子,好歹她明面上也是这沈府的大小姐,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她外公家,将军府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沈兰心显然不喜欢听这些话,她扭过头去嘟囔道:“她生母都死了,往常也不见她跟那将军府有什么来往,人家认不认她还两说着。”
“娘,你最疼我了,你可一定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父亲,让他替女儿做主!”
柳氏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心儿,你糊涂。”
“这事倘若告诉你父亲,那也是你有错在先,你那为了名声什么都可以不顾的父亲,搞不好会连你一起收拾。”
她顿了顿:“不,会将你收拾的更甚。”
“我们暗地里欺负那小贱人你父亲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这事不会传出去,可你要把事情闹大,那就另当别论了。”
“索性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你父亲那里我自有办法揭过去,你就安心养伤,别忘了,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说罢,她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是沈兰心的手背。
沈兰心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此刻,她只觉得头晕的厉害,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柳氏看着自己女儿的面庞,思绪渐渐飘远。
方嬷嬷所传达的关于沈相宜的言行举止以及刚才沈兰心所说的在院子里的发生的事,都透露着违和。
想到这里,柳氏眸色微深,嗤笑了一声。
小狐狸这是知道自己要嫁人出府,所以不准备装了啊!
柳氏本来想将沈相宜叫过来问一问今天发生的事,顺便刁难一下她,没想到事情的经过竟然是这样。
既然小贱蹄子出手在先,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广陵王府。
沈相宜来到书房坐下,这里的书卷整整齐齐,书案上还留着一张未写完的纸张,上面的字迹遒劲有力。
这里的种种,倒是让人想不到这书房的主人竟然是那么放荡不羁的一个人。
她心中突然划过一个念头。
会不会,萧千俞在外的样子,是故意做出来给外人看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又为何要这么做。
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明日就要去早朝了,那才是等待着她的第一个难题。
沈府,翠华苑。
沈维安闭着眼半倚靠在床榻上,柳氏动作轻柔的给他按摩着肩膀。
她趴在沈维安耳畔,语气里尽是娇媚:“老爷,力度如何?”
沈维安睁眼,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欲望:“夫人的手法自是好的。”
柳氏低低一笑,继续按摩。
沈维安看了眼屋外:“今日听到些风声,说是宜儿和心儿闹别扭了,情况还有些严重,可有此事?”
闻言,柳氏手下动作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初。
“想来是我管家不严,竟让这风言风语吹到了老爷耳朵里,不过是女孩子家斗斗嘴罢了,哪里算得上严重。”
沈维安拉住她的手:“宜儿生母早逝,这些年我对她上心也少。”
“可宜儿外祖父家……总是要顾及几分的,夫人可明白我的意思?”
柳氏勉强扯起一抹笑:“自是明白的。”
“这就对了,过几日便是那宣威将军府的马球会,醉翁之意不在酒,那王夫人是奔着相看宜儿去的。”
“心儿的婚事还没着落,到时你带三个女儿一同前去吧,让她们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柳氏面露为难:“老爷,明慧才不过十二,还小了些。”
沈维安松开她的手往后一仰:“夫人目光还是浅了些,这种场合,你只带嫡女出门,让别家会怎么议论我们。”
这话一听便是心意己决,没有再浪费口舌的必要了。
柳氏低下头,眼里锐利的光被挡住。
她柔柔应道:“是。”
沈维安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越看越喜欢。
当年,要不是沈家……他也不会娶一个商户之女。
他伸手揽过柳氏的肩膀,将帷幔放了下去。
广陵王府。
天刚蒙蒙亮,晨光初现,透过轻纱的窗幔,洒在卧榻上。
沈相宜早己起身,此刻正站在铜镜前,精心地整理着自己的穿戴。
她身着一袭墨色朝服,腰间束着玉带,显得既庄重又不失贵气。
为了研究这位王爷的穿戴,她特意早起了许多。
侍从想要帮忙,被她给拒绝了。
虽然这副身体是男人,但她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本想找个丫鬟之类的来帮忙,可这偌大的广陵王府竟然一个丫鬟也没有。
不过这跟昨天晚上她起夜相比己经好很多了……想到那别扭的场景,沈相宜脸颊染上一层绯色。
上一世她虽然嫁过人,但她那丈夫连一个正眼都不曾看过她的,又谈何圆房。
就在这时,双溪推门而入,看到眼这前一幕,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