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蔡襄儿杜鹃的现代都市小说《娇妻万福畅销小说推荐》,由网络作家“蔷薇晓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重生《娇妻万福》,讲述主角蔡襄儿杜鹃的甜蜜故事,作者“蔷薇晓晓”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石锦绣是京城长兴侯府小姐,不过父亲只是个庶子,他们四房在府中本就毫无地位可言,几天之前石锦绣做了一个梦,一个将她一生都走完的梦,梦中她被三伯母鲁氏所骗,嫁给了大伯母李氏娘家的傻侄儿,不得善终。一个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罗,一个是重生而来的小透明,一次意外的相遇,从此结下了难分难解的羁绊!...
《娇妻万福畅销小说推荐》精彩片段
“四太太,我来也就是好心通知你们一声,不管您愿不愿意,反正从下个月起,咱们大厨房的菜就会送过来,您哪爱吃不吃!”那阎婆子就黑了脸,同简氏耍起横来。
“呵,阎婆子你别搁我们这耍横,府里的人谁不知道,你在别处院子里谄媚得就像条哈巴狗!”蔡襄儿见母亲被人欺负了哪里还能忍,因此就毫不犹豫地上前呛声。
那阎婆子的心态当场就炸了。
这些年她好不容易混成了管事婆子,在府里谁不给她几分薄面?
大家都是阎妈妈长,阎妈妈短的,又有谁敢当着她的面再叫她一声“阎婆子”?
因此,她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一脸凶神恶煞的就要找蔡襄儿理论。
可蔡襄儿又哪里愿意与她在此事上浪费时间,而是直接冷脸问道:“你口口声声说下个月改成大厨房统一采买配菜,那我问你这个菜要怎么个配法?每日的菜单是你们定还是我们定?荤菜几何?素菜又几何?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又怎么算?”
这么多年了,他们不就是欺负四房的人都老实温吞么?
既然如此,那她就来当这个刺头好了,反正会闹的孩子的有奶吃。
早些同这些没脸没皮的人撕破脸,也好叫他们知道,他们四房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说话间,蔡襄儿就走到阎婆子送来的菜篓边,一股子死鱼烂虾味就直冲她的鼻腔。
“阎婆子,你这送的都是什么?”蔡襄儿就剔了眼那篓菜,“鱼虾都不新鲜了,连小菜都是过了夜蔫了吧唧的,就这样的菜,还想抵扣我们每个月五十两的菜钱?”
之前长兴侯府都是按房头分买菜的钱,他们四房的人虽不多,可上上下下带着做粗使的婆子、干杂活的仆役也有上十张嘴要填。
一个月五十两银子,摊下来每天连二两银子都不到。
可就这五十两以后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却是这些根本就不能吃的菜。
这叫蔡襄儿如何意能平?
“咸鱼放三个月都能吃,这些鱼虾才刚死,怎么就不能吃了!”自知理亏的阎婆子却死鸭子嘴硬。
“既然能吃,你就自己带回去吃吧!咱们梨香院不收这样的菜。”蔡襄儿也不肯做出让步。
她知道对付阎婆子这样的人,根本不能讲究什么心慈手软,只能比她更横更不讲理。
“呵,五姑娘,我也就是一个送菜的,这菜送来了,吃不吃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只要您将印鉴拿出来,把印一戳,这篓子菜是扔是留,我都不会多说半句话!”那阎婆子就从衣襟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拿在手里不停地拍打着,大有不盖章,她就不走了的架势。
不就是闹事么?
撒泼打诨的那一套,她早就在石珊瑚那见多了。
只要敢豁得出面子去闹,就总会有人出来息事宁人地打圆场,只要自己不先妥协,他们就占不到上风。
“就这篓菜?”蔡襄儿就冷着脸用脚踢了踢那个盛菜的竹筐子,里面装着的叶子菜就软趴趴地应声而倒,更有三五只绿头苍蝇从菜筐子里飞了出来四处乱舞,发出了一阵令人觉得厌烦的嗡嗡声。
蔡襄儿就挑眉看向那阎婆子:“别的院子里吃的也是这样的菜?”
那阎婆子的脸上就闪过一丝尬色,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可不是么,五姑娘您是没种过菜,每年的这三四月间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地里的种下去的菜秧子还没长起来,头一年存下的菜又快吃完了,所以很难买着好菜。”
呵呵,还真是张口就来。
蔡襄儿就在心里冷笑着。
她们梨香院的后园子里就种着几畦菜地,哪一块不是葱葱郁郁的长势喜人?怎么到了阎婆子口里就成了青黄不接了。
“照这么说,是我们冤枉了你?”蔡襄儿就冲那阎婆子冷笑着,“但愿你到了大夫人跟前,也能这么说。”
说完,她便递了个眼色给杜鹃:“把这筐菜提着,咱们去梅海园找大伯母将这事好好说道说道去!”
没想那阎婆子的脸上竟没有丝毫害怕的神色,反倒是双手叉腰摆出了一副“有本事你尽管去闹”的睥睨姿态。
蔡襄儿也知道,这些年要不是大伯母的有意放纵,家中的仆妇根本不可能嚣张至此。
所以这阎婆子才会如此的有恃无恐。
之前都怪他们四房的人没有胆子去闹,可如今,她却不想再当这个任人欺负的老实人。
“娘,这事您别管了!”蔡襄儿就冲着站在廊下的母亲大声道,“我会去大伯母跟前把这事掰扯清楚的!”
这些日子,让她明白了不少事。
越怕事就越容易来事。
而且不管是大伯母还是祖母,都是好面子的人,为了所谓的面子,有些事她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样为了面子,她们也会出来息事宁人做好人。
区别就在于,你去不去闹,会不会闹了。
打定主意的蔡襄儿也想借着这次机会杀一杀府里的那些势利小人的锐气,好让他们知道,四房的人再不济,也是这个府里的主子,还轮不到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来欺负。
简氏显然是瞧出了蔡襄儿的意图,大房的人若是真好说话,这些年她也不至于要一直隐忍了。
害怕女儿会吃亏的她便慌忙上前制止:“绣姐儿,你想做什么?”
蔡襄儿却一把拽着阎婆子的手,一点都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娘!平日里就是太惯着她们了,让她们失了做人和做事的分寸!”
见蔡襄儿竟然来真的,阎婆子多少就慌了神。
她一把挣脱了蔡襄儿,甩着胳膊道:“姑娘很闲,我们这些做婆子的可不闲。您要是真不想要这篓菜,我提回去就是!”
说着,她也不耍横了,还将之前掏出来的小册子拿在手上理了理,准备收回衣襟里。
看着那本小册子上深深浅浅的红色印鉴,蔡襄儿就突然想起了梦中的一件事。
这个香囊的配方,其实是石锦绣偶得的。
在梦中痴迷于调制香方的她,曾有段时间一闻着肉味就想吐,以至于让人误解她怀有了身孕。
为此,她梦中的婆婆差点以“不守妇道”之名将她浸了猪笼。
好在后来有人替她请了大夫,一番诊断下来,证明她只是身体不适。
后来,石锦绣才知道,原来是她正在调制的那个香不能同动物的油脂味混在一起,否则就会引起不适。
若不是前些日子蔡襄儿问她有没有法子,她还不会想起那个方子来。
如今看来,这个方子果然和梦中一样的有效。
“大小姐,您看这碗红烧肉还要么?”就有丫鬟上前来询问蔡襄儿。
没想往日里无肉不欢的蔡襄儿一见到那碗肉就一脸的嫌弃:“拿开!拿开!赶紧给我拿开!”
最为意外的,莫过于郑国公夫人了。
为了吃肉这事,蔡襄儿不知道同她闹过多少回了,而她也像是防贼一样的防着蔡襄儿,生怕她伙同身边的人偷吃。
“襄儿,你可想清楚了,真要戴着这个香囊么?”郑国公夫人就一脸严肃地看着女儿问。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求着绣姐儿帮我做的!”蔡襄儿却是满满的期待。
其实,她也希望自己能够瘦一点,美一点。
可从小,所有人都和她说胖一点可爱一点,她才会那么放纵着自己。
现如今,她长大了,当年那些说她可爱的人却又开始笑话她,蔡襄儿的心里自是不服的。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除了装成不在乎,也就只能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了。
“绣姐儿,你帮我做的这个香囊如此有效,那我娘那个呢?为何我觉得她这会子变得越发的精神了?”要知道,往常的这个时候,她娘就必须去打个盹,可现在却瞧着连一个哈欠都没有打。
“你就放心吧。”石锦绣就同她笑道,“国公夫人正是因为白日里睡多了,晚上才会睡不着的,只要让她白天少睡,晚上自然就会睡得香甜。”
听得石锦绣这么一说,郑国公夫人一回想,好似真是这样。
这些年自己不管是安神香还是安神汤都用了不少,每一样都是助眠的,却没有像今日这样是用来提神的。
“国公夫人若是在白日里犯困,不妨就点上一盘。”石锦绣就笑道,“可到了晚上后,就不能再用了。”
听了石锦绣的这一番解释,郑国公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便笑着应了。
石锦绣看了眼放在郑国公夫人屋里的自鸣钟,想着还在郑国公府外等着自己的宇文炎,就同蔡襄儿和郑国公夫人道了别。
出了郑国公府的石锦绣正想着要不要用烟丸召唤宇文炎时,他却驾着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赶紧上车!”这一次,宇文炎将斗笠的帽檐压得更低了。
石锦绣二话没说,上了车。
宇文炎就带着她一路往城外奔去。
“咱们要去哪?”石锦绣就忍不住问。
“别问那么多!能不能救你爹,就在此一举了!”宇文炎拉了拉帽檐,一甩手中的鞭子,让马儿奔得更欢了。
一听这事竟还和爹爹有关,石锦绣的神色就变得凝重起来。
“这就是你昨日说的要我帮忙的事?”她便问,“可你昨日为何不愿明说?”
事关爹爹的安危,她不可能不答应。
“我只是担心你在知道后,今日出门就不能像往日里那般坦然。”宇文炎一边挥动着鞭子一边同石锦绣解释,“你看见后面跟着的那几匹马没?鱼儿上钩了!”
石锦绣这才偷偷掀了车厢后部的帘子往外看去,果然有人骑着马跟在他们后面。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虽然有宇文炎在,石锦绣还是觉着有些心慌。
“你信我么?”宇文炎就回了头,眼神灼灼地看向了石锦绣。
靠着车厢壁的石锦绣心里就一阵突突。
“我信你!”虽然还是很紧张,石锦绣依然坚定地道。
宇文炎的嘴角就扯出一抹笑:“那你就什么都不用管了,万事都有我!”
说完,他又重重地挥了一鞭,整个马车就快得好似要飞起来了一样。
石锦绣只得死死地抠住了车厢壁,以防自己就这样颠簸了出去。
也不知跑了多远,那群骑马的人终于追了上来,将他们的马车团团围住。
“老三!你他娘的瞎跑什么?”追上来的人,就指了宇文炎道,“这儿有一百两银子,把马车搁这儿,你走吧!”
车厢里的石锦绣一听就紧张了,这些人是要单独带自己走么?
她就隔着车厢门,悄声问:“大人……我该怎么办……”
宇文炎没有回答她,而是朗声道:“咱们事先可是说好了,我去劫这小妞,你们带我去见你们老大!你们不能言而无信。”
“呵呵,你别天真了,我们老大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见的?”其中为首的那人就眼神睥睨地掏出一袋钱来,“识相的话,就赶紧带着钱滚蛋,否则别怪小爷同你不客气!”
他的话音刚落,跟着他的那些人就纷纷拔出了腰间的长刀耀武扬威。
宇文炎却迟疑了。
他原本是想以石锦绣为饵,引出这些人,然后自己再跟着他们回老巢,一探究竟。
没想这群人却临时变了卦,只愿意单独带走石锦绣。
可他又怎么能让石锦绣单独以身犯险呢?看样子,只能护着她,杀出重围了。
宇文炎的手,就情不自禁地摸至了腰间。
“大人,您不是想知道他们的巢穴么……让我跟他们去吧!”在车厢里瞧着这一切的石锦绣就悄声同宇文炎道,“他们如此兴师动众地来抓我,定是我对他们还有用,因此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石锦绣稍微顿了顿,继续道:“到时候,我可以用烟丸向大人报信,大人便可带人来救我了!”
“不行!”宇文炎却拉了拉帽檐,低声拒绝了石锦绣的提议。
“可是大人,我想救爹爹!”石锦绣隔着车厢门,坚定地劝说着,“而且我也相信大人不会弃我不顾的!”
看着西市里那些高高矮矮随意搭砌的屋檐,和屋檐下那一双双探究的眸子,杜鹃就很是紧张地拽住了石锦绣的胳膊:“咱……咱们为什么要来这啊?”
平日里她们虽去不起东市所在的东大街,可也用不着到西市这腌渍地方来。
石锦绣的心里其实也在打鼓,虽然在梦中她已经来过很多次。
好在她很快就找到了梦境中穿行西市的那条小路,于是她便带着杜鹃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七转八绕起来。
在杜鹃以为自己快要绕丢了的时候,石锦绣却在一家门脸不显的香料铺子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儿了!
看到这家和梦境中一模一样的刘记香铺,石锦绣的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激动的。
梦境中,她嫁去了大伯母李氏的娘家,可新婚后不久就守了寡。
婆婆嫌她命硬,将她扔到家庙,自生自灭。
而她也是在家庙里发现了一本制香的古残本,开始琢磨起制香。
因制出来的香品都是独一无二,很受京城贵妇们的追捧,她差一点能因此而翻身,没想却招了妯娌的嫉妒,诬陷她与人私通,将她沉了塘。
只要一闭上眼,石锦绣便能感受到梦境中的那个被沉塘的自己,有多不甘。
因此,她想试一试,梦境中曾做成的事,如今还能不能成。
在她的印象中,这刘记香铺是一家夫妻店,丈夫经常去通州收香料,妻子则带着孩子守着这个小门脸过日子。
因为他们卖的也不是什么精细料,穷人家又不讲究熏香,能上他们这来买香料的一般都是走街串巷的货郎。
见有了人来,老板娘刘嫂子自然很是热情,将她铺子里的香料夸得是天上有,地上无。
石锦绣听着就只是笑,然后挑了几味惯用的白芷、川穹、丁香、冰片等物,零零总总差不多也花去了近三百文。
因为每一份所选的数量都不多,刘嫂子就随手撕了本破书来打包。
可石锦绣的目光却被那本破书上密密麻麻的字所吸引:“大嫂子,能将那个拿给我看看么?”
刘嫂子不识字,她大大咧咧地将那破书丢到石锦绣的跟前:“一本破烂得没头没尾的杂书,我瞧着也没什么用,就拿来包香料了。”
石锦绣随手翻了翻,不看还不要紧,这一看就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梦境中的她之所以学会了制香,完全是因为她偶得了一本制香的残书,只可惜那残书却只有前半部分的调香制香,后半部的以香为药行医治病却是残缺不全的。
而现在她手里的这一本则刚好相反,前半部分已被撕去七七八八,可后半部分却还好好的。
石锦绣就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激动:“能不能将这本书卖给我?”
“啊?一本破书你也要?”刘嫂子就不敢置信地将那本破书从头到尾翻了翻,她之前也请集市里的读书人瞧过了,没人知道这本书里说的是什么,因此她才拿来包香料的,“一百文!”
“成交!”石锦绣毫不犹豫地从腰间取出了一吊钱,梦境中的那半本书早就被她记得滚瓜烂熟,哪怕是闭着眼睛也能默写出来的。
然后她们主仆二人,就在刘嫂子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走出了刘记香铺。
“姑……姑娘……”虽然她们买的东西不多,份量却是不轻的,杜鹃背着包袱有些费力地跟在石锦绣的身后满心不解地问,“我身上这一大包香料也才三百个铜板不到,那本破得都拿不上手的书,怎么就值一百个铜板了?”
要知道姑娘的这五百钱,都是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慢慢攒起来的,没想今日出来一趟,竟就这样花得差不多了,而且她们偷溜出府时,还答应了守门婆子带酒回去……
“黄金有价书无价!”反正自己说再多杜鹃也不一定明白,石锦绣就随口敷衍着,如获至宝地收好了书。
就在石锦绣打算就此回府时,整个西市突然出现了骚乱,刚才还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霎时慌乱地跑动了起来。
“抓人了,抓人了,镇抚司抓人了!”
混乱中有人大声地叫喊着,人群就跑得越发混乱了。
看着四散的人流,完全没搞清状况的石锦绣就被一只大手提上了马背,同时脖子上还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大刀。
一长满络腮胡的中年汉子用刀比着她冲着后面的人大喊:“你们要是还敢追!我就宰了这小子!”
“熊老六!你以为你今天还跑得掉吗?”人群中就跑出来十几个穿着黑色飞鱼服的羽林卫,将这男子团团围住。
困在马背上的石锦绣挣扎着抬头看了一眼,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围着他们的这群羽林卫手上皆端着弓弩,只要领头的一声令下,瞬间就能将她和熊老六射成蜂窝。
她的脑子瞬间就懵了……不至于这么倒霉吧……
要知道这群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羽林卫,他们怎么可能为了自己这个无名小卒而放人?
早知道,她就应该老实待在家里抄女戒!
突然,天空中响起一声清亮的鸽哨,众羽林卫的神情虽有犹豫,可到底还是让出了一条道。
熊老六一见,就朝天大笑了一声,然后快马加鞭,挟持着石锦绣从西市旁的西直门冲出了城。
石锦绣就这样伏在马背上昏天黑地地颠簸着,也不知跑出了多远,狂奔的马儿终于在一片树林中停了下来。
喘着粗气的熊老六警觉地持着刀,将早已颠得七荤八素的石锦绣拽下了马。
她原本束在头顶的发髻就此散掉,一头秀发就此垂落了下来,暴露了她是个女儿身的事实。
“竟是个娘们?”熊老六上下打量了石锦绣一眼,笑得有些淫邪,“正好跟我上山,做个压寨夫人也不错!”
山寨?他是山贼!
石锦绣下意识地攥紧了襟口,背脊一阵发凉。
出门前,她应该看黄历的!
特别今日她还是和杜鹃偷跑出来的,必须赶在天黑前回府,可现在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回去!
一想到这,石锦绣就开始头疼,胃也跟着抽搐起来。
“磨蹭什么?”熊老六的刀再次比上了她,“快走!”
石锦绣就不情不愿地被推搡着往山上走去。
只是二人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得空荡荡的树林里突然飘出一个冷冷的声音:“熊老六,你也太小瞧咱们镇抚司了!”
“谁?”石锦绣明显感觉到熊老六变得更紧张了,他手里的刀也顿时失了轻重,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地划过,“还不出来,我就宰了她!”
“你骗人!”明明和石锦绣说好等在外边的蔡襄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了门房,“我是申初写的帖子,你在未时怎么拿得到?未卜先知么?”
“这……这约莫是小人记错了……”刚才还趾高气昂的管事,这会子却抹起了汗。
府里的五姑娘他自然是不怕的,可如果再加上郑国公府的蔡大小姐……他可不敢确定三太太还会不会像说好的那样护着自己。
“记错了?”石锦绣显然不信他说的这话,“昨日我同母亲出府去上香,未正的时候就已经回了府,梨香院里怎么可能会没有人?”
她愤怒地拿起放在方桌上的拜帖,就往那管事的脸上抽去:“分明就是你的人犯懒,根本没有去送这拜帖,险些让蔡大小姐扑了一个空!”
石锦绣用的力道不小,加之郑国公府用来做拜帖的纸张又硬,那管事的脸上就被扇出了一道红印。
俗话说,宰相的门人七品官。
这人整日地在长兴侯府的门房迎来送往,旁的人都是那好话哄着不敢怠慢,他自然也跟着生出了些傲气。
被石锦绣这么一打,他虽恨得牙痒痒,却毫无还手的余地。
而且还有郑国公府的蔡大小姐作证,他也不能真像三太太所交代的那样“出了事,就把事情闹大”,然后让她来“做主”。
为今之计,只能自己先息事宁人,把事化小了。
“五姑娘,是小的鬼迷了心窍。”那管事突然毫无预兆地跪到了地上,还不由分说地抽起了耳光,“小的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姑娘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的这一次吧!”
听着那清脆的耳光声,石锦绣就知道他并没有作假。
她来,原本也只是想要个说法,既然对方已经认了错,她也没有穷追猛打的道理。
更何况,她更想知道,蔡襄儿一大早的来找自己,到底是所为何事。
因为门房不是说事的地方,蔡襄儿就把石锦绣拉上了自己的朱轮华盖车。
只是人还没坐稳,蔡襄儿就神秘兮兮地塞了个荷包过来,石锦绣用手一捏,便知道里面装着厚厚的一沓银票。
“这是……”她就疑惑地看向了蔡襄儿,并把荷包往回推。
“你就收下吧!”蔡襄儿就冲着石锦绣挤眉弄眼,然后在她耳边耳语,“你制的香,我表姐已经拿到了,这是她特意感谢你的!”
石锦绣就摇着头拒绝:“可我上回已经收过三皇子妃的钱了!”
“那是买香料的钱,这是特意感谢你的酬金,怎么能混为一谈?”蔡襄儿就冲着石锦绣瞪眼,“而且对于表姐而言,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关键是要有人愿意帮她这个忙,而你,就是唯一的那一个肯帮她的人!”
“表姐说了,你的这份恩情她记下了,只是日后所需的芙蓉香恐怕也得拜托你了!”这一次,蔡襄儿一脸真挚地同石锦绣道,“你要不肯收下这个钱,我表姐肯定会不心安的!”
可收下钱,我也会不心安呀!
石锦绣就有些哭笑不得。
“行了,绣姐儿,咱们不说这些了!”蔡襄儿一见,就赶紧转换了话题,“你刚才是要去哪儿,正好我有马车,我送你去!”
石锦绣这才想起自己要去永盛门外。
“去那干嘛?”蔡襄儿虽觉得奇怪,可还是让马夫将车往永盛门赶,而杜鹃和蔡襄儿的丫鬟翠儿则是坐在了车架上,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天。
石锦绣只好委婉地说起自己想在永盛门外买宅子的事。
“那边的宅子又破又小,而且周围住的都是些下九流的人,你买那儿的宅子做什么?”这一下,蔡襄儿更不解了。
石锦绣当然不能说自己买那些宅子是等着升值的,只得含糊道自己钱少,这样的宅子买一家算一家,有总比没有好。
而蔡襄儿却想到了前不久听闻有个远房表嫂在成亲时陪嫁了几个根本不能住人的院子,可写在陪嫁礼单上却是很有面子。后来,为了修葺那些院子,她的夫家又花了一大笔银子,气得那远房表嫂的婆婆四处说那表嫂的坏话。
绣姐儿想买这永盛门外的宅子,大概也是异曲同工之妙吧!
蔡襄儿就在心里想着,到底没有继续多问。
待到了永盛门外,石锦绣便追忆起梦中的场景来,她得知道到底有哪些宅子在大火中付之一炬,又有哪些宅子幸存了下来。
她就让蔡襄儿的车夫驾着马车围着永盛门外的那些杂板房走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她找到了一条记忆中的青石街,因为街道还算宽,又铺着青石,所以街上一侧的宅子全被烧,而另一侧却被完好地保存了下来。
“不知这里的宅子是怎么卖的?”虽然青石街上有好几家也贴出了“吉屋出售”的红纸,可看着那已是人去楼空的宅子,石锦绣一时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找谁来买这些宅子。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蔡襄儿就有些得意地同石锦绣道,“像这些主人都懒得管的宅子定是挂到了衙门里去了,咱们只需记下门牌,直接去京兆府衙门交钱过户就行了。”
还能这样操作?
石锦绣就将信将疑。
“哎呀,你就信我的吧!”蔡襄儿就同石锦绣道,“之前我家有个家生子,因为立了功,爹爹就放了他的籍,还把他安排到京兆府衙门里当了个刀笔吏,负责的刚巧就是这个事!”
不待石锦绣反应过来,蔡襄儿又把她拉上了车,让车夫往京兆府衙门而去。
石锦绣虽生在京城,可这京兆府衙门却是第一次来,看到门口的那对表情狰狞的石狮子,她的心里多少有些发怵。
蔡襄儿却显得熟门熟路,一跳下马车,就拉着石锦绣往衙门里跑。
“哎……哎……哪来的小孩啊?这里可是京兆府衙门,要玩去别的地方!”一见到她们俩,就有差人厉声斥责着。
蔡襄儿也不发怵,而是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并说明了来意,那差人立马换了一副态度,将二人带至了公事房。
蔡襄儿的话一下子就戳进了叶大太太的心窝。
抱着死马当活医的心态,她便与蔡襄儿签下了合作契约:蔡襄儿负责制作香品,馨香阁负责卖,所得收益在刨去本金后五五分成。
怀揣着卖慕年华得来的那二百多两银票,蔡襄儿先带着杜鹃去东大街旁的小巷里各吃了一碗馄饨,随后又买了些体面衣裳和首饰,回头还不忘给杜鹃买下了那个心心念念的珐琅瓷香粉盒。
提着这些大包小包,杜鹃就喜得和过年一样,脚步都显得有些轻浮:“姑娘,咱们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再瞧大房和三房的脸色了?”
“这才哪到哪呀!”蔡襄儿就嗔了杜鹃一眼,“咱们赚的这点钱,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你可千万别出去显摆!”
杜鹃就失望地“哦”了一声,默默地跟在蔡襄儿身后回了府。
很快就到了蔡襄儿生日的那天,蔡襄儿一早就派人将马车停在了长兴侯府外。
“其实你不必派人来接我的!”一到郑国公府,蔡襄儿便瞧见了在二门处专门等着自己的蔡襄儿。
蔡襄儿见到蔡襄儿后,就很是高兴地迎了上来:“你们家的事我又不是不知道,我若不派车去,难道你想租车来么?”
蔡襄儿听着就在心里一阵苦笑,蔡襄儿说的没错,大伯母是不可能给自己单独安排车马出行的。
“好了,咱们别杵在这了,去我院子里玩吧!”蔡襄儿便自来熟地拉住了蔡襄儿的手,带她去了自己住的小院。
蔡襄儿住的院子很大,还有一个三层的小阁楼,据说站在小阁楼上,可以俯瞰到整个郑国公府的全景。
可让蔡襄儿觉得吃惊的却不是那个三层的小阁楼,而是蔡襄儿的屋里竟飘出了慕年华的香气。
瞧见蔡襄儿那有些震惊的神情,蔡襄儿就不无得意地道:“你也觉得这个香很好闻对不对?这可是我在表姐那软磨硬泡了一下午才讨来的。”
“你喜欢这个香?”蔡襄儿便试探着问。
蔡襄儿就如捣蒜般点头。
蔡襄儿就如释重负地拿出了一个锦盒:“你生日,不知道该送什么才好,也就自制了这个橙花香饼。”
“橙花香饼?用橙花制成的么?”蔡襄儿听着很是新奇,就从蔡襄儿的手中接过了锦盒,迫不及待地打开。
一股沁人心脾的橙花香就这样飘出了锦盒。
“妹妹这得了什么好东西?竟是这么香。”正准备解释的蔡襄儿只听得门外有人在娇笑,旋即就瞧见一位不过二十出头的花信妇人走了进来。
“哟,没想到妹妹这竟然有客。”那花信妇人就冲着蔡襄儿微笑着点了点头,而蔡襄儿也很是大方地回了一个福礼。
蔡襄儿一见那花信妇人就嘻嘻哈哈地跳了过去:“表姐,我们正说起你呢!”
蔡襄儿的表姐?是靖海侯宁家的人吗?
在她的梦境中,靖海侯宁家除了出了个郑国公夫人,还嫁了一个女儿到三皇子府当继妃,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眼前的这一位。
蔡襄儿也就暗暗思躇着。
“又在编排我什么坏话?”蔡襄儿的表姐就很是亲昵地在蔡襄儿的额头一戳,目光也就随之扫到了蔡襄儿手里拿着的锦盒。
“这是什么?”表姐就好奇地问。
蔡襄儿就一脸的与有荣焉:“这是绣姐儿送我的生日礼物,她自制的橙花香饼!”
一听这话,表姐看向蔡襄儿的眼神突然就多了几分希冀,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你会调香制香?”
蔡襄儿愣愣地点了点头,不明所以地看向了蔡襄儿。
蔡襄儿则是冲她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这其中缘由。
蔡襄儿的表姐也未多做解释,而是从腰上摘下了一枚葡萄花鸟纹银香囊:“麻烦帮我看看,能不能配出这里面的芙蓉香来?”
香囊的做工很是精致,一看就不是出自普通工匠之手。
蔡襄儿双手接过香囊,在悬挂香囊的银挂钩上发现了“内务府制”几个小字。
虽是在京城,能用上内务府御制物件的人家却没有几个。
不用想,这定是一款私人定制的香品,也就是俗称的私香。
蔡襄儿小心翼翼地将那枚银香囊放在鼻下闻了闻,皱起了眉头。
“怎么?配不出么?”一见蔡襄儿的神情,表姐便颇为紧张地问。
“也不是配不出……”蔡襄儿犹豫再三后问,“只是……您带着这个香……是为了避子吗?”
蔡襄儿的表姐顿时就黑了脸色。
蔡襄儿则偷偷扯了蔡襄儿的衣袖:“我姐昨天还去了观音庙求子,怎么可能在避子?”
“可这一味香中含有大量的麝香和红花,若不是为了避子,令姐为何要将其佩戴在身上?”知道对方不是为了避子,蔡襄儿便实话实说了。
“麝香?红花?”一听这话,表姐的身形就开始摇摇欲坠,她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蔡襄儿,“你说……这一味香中有麝香和红花?”
蔡襄儿就认真地点了点头。
“麝香味浓,为了遮掩麝香的味道,这一味香中还加入了不少百香子……最后还要呈现出芙蓉花的清香,制这香的人恐怕没少费工夫。”蔡襄儿就感叹着。
“怎么会?怎么会!”表姐的情绪就几近崩溃,“这香可是宫里赏下来的,我一直将其当成一种尊荣和恩宠,没想到……”
“表姐你先别急……”蔡襄儿一边安抚着表姐,一边看向了蔡襄儿,“我表姐可是堂堂的三皇子妃!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果然!
“蔡襄儿见过三皇子妃!”蔡襄儿就退后了半步,重新行了个大礼。
几乎快要虚脱的三皇子妃就扶着蔡襄儿的手示意免礼:“枉我四处寻医问药,没想无子的症结却在此处吗?”
“这倒不一定,只是妇人若常年用这个香……子嗣会比常人要艰难一些……”蔡襄儿也开导她,“可只要停用这个香,再稍微调理一段时间,应该还是能怀上孩子的……”
没想三皇子妃却是苦笑:“不成的,这个香,我不能离身,否则就是大不敬!”
“啊?那怎么办?难不成表姐你一辈子都不生孩子了吗?”这一次,连蔡襄儿都惊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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