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段医生,院里的医师主任,以后负责协助你们调查。”
院长介绍,“这是伏晓队长,来院里查案,他有什么需要的,不用请示我,你自己做主就行。”
“好,”段医生点点头,上前一步伸出右手,“段佑麟。”
“伏晓。”
两人的手一触即分。
院长有事,先行离开了。
“风住这边的调查文档在哪儿你知道吗?
我们先了解下进度。”
“在档案室,我带两位去。”
段佑麟回答,在前面带路。
上楼的时候段佑麟谈起伏晓的城市之星,有几分感慨:“伏队长真是年轻有为。”
伏晓心思都在案子上,敷衍着应付了几句,段佑麟听出他不愿意多聊,也就没再说话。
这起串并案共有三起,死者均是女性,死因机械性窒息,脖子上都有一道特殊勒痕,进入刻思前均受过性侵犯,这是唯一的共同处。
看完调查文档,一项确认信息和一项可疑点。
疑点在于被当做监狱使用的刻思竟然多处未安装监控摄像,以至留有大片盲区可以作案,确认信息是刻思的进出都很严格,案发期间没有外人进入过,那么凶手就是院内的人。
“这不是很清楚了吗,还查什么查。”
程新宇说着把看到一半的笔录扔到桌子上。
伏晓把他扔出去的笔录捡过来继续看,慢悠悠地回:“所以是因为取证难。”
风住警方留下的资料不少,一时半会儿看不完,临近傍晚时伏晓和程新宇出去在院内转了一圈,也问了几个病人和医生,发现有些地方需要权限才能进。
这时候伏晓想起段佑麟。
“不好意思,请问你知道段医生在哪儿吗?”
他叫住一个步履匆匆的护士,态度友好地询问。
“段医生,我刚才看见他在食堂,”对方蓦地见到生面孔有些吃惊,随即反应过来,露出微笑,“您是伏晓队长吗?
我看段医生打了三份饭,应该想给你们送过去。”
“哦,好,谢谢。”
伏晓抬手看了看时间,六点半了。
回到档案室,段佑麟站在门外,刚放下敲门的手准备开门,看到他们从外面回来怔了怔,随后侧开身让开进门的位置。
“我来给你们送晚饭。”
说着扬了扬手里的透明塑料饭盒。
晚饭看起来很丰盛,是三份。
伏晓盯着看了两秒钟,倏地扬起笑容:“段医生也还没吃饭呢?
一起吃怎么样?
我们也有点事情想请教你。”
“请教谈不上。”
段佑麟很是谦虚。
档案室就一条桌子,是那种木质的小型会议桌,以前用来堆放杂物,后来腾出来给风住的警察办公,现在他们就在这条桌子上吃晚饭,伏晓和程新宇默契地一左一右坐在两侧,段佑麟就只能坐在中间。
“院里有些地方需要权限,我们想进去看看可以吗?”
掀开饭盒时伏晓漫不经心地问。
“当然可以,”被两个警察夹在之间也没显出紧张,段佑麟回答得很平静,“只有院长办公室我也没权限,其他地方我都可以带你们去。”
伏晓正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他的行为和表情,闻言一顿,和程新宇飞快对视一眼,又不露痕迹地各自别开。
他们刚才对着监控分布图在院内转了一圈,其中一处监控盲区就是院长办公室。
这样看来院长的嫌疑倒是更大了。
他们漫无目的地聊了一会儿,聊了聊案子,也聊了聊别的东西。
男人之间能聊的不多,更何况他们两个的职业没多少交叉点,谈案子段佑麟不懂,谈治疗伏晓又不感兴趣。
还是程新宇见气氛有些僵硬,挑了几起他以前在派出所处理过的和精神病患者相关的民事案件作为话题。
“当精神病人的医生应该更辛苦吧。”
程新宇问,伏晓就在旁边听着。
“习惯就好了。”
段佑麟咽下嘴里的食物,回道。
“我之前碰到一个案子,是个女孩,父母管得很严,最后把人生生逼出了精神病,现在应该还在接受治疗。”
“多数精神疾病都不是先天的,这和环境、身边的人、所经历的事情,或者服用的药物都有关。”
“精神病人,我是说这些患者,大概都多久能痊愈?”
“很难说一个明确时间,药物干涉下还要看病人自己的意志以及家属的态度。
很多情况是即便服药,但无法脱离压抑的环境,最后还是会演变得更严重。”
“哦,那——那段医生对这几名死者生前的精神状态有什么看法?”
伏晓听了一段时间他们的聊天,忽然插进去问道。
段佑麟对这个问题从容不迫,似乎早己料到话题会有这样的转向。
但他没有立刻回答。
隔了几分钟,他拿起纸巾擦了擦嘴,丢进空了的饭盒里。
“离开这里吧,伏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