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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西周,上周

发表时间: 2022-12-09

“你笑什么?”胖头孙目光朝我扫了过来,冷笑道,“你还笑得出来,你输了知道吗?”

姚师爷微微一笑:“你们小孩子家家儿闹着玩儿,论什么输赢?”

胖头孙不满的说:“老爷子,我知道您是慕枫的师爷,但您也不能偏袒他呀,说好了比一比路份儿,我这青铜器的路份儿不比他那件儿高吗?”

“您瞧,这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姚师爷对着启老笑了笑。

姚师爷本想给胖头孙留点面子,毕竟胖头孙的师父跟他老人家认识,但胖头孙丝毫不明白姚师爷的好意,只觉得姚师爷偏袒我,所以他转向了启老。

“启老,这件青铜盨(xu)我花了二百块钱才收进来的,这不比慕枫那只瓷器路份儿高吗?”

“收起来吧。”启老委婉的对胖头孙说。

胖头孙笑道:“启老,我跟慕枫斗眼呢,您是行里的老人,今儿有您在,您得给句话,到底谁输谁赢?”

这孙子还老劲儿了。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估计是以前住大院的时候,他一直被我碾压,心中早有不服。

我知道启老对后辈很是爱护,不想伤了胖头孙,我不愿他老人家为难,对胖头孙说:“我这人说话直,您可别介意,这件东西整个儿一瞎活儿,我师父说不论输赢,那是看在你师父的面儿上,不想让你太难堪,别不识好赖了。”

胖头孙一听,就更不服气了:“你说我这是瞎活儿?慕枫,你没吃错药吧你?呵呵,这件青铜器我看得真真儿的,不论是器型还是纹饰,还有这些绿锈,完全都符合西周中晚期青铜器的特征。”

“西周?我看是上周的。”

“呵,慕枫,你这是输了跟我耍无赖吧?”

这时卖馄饨的大爷要收摊了,我看着他拿着火筷子,要把煤炉里的煤渣给清出来,我过去跟他借了火筷子,煤炉里还有烧的通红的煤球,我拿着火筷子在里头烤了烤。

然后拿着火筷子走向胖头孙。

胖头孙下意识的退了两步:“嘛呢?玩不起想动手?”

“我给你证明这件青铜器是上周的。”我拿着火筷子,直接夹在那只青铜盨很厚的一块绿锈上。

胖头孙激动的扑了过来:“慕枫,你大爷的,你特么干嘛呢?你要坏了我的青铜器,我跟你没完!”

“您那一对招子如果还好使的话,仔细看看,瞧这小烟儿冒的。”火筷子夹在绿锈上,绿锈滋滋的冒着白烟,“看清楚了,这不是火筷子上的烟。”

胖头孙推开了我,青铜盨被火筷子夹过的绿锈,出现了浅浅的凹痕,像是被火筷子烫熔化了似的,有种塑料的感觉。

同时还有一股刺激性的气味,像是香又不是香。

我把火筷子还给馄饨摊的大爷,对胖头孙道:“如果是天然的铜锈,不会被火筷子一夹就化,何况我刚才的火筷子还没烧红呢。”

胖头孙呆若木鸡。

显而易见,这件青铜盨是仿的,绿锈是用松香或者胶水、染料以及其他一些物质,人工做出来的。

这一场,胖头孙输了。

他愣着了良久,然后抱起青铜盨,一言不发的走了。

我那个时候才十来岁,并不知道天赋是一把双刃剑,有时不仅伤了别人,也会伤了自己。

小的时候,在大院里我就表现出惊人的天赋,是长辈眼里的神童,就连胖头孙的父母都很喜欢我,大院长辈有时没事就会出题考我们,而我总是第一个给出答案,胖头孙比我大六岁,反应却比我慢半拍。

他对我积怨已深,可我对他根本不当一回事,就这样我们的关系越来越不可调和,到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心中的执念,他就是想赢我一次。

“你说你这孩子,何必搞这一出?”姚师爷略带责备的看了我一眼,但我看出他眼里好像有些欣慰。

因为这些文物造假的手段,是册门五活中抓子活的内容,老爷子对这一道不怎么精通,没手把手的教过我,只是偶尔跟我说一说里头的门道,加上我在书里看到的知识,相互结合,就发现了青铜盨的破绽。

启老笑着对我点了点头:“这孩子倒是一棵好苗子。”

“他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您要不嫌弃,以后多提点提点这小子。”

“提点谈不上,有空到家里来坐坐。”

“得,老哥,不早了,咱回吧。”姚师爷起身。

启老点头:“回。”

出了街口,跟启老分别,我骑着二八大杠,姚师爷抱着那只觯斋款的洪宪瓷,坐在车后头。

寂静的小巷里,二八大杠咿咿呀呀的响着,姚师爷问我:“小枫,跟胖头孙斗眼之前,你有没有把握?”

“没有。”我老实回答。

姚师爷在我背后拿着烟杆敲了过来:“没有你逞什么英雄?我还以为你在逛摊子的时候,已经发现了什么目标呢。万一要是输了,我这张老脸儿往哪儿搁?”

“胖头孙那狂样儿,您又不是没见着,他说我们是江湖派。”

“江湖派怎么了?没有江湖派,哪有古玩行?”

“我这不是气不过嘛。”

“这些闲气有什么好争的?平白得罪了一个人,却连个彩头都没挣回来。这买卖儿你赔了啊少爷。”

古玩行要有什么比试,一般都有一个彩头,但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何况我也没把握能赢胖头孙,因为捡漏这一道,除了个人的水平之外,还有运气的成分。

水平再高,要是运气不好,你遇不到大开门,那也白瞎。

“老爷子,您操什么心,胖头孙就一棒槌,得罪了就得罪了,还怕他找咱们报复吗?”

姚师爷提醒道:“人家有师父的。”

“可我也有师爷啊。”

“我老了。”沉默了一会儿,姚师爷在我身后轻声的叹息。

那一声叹息,就像夕阳最后的余晖,让我莫名觉得心酸,我想时光过得快一些,让我快快成长,有机会去孝敬他老人家,但我又想让时光过得慢一些,让我可以慢慢的跟他相处。

我很矛盾。

一会儿,我们到家。

看到乌漆嘛黑的院子,我和姚师爷齐齐松了口气,接着蹑手蹑脚的溜进我们的房间,生怕把小蛮姑给吵醒了。

“还好,没被小蛮发现。”

姚师爷刚刚说完这句话,屋里的灯忽然亮了起来,床边坐着一个女子,披着一头长发,一袭红衣,鲜艳如血。

“我操!”

我和姚师爷同时吓了一跳,姚师爷手一抖,觯斋款的洪宪瓷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