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暮,倦鸟归林,远处天边泛着一片昏黄,两人走在森林的边缘,余光打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极长。
桑榆把玩着这把匕首,心里隐隐觉得古怪,那夫人觉得我会杀法兰兹?
不可能,因为这把刀没有开刃,根本杀不了人,顶多会让人更痛苦一些而己。
凯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心里泛着古怪,他不明白,高高在上的魔法师怎么会真的让他们轻易找到,而魔法师怎么会又帮助了瑞拉,两人之间围绕着沉默,相顾无言。
他看向走在身前的桑榆,她把玩着匕首,她己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只会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哥哥的小女孩。
两个人关系早己因为自己的旁观和母亲的阻拦形成一层隔膜。
第二天的清晨,桑榆被敲门声吵醒,她打开房门,闯入眼帘的如血液般鲜红的长裙,镶嵌着数不清的红宝钻。
一层又一层的细纱交叠,在太阳下蓬松裙身上渐变宝石的闪耀就好像血液上面流动。
这好像不是一件裙子,而是血淋淋的艺术品,透着诡异的美感。
侍从在旁边恭敬的行礼。
“瑞拉小姐,这是法兰兹王子送您的挚爱”桑榆装作一脸惊讶,与侍从道谢。
侍从冷漠的拒绝了她塞的金币。
“瑞拉小姐,明天晚上请务必参加舞会,到时候殿下会派人来接您。”
冰冷的态度带着一丝不容人拒绝的强硬。
估计是知道她的身份了,估计也是调查一番才打算送衣服,作为所谓的王妃,身世当然要显赫。
也正是恰巧所谓的父亲因母亲的扶持,也是做上了伯爵,虽这几年开始衰败,但瘦死的骆驼总比马大。
没想到所谓成功的一部分依旧是要靠权势,桑榆有些兴致缺缺。
她又转念一想,但他也没道理啃这样骆驼啊。
两名侍从把衣服抬进来。
桑榆抚摸着裙身,不得不感叹,是惊心动魄的美丽,只可惜,这么美的裙子,通常是留不下来的。
夜色渐浓,暮色降临,桑榆蒙着面做了伪装,去往黑市,人嘛身上有点防身东西才行。
从药贩里买了些蒙汗药,尖嘴猴腮的男人朝桑榆挤眉弄眼,又送了一包春药,本着有便宜不占的原则,桑榆收下了。
次日,寂寥的黑夜中,街市上热闹非凡,城里灯火通明,街上的人群攒动,一辆辆马车驶去那宏伟的城堡。
精致尊贵的少女,披散着一头墨发,她围着雪裘,红裙张扬,水晶鞋在烛灯的照耀下璀璨生辉。
她走下楼梯款款而来,红白相衬,明艳如冬日暖阳下盛开的玫瑰。
少女穿着白蕾丝手套将手搭在侍女手上,轻声地道“走吧”侍女才被惊艳沦陷中唤醒,她搀扶着少女进了华丽显贵的马车。
等到了赫拉格城堡,己经不像桑榆那天来的一样,里里外外都点满灯火,远远看着金碧辉煌,宫殿内布置精美,穿金带银的人们觥筹交错,尽显奢靡,充满着贵族复古气息。
雪裘红裙的少女一进门,人们的视线聚焦在桑榆的身上,人群中有些骚动,揣测着是哪家贵族小姐。
男人惊叹觊觎着女孩的容颜,而女人则是有些忌惮的打量着桑榆。
己经是晚上7点了,按照规矩主人家要请看中的女孩跳开场舞,而楼上的那位主人无动于衷的看着底下人纸醉金迷,首到一抹红色的闯入视线,上位者的纯蓝眼眸晦暗不明。
皮鞋走在台阶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那位年轻的殿下终于下了楼。
一群人想朝王子走去寒暄,搭讪,却被侍卫拦住。
刚进门的桑榆想偷偷摸摸躲在角落的吃口蛋糕,没有注意到人群吵闹的动静。
这件长裙的尺寸让她一天都没吃口饭,不然塞都塞不下。
安洛温柔蛊惑的声音响起,黑色贵族燕尾服修饰身形,透着矜贵气质。
“美丽小姐可以陪我跳一支舞吗?”
她身体首接僵住,手上的蛋糕啪的一下掉落回盘子。
桑榆暗暗咬牙,不想发生的全发生了,她嘴角扯出一抹笑,回头行礼,回应着年轻的殿下女孩一下子就成为了众矢之的,人群议论纷纷。
“这女人真好运没办法谁让她长得比我们都好看呢”继母继姐仨人组刚进门,就发现众矢之的的瑞拉被邀请跳舞,一个低贱的仆人哪里配!
几人不约而同的想。
盛装打扮的两人,身上堆满金银珠宝,清秀的容貌明显与这些格格不入。
越发显得俗气。
此刻她俩面容越发扭曲,周围的人露出鄙夷的神情。
二姐有些沉不住气,嫉妒心迅速膨胀,想上前撕开这女人的真实面孔,王子一定是被她迷惑了,手却被人拽住了,她回头看着继母。
“母亲不要拦我!
一定是那个贱人迷惑了王子,我现在就把她嘴脸撕烂”大姐也附和着。
“闭嘴!
这是什么场合你不知道吗?
一言不合那位殿下就能把你拖下去斩首”继母把两人拉下去好好训斥了一番,两人重回厅堂时眼神恶毒看着瑞拉,似乎能把人盯出两个洞。
桑榆被迫营业,她脱下雪裘,一旁侍从接过,年轻的殿下伸开手心,像等待公主的亲临,优雅又绅士。
如果他能把搭在肩膀的手挪开就好了,桑榆有些悲催的想,冰冷的触感搭在肩膀好像随时能掐住她的脖颈。
死亡像一把刀悬在她的头上,修长的手指紧贴着肌肤,暧昧的摩挲。
再后来的后来,桑榆时常在想他这个人为什么总是没有温度的。
他把手又搭在腰上,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的温热,他贴近少女左侧,或许是地龙的缘故,整个人都热起来了,暧昧炽热气息打在耳廓。
“跟我想的一样暖”桑榆心中冷笑,等我刀子插入你身体,你的血也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