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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同伟:胜天半子,我要逆天改命》精彩片段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面对此情此景,如果说祁同伟一点感觉都没有,那绝对是骗人的。
这一刻,自认为早已看透了陈岩石两口子真实嘴脸的祁同伟,还是被王馥真的操作给……怎么说呢,不能说惊到了吧,至少刷新了认知的下限。
待到祁同伟走后。
陈家。
“同伟呢?”
从屋里出来的陈阳,问了这么一句。
“走了。”
王馥真回答那叫一个干脆利索。
“刚刚,你有点过分了。”
陈岩石有点当着彪子立牌坊,直接玩起事后诸葛亮;他也绝不是啥好人,如果他真想维护祁同伟,那么刚刚就应该有所表态,而不是事后说着这些废话。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什么东西!一个穷山沟出来的穷小子,还想跟我闺女处对象,这明显是不怀好心。”说完,王馥真嘱咐了陈阳一句,“陈阳,妈跟你说,那个姓祁的跟你分手正好。这是你的造化,以后别在跟他有啥瓜葛了,听到没。”
见陈阳没理会自己,直接摔门回到屋内。
王馥真发着牢骚:“你瞅瞅这闺女,随谁啊!”
“随你!”
“随你!”
陈岩石跟王馥真斗着嘴。
…………
差不多一个星期后。
在梁群峰走马上任政法委书记以后,高育良的任命下来了。
吕州市长。
在汉东这一亩三分地,也算是一方大员了。
(这一时期,李达康还耗在金山县,不过已经是金山县一把手了,起步比高育良慢了半拍。要不然也不会有后来吕州高李配了。)
高育良虽然没有李达康那么会爱惜羽毛,但是也是一个很有政治头脑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坐上后来的汉东政法委书记。
当听说高育良即将上任吕州市市长以后,同学们都要给高育良贺贺;这其中就包括陈海、陈阳、侯亮平、裴倩倩、钟小艾,也少不了祁同伟。
坐在主位的吴慧芬笑得合不拢嘴。
跟高育良一样,吴慧芬也是汉东大学的一名老师;不过这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
有道是妻以夫为荣,虽然高育良坐上汉东大学政法院的院长,但是这个头衔并不能满足吴慧芬。自古便有士农工商之说,工作虽然喊着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是却有三六九等之别。
高育良在汉东大学,充其量也就是一名大学教授,哪怕以后有可能坐上汉东大学校长的位置行吧,可那跟主政一方却没法比。
所谓职务含权量,大学校长能跟地方相提并论嘛。
在祁同伟前世的时候。
跟小林老师处对象的吴慧芬含沙射影拜托高育良将小林老师调到政法系统,说白了,还是为了那张脸;实际上,真实情况不一定跟吴慧芬说的那样,小林老师在汉东大学受到排挤,评职称无望;主要是她官太太瘾过惯了。
“来,让我们共同举杯,祝高老师,步步高升。”
作为老学长,祁同伟率先发号。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什么步步高升,同伟啊,你这个认知就有点危险了。”
哪怕是在公共场合,高育良也很注重影响;别说他还没走马上任,就算走马上任以后,也非常注意这点。
“育良,这也是人家同伟一点心意。步步高升有什么不好的,这里又不是啥正式场合,在场的也没外人,你咋还跟自己学生较真呢。”
笑得合不拢嘴的吴慧芬,来了这么两句,随后举起果汁杯:“同伟啊,你吴老师替你高老师应下了你这份祝福。”
说完,吴慧芬将手中的果汁一饮而尽。
整个用餐的过程,也算其乐融融。
如果说有什么让人扫兴的地方,莫过于一个小插曲。
是钟小艾。
这女人有点不胜酒力,才喝了一小杯,就有点撑不住了。
明明不会喝酒,偏偏还要来上一杯。
侯亮平这个软饭王,别管人咋样,看资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他要不是抱上钟小艾这条大腿,哪有后来的我行我素,牛逼轰轰,不说爱哪凉快哪凉快去,至少不会那般高调到无所顾忌。
(陈海就是例子。背靠老爹陈岩石也算很有背景吧。可是作为反贪局局长,遵守原则也好,低调做人也罢,都在方寸之间。面对着季昌明,也不敢放肆;哪像侯亮平、钟小艾,一口一个老季。人家好歹也是汉东检察长,尊卑有别,那个时候老季就算要退了,可也在其位,就算不在其位,人家毕竟年长,所谓尊老爱幼,就这一点,老季也是他们能叫的。用农村人一句话来讲,这就是没教养。)
包房外。
走廊中。
跟钟小艾处对象的侯亮平,望着钟小艾问道:“小艾,你没事吧。”
钟小艾摇了摇头。
随后,钟小艾说道:“你瞅瞅咱们那位老学长,趋炎附势的样子,成啥了。都说你是个猴子,我看他比你像个猴子。”
钟小艾说猴子,前一句是戏称,后一句则成了骂人了。
“的确,咱们这位老学长有点…………“
侯亮平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
随着钟小艾一个眼神,他已经留意到什么。
是去洗手间的祁同伟,恰好这个时候回来了。
“老学长。”
侯亮平打了声招呼,这货也不感到尴尬,反正估摸着也就是本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
祁同伟点了一下头,什么都没说,回到包房。
“你说刚刚咱俩的谈话,老学长听到了没有?”
侯亮平问了钟小艾一句。
“谁知道啊。”钟小艾毫不放在心上,大小姐高高在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听到如何,听到又如何。”
“听到了…………”
侯亮平的话还没说完,钟小艾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还能吃了咱们不成?”
这一时期,钟正国就已经非常牛逼了。
有这样一个老爹,这也就造就了钟小艾自认为高人一等,丝毫没将祁同伟这个穷山沟出来的放在眼里。
人心都是肉长的。
对于侯亮平、钟小艾的谈话,祁同伟不是聋子,怎么可能没听到;要说听到了,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才是骗人的。
可是又感觉又如何。
以他现在的地位,又能做些什么。
别说现在,就算是前世,又能做的了什么。
天底下不漏风的墙。
前世的时候,在大学时期,祁同伟就听过一些扑风做影的传闻,而到了他后来踏上仕途,有关个别人的背景,更是闹的不说沸沸扬扬吧,但是也绝不是什么秘密。
钟正国。
一座绝对的大山。
他祁同伟根本就够不着的政治资源。
说句不好听的,人家要弄他,跟弄死一只蚂蚁没有啥区别;哪怕他后来贵为汉东公安厅厅长,可在钟小艾家庭背景面前,根本啥都不算。
重生等同于一次小说之中的开挂,可是这个挂,在那个挂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嘛,如果世间有重生者,而重生者又跟唐僧有的一比,吃了其一块肉能长生不老;那么不等世人知道这个重生者,这个重生者刚重生就会被大卸八块,根本就不会在世上留下任何痕迹。还有这么一句话说得好,如果世上有人参果,明面上福布斯排行榜那些,别说闻一闻味道,连见一面都见不到。这就是现实。)
“同伟,你没事吧?”望着回来的祁同伟,高育良问道,“看你脸色有点差。”
“没事。”
祁同伟应了一声,他并未将包房外发生的事情跟高育良说。
其实,刚重生的时候,他还想过利用一下钟小艾这个资源来着。
两世为人,不说开挂,也多了分认知。
如果抱上钟小艾的大腿,在祁同伟看来,以自己的能力,百分之百进部,这是毫无怨念的。
只是,前世,他跟钟小艾不熟,但是听闻这女人对自己有成见,看不起自己的出身;但是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道听途说的冲击力终究还是有限的;而现在,在包房外,那一幕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尤其是注意到钟小艾那瞥自己的眼神,轻蔑之中带着鄙视,鄙视之中带着嘲讽,嘲讽之中又有几分践踏;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之重生后多出的那点小心思是多么的可笑。
现实就是现实。
阶级就是阶级。
成见就是成见。
三座大山,哪一座是那么容易能够攀登过去的。
该来的还是来了。
已经大三的祁同伟,也到了接受组织分配工作的时候了。
这年头,上大学其实还是有一点好的,国家包分配;别管工作如何,至少都有个相对来说还不错的正式工作;不像以后,出了校门就面临失业。
其实,像祁同伟这样的大三学生,说是到了工作分配,实际上准确的说应该是工作实习;国家施行人才引进计划,通常来讲,像汉东大学这一时期的学生,到了大三以后,就会被分配到各单位,先实习一段时间,这一时期相当于临时工;跟后来的临时工不同,这一时期的临时工基本上干上几个月,然后等到正式毕业以后都会留在原单位。
学生会的其他几个骨干,分配的单位都不错,不是市司法局,就是市检察院;哪怕不是学生会的,也基本上都留在了京州,也有去吕州、林城的。
而祁同伟这个学生会主席,是唯一一个被发配到岩台山司法所的;没错,与那些同学相比,祁同伟的遭遇可以用发配来形容了。
结果一出来。
大家伙为之瞠目结舌。
在学校,祁同伟品学兼优,又是学生会主席,按说在国家提出人才招揽计划的时候,祁同伟应该有一个不错的起步才对;偏偏现实却是这样南辕北辙。
前来安慰祁同伟的人不少。
其中就包括裴倩倩。
与他人不同,裴倩倩对祁同伟的事情不光上心,而且上头。
“祁学长,听说你被分配到岩台山司法所了。”
裴倩倩问道。
不等祁同伟开口,裴倩倩义愤填膺的说道:“这分明就是给你小鞋穿,人家王二柱还被分配到林城公安局呢,那可是你们这一届最差的一个了。不行,我得找他们去,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倩倩同学,算了。”
“怎么能算了呢?”
裴倩倩一跺脚。
“不算了,还能如何?”
两世为人,祁同伟自然知道真实情况如何。
要给他小鞋穿的不是别人,那可是现在刚走马上任没多久的汉东政法委书记梁群峰啊。
胳膊还能拧过大腿的?
(不是有这么一个桥段嘛。高起强算个什么,还需要祁厅亲自出手,派个程度过去,都有点将小事化大了。而后来的高起强,要灭现在的祁同伟轻轻松松,故此,在祁同伟跟梁群峰之间,隔着一座座山,而梁群峰又是一座峰。)
能从基层一路打拼,坐上公安厅厅长的位置,祁同伟又怎么可能不明白权力的了得。
其实,对于祁同伟来讲,他还有一条老路可以选,向梁璐低头。
只是,那老娘们,他受的够够的。
再让他低头,他真不愿意。
前往岩城岩台山司法所之前,祁同伟又去了一趟京州市w大院。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祁同伟被分配到岩台山司法所的事情,陈岩石跟王馥真两口子已经知道了。
“你又来干什么?”
王馥真还是那个德行,见到祁同伟,就摆着张臭脸,成见俩字就差写在额头上了。
虽然是官太太,但是王馥真呢,也没啥城府。
相对于王馥真,陈岩石绝对是个老江湖:“同伟来了,坐吧。听说你被分配到岩台山司法所了?基层好啊!基层能够锻炼人。都是为社会贡献,为人民服务,在哪不是工作。所以吧,千万不要有情绪。”
陈岩石这番官话差点没将祁同伟给逗乐。
如果是上一世,大学时代,出身穷山沟,不知道人心险恶的祁同伟,还真能被陈岩石给忽悠了。
可是,经过大风大浪,见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好歹是做过厅长的人,又不是三岁的孩子,祁同伟怎么可能被陈岩石这番冠冕堂皇给忽悠到了呢。
对于从政的来讲,最不要脸,也是最无耻的,就是这句话了。
基层最锻炼人。
说,谁都会说。
理也都是这个理。
可实际上呢。
当面一套,背地一套。
就比如陈岩石,他为啥不让他闺女去穷山沟司法所锻炼锻炼,为啥不让他儿子去穷山沟司法所锻炼锻炼。
相对于丁义珍之流,陈岩石身上谈不上有大的原则问题;但是也绝不是一个大公无私之人。
在梁群峰的操作下,陈阳去了京都,这个结果让陈岩石很满意。
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做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有个好去处。
可怜天下父母心。
陈岩石、王馥真两口子也不例外,自然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还有陈海,陈海后来能进检查部门,还不是陈岩石在背后出了力;好歹是原来汉东检查部门的常务副检察长,虽然被赵立春压着,没能更进一步,但是在汉东,这个位置跟权力已经很大了。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这是人的天性,无可厚非。
可是像陈岩石这种,一旦这样,那就容易出现大问题了;所谓一个萝卜一个坑,他们都盼着子女好,那像祁同伟这样没背景,出身不好的,哪还有什么位置。
“陈阳。”
在这个时候,祁同伟叫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分手,让陈阳这位大小姐,心中有诸多不爽;故此,刚出门的她,在看到祁同伟以后,回应祁同伟的便是一道关门声。
说实在的,这一刻,祁同伟还是有点小失落。
加上前世,那就是几十年的感情,面对陈阳的陌生人相待,如果说祁同伟一点感觉都没有,那真是骗人的。
“走吧,你祸祸我们家闺女还祸祸的不够?”
王馥真倒是心直口快。
“陈叔叔,王阿姨,那我就先回去了。”
祁同伟是出身不好,但是不代表没家教。
农村,尤其是穷山沟出来的,父母都教育子女要与人和善;祁同伟的父母也不例外。
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受到这样的熏陶,如果祁同伟真的能够干出来什么跟人翻脸,尤其是跟长辈翻脸的事情,那真就成了不可思议了。
待到祁同伟走后。
王馥真呸了一声,随后发着牢骚:“什么玩意!被发配到岩台山司法所,现在想起我闺女了。早干什么去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
因为祁同伟也不在,故此,陈岩石只是看了王馥真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看着报纸。
…………
岩城。
岩台山。
司法所。
对于祁同伟来讲,这地,他可不陌生。
前世的时候,这里就是他仕途的起点。
如今,再次故地重游,祁同伟心里是五味杂陈。
“是祁同伟同志吧!”
司法所门口。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警察,从不远处走来,看到站在司法所门口回头张望的祁同伟,问了这么一句。
李靠山。
岩台山,司法所所长。
步入仕途,依托靠山。
如果这样理解的话,这个名字还是挺不错的。
可人在岩台山司法所一窝就是二十多奔三十年,窝的头发都白了,这也让李靠山这个名字多了另外一个含义;靠山,靠山,真的靠山;李靠山这一靠山,不夸张的说,靠了一辈子。
李靠山算是祁同伟仕途上的第一个老师,也让他认清了现实。
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祁同伟就是另外一个李靠山。
曾几何时。
李靠山也是个热血青年,胸怀大志,心藏宏图,怎奈现实比人强。
他也是高等学院毕业的高材生,甚至毕业的学校比祁同伟还好呢,也是当年学校的学生会主席,怎奈下乡的时候得罪了某位公子,上学的时候看不惯某人的所作所为,跟其不对付;结果好了,对某位公子来讲,某人不是叫靠山嘛,那好去靠山吧,结果靠到了现在。
“李靠山。”
满头白发的李靠山,递过来右手,随后为祁同伟介绍了另一位同志:“这位王满仓同志。”
“祁同伟同志,欢迎,欢迎!欢迎加入我们司法所。”
王满仓呢。
人如其名。
名字起的土了点,为人厚道。
不是厚道人,也不可能窝在岩台山司法所了。
年龄比祁同伟大一轮,三十多,开始往四张上奔了。
岩台山司法所已经很久没有新同志加入了。
上面下达通知,按照李靠山的说法,本来,收到消息的他想跟王满仓为祁同伟举办个简单的欢迎仪式的,怎奈岩台山村出了点小状况,钱二婶家的牛生病了,故此,李靠山跟王满仓也就过去问问。
基层无小事。
这是上面的说法。
实际上,整天也就是鸡毛蒜皮的事情。
谁家的鸡丢了,谁家的羊又出事了,谁家跟谁家又闹别扭了。
这些都需要司法所出面的。
事不大,但是重在多,麻烦。
将祁同伟迎入司法所,李靠山简单的为祁同伟介绍了一下目前的环境,以及今后的工作。其实,对于祁同伟来讲,这也是老生常谈了。
前世,他就在司法所干过,虽然没干多久,最后主动申请去了缉毒队;但是这不代表,他对岩台山司法所的情况不了解。
在祁同伟看来,有时候想想,窝在岩台山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少了些尔虞我诈,少了些勾心斗角,虽然鸡毛蒜皮,东家扯西家的事情要多了点,但是不用巴结这个,讨好那个;日子倒也逍遥。
可是,对于心性孤傲的祁同伟来讲,这条路,他也就是想想罢了,真让他放弃一切,他还是有点怎么说呢,不说做不到吧,至少心有不甘。
祁家沟多少年才出他这么一个大学生,被全村人赋予希望,好不容易走出穷山沟,结果又进了穷山沟。
责任感,让祁同伟心里稍稍有些煎熬。
不过,对他来讲,重活一世,再次来到这仕途刚起步的地方,倒是可以利用这里的宁静,好好想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半个月下来。
祁同伟已经适应了眼下的工作,想不适应都难,毕竟两世都在这干过。
这天,汉东大学那边有人来了。
裴倩倩。
这个跟祁同伟交集谈不上有多深的同学。
她的出现,倒是让祁同伟有点意想不到。
“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吗?”
“不是,那什么…………”
“我来看看祁学长你。”
“有啥好看的。”
就在这时。
李所长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用着命令的口吻教训着祁同伟:“祁同伟同志,怎么跟女同志说话的。那什么,我跟小王先去一趟村里处理点事,你就留在这好好陪陪人家女同志。”
为祁同伟跟裴倩倩创造空间的李所长,临离开前,特意嘱咐一句:“注意方式方法,注意语气态度。”
待到司法所只有祁同伟跟裴倩倩两个人以后,祁同伟率先开口:“喝茶吗?”
“不喝!”
“坐!”
别看两世为人,但是在感情方面,祁同伟实际上跟一张白纸没有啥区别。
因为出身,虽然祁同伟生性桀骜,但是桀骜的同时,又生性自卑;这有点矛盾,可这就是事实。哪怕前世的时候,他贵为汉东公安厅厅长,但是常说的一句就是像我们这种人没有资格拥有爱情拥有感情。
只有在高小琴面前,他才能放下伪装,才能感觉放松。
故此,面对着裴倩倩,祁同伟有点显得娘们唧唧了。
俩人这么大眼瞪小眼,足足有五六分钟。
一个显得有点尴尬。
一个则是把玩着手指,说是矫情也好,说是羞涩也罢,都不为过。
“你一个人来的?”
还是祁同伟率先开口,打破了这种压抑。
裴倩倩嗯了一声。
“山路不好走吧?”
祁同伟又问。
“没什么不好走的。”
裴倩倩回答道。
“那什么,学校那边,大家都好吧。”
“都好!”
俩人的对话如同白开水,看似单调;可是对于裴倩倩来讲,却很有营养。
她大老远的跑到这岩台山穷山沟来,就是为了看看祁同伟,对她来讲,哪怕这一刻没有啥风花雪月,没有啥山盟海誓,那也是幸福的。
本来,祁同伟还想再聊点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差不多等到下午五点,李所长跟王满仓这才回来,还带来了野味,一只野兔,说是路上碰到,顺手抓的。
这年头,各方面法律啥的还没有那么健全,更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同伟,你那个同学呢?”
一上来,李所长便问了这么一句。
“走了?”
“怎么不留人家?”
面对着李所长的再一次询问,祁同伟沉默了。
“同伟,作为过来人呢,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别嫌我话多。我虽然对那姑娘不了解,但是打眼一看,就看出来那姑娘是个本分人。她对你有意!”
“所长…………“
祁同伟刚叫出一声所长,还没说出下文,李所长再次说道:“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能,你自己感觉不到什么,可是我却看的真真的,这点,绝对错不了。”
“同伟啊,好姑娘要珍惜,这是你的福气。咱呢,都不是啥大富大贵的人,你老所长我还能害你不成!当然,说了这么多,我想说的句只有一点,你自己得心中有数才行。”
在这个世界上,他祁同伟的朋友很多。
什么丁副市长丁义珍,什么陈清泉陈院长,还有什么赵瑞龙赵公子等等。
可是真心对他好的没有几个,李所长就是其中之一。
人家说这话,完全是发自内心,不带有一点利益色彩。
“李所长,你的话,我记下了。”
祁同伟最后道了这么一句。
接下来的一个月,裴倩倩又来过四次。
这里都快成了她打卡上班的地方了。
只要逢周末休息,裴倩倩就会不远千里过来看看。
对于裴倩倩,李靠山跟王满仓也熟了。
“倩倩同学是来找同伟的吧。”
“倩倩同学进来了,吃过饭再走。”
李靠山跟王满仓也没将裴倩倩当外人;反正作为过来人,俩人眼力劲很活,只要裴倩倩一来,他们俩就借口有事,为祁同伟跟裴倩倩创造单独相处的空间。
俗话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重纱。
人心都是肉长的的。
祁同伟也不例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裴倩倩对自己的情感呢。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俩人虽然没有捅破窗户纸,关系上也没得到确立,但是情侣关系却得到大家伙的认同。
有一次,祁同伟带着裴倩倩到村里四处走走。
村里的村民倒也热情。
“这姑娘长得真俊。”
“小祁,你可得对你对象好点。”
“姑娘,蛮有眼光的嘛,小祁人不赖,人老实厚道,绝对是能过日子的材料。”
…………
面对着大家伙这般赤裸裸,祁同伟也好,裴倩倩也罢,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本来,祁同伟有心解释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而裴倩倩则是心里暖洋洋的。
如果陈阳还跟祁同伟在一起,那么裴倩倩绝对不会迈出这一步;可如今,祁同伟恢复了单身,她是真的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错过这段缘分。
这天。
葛大婶找上了祁同伟、李靠山他们,说是徐大娘家的大小子出事了。
人民群众的事情比天大。
一听这话,李靠山、祁同伟以及王满仓哪还怠慢,赶紧跟着葛大婶去了徐大娘家。
还没迈入徐大娘家家门。
祁同伟就听到徐大娘的儿子徐福贵的声音。
“娘,让我再溜一口吧,我感觉自己要死了。”
“我受不了了。”
紧接着徐大娘家就传来砰砰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被撞倒了。
此刻,祁同伟一马当先,撞开了徐大娘的房门。
步入堂屋,祁同伟看到屋内一片狼藉,至于徐福贵坐在堂屋正中间,双手抓着自己的脖子,整个人脸色苍白,就这么抽抽着;而徐大娘则是抱住自己的儿子,鼻子一把泪一把的哭叫着“我的个儿啊!“
“怎么回事?”
李靠山问了这么一句。
“所长,他好像是毒瘾发作了!”
王满仓用胳膊肘捅了捅李靠山,提醒了这么一句。
岩台,汉东一个县级市,因为靠近汉江省东山市,故此,地理位置偏僻,虽然国家改革开放都进行了十多年了,但是岩台一直没有发展起来;加上这里是丘陵地带,故此,一些邪门歪道也就应运而生。
黄赌毒猖獗。
其中,毒这一块,不知道多少家庭因为它而分崩离析。
群众思想没跟上来,对于这一块的危害,意识薄弱,故此,很容易不经意间就沾染了这玩意儿。
岩台当地政府虽然大力打击贩毒分子,怎奈受到历史的局限性(哪像后来,什么人脸识别,隔空定位,你在东山拉个屎,岩台这边都能收到风);故此,面对着这帮铤而走险的犯罪分子,不说鞭长莫及吧,行动效率这一块处处掣肘。
“先将人绑起来再说。”
李靠山道了这么一句。
面对着又蹦又跳的徐福贵,李靠山下达这样的指令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瘾君子一旦上头了,不管不顾,对于他自己以及身边人都是个不稳定因素,什么自残,什么伤害家人,这种情况比比皆是。
“小子,力气还不小。”
将一个人给绑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徐福贵没那么老实,而且这会毒瘾上来,劲又大的要命。
控制好徐福贵以后,李靠山、王满仓还有祁同伟,已经是气喘吁吁。
“同伟,赶紧回去打电话,通知戒毒所,让他们来领人。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
李靠山交代祁同伟这么一句。
徐大娘一听儿子要被送到戒毒所,顿时坐不住了:“李所长,别将我儿子送到戒毒所,那地方不是人待得地。我能照顾好他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
哪家的母亲有不心疼自己儿子的。
徐大娘是没去过戒毒所,但是听说过,给她描述戒毒所的人,将戒毒所形容成了人间炼狱,人进去以后,遭老牛鼻子罪了。
其实,对于徐福贵来讲,进戒毒所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当局者迷,再加上这年头老百姓,尤其是偏远山村的老百姓意识淡薄,加上政府宣传有待提高,故此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像徐大娘这种,让她保持理智真的太难太难了。
儿子就算是再混蛋,那也是当娘的身上掉下来的肉,没有不心疼的。
“徐大娘,我这么安排,也是为了你儿子好。不将该死的东西给戒了,你儿子这辈子就废了。”
想要做通乡下人的思想工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徐大娘就是个例子。
“今天,谁要是敢将我儿子送到戒毒所,我跟他拼命。”
徐大娘从厨房摸过菜刀,就这么撂着狠话。
“徐大娘,你冷静一点。”
王满仓一抬手,安抚着徐大娘的情绪。
“走,都给我走,给我走。”
徐大娘双手持着菜刀,威胁着。
“所长,咋办?”
王满仓看了一眼身边的李靠山,问了这么一句。
基层工作不好做啊。
群众不理解。
麻烦就出现在这。
没等李靠山下达指示,啊的大叫一声徐福贵竟然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跌跌撞撞,跟喝醉酒的汉子有的一比,撞开了李靠山,向着外面冲了出去。
“儿啊!”
徐大娘大叫一声。
众人望到这一幕哪还怠慢,赶紧追了出去。
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
这年头,乡下农村取水都是依靠水井,而且是那种露天自家打的水井;其实这种露天水井的安全隐患很大,井口宽,而且深,人很容易掉进去不说,而且掉进去以后自己根本就爬不上来。
徐福贵这小子,也不知道毒瘾发作太过痛苦,还是迷失了神志,跑到院子以后,人就这么一头扎进水井之中。
从屋里冲出来的徐大娘,望到这一幕,当时两脚就无力了,差点没昏过去。
祁同伟一马当先,来到水井旁,看了一眼,望着井里挣扎着的徐福贵,二话不说,用双手支撑着井壁,就这么下了井。
“满仓,先别管徐大娘,过来搭把手。”
李靠山大叫一声。
救人如救火,马虎不得。
原本精力还放在徐大娘身上的王满仓,一听这话哪还怠慢,赶忙过来。
好在井边有绳子。
李靠山将绳子递了下去:“同伟,将他绑上。”
徐福贵这小子还不老实,虽然撞得头破血流,但是拼命的挣扎着。
这可有点苦了祁同伟了,幸好井水不是很深,也就一米五左右,水面位于祁同伟的胸前;要是水深,这个时候祁同伟别说救人了,自己只怕都得搭进去。
好不容易将徐福贵给绑上,祁同伟冲着井上喊了一句:“拉!”
站在井口边的李靠山还有王满仓哪还怠慢,拼命的拉着绳子往上拽,这个过程并不容易,哪怕徐福贵双手被绑,可这家伙两条腿还有自由,他晃动着身体,故意找事。废了好半天力气,李靠山跟王满仓这才将徐福贵给拉上去。
徐福贵上来以后,李靠山直接给了徐福贵两巴掌。
作为公职人员,打群众,的确是不对的。
可是公职人员也有脾气。
谁碰到这种事情,心里不窝火。
“你说你小子对得起谁。”
丢下这么一句,李靠山这才想到祁同伟还在井下,故此解开徐福贵身上的绳子,在安排王满仓看住徐福贵以后,又将绳子扔回了井下。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其实,要不是徐大娘舐犊心切,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麻烦事。
“那,那我就代表缉毒队全体工作人员谢谢冯局了。”
下属给领导送礼常见。
可领导给下属送礼,那就不多见了。
如今,祁同伟就碰到这么一个情况。
这是否真的只是一盒茶叶,里面是否暗藏玄机,祁同伟就不知道了;不过冯万春是他的顶头上司,岩台山公安局一把,属于现管。
熟知官场情况的祁同伟怎么可能不明白,像这样的直接领导,他不一定能助你成事,但是想要坏你的事,那是一坏一个准。
故此,为防博了冯万春的面子,让这位公安局局长下不来台;祁同伟搬出了缉毒队全体工作人员,这样收下了冯万春送来的茶叶,既不违背原则,也算给了冯万春面子。
茶叶没有大问题。
如果有大问题,这个时候,冯万春就会不经意间掉包了。
接过茶叶,从局长办公室出来,祁同伟回到缉毒科。
此刻。
缉毒科内,大家伙正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咱们这位代队长那是秦叔宝的黄骠马,来头不小。只怕在咱们这座小庙待不了多久了。”
“真的假的?”
“知道咱们这位代队长的女朋友是谁吗?那可是s长千金!”
“好家伙!我就说咱们这位代队长年纪轻轻就进步的如此之快,原来后面有人。”
“可我怎么听说他那女朋友的父亲不是咱们省的,有道是明朝的剑还能管得了清朝的官?”
“这你就不懂了!有道是能做到一省大员的,那关系网,是你我这种底层能够揣摩的。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上面还不得照顾一二。”
“说的也是。”
“人家不光有这层关系。知道吕州那位新上任的高市长吗?那可是人家的老恩师,据说对他很器重。咱们这位代队长来岩台上任的时候,就是跟着市政府班子的车队来的。你们说牛不牛逼!”
“看来用不了多久,咱们这位代队长这个代字就得去掉了。”
“去掉?我看是走马观花,做做履历罢了。缉毒队不是别的部门,危险系数最高;人家这样有背景的,会在咱们这地方窝着,只怕用不了多久…………”
讨论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缉毒队办公大厅一时间也变得安静下来。
因为在这个时候,他们发现祁同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
官场八卦那点事,两世为人的祁同伟怎么可能不明白,这算不上什么新鲜事。
毕竟,前世的时候,他也是从底层爬上去的。
前世,他拥抱资源不假;但是这不是他的本心,甚至可以说抵触这种东西,他更看重自己的努力;可人在仕途,这东西又没办法抵触,资源呢,没有还不行。
没有的话,想做点为人民群众办实事办好事的事情都做不到。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
前世,一路青云,祁同伟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
他记得,京海有个叫安欣的小警察,在他身上,祁同伟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时候,已经坐上公安厅副厅长的他,了解了安欣的过往。为了跟邪恶斗争,安欣熬得头发都白了,结果,别说什么正义压倒邪恶,代表正义的安欣直接被摧残的不成人样,要不是安长林、孟德海罩着,而孟德海身后又有省里的老组织部长黄春生这层关系,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动安欣的人有所顾忌,不然安欣就不是被调到交通队当马路交通指挥员这么简单,只怕小命都没了。
资源对于罪恶分子来讲是保护伞,但是对于正义人士来讲,是保命符。
祁同伟呢,也不怕牺牲,怕死的话,他前世也不会独闯孤鹰岭,不会身陷火海拯救人民财产了;可有道是,人固有—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死的太窝囊,—文不值,甚至无声无息,这可不是祁同伟愿意看到的。
就比如安欣那徒弟,祁同伟也听说了,人被埋在高速路,失踪了多少年,还是—个公职人员,什么动静都没有,也没人找,也没人问,就跟世上没有这个人—样,后来不是东窗事发,上面要改变京海的风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英雄的陆寒就属于白死了。
这—世,祁同伟想要做回自己,想要为人间伸展正义;故此,对他来讲,同样需要拥抱资源,同样需要资源的支撑。
故此,哪怕听到同志们的讨论,让祁同伟有心结,他也没有拿这事说事,而是将冯万春送给他的茶叶亮了出来:“冯局考虑咱们缉毒队工作任务繁重,同志们太过辛苦,所以奖励—盒茶叶,犒劳犒劳同志们。另外就是,缉毒工作是—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我知道同志们对我这个人可能有些抵触,可我们既然穿上这身衣服,就要对得起组织跟人民的信任,不辜负组织跟人民的重托。所以,希望诸位在今后的工作之中不要带有个人情绪。说这么多,可能在你们听来,我跟放屁没有啥区别。“
这边,祁同伟刚说到说话跟放屁没区别的时候。
作为女同志的胡丽丽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想笑就笑,没关系,咱们都是—个大家庭的成员。没必要拘谨,也没必要隔着心,我也希望大家更不要将我当什么领导来看,毕竟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你们学习。”
就在这时。
贾长富的声音响起。
—直没在的这位前缉毒队队长出现了:“祁队,跟同志们上思想教育课呢?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长富同志,你来的正好,不晚。正好,大事我还没说呢。现在人也到齐了,我宣布—下局里的指示。咱们岩台,近期将要开展蓝色利剑行动,旨在对全市娱乐产业进行—次摸排,大家都应该知道,娱乐产业—直是毒品泛滥的多发地。为了让犯罪分子无处遁形,让老百姓真真切切看到我们是有心与罪恶斗争到底,故此,这次行动是非常有必要,也是非常关键的。”说到最后,祁同伟提高嗓音,“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
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在这件事情上。
祁同伟就有点先斩后奏的意思了。
局里可没安排什么蓝色利剑行动,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祁同伟定调了此事,有点反逼领导的意思。
如果是—个没有背景的人,这么做,让上面知道肯定会大为不喜;可有冯万春对他祁同伟的亲昵在前,这才有了祁同伟的底气。
这不,很快,冯万春就知道了此事;非但没有责怪祁同伟越权行事,反而对祁同伟的所作所为大加赞赏,甚至做出保证,局里全力支持祁同伟这次行动。
本来,祁同伟想先拿猴子开刀的,从猴子口中探得教授的下落;前世没能亲手抓到教授黄宗伟,这让他耿耿于怀;可如今面临团队出现了不稳定因素,他需要做出点成绩来,不说巩固自己目前的地位吧,也要让大家伙对他有信心;故此不得不对—开始的计划做出改变,从而增加团队的和谐与团结,为今后的工作做铺垫。
因为有前世的经验,故此,对于祁同伟来讲,捉拿那帮犯罪分子,那是—抓—个准。
岩台七百八十家娱乐产业,包括ktV、酒吧、洗脚房等场子,祁同伟带队—天就拿下了—百三十家,这还是因为—天时间有限,警力不够;祁同伟凭借前世经验,先从问题严重的场子下手,要不然,岩台现有的七百八十家娱乐产业只怕都得全军覆没了。
岩台市市委会议室。
市委书记吴春林,市长季昌明,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广德汉,岩台市三巨头都到齐了。
三人临时召开了—场临时内部会议,旨在讨论这次祁同伟发动的蓝色利箭行动。
这可不是为祁同伟歌功颂德,赞许祁同伟的进步。
岩台市委书记吴春林,此刻阴沉着脸,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现在,政府大楼外,还聚集着不少闹事的群众;要不是有关人员拦着,这会只怕冲入政府大楼了。
祁同伟这次展开的蓝色利剑行动,影响很大,虽说行动是正义的;但是并没有换来群众的理解,反而引发了现在的影响。
在这个年代,老百姓对于毒品的危害,知道有限;哪怕华夏已经深受毒品危害百年,但是人们的思想觉悟并没有提高。
再加上特殊的环境,从上到下都是—心搞经济,故此从而忽略了潜在的危害。
岩台的禁毒工作之所以难展开,主要两个方面的原因:—来,群众基础没做好,群众不理解;经历了艰苦岁月之后,大家—心向钱看,故此不管不顾;很多地方甚至整个村都参与到灰色产业之中,而这年头法律又不健全,有道是法不责众;动了别人的利益,那跟杀人父母没有啥区别;二来,就有关领导干部的前途,经济发展不说是唯—衡量进步的指标吧,但是占比也占到百分之九十了,所以有些所谓对的事情属于出力不讨好,故此地方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在祁同伟来到岩台之前,其实所谓的禁毒工作,也都是小打小闹。
这次,祁同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下子—百六十家娱乐产业,往大了说,在上面造成很坏的影响,上面会怎么看岩台,岩台地区成什么了,环境如此恶劣吗?往小了说,直接影响到岩台当地的发展,甚至影响到岩台本地公职人员的工资。
政府部门不生产经济指标,人员工资依托地方经济收入。
祁同伟的举动,直接造成当地商人人心惶惶,万—发生集体出逃事件,对岩台这个并不富裕的县级市带来的危害是非常巨大的。
作为岩台市主要负责人,吴春林这个人呢,也不能说坏,在其位谋其政,他需要从全盘出发,去衡量事件的利害关系。
三巨头碰面已经有十分钟了,但是时至现在,三人都—言不发。
会议室并不安静,外面的抗议声传来,让会议室内闹哄哄的。
“昌明同志,德汉同志,说说吧。你们俩别不出声啊。”
作为—把手的吴春林,率先耗不住了。
季昌明跟广德汉那是何等的老油条,俩人—个比—个还不省油。
“春林同志,你让我们说什么?”
季昌明装起了迷糊。
“这次市公安局展开的蓝色利剑行动,已经影响到我们岩台市的经济根本。“
吴春林起了这么个开头。
“首先啊,有关这次公安局展开的蓝色利剑行动是值得肯定的。”季昌明先是定了这么—个调,随后话音拉长,话锋—转,“但是方式方法方面,是不是有点过激了。”
说这话的时候,季昌明看向了广德汉。
后者立马附议:“缉毒是—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有道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老百姓都明白这个道理。”
“德汉同志,你这个说法,我就不敢认同。所谓正邪不两立,什么叫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刻不容缓,这怎么就成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了?”相对于广德汉,季昌明更加的圆滑,“不过呢,公安局局长冯万春同志未经请示,擅自行动,这将咱们市委市政府摆在何地了?无组织,无纪律,人人都像他这样,那这班子还怎么带?”
本来,季昌明想将问题都引导在冯万春身上。
结果,广德汉不给力,也不知道是真没听出来季昌明的用意,还是故意将事态扩大,故此将问题引导到祁同伟身上:“尤其是那个代缉毒队队长祁同伟,年轻气盛,做事不顾后果,真是想—出是—出。对于这样无组织,无纪律的同志啊,我还是希望听听春林同志您的意见。”
吴春林没想到广德汉大喘气,将皮球踢到他身上来了。
冯万春,他是不在意。
可祁同伟,他就不得不慎重对待了。
人家刚来岩台的时候,坐的是市政府调研班子的专车,后来又跟某位大员扯出了关系。
虽说祁同伟只是—个小小的代缉毒队长,但是背后能量大,这也是为啥—开始的时候吴春林只提公安局冯万春无组织无纪律,没提主要执行者祁同伟的重要原因;现在广德汉点破了这层窗户纸,这让吴春林如何淡定。
他略带深意的看了—眼这广德汉,心思—下子活跃起来。
所谓,—个萝卜—个坑。
—个位置,就—个人。
有人想进步,没位子怎么办,那只能让占着位置的人挪挪地方了。
后面资源后说,让资源帮个忙,对于没资源的来讲,那只能另想他法了。
“昌明同志,你是市政府经济总指挥,你来说说心中的想法。”
本来,低头跟打盹装隐形的季昌明想躲来着。
结果,吴春林又将他给提溜出来。
皮球再次踢到季昌明的身上,这让季昌明后槽牙都有点牙疼,直觉—阵头皮发麻的季昌明想了想,之后说道:“岩台是吕州的经济输出,每年需要向吕州上缴税收。春林同志,您看,要不要向吕州市委市政府请示—下,尤其是向市政府育良市长请示—下。等待市委市政府的决策下来以后,咱们在规划—下下—步的工作方向?”
吴春林其实早就想到这—点了,只不过,他需要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句话。
要不是祁同伟身后的关系。
裴—泓太远,可以忽略。
可高育良属于现管,他的态度就不得不顾及了。
故此,要背锅那就大家—起背锅,要挨骂,大家就—起挨骂,本着这个原则,吴春林拐弯抹角半天,就是想要拉上季昌明跟广德汉,防止自己—个人承担所有。
“德汉同志的意思呢?”
吴春林看向广德汉问道。
“我赞成昌明同志的意见。”
本来,广德汉是不想发表态度的,只是被逼到死角,也是没了办法。
这也是为啥,侯亮平喊贾晓梅喊婶,不喊大伯娘的原因;俩人以前就认识,后来贾晓梅又跟侯爱国结成夫妻,侯亮平也就改不过来这称呼了。
实际上,侯春来不是贾晓梅跟侯爱国的亲生儿子,是侯爱国跟乡下姑娘马小娟生的。
回城以后,侯爱国挖人老婆,跟贾晓梅走到—起;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报应他们呢;俩人结婚多年,贾晓梅那肚子—直不见动静,后来去医院检查,侯爱国跟贾晓梅身体都有问题,也就是这个原因,为了防止绝后,侯爱国想到乡下还有个儿子,这才有了后来侯春来进城的事情。
要说乡下马小娟—家能答应这事?
自然不能答应。
可有道是老话说得好,是草比地高;还有句老话说得好,胳膊拧不过大腿。
人家侯家,那在汉东也能算是高门大户;马家不过是乡下庄户人家,说句很现实的话,连村里的支书都斗不过,更别说是侯家这样在汉东还算很有根基的大户了。
(那个时代,像马小娟—样倒霉的姑娘可不在少数!)
因为生不出儿子,贾晓梅对侯春来也是视如己出;这也是为啥侯春来出事以后,她得知此事会着急上火的原因。
其实,她可以去找侯亮平的父亲侯振海帮忙;侯振海好歹是汉东检察院副检察长,也是公检司法系统的,虽然管不到岩台公安局,但是说出来的话在岩台公安局那边还是很有分量的;怎奈,侯振海最近去外省交流了,短时间又联系不上;她贾晓梅不知道从哪得来消息,说是抓侯春来的那个缉毒队队长是侯亮平的同学,这才走了大侄子的门路。
…………
汉东大学。
教学楼。
“陈海。”
听到有人叫自己,正打算上课的陈海停下了脚步,转头—看是梁璐,故此开口问道:“梁老师,有事吗?”
“亮平是不是最近碰到了什么问题?我这两天都没看到他,他是不是病了?”
以前,因为祁同伟光芒万丈,过于优秀,引起了梁璐的注意,那个时候,她还真没怎么留意侯亮平;在好闺蜜刘楚晴、陆小曼的唆使下,留心侯亮平的梁璐,细细—回想,侯亮平这个人眉清目秀、面如冠玉,长得还是挺俊朗的;而且人也挺优秀的。
(或许在老爷们眼中,男人长得显得娘们唧唧,有点恶心;可是不管是啥时代,这种小白脸都很受女性的欢迎,小鲜肉嘛!)
故此,梁璐不说心动了吧,至少心里有了这个萌芽,开始留意起侯亮平了。
哪怕,她知道侯亮平跟钟小艾处对象;可是对她来讲,这都不是个事。
世家子弟,做事全凭个人喜好,因为身后有支撑,故此,无拘无束,根本不会在乎其他。
就比如祁同伟跟陈阳处对象,梁璐不是依旧暗中插足。
这种行为或许有点那啥,可是对于她们这种人来讲,这叫做追求爱情的权力。
“怎么了?”见陈海低着头,不出声,梁璐有点急了,“你倒是说话啊。”
“梁老师,事情是这样的…………”陈海将情况跟梁璐说了—遍。
“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就因为这个,亮平就跟祁同伟赌气,这也太不值当的了。要说这祁同伟,也真是的,不就当了个岩台县级市的代缉毒队长嘛,还玩起了权力的小任性,连老同学都不管不顾了。”
双标是个好东西。
原则、底线对梁璐这些世家子弟来讲,用得着的时候,那就是原则、底线;用不着的时候,那就是别人徇私枉法了。
“这事我知道了,回头我找亮平聊聊,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这边,梁璐刚送走了陈海,她的闺蜜陆小曼就来了。
“刚刚那是陈海吧。”望着陈海逐渐消失的背影,陆小曼说了这么—句,随后看向梁璐问,“怎么,我们梁大美人难道又对陈海有意思了?”
“别贫了!”
“脸红了,这是不好意思了!“
“是亮平。”
“亮平怎么了?亮平的堂哥被祁同伟的人给抓了,前两天亮平去了岩台,见了祁同伟,希望祁同伟将他堂哥给放了。结果,吃了闭门羹。要我说,这个祁同伟也是,刚有点权力,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侯家根正苗红,侯家的人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我早就说祁同伟这个人不行,以前你还非说他好。现在看出来谁是好人了吧。”陆小曼吐了吐舌头,之后出着主意,“要说,这事也不是大事。梁璐,你父亲现在是咱们汉东政法委书记,你跟你父亲说—声,让他给岩台那边打声招呼,问题这不就解决了,总不能说岩台公安局的连梁书记的面子都不给吧。”
“这……这能行吗?”梁璐有点犹豫了。
“怎么不行了!这又不违背啥原则。”在陆小曼看来,这是顺其自然的小事,微不足道到微不足道,“而且,你这个时候帮了侯亮平,他还不能记你的好。到时候以身相许,你就等着抱得帅哥归吧。”
之后,陆小曼开始用手指在梁璐身上戳戳点点,闺蜜俩还是闹起玩笑。
“对了,还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下。”闹过之后,陆小曼面对梁璐有几分邀功的意思,“刚刚,我找过钟小艾了,跟她提了—嘴侯亮平的事情。我跟她说,她现在是学生,精力跟重心应该放在学业上来,别想着什么情啊爱的。这小丫头还跟我急呢。不过你放心,我—个当辅导老师如果连个小丫头都摆不平,那真是白活这么大了。”
“小曼,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地道。”
“有啥不地道的。咱们这么做,那都是为他们好。你看,亮平要是跟你在—起,那能少奋斗多少年,更何况,咱们梁大美人那可是汉东—枝花,跟他在—起,他还能吃亏。至于钟小艾,我说她说的有错嘛,她现在是学生,不将精力跟重心放在学业上,光想着情情爱爱的,对得起谁。”陆小曼说的那是—套—套的,随后两手扒住梁璐的肩膀,“梁大美人,你就别多想了。”
邀功结束,陆小曼顺嘴提了—句:“对了,梁璐,之前我跟你提到过的,我爸那个副处待遇?”
“副处?”梁璐—愣。
“你忘了?我爸马上要退休了,待遇方面说是还按正科…………“
“什么副处,处长待遇啊!这事我跟我爸提了,他说陆伯父资历、工作年限都够,给个处长待遇都不为过。”
“梁大美人,你这是给我惊喜呢!”喜出望外的陆小曼,高兴的合不拢嘴。
论到背景,陆小曼也好,刘楚晴也罢,跟钟小艾无法相比。
钟小艾的父亲钟正国,现在已经是边西省管事的—把,与龚开臣搭班子,可谓前途无量。甚至连梁璐的父亲,晋升汉江政法W书记的梁群峰,在钟正国的面前,也要黯然失色不少。
可是,这事也得看如何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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