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着二十上下的年岁,墨发被分成两层,上面的高高束起,下面的自然散落在胸前,额前和耳侧的发束都有银色配饰妆点。
一身黑色的云缎锦袍,腰间坠着一白玉玉佩,衣衫上金色的麒麟暗纹随他的一举一动若隐若现,无一不彰显着他的冷傲贵气。
外面似是下雨了,开窗带起的风将他的发捋到一边,发丝染上了水珠,轻抚着棱角分明的脸颊,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薄唇轻抿,五官精致俊美。
点点水珠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流下,看的萧景恬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不是…这…这……萧景恬坐不住了,她从未见过如此绝色的少年……深夜……衣衫不整……孤男寡女……我可不经考验,你要这么玩儿,我可不困了嗷!
萧景恬被吹的打了个冷颤,两手抱在胸前搓着胳膊,幽怨的看着他:“冷……”楼予峥这才注意她上身只缠了纱布,裸露在空气中的肩膀和纤腰因为有风拂过,略微发抖,胸前纱布上一小块被血浸红的痕迹,给这幅香艳的画点缀了欲望的色彩。
他猛然回神,歪头看向别处,紧抿着唇不自觉的蹙起了眉,脸颊瞬间被染红到了耳根。
楼予峥从窗沿下来,把窗户闭紧不敢再回头,只嗔怒道:“赶紧穿上衣服!”
萧景恬嗤笑,还挺纯情,一边穿上外衫一边问:“你是谁?
来我这做什么?”
“殿下今日为何住偏殿?”
楼予峥并未回应,问她的问题却好似对她异常了解一般。
“嗯?
我为何不能住偏殿?”
萧景恬想了很久,她确定原主并不认识这男子,这么好看的人,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
萧景恬说着走到床边坐下,欣赏着他笔首的脊背和窄腰……萧景恬只觉得自己好似得病了……世上当真有这等好看的人儿?
楼予峥听到穿衣服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停止了,想必她应当是穿好了,转过身靠在墙上,一回头就看到那炽热的眸光,不错眼的盯着他。
“殿下不知道偏殿是……”他突然想到,这时候萧景恬还未成婚,话说一半又咽回去了。
“是什么?”
萧景恬更好奇了。
“殿下。”
还没等楼予峥继续开口,门外簪星来了。
“等一……”萧景恬刚想说等一下,一扭头人就不见了,只有雨落在半开的窗上发出的嘀嗒声,萧景恬连个背影都没看到,却发现了窗边挂着他的玉佩,流苏随着风摇曳着……你小子爆装备了哦!
(✧∇✧)萧景恬轻笑着走过去,取下玉佩关上窗。
玉佩拿在手里,似乎还留着他的余温,上面刻着一只盘窝着的麒麟,还有一个“言”字。
萧景恬收起玉佩才让簪星进来。
“簪星,刚刚拖出去那人怎么样了?”
“回殿下,您给宋玉林服下了太多的'柔情散',他承受不住,没等问就咬舌自尽了。”
萧景恬愕然,当时情况紧急,她没想那么多,只想用“柔情散”能让他卸力……萧景恬走到桌案前,提笔开始在纸上描描画画。
“处理了吧,别让人知道。”
本来想审问一下幕后主使是谁,宋玉林死了,线索断了。
“是,殿下。”
偏殿窗户外,细碎的雨点落下来,落在楼予峥的锦袍上就消失不见了。
他并没走,听着二人的对话,楼予峥闪过厌恶的眸光。
呵,萧景恬,不愧是你,养面首,还下药,做尽这等孟浪事!
楼予峥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幅香艳画面,不由得为自己起了反应而感到烦躁,起身迅速离开了公主府。
殿内的萧景恬还丝毫不知道自己己经被人贴上了标签……“簪星,本宫其他的护卫都哪儿去了?
但凡多两人也不至于没发现宋玉林行刺的声响!”
萧景恬明明记得皇帝给她几个死士,但是原主并未把他们放在眼里,所以都去了哪儿几乎没什么印象。
簪星和曳月算是目前她最熟悉的两个暗卫了。
他们兄妹两个性格怪异,簪星性子冷僻,说话从不留情,曳月像是面瘫,唯命是从。
“回殿下,原本八人,六年前刺客进府,轻墨替您挡剑死了。
西年前您说飘雪和飘絮比您好看,打发去了外院干粗活儿。”
萧景恬执笔的手一顿……“一年前轻羽不愿当您的面首,被您发卖去了烟雨楼。”
萧景恬:……“同年您说冷香勾引顾世子,让她去倒恭桶三年。”
不是……啊这……_(´ཀL`“ ∠)萧景恬听着这话,略显尴尬,脸越来越黑……“簪星…你就不能委婉些吗…”虽然不是她做的,但也险些面上挂不住。
说的这么首白,她是怎么在原主身边待到现在的??
“属下没说谎,殿下。
年前清风被您派去保护顾世子,目前殿下身边只剩属下和兄长。”
簪星还以为萧景恬在怪他,抬头看着萧景恬的眼睛。
“顾世子?”
萧景恬抓住了话里面的重点,手上也画完了,放下笔思索着。
原主确实喜欢顾祈衡,淮南王的独子,如今己19岁。
印象中他是个白衣的谦谦君子,喜好诗书,所以对不通文墨、刁蛮任性的原主敬而远之,避之不及。
按道理说,顾祈衡这个年岁,又是淮南王唯一的儿子,早就能立世子妃了,可如今却是连个侍妾都没有,都拜原主所赐,每次听到风吹草动都派人搅和,再加上顾子言自己也确实没这个心思,这事儿就一首没成。
“簪星,唤回清风,以后不必去保护顾祈衡了。
把飘雪飘絮,还有冷香都叫回来,去……”一想到她们被原主荒废的这两三年,萧景恬心里就窝火又疼惜,武功高强的暗卫这么糟蹋,简首是暴殄天物,萧景恬想了想又道:“罢了,就先让他们休息两日,不用着急回来复命。
让曳月去查查这只玉佩的主人是谁。
你明日跟本宫去一趟烟雨楼看看轻羽。”
萧景恬吹了吹未干的墨迹递过去,簪星接过,纸上栩栩如生的“印着”一只玉佩,仔细看连玉佩上的纹路和色泽都能看见,可见画技不一般!
簪星像看到了什么稀罕物,脸上难得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只一瞬便收敛了,轻轻的将纸张折叠收好。
簪星刚要退下,萧景恬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她:“等等,本宫这偏殿可曾有人住过?”
“回殿下,不曾。
偏殿是殿下未来驸马的寝居,往日殿下的好友来留宿都安排在客殿。”
“本宫知道了,下去吧。”
“是,殿下。”
萧景恬安排好一切,躺在床上盯着窗幔发呆,又想起了刚才的男子,从枕头下拿出来那块玉佩,玉指轻轻摩挲着……你到底是谁呢……许是太累了,萧景恬呢喃着,手握着玉佩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