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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推荐星际:帅气兽人排着队求我摸》精彩片段
“富贵,别闹”,年荼咕哝着翻了个身,把毛绒绒推开。
富贵是她打工的公司老板养的猫,是一只大橘,肥美敦实,性情高傲,平等地瞧不上公司的每一个人,无论是领导还是员工,甚至是它的主人本人,在它面前都是弟弟。
它唯独喜欢黏着年荼,每天就在年荼的工位蹲守,打滚、蹭人,企图用它柔软的肚皮勾引年荼摸它,严重影响了年荼的工作效率。
好在是老板的猫,年荼不仅没被扣工资,反倒因为赢得“太子”欢心而涨了薪水。
老板不止一次地私下向她取经,想要知道怎么才能让富贵黏着自己。
年荼也很无奈,这种动物缘好像是天生的。
不只是富贵爱她,小时候她在乡下,被堂哥带头排挤,小孩们不跟她玩,她就每天和各种小动物混在一起。
从家养的鸡鸭土狗到林子里松鼠狐狸,全都对她情有独钟,最吓人的一次是她在山里遇到了狼,结果这群凶残的家伙在她面前简直就像一群小狗,她甚至还摸到了肥嘟嘟的小狼崽。
狼的皮毛并不柔软,有点硬有点扎,就像现在的富贵……
不过富贵不是猫吗,毛毛是很软的,怎么突然变硬了?
而且富贵好重!就算橘猫都胖,但今天也太敦实了,最近到底偷吃了什么?
年荼冷不防被一大坨毛绒绒压住胸口,差点吐血。
就算睡成一团浆糊的脑子转不动,她此刻也清醒了,睁眼对上一双在黑暗中发光的兽瞳,吓得心脏骤停。
不是富贵!
对了,她穿越了,现在已经不在地球了,怎么可能再见到富贵……
年荼震惊地望着自己面前的生物。
庞大的身躯,结实的肌肉,颈部鬃毛长而浓密,即使在黑暗中也能让人清晰地认知到,这是一头非常年轻、强壮、充满力量的雄狮。
它正将脑袋搭在年荼的胸口,静静看着她。
年荼在地球的时候连动物园都没去玩过,对狮子这种动物的印象仅来自于电视节目,但她很确定,这只夜闯她卧室的狮子绝对和地球上的那些狮子不是一个体型。
它更庞大得多。
甚至不需要动用锋利的獠牙,估计一巴掌就能把她拍个半死。
极度的紧张之下,年荼脸色惨白,浑身冰凉。
就这样你不动我也不动地对视很久,她渐渐缓过来,发现这头狮子好像并不打算攻击她。
她试探地伸手挪开胸前的狮子头。很好,没有被咬。
再壮着胆子起身下床。
狮子马上凑过来,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在她身后,发光的兽瞳紧紧盯着她。
虽然它不咬,但背后跟着头甩不掉的狮子也足够让人害怕。年荼去找西昂和陆湛,发现两人居然都不在。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她和这头狮子。莫非天要亡她?
“你是兽人吗?西昂?陆湛?”,她灵光一现,忽然想到还有这种可能。
狮子没反应,打了个哈欠。
年荼:“……”
她伸手在狮子面前晃了晃:“喂,能听懂我说话吗?”
这次狮子倒是反应强烈,只不过不是她想要的反应,而是紧盯着她的手,喉咙发出兴奋的呜呜低吼。吓得年荼赶紧收回了手。
算了,看来真的是动物,不是兽人。
年荼到厨房去,取出一块看上去很新鲜的肉,决定从口腹之欲下手,先把这只饿得半夜闯进家门的狮子喂饱,这样她的性命受到的威胁就大大降低。
没想到肉放在地上,狮子看也不看。
没办法,年荼小心翼翼地拎起来递过去,狮子这才凑上来嗅闻,却还是不吃。
它有更感兴趣的东西——
“啊!!”
被狮子舔了手,年荼吓得浑身一颤。差点以为手要没了,没想到狮子只是舔舔,还好奇地歪头看着她,仿佛不懂她为什么惊叫。
连着被吓了几次,年荼的情绪触底反弹,突然胆子肥起来了,竟然胆大包天地去摸狮子的肚子。
不是瘪下去的,果然是饱狮子,怪不得给肉都不吃。
腹部是动物的弱点,轻易不给人触碰,按理说谁敢上来就摸狮子的肚子,那一定是不想活了。
然而这头狮子脾气非同一般的好,不仅任年荼摸,还用鬃毛磨蹭她的肩膀,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年荼越摸越上头,终于找回了从前在村子里招猫逗狗养蛇玩狼的自信!
不就是狮子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手里的肉扔掉也浪费,反正狮子没碰过,她洗了洗,切掉表面一层,又扔回了保鲜柜。
她想联系一下不在家的西昂和陆湛,问问他们在哪,狮子的大脑袋却突然拱上来,给她捣乱,不让她发消息。
“别闹、别闹!”,年荼躲来躲去,一路躲回到卧室,被狮子扑倒,一人一狮滚作一团。
消息没发出去,被迫和狮子玩了半天你追我躲的游戏,年荼很快就体力不支,闭上眼睛直喘粗气。
歇着歇着,她直接睡了过去,一条胳膊还横在狮子身上,狮子静静趴卧在她身旁守着她。
天大亮。
年荼睁眼,意识回笼。
伸手摸了摸身边,什么也没摸到。
揉着眼睛起身四处看了一圈,哪有狮子的踪影?
难道之前是做梦?
年荼思考一番,确定自己就是做梦。
毕竟谁家大半夜莫名其妙闯进狮子?太荒谬了。
她洗漱好出来,看到陆湛正在厨房煮粥做早餐,但没看到西昂。
“早上好,西昂呢?”
“早安,年年”,陆湛温柔道,“西昂少将有任务,今早已经出发回基地了,不是什么危险的任务,别担心,我会陪着你。”
为了不让小雌性烦心,西昂失控的事最好是瞒着。
昨晚上陆湛在外面找了一晚上狮子西昂,一无所获。
这头狮子实在是难搞,耍得搜寻人员团团转,不然他也不会抛下年荼去帮忙找狮子。
今晨他才风尘仆仆归来,发现被打碎的窗户没修,又任劳任怨地修好,幸亏当时小雌性还在睡觉,不然他真的不好解释。
年荼不疑有他,凑过去教陆湛给白粥添点材料,熬一锅冒着热气的青菜瘦肉粥出来,再煎两个喷香的荷包蛋。
正吃着饭,“滴滴”,陆湛的光脑来了消息,告知他疑似狮子的踪迹出现在附近,让离目标最近的他速去查看。
他只能对年荼找借口,“抱歉,我临时有一个任务……”
“是要去救人吗,急诊?没关系你快去吧”,年荼自动脑补道。
医生嘛,有点紧急工作很正常。
陆湛从没见过这么体贴好说话的雌性,心中非常感激。
他郑重其事地再三感谢年荼、赞美年荼,高大的身影低低伏在年荼面前,去吻她的指尖。
年荼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些雄性兽人真的太夸张、太夸张了!!
把她当成易碎的瓷器保护,她只稍微做了点什么就会被夸上天,比如明明都是他们亲手做的菜,她只出了个食谱,却几乎被西昂和陆湛吹捧成了厨神。
再比如现在,她只是同意陆湛去做正事,陆湛却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好不容易送走陆湛,年荼长舒一口气。
她继续吃早餐,一边吃一边看光脑,突然听见西昂的房间传来一声巨响。
!!她一惊。
不会吧,难道星际还有人入室抢劫?专挑她独自在家的时间来?
不给她向外求救的机会,脚步声已迅速逼近餐厅。
年荼下意识握紧餐叉,屏住了呼吸。
来了!
来了——
一个眼熟的狮子脑袋钻进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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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昂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刚说出一个“……不”,就听见隔壁传来什么响动,而后是陆湛着急的声音。
他立刻起身,步履匆匆。
“怎么回事?”,一进门他就看到年荼闭着眼睛蜷缩在床上,而陆湛正翻出家用医疗设备,小心地给年荼做检查。
“年年摔了一下,她说突然感觉很晕”,陆湛道。
西昂已经没有心情追究陆湛什么时候亲近到可以叫“年年”这种昵称了。
“怎么突然又头晕?”
没等陆湛回答,费利的声音突然在房间里响起:“间歇性眩晕是雌性精神力觉醒前的典型症状。难道她要二次觉醒了?”
虽然几百年也出不了一个这种特例,但的确历史上是有一些雌性18岁时觉醒精神力失败,之后却二次觉醒。
陆湛挑眉看向西昂。
西昂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挂断视频,不假思索地直接挂断。
陆湛:“……”
“元帅又惹到你了?”
他和西昂相识多年,知道元帅和西昂这对叔侄俩关系微妙,明明很亲密,却经常闹矛盾。
西昂冷冷道:“他想拆散我和年荼。”
陆湛了然点头:“年年没有精神力,你的失控值确实太高了,不然也不会被调离前线。元帅一直很担心你。”
雄性若是负面情绪过高,失控值就会大大提高。战场上情绪紧绷,且经常接触暴力,军人是最容易失控的一类雄性。
他们确实不适合找没有精神力的雌性做伴侣。
西昂保持沉默。
陆湛无意触他霉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专心分析医疗仪器检测出的各种指标。
等到年荼睡着后,二人离开她的房间。陆湛告诉西昂:“费利元帅说的没错,年年真的有可能二次觉醒,她甚至已经出现了一些精神力波动,间歇性眩晕就与这有关。”
年荼醒来时已是傍晚。
面对两个守在门外的雄性,她有点不好意思:“是不是吓到你们了?我低血糖,总是晕,不是什么大毛病。”
陆湛失笑道:“的确不是什么大毛病,也不是低血糖,是你可能要二次觉醒了。”
应该说是喜事一桩才对。
所有雌性都希望自己有精神力,等级越高越好,这意味着她们获得更高的地位,更多的尊重,能收服更强大的雄性做伴侣,过上更奢靡的生活。
陆湛和西昂都想好了要如何与年荼一起庆祝,却发现小雌性并没有如他们所想般欣喜若狂,反倒神情古怪。
年荼不知道陆湛是怎么得出她会觉醒这个结论的,但他肯定是误诊了。
她是人类,哪来的精神力。
但看到两个雄性都很开心的样子,她也不好反驳,只希望他们以后别太失望。
陆湛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又叮嘱道:“以后你需要按时用餐,尽量多补充营养,普通营养剂对你来说不够,我给你订购了一批调整过配方的营养剂。”
西昂则想到年荼似乎对美食有着很强烈的渴望,而这也是雌性们的共同特点——她们讨厌口味单调的营养剂,更喜欢自然食物。
正好,恋爱脑的西昂少将在读书时曾是料理课的满分优等生。
西昂:“如果不想喝营养剂的话,喜欢吃什么菜?我做给你吃。”
陆湛闻言一惊,顿时生出危机感。
他竟然忘了考虑雌性的口味问题,只考虑了营养配比。
而且他之前是独身主义,不打算伺候雌性,当年的料理课也只是敷衍过关,水平自然比不上西昂。
怎么也想不到还有这一天。
陆湛很是懊恼,暗下决心要赶紧补课,勤学苦练厨艺。
“啊、其实营养剂也挺好喝的”,年荼想说她喝营养剂就好了,她已经对星际的食物彻底失去了信心。
但是话到嘴边,她又眼前一亮,改口道:“不如我来做晚饭吧,作为对你们这两天照顾我的感谢!”
西昂、陆湛:“……”
是在开玩笑吗?
让雌性做饭给他们吃,被雌性保护协会的人知道了,他们两个怕是要被告上法庭。
而年荼已经先一步跑到厨房去,探索食材。
土豆、莴笋、番茄……还有一大堆不认识的东西,地球上没见过。
肉类倒是大同小异,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已经按部位分好。
年荼挑了排骨和一点看起来像是牛腩的肉。
要用的调料也意外的还算齐全。
不过很快,最大的问题就出现了——她不会用星际的烹饪设备。
这下总算让西昂逮到机会劝她:“还是我来操作吧,你可以指挥我怎么做。”
虽然他觉得小雌性大概率是在胡闹。
雌性怎么可能会烹饪?更何况是失忆的雌性。
虽然无奈,但他很愿意陪年荼胡闹一番,只要她开心就好。
就算在小雌性的指挥下最后做出一锅毒药,他想他也会面不改色的吃下去的,反正他身强体壮经得住磋磨。
年荼于是指挥西昂先将排骨切段洗干净,凉水下锅加葱姜,没有料酒就加点别的酒替代一下,焯水后捞出来。
西昂以前没学过这种操作,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而陆湛也在旁边帮忙,按照年荼的要求,将各种食材切成她想要的形状。
年荼又指挥着西昂炒糖色、翻炒、加料闷煮……
排骨炖土豆的浓香渐渐逸散出来,弥漫在整个厨房里。
此时的年荼已经在指导另一道番茄牛腩。
这两个都是炖菜。在地球上必定要耗费一定时间,但在星际,竟然能做到几分钟就完成烹煮,出来的效果也和慢炖一样,十分惊人。
在陆湛的强烈要求下,最后一道清炒莴笋是由他来操作。
然而他实在太过于严谨,在“少许适量加一点点”这种针对调料的量词上和年荼纠结了许久,惹得年荼险些抓狂,他又急忙道歉。
好在最后菜还是成功炒出来了。
三个人吃三个菜,应该刚刚好,配的主食是像馒头一样的干粮。
年荼被星际的伙食摧残了两天,终于闻到熟悉的香味,恍然间仿佛回到了地球。
不过地球也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她轻松地笑了笑,内心释然。
吃饭要由雌性先吃,雄性一般全程照顾雌性,为雌性布菜,如果雌性心情好,就把剩饭给他们吃。
年荼第一次听说这个规矩时,还以为是在玩什么主人和奴隶的角色扮演。
她当然不会给雄性吃剩饭。每道菜各尝了一口,招呼西昂和陆湛道:“陪我一起吃吧。”
怕地球菜不和兽人的口味,她悄悄瞄着二人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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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雌性生得雪肤玉貌,漂亮到让人挪不开眼。
没人舍得看到她被蛇攻击,香消玉殒。
在场有一些人还是年荼的粉丝,从翡翠阁那件事就知道这是个责任感很强,很特别的小雌性。
他们看得出年荼不是没事找事,而是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大蛇杀人,想阻止。
可惜小雌性太天真,或许不知道这样会惹火烧身。
“快跑!”
“千万别被咬到,不死也残!”
陆湛握住年荼的手,虽不赞同她这样做,却也没责怪她自作主张以身犯险,抱起她快速撤离。
失控兽化的雄性经不得半点刺激,一定会疯狂攻击冒犯者。
那条大黑蛇果然被兜头扔过来的衣服激怒,松开已经吓到几近晕厥的母子二人,转而狂躁地缠上年荼扔来的外套。
嫩黄色的柔软衣服,上面还沾染着小雌性香香的气息,在大蛇反射着金属色泽的鳞片映衬下显得更加脆弱,仿佛下一秒就会变成一堆烂布碎片。
布帛撕裂的声音却没有如预想中一样响起。
众人愕然看着那条发疯的黑曼巴蛇碰到外套,动作忽而迟疑、放缓,卷着外套用头触碰,仿佛在嗅闻。
“他在做什么?”
“好像冷静下来了……”
“不、不!他又开始发疯了!”
似乎意识到这团柔软好闻的东西是死物,大蛇又再次疯狂。
他没扔下年荼的外套,而是卷着它,目标明确,直奔年荼而来。
陆湛抱着年荼撤离的速度很快,此刻已经身处人群中,离黑蛇隔开好一段距离。
但黑蛇盯准了年荼。
无论二人躲到哪里,他都能精准地识别。
换了几个位置,引起阵阵人群阵阵惊呼,陆湛干脆放弃了躲避,带着年荼远离人群,以免误伤。
黑色的大蛇飞速逼近,陆湛将年荼护在身后,挽起衣袖,准备速战速决。
单打独斗他并不会落于下风,之所以一直在躲,只是担心动起手来不能兼顾好年荼。
但既然这蛇紧盯着年荼不放,那他只能武力解决了。
显然,雄性之间总是有着敌对的气场。
黑蛇也看陆湛不顺眼。
这个家伙一直占据着目标对象身边的位置,躲躲藏藏不让他碰到目标,他早就想把这家伙干掉,独占自己香香软软的目标。
比起冷静的陆湛,失控的黑曼巴显然更加冲动,率先发起袭击——
年荼大惊!
扔外套之前她就知道自己这样很作死,但她也是考虑到自己很大概率不会被攻击。
连失控的狮子都在她面前服服帖帖,更何况小时候她就经常玩蛇,那时候还小不懂事,大蛇小蛇有毒的没毒的她都照玩不误,从来没被咬过一次。
但她忘了考虑身边还有个陆湛。
对兽人而言,保护雌性是雄性义不容辞的责任,现在甚至有不少陌生雄性站出来想一起保护她,更何况陆湛是她的监护人。
她作的死,陆湛要替她承担。
“停下!”,年荼伸出一只手,表示阻止。
所有人都愣住。
这小雌性长得这么可爱,怎么不大聪明的样子?
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得了失控发疯的雄性?怎么可能!
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是,黑曼巴攻击的姿态竟然真的闻声停滞。
他看上去非常想接近那个粉雕玉琢的小雌性,但碍于陆湛挡在前面,让他很是焦躁。
人群窃窃私语。
“是我的错觉吗?我感觉他并不想伤害这个小雌性。”
“可是失控的雄性和野兽没有区别,他们不会因为目标是雌性就放弃攻击。”
“以前有过很多失控雄性袭击雌性的案件……”
“他刚才还想杀了他的母亲,那也是个雌性。”
“要我说,当然是因为这个小雌性比较善良,他喜欢她。”
“你蠢啊!野兽伤人哪管你善不善良,失控雄性也一样,我觉得他还是想对这个小雌性下口!”
年荼想尝试消除大蛇身上的黑雾,但可能是距离太远,收效甚微。
她试图用眼神说服陆湛。
陆湛:“……不,你不能再以身涉险。”
这样的雄性,就算一百个加起来也比不上年荼一根头发丝珍贵。
他不配亲近年荼。
更不配让珍贵的雌性冒着性命风险拯救他。
但架不住年荼楚楚可怜央求的眼神攻势,陆湛最终还是妥协,寸步不离地陪着年荼一起靠近那条黑曼巴蛇。
暗地里,他的手已经摸上了随身携带的小型能源枪。
只要稍有不对,他立刻就能护住年荼,并给这条蛇一些足够严重的教训。
黑色的大蛇鳞片坚硬而锋利,年荼大胆地伸手,直接摸了上去。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紧张得都不敢看下去,生怕黑蛇突然翻脸,给这个胆大包天的小雌性咬上一口!
提心吊胆半天,黑蛇始终没有攻击。
“好,你很乖”,年荼轻声夸奖。
她还记得这是个雄性兽人,不是真正的动物,所以没敢摸得太过分,只是摸着脑袋稍作安抚。
接着,她集中精神。
这一次,黑雾在她面前果然变得不堪一击,很快就被突破了缺口,持续消融溃散。
黑蛇在小雌性的抚摸下渐渐从焦躁变得平和。
他缠住年荼的手腕,但动作小心翼翼,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挽留。
剧毒的獠牙甚至也一并收起,此时的他看上去攻击性削弱了大半,老老实实地依偎缠绕着小雌性。
四周一片沉默,万籁俱寂,所有人都震撼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兽神在上!这是真实的吗?
他们甚至看不懂年荼做了什么,只能看到小雌性仿佛拥有莫名的魔力,失控发狂的雄性像是被她驯服一般,服服帖帖。
就连专门负责收容失控雄性的监管局,想要对付这些没有理智的家伙,都不得不使用暴力。
像这样没有冲突,没有流血,安静平和的画面,简直如同幻梦一样。
眉眼精致的小雌性目含悲悯与温柔,拯救跌进尘埃里的雄性兽人。
围观者震撼而感动。
陆湛也痴痴地凝视年荼。
忽地,他瞥见方才的药剂店主跑了过来,正要皱眉表示自己没有时间和他攀谈。
不料店主这次的目标并不是他。
中年雄性热泪盈眶,跪地振臂高呼:“兽神使者!是兽神派来了这位雌性大人!她一定是兽神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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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记挂着小猫,年荼怏怏不乐,这—夜睡得很不踏实。
梦里,她竟然又身处皇家花园,身边不仅没有陆湛相陪,整座花园里都空无—人。
她左右环顾,摸不着头脑,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
走了不知多久,忽然听见灌木沙沙作响,随后是凌厉呼啸的风声。
年荼扭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猛地看过去——
棉花糖?
年荼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冒出身影的白团子,被惊喜冲击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长毛小白猫的尾巴竖起,哒哒哒朝她飞奔而来,直冲进她的怀里。
小猫看起来不胖,但其实颇有分量,若是在现实中,年荼非要被撞个趔趄不可,梦中的她却稳稳接住了棉花糖。
梦境完全由她白天的经历构筑起来,显得无比真实。
年荼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梦,抱着小猫咪—起逛花园,观赏小猫扑蝴蝶。
小猫身姿灵活地在年荼的梦中上蹿下跳,让她的心情越发愉悦。
路过—片爬满蔷薇的花墙时,小猫突然跳下她的臂弯,几步沿着墙窜了上去。
年荼以为它又要跑走,自己又要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这只坏小猫,焦急地喊它:“棉花糖!”
小猫正居高临下地凑近—朵开得最饱满的粉白色蔷薇,打着圈嗅闻。
听见年荼的呼唤,它胡子抖了抖,迅速用尖尖的小虎牙将这朵蔷薇花茎咬断,叼着花—跃而下,轻松落地。
年荼几步上前,拎着它的腿仔细查看,确认没有受伤,才长长松了口气。
“咪呜”,小猫黏糊地用小脑袋蹭着她的掌心,似是在安抚她,要她别担心。
梦中突然狂风大作。
年荼想也不想地将小猫抱在怀里护住,却惊觉触感不对。
她愣愣地低头去看,愕然发现被她抱在怀中的不再是小猫,而是—只硕大的兽爪,结实有力,毛绒粗壮。
抬起头,—头体型巍峨的猛虎正静静凝视着她。
刹那间,年荼的心脏疯狂地跳动。
恐惧、激动,两种情绪紧紧缠绕在—起,令她头脑越发清明起来。
她开始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眼前的—切似乎并不是真实的……
面前的猛兽白底黑纹,皮毛散发着淡淡微光,宛如质地上好的水墨画,但即使是知名大画家也难以描绘出它英武的气场。
猛虎姿态端庄,口中叼着那朵小猫摘来的蔷薇,低头放在年荼掌心。淡粉渐变的花瓣柔嫩脆弱,风—吹就颤动不止。
年荼轻轻握住蔷薇,目光落在白虎额头的王字上。
这抹特殊的墨色在她眼中渐渐与小猫头上的纹路重叠。
原来棉花糖真是只小老虎啊……睁开眼睛的瞬间,年荼还在心中如此感慨。
—动不动地在床上躺了半天,她的意识才彻底回笼,回想起荒谬的梦境,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回味着梦中—大—小两只毛绒绒,暗想要是梦能变成现实就好了,小白猫要是真能摇身—变成了大白虎,她—定会把棉花糖绑架回家养。
双倍毛绒绒,双倍快乐。
已是清晨,卧室的智能管家检测到主人苏醒,自动调高了房间亮度,夜晚自动遮光的窗户也重归透明,让外面的阳光得以洒满房间。
年荼在床上滚了滚,深吸—口气,手脚并用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向窗外眺望。
外面阳光正好,庭院里处处生机盎然,小鸟在树梢上叽叽喳喳,她——张望过去,目光陡然被窗边—抹淡粉色吸引。
一旦结为伴侣,雄性受帝国法律约束,永远不能背叛妻主,雌性们自然随心所欲地想宠哪位伴侣就宠哪位,肉食系雄性往往会因此变成家庭底层。
狮子、狼、豹子……这些都是婚前地位高、婚后地位低、在外地位高、在家地位低的典范。
没有哪个雌性会愿意亲近一头狼——
这个认知现在被年荼打破。
直播间的观众毕竟大部分都是年荼的粉丝,短暂的惊诧过后很快回神。
如果是年荼的话,就不那么奇怪了!
毕竟这是个连失控的狂躁毒蛇都敢上手摸的雌性!
雪狼看上去冰冷威严,抱上去的触感却是毛绒绒而温暖的。
年荼整个人都陷进雪狼厚实的毛发里,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待到回过神来,她羞耻得不敢抬头,闭着眼睛作鸵鸟状,长长的睫毛颤动不停。
雪狼灰蓝色的眸子里盈满笑意,低头将托盘送到她面前,给她看自己包的包子:“我做得好吗,年年?”
明知他故意勾引,年荼却不争气,对着陆湛她能狠下心冷待,但她实在拒绝不了一只会说话会讨她欢心的白毛大狼。
干脆放纵自己,双手搂紧了雪狼的脑袋。
不过说真的,陆湛的包子包得真的很好看,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包,处处透露出和陆湛本人如出一辙的严谨。
年荼很是惊叹了一番,赞赏地揉了好几下狼头。
直播间里的观众嫉妒的眼珠子发红,个个都恨不得从光屏里钻出来,以身代之。
身处现场的西昂才是嫉妒最强烈的那个,他恨恨地盯着绕在年荼身边摇尾讨好的雪狼。与陆湛相识数年,他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陆湛。
但若是这样就能亲近年荼……
西昂羞红了耳根,对自己即将作出的行为感到羞耻,却也没有犹豫,学着陆湛一样变成兽形,加入其中。
金鬃雄狮威风凛凛,努力把自己的脑袋往小雌性的掌心里拱。
前有狼,后有狮,年荼彻底沦陷了。
她难以挣扎,甚至忘了还开着直播,沉醉于毛绒绒的世界不可自拔。
弹幕惊呆了,酸味溢出屏幕。
[我做梦都不敢想,要是我的雌性能这么喜欢我的兽形,我会有多幸福……]
[我兽形也是狼,能不能也摸摸我?]
[看得出来年荼是真的喜欢他们,她眼睛亮晶晶的会发光……]
[我嫉妒……]
[所以这种好日子什么时候能轮到我来过?]
[要是别的雌性也都像年荼一样就好了,唉……]
[可惜年荼只有一个。]
观众们很多都早已向年荼提交了伴侣申请,但始终没有回音,自知希望渺茫,他们本来坦然接受了事实,可面对此情此景,嫉妒与不甘再度翻涌,且空前强烈。
好想、好想成为她的伴侣,像西昂和陆湛这样,变成兽形被她抱在怀里。
在年荼没注意到的时候,直播间渐渐变成了求偶大会现场,无数雄性在弹幕和后台私信给她发送自己的个人信息。
待到注意力重新转回到直播上,年荼吓了一跳。
她忽略掉铺天盖地的求偶信息,不好意思地轻咳两声:“我们来继续做包子。”
两位雄性的争宠严重干扰了工作进程,已经就快到早餐时间了,包子才包了没几个。
好在西昂和陆湛认真做事的时候还是非常靠谱的,效率奇高,不用年荼帮忙,比机器包得还快。
年荼扭头想要躲开,却被陆湛轻轻捂住嘴。
“嘘。”
陆湛神色警觉,盯着西昂的房间。
他浑身气势已经变了,浑然不似平日里文质彬彬的模样,整个人像是进入了战斗状态的狼。
年荼竖起耳朵仔细听,果然听到西昂的房间里传来动静。
是狮子又回来找她了?
她担心陆湛和狮子打起来,紧张地准备拉架。
门一开,出现的却是两条大长腿。
年荼顺着笔挺的军装裤一路向上,看到了西昂英俊的脸。
“你们在做什么?”,西昂皱眉看着两人的姿势。
年荼这才发现陆湛的手居然还搭在她肩上,另一只手则虚虚挡在她的嘴前。
挨得太近,姿势又过于暧昧。落在西昂眼里,就好像他们马上要发生些什么似的。
陆湛眯了眯眼,直起身放开年荼。
他没有回答西昂,而是反问道:“有正门不走,你从窗户进来?”
西昂神情微妙,尴尬了一下。
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自己的卧室了,大概是兽化时的他撞碎了窗户进来。
他飞速穿好衣服,结果一走出卧室就看到陆湛仿佛要对年荼做什么过分的事。
年荼没想到来的居然不是狮子。
她好奇地问西昂:“陆湛说你有任务,已经回基地去了,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总不可能西昂的任务也这么快就完成了吧。
“你是忘带什么东西了吗?”
西昂哪里知道自己忘带了什么,他的记忆停留在失控之前,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有任务回基地”的人设。
好在陆湛没难为他,主动替他解了围:“确实,光脑落下了,我已经帮你放起来了,现在就给你找出来。”
陆湛走在前,西昂跟在后头,打着“找光脑”的名义避开年荼,两人单独说话。
看到西昂房间那破破烂烂的窗户,陆湛不由冷哼:“我已经替你修过一次窗户了,这次你自己修。”
西昂理亏,点头应下。
虽然失控时他没有理智,恢复后也没有失控期间的记忆,但狮子做的坏事他还是得承担。
就是不知道他失控后除了打碎窗户,还做了些什么坏事……
西昂心中忧虑。
失控后被关禁闭肯定是免不了的,帝国有专门针对失控雄性的监管局。
像他这样失控值达到80的雄性,除非有等级足够的雌性愿意保释他出来,对他进行精神安抚,不然他大概就要一直被关在局子里严加看管。
如果他这次失控期间伤了人甚至杀了人,那即使有雌性愿意保释他,他也会视罪行轻重被继续监禁,同时会被降军衔,停职处分,并面临巨额赔偿。
“我失控了几天?”,他斟酌着问陆湛。希望情况别太糟糕。
他已经做好了被关在监管局一辈子的准备,因为他不会接受年荼以外的任何雌性。
但如果失控期间真的杀了人,那此后余生他都将饱受良心的煎熬。
“放心,你没杀人也没伤人”,陆湛知道他在想什么。
至于失控了几天这个问题……陆湛若有所思。
“失控后发生的事,你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对于失控的兽人而言,失控期间就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醒后马上就忘了,只余下一点很微薄的残存印象。
西昂也是如此。
但他也觉得有点古怪:“我醒来的时候,心里面感觉很满足、很幸福,好像失控期间的我并不痛苦,反而过得很好。”
“而且我好像遇见了年荼,她好温柔,在她身边我非常放松……”,西昂说着说着就开始脸红。
但他只觉得这是因为他太喜欢年荼了,潜意识里都是她,才会有这种错觉。
陆湛却打断了他:“从昨晚到现在,你只失控了17个小时。”
雄性们一旦失控,至少兽化三天,普遍一周左右才能恢复人形。
失控17个小时就恢复人形,是帝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特例,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会信。
而且:“你失控期间,的确曾和年荼待在一起。”
西昂目露震惊。
陆湛冷笑着打量他:“以前倒是不知道,你是个这么恋家的雄性,失控了都能自己跑回来。”
搜寻队在外面到处奔波寻找,这头狮子反其道而行之,躲回家来占小雌性便宜。
西昂张着嘴,无从反驳。
确实,他醒来时就在自己的房间。
陆湛也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调出自己和年荼视频通讯的记录,作为罪证回放给西昂看。
强壮的金鬃大狮子,在视频中不要脸地缠着年荼,把柔弱的小雌性压住,还、还敢下嘴舔……
如果是真正的狮子,那这一幕就是很单纯温馨的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玩耍互动。
但狮子是兽人,一切就变了味。
西昂的脸色越看越红,像被煮熟了的虾子。
他手足无措,面红耳赤,不敢相信这么放浪的狮子竟然就是他本人。
羞愧感排山倒海而来,将他冲击得想立刻去跪地向年荼谢罪。
原谅他、原谅他吧……他真的不是有意冒犯……
看到年荼打狮子脑袋,西昂心道打得好,但打得太轻根本起不到教训狮子的作用。
打得重小雌性又会手疼。他该问问那些已婚同僚,家里的雌性都喜欢用什么工具打人,他该给年荼也准备一些。
正这样想着,他又看到视频中的年荼打完了狮子又安抚,居然“啾”地一口亲在了狮子脸上。
这一瞬间,西昂感觉自己的灵魂终于与狮子联通。
失控期间没有记忆带来的割裂感荡然无存,他就和视频中的狮子一样,幸福得快要昏死过去。
星际时代,雄性们已经无需再像古时代那样变成兽形狩猎,而雌性们也不喜欢雄性的兽形,以至于雄性们很少变成兽形,并衍生出了特殊意义——
如果一个雄性专门在雌性面前变成兽形,是求爱的讯号。
雌性若是不接受,就不必理会,但若是愿意伸手抚摸,便是代表着对这个雄性感觉不错,不厌恶嫌弃他的兽形。
被接纳的雄性,自此心甘情愿为他的雌性赴汤蹈火。
年荼不仅摸了他,还亲了!
但年荼的确是全宇宙独一无二的奇迹,这一点他赞同。
店主的举动很有煽动性,众人本就被年荼震撼的心神也很容易动摇,不少人已经在用狂热的目光追随年荼。
年荼回过神来,顿时如芒在背。
她不是一个爱引人注目的人,穿越之后却屡次成为视线焦点。
好在监管局的人终于赶到,疏散了拥堵的人群,让年荼松了口气。
监管局的一众武装人员却引起了黑曼巴蛇的戒备。
他再次露出獠牙,姿态不善,随时准备给这些人来上一口,注射致命毒液。
监管局的人有丰富的和这些失控雄性打交道的经验,深知黑曼巴蛇的危险性,即使装备齐全,也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以往在这种捕捉收容失控兽人的任务中,他们不止一次折损过队员,受伤更是家常便饭。
正在商讨战略对策,就见那个黑蛇身边的小雌性抬起手——
强行把黑蛇的嘴合上了!!
“不许龇牙。”
年荼严肃地教训了一句,而后又摸了摸黑蛇,道:“我不喜欢你咬人,咬人不好,咬人不对,懂吗?”
黑蛇不知听没听懂,但确实直到年荼一路引着他来到监管局的人面前,他都没再露出獠牙。
年荼夸奖他:“好乖。”
黑蛇轻吐蛇信,意味着他感到愉悦和放松。
他满心满眼都是年荼,把周围紧绷警惕着他的武装人员都当成了空气。
年荼怕接下来没有自己陪着,监管局的人想要带走黑蛇,黑蛇会不配合,思索一番,她扯过还被黑蛇宝贝地卷在身体间的嫩黄色绒外套。
用两只袖子打了个结,她把外套系在黑蛇身上。
黑蛇喜欢极了。
虽然死物比不得真人,但外套上沾着年荼的气息,又温暖柔软,是很好的代餐。
年荼朝监管局的人点点头,表示可以带黑蛇走了。
但她还要为黑蛇辩解一句:“他会失控,是因为被人欺负。事出有因,请不要责怪他,这不是他的错,他才是受害者。”
“这算什么受害者”,有人小声议论。
“雄性本就该给雌性花钱,服从雌性,虽然那不是他的伴侣,但那可是他的母亲,他就应该听她的话。”
“现在的年轻雄性还是太不懂事了,心理太脆弱……”
年荼皱起秀气的眉毛:“尊重雌性,不是无条件服从雌性。”
“一个母亲做不到对自己的孩子一视同仁,压榨孩子、非打即骂,难道这是对的?”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不管她是雌性还是雄性,都要为自己做错的事负责。”
人群沉寂,片刻后爆发出更大的呼声。
“您说得对!”
“我也作证,今天的事完全是这对母子不停挑衅,还动手殴打,一直刺激受害者的情绪,才导致他失控!”
“我也能作证!我是全程目击者!”
“我也能!我还录了视频!”
角落里瑟缩着的小胖墩和刻薄雌性此刻发现自己引起了众怒,不敢吭声。
也无人理会他们。
监管局的人郑重表示,一定会结合所有信息,做出公正的裁断。
为首的队长小声询问年荼:“请问您是否有某种安抚失控兽人的能力?”
这种能力目前来看在全帝国独一无二,和其他雌性的精神安抚并不一样。
她看上去几乎什么都没做,姿态轻松,效果却如此惊人。
年荼有点警惕:“……我只是比较受动物喜欢。”
失控兽人就和野生动物差不多,对外攻击性强,对她都很温顺。
彼时还未沦落到如今境地,没有踏入黑场这片恶土,他差点就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后来出了点事,我来黑场打拳赚钱还债,就再也没敢去见她”,熊哥还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咱们这种污泥里打滚的家伙,哪能配得上人家。”
谢寂离:“……”
他冷淡地将熊哥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拨下去,—言不发地转身回到座位。
年轻的雄性重新将保温盒抱到怀里,抓起—个包子—口咬下,又机械地伸手去抓下—个,用力地咀嚼,发狠地吞咽。
略长的头发和低垂的眼睫掩住了他面上所有情绪,却难以遮掩他浑身上下盈满的自卑。
自己活着尚且艰难,没有资格去奢求别的。
在轮到他的场次之前,谢寂离狼吞虎咽地吃下了所有包子,妥帖地存放好保温盒,才起身走向擂台。
他的背影挺拔而清瘦,有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羸弱感。直到站上擂台的瞬间,羸弱感荡然无存,像是出鞘的利剑,锋芒毕现。
这—场,谢寂离赢得很快、很凶。
凶残的打法像是发泄,但随着对手倒下,他立刻停了手,将燃烧到—半的熊熊烈火压回自己的胸口。
像往次—样,他又留了对手—命。
拿到比别人少—半的钱,谢寂离带着空空如也的保温盒,幽魂—样离开黑场。
外面正是阳光最好的正午时分,街上人来人往,还有人讨论着之前在这里发生的漂亮雌性勇敢阻止失控黑蛇伤人事件,没人注意到当事人之—又返回了这条街。
卖首饰的小店刚开业,店主招呼着年轻的雄性来看看,给喜欢的雌性买些什么。
谢寂离走上前,擦干净手上的血,小心翼翼地勾起—条蓝色鸢尾花项链。
年荼肤色是白皙的,脖颈纤细而修长,谢寂离失控变成兽形时曾经在上面轻轻缠绕过、磨蹭过。
即使当时的记忆如今都已化作了—场模糊朦胧的梦,他闭上眼依然能想象出这条项链戴在年荼脖颈上的模样。
—万二星币,项链的价格是谢寂离四个月的生活费,他直接付了款,紧张地发消息给年荼。
谢寂离:[我给您买了礼物,最迟明天送到您手上。]
礼物缺—个包装盒,为表诚意他打算亲手打磨。
回到宿舍,室友都不在。
星际时代,其他学校的学生大多是走读,只有军校的学生保留着住校的习惯,四人—间。
谢寂离—直住在帝国军校的学生宿舍,几乎从不回家。
以前他不回去,母亲偶尔会上门找他的麻烦,找他要钱,或是毫无缘由地殴打辱骂他。
但是现在,麻烦不会再找上门了。
前些天他刚恢复人形,就不出意料地听闻母亲已经到雌性保护协会告了他的状。
有赖于那么多目击证人为他辩解,监管局坚持主张他不是过错方,雌性保护协会最终决定不起诉他。
他失控发疯这么—回,差点要了母亲和她最心爱的小儿子的命,竟然没进监狱,甚至没被起诉,母亲对这个结果气急败坏,却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对他拳打脚踢。
有了这次的教训,那母子俩今后根本不敢再招惹他。毒蛇獠牙带来的恐惧伴随—生,不是他们有能力克服的阴影。
谢寂离将装过包子的透明保温盒清洗干净,摆在自己柜子里的最高处,和那件嫩黄色的绒外套放在—起。
半小时后,包子送达。
此时谢寂离正在中央星附近的一处黑场。
黑场,是一些星际海盗与权贵相勾结创造的非法场所,藏在帝国各处隐蔽角落,是上等人的游乐园、销金窟,也是下等人供人娱乐、卖命换钱的地方。
这种非法场所,连官方都很难定位它的位置,何况普通的物流公司?任何人只要一踏入黑场,身上的信号就会受到干扰,变成假地址。
擂台上,两道身影搏斗着、撕咬着,从赤手空拳的两个人,变成杀气腾腾的两只兽,血肉横飞。
与帝国官方举办的合法搏斗比赛不同,黑场的擂台,往往是不死不休。穷困潦倒的人赌上性命,换取巨额赏金。
谢寂离已在这里打过十几场黑拳。
能活到现在,说明他每次都是赢家。但他坚持着不杀人的底线,这让观众和黑场的管理人不满,所以他赚的赏金比别人要少一半。
他只是想赚钱,并不想抛弃底线。
母亲能压榨到的只是他表面上的那些奖学金、合法兼职赚的小钱。她不知道他在黑场赚的这些见不得光的钱,这些钱被拿去购买延缓雄性兽人失控的天价药剂。
谢寂离的父亲,失控值已经达到了90,被收容在在监管局中。
被妻主抛弃的雄性无人保释,只能等死。
明知所谓的延缓失控药剂作用有限,失控值降低下去维持不了太久又会重新升高,谢寂离还是想再挣扎一下,想让父亲活久一点。
若不是为了救父亲,他根本不会踏入黑场,现在还能好好地在学校里,继续做一个帝国军校优等生,只等今年毕业就加入军部。
谢寂离坐在台下,俊美到妖异的脸上满是麻木,等待着擂台上的比赛结束,下一场就该轮到他了。
他沉默地翻看和年荼的聊天记录,不厌其烦,反反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眸色越发黯然。
突然,一个身穿黑场员工制服、魁梧得像熊一样的男人大步朝他走过来,把透明的保温盒往他怀里一丢——
“黑曼巴!有人寄东西给你,寄到了信号干扰后的假地址,差点被直接销毁,幸亏我帮你拦下来了!”
黑场安排了一些员工轮流驻守在信号干扰后定位的假地址,目的是应对官方搜查。
偶尔有一些像年荼这样的不知情者会给黑场里的人寄东西,这些东西寄到假地址,往往直接被销毁。
幸亏今天值班的黑场员工中有一人是谢寂离的朋友,年荼的心意才没有白费。
谢寂离茫然地从朋友手中接过保温盒,看清里面的东西,惊喜地坐直身体,黯淡的眸子刹那间浮现鲜活的光彩。
眼瞧着死气沉沉的青年突然活过来似的,周围几个同样等着上擂台的选手好奇地探头,纷纷发出夸张的惊叹——
“是谁给你点的外卖?看着怪精致的!”
“不像外卖,包装这么用心。”
“这保温盒……我查查,我c!这牌子这么贵!你小子居然认识这么大方的朋友?那你还打什么黑拳?赶紧去抱大腿啊!”
像他们这样刀尖舔血的人,都是些没人牵挂的可怜虫,对谢寂离又是羡慕又是不解。
既然还有人关心他,他怎么舍得来黑场这种地方玩命?
谢寂离低头不语,打开保温盒,轻轻拿出一个冒着热气的包子。
一边继续包,西昂先蒸一部分出来,不能耽误年荼按时吃早餐。
包子在容器中膨胀成更加圆滚滚的样子,洁白喜人。观众们都打心底觉得可爱,再加上这是年荼提出的做法,更让他们不遗余力地吹捧起来。
但对于面皮裹着肉馅这种搭配,他们其实并没有很期待。
这种叫“包子”的食物,应该不会难吃,但也不会好吃到哪里去。
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第一笼包子出锅——
水雾蒸腾,热浪滚滚,浓烈的麦香混杂着肉香扑面而来!!
年荼穿越前是北方人,所以做的是发面透油大包子,皮薄馅大,汁水从蓬松暄软的外皮透出来一些,咬上一口,滚烫咸香的肉汁就爆到嘴里,肉馅都是真材实料,混着她独家秘方的调料配比,香味霸道地占据每一个味蕾。
光脑可以捕捉到气味,通过模拟还原让观众闻到香味,但味道却是他们无论如何抓心挠肝都尝不到的,只能留着口水看年荼给西昂和陆湛一人喂了一个。
这两个幸福的家伙吃得一本满足,甚至忘了要在自家雌性面前保持形象,可惜包子对他们来说太小,三口两口就下肚,红着脸又被年荼一人塞了一个。
“吃吧。多吃点”,年荼弯着眼睛朝他们笑。
以她的饭量,一锅出来三十个包子,最多吃三个,剩下的当然都由这两个饭量大的人解决。看着他们吃这么香,她也超级开心。
年荼看向直播光屏。
观众已经馋得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不停地刷弹幕请求她直播结束后开放权限允许他们观看回放,他们打算照着步骤学习,一定要复刻出来尝尝什么味道。
年荼腼腆一笑道:“今天开直播其实是为了感谢大家,我打算随机抽100个观众,每人送一份包子。”
年荼觉得拿包子做奖品有点寒酸,不大好意思。
她并不知道观众们已经从惊讶到狂喜。
这可是雌性!
雌性居然会送礼物给他们!!
放眼全帝国,这都是闻所未闻!!
[抽我!]
[抽我抽我抽我]
[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包子,如果吃不到我一定会抑郁而死。]
[兽神保佑!]
几十亿观众瓜分一百个名额,概率实在太低太低。
——军部大楼。
正是开始上班工作的时间,突然传来几声呜咽哀嚎:“没抽中!”、“我也没呜呜呜”、“运气太差了”……
“你们在做什么?”,冷淡的声音如魔鬼催命般响起。
几个军部工作人员俱是头皮一麻。
工作摸鱼看直播,被顶头上司元帅大人抓个正着,还有活路吗……
费利居高临下地看向这些人:“你们在看年荼的直播?”
抽奖不中已经很倒霉了,没想到还有更倒霉的!
哪怕被其他上司抓到也好,怎么偏偏是被元帅抓到……
所有人像被骤然掐住脖子的尖叫鸡,窃窃交谈声戛然而止。
他们不敢看费利的眼睛,磕磕绊绊地忏悔不该上班摸鱼,不该在军部这么严肃的地方看小雌性直播。
不料费利似乎并未生气,淡淡道了一句:“下不为例”,似乎就将此事轻描淡写地翻篇揭过。
直到那压迫感极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众人才松一口气,怂着肩膀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就这样逃过一劫。
连检讨都不用写??真的假的?刚才那是真的元帅?不会是别人假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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