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度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神志并不清醒。
魔族,习俗更像是野兽,不分男女有喜欢的人就要去争去抢,扛回屋子里变成自己的人。
打不过心仪者而丢了性命的比比皆是。
身前这人是他唯一心动的对象。
但他不太愿意强迫他,很奇怪,以他的性格哪里会有什么顾忌。
他早就入了魔,前尘往事一概记不清楚。
堕化过程原本早就该趋于稳定,此刻陡然加剧,眼前之物、过去之景重重叠叠,太阳穴连着整个头脑都阵阵抽痛,恨意悔意交杂一处。
入魔的人在狂暴状态下,杀几个人是很正常的事。
寅度有过更加疯狂的念头,全凭最后的理智硬生生止住。
他也不知道今夜怎么就偏偏进了这景嘉府的后宅,分明只是路过这皇城——是一时兴起,却又像是蓄谋己久。
很奇怪,寅度想,这难道就是命中注定吗。
意识沉浮间,他突然想起前两天,手下的卜师兴奋地告诉他尊上的缘线亮了。
卜师的名字他都记不清楚,现在倒是被天道牵上红线。
寅度并不喜欢被命运摆布的感觉。
他嗤之以鼻,以他自己的精神状态,怎么可能坠入情网。
简首可笑。
但他现在真香了,这个人他一见就觉得眼熟,一见就觉得欢喜。
似乎还没问他叫什么名字…“姐姐,姐姐,我好喜欢你呀,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神智回笼便是自己的声音在西周回响,寅度缓缓眨眼,看清眼前的大片布料时还在发懵。
他正抱着那人的腰一个劲蹭人家小腹。
脸颊上还留有纱缎的质感。
在魔族人的概念里没什么礼义廉耻的说法,寅度感受着手指下的柔软,耳根却隐隐发热。
果然还是很奇怪。
奚明月看着身上树袋熊似的大男人简首气笑了。
怎么,这年头的择偶标准这么随意吗?
“松手!”
他冷声开口,带着几分严厉。
寅度迅速老老实实松手站首了。
奚明月张了张嘴,又觉得以这个人的状态,恐怕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
秀气的眉头皱紧,眸若寒冰不悦地望着眼前一脸无辜的人。
刚才这人的反应明显不对劲,一双漆黑眼染上血红色,像个白毛兔子。
虽然气场很吓人……行动上,这小子也只是一个劲抱着他喊姐姐,被推开后又锲而不舍地变小一号妄图萌混过关。
这一系列不正常反应,奚明月搜空脑海,忽然想到了书中与神族相对的设定。
有神就有魔,不过那本冗长的虐文小说对这个种族并未有过多着墨。
在原书中提到的,顶多是渊兽与魔障。
全都是为了凸显圣女强大能力的工具。
细节方面,那是一点都记不清楚了。
黑气在眼前跳舞,奚明月就十分后悔,早知道会穿进书里,自己当初就该再看仔细一点。
两个人对视着,空气陷入尴尬的沉默。
“你…”寅度正欲开口,房间门突然被敲响。
奚明月莫明有被抓奸的诡异感,生出一身冷汗。
他清清噪几分紧张地问道:“谁?”
“姑娘,今夜风大,我们来替您换灯。”
是侍女的声音。
奚明月并没有立刻回答,蹙眉盯着那砰砰作响的房门。
不对劲。
敲门声并未停止,甚至愈来愈重,似乎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
奚明月紧张地碾了碾指尖,刚想同人商议两句,向身侧一看哪还有寅度的身影。
窗外明月皎皎,草木寂静,刚才的一切都像是幻觉。
除了他手上莫名多出来的玉佩。
愣怔一秒,摩挲着手上的温润玉质,奚明月抬起头来。
“进来吧,不用敲了。”
声音戛然而止。
侍女推门而入,漆黑的眸子在房间内扫了一圈,最后才定格在房间中间的人身上。
奚明月眼神淡漠,提灯的侍女低下头,向两侧散开,安静地将灭了的灯晶换成新的。
景嘉府上待从步子都很轻,不知是如何培训的。
这些人不简单。
奚明月虽然不知如何使用灵力,身体下意识却能感知到不同级别的气场。
例如方才出现的男人,就被自动判定为极度危险、不可招惹。
在神殿那个带面话的侍女,给人的感觉则是温和简单的。
而刚才这掌灯的丫鬟敲门之前,灵力还没有探出一丝的波动。
当然,不排除是寅度用了什么办法隔绝出一片领地,让他无法感知外界的情况。
奚明月立在书架前,假装专心地看一份竹简,实则疑神在房中仔细搜查。
经脉被激活过后,对灵气的感知力上升许多,现在想体会气场要轻松不少。
如果说白日还是一种朦胧的第六感,现在这灵气则像是身体的另一双眼睛,清晰地感受到身边所有活物。
还是没有气息…嗯?
握着竹扉的手指骤然收紧。
背脊绷地僵首,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奚明月攥了攥手心生出的细汗。
就在刚刚,一瞬间,屋里的人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灵气视野中,先前的自己决不会看错这个个从无到有的诡异过程。
无形的压迫感降临在室内,空气都变得浓稠起来,一呼一吸困难无比。
这或许是个警示,也或许是个挑衅。
更完灯后一行人向他行了礼,接着躬身退出,奚明月在堂中安静地站了好一会儿。
他能感受到两排侍女安静地候在门外,一点声音也没有。
身体还在因为方才的惊变微微颤抖着。
他强作镇定,抿着唇移到床边和衣躺下,将玉佩攥在手心里,缓缓闭上眼睛。
此时不可言,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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